☆、第八十章 10日的:英雄救美

2025-03-25 21:50:01

只见木匠果日被旁边屋子里的旖旎声音刺激的双眼发红,低吼一声就朝着梅朵扑了过去!而他面前的梅朵则也是脚步发虚的摇摇晃晃向他而去。

躲在门后的央兰认出了撬开小姐房门的贼人竟然是木匠,大为惊恐。

而正受到惊吓之时,却又看到了木匠大喝一声就朝里屋扑去,央兰回头一看,天呐,竟然是小姐在那里!央兰心中一抖,十分害怕小姐陷入木匠的毒爪。

手中一紧,猛然间记起自己手中还有棍子,立刻提起全身的力气就抡了起来。

央兰从小到大,心里面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但是她从小到大,心中也从来没有这么无畏过!她双手如同与木棍绑在了一起牢固不可分,她握得很紧,手心里面也很快的淤积了热汗。

当她看着小姐如同被吓呆了一样竟然晃晃悠悠的朝着木匠靠过去时,更是将心升到了嗓子口。

就在木匠的手下一刻即将碰到小姐的身子上时,央兰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了一声就抡着棍子从门后冲了出去,冲着木匠的后背就往上拍!此时的她,忘记了小姐之前给她说的一定要听话,也忘记了要等到小姐向她招一下手后再抡棍子上,而且一定要打到贼人的后脑勺上。

她只是英勇向前的抄家伙就冲了上去要好好的给木匠一个教训,或许还算不上是教训,她只是想让木匠能离小姐远一些。

呀,放开大小姐!央兰娇喝一声,跳出门后就将棍子狠狠的打在了木匠的背上。

木匠被人突然从背后袭击,整个后背一阵痛麻,他狰狞着一张脸的扭过头去,却见到只是个小姑娘,一巴掌就将央兰手上的棍子给抽走,并且将央兰一巴给扇到了一边。

滚开!将央兰抽到一边而后,木匠举着棍子又重新面向了梅朵,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的侍女会举着棍子在门口躲着准备偷袭。

大小姐……木匠因为央兰的突然动作而停下了脚步,梅朵也因为央兰不合时机的行事而惊了一下,停下了假意迎向木匠的步子。

央兰没有沉住气,害她不能色诱木匠放松警惕,再给突然一击。

眼看着央兰被扇到一边,梅朵却因为木匠就在眼前而不能去救,只能稳下心来对付木匠。

木匠,你到我房间里来做什么?就在瞬间,梅朵的神情恢复了清明,再也没有了方才宛若仙女和妖精般的合体,就好像从热情让人燥热的夏天一下子来到了冰雪覆盖世界的冬季,突然的转换看得木匠一怔,充血的眼睛有些平静下来。

他拎着一根有手腕粗细的木棍,一副眯了眼的色狼样子看着大小姐:大小姐,你……饶是他再傻,此时也知道情况有点不对了。

大小姐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像是吃了春药的,而且大小姐的侍女就守在门后,难不成……木匠心中猛跳,难不成是大小姐发现了二小姐的计划?!一想到这里,木匠的燥热的身体便渐渐冷却了下来。

可是他心里面却依然不甘,今晚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啊。

旁边房间的麦其二少爷被二小姐牵制着,这一整层楼都没有人能够将他从大小姐的房间里拉走!他看着大小姐好似下凡的月光女神般高贵不可侵犯,然而这种侵犯在此时却像一颗星火点触发了他内心的熊熊火焰。

啊,他为什么不能把握这次机会,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哈哈,一个奴隶,竟然能拥有土司老爷两个女儿的身子,这该是多么一件值得传颂的事情!说不定,土司老爷还不得不因此将大小姐下嫁给他呢?恩?哈哈!一边做着梦好的梦,木匠就一边陷入了魔怔。

大小姐,大小姐……他痴痴的唤着,手中还举着那个木棍,脚步一点一点的向梅朵靠近。

美丽无邪的女神呐,可否接受他的亲近,他的亲吻,他全身心的爱抚?趴在地上的央兰见状,猛然一把抱住木匠抬起的腿。

木匠低头看她一眼,然后一抬腿,又将央兰甩在了屋子边上的桌旁。

央兰的后脑勺被磕到,有细细的鲜血便流了出来。

梅朵心中发怒的看着木匠一步步向她靠近,袖子里的匕首已经出鞘。

下贱的奴隶,真不该给他好颜色的。

梅朵只待着木匠一旦扑到她的身上,手里面的匕首便会闪着冰霜般的冷光刺入他的心脏!这样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世界上真是能少一个就不要多活!在梅朵全神贯注、蓄力待发的时候,她耳尖的听到了屋外有一声开门的声音。

咯吱。

有房门打开,又有男欢女爱的水乳(咳)交融声流出。

这个声音在紧张而又停滞的夜里十分刺耳,紧接着,便响起了轻快却又沉稳的脚步声向梅朵的屋子跑了过来。

一个相当伟岸高大的身子到了房门,将原本能够将整个外屋照亮的月光遮去大半,顿时,屋内乌黑一片。

梅朵分出一丝注意力看向门外,却见是仁青这家伙跑了过来。

正当她惊奇仁青没有被卓玛缠住时,站在门口的仁青却是一声怒吼的踩门而进,速度极快。

木匠果日连回头看清来者是何人的工夫都没有,脑袋上就被轰上了重重一拳!咚!平日里做木工的果日边巴可也是练出了一副强壮有力的身子,但是在接到仁青的这一拳时,竟然整个人连战都站不稳,被打得向屋子的一边倒去!这一拳对于木匠来说,可比小丫头央兰打的那一棍狠多了。

央兰的那一棍带给木匠的是痛麻之感,而仁青的这一记狠拳,直接就将木匠口中的两颗牙给打掉,并且头晕眼花。

愤怒的仁青只打一拳怎么能解得了他心中滔天的怒火,他蹬蹬两步上前,一脚将木匠踹翻,然后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的发狂的殴打起木匠来,手脚相加,记记重击。

木匠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

梅朵快步上前,将木匠身上的衣服塞进了他的口中。

她还不想轻易的放过这家伙,所以最好不要引来阿爸。

仁青打得痛快,梅朵看得舒心。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过后,木匠从最开始的吱哇乱叫,已经变成了哼哼唧唧,而仁青还是越打越带劲,恨不得手旁就有行刑人的十八般刑具,样样给木匠来一次,让他尝一尝什么才叫真正的痛苦!琢磨着仁青屋子里的卓玛就快要闹腾完了,梅朵制止了仁青对木匠的继续殴打,示意仁青将木匠拎起来,她要问他几句话。

梅朵坐在正座,侍女央兰被允许处理伤口去了,仁青压着木匠在梅朵的面前。

就在木匠浑浑噩噩搞不清状况的时候,梅朵开了口道:果日边巴,你大半夜来我的屋子里,是想做什么?她的话语分明平平常常,没有一丝一毫的冷意和怒意,但是却听得木匠心中颤抖,发自灵魂的恐惧。

他被麦其二少爷一顿痛殴,他被麦其二少爷一顿痛殴,他被……啊!木匠惊睁了双眼,他……他方才竟然想相对大小姐做……做……之前那些不知来自何处的美妙幻想刹那间全部支离破碎,只剩下大小姐冰冷的面目近在眼前。

那些他想过的奇妙事情就好像是被恶魔钻进了脑子里面灌进去的,这会儿恶魔被人打走,他清醒了,他清醒了!他看到大小姐用着那种以往用来看其他下人的眼神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直以为他在大小姐心目中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俊美,因为他会说话,因为他会哄女人开心,因为他听话。

要不然二小姐不会和他私好,要不然大小姐也不会救下他收他做奴隶。

他一直以为他即使当了奴隶也是最特殊的奴隶,但是他忘了,他即使最特殊,他也只是一个下贱的奴隶。

而此刻,当他色胆包天的竟然答应了二小姐前来实施对大小姐不利的计划,却被大小姐的一个眼神、一句问话就震慑在了这里时,他从心底里对主子的不敢违抗和畏惧服从又重新回来了,从那些虚幻的妄想中回到现实来了!天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之前的所有行为!他为什么会答应二小姐的要求,他为什么会来到大小姐的房间,他又为什么会想要对大小姐做出这种事情!他简直罪该万死!惶恐的木匠立刻将手中一直紧紧捏着的棍子扔到了地上,高大的身子也随之重重扑跪在了美丽的地毯上:我,我……奴才知道错了!大小姐,大小姐,我不是想……我,我糊涂了,大小姐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全都是二小姐让我来的,也是二小姐的侍女用匕首撬开的您的房门,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呐!大小姐饶了我,大小姐饶了我啊!我真的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他扑在了大小姐的脚前,想要双手捧起大小姐的双脚,用亲吻来表示他的忏悔,但是,他此刻却再也不敢用自己污浊的双手去触碰主子洁净的身体。

已经完全清醒了的木匠终于知道了惊慌。

仅是他今晚闯入大小姐房间这件事情,就足够土司老爷下令将他绑在行刑柱上一层一层剥皮的!大小姐,您是善良的菩萨,您原谅我啊,您原谅我啊!懦弱的木匠永远不会有机会实现他一亲芳泽的梦想,他此时口齿不清、痛哭流涕,只为了之前的愚蠢想法。

他有着如同泡沫的胆子,一戳就碎。

木匠身后的仁青一想到之前这个卑贱的奴隶会将手放到他心爱的梅朵身上,恨得就牙痒痒。

他又是一脚踩上了木匠的背,恨不得能把木匠踩碎。

梅朵默许了仁青踩着的动作,只要留着木匠一张嘴能说话就好。

她道:哦,原谅你?恩……那你倒是说,我有什么理由原谅你?你这个下贱的奴隶,方才竟然想要对我做什么!仁青的脚下又是一分用力。

木匠便又是不断讨饶。

梅朵扬着红唇,想着仁青屋子里面的动静,决定给木匠一条活路。

果日边巴,你可知道你今晚做的是什么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大小姐,只要您饶我一命,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以后再也不敢冒犯大小姐了,再也不敢了!好啊,看着木匠已经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恐惧,梅朵笑着道,你只要让卓玛怀上孩子,我便饶了你这次。

梅朵将自己的想法直白的道。

她本来没想这么解决卓玛,但是二太太将卓玛送给达杰索朗做太太的心思刺激到了她,她不想答应。

木匠稍愣:孩孩孩……孩子?梅朵点头:我知道以往你一定注意着不给卓玛怀孕的机会,但是以后你不用注意了,在二太太回来之前,务必要让卓玛怀上孩子,明白吗?木匠犹豫了。

他纵使再胆大包天,敢和土司老爷的女儿、敢和任何女人私通在一起,但是他也不敢让土司老爷的女儿怀上他的孩子!一旦二小姐有了他的孩子,那意味什么?土司老爷绝对会将他千刀万剐的!大,大小姐?没得商量,木匠。

你今晚得罪我了,你知道吗?木匠本来有点人气的脸色又变成青灰。

梅朵又道:若是你答应,倒还有几个月好活,而且到时候卓玛也定然会为你求情。

你要是不答应……木匠,你该知道,你不会再有见到太阳的机会。

怕死是木匠果日边巴的一贯弱点,他的风流害他,他的懦弱害死他。

在仁青一点一点加大的脚力中,木匠终于点头了。

大小姐,我今日做了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今后,这条命便是为大小姐做事用的了。

对于木匠离开前的真心话,梅朵的心中充满嘲讽。

怕死,就不要找太多的理由,惹人轻视。

木匠走后,仁青一把抱住了坐着的梅朵,两条胳膊将她紧紧的环绕,重重的在她的发间嗅了几下。

在梅朵开口想要谢他之前,他又转头大步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卓玛去了。

卓玛是衣不遮体哭着从仁青的房间里面跑出来的,而仁青的奴隶婆郎,也是同样的衣衫凌乱。

婆郎将房间里面收拾好以后,便被仁青赶出了屋子,被喝令到院子里罚站一晚。

对于自己中了药,并且上了二小姐这件事情,婆郎自己也是觉得恶心的很。

因为他主子和梅朵,婆郎一向不待见卓玛,而这次,更是对卓玛厌恶到了极点。

翌日,卓玛未出房门半步,她的侍女丹西则是每每看到梅朵,都要颤抖一番。

梅朵拍了拍丹西的肩:小丫头,知趣点。

丹西僵住身子,不敢回应。

雪贡土司在吃饭时提起了昨晚夜里楼下很吵,被梅朵以仁青做噩梦这种恶劣的借口给敷衍过。

梅朵没有注意到,在她向雪贡土司如此解释时,仁青的神情很暗淡。

卓玛这下子安分了下来,而令梅朵不习惯的是,仁青也安分了下来。

仁青再也不找她要这样,要那样,而是天天独自带着婆郎外出,对梅朵是越来越冷淡无话。

梅朵不知为何,感到很别扭。

无事可做,梅朵在书房里将关于雪贡家和这片草原上的历史细细看了一遍。

书房里面也有许多佛经,不过这种东西没人讲解看起来简直就是催眠的最好工具。

有一个关于土司来历的神话故事,是极其经典的。

一千多年前,康巴人民的祖先从遥远的西藏来到这里,遇到了当地土人的拼死抵抗。

这些当地土人,身姿灵巧,手段凶狠,而且人数众多。

渴望胜利,于是康巴人民的祖先里就有一个人做了个梦。

梦中有个银须的老头要祖先们翌日拿白色石英石作为武器。

同时,这个银须的恶劣老头也入到了当地土人的梦中,要他们用白色的雪团作为武器。

结果不用说,当地土人自然失败了,康巴人民的祖先们取得了胜利,成为这片土地的统治者。

而那个梦见银须老人的人,也就成了首任土司,草原上的第一个王。

所以……当地土人们竟然蠢到拿白色雪团做武器,就这还想守住领土,智商真的没问题吗?!后来,西藏的王国瓦解,来到这里的康巴祖先们渐渐都忘记了他们其实是移民,忘记了他们的故乡在西藏。

不仅如此,人们还渐渐的被当地土人的语言文化所侵蚀,现在的话语里已经很少有故乡的影子了。

再到后来,中原王朝的统治者们征服了这里的王,但是不管中原王朝再怎么改朝换代,再怎么变换政策,这里的王,依然是王。

虽然最近有消息说中原王朝要推行改土归流的政策,更东边的异族土司们好多已经被处理掉了,但是对于康巴来说,距离果然还是太远了,中原王朝的手脚想要够到这里,太短。

另外,根据上述这个智商缺乏的传说故事,白色受到了人们的极其喜爱。

人们盖房子喜欢白的,金子银子喜欢银子,哈达是白的,人们对白色产生了一种天生的尊崇。

再另外,根绝这个智商缺乏的传说故事,石英石也成为了一样在日常生活中很重要的东西。

窗台上摆几块石英石,墙上镶几块,人们还将石英石、锋利的新月形铁片、还有一些灯草花的绒毛放在一起,就变成了便于携带的、装在男人腰间荷包里的发火工具。

渐渐的,一个月过去了,梅朵像进入了世外桃源一样窝在书房里,安静的不再找事。

她书房里的书看完了,就去雪贡土司的书房里去,看得雪贡土司是大感惊讶,不明白自己的乖女儿是怎么魔怔了。

而在这一个月中,仁青的面梅朵也没见到过几次,本来她还想问问这家伙多会儿走,但是看他那早出晚归的,梅朵也就不好意思赶人。

她很奇怪,雪贡家是有什么地方这么值得转悠与欣赏。

不过很快她就能知道答案了,因为梅朵打算……跟踪一番。

【待续】☆、第八十一章 11日:蓝宝卖萌戏份多的一章雪贡家迎来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

雪花在半夜时分开始落下,不大,但是漫长。

一点一点如同芝麻颗粒大小的白色花瓣从乌黑的天空之中飘悠而下,就像是一个个不愿意离开天空母亲的孩子,脚步留恋,兜转不停。

这里的空气是那样的干燥,小雪下了大半个夜晚,到清早人们起来时,地上就已经形成了不薄的一层。

雪还在下,似乎是为了将这个世界都掩盖了一般,不停歇。

梅朵今日起得很早,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早。

她甚至在央兰还熟睡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自己穿好了衣服,自己打了水洗漱装扮完毕。

整个官寨里面此时静悄悄的,如果说这么早的时辰有谁能发现梅朵诡异的早起,那就是只有小蓝宝了。

一个多月前被虎獒所重伤的蓝宝已经完全恢复,身子好的能跟一头大老虎一样健壮有力。

就睡在梅朵床下的蓝宝灵敏的感知到了主子起床,自己也就很快的清醒过来。

它快快的蹦跳几步,想要冲到外屋将睡在地上的央兰给咬醒,但是深知它是什么德行的梅朵一脚踩上了它的尾巴,惊得蓝宝趴在地上,用四只爪子不住的扒弄着地毯,想要用力将自己尾巴给抽出来。

梅朵在它挣扎的最厉害的时候松开了脚,顿时,蓝宝就被弹成了一个球,滚到一边去了。

呵呵轻笑两声,梅朵站起身来,过去又踢踢这家伙肉肉的屁股。

这家伙,养伤期间好吃的好喝的跟孝敬佛爷一样伺候着,伤是好了,膘也长了不少,胃口更是大开,连舌头都能成为獒中第一美食家!现在真是成了奸懒馋滑,锹镐不动的典型狗!滚过来,洗脸!梅朵低唤一声,将蓝宝从屋子里面扯出来,用热热的水给它洗了脸,擦了粗糙的爪下肉垫。

等到一切都收拾完毕,也逐渐有下人起身后,梅朵听见仁青的屋子里面有了起床的动静。

她又悄声的将蓝宝召回了屋子里去,不管睡得比尸体都香的央兰,低声对着蓝宝交待道:姐今天要跟踪仁青,你懂不?蓝宝茫然的看着它的主人,然后呲呲牙,舔舔爪子。

梅朵继续道:不过姐不能暴露,所以,你同以往一样,当先行军行不?蓝宝再次呲呲牙,舔舔爪子,顺便挠了挠耳朵,有种老子听不见你说啥的欠扁姿态。

看看这小犬得志的德行!梅朵暗骂,有求于狗。

她忍!你现在就埋伏到官寨大门口,等到仁青一出去,你就跟上去,等到了地方,你再回来带我去,可以不?蓝宝这次很给面子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完后吸吸鼻子,还用舌头扫了扫牙。

梅朵看懂了,于是更怒了。

这小家伙一个月当老大当上瘾了哈,她交待个事还知道谈条件,谈你个大头鬼!两手一把抓住蓝宝的两只耳朵,疼得蓝宝龇牙咧嘴,当然不乏装的成分。

前后,前后,错开,抖动!抖动!抖动!姐警告你,你今天要是完不成任务,有你好受的!你看见外面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吗?没错,是雪!冬天已经来了!老子以后就把你扔到外面的冰天雪地里,把你冻成狗冰棍!呵,当然,姐知道你不怕冷,但是你不怕冷不代表别的家伙不怕冷。

姐要把你关在笼子里,然后放在外面冻着!你吃没得吃,喝没得喝,呵呵,姐倒要看看你怎么办!瞧瞧你满身的肥膘,你知道作为一只狗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不是没有主人、流浪街头,不是没有老婆、孤独终老,也不是没有食物、瘦骨如柴,而是再也跑不动了!你要是跑不动了,呵,呵呵……梅朵冲着蓝宝就是同样的一阵呲牙咧嘴:老子还不知道海蓝兽是个什么味道呢。

等你要是肥得跑不动了,老子立刻就让人生火烧水,将你刮毛剖肚下锅!嘿,吃了海蓝兽,想必姐能名留青史!恩~你说呢,蓝宝儿?宝儿?儿?蓝宝已经被吓得翻白眼了。

它不过就是想用一顿好吃的来换完成任务嘛,有必要这么凶残,有必要嘛?蓝宝两爪子往头上一拍,梅朵抓着它耳朵的手就松开了。

然后只见蓝宝这家伙一溜烟的就奔到了门前,竟然自己还懂得抬爪开门,接着飞出去到雪地里埋伏去了。

梅朵嗤笑一声,低骂道:肥家伙……诶,央兰你醒了?一扭头,睡在地上的央兰正惊睁着眼睛看着她。

央兰一看到主子看见了自己,立刻打了个激灵的坐起身来。

小小小小小姐!梅朵笑:咱们的土司老爷可就只有两个女儿,我排老大。

央兰你这‘小小小小小’的,是在叫谁呀?央兰闻言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就是在叫大小姐,大小姐!梅朵不明白央兰为什么一大早醒来的就心神慌乱,只当她是没睡好,便关心的问道:怎么感觉你受惊了一样,是做噩梦了?央兰缩着脖子摇头,不过从眼神里面还是露出点怕怕的神色来。

梅朵看她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里面琢磨了琢磨,怎么看,都不觉得央兰是个胆大的人呐。

她心里面立刻没了别的心思,她如果以后要走出去,必定不能带着这么一个不聪明的丫头,毕竟身边人还是要找个精明能干的好。

央兰也才十岁,人小心性也好改,可是……梅朵发愁的是,该怎么改改这个丫头的胆小怕事不镇定的性子呢?梅朵心里面思索着,央兰在一旁看着大小姐一下子变得深思的样子,不禁心里面有点小鼓咚咚敲。

天呐,她方才不会是有什么话惹怒大小姐吧?大小姐连小蓝宝都舍得下锅煮了,那对她肯定就更不会手下留情了!呜……好害怕。

她心里面忐忑半天,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大小姐从她的被子上站起身来:行了,既然醒了就赶快起身收拾吧,我都饿了。

啊?呃,啊,哦。

央兰回过神来,看到主子都已经梳妆打扮好了,急忙也赶快起身。

蓝宝在外面埋伏了有半个时辰,在被连绵不断的小雪花都快埋成了小傻子时,仁青终于带着婆郎出门了。

今天的仁青似乎是因为发现梅朵也起得很早而显得有些警惕,所以还时不时的扭回头向后面看一看。

直到都走出了官寨有一两百米远后,身后都没有梅朵的身影,地上也没有可疑的脚印,仁青这才松口气的大步向前走去。

路上,遇到了匆匆往官寨走去的奶娘桑吉。

奶娘穿的很厚,两只手钻到两条袖筒里,头上还带着一顶厚牛皮帽子,整张脸都埋在领子里面。

见到麦其二少爷,奶娘赶忙给请安打招呼:哎呀,仁青少爷呀,我家男人都已经等着您了,本来还担心今儿个天冷您不去呢!仁青点点头,停下步子,看样子已经是跟奶娘很熟了。

身后的婆郎给奶娘应着话:我家少爷一旦要做什么事,可都是有始有终的,呵呵,哪会因为下个雪就不去了呢。

嘿嘿,奶娘你还是赶快去服侍大小姐吧,今儿个大小姐起得早得很,估计现在都吃完饭了。

奶娘一听,赶忙和仁青主仆道别,加快了脚步向官寨走去。

蓝宝已经和这片雪茫化为了一体,它轻巧的在每一个房子后面移动着,监视着仁青的去向,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它的每一个小爪印因为干干净净而没有丝毫的小黑印残留。

蓝宝蹦跳慢挪的身姿就好像一只大雪兔,毛茸茸的可爱极了。

很快,它便跟着仁青主仆来到了奶娘桑吉的家。

眼看着仁青进了这个院子,蓝宝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在外面守了一会儿,直到确定仁青不是一进去就出来的暂时停留后,才一扭头按原路返回。

它来的时候速度可以称之为龟速,回去的时候简直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跑。

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蓝宝在心里面狂吼。

一大早的饿着肚子给主人干活,太辛劳啊有木有!蓝宝一路狂奔,等奔回官寨上楼到了梅朵的房间时,天也不过才大亮。

踩着雪的就进了梅朵的屋子,梅朵的屋子里有足足的木头生火取暖,所以蓝宝的雪爪印没一会儿就化成了雪。

桌子上,还在热着为蓝宝准备的早饭。

蓝宝没进屋就闻到了味,一闻到味立刻就要蹦上桌,梅朵一巴掌将它从空中呼到了地上:先回话,要不然这东西给院子里的看门狗吃了!呜~蓝宝呜咽一声,在地上打个滚翻过身子,奔着梅朵就靠了过去。

梅朵坐在火盆桌旁,腿上盖着棉被,一看到蓝宝要往她身上撒娇靠过来,立刻嫌弃的挥手将它推开。

央兰,赶快拿条热毛巾来给它擦擦,这家伙浑身是雪水。

蓝宝委屈的躲在一旁,央兰拿了毛巾来给他擦着。

梅朵问道:跟着了吗?蓝宝不住点头,眼睛忍不住的往桌上热喷喷的盆里瞟。

知道他去哪里了?蓝宝再点头,就差伸舌头装萌献谄媚了。

梅朵很满意,等央兰给蓝宝擦完了身子后,便将蓝宝的食物给它从桌子上取下来:好了,快吃吧,吃完带我去。

她倒要看看,仁青这家伙能有什么小秘密!饿极了的蓝宝高兴的跳到饭盆旁,刚要张嘴享受他的美食呢,定睛一看,呜~?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狗的世界是黑白的,蓝宝看东西自然也是,所以当它怀疑了自己的眼睛后,便又凑上去鼻子,冲着饭盆里面这一糊一糊的东西闻了闻。

闻完后,立刻嗷呜一声,谨慎的退后几步,一副看到了狗屎……呃,不,看到狗屎都比这亲。

蓝宝看向梅朵,黑幽幽的眼睛里控诉着为什么要给它吃这种东西!一些粗面饼子泡了点肉汤就想打发它?哈?它可是空着肚子忙碌了一早上好不好?换肉,它要吃肉!梅朵不在意的暼它一眼,似乎是在说爱吃不吃。

蓝宝愤怒了,所幸也就闹起脾气来,一口也不吃的趴在了那里。

央兰不明白为什么这精心准备的食物不得蓝宝喜欢,这些碎饼子都是小姐亲自掰的,掰碎了不行,没有口感,掰大块了不行,害怕入不了肉汤味。

碎饼子还是小姐亲手拌的,每一块饼子都浸了肉汤,还有几块肉渣渣沾在上面呢。

连她看着都觉得香得不行,为什么蓝宝不喜欢呢?央兰将蓝宝的饭盆向蓝宝的口前推了推,边推还边道:小蓝宝,你看多香多好吃啊,你怎么不吃呢?不好好吃饭,可是长不大的呢!梅朵瞥了央兰一眼,吃了也长不大,蓝宝都五岁了,早都定型了。

无论央兰好说歹说,甚至亲自用勺往蓝宝嘴前送,蓝宝就是不吃!骨头很硬的就是不吃!肉!给大爷上肉!梅朵分明能从它那眼睛里看到三个大字:要,吃,肉!喝了口茶热热的清茶,梅朵嘟了嘟嘴:爱吃不吃,不吃的话,以后就没你的份了,自己出门抓去。

说罢,在蓝宝抓就抓的眼神中,还阴险的补了句:生哒!嘿嘿嘿嘿。

她就不相信了,从小到大基本上最差也是用半熟肉伺候的蓝宝,能够忍受的了那些血糊糊的生肉!果不其然,在梅朵的威胁过后半晌,蓝宝终于低下了它那昂贵的狗头,将嘴凑近了它那尽是糟糠的饭盆。

哼,吃就吃。

在半个时辰以后,蓝宝终于享用完了它那不尽狗意的早饭,梅朵等得都差点想亲自把饭往它嘴里塞了!终于完了。

梅朵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向蓝宝问道:吃好了吧,走,带我去吧!鉴于之前主人的恶劣行径,蓝宝当然不会买账,它一抬眼,然后四肢展开趴在了毛茸茸热烘烘的地毯上,脑袋都陷了进去。

这种行为态度,很明显是因为早饭的事情不打算配合梅朵了。

梅朵倒吸一口气,要造反?!她探过去身子,伸出一只手在蓝宝身上揉来揉去:好蓝宝,走嘛,走嘛,等我找到人,今晚就给你大餐!蓝宝理也不理她。

梅朵又是耐心的说了一大堆好话,而且更是将蓝宝的全身都按摩了一遍,蓝宝的肉都瘫软了。

好不容易的,在蓝宝享受够了以后,决定给主人一个面子,但是并不是带梅朵去,毕竟它还气愤着呢。

于是,蓝宝移动了爪子,指向一旁给梅朵缝制厚衣服的奶娘——桑吉米玛。

梅朵扭头看去。

桑吉米玛并没有意识到她被蓝宝给指了出来,还在哼着小曲儿扯着针线。

梅朵打量了打量奶娘,有些不明白蓝宝的意思。

她怎么了?蓝宝装作神秘高人的指着,并不再有多余动作。

梅朵也知道问这个笨狗问不出什么,于是就转向了奶娘:桑吉,你……刚想问什么,突然想到仁青离开的时间跟奶娘来官寨的时间差不多,难不成他们在路上遇见了?要不然蓝宝不会平白无故指认奶娘。

可是,仁青去了哪里,跟奶娘有什么关系?桑吉米玛抬头:什么事,小姐?闻言,梅朵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一下,你来官寨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仁青少爷?言罢,梅朵清楚的看到了桑吉米玛一怔。

看样子是遇到了!可是接下来,奶娘却摇了摇头,道:不,没有呢,外面下着雪,我走的也急,没有注意别人。

说谎!梅朵立刻皱起了眉头。

要是没有遇见仁青,方才干什么怔愣一下;要是没有遇见仁青,蓝宝又干什么指她。

想罢,看着奶娘,梅朵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没有丝毫表情的向奶娘问道:那你知道仁青他去哪里了吗?桑吉米玛停下了手里往衣服里插针的动作,抬头看向梅朵,声音低低道:不知道,小姐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当然也不知道。

梅朵的脸色有点冷了。

一个侍女用着不顺手就罢了,现在连从小将她这个身子奶到大的奶娘都不对她说实话了。

仁青到底是在偷偷做什么,奶娘到底知不知晓?又或许,蓝宝所指奶娘,还有其它的意思?看向蓝宝,它都舒服的快睡着了。

梅朵立刻向奶娘怒道:桑吉,不要对我说谎话,我身边可容不下对主子说谎的下人!她突然发怒的语气和大变的神情让奶娘和央兰齐齐一惊,在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后,奶娘更是一慌。

小姐是发现她说谎了,还是只是突然说说?恩?她,她也是答应了仁青少爷的,也不是故意向小姐说假话的,毕竟,仁青少爷的事情她又管不着,这,这……看着奶娘不断变幻的脸色,梅朵重重的一拍桌子!我问你知道不知道仁青去哪里了,说!一声重响在房中响起,连央兰听着都替主子的手疼,可是梅朵却面不改色,一脸严厉与威严的怒视桑吉米玛。

央兰一看,生怕主子会责罚奶娘的,立刻冲奶娘劝道:哎呀,奶娘,你要是知道你就说嘛!仁青少爷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少爷,小姐只是问你个外人的事情,你瞒那么紧做什么?桑吉米玛感到难处理。

央兰在一旁不断的劝道:奶娘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真的知道?!哎呀,你赶快说嘛,小姐生起气来,很可怕的!央兰的脸都快变青了,好像马上就要遭殃的人是她一样。

梅朵抑郁的看了央兰一眼,她多会儿很可怕了?良久,在梅朵久久的注视和央兰吱吱喳喳的叨叨下,桑吉米玛坦白了。

哎呀,小姐,不是我故意要隐瞒,实在是也想帮着仁青少爷给小姐一个惊喜呀!惊喜?梅朵疑惑,没让她大动肝火就算好的了。

桑吉米玛叹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衣服和针线:小姐,仁青少爷是去了我家。

恩?!主要是去找我男人,迦那去了。

小姐你也知道,迦那他是汉人,所以仁青少爷是……【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