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他拖着往前游。
当两人好不容易游到了河中心，沈青晗回头看了一眼对岸，发现那些人已经快要跑到河边。
她一咬牙，使劲将夜明启朝前一推，自己又快游几步。
砰砰砰数声响起，沈青晗知道后面追赶的人已经下了河，她心中虽然着急，脸上却没有表露太多。
夜明启喘着粗气，也知道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在沈青晗扶着他快上岸的时候，他也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撑着手臂上了岸。
快，他们游到河中心了，沈青晗快速喊了一句，就牵起河边最近的一匹马，扶着夜明启往马上推。
夜明启忍着痛，吃力地爬了上去，而此时，那些人离河岸只有六七米距离。
夜明启见她顿了顿，竟然不上马，而是朝后走去，你干什么？沈青晗来不及回答，她小跑到旁边几匹马旁，抽出匕首，依次在每匹马屁股后面划过，马儿吃痛，啾地一声就撒开蹄子跑了。
而此时那些人离河岸还有一两米，沈青晗赶紧握着沾了马血的刀跑到夜明启旁边，拉我上去。
夜明启按她说的，伸出一只手，沈青晗一手拉着鞍，一手被夜明启握住，脚在脚蹬上轻轻一踩就翻了上去。
沈青晗刚坐下，就听到身后有声音，转头一看，离他们最近的一人还有一米远，她猛地将手中的匕首在马尾上使劲一刺，马儿吃痛，扬起蹄子。
在那最近的一人抓过来的同时，飚了出去。
唧唧哇哇……马匹全部跑散了。
沈青晗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在岸边气愤叫骂的人，才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询问一下夜明启伤势如何了，却发现他的头好似无力地靠在自己肩膀上。
她心中一慌，问道：夜明启，你没事吧？后面没有声音，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一乱，一种恐慌漫上了心头。
脑中回放着当时他替自己挡箭的情景。
在她看来，夜明启的举动十分傻，自己和他不过萍水相逢，他为何要为自己挡箭。
他完全可以抛下自己离开。
马儿在不停地跑。
风也在不停地吹，她的心一点点变冷，她甚至不敢回头。
不敢看到夜明启的脸，更害怕他真的就这么……正当她胡思乱想，心头越来越乱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低低地嗯，好像就这么一句就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可是就这么一声，却让她心神一松。
一种她自己似乎都未察觉的喜意悄悄攀上来。
她很快收敛心绪，开始左右打量。
以夜明启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宜在马上颠簸。
她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左边还是刚刚那条河，只是河面越来越窄，而骑马行进了近半个时辰后，她也看到了前方有一个小村镇。
她很快做出了决定，轻拉缰绳，调转马头朝着那已经变得十分狭窄，几乎成了小溪的河面淌去。
河水只没过马腿，马儿很快就到了河对岸，一直往里走，是山林。
他们今夜只能在山中过夜，那些人知道夜明启伤势重不可能走太远，而那座城镇恐怕是他们重点搜索的地方。
进了山林，她稍稍放缓了速度，知道夜明启的情况不能再往里走了，还好现在是春天，虽然晚上依旧冷，但却不至于把两人冻僵，但是穿着这么一身湿衣服，夜明启又受了伤，不能再走下去。
于是她勒紧了缰绳，询问身后，夜明启，醒醒。
夜明启虚弱地挪动了一下，脑袋一侧，嘴唇刚好划过她的脖颈，我还好。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她微微一僵，但是很快恢复正常，我先下去，你趴在马上，我下去后慢慢扶你下来。
夜明启没有再回答，沈青晗快速下了马，然后将他从马上扶下去，又把缰绳套在树干上。
夜明启，现在我不能带你进镇子去，否则他们会找到我们，到时候你还受着伤，我也无法抵抗他们，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你告诉我，要怎么救你？夜明启中了两箭，十分严重，她也没有这种经验，只能询问夜明启。
其实看到那些染红的鲜血，她的手脚会不自觉地发软，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软，必须撑下去，夜明启是因为救她才弄到这种地步的。
先生火，然后帮我把箭拔出来。
他虚弱地说完这句后，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生火？两人的衣衫都湿透了，火折子也湿了。
她顺口问出来，一见夜明启已经昏睡了过去，她咬了咬牙，转头看向四周，既然不能进入城镇，那么也必须去附近的农户弄两身干衣服，否则夜明启重伤又生病，那是致命的。
想到这里，他将夜明启扶到一旁躺下，轻轻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走到马旁边，伸手取下缰绳，翻身上马，骑着远去。
咚咚咚……沈青晗牵着马来到一家农舍外，轻轻地敲打着门板这么晚了，谁呀？不多时，里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大婶，能不能帮下忙？沈青晗听到应声，赶忙说道。
里面的人也有些警惕，走到了门边没有开门，只是凑近门缝问道：帮什么忙？沈青晗立即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子，你看这些银子能不能够买两身衣裳？一见银子，门立马被拉开了，随即银子被夺了过去，开门的女子只有三十几岁，把银子凑在牙齿上咬了咬，连忙笑着点头，好好好，衣裳有，只是都是粗布的。
没关系，最好是拿一身成年男人的和一身我能穿的，男女随便。
好好，你等着，马上就给你拿出来。
说完，女人就退上门，进去了。
沈青晗身上湿透了，被冷风吹的皮肤沁凉。
不一会儿，女人推开了房门，将两身衣服递给沈青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