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缘宫的寝宫内,一片死寂,御医们正在忙碌着,太监和宫女在一边递东西,跑腿,有条不紊一丝不乱。
朱红雕花大床上,一人正躺着,十分的凄惨,灯光下,一张容颜血肉模糊,眼睛紧闭着,半点反应也没有,有御医正在帮他清洗脸上的伤口,不过就算清洗了,依旧看不真切他原来美若天仙的容貌,翻翘出来的肌肉,狰狞恐怖,令人看了无端的心生窒息。
海菱的心很疼,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子忍不住摇晃起来,一侧的侍梅等人也很伤心,不过看娘娘脸色苍白,身子轻摇,不由得担心起来,娘娘还怀着孕呢?赶紧伸手扶着海菱。
娘娘。
侍梅一开口,寝宫内一直忘我忙碌的御医们,反应过来,赶紧的恭敬的开口:娘娘。
海菱强自镇定,忍住心中的悲戚,沉稳的命令:给皇上治疗吧。
是,娘娘。
御医们又忙碌起来,这时候太后领着人走了进来,见海菱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冷哼一声,走到一边去坐了下来。
她的脸色也是惨白一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诺大的寝宫内雅雀无声。
很快,御医们忙碌完了,清洗了皇上脸上的伤口,用纱布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小半的脸,包扎了脸上的伤口,又给皇上检查了身上的伤口,另外还给皇上喂服了药丸,几个宫中德高望重的御医一脸汗的走过来,立在海菱和太后的面前。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皇上他?皇上怎么回事?海菱和太后二人心急的追问,其中一个御医上前回话。
皇上头部和脸上都受了伤,容貌毁掉了,再一个他脑中有血块,很可能会失忆。
失忆?海菱再次受了打击,终于腿脚一软,往地上滑去,她身侧的凤浅赶紧伸手扶住她,紧张的叫起来:海菱,海菱,你没事吧。
海菱脑子一片浑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半个月前,夜还给她来信了,说前往登州灭掉绿蚁族的人,便尽快回来陪她,可是却是现在这种光景。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涌上眼底,慢慢的滑落下来。
凤浅紧紧的搂着她,掉头望向那为首的御医:皇上的容貌会恢复吗?还有他脑子里的血块可以清除吗?听到凤浅的问话,海菱眼里泛起坚定的光芒,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守着夜的,等到他身子恢复了,她便会为他开刀,取出脑子里的血块,相信他定然会恢复记忆,至于容貌,沈若轩的医术天下第一,哪怕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只要修复一些也是好的,她不在乎他变成什么样子。
海菱想着,那御医恭敬的回话。
容貌恐怕恢复不了,至于脑中的血块,却是无法预测的,老臣只能多开一些消除血块的药让皇上服药,至于血块什么时候散,却不是谁可以知道的。
凤浅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几名御医垂首而立,等待皇后和太后娘娘的指示。
太后瞄了海菱一眼,看她确实难受,一向冷静漠然的人,竟然泪流满面,可见是十分的难过痛心的,她也就不为难她了,太后缓缓开口:皇上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因为皇上受了很重的伤,除了脸上的容貌被毁,脑中有血块,身上也有好几处伤痕,因为受伤太重了,所以才会一时醒不过来,不过臣喂了他药,相信很快便可以醒过来?下去开药吧,皇上交给你们几位了?是,太后娘娘。
几个御医退出去,开始开药/。
这时候,殿外,侍兰领着沈若轩进来了,海菱一看到沈若轩便像看到了希望似的,心急的命令沈若轩。
沈若轩,给皇上查查,快点,是,娘娘。
沈若轩领命,上前给床上的皇上检查伤势,寝宫内,太后和海菱一起望着他,倒是希望他能有办法治好皇上。
很快,沈若轩检查完了,起身过来禀话。
回皇后娘娘,皇上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身上多处受了重伤,所以昏迷过去了,皇上身上最重的伤便是脸上的伤,毁伤太重了,要想复原是不可能的,还有脑中的血块,这血块也是可以去除的,只是需要些时间。
沈若轩检查的结果和御医们检查的相差无几,满怀希望的海菱再次受到了打击,只能支撑着凤浅的手臂,才能站稳身子,心痛的缓缓开口。
皇上没事就好。
只要他没事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后望了一眼海菱,只见她清艳的脸上一片苍白,身子轻颤,想到她还怀着孩子呢,太后不由关心的叮咛,。
皇后还是回琉月宫去休息吧,哀家在这里守着吧,等皇上醒过来,哀家让人去叫你。
海菱摇了摇头,哪里愿意离开,缓缓的推开凤浅,脚步坚定的往床边走去,坐在皇上的床前,心痛难过的望着床上的人。
夜,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守着你的。
寝宫内,沈若轩见海菱难过,心里也不好受,走到大床边,沉稳的开口:娘娘,你到一边休息吧,让若轩来给皇上施针,皇上很快便会醒过来的。
凤浅走过去,扶了海菱起身,然后走到一边坐下,小声的安慰她。
海菱,你要坚强一些,皇上这样,若是他醒过来看到你这样,会更加伤心难过的。
海菱点头,强逼回自已的眼泪,眼底一片坚定。
沈若轩开始给皇上施针,寝宫内,众人不说话,一起望着床上的男人。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床上的人,终于轻呓了一声,动了动,沈若轩收了金针,缓缓的起身。
海菱和太后两人一起扑到了床边,两双眼睛紧盯着床上的人,直到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那漆黑的眼睛里,布着迷茫不知所以,然后抬眼望着床边的两个人,一脸不知道她们是谁的神情,好久才开口。
你们是?太后和海菱二人同时叫了起来:皇上,皇上你醒了?床上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的,好久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我这是怎么了?他说完忍不住伸手去摸索自个的脸,然后摸到了一些纱布,脸色便有些变了,朝一侧的太监和宫女命令:取镜子来,取镜子来。
太监和宫女跪着不敢动,抬头望皇后和太后娘娘。
那床上的人见下跪着的太监和宫女没人理会他,不由得大发雷霆之火,吼叫起来:你们聋了,我让你们取镜子来,让你们取镜子来。
说着还激动的挥舞着手,整个人在床上挣扎,欲起来,海菱一看心疼极了,赶紧的命令太监:去,取镜子来。
小太监赶紧的领命去取镜子来,这里海菱走过去两步,心痛柔声的开口。
夜,你别担心的,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可惜她的心痛温柔听在床上的人耳朵里,似乎是个刺激,直接吼叫了起来:滚,滚,通通给我滚,全都给我滚。
他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大手用力的捶着床榻。
寝宫内,太监和宫女大气也不敢出,太后娘娘泪眼模糊的叫起来:枫儿,我是母后啊,枫儿。
母后?床上的人总算安稳了一些,然后望着太后轻唤了一声:母后,我是怎么了?太后上前一步,搂过床上的人,柔声安抚:枫儿,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母后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时候小太监取了镜子过来,惶恐的奉上,床上的人一伸手欲取,太后赶紧压着他的手:枫儿,别看了。
不。
他低吼,然后一伸手取了镜子过来,照起镜子来,只看了一眼,便被镜中包裹着大半边脸的人吓了一跳,啊的叫了一声,随之便把镜子对着寝宫的地上掷去,大吼大叫。
这是谁,这妖怪是谁?他究竟是谁啊?枫儿,枫儿。
太后伤心的搂着他,安抚着他,床上的人总算好受了一些,不过却对着所有人吼叫起来:滚,都滚,统统给我滚出去。
海菱心疼他的同时,差点没窒息过去,若不是凤浅一直紧紧的扶着她,她连站都站不稳了,看着床上的人痛苦,她的痛不比他少一分啊,忍不住叫起来:夜,不会有事的。
谁知道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床上的人直接叫起来:滚,你也滚。
他说完,便望向太后。
母后,让她滚,我不想看到她,我不想看到他。
他说完双手捂住脸,似乎十分不堪自已的脸,整个人无助又痛苦。
太后哭着回首望向海菱:来人,扶皇后回琉月宫去。
夜。
海菱没想到夜凌枫醒来竟然会这么对自已,一时又伤心又心痛,竟然一口气接不上来,刺激得昏了过去。
凤浅和沈若轩等人忍不住惊惶的叫起来:娘娘,娘娘,。
太后望向侍梅等人命令:扶皇后回去休息,别让她太伤心了,皇上会好的。
是,太后娘娘。
侍梅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娘娘,走过去扶了娘娘出去。
凤浅和沈若轩等人也随着她们的身后一起离开,阑缘宫的寝宫内安静下来,太后还在哄劝着夜凌枫/。
枫儿,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眼前的局面,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琉月宫的寝宫内,除了凤浅,沈若轩姬绍成也出现了,一起望向床上脸色苍白的海菱,安静的睡着,即便是昏睡中,她的眉仍然紧蹙着,眼角有潮湿的泪珠滑落下来。
看到一向坚强睿智的她,如此的痛心,她们这些朋友,实在是太痛心了。
可是却谁也帮不了她,每个人都觉得心痛。
夜很快过去了,天亮了,海菱醒了过来,不顾身体地的虚弱,又领着人前往阑缘宫去看皇上,不过被宫门前的侍卫挡住了,皇上有旨,不准任何人见他。
早晨凉薄的雾气中,露水打湿了海菱的衣衫,清艳的小脸上,潮湿一片,不知道是露水,还是她的泪水,她一动不动的如石雕一般。
凤浅忍不住开口:海菱,皇上现在脸被毁了,一时受不了刺激,他现在最怕见到的便是你,即便是失忆了,恐怕也是没法面对你的,所以你别难过了,相信过两天皇上接受了这事实,便会见你了。
凤浅只能如此劝她。
本来那阿朗没抓住,便够她们心情沉重的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太让人痛心了。
梅儿,扶皇后娘娘回去吧。
凤浅吩咐侍梅,侍梅应声,扶了海菱便往回走。
海菱整个人木木的,任凭侍梅和侍兰扶着,一路回琉月宫而去,她的手不自觉的扶上自已的肚子,心疼得抽搐。
孩子,本来以为你父皇知道有了你,一定会高兴坏了,谁知道却是眼前的局面,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帮助你父皇啊。
一行人回了琉月宫。
朝中的大臣很快知道皇上回京的消息,还知道皇上受伤了,一时间满朝的人慌慌不可终日。
很多人进宫拜见皇上,不过都被皇上下旨挡了,不见任何人。
纳兰明珠这两日随了席凉去沧王府小住两天,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个消息,两个人心急如焚的进宫陪海菱。
没想到一照面,看到海菱整个人呆愣愣的,不但伤心,还神容憔悴。
席凉和纳兰明珠二人大惊,赶紧询问凤浅,发生了什么事,凤浅便把皇上回来后的情况讲了一遍,席凉和纳兰明珠二人立刻为海菱心疼。
本来以为皇上回京,定然要护海菱一个周全,没想到现在不但护不了周全,还让她更伤心。
菱儿,你别伤心了,皇上定然是无法面对自已容貌被毁之事?席凉虽然心疼海菱,却尽量的劝海菱放开心胸,要不然她心里会更难受的。
小姐,你别这样子,你这样子我们几个人都很心疼。
纳兰明珠一开口,席凉和凤浅等人皆眼中有雾气,眼见着海菱没有反应,席凉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站起身便要去阑缘宫找皇上夜凌枫算帐,就算他容貌被毁又怎么样,他可知道菱儿受了多少的苦,她一直苦苦的为他撑着北鲁的局面,没想到这一回来,他便给菱儿如此痛的打击。
再难也会过去的,他为什么不让菱儿陪着,两个人一起面对难关呢?现在把菱儿撵回来,连她的面都不见,她心里一定会很痛很痛,何况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我去找皇上。
席凉往外冲,凤浅赶紧命侍梅拦着席凉。
虽然知道席凉是因为心痛海菱,可是眼下这种光景,她们还是不要去找皇上了,那男人失忆了,若是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菱儿会更伤心的。
眼下,她们能做的便是好好的陪着菱儿,开解她,皇上一定会想开的。
菱儿,你这样,我们几个都会很心痛的,你别这样好吗?凤浅轻声哀求着,海菱总算收回了一些视线,看着眼前三张梨花带雨的脸蛋,心倒底还是有了些自觉,伸出手抱住了凤浅的身子,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凤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看她哭起来,凤浅倒是松了一口气,能哭出来,就表示她心里好受一些了。
不过看她哭,别的人也不好受,最后,席凉,凤浅,纳兰明珠,全都抱住了海菱,陪她一起哭了起来。
琉月宫的大殿上,一片愁云惨雾。
相较于这里的凄惨,阑缘宫里却安静而美好。
床上的人一直没动,歪靠着,脸上被白布包裹着,懒懒的,既没有伤心,也没有绝望,不知道在想什么。
寝宫内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绿衣女子端了一碗粥坐在床前,柔声细语的劝着。
凌哥哥,别想那些了,挽星喂你吃些东西吧,我会照顾你的,你不会有事的。
舒挽星端着一碗粥,满脸心疼的望着床上的人,虽然他的脸毁了,没有了往日的绝色风华,可是他依然是她心目中的凌哥哥,何况,他可是皇上。
床上的人不动,望着她,不过倒是配合着她,慢慢的张开了嘴巴。
舒挽星大喜,立刻动手喂床上的人吃食,细心又温柔,一边喂一边安抚着,就像哄小孩子一般。
床上的人安静的吃了一碗粥,然后轻声的问:你叫舒挽星。
是的,凌哥哥,你忘了小时候的事了吗?小时候我一直陪着你呢?舒挽星听了皇上的问话,别提多高兴了,周身的欢欣,皇上和她说话了,皇上和她说话了。
皇上可是连皇后也不见呢,却是喜欢和她说话的,看来皇上喜欢她呢?一想到这个,舒挽星的双瞳便冒出火花来,整个人越发的柔软了。
床上的人没说什么,似乎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开口:以后你来侍候朕吧。
是,皇上。
舒挽星高兴的点头,端了托盘走出去,很快,阑缘宫里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皇上不让任何人靠近,却让挽星姑娘侍候着,看来这挽星姑娘中了皇上的眼,接下来会不会成为妃嫔就不得而知了。
琉月宫里,海菱因为伤心过度,身子有些虚,此时睡着了。
寝宫内,一名小宫女正在门前向侍梅禀报事情,侍梅听了她的话,脸色很快绿了,难看至极。
很快走进了寝宫,席凉等人见了,奇怪的追问:发生什么事了?侍梅抬眉瞄了一眼床上的海菱,见她睡着了,没有动静,才小声的开口。
刚才奴婢得到消息,阑缘宫里,皇上竟然让舒挽星那个女人近身侍候,整个宫中现在谣传,这舒挽星很快便会成为皇上的妃嫔。
什么?席凉忍不住又气愤的站起来,一侧的纳兰明珠赶紧拉着她,阴止她冲动之下到阑缘宫去大闹。
寝宫内的人,人人脸色阴骜难看。
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此时眼角莹润一片,却没有动静。
算了,等等再说吧。
皇上只是让舒挽星近身侍候他,现在他不想靠近任何人,让一个看得惯的女人侍候着,也不代表什么,也许是她们想多了,皇上当日大婚的时候,可是说过此生只娶菱儿一个人的,他就算失忆也断然不可能背信弃义的。
若是他真的纳舒挽星为妃的话,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席凉狠狠的想着,然后望向凤浅和纳兰明珠。
若是皇上真的敢立舒挽星为妃的话,我一定要狠狠的痛揍他,就算挨罚也在所不惜,到时候你们别拦着我。
行,若是他真的立舒挽星为妃的话,我们不拦着你,我们和你一起去揍他,凤浅沉声开口,纳兰明珠也点头,三个女人同仇敌忾,眼下阿朗不见了,他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们更是不能大意,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付这些突发的状况。
三个女人相视一眼,然后全都伸出手来,握在一团。
她们一定要护海菱一个周全,不让她独自面对。
人有时候是怕什么来什么,越是害怕那件事,它越是会真实的呈现出来,让你防不及防。
三日后,琉月宫内,海菱等人刚用了早膳,正坐在大殿内说话。
这三日的功夫,席凉和纳兰明珠,还有凤浅三个人都陪着她,寸步不离,每个人轮留换着花样逗她笑。
虽然她的心还是会难受,但已经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了,有这么三个关心爱护自已的朋友,她自然要打起精神来,不能再废下去了,正如凤浅所说的,夜只是接受不了自已面容被毁的事,他一定很快便会恢复过来的。
大殿外面,有宫女奔了进来,殿上说话的人停住了说话,一起望向那急急奔过来的小宫女。
怎么了?海菱轻声问,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总之最近她对于宫中的这些事很敏感。
皇后娘娘,阑缘宫传过来消息,皇上封舒挽星为妃了。
小宫女的话音一落,大殿内,一片死寂,随之咣当一声响。
海菱手中的茶盎失手跌落到地上,满殿再无声响,随之便是席凉跃了起来,直接便往大殿外面冲去,这一次凤浅和纳兰明珠都没有阻止她,相反的,两个人也站了起来,陪着她一起往外冲去。
而海菱彻底的呆愣住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席凉等人并没有冲出去,反而是在琉月宫的大殿门前,迎上了一群人,众星捧月而来的舒挽星,身着华贵的衣裙,头上珠钗堆积,摇曳生姿的领着数名婢女走了进来。
席凉和纳兰明珠等人一看她过来,生怕海菱吃亏,便又反身走了进来,一起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舒挽星。
这女人一脸的高兴,满脸的神彩飞扬,看也不看席凉等人,一路走进大殿,然后恭敬的给海菱施礼。
妾身给皇后娘娘行礼了。
高处的海菱望着舒挽星,然后便笑了起来,此刻,她心中的痛似乎过于麻木了,反而感觉不到痛了,只淡淡的笑了起来,望着舒挽星点头。
起来吧,不知道舒姑娘过来做什么/皇上封了挽星为柔妃,挽星成了后宫的妃嫔,自然该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是后宫的礼制。
柔妃,呸,你到这里来是安了什么心啊?度凉忍不住呸了舒挽星一口,舒挽星脸色陡变,她身侧的宫女立刻上前一步,沉声开口。
小郡主,柔妃娘娘是皇上亲封的妃子,你一个沧王府的小郡主,竟然胆敢对娘娘不敬,这可是大罪。
这小宫女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席凉更气了,直接便跳起来,往舒挽星身上扑去,尖叫着开口。
我对她不敬,就不敬了,怎么样?我现在还打她呢?谁让她落井下石了,乘皇上没有记忆的时候,竟然迷惑皇上,让皇上封她为妃,难道这不该打吗?大殿内,舒挽星尖叫连连,席凉不客气的拳打脚踢,舒挽星带来的宫女上前拉架,凤浅和纳兰明珠哪里让席凉吃亏,两个人表面上前拉架,其实乘机又打了几拳。
殿内,乱成一团,坐在上首的海菱,忍不住喝了一声。
住手。
一声喝,所有人停住了动作,席凉放开了舒挽星,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已的衣着,然后走到一边去了,纳兰明珠和凤浅等人也整理了一番自已的衣着。
再看舒挽星,此时头发乱了,头上的金步摇松挎的挂在鬓发上,身上的衣服更是凌乱,不过脸上却没伤,席凉打人专打看不见的地方,能看见的一下都没打,所以舒挽星此时虽然身上好几处疼,可是脸上手上却没有伤到分毫,可饶是这样,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下/。
请皇后娘娘为妾身做主,这沧王府的小郡主,实在太胆大妄为了,竟然胆敢欧打妃嫔。
嗯,本宫知道了,柔妃还是去阑缘宫侍候皇上吧,沧王府的小郡主仍是一个孩子,柔妃身为后宫的妃嫔,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不是有**份吗?海菱面无表情的开口,舒挽星一听眼都绿了,她是小孩子,那下手可狠了,把她往死里捶,这还叫小孩子,不过她知道在这个地方,自已要想说理,根本没地儿。
想到这,起身告退:妾身先行告退了。
去吧,好好侍候皇上。
说到皇上,海菱的心便刺痛一下,大婚时候的画面还在脑海中,那么清晰,似乎就发生在昨天,可是现在皇帝便纳新妃了,这天下人眼中,自已恐怕真的成了一块笑料了。
海菱忍不住笑了起来,下面站着的席凉等人忍不住心惊,一个个走到海菱的面前。
菱儿,我们去找皇上,问个明白,他当初所说的话呢,就算他失忆了,至少也要等到恢复记忆,凭什么现在就急急的封妃。
席凉伸出手去拉海菱,一定要找皇上问个明白。
凤浅也赞同席凉的话,眼下海菱肚子里有孩子,皇上却立舒挽星为柔妃,这是置海菱于何种地步,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我们一起去,一定要让皇上给你一个交待。
凤浅冷静的开口,望着海菱。
海菱摇头,忽然便觉得去问了也是白问,也许不去问,他很快便会来找找麻烦了,所以她何必再去自找痛心呢?多去一次,只不过是让自已多痛心一次罢了。
这里几个人正在说话,门外便有皇帝的贴身太监小禄子领着几名太监走了进来,海菱望着走进大殿内的几人,唇角间的笑意加深,只不过有些冷。
小禄子走进大殿,看到海菱,心里很是不忍,可是他是皇上的太监,皇上让他传什么,他只能传什么。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说吧,皇上让你过来做什么了?海菱冷冷的开口,一脸淡漠的望向小禄子。
小禄子叹了一口气,恭敬的开口:皇上口渝,娘娘纵容沧王府的小郡主欧打柔妃娘娘,从今日开始呆在琉月宫闭门思过,不准出琉月宫一步。
本宫知道了。
另外?小禄子瞄了一眼大殿一侧的席凉等人,有些小心的接着开口:皇上有旨,沧王府的小郡主席凉,不准再进皇宫一步。
什么?凭什么啊?皇帝真是眼瞎心也瞎了。
席凉忍不住大骂,海菱生怕她吃亏,赶紧叫了一声:席凉。
席凉不再说话,海菱望向小禄子:去回皇上的话,本宫知道了。
谢皇后娘娘了。
小禄子领了命照旧退了出去,海菱望向席凉,缓缓的开口:席凉,你回去吧,别让他们再找到把柄了,你背后可还有沧王府呢。
不能因为席凉,便害到沧王府的人,那样她的良心更不安了。
纳兰明珠和凤浅二人也催促席凉回去:你放心吧,这里有我们两个呢,有什么情况,我们会派人通知你的。
好,有什么情况派人通知我。
席凉知道自已不能留在宫中,因为她是沧王府的小郡主,若是抗旨不遵,便会给沧王府惹来祸端,而且留在宫中也是于事无补,席凉和海菱等人打了招呼,领着自已的两上婢女,往大殿外走去,走了几步,席凉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回首望向高处的海菱。
菱儿,如果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就离开北鲁的皇宫吧,天涯何处不是家。
/凭菱儿的容貌心计,嫁什么样的人没有啊,何必守着一个毁了脸,又失去了记忆的死男人。
她说完便领着人离开了皇宫,一路出宫去了。
琉月宫的大殿上,海菱挥手让太监和宫女下去,现在宫中多了柔妃,太后素来与她不和,她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落到她的头上。
想起席凉的话,海菱忍不住认真的想起来。
凤浅和纳兰明珠留在宫中陪着她,不管她做什么决定,她们两个人人都支持她。
琉月宫。
诺大的宫殿内,所有人都安息了。
房间里,海菱悄然的翻身而起,唤出火云靴和风雷手套,幽灵似的闪身出了寝宫,前往阑缘宫。
夜色下,花草氤氲,轻纱笼罩着翻卷如云的宫檐,甚是美丽。
偶有巡罗的侍卫经过,也没人在意,那快如流星般闪过的人影。
今天白日,席凉让她离开这里,她心里也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是心里终究是不甘心,也不愿意轻易的放弃。
她实在是难以相信,那么爱她的夜凌枫说变了就变了,在海菱的心里,若是真心的爱了,即便他毁了容颜,毁了心智,他的本能也不会舍得做伤害她的事,但这个人出现似乎就是为了伤她的,所以她不相信,他是夜凌枫。
她一定要见他,要看看这个男人真的是当初娶她,并当着所有人面发下话的夜凌枫。
她的炎云靴不是一般人可以发现的,所以轻轻松松的便到了阑缘宫,一路避开巡罗的侍卫进了寝宫。
寝宫内外,安静无声,没有一个太监和宫女。
不过她一进去,便知道房内的人是醒着的。
正好,既然他醒着,她便好好的看看这个当初说不纳妃的男人究竟还打算如何的伤她。
寝宫里,一人睁开眼睛,睡在大床上,那幽幽的黑瞳中漫过弥天的迷雾,看不真切,就那么定定的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海菱,一动也不动,好久才听到他轻轻的叹息。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夹杂着痛苦懊恼,海菱双瞳一眨不眨的望着床上的人,他的半边脸包裹着,根本看不真切神容,那双深邃漆黑的瞳仁中,看不到从前的光芒,看着这样子的他,海菱的心忽然不痛了不疼了,也许之前他做的事让她痛苦难受,看到他受伤,她差点没抽过去,可是现在望着他的眼睛时,她竟然不痛不疼了,一切诡异得不可思议,连她自已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一直定定的望着床上的人。
好久才回应。
皇上失去了记忆,所以忘了当初娶我之时曾说过的话吗?从此不纳一妃,我来就是看看,你是如何的狠心,竟然弃当初的誓言。
朕是皇上。
他开口,似乎皇上生来就该娶多个女人一样,然后不再说什么。
我知道了,看过你后,我便知道了,你是皇上。
海菱说完,点头,然后往外退了出去。
大床上的人眼神闪烁,不知道这女人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里来,就说了这么两句话,然后便又走了是什么意思?不过海菱已经转身离开了阑缘宫,夜风下,她困惑的想着,为什么她看着那个人的眼睛,竟然不痛不疼不难过了呢,难道说她不喜欢他了,因为他的不守承诺所以她不喜欢了,可是这喜欢不是说收回就收回的啊。
还是?海菱陡的停住了,满脸的惊骇,还是她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夜凌枫的气息,所以她不感觉到心疼难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阑缘宫里的人,不是夜凌枫吗?做为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即便他毁了容,失去了记忆,她也该是刻骨铭心的,但是先前,她望着他的眼睛时,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所以她的心不痛不疼不难受。
海菱想到这念头,不由得轻颤起来。
如若宫中的人不是皇上,那么真正的皇上呢?一想到那种可能,她的身子忍不住抖索起来,夜色之中,单薄而凄凉。
不,如若这宫里的是个假的,真正的夜一定没有事。
可是他在哪里呢?海菱心里乱糟糟的,一路回琉月宫而去,宫中,大家依然在熟睡,并没有发现海菱曾离开琉月宫,去了阑缘宫一趟。
第二日,海菱精神好多了,再不似先前的没精打彩,凤浅和纳兰明珠不知道一夜之间,她怎么就换了一个人,不过看到她不再那么伤心,她们还是很高兴的。
早起的海菱,带着凤浅和纳兰明珠,前往慈安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想看看太后是否察觉这阑缘宫里的皇上,很可能是个假的。
慈安宫内,太后还没有起来,皇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做为他的母亲,太后自然也是很伤心的一个,所以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好。
早上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
楹嬷嬷出来招呼海菱,然后陪着她说话儿。
海菱望着楹嬷嬷,想起这楹嬷嬷也是从小看着夜长大的,不知道她是否有什么察觉,若是太后发现了什么,这楹嬷嬷自然也会知道,如此一想,脸色温和的望向楹嬷嬷。
皇上伤重,母后一定是很伤心,楹嬷嬷要多劝劝母后,别让她太伤心了,皇上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看开一些,只要人没事就好。
楹嬷嬷听了海菱的话,诧异的挑眉,认真的打量皇后。
皇上纳了舒挽星为柔妃,按照道理,皇后该很生气才对啊,怎么现在倒好像一点事没有了,楹嬷嬷虽然疑惑,不过倒是赞同海菱的话,点头:是,皇后娘娘,奴婢也如此劝太后娘娘了,无奈娘娘心事重,一直放不开心来,这几日连觉都睡不好,整个人很是虚弱,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好?楹嬷嬷满脸的担心,不像有假,那么太后是没有发现什么了?海菱没有说什么,一来她不能肯定,阑缘宫里的人就是假皇帝,二来,真正的夜凌枫哪里去了?她怕自已搞错了,这种事可不是妄语的。
你多劝着母后。
海菱叮咛着,楹嬷嬷应声,然后向海菱告安,让海菱稍等一会儿,她进去看看太后是否醒了。
海菱点头,等到楹嬷嬷走了,才端起茶来喝。
一旁的凤浅奇怪的望着海菱,总觉得海菱心中有事瞒着她们似的。
菱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海菱张嘴正想说话,大殿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一堆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光华四射的女子,正是舒挽星,领着几个宫女前来慈安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一看大殿一侧端坐着的海菱,虽然不乐意,不过可不敢违了规矩,缓缓的走过来施礼。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凤浅和纳兰明珠二人一看这舒挽星便没了好脸色,海菱倒是没有生气,一抬手示意舒挽星起身,想到这女人此刻的得意忘形,还有阑缘宫的那个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起来一边坐吧。
海菱温和的说话,舒挽星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的谢恩,走到一边去坐了。
说实在的,她可不敢和皇后对恃,她对于目前的身份已经十分知足了,若不是皇上毁了容,失去了忆,是不可能让她进宫的。
大殿一侧,不但是舒挽星诧异,就是凤浅和纳兰明珠二人也奇怪了,正因为海菱此刻的神态,两个人肯定,海菱肯定有事瞒着她们两个,眼前不好问,待会儿一定要问清楚,海菱究竟瞒了她们什么事?慈安宫的大殿上,一点声响都没有。
很快内殿响起楹嬷嬷和太后娘娘的说话声。
娘娘,皇后娘娘过来给您请安了?她?太后的声音有些迟疑,停顿了一下并没有问下来,她大概是想问皇后怎么样?有没有发脾气,不过没有问出口,觉得自已问得多余了,皇上言而无信,先在大婚之时许诺了皇后说不纳妃妾,现在才多久的功夫,便纳了舒挽星为妃,皇后能不生气吗?不过楹嬷嬷却及时的开口了:皇后娘娘并没有发脾气,看上去也很好。
喔,这倒让太后奇怪了,姬海菱那个女人竟然承认了,这实在不像她的作风啊,她既然当日敢说出一生一世不准再纳妾,说明这女人是很坚定的,可是今日皇上纳妃,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让人觉得匪夷莫思。
两个人说着话走了出来,海菱和舒挽星等人起身,看到大殿一侧走出来的太后,太后的神情果然十分的憔悴。
见过母后。
海菱和舒挽星二人同时开口。
凤浅和纳兰明珠也恭敬的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望了过来,率先打量海菱,发现她果然精神不错,神色也很坦然,对舒挽星也是很和善,太后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认真的打量了海菱,难道说皇后认了舒挽星?心里想着,随手挥了挥。
皇后过来了,坐吧。
谢母后。
太后又望了望别人:你们都用不着拒谨了,坐下吧。
谢母后(太后娘娘),舒挽星等人一起谢恩,然后坐了下来。
太后扶着楹嬷嬷的手,走到大殿一侧,坐了下来,望着海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淡淡的开口:皇后能想开,哀家很高兴,皇上出了这种事,他不愿意靠近别人,只愿意让挽星一个人侍候,那么给挽星一个名份也是应该的,皇后你说呢?海菱唇角扯笑,微微睑上眼睛,望向一侧的舒挽星,眼里深邃幽暗。
舒挽星忍不住打了一个轻颤,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眼前的这个女人,光是一个眼神便让人觉得很有压力,她可不敢在她面前大意,先前席凉敢打她,若是她再招惹她们,别人只怕也敢打她。
海菱却已收回了视线,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母后说得是,柔妃温柔娴雅,皇上愿意让她亲近,给她一个名份是她应得的。
她如此一说,舒挽星忍不住笑了起来,十分的开心,看来皇后也承认了她。
想想也是,不承认她也是皇上赐封的妃子了,所以说眼前的皇后是十分聪明的,知道不和皇上斗。
太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眼前的局面她是乐见其成的。
好了,你们两个能相亲相爱最好,皇上现在心情很糟,我们不能再让他烦心了。
是,母后。
海菱和舒挽星同时应声,然后海菱站起了身,恭敬的向太后道安,领着凤浅和纳兰明珠离开了慈安宫。
慈安宫的大殿上,舒挽星一脸高兴的走到太后的面前:母后,皇后她总算同意了。
太后眯眼,眼中有慑人的暗芒,盯着舒挽星,然后淡淡的叹息一声:挽星,你要小心些,皇后她只是表面上同意了,她不会善罢干休的。
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舒挽星一脸惊惧的问,一侧的楹嬷嬷也担心的开口:太后为何如此说。
她太过于平静了,这不是好事,若是发一顿脾气,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哀家想不透,她为什么这样?太后长叹一口气,总觉得事情不单纯。
而海菱等人走出了慈安宫,一路回琉月宫而去。
琉月宫里,凤浅和纳兰明珠二人追问海菱。
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事?两双眼睛齐齐的盯着海菱……第100章 揭穿假皇帝的面貌[手打VIP]菱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琉月宫的大殿上,凤浅和纳兰明珠齐齐的逼问海菱,紧盯着她,今儿个在慈安宫那边,她的举动充分说明,她一定是有事瞒着她们的,她对夜凌枫的感情,让她不可能对舒挽星那么和颜悦色,那么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海菱望向凤浅和纳兰明珠,这两个人是她的好朋友,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一直在她的身边支持她,按理她该告诉她们,可是这件事太骇人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不说,岂不是置她们的好心于不顾了,如此一想,海菱一挥手,抚月便命大殿内的宫女太监全都退出去。
大殿上,只有凤浅,纳兰明珠,还有侍梅侍兰二婢,再没有别的人,其她人都退了出去,就是凤浅身边的瑟瑟等人也自觉的退了出去。
等到殿内没有别人,海菱才招手示意凤浅和纳兰明珠二人近前,把昨夜前往阑缘宫,然后发现的秘密告诉了这两个好友。
凤浅和纳兰明珠惊骇的睁大眼睛,脸色难看。
你说,你说?纳兰明珠有些结巴,海菱怀疑宫中的皇帝是假的,这,这可能吗?这太骇人了,不过她们也知道,海菱和夜凌枫感情极好,她自然有所发现,那么阑缘宫里的那个人很可能真的是假的。
现在怎么办?没想到竟然有人冒名顶替皇上,那么真正的皇上哪里去了?我会查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这也是她没有告诉太后的原因,若是太后知道夜凌枫很可能是个假皇帝,一定会失常的,那个舒挽星岂会不知道,到时候,她们再想查就查不出来了,那人若是一口咬定他便是皇上,她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
海菱说完,凤浅和纳兰明珠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沉稳的点头。
纳兰明珠关心的说:菱儿,你要小心点,眼下这人不知道是针对你而来,还是针对皇位而来。
若是想坐皇位,海菱还不会有事,若他是针对海菱而来,她可就是十分危险的。
我会小心的。
海菱点头,既然怀疑那个人是假的,她就不会大意的,一边想一边望向侍梅命令:梅儿,立刻悄悄去阑缘宫,把小禄子找过来,本宫有话要问他,记着,别让别人发现。
是,娘娘。
侍梅由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说实在的她是太惊骇了,没想到现在阑缘宫里的皇上很可能是个假的,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同样的,她倒希望那个真是假的,不但被毁了容貌,还失去了记忆,如果他是个假的,那么根本就是假装失去记忆的。
侍梅退出琉月宫,去找小禄子。
大殿上,凤浅和纳兰明珠二人蹙眉深思。
既然阑缘宫里的皇帝有可能是个假的,那么他就不可能失忆,他是假装失忆的,另外他的脸被毁了,也是故意的,这人究竟想做什么啊?凤浅问出心中的疑问。
纳兰明珠望向海菱,海菱凝眉慢慢的开口:他一定隐藏着一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大殿内,再无声响,三个人一起沉默下来。
下午的时候,小禄子避开了阑缘宫内的人,悄悄地过琉月宫来,他一脸的小心,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见他,还叮咛不让别人知道。
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海菱午睡醒来,精神不错,自从知道阑缘宫里的皇上不是夜,她的心情便好多了,精神状态也逐步恢复中。
小禄子起身,大殿内,没有别人,连凤浅和纳兰明珠都不在,只有海菱和侍梅等人。
小禄子,你是皇上的近侍,本宫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皇上回宫当晚的情况,你可听说了皇上为何会受伤?海菱关心的询问小禄子当晚曾听到过什么事。
她现在想知道,登州之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受伤,必然有人送他回宫,那么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为皇上的近身太监,小禄子当时肯定是在场的,所以她很想了解清楚。
小禄子诧异的挑眉,然后恭敬的回话。
回娘娘的话,皇上受了重伤,仍是镇守登州城的林将军派兵把皇上连夜送来京城的,那派人的兵将当时说了,皇上和绿蚁族的人交战,眼看着皇上要胜了,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枚火弹,直接飞到了皇上的身上,当时皇上全身着了火,马匹受惊发狂,驼着皇上撒足狂奔,那些绿蚁族的人紧追不舍,边关将士大惊,也赶了上去,想救出皇上,后来在十里外的地方,皇上被找到了,脸全毁了,身上还多处受了伤,林将军等人不敢大意,连夜把皇上送进了京城。
小禄子说完,跪着不动,海菱挑眉想着当时的情况,那么夜最有可能便是在马匹受惊之后,被人给换了的,难道这宫中的人仍是绿蚁族的人,他们出现在这里,是想毁掉北鲁吗?还有夜,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海菱一连串的想着,心里隐有焦急,不过脸上不现,沉稳的开口:那么姬老将军呢?听说姬老将军也失踪了,当时紧跟着皇上身边的人,便是姬老将军,后来皇上找到了,但是姬老将军却失踪了。
我爹爹失踪了?海菱还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件事,不由得脸色变了,陡的站起了身,一侧的侍梅和侍兰忙扶着她:娘娘,你别心急,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爹爹的消息?奴才不知道。
小禄子老实的回话,海菱听到他说话,清醒了一些,登州那边究竟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但是眼前却有事要做,她千万不能只顾着心急,而是要冷静下来,揭穿宫中假皇帝的真面貌,然后前往登州一趟,如此一来,便真相大白了。
小禄子,你身为皇上的近侍,自从皇上回宫后,你可发现些什么?海菱的眼神十分的冷冽,盯着小禄子,小禄子听她问话,不明所以的摇头。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一般不让奴才近身侍候,多数时候是柔妃娘娘侍候的。
嗯,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小心留意皇上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消息来禀报本宫。
海菱说完,小禄子脸色变了,慌恐望着海菱,不知道皇后娘娘想做什么?皇后娘娘/侍梅脸色冰冷,恶狠狠的命令:娘娘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娘娘只是关心皇上的安危,若是你不照做,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小禄子一看,吓得脸色发白,赶紧的领命点头:奴才知道了,若是有什么事,一定禀报给皇后娘娘。
嗯,你也别太担心,本宫只是关心皇上,这些事与你无关,你下去吧。
海菱和颜悦色的开口,小禄子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于皇后娘娘想知道皇上的情况总算没什么想法,皇上不见皇后娘娘,娘娘想了解皇上的举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禄子退了出去,侍梅和侍兰二人担心的望着海菱:娘娘,若是小禄子说出你让他注意皇上的事,会不会惹来麻烦。
不会的,他们最多以为我吃醋而已,不会想到另外一层的事。
若她没有亲眼见阑缘宫的那位,她也不敢想这件事吧,。
这样奴婢就放心了。
侍梅应声,只要娘娘没事就好,不过爷现在究竟在哪儿啊?宫中,短暂的安静下来,阑缘宫里,皇上在养伤,柔妃娘娘近身侍候皇上,皇后待在琉月宫里,对于皇上娶了新妃的事,皇后既没有闹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些消息传露出去后,汴梁城内的百姓还是小小的叹息了一会儿,看来女人啊,也就是骗到手了以后什么话都好说,想想当初,皇后娘娘闹腾出多大的动静啊,成为很多女子的楷模,可是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不说,鼻子一捏认了,所以说女人啊说什么只娶一个,都是假的。
这几日,汴梁城内很多男人拿这说事,当初皇上答应只娶一妻,每家都闹腾出不少的动静,现在正好反过来,各家被男人拾撺了一顿。
瞧瞧,瞧瞧,皇后娘娘多美多厉害的一个人啊,不是照样承认了皇上纳妃的事情,所以说做女人就要安份守已的待在家里,男人纳妾娶妾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沧王府内的席凉,听到了这些话,气愤得和人吵了几回,她现在也不知道宫中的情况,也没办法进宫,幸好海菱派人告诉她了,说她们没事,她才略略的放心一些,可是听到京城内外传着的话,她还是十分的阻心。
这该死的夜凌枫,实在是太令人憎恨了。
她若是再看到海菱,一定拾撺她离开皇宫,去游荡江湖,她陪她。
宫外热闹极了,宫中,海菱却安心的休养身体,好似一只不动的弦,隐而不动。
这一日,琉月宫来了客人,仍是西府的小姐西媛,一来便伤心的哭个不停,拉着海菱的手,让她帮帮她。
姬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要不然我没法活了?小丫头西媛双眼红通通的,看上去像一个小兔子,不时的抽泣着。
海菱拉着她的手,关心的询问她出了什么事,西媛这样的个性,是不轻易伤心的,她的心里是装不住事的,一般情况下,很快便过去了,现在这副状况,摆明了是受了委屈,这小丫头一直喜欢她,若是有什么事,她倒是不介意为她出头。
西媛听了海菱的话,总算止住了哭声,望着海菱。
姬姐姐,我不想嫁给昭阳王,可是姑母非要让我嫁给昭阳王,昭阳王府里那么多的女人,昭阳王更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王府里的女人多如牛毛,所以我不想嫁给那个男人,可是她们都逼着让我嫁。
西媛说到后来便又哭了,对于她口中的她们,海菱隐约可以猜出来,定然是太后娘娘和西府的里的人。
不过对于太后让西媛嫁给昭阳王,她还是吃了一惊的。
太后那么喜欢西媛,为何却要让西媛嫁给昭阳王那个花花公子呢?就算嫁进昭阳王府是正妃,可是西媛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让她嫁进虎狼窝里,她们确定不是要了她的命。
何况西府不是还有一个西妍吗?怎么也轮不到西媛啊。
母后怎么让你嫁昭阳王呢,你年龄还小,上面不是有一个西妍吗?要嫁也应该是你姐姐嫁啊。
姐姐不愿意嫁,她们就让我嫁,我也不愿意嫁,可是她们不理我。
西媛哭得连死的心都有了,她讨厌昭阳王,偏偏所有人都让她嫁给昭阳王,就算为昭阳王正妃,她也不想嫁。
姬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去和姑母说说,别让我嫁了。
她在西府里闹了两天,都没有什么办法,今儿个假借要进宫,所以才进了皇宫,现在她只能指望姬姐姐出面,可以说动姑母,别让她嫁了,若是她们再逼她嫁,她就算死,也不会嫁给昭阳王的,西媛双瞳精亮,一片坚定。
海菱看着美好的西媛,实在不忍心让她被昭阳王那个花花公子给沾辱了,所以便点头。
好,我和你一起去见母后,看看能不能让她收回成命。
谢谢姬姐姐了,西媛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希望姬姐姐能说动姑母,别让她嫁了,她不稀憾那什么昭阳王妃的位置,她只想嫁给自已喜欢的人,对于昭阳王夜染翊,她只有生气厌恶,没有一丁点的喜欢,这样要如何嫁啊。
两个人一起起身,前往太后娘娘的慈安宫里。
慈安宫,柔妃舒挽星正陪着太后说话,殿内一片温馨,皇上的伤已经大好了,除了脸上的伤,脑子里的血块,别的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所以太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两日精神又好了一些。
今日适逢柔妃过来请安,两个人便开心的说话,这柔妃素来会说话,逗得太后开心不已。
大殿外,太监进来禀报:皇后娘娘过来了。
太后也不恼,心情极好的挥手让皇后进来。
不过等到太后看到海菱的身后跟着西府的丫头西媛时,脸色便有些不耐看了,略有些不悦,瞪了自个的侄女一眼。
她不用想也知道西媛为何会如此做,这小丫头不想嫁给昭阳王,定然是去拉了皇后过来当说客。
不过别以为皇后过来便有用,她说了让她嫁她便要嫁,谁说情也没有用,太后恨恨的想着。
海菱已和西媛给太后请安,那西媛一进慈安宫的大殿,便垂着头,即便不抬头,也知道姑母正瞪她呢?不过她不理会,一径的随着海菱的身后行礼。
大殿内,舒挽星看到皇后,起身给皇后娘娘行礼,最近皇后娘娘没有找她的碴子,舒挽星倒是很开心。
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海菱点了一下头,清艳的神容上没有一丝的不耐,相反的满脸的温和,上首的太后忍不住眯了一下眼,最近这几天,这女人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说她真的想通了,不过想想也可能,女人还不就是当初的闹腾劲,她还不知道看过多少像皇后这样的,开始闹腾得欢,最后还不是和寻常女人一样,女人再大,能大得过男人吗?何况还是皇上。
太后想着,微勾唇角:你们都坐下来吧,皇后最近身体可还好吗?太后望向海菱的肚子,关心的询问,这可是皇室的第一个血脉,她自然希望他平安生下来。
还好,谢母后的关心。
海菱点头,然后笑望着太后娘娘:臣妾听说母后想让西媛嫁给昭阳王夜染翊,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太后眯眼,眼里有幽暗的光芒,很快点头:不错,这是哀家的主意,昭阳王妃凤瑶去世,昭阳王府连一个正经的主子都没有,哀家身为一国太后,给昭阳王指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太后说得正义凛然,似乎做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她一说完,西媛便急急的站了起来,叫着:姑母,媛儿不想嫁进昭阳王府,我讨厌昭阳王,讨厌夜染翊。
西媛话落,太后的脸色陡的沉了下去,一片阴骜。
这种婚姻大事,由不得你一个小丫头说话,太后一脸凌寒的开口,然后叹了一口气望着西媛:媛儿,姑母这是为你好,那昭阳王虽然名声不怎么样,可你一嫁进昭阳王府,就是正妃,堂堂正正的亲王妃,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不想嫁昭阳王那样的浪荡子,请姑母收回成命。
西媛很坚持,她不稀憾昭阳王的王爷身份,身份高贵又怎么样。
那昭阳王妃凤瑶也身份高贵呢,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了,听说昭阳王眼见着她被人抓起来,也没有出手,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女人付出一生。
所以她不会嫁的,姑母最好别逼她,西媛恨恨的想着,望着上首的太后姑母。
不过太后却坚持已见,看样子不会轻易松口了,海菱望着这僵持不下的两个人,缓缓的开口。
母后,既然媛儿不想嫁,母后何必让她嫁呢?那昭阳王是个情场老手,西媛如此单纯,要嫁也该嫁一个单纯的男人,她这样的心性进了昭阳王府,那些女人还不吃了她。
谁敢。
太后恨恨的说着,然后盯着西媛:她是哀家的亲侄女,若是谁敢对她不敬,哀家便废了她。
殿内,气氛僵硬。
柔妃舒挽星望望太后,望望皇后,最后目光落到了西媛的身上,柔柔的劝着。
媛儿,母后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昭阳王身份高贵,是眼下北鲁最金贵的王爷,你若是嫁他,可就是享福的命,母后这可都是为了你着想,你可不能不知好歹。
舒挽星的话一落,西媛直接气恨恨的怒瞪着她,然后咬牙切齿的叫。
我又不是你,我不贪图荣华富贵,只想嫁我喜欢的人,这有什么错,还有别把你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舒挽星没想到自已好心劝解,竟落得如此一顿数落,脸色顿时燥红起来,心里恨恨的,不过却没有发作。
太后望了望西媛,又望了望海菱和舒挽星,沉声开口。
西媛,这事没得商量,哀家已命钦天监看了日子,三日后便要嫁,这一次由不得你。
西媛一听,三日后竟然嫁了,心头又悲又气,直接站了起来,朝着大殿上首的太后怒吼:姑母,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她说完便哭着跑走了,大殿下首,海菱忍不住叫了起来:媛儿,媛儿。
可惜西媛已经伤心的哭走了,殿内,太后盯着海菱,缓缓的开口:皇后,媛儿是个小孩子,你该劝着她才是,竟然还跑来哀家这里胡闹,这婚胭大事,仍是父母之命,哪里由得了自已,她是哀家的亲侄女,难道哀家还能害了她不成?太后恼怒的责问,海菱倒是没生气,还试图和太后讲讲道理。
母后,菱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嫁人,还是嫁个喜欢的人好,这样日子过得也开心。
她有什么不开心的,昭阳王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女人多一点吗?这世上有男人只娶一个女人的吗?太后说完望向海菱,眼神幽然,似乎想起了当初海菱闹腾出那么大的动静,让皇上只娶她一个,可是现在皇上不是又纳了一妃吗?这后面恐怕还会有别的女人进宫,所以说,女人想什么也不能想男人只娶自已一个,最后铁定会成为笑话。
海菱脸色微暗,望向上首的太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虽然她想帮助西媛,但是看太后的神情,似乎此事已成定局,西媛一定要嫁给那风流成性的昭阳王了,真不知道西媛最后会怎么样?这是西家的事情,她不好过于插手,不过倒可以帮助西媛一把。
海菱眼里闪过暗芒,起身告安,退出了慈安宫。
上首的太后还在生气,柔妃舒挽星赶紧起身过去拍马屁,几句好听受用的话,太后的脸色果然好多了。
海菱回了琉月宫,便命令侍梅带两个人今夜前往西府,找到西媛,问她想不想走,想走便可以把她放走,否则她是逃脱不了嫁给昭阳王的命运的。
本来海菱不想掺合西家的事,不过她怕自已不管,若是西媛倔强起来,最后做出什么傻事,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吧。
侍梅领了命,等待晚上行动/。
海菱进琉月宫的寝宫内休息,她睡了一会儿,便听到门外有说话吵嚷声,不由得唤了人进来。
外面怎么这么吵啊?侍梅和侍兰的脸色有些阴骜,上前一步把外面发生的事情禀报给海菱。
娘娘,侍候皇上的贴身太监小禄子竟然在一口井里被打捞上来了,奴婢刚才领着人去看过了,他被人勒了脖子死的。
小禄子被人杀了?海菱的脸色沉下来,周身的寒气,这说明什么,说明阑缘宫那边的人发现了什么吗?如果说先前她还不能肯定这宫中的是个假皇帝,却因为小禄子的死,而百分百肯定,这人是个假的皇帝。
他隐在宫中究竟想干什么?侍梅,侍兰,立刻悄悄的让姬将军和沈若轩进宫来,我要和他们商讨事情。
之前她并没有把心里的怀疑告诉任何人,是因为她没有把握,但现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人是假的,所以让姬绍成和沈若轩等人进宫,想一个万全之策,揭露这假皇帝的真面目。
是,奴婢这就命人去叫他们。
侍梅和侍兰二婢出去,正碰上从门外急急走进来的凤浅和纳兰明珠二人。
二人一进来便心急的开口:菱儿,听说宫里死了一个太监是怎么回事?海菱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小声的开口:很可能是小禄子发现了那假皇帝的秘密,所以被他杀了。
啊。
两个女人的脸色一片阴暗,神色冷冽下来。
凤浅轻声问:那他会不会怀疑我们发现了他?海菱凝眉想了一下,不能肯定这件事:不知道,我们看他接下来有没有行动,如果没有行动,说明他还不知道我们怀疑他,如果他有行动,说明他也知道我们怀疑他了,接下来只怕要有动作了。
凤浅和纳兰明珠一听海菱的话,两个人同时的不安起来,一起叫出声来。
菱儿。
你们别着急,急也没有用,我们等姬少将军和沈神医过来,一起商量看看怎么办?如何让这人现原形,好。
凤浅和纳兰明珠同时点头,两个人坐在寝宫内,寝宫内,侍兰侍候海菱起床。
很快,姬绍成和沈若轩二人进宫来了,海菱已收拾妥当,那两个人一见到海菱,便紧张的开口。
菱儿,发生什么事了?姬绍成上下打量了一下海菱,确定她没事,才放下一颗心来,最近他隐在暗处没有出现,虽然皇上回宫了,他可以回去了,可是他还是担心菱儿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一直没有离开回去。
海菱示意姬绍成和沈若轩坐下,凤浅和纳兰明珠二人也坐到一起,海菱吩咐侍兰到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寝宫内,大家都望着海菱,见她神色冷峻,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似的/。
菱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姬绍成感觉到了不安,心急的开口。
海菱一举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沉稳的开口:我找你们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们说,待会儿你们别激动。
她如此一说,姬绍成和沈若轩便知道定然是很重要的事,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望着她,等候着。
前两天晚上,我去了阑缘宫,见到了皇上,他?海菱停住了,周身的冷冽,眼里一片冷莹凉薄的雾光。
他是个假的。
他是假的,姬绍成和沈若轩重复了一句,随之同时受惊的站起身来,望着海菱又追问了一句:你说宫中的皇上是个假皇帝?海菱沉稳的点头:没错,先前我不能肯定,便唤了皇上的贴身太监小禄子,让他暗中注意皇上的动静,谁知道今天小禄子竟然被人杀死在一口水井中了,由此我可以肯定,那阑缘宫里的皇帝是假的,本宫命人传你们进来,便是想和你们一起商量一个办法,如何揭穿这皇帝的假面目。
宫中的皇帝竟然是假的,那么真正的皇上呢?姬绍成执着的问。
海菱想了一下,夜是个聪明睿智的人,他此次前往登州,就是为了灭掉绿蚁族的人,先前听小禄子说,他曾被火弹击中过,后来林将军等人找到了他,便受了如此重的伤,那么真正的夜,很可能已落入了绿蚁族的人手中,至于他落进绿蚁族人的手中,不出意外,是故意的,他之所以如此做,很可能是为了打入内部,然后一举灭掉绿蚁族的人,所以这里出现的皇帝是假的,而他之所以假冒皇帝,一定有什么目的。
他现在一定在绿义族内,我想尽快让宫中这假皇上现形,然后前往绿蚁族,不管夜是不是真的将计就计,我都想去看看他,否则我不放心。
那么如何让这宫里的假皇帝露出破绽呢?寝宫内,几个人同时蹙起了眉,开始动脑筋,想主意,如何让阑缘宫的假皇帝露出破绽。
夜越来越深,寝宫内,大家的主意还没有想出来,却听到琉月宫的总管太监过来禀报,刑部尚书武尚大人在殿外求见,要见皇后娘娘。
海菱等人愣住了,刑部尚书武尚夜进琉月宫干什么,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她,要不然不会过来,如此一想,立刻吩咐姬绍成等人留在寝宫内候着,海菱领着凤浅和纳兰明珠二人,一起出了寝宫,前往大殿见刑部尚书武尚。
琉月宫大殿,灯火辉煌,武尚恭敬的行礼。
见过皇后娘娘。
武尚,你夜进琉月宫所为何事?海菱对于这武尚还是十分的敬重的,他为人很正直,是夜比较看重的臣子,她相信他的为人。
武尚望了一眼大殿,海菱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去,武尚见没人了,赶紧的开口。
皇后娘娘,皇上连夜宣了朝中的大臣进宫来,说有要事相商,本来臣也过去了,谁知道却听到有人嘀咕,说皇上有意把皇位让给昭阳王,臣吓了一跳,所以没有进阑缘宫,绕到这里来求见皇后娘娘,臣请皇后娘娘让皇上三思,虽然皇上容貌尽毁,也失去了记忆,可是这让位之说,还请三思啊,昭阳王本性风流,哪里当得了如此重的担子啊,若是让他接皇位,那么北鲁将尽毁啊。
武尚说完,海菱吓了一跳,以为自已听错了,盯着武尚。
你说皇上说了让位给昭阳王。
是的,娘娘,今夜皇上召了很多大臣过来,要让位给昭阳王。
这个混蛋。
,海菱忍不住怒骂,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胆敢做这种事,不但假扮皇上,竟然还想把他的皇位给丢了,可恶的东西,不,她绝对不能让他毁了夜的皇位,如此一想,便望向武尚。
武大人,你先过去吧,本宫稍后便会到阑缘宫,放心吧,本宫会阻止皇上做这种事。
谢皇后娘娘。
武尚听了松了一口气,在他的心目中,皇上即便容貌毁了,失去了记忆,那也比昭阳王好得多啊,昭阳王只不过是一个风流不羁的人罢了,如何掌管朝政啊。
武尚退了出去,海菱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凤浅和纳兰明珠二人脸色也不好看,直接的骂起来。
这个该死的混蛋,分明是想毁掉皇位啊。
他究竟是谁啊?纳兰明珠凝眉想着,望向凤浅,两个人一起很认真的想着,海菱已转身往寝宫而去,这两个人也跟了出去,一起往寝宫而去。
等她们进了寝宫,姬绍成和沈若轩心急的询问。
武大人何事要见皇后啊?海菱气得在寝宫内踱来踱去的,然后愤怒的开口:武大人得到消息,说皇上有意把皇位让给昭阳王。
什么?姬绍成和沈若轩全都心急的站了起来,脸色同时变了。
如果这阑缘宫里的皇帝是假的,那他这样做,分明是胡搞啊,若是让位给昭阳王,就算真正的皇上回来,也没办法再让昭阳王退位啊,不行,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海菱取出御旨的金牌递到姬绍成的手中,沉声命令:立刻到兵部调兵将进宫,本宫绝对对不容许发生让位之说,而且今夜我一定要让他露出原形。
本来她还想慢慢想办法让那人露出原形,现在已顾不得别的了,今夜一定要拿下阑缘宫里的假皇上,绝对不容许他做出让位昭阳王的事。
姬绍成领命,拿了御旨的金牌,立刻火速的出宫去调兵。
这里沈若轩凝眉望向海菱,沉稳的开口:师傅,我想了一圈,发现一个可疑的地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阿朗好像失踪了,按照道理。
,他该出现为昭阳王妃凤瑶报仇才是,可是这男人好像凭空消失了,相反的,现在竟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假皇上,你们说眼下谁和师傅你的仇最深?沈若轩一说,凤浅和纳兰明珠二人同时的叫起来:难道说阑缘宫里的人其实就是阿朗?凤浅一念落,便朝门外叫起来。
瑟瑟进来。
瑟瑟领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凤姑娘,何事吩咐/?凤浅走到瑟瑟面前,严肃的开口:瑟瑟,阑缘宫里的那个皇上,很可能就是阿朗,可是眼下他毁了容,又说自已失忆,你有办法让他现出原形吗?瑟瑟一听阑缘宫里的人可能是阿朗,立刻满脸的冷意,周身锐利的寒芒,抱拳回话。
若他真的是阿朗,便是我们云疆族的人,云疆族的人从小便生长在苦凉之地,我们终年累月和小毒物打交道,所以不管容貌如何改变,血液中仍然有着小毒物们喜欢的气味,所以只要奴婢放出这种花斑虫,它便会往那个人身上飞去,。
瑟瑟取出一种名为花斑的虫子,这是云疆生长着的一种虫子,素喜阴凉之人的血液。
若非从小生长在云疆,花斑一般不会靠近。
瑟瑟说完,海菱大喜过望,心里彻底舒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好了。
好,我们走,一起去阑缘宫,现在朝中的大臣都在阑缘宫里,皇上要传位给昭阳王,本宫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走。
凤浅和纳兰明珠跟着海菱的身后一起往外走去。
沈若轩也随了她们的身后一起往外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阑缘宫走去。
阑缘宫的大殿上,此时雅雀无声,高首的皇上白纱布包裹着一张脸,只露出小半边的脸和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冰冰冷冷的注视着大殿下首跪着的臣子。
大殿中响声一片:请皇上收回成命。
昭阳王夜染翊赶紧出列跪在大殿正中,朗声推辞。
臣弟请皇兄收回成命,臣弟担负不起这重大的责任。
满殿的人都跪着,上首的人眯眼,眼里一片冷芒,有些不耐烦,随之嗜冷的开口/。
好了,朕意已决,昭阳王接旨吧,朕决定了传位给昭阳王。
这,昭阳王一脸的为难,可是如果细看,不难看出他细长的眼里,那一缕欣喜的光芒,快如流星的泻出来,嘴里还要推辞着。
臣弟请皇兄三思,皇兄三思啊。
臣等请皇上三思。
大殿下首,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大殿上首,皇上的身边坐着当今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一脸的痛心,不过却发话了。
众位大臣,皇上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依着皇上的主意吧,要不然皇上会日夜难安的。
太后说话了,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满殿的安静。
殿外,有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小太监率先奔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地,害怕的开口: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带人闯进来了。
众人抬首望去,果然门外闯进来一堆人,为首的人正是当朝的皇后娘娘,身侧跟着一大群的人,此时一众人怒气冲冲的闯进了阑缘宫的大殿。
上首高座上的皇上,一看到门外走进来的身影,眼里便飞快的闪过冷光。
不过却没有说话,倒是皇帝身侧的太后娘娘,忍不住大喝。
皇后,你太放肆了,现在皇上正在召见朝臣,你竟然不经通传便闯了进来,想做什么?海菱领着人从殿门前一直走进来,越过众位大臣,走到大殿正中,缓缓的向高首的人行礼。
本宫听说皇上召见臣子,想让位给昭阳王,所以本宫便过来看看,不知道身为皇后,本宫是否有这个权利?太后眯眼望着海菱,缓缓的开口:皇后怀有身孕,还是少操心这些事,留在琉月宫安心养胎。
海菱听了太后的话,满脸的奇怪,太后怎么会同意皇上让位呢?按照道理,她好不容易熬成了太后,现在皇上要让位,她竟然同意,按照她的想法,做母亲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别人取代儿子的位置的,可是现在太后分明是同意的,这倒是让海菱迷惑了。
不过眼前她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因为这个人说话根本就没有用,他只是一个假皇帝。
母后此言差矣,若是皇上让位昭阳王,本宫还是皇后吗?还能住在琉月宫吗?这琉月宫可是历代皇后住的宫殿,哪里还有本宫的位置?原来你是操心这个,即便我皇儿不是皇上了,他还是个王爷,你是堂堂的亲王妃,就算不是琉月宫,王府也不会太差。
太后的话里有些不屑,似乎海菱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大殿内,众位大臣谁也没有说话,一起望着眼前的局面,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状况,而昭阳王一看到海菱,心里便沉沉的,总觉得这事不会成,心里恼恨不已,海菱唇角勾出笑意,紧盯着太后,慢慢的开口。
本宫是贪心的,母后倒是大方,竟然太后不做,反而要做太妃,真是奇怪?海菱的这一声奇怪,大殿内很多大臣都抬头望向上首的太后,也觉得奇怪,太后为何会同意皇上让位,按照道理,太后该是最反对皇上让位的人啊,所有人盯着太后,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满脸的沧然。
哀家不是大方,哀家现在的心痛比任何人都痛,皇上为了让位,三天前便和哀家说了,他容貌尽毁,如何执掌江山,如若哀家不同意,皇上便要离宫出走,哀家可以没了江山,难道连儿子也想没了?太后如此一说,众人又觉得有理,是啊,皇上的脸被毁了,若是执意不执掌江山,太后又能耐他何,一切的根源都在皇上身上啊。
自从皇上容颜被毁,整个人比从前更阴骜冷寒了,哪怕靠近他,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臣等请皇上三思啊。
阑缘宫大殿,众臣子齐声叫起来,上首一直坐着的皇上,阴骜嗜冷的开口:朕心意已决,让位给昭阳王,众大臣不准再有异议,若有异议,便是抗旨不遵。
皇帝一声抗旨不遵,没人再敢多说话。
海菱一声冷笑,缓缓的望向上首蒙着脸的皇帝,一字一顿的开口:你有资格下旨退位吗?此言一出,满殿震惊,大殿内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别人还没有说话,丞相钟离便大叫起来:皇后,你太放肆了,竟然如此和皇上说话。
殿内也有不少臣子附和丞相的话,连连点头,然后附和着开口:是啊,皇后太放肆了,竟然如此和皇上说话。
是啊,是啊。
大殿上首,太后娘娘脸色阴骜,望着海菱,一脸不知道海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海菱素手一指大殿之上包着脸的男人,铮铮嗜冷的话再次响起来:他根本就不是个皇上,而是和昭阳王妃狼狈为奸害本宫的云疆族人,阿朗。
海菱话落,凤浅身侧的云疆人瑟瑟立刻俐索的打开了手中的袋子,无数花斑虫从袋子里飞出来,先是慢慢的旋转,很快聚集到一起,往大殿上首飞去。
大殿内,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望着眼前奇特的景像,只见那些花斑虫直往上首的皇帝身上飞去。
海菱踱步走到大殿正中,阴沉凌寒的开口。
这种虫子仍是云疆的花斑,因为云疆人终年累月和小毒物打交道,所以身上有一种气味,是这花斑喜欢的气味,现在这些花斑虫便往他身上飞去,由此证明他仍是云疆人阿朗。
海菱话音一落,大殿下面,众人纷纷变了脸色,有人倒退,有人议论,乱成一团/。
上首和假皇帝坐得最近的太后,脸色也变了,飞快的挪动身子,远离了最正中的人身边,太后虽然退离了皇上的身边,可是仍然一脸的难以置信,指着正中的人,颤抖着声音开口。
你不是我的枫儿?哀家不相信,如若你不是枫儿,那哀家的儿子呢,哀家的儿子呢?太后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上首响起来,上首的人慢慢的站起了身,唇角擒着嗜血的冷笑,手一伸,便抓了几只花斑在手中,然后狠狠的辗碎,那双黑瞳闪着如狼的光芒…。
第101章将计就计,灭绿蚁族人[手打文字版VIP]阑缘宫的大殿上,那包裹着脸的人陡的站了起来,朝中的大臣纷纷惊惧,往后退让,武将朝前,站在海菱的身后,有人一指上首的人。
你不是我们的皇上,莫非真是那个什么阿朗?你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台上的人似乎也懒得再装下去了,直接仰头狂妄的大笑起来,随之凶狠的盯着海菱,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想干什么。
我想让这个女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从此之后在痛苦中过日子,为了这个目的,我不惜自毁了容貌,假装失忆,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拿到她和夜凌枫的生辰八字。
大殿内,众人再次呆愣,这个假皇上要拿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干什么?海菱脸色陡沉,阴骜无比的瞪着他:你想拿本宫的生辰八字做什么?上面的人陡的一笑,只见他一扬手,大殿内,扬起一道绿光,轻幽幽的薄薄的,如一片柳丝,快如星矢的飘了过来,直往海菱身上飘来。
众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感觉不好,很多人失声叫了起来。
皇后娘娘避开。
海菱自然也知道这东西有些妖邪,不是什么好东西,身形一动便想避开,可惜那绿絮好似认主似的,直往她身上飘去,不管她如何的闪避都避不开,最后那绿芒往她身上一落,什么都没有了,而她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不痛不痒,没有半点的感觉。
但既然阿朗费尽心机的进了宫,并给她下了这东西,这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海菱的脸色难看至极,朝上首的阿朗叫了起来。
你说,这是什么东西,你给本宫下了什么东西?阿朗眼见着海菱中了那东西,整个人颠狂起来,笑声充斥着整个大殿,欢欣不已。
大殿上,凤浅脸色阴骜难看,一把抓住身侧的瑟瑟,紧张的追问:瑟瑟,他给菱儿下的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啊?她一直呆在云疆族,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妖邪之物,古怪得很。
瑟瑟的脸上难看至极,冰冷的开口:这是他用自已的血引子做的降头,名软情丝。
降头,软情丝?众人再次一愣,没想到这假皇帝竟然给皇后娘娘下降头,这降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啊?瑟瑟说完,高台上的阿朗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没错,这是我下的降头软情丝,知道什么叫软情丝吗?从此后,你姬海菱再不能和心爱的男人待在一起,而且不能想他,不能爱他,若是你想他,心便会痛如针扎,思念越深那痛越深,若是你们两个人见面,你便会狂性大发,直至血脉逆流而死,反之,若是你从此一生不再爱任何一人,这软情丝便不会有事。
阿朗说完,又是一阵狂笑,他不想杀死姬海菱,或者说他杀不死她,但是只要拿到姬海菱的生辰八字,这降头做好了,就算她远在十万八千里,这软情丝也会认主似的找到她,然后下到她的身上,阿朗想起了凤瑶,脸色一片阴骜,狠狠的开口。
姬海菱,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你时时刻刻的心痛难忍,死算什么,活又算什么,就是要折磨你。
阿朗说完,大殿内,不少人望着皇后娘娘。
海菱的脸色一片阴暗,她没想到阿朗竟然给她下软情丝,这软情丝真的会因为她的想念,便痛入骨髓吗?难道从此后她都不能想夜了吗?心中念头一起,果然胸如小针扎,很痛很痛,脸色陡的白了。
一侧的凤浅忍不住拉住瑟瑟:瑟瑟,这软情丝有什么办法可解,有没有办法可解?瑟瑟摇头:这软情丝没有办法可解。
瑟瑟话音一落,大殿上首的阿朗陡的叫起来:有,她只要杀了她喜爱的男人,这软情丝便会解了。
哈哈。
阿朗再次失控的笑了起来,大殿上,凤浅控制不住愤恨的叫起来:瑟瑟,把他拿下。
是。
瑟瑟带来的几名云疆族的人,飞身便起,直跃向大殿上首,扑向了阿朗。
此时大殿门外,姬绍成领着兵部的五千将士,赶了过来,涌进了大殿,只见大殿内,瑟瑟等人正和上首包裹着脸的假皇帝打了起来,而那假皇帝的身侧,还飞来飞去一种叫花斑的虫子,看来这人真的是阿朗。
姬绍成一路走到海菱的身边,发现海菱脸色苍白,身子发抖,忍不住心惊起来,望向一侧的纳兰明珠,沉声问。
发生了什么事?此时的纳兰明珠眼里已凝了泪水,轻抽了一下,低声说:阿朗给皇后下了软情丝?软情丝?这是什么东西?姬绍成脸色难看极了,望着纳兰明珠,心急又痛心的开口: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降头,纳兰明珠说完,眼泪流下来,姬绍成不太懂这降头,不过看纳半明珠的神情,还有妹妹此刻脸色苍白的样子,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一想到这个,整个人阴骜冷沉,直盯着大殿上首的阿朗。
这个该死的混蛋,姬绍成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飞身便起,直扑向上首的一堆人。
殿内,沈若轩等人忍不住心急的叫起来:姬将军,小心点。
大殿正中,阿朗一边和瑟瑟等人打起来,一边朝着姬海菱叫起来。
你别恨我,要恨就恨这老女人吧,要不是她泄露了你的生辰八字,这软情丝是不会有用的。
他说完得意的狂笑,然后不再和瑟瑟等人缠斗,因为打下去他会被擒,想到被带回云疆。
他便忍不住颤抖,就算死他也不会回云疆的,心里一念起,陡的扬手便朝自已的头顶击去,一掌下去,直接毙命,身子一软,便倒在了阑缘宫的大殿上。
而此时太后一脸惊惧的望着大殿下首的海菱,只见海菱脸色苍白,一脸冰寒的盯着她。
太后忍不住摇头,伤心的开口:哀家不知道他是个假的,所以才会上当受骗,哀家不是有意的。
大殿内,众臣子望着皇后娘娘,又望了望太后,这是皇上的家事,他们不知道如何开口,海菱扫视了一眼大殿下首所有的朝中的大臣,然后沉声命令:大家都出宫去吧,以后好好处理朝堂上的事,今夜之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大家别放在心上。
是,皇后娘娘。
众人叫声一团,随之缓缓的往后退,出了阑缘宫的大殿。
等到朝中的大臣离去,大殿内,只剩下太后娘娘,还有刚刚才成为柔妃的舒挽星,太后脸色难看,舒挽星则是直接的伤心哭了起来,没想到她嫁的竟然是一个假皇帝,她现在还有什么脸见人啊,一时哭得越发的伤心了。
海菱扫视了她们两个人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一挥手领着人退出了阑缘宫的大殿,阿朗的尸体被瑟瑟等人带走了。
不管是活的死的,阿朗都是云疆族人,他必须回云疆去。
海菱等一众人从阑缘宫回到了琉月宫,大殿内,凤浅一把拉着海菱,心急如焚的开口。
菱儿,你别心急,我现在立刻和瑟瑟等人回云疆,知道吗,纳兰千寻很厉害,他一定有办法找到软情丝的解降之法,你千万别心急,若是他想不出办法来,从此后,我不会再理他了。
凤浅沉声说着,眼里一片冷光。
海菱淡淡的笑,伸手拉着凤浅:别这样,这事又不怪他,如何不理他呢?不,这是他们云疆族人惹出来的事,他必须要有办法,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凤浅说完,便心急的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回云疆去,纳兰千寻一定有办法解掉这降头,他可是云疆族的主上,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她又何必为了他留在云疆。
菱儿,我走了,你若是有什么事,就把这个挂在和福酒楼门外,上面写上我的名字,就会有人通知我,你要见我,不过,我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回来的,你等着。
她说完,留下了云疆族的信物,心急的走了,连海菱的叫声也不理会。
瑟瑟等人也随着她离开了,大殿内,海菱望着离去的凤浅,慢慢的收回视线,灯光下,脸色苍白如纸,惊人的清艳。
姬绍成和沈若轩等人望着她,心疼不已,却无计可施,这什么降头的根本不是他们可以解的。
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给菱儿下这种东西,我?姬绍成没有办法可施,握拳恨恨的捶着身边的案几,愤恨不已。
一侧的沈若轩凝眉,沉声开口:其实我倒相信凤浅的话,这云疆的软情丝恐怕并不是没有办法可解,一定还有办法解的,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有办法可解。
他话落,便想到了阿朗的话,要想解软情丝,便要杀掉自已心爱的人,海菱又怎么会杀掉夜凌枫呢,所以说她宁愿自已痛苦,两下分离,也不会动手杀了夜凌枫的。
殿内沉静,谁也不再说话,只有纳兰明珠轻轻的啜泣声。
海菱镇定了一些,望向下首的几个人,缓缓的开口:没事,眼下不想这个了,软情丝暂时不会要我的性命,你们也别想了,现在我要离开北鲁,前往登州去一趟,但是北鲁朝堂上的事,我实在不放心,我怕我离开后,那昭阳王会有什么异心。
海菱沉稳的开口,今日大殿上,很显然,那昭阳王是想坐皇位的,一直以来,他恐怕都有这心思,只是用那花花公子的形像掩盖了,所以才会让人大意,再一个,太后娘娘总是让人不安,她所做的事,让人不解。
太后和昭阳王两个,都让人不安。
是啊,太后娘娘的举动实在不符合常理,而且她竟然把师傅的生辰八字泄露给那假皇帝,按照道理,假皇帝问她这件事的时候,她该警觉才是啊,怎么偏偏说了呢?还是她想借假皇帝的手来对付师傅?沈若轩尖锐的开口,一直以来太后和皇后都不和,以前没有往深处想,现在想来,太后的心计恐怕是很深的,只是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啊,在假皇帝把皇位让给昭阳王的时候,她竟然也同意了。
我离开汴梁城,最不放心的便是太后了,沈若轩,你身上有没有一种药,让人昏昏欲睡的,但是对人却没有危害的。
海菱一开口,姬绍成和沈若轩等人便明白她想做什么。
你想给太后下药,让她没空想别的事吗?海菱点头:没错,等我赶到登州,亲眼见到夜没事,我才会放心。
海菱因为想到夜凌枫,胸中的针刺感再次涌上,一下一下的十分的疼痛,脸色忍不住再苍白了一分,想到自已中了软情丝,心里不由得黯然神伤,难道她和夜之间,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吗?心中很痛,却抑制不住自已不去想,这痛感越来越深,只到姬绍成唤她。
菱儿,菱儿。
她才清醒了一些,不再想夜凌枫,她不想夜凌枫的时候,胸中的刺痛感便消失,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人完好无损。
哥哥,你留在汴梁城内帮我监视着朝廷上的人,还有派人注意着昭阳王府内的动静,我把御旨的金牌留给你,昭阳王若是有一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你便派兵抓他下刑部的大牢。
海菱分派任务,姬绍成一听海菱的话,脸色便变了,他哪里放心让菱儿一个人前往登州啊,赶紧的拒绝:菱儿,我不放心你一人前往登州,我陪你一起去登州吧。
海菱伸手握着姬绍成:哥哥,我前往登州不会有事的,这汴梁城的事才是我最挂心的,你一定要帮我守好北鲁的江山,不能让他乱了套。
菱儿。
姬绍成听到妹妹如此说,心情很沉重,他知道,眼下只有他能帮助菱儿守着北鲁的一切了,可是想到妹妹一人前往登州,他便不放心。
一侧的沈若轩开口:姬将军放心吧,我陪师傅前往登州,不会让她有事的。
姬绍成听了沈若轩的话,总算放心了一些,点头不再坚持要跟着海菱。
海菱听了沈若轩的话,没有说什么。
沈若轩陪我前往登州,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她是不会有事的,只是从此后,她都不能再和夜待在一起了,她只有孩子了,他们两个人终究注定了不能在一起,难道说前生他们是遭受了什么咀咒不成,要不然为何连在一起,也困难重重呢?既然不能和夜在一起了,她决定了,前往登州,只要确定夜没事,她便前往大周,找江灞天为母亲报仇。
如此一想,便决定了以后要做的事。
侍兰,你去慈安宫一趟。
侍兰应声领命,沈若轩取了一粒药丸给侍兰:你要小心些,千万不能让太后警觉,放在她的茶水里,此药无色无味,喝不出来的。
奴婢知道了。
侍兰退出去,海菱望向姬绍成:哥哥,你带人出宫去吧,别惹人非议,明日一早,我便离开汴梁城,前往登州了,我们兄妹二人在此别过了。
菱儿,等确定皇上没事了,你一定要尽快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破了这软情丝,一定会有办法的。
嗯。
海菱没有告诉姬绍成,她确定了夜凌枫没事后,并不打算再回来了,她决定前往大周朝替母亲杀了江灞天,以后找个地方隐居了。
她有肚子里的孩子呢,海菱伸手摸自已的肚子,幸好这软情丝对自已的孩子没有影响,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姬绍成缓缓往外退去,纳兰明珠起身送他出宫,两个人一起走到琉月宫的大殿外面,这段日子下来,纳兰明珠看得很清楚,姬绍成并不想娶她,明日她也会陪小姐一起离开汴梁城,别人不知道。
她随了小姐三年的时间,心中是知道她的打算的,小姐不会再回来了,那么她只有陪着她了,所以她才会出来和姬绍成说一声。
姬将军请留步。
纳兰明珠唤住了姬绍成,姬绍成抬头望着纳兰明珠。
以前对这个女人很憎恨,但是这一段时间来,她所做所为,没有一件不是为了菱儿着想,他看着她所做的一切,现在对于她已恨不起来,心中还是有些好感的,所以此时一听纳兰明珠唤他,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望着她。
公主有事吗?纳兰明珠点头,笑着开口:明珠是想向姬将军道声谦,以前没有经过姬将军的同意,便想嫁给姬将军,是明珠的自不量力了,请姬将军放心,登州之事过后,此婚作罢,姬将军可以另行嫁娶。
她说完,脸色一片坚定,没有似毫的不甘委屈。
月色之下,她的瞳仁幽光掠影,十分的坚韧,姬绍成从她的身上竟然看到了菱儿那种坚韧的影子,倒底是她的人,连性格也有些相似呢,这样的人,他倒是不排拒,姬绍成正想说话,纳兰明珠却不给他机会了,清脆的声音再响起。
姬将军保重。
说完转身走进大殿,不再看身后的姬绍成,其实心底还是酸酸的,这个男人差点便要成为她的夫君了,可惜她终究是个没福气的,所以注定与他错手而过了。
身后姬绍成的眼睛深邃幽暗,唇角微勾,说不定这女人也是一个不错的对象,至少他们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真心实意对菱儿好的人,这样一想,他倒不抗拒娶她了,一切等到登州回来再作打算,到时候爹爹回来了,他也该成亲了。
姬绍成想着,转身离开了琉月宫,带人出宫。
琉月宫的大殿上,海菱和沈若轩正在说话,很快,侍梅和侍兰二婢都回来了,一一回禀。
侍梅奉命去西府想救走西媛,谁知道等到了西府,才发现整个西府乱糟糟的,没想到西媛竟然服药自尽了,等侍梅到的时候,听说人已经凉了,海菱一听,不禁黯然,她本来就是怕西媛想不开,所以才会派侍梅去救她,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由此可看出,西媛虽然年纪小,但个性却刚烈,也许她从慈安宫回去,便决定了一死以明志,坚决不嫁给昭阳王。
她本意是救她,但终是敌不过天意啊。
这算来是她自已的一个孽啊,也是太后和西家人逼死了她啊。
海菱伤心了一会儿,想起让侍兰去慈安宫下药的事,抬头望向侍兰。
侍兰便把进慈安宫给太后下药的事禀报了一遍,去慈安宫下药的事倒是顺利。
宫中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海菱放心不少,眼看着天色已亮了,便吩咐了侍梅和侍兰二婢去收拾该收拾的东西,自已和明珠进寝宫内去换男子的衣服,吩咐了沈若轩在宫外候着她。
沈若轩应了一声退出去,各人自去行动。
海菱和纳兰明珠二人进寝宫换了一套男子衣服,侍梅和侍兰二婢已收拾妥了该带的东西,走出了琉月宫的寝宫,门外抚月领着几名宫女和太监跪了下来,伤心的叫起来。
皇后娘娘。
海菱望着她们,想到他们跟了她一次,自已这一走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心底倒底还是酸酸的,伸手扶起抚月,细心的叮咛她。
抚月,你在宫里好好的,帮本宫留意宫中太后的动静,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立刻派人送信去姬府,禀报给姬将军。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抚月强忍住伤心,点头。
海菱便又说了几名关心的话,最后看几个宫女和太监的伤心,不忘安慰她们。
你们别担心,皇上和本宫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本宫一定重重有赏。
她如此一说,众人便觉得有了希望,个个重重的磕了头。
是,娘娘,奴才们等候娘娘回宫。
海菱不再说话,转身大踏步的,纳兰明珠和侍梅侍兰,还有暗处的五十羽衣卫,一起追随着海菱离开,一众人悄悄的从琉月宫的后殿离开,直奔宫外而去。
等到出了宫,天色已亮了。
早晨的汴梁城,一片拥挤,街上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哟喝声此次彼落的响起,汇成一道繁华的街市。
海菱和纳兰明珠二人领着几名手下,按照约定的地方找到了沈若轩,一众人并没有急着出城,而是前往沧王府席家。
街道边,海菱乘坐的马车靠边停了,沈若轩下去沧王府求见小郡主席凉。
沧王府的侍卫进去禀报,很快席凉出来了,眼睛有些红,看来是一夜没睡好,一看到沈若轩便激动了起来,扑上去抓去沈若轩的手,紧张的追问。
皇后呢?她怎么样?她有没有怎么样?沈若轩一看席凉的动静,便知道她定然是听说了昨夜宫中发生的事情,知道师傅中了软情丝的降头,所以才会一夜睡不着,心急如焚,不愧是师傅的朋友,还真是仗义。
沈若轩把席凉带到马车里,席凉一看到海菱便担心的拉着她。
菱儿,你怎么出宫来了,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哪里疼。
席凉想到海菱此刻所受的苦,她便十分的痛心,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海菱,恨不得替她受过,想到她一个孕妇,竟然遇到这种事,不由得悲戚。
海菱倒是看开了,因为明知道这事无法挽回,何必再悲伤呢,往好了想,那阿朗只是想折磨她,没有要了她的命,这已是万幸了,她的孩子也没有事,人不能有太多的贪恋,现在她不怨恨任何人,只怪天意如此,真正的罪魁祸首,阿朗也死了,他也没有得到善终。
席凉,席凉,你别激动,我来找你是有事托付于你。
你说,什么事?席凉听到海菱严肃的口气,整个人总算镇定下来,望着海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海菱握着席凉的手:席凉,我要离开汴梁城,前往登州,我要亲眼看到夜没事,才会放心,可是我离开,对于北鲁有些不放心,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席凉听说海菱要离开汴梁城,心里直觉上是不放心,她想陪她一起前往登州,不过听海菱说有事要她帮忙,便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冷静的望着海菱,‘海菱长吐出一口气,望向席凉。
我离开京城,最怕是朝堂混乱,眼下皇上全无消息,朝中隐有流言起,若是有人别有耻图,朝政必乱,现在我把所有的事托付给了我的哥哥姬绍成,但是他一个人终究势单力薄了一些,席凉,你留在汴梁城内,帮他一把,你的身份,还有你们沧王府的身份,一定可以帮助他的,席凉,你一定要暗中帮助他。
席凉直觉上想摇头,她想陪菱儿去登州,看她一个人去登州,她实在不放心啊。
不过抬头,便看到海菱深邃的眼瞳中,是深深的祈求,定定的望着她,席凉的心一沉,她从来没有看过菱儿求过别人什么,包括从前的她,也从来没有求过别人什么,但现在她在求她,求她一定要帮助她稳住北鲁眼下的局势,虽然她没有那么大的力量,但是沧王府的能力,还有她自已的本事,一定可以注意到暗处的潮动,到时候及早提醒姬绍成,这样分布,北鲁定然不会有事的。
好,我答应你,我帮你守着汴梁城,注意着朝中的动静,你放心吧,菱儿,除了我们沧王府,还有宁南候府的人,还有武大人等的心都是向着皇上的,他们一定会稳住朝堂的,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谢谢你席凉。
海菱伸出手紧握着席凉,然后尊重其事的道谢。
席凉唇角扯出无奈的笑,她不想要她的道谢,她宁愿她健健康康的。
菱儿,你要保护自已,你身上的软情丝,一定会有办法解掉的,相信我。
席凉开口,海菱点头,她没有告诉席凉,这一别,她也许永远不来北鲁的汴梁城了,但她不想让席凉再挂心她的事情了,所以笑着开口。
好,席凉,我相信。
她说完便伸出手抱了抱席凉,然后两个人道别,席凉下了马车,站在街道边,目送着马车离去,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了,她才依依不舍的进沧王府,准备接下来如何帮助姬绍成。
海菱坐着马车,一路出了汴梁城,前往登州。
因为怀孕,她不敢日夜不停的坐马车,这怀孕的初期,孕妇是最容易流产的,所以她凡事以孩子为准,两三个月的孩子还看不出来,但是她感受到他的生命在她的体内流转着,那种血脉亲情,使得她每晚入睡前,必然要与他对话,才能安然入睡。
而且她每想一次夜凌枫,心绞痛便会发作,最严重的一次,整夜都不能睡。
明珠看着她受苦,不停的流泪,连侍梅和侍兰二婢也陪着流泪不已,倒是海菱,自已要坦然得多。
可是她越是这样,旁的人越是不好受。
、一路上,侍梅没少和沈若轩吵嘴,都是骂沈若轩没用的,竟然想不出办法来帮助娘娘,若是有办法,娘娘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以往沈若轩总是和侍梅打口水仗,这一次,他难得的很少反驳,任凭侍梅发脾气。
因为他知道侍梅心里不好受,别看她平常冷冽,可是心却是暖的。
一行人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是心情都不是太好,很沉重,一路前往登州,白天行路,晚上宿在客栈里。
这样一路行下去,十天的左右的时间,他们总算远远的望见了登州,登州是一座古老苍伤的城池,那斑驳的青痕,显示出它的年轮,足有几百年的历史,城墙的建筑也很古老。
胭脂一般的夕阳洒落在城墙之上,竟然透出一种恢宏来。
海菱掀帘往外张望,只见城门口,人并不多,一看便有些沧凉,和繁华的京都汴梁相比,这里明显的很凄凉,不但如此,还因为战争的原因,各处毁坏了不少,城墙之上的旌旗破旧的摇晃着,有人影在城墙之上晃动/。
马车一路进城,城内很安静,在街上撒落了不少的东西,偶有百姓走过,也是行色匆匆的,商铺和小贩更是少得可怜,一两家开着门,小贩也是偶尔遇到一个。
这些人是迫于生计,才会出来做生意,若是有办法,恐怕谁也不愿意出门。
安静的大街上,忽然响起马蹄声,格外的引人注目,海菱看到不少人家神色慌张的打开门,然后又匆匆的关起来,有几户人家,甚至嘴里还喊着。
快,快,坏人又来了,野蛮子又来了,快进来。
一边关门一边怒骂,还顺手把门前玩耍的小孩子给拽进了房子。
海菱她们马车走过的地方,一片安静,一个人影也没有,不但没人,连一只狗都没有,狗也吓得躲起来了,最近绿蚁族的人变态的骚扰着登州城内的人,不但是人,就连动物也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骚扰,所以街上一有马蹄声响,不但是人,连条狗都跑得没影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好像鬼子进村扫荡似的,眨眼间一个人影也没有,连想找个问路的都没有。
沈若轩的嘴张了又张,可惜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喂,这位?碰,碰,关门连带怒骂:去死,去死,该死的野蛮子,怎么不下地狱啊。
不是,我们?啪,啪,有人在屋子里拿沙袋出气,出完了气隔着门骂:天杀的绿蚁族人,怎么阎王不收了这些畜生,让他们一个个下十八层地狱,受练刑之苦。
沈若轩和身侧陪坐着的侍梅面面相觑,大吐苦水。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该死的野蛮子害的。
侍梅没理会他,抬头看天,天色不早了,街上客栈的全都关门上锁的,一个鬼影都没有,他们今天晚上住哪里啊,还有这守城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啊。
正想着,大街上,忽然呼啦一声,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涌出二三十个的手拿长枪的兵将,团团的包围了他们,个个脸上布着凶神恶煞神情,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
沈若轩一看有人出现,大喜过望,有人就好,有人就好。
请问大哥们,你们?不过他的请问还没有问出口,对方一名为首的兵将便冷着脸大吼起来: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进我们登州,说,是不是绿蚁族人的探子?沈若轩一听,一肚子话,想骂人了,你个奶奶的,能不能让人把一句话说完整,你们一个个要不要这样草木皆兵啊,想到这,脸色一沉,也不和那些人客气,直接叫了起来。
住嘴,能不能让爷把话说完?那些围观的二三十人,愣住了,倒没想到这长相俊美的家伙,如此凶恶,一时间满脸的惊惧,个个心里想着,这人看来真是绿蚁族人啊,都这么的凶悍。
不过沈若轩的已不客气的叫起来:请问驻守在这里林将军等人到哪里去了?我们要见林将军?要见林将军?那为首的人眉一挑,沉声开口:你们要见林将军做什么?我们是京城来的,想见林将军。
本来要见姬将军的,不过临近登州之时,他们打探清楚了,听说姬将军失踪了,一直没有消息,所以现在在登州管事的便是这位林将军。
沈若轩说完,马车内,有人掀起了车帘,一只白晰的手递出一枚令牌来。
在阳光下耀出金色的光芒,那为首的将领还有些见识,上前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竟然是宫中的腰牌,立刻收敛了先前的愤怒,恭敬的了许多。
原来是京城来的人,请随属下等人前去见林将军。
好,带路吧。
沈若轩松了一口气,一脸的汗,他妈的见个人都费了吃奶的力气。
看来这些人确实被那绿蚁族的人吓破了胆,一有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
一众人从大街上驶过,那些先前紧闭门窗,打死不出来的登州百姓,从那微敞的窗户里看到街道上经过的兵队,松了一口气,有不少人家啪啪的打开了窗户,伸出头来张望,然后彼此间便议论了起来。
这些人是谁啊?不知道,看林将军的手下对他们挺恭敬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管他呢?啪啪的又全关上了窗户,还是待在家里不出来的好,以免再被那些绿蚁族人抓去,到时候死得可就难看了。
海菱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心底沉重,看来那些绿蚁族人不但刁钻幸辣,还十分的精明,夜不会有事吧,她心里一想到夜凌枫,替他担心,胸中便疼,忍不住伸手按压胸口,纳兰明珠一见,忙伸手握着她。
小姐,你别想了。
海菱点头,平定心里的思绪,掀起帘往外看,只见马车一路随了那些兵将,往登州西北而去。
西北城门内,扎了很多的营帐,此时一座最大的营帐里,近二十名的将领正激动的说着话,上位上站立着的一人,高大魁梧,双手如扇,啪啪的拍着桌子,响声不断,他满脸的红光,神情少有的激动。
太好了,没想到皇上竟然潜入了绿蚁族,当日我们找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皇上,这张绿蚁族的地图,正是皇上命人送出来的,现在皇上便在绿蚁族中,那绿蚁族的公主,看中了我们皇上,想嫁给我们皇上,皇上来个将计就计,现在正在绿蚁族中,明日,便是那公主与我们皇上定的成亲的日子,皇上命我等按照图纸上的线路进去,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这样我们可以永绝后患了,以后再也没有绿蚁族的人了,我们登州将迎来史上最光明的未来了。
林将军一说完,下首立着的数人全都激动的站起来,相视的点头: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绿蚁族伤了我们多少人,现在总算可以除掉他们,一绝后患了。
是啊,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精明,当日根本就没有被那火弹烧伤,只不过是为了将计就计,他被那绿蚁族的人带了回去,所以顺利的绘出了这张地图,否则我们根本进不了绿蚁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