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路见不平(2)

2025-03-25 21:50:42

这日,韩诺与慕容谨已踏入帝都地界,已是初冬天气。

一路上都是韩诺如麻雀一样唧唧喳喳在说,慕容谨在听。

越近帝都,路遇行人越多,三五成群扶老挟幼。

众人都脚步匆匆,似是都有重要事情在身,偶尔熟人相见都故不上打招呼。

这些人是逃命还是急着去投胎?韩诺侧身让过十几个结伴的路人。

前面有金子可抢也不一定。

慕容谨抱着剑笑着目送他们。

切,有那好事还轮到们才怪,我早叫兄弟们冲上去一扫而光了。

韩诺紧紧握住拳头,似乎所有的事都在她五指山之中。

慕容谨向街边卖包子的老头打听情况得知,这些人都是去京城凑热闹,看前来朝贺的塞上贵族,借机也要见识一下名满天下的风情园的掌舵人,韩诺。

帝都的风情园还并未正式营业,韩诺将到帝都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天下皆知。

原来他们都是去看你的,没想到你魅力这么大。

慕容谨眉毛上挑,笑起来。

韩诺得意的扬起脖子,挺起胸脯倒背着双手 。

没办法,谁叫咱生来就天生丽质,超过西施赛过貂蝉,胜过赵飞燕,气死杨玉环。

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给我靠边站。

见她说得那样理所当然,慕容谨泼冷水。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超级自恋狂。

他已经学会用她的话来对付她。

当你在夸我。

不知何时韩诺手上多两串糖葫芦,坐在路边小茶摊上吃得津津有味。

你和他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之处。

哪里?慕容谨自个要一壶极品龙井,萧林这个名字在他们之间已经不再避讳。

你温文儒雅,多数时候就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她与萧林能因为一个医学问题各抒己见争得面红耳赤,一个星期不理对方。

他们为抢零食从屋里打到屋外,地上追到树上。

半夜里,飙高音扰得邻居无法睡觉,被请到公安局去做客。

慕容谨干咳两声,谦谦君子也有错吗? 谢谢你一如既往对我的包容,所以…。

韩诺停顿片刻。

所以什么?在一个男人面前提另外一个男人不礼貌,所以我以后少提就是。

韩诺脸上绽放一个可爱无比的笑容。

最好是别提,更好就是忘记。

慕容谨小声的反驳,样子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韩诺趁他不备把一颗最大的糖葫芦塞到他嘴里,这下慕容谨被酸的眼泪真的夺眶而出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宣闹,由远及近,涌过来一群人。

韩诺二人坐的桌子就在路边,人流拥挤,尘土四起,哪里还能喝茶。

还没吃完的糖葫芦也粘了土,韩诺撅着小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钟爱的糖葫芦,金豆子直打转。

怎么越来越小孩子气,动不动就掉眼泪,一会再给你多买几串。

不用。

那你是?不是因为吃不到糖葫芦难过,那是为何,慕容谨一时真蒙了。

我是在悼念这串妖折的糖葫芦。

听到这样的解释慕容谨差点气晕过去,悼念糖葫芦,这是什么逻辑吗,恐怕也只有嗜吃如命的韩诺会去悼念一串糖葫芦吧,真是怪事天天有,跟着韩诺特别多。

不过慕容谨就是慕容谨,很快恢复镇定。

现在悼念过了,可以把你的金豆子擦擦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说着,不等韩诺动手,他便温柔的替她抹去泪花。

哼,冤有头,债有主,这串糖葫芦不能白牺牲,这口恶气得出。

说着向人群中挤去。

得,这丫头刁蛮任性,爱管闲事的脾气又上来了,慕容谨只好后面跟上去。

人群中有一位三十出头的漂亮美妇,双目泪如泉涌,头发有些凌乱,肩头背着包裹。

她紧紧抱住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孩子面白如玉,唇若朱丹十人可爱。

他们身边有四五个穿土黄色布衣的壮年男子,似是大户人家中的护院打手。

他们一边拉孩子一边拽妇人,竟然要将这对母子活生生分散。

哭声吵声骂声,好不凄惨。

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还害得糖葫芦牺牲,欠扁。

都给我住手,大白天欺压弱小你们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

慕容谨太了解她的性情,因为没吃到那半串糖葫芦的郁闷之气要是不发泄出来,自己一定倒霉,所以由着她,随即转身把母子二人自家丁手下拉出,带到韩诺面前 这位大姐到底怎么回事?韩诺掏出手帕帮孩子和她把泪水擦干。

没等女人回答,家丁之中有一似头目的人物抢着说:她是不详之人,被我家老爷赶出家门,死活还要带走我们小少爷,有这么当娘的吗?害得别人还不够,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真是造孽。

韩诺扶着妇人肩膀瞪着家丁一眼,眼神虽不是杀人利器,却冷冽如千年冰锋,就连慕容谨也未见过她这种目光。

大姐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转而声音如春风拂面暖人心房,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矛盾的人?美妇平静一下情绪,慢慢道:我夫家姓钱,经营珠宝生意,在这镇上曾是个旺族。

我娘家本也是经商,我自幼便学着做生意,婚后在镇上开家酒楼自己经营。

我们的日子虽忙碌却也充实幸福,公婆也满意。

但从三年前开始,我丈夫的珠宝生意屡屡赔钱,脾气越发暴躁。

只要不顺心我们母子就成了他的出气筒,不是骂就是打。

他越来越不像话,整日在花街柳巷里鬼混,挥霍无度,整个家就靠我一个人支撑。

他还不知道从哪里听信的谣言,说我命中克夫,害他破财,他就想尽各种办法折磨我。

两年前他不顾公婆反对娶回一房妾室,今年初他们有一个女儿,不想那孩子刚出生就夭折了。

谁知他们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孩子,幸有公公出面才没有把我送进大牢。

后来他又赔了一大笔生意把公公给气死了,婆婆也一病不起,一个月前也去世了,他们霸占我的酒楼,还把我赶出来。

儿子因为他,在学堂里被人瞧不起,镇上的人都不齿他的所做所为,我要走怎能不带走儿子呢。

美妇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泪流不止,但她虽伤心,语气一点都不卑微。

叫你们办点事就这么困难,一群废物。

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颀长,偏瘦的黄脸男人大摇大摆过来,怀里抱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大白天在公众场合毫不避讳。

那女人美丑分不清,胭脂抹的太厚连苍蝇都绕行,慕容谨向后退两步,站在韩诺身边仍觉鼻间不舒服。

男人说着,过来拉小男孩,被韩诺一脚踹回去。

莫用你的爪子脏了孩子前行的路。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与你们外人无关。

男人左手边的女人耀武扬威的说。

韩诺侧头,看看捂着鼻子的慕容谨,他一向不喜欢太浓烈的花香。

怎么办呢,这个人污染了纯净的空气,你帮她洗洗。

她说着话,眼睛扫向茶馆外那口装凉水的水缸,那是茶馆老板为来往行人设的方便。

妖艳的女人笑着,扭动腰肢张开双臂原地转几圈。

若这位公子愿为我洗去身上的世俗之气,到也求之不得。

慕容谨摆手摇头,胃里一阵不舒服。

我可不想被一条臭鱼连累。

韩诺眉头越皱越紧,他若真碰到这恶俗的女人,天知道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各位乡亲,不知哪位愿代在下替她洗去满身的污垢,赏银百两。

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而言诱惑不在彩票中头奖之下,但忌惮钱家家丁在场众人心有余力不足。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畏惧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人群中冲出个身高过丈的楞小子,一手抓起娇艳的女人扔进水缸,灌个水饱。

慕容谨掏出银子递给他,丝毫不顾姓钱的男人脸色已经发绿。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本来没有什么,怪只怪那些男人犯贱。

不过本小姐最讨厌别人打断我说话,对我朋友不敬,这是个教训,若敢再犯下的就是油锅。

妖艳女人看慕容谨的眼神让她不可忍受,那样神仙公子般的人物岂是她能亵渎的。

颀瘦的黄脸男人急忙去扶,有拍马屁的家丁不知从哪儿抢来的大衣给她主子披上。

哪里来的疯女人,敢管我钱家的事儿。

刚才韩诺一脚踹得他屁股生疼,这次知趣的只敢动口。

韩诺轻轻拨开吹在额前长发,微微而笑。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确多余淌这混水,可俗话也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姐姐我喜欢,再者你弄脏了我的糖葫芦,欠扁。

韩诺自称姐姐可把颀瘦黄脸男人钱贵气极。

你这是自找麻烦。

一家丁恐吓道。

姐姐我正闲着无聊,不想下油锅就把狗嘴给我闭上。

一群仗钱势的奴才吓得脸色发青,样子实在搞笑。

这等不幸的女人破我万贯家财,念在十载夫妻的情份上只是将她逐出家门,竟还妄想带走我的儿子。

今天你若留下儿子就叫你出得此地,如若不然休怪钱某绝情。

钱贵指着结发妻子鼻子恐吓道。

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毁掉儿子。

美妇搂着心肝宝贝,坚毅绝然的说。

钱贵抡大巴掌冲上来。

你找死。

钱家世代经营珠宝生意,子孙们多少都会些拳脚。

韩诺忙伸手叫停。

你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灭口吗?结婚十年只得一子,自然视若无价珍宝。

他竟然无视韩诺,绕在美妇面前意欲抢人。

若要他得手,岂非叫人笑话。

韩诺左手一带美妇,她们已经转换位置。

而钱贵的手反被捏在手中,稍用力疼得他吼吼怪叫。

韩诺手劲并没多大,她只是熟悉身体穴位,效果却事半功倍。

兄台,我劝你还是乖乖心平气和把事情解决,遇上她你想动粗,吃亏受罪的只能是你自己。

慕容谨这可是最真诚的劝告。

钱贵怎肯把女人看在眼里,咬牙忍住疼痛,挥右拳向韩诺胸口打来。

这一拳力道满满,韩诺急忙连环转身,一枚极细的银针正中他的曲池穴,韩诺闪身在旁,双手环胸看着眼前不知道尊重女人的狂妄之徒。

他怎么了?美妇忙问,十年夫妻情深,纵夫无情她却不能无义。

韩摆摆手。

放心,只是教训他一下,要不了命。

钱贵跪在地上无法站立,豆大的汗珠‘啪啪’打在地上。

如此看来,你往日对我已经是很仁慈了。

慕容谨戏谑的说道,韩诺对他再‘狠’也没用银针攻击过他。

现在知道啦。

韩诺笑得一脸‘你看我人多好’的样子。

美妇本想狠心不去管,但见这个曾同床十载之人痛苦抽搐的脸还是忍不住求情。

当事人说话韩诺只好罢手,她也心中吃惊,这家伙竟有不求饶的勇气,岂料到他已痛的不能开口。

看来你对他还有情。

那又如何 ,我已死心。

美妇语气坚决。

钱贵‘呼’的站起来。

你走可以,把儿子留下。

休想。

两人态度都坚决不可动摇,美妇竟是如此有主见之人,韩诺不禁有几分佩服之敬。

慕容谨站在韩诺身后,一副你自讨没趣的表情看着她。

行啦,你们一家人在大街上争抢不休实在影响市容。

反正你们各说各的理,不如就按我的方法把事情解决算了。

什么办法 ?围观从人急切的问,他们更想知道大户人家婚变的结果,好做饭后话题。

众人都期待着这位冷艳又强势的美女的金点子。

你们俩个争得头破血流,有问过你儿子吗?他若不是弱智白痴就应该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和谁在一起他最有发言权。

美妇对儿子的呵护韩诺看在眼里,想到自己的母亲有些黯然神伤,但同时他们对儿子命运的掌控更让她厌烦。

不知道尊重孩子的父母,不是合格的父母。

钱贵一蹦二尺反对。

放屁,他是我钱家骨肉和我在一起天经地义。

嘴里给我干净点。

韩诺抬手欲给他一巴掌被慕容谨拉住。

算了,打他会脏了你的手,不值。

韩诺终日与慕容谨为伴,性情也颇受感染,若是从前敢有人如此跟她叫嚣,打几巴掌那是轻的。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钱贵,你给我听好记牢。

这孩子在未成年之前由你们夫妻共同拥有监护权,但总有一天他会当家做主。

如今他已上得学堂,明白事理,就该由他自己拿主意,你们谁都无权决定他的人生。

对每个被束缚手脚的孩子,韩诺都带一分同情。

小朋友,听到姐姐的话没有,你自己愿意跟谁生活,勇敢的说出来姐姐给你作主。

慕容谨蹲下身,语气温和的对男孩说。

他日后一定是个好父亲,韩诺这样想着。

小男孩紧握拳头,撅着小嘴低顺着双眼,小小年纪心绪翻涌似千般委屈万般怨,倔强的泪水依旧不肯落下。

慕容谨温暖的话给了他力量,小男子汉终于抬起头看看热切期待的眼神。

他鼓足勇气,用手指着父亲骂道:钱贵你这个滥人,跟着你只会让我抬不起头,从今天开始我就跟娘姓,跟你没关系。

美妇紧紧把儿子抱在怀里,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钱贵气呼呼道:跟着她你只能挨饿受冻,喝西北风。

他的人都跟着附和。

你们快走吧,离开这伤心之地重新开始。

谁还理会那些人,众家丁还欲阻拦去路,被韩诺的眼神迫得不自觉让出通路。

放弃你是他的损失,后会有期。

慕容谨与母子拱手道别,母子二人再也不看钱家人一眼,拜别慕容谨与韩诺决然离去。

日后在韩诺暗地提携之下,这美妇不但成为星盟的中坚力量,也找到更好的归宿。

韩诺跟着走出几步,她佩服美妇的觉悟与果决,自己面对如此局面怕不会选择这条路。

背叛,她可以原谅朋友,但是爱人…。

绝不可以。

钱家人脸上都写着不甘心,个个紧握着拳头怒视着韩诺二人,眼神若可杀人他们早已魂飞魄散。

慕容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慢慢走到钱贵面前。

事业失败只能怪自己无能,让女人来充当自己无能的牺牲品,真是丢男人的脸。

你住口!刚被扔进水缸的女人喊道,她心中的气不敢撒在韩诺身上,眼前这只温柔的小绵羊她是不怕。

韩诺不知何时已回到慕容谨身边 ,一边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该闭嘴的是你,也就是碰上善解人意的大姐,要换做是我,骨头不给你折零碎了才怪。

你今天拆散了他们的家庭,说不定接下来你就会重复她的命运,但你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女人决不是男人的附属品。

韩诺几句不软不硬的话,注定这个家庭日后不会再有和谐。

臭三八毒如蛇蝎没有男人会喜欢你。

妖艳女人气得直跺脚。

是吗,但愿不让你失望。

韩诺扬起自信的微笑转身潇洒而去。

慕容谨十指在钱贵面前猛晃几下。

你再用这种下流的眼神看她,谁都不保证你的后半生不会在黑暗中度过。

有些男人为韩诺的性情着迷,而他这种男人怎招架得住她一个微笑。

对了,不要打你前妻的主意,因为今天救她的人叫韩诺,好自为之。

说完慕容谨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韩诺要保的人,就一定不会有人能伤害到她。

冷面魔女…。

女人见他花痴的样子拂袖转身而去,此地空余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