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春节还有十几天的时候,帝都已透着浓浓的年味儿,临街商铺早早挂起红灯笼,重新装扮一新,都想赶第一时间抢个好彩头。
京城是繁华都会,特别是逢年过节大江南北商客汇聚于此,商品琳琅满目,只要想得到就一定可以买到。
做工精致的手剪窗花,泼墨挥毫的名家春联,姹紫嫣红的迎春花卉,炫丽多彩的烟花爆竹,天南海北的风味小吃,江南的丝绸,塞外的山参……,虽少些现代的精工科技,却多了浓浓的天然元素。
方圆几十里甚至百里的人都从八方赶来,俊男靓女仙翁鹤傁,细心选购自己中意的年货。
穿梭人海,韩诺手里自然满是小吃。
突然看好一只玉萧,通体翠绿雕刻着淡淡竹纹,挂着如火焰的火红吊坠,一眼就辨出是玉中佳品,信手自包里掏出五百两银票扔给老板转身而去,她看中的东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抓在自己手里,再一次证明了她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左瞧瞧右看看,突然,冷不防一个宠然大物撞过来。
事发突然,韩诺猝不及防,小身板重重摔在地上,幸好护住玉萧没被压碎。
一瞬间麻木后,疼痛袭来,怕已伤到筋骨。
没待韩诺发作身体就被一只如来大手提起来悬在空中。
瞎呀,走路不长眼睛,敢往大爷身上撞,吃大爷豆腐,找死啊。
韩诺忍住疼痛,眨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抬头看,我的妈呀,猩猩他哥狒狒从哪儿蹦出来的!南瓜头植被稀疏,山川河流遍布,地貌复杂,还算结实的身材基因突变。
胃中一阵翻江倒海,深呼吸,好不容易忍住没把刚吃的东西吐出来。
韩诺双手扳住他手腕向右一拧,摆脱他的熊掌束缚,在空中一个漂亮转体360度,潇洒落地。
靠,撞到美女,你还敢如此嚣张啊。
韩诺的火气不由上撞,本来因为慕容谨不愿意陪她逛街就心情不爽。
不顾形象的揉揉屁股,手臂一阵火烧般刺痛,挽起衣袖,胳膊挫伤一片,血肉模糊,还裹着沙石。
最近真是倒霉,总是遇到牛鬼蛇神,莫名其妙的受冤枉伤。
真应该去庙里求个符避避邪气。
撞你,撞你又怎样!狒狒男伸出棒槌似的手机指捅捅她肩头,赤裸裸的挑衅。
妈的,死狒狒!现在给姑奶奶跪地上磕头赔罪还来得及。
打掉他的手,血沿着手臂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失血过多的恐怖开始慢慢吞噬她的理智。
她忍着疼,两道寒光斜斜的瞪着非人类的脸,似一把利剑将骨肉生生剥落,让人胆颤惊心。
狒狒龇着黄板牙大笑,手指着韩诺鼻子道:小美女,你的话可笑至极,小爷我蹦三蹦,京城跟着颤三颤,撞到你是你修行千年的福气。
他畏惧那个眼神,只能用自己的猖狂来掩饰心虚。
呸,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
韩诺百分之一百确定这小子要倒霉,已许久没人吃过自己的亏了。
工部尚书是我叔,小爷我想怎样就怎样,哪个敢管。
狒狒双手插腰,如山一样浑然不动。
就算他爸是李刚,这姑奶奶也不放在心上。
呸!真当自己就是王法,皇上在姑奶奶面前也不敢耀武扬威,凭你也配?冰冷的鄙视,任何男人都受不了那么轻视的目光,即便他是白痴。
小爷是混世魔王!王法我说的算。
狒狒男得意的拍着胸脯,似乎再显示他的能力。
寿星老上吊,你闲命太长。
狒狒男略一皱眉,晃着南瓜脑袋,也觉得自己失言。
你复杂的五官掩饰不了你平庸的智商,狒狒就是狒狒。
狒狒是什么鸟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泼妇。
瞧你满脸怨气不是被男人甩了就是被情敌打了,臭三八。
狒狒男破口大骂。
被甩,历史无记录,从来都只有她甩别人的份儿。
谁得到韩诺都得当菩萨神明一样供起来,敢甩她的男人会遭到全世界男人的唾弃。
狒狒,再给你一次道歉的机会。
近朱者赤,韩诺性情已宽容许多。
狒狒男龇牙咧嘴,似是得意。
哼,瞧你的风骚样就知道小爷猜的不错,哪个男人甩了你,真是瞎了狗眼,爷不嫌弃,跟爷回去如何。
如果韩诺不冷若冰霜,会更迷人。
韩诺自认装束有异,却不露,紧身衣裙包裹着呼之欲出的性感娇躯,张显女人神秘魅力。
狒狒男竟敢把自己说成是卖弄风骚,shui性杨花的女人,真是平生的奇耻大辱,双眼在喷火,沉睡的火山一触即发。
你--道--不--道--歉!她一字一顿,这是最后通牒。
他还韩诺一个不屑的眼神,双手环胸耸立不动,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好心人都劝韩诺不要与蛮牛莽夫一般见识。
韩诺的血何其珍贵,岂能白流,又岂会畏惧一个狒狒男。
死狒狒,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多拉A梦啊,跑出来吓唬人好歹昭子放亮点,当谁都是软柿子好捏!你一厢情愿觉得流血牺牲不用代价,当我是救世主哇!姑奶奶我的人生格言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若不叫你趴着过年姑奶奶就不姓韩。
说着‘哗啦’解下腰间‘极光,劈头盖脸奔狒狒抽去,没想到狒狒会几招花拳绣腿,勉强避开,免于头颅开花。
韩诺右手受伤,左手稍欠灵活却是出手更狠,毫不留情,拳脚齐飞。
极光闪闪,身形飘飘,不似打架更胜独舞。
狒狒称不上练家子,身形笨拙哪里是韩诺对手,十招不过鼻青脸肿,浑身皮开肉绽,道道鞭痕鲜血直流,血肉一片模糊。
收起极光,飞起左脚,飞踹在他右腿上,但听‘嘎巴’一声骨头清脆断裂,狒狒疼痛难当吼吼怪叫。
还想再抽几鞭子以消尽头之恨,却被人抓住胳膊。
够了,想要他命不成吗。
除了慕容谨还有谁敢阻止怒火熊熊的韩诺。
韩诺紧咬下唇,疼痛让她脸色显得苍白,不而烦的缓缓道:这种人死不足惜,放手!够了。
看着地上已不成人形的狒狒,他攥的更紧。
放手!韩诺低吼着,不住挣扎,一双冰眸蔓延着无尽的冷,连慕容谨都不禁打冷战。
冰若寒潭,毒如蛇蝎,够狠够绝,果然是成大事者的风范,佩服。
琪公主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赤裸裸的嘲讽。
慕容谨不愿陪韩诺逛街,却与他们一同出现,刚刚熄灭的怒火渐渐复燃。
不想当炮灰,就给我闭嘴。
雅布轻轻拉着琪公主的袖子,但她并不理会。
怎么着,也想让我趴着过年?十足的挑衅,真不知是她胆大还是愚蠢,连韩诺的盛怒都丝毫不放在眼里。
呸,凭你还不配,还不如这只狒狒。
一只寄生虫软手软脚,没有你哥还不是死路一条,哪里用得着姑奶奶动手。
没错,韩诺瞧不起他们这些作威作福的公子王孙,自己也算得上是‘富二代’,但一直把独善其身放在第一位。
你敢骂我!自小琪公主连责备的话也极少听到,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韩诺脸上,因为慕容谨的束缚,她躲闪不便,这一巴掌挨得结结实实。
韩诺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片刻失神,她没料到琪公主会动手,这笔账暗暗记在心中。
冷冷的扫一眼众人,盯着琪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苦涩的冷笑。
韩诺再次挣扎,想还手却仍无法挣脱,怨恨的瞪着慕容谨。
‘啪’慕容谨也给她一耳光,他只是想她清醒一点。
从没有男人敢动手打她,慕容谨居然两次出手。
第一次因为厉飞扬可以原谅,但这一次……不痛,不痛,不痛。
死神般咒诅的目光瞪着得意的公主,良久,转过头对慕容谨吼道:放开我!感觉手中有液体流过,热乎乎,是血!慌忙松手,呆呆的看着韩诺。
失望,怨恨,他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心慌了,惊了。
情急之下竟然没有注意到她受伤了,难道她出手会这么狠,忽然觉得跟韩诺的距离远了一大截。
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从身体里流出来,一步一步迈向死亡,谁不恐惧,谁不愤怒?恐惧盛怒下,对伤害自己的凶手只会留一条路----绝路。
她的恐惧,她的不安,她的无助,谁懂?对不起!韩诺推掉他伸出的手,自己封了穴道。
又看一眼在场所有人,冷冷的笑起来,如寒风过境,扫平一切生的希望。
孤傲,凄厉,刺骨,没任何感情。
纵身掠过屋顶,消失在天地苍茫间。
慕容谨想追,终究没有动,呆呆的站着,许久之后,一抹得意的笑容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