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在意的东西,无论他们是多么的心怀广阔。
这些人事物或多或少的都会存在,而只要有它们存在这个人就会有弱点。
捕鱼的关心天气,庄稼汉关心收成,商人在意利益,官人在乎前途,皇上在意江山,凡只要是有弱点的人就多些失败的可能。
而当一个人无情无义无欲无求之时,他便像一块滚刀肉一样软硬不吃,从而天下无敌。
这样的人若是好人便是神,若是歹人便是魔,反正人不可能做到。
正因如此,每一个人无论强大还是弱小都并非不可战败或会战胜。
当一个本就不弱的人被逼得身逢绝地之时,他抛弃所有的顾虑用命去赌,那么这个是最可怕的对手,因为他已经在神或魔的边缘。
初夏的雨,下的很急,也急切的带走了连日来的酷热。
在城中最偏僻的一角,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巷中站立两个人。
他们相对而站,相隔四五步。
全都身着黑袍,带着斗笠。
巷子很窄,他们站在当中,显得更加拥挤。
少主。
一个苍老的声音首先打破雨天的宁静,很煞风景。
怎么样?这声音没有一点感情,仿佛不是发自人口中一样。
韩诺跟姓厉的仍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属下会继续寻找。
听到出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恐惧。
另外一边呢?慕容谨近几日去过皇宫,交谈内容属下尚未打探到。
粮食之中难免有老鼠,这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老鼠没有猫,更可怕的是有猫在,却被拔了胡子。
主上不稀罕那些破东西,得不到就想办法毁掉,记住你的使命。
老者再想请求,对面的人影已经消失在雨雾之中,仿佛从来就没存在过。
皇宫中皇帝在琪公主的宫门前足足驻足两个时辰,最终转身离去,他的妹妹不可以白白牺牲。
若没有韩诺这可恶的女人,自己也不会将计就计,所有的一切都因他们而起,必须得付出代价。
立刻宣贺相进宫。
冷冷的说完大步流星朝朝房走去,自从慕容谨血染驸马府后,皇帝就将他软禁在府中,原因是他为慕容谨求情。
另一边,西凌国也暗流汹涌,空气中充满着阴谋的味道。
大街小巷上一切如往常一样繁华,不是老百姓觉不到危险的存在,只是他们无所谓而矣。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
一座雄伟瑰丽的府邸,在最偏僻的侧殿内传出一阵笑声。
那笑声中除了得意就是无尽的狂傲,划破苍穹直奔九霄。
恭喜二皇子,贺喜二皇子终于摆脱了皇上的控制。
一位华服老者迈步走进大殿,他是凌日名意上的师傅。
老头子好毒的心肠,整整二十年,今日终于将毒全部清除真是大快人心。
帝心难测,纵使是最宠爱的儿子也要控制在自己手心之中。
西凌皇帝若不是偏心于他,也不会将七色石赏给他。
要你找的东西呢?还在继续寻找。
他们当然是在寻找蓝冰莲花,但终究不得。
那边。
目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暂时放过他们的办事不利。
另外一件事情全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十日之后您就听好消息吧。
华服老者手捻须髯,自信满满。
那本王就再等十天。
凌日优雅的抿一口香茶,嘴角挂着轻蔑的微笑。
凌日很狂,一直都是皇子中最出色的,但他确实有狂的资本,他永远知道轻重缓急,事情的发展都在意料之中。
凌风呢?他永远也回不了西凌,更不会再开口说话,宋室的老皇帝还在咱们为他设的套子里没钻出来。
他办事从来不会脱泥带水。
很好,死的好。
凌日心头又生一计。
只是星盟那…。
老者也未想到韩诺早以把后路堵死,自己是太低估这个女娃了。
不急,加把火就够了。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宋室咸帝景和年六月,香州遭遇大旱,两个月来寸雨未落,土地生烟,万顷良田作物枯干,山林树木亦呈初秋之态。
然祸不单行,伴随旱灾而来的是蝗虫灾害。
蝗虫铺天盖地而来,遮去日月双晖。
所过之入,寸草不留,渐渐有袭人之迹象。
一时之间,百姓恐慌,无以维持生计衣食无着,许多人背景离乡投亲靠友纷纷逃难。
香州因物产丰美而得名,是宋室五大农业产区之一,国库三分之二的供给都出在此。
灾害突发,官府开地方粮仓赈灾仅能解燃眉之急。
香州发生百年不遇灾害的消息飞马入京城,咸帝与重臣苦议救赈之策,不得良方。
宋室统治百年来,罕有灾害发生,更缺应急之法。
慕容谨看完刚传回的消息,双眉紧锁,独坐书房沉默不语,而在他的眼底闪现一抹不被察觉的精明之色,随之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更加的邪肆张扬。
又扫一眼信纸上的内容,微微而笑,带着一抹嗜血色。
香州受灾他时时关注,除了关注什么也不想做,他不能将星盟再次推上风口浪尖。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什么事?萧林收回心神,起身来到外屋。
谨,贺相来访。
白奇将手中烫金的大红拜贴一并递上,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是哪里示一样了。
接过拜贴,扫了几眼放在一帝的桌上。
请他去会客厅。
贺相是国家重臣,两朝元老,一心忠君为国。
前段时间因为赐婚一事被皇帝禁足,这个情他领,所以无论今天他有何目的都必须去见他。
文和艺那边有什么消息?韩诺派她们前去夺取七色石,一直没有消息。
她们说凌日十分狡猾,每次都是虚晃一枪根本摸不清七色石到底藏在何处,几次行动之后凌日似有所查觉行事更加小心谨慎,她们请求下一步该怎么办?白奇把文传回的信息内容简单讲述一遍。
叫她们停止行动,静待时机。
萧林办事向来稳妥,当初韩诺的目的也没指望她们能将东西带回来,而且在七色石一事上他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现生。
知道了。
白奇点头,他是个知道规矩的人,于公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不该说的绝对不说,不该看的绝对不看。
就像让他去打探七色石的下落,他也只知道那是个宝物,对于它的价值用途从不过问,这样的下属才惹主人喜欢,而于私他绝对是值得深交的血性汉子。
陪我一起去会客厅。
说完两人共同前往风情园主楼,会客厅是韩诺按现代风格设计,一般用于内部人员开会之用。
贺相身肩国家社稷重担,绝不会无聊的闲串门。
若为星盟一事咸帝绝对不会派他,除此之外,朝廷还有何事?自己做生意安完本份,不偷税不漏税,不欺压百姓,朝廷又想唱哪一出?思索间已来到会客厅,伙计见主人到来便退出房间,将门关了。
见过贺相,快请坐。
贺相一身朝服沾染些许风尘,脸上带着疲惫显得十分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干裂样子十分苍白,不过这都挡不住他的好相貌,年轻时贺相一定是位俊美的人。
谨云公子万不可多理。
贺相客套一番坐在慕容谨对面,白奇只是静静站在慕容谨身后。
慕容谨要多谢贺相在咸帝面前的力保跟游说,才使我星盟得以保全,感激不尽。
若不是事情突然骤变,真不知咸帝又要出什么滥招。
应该的,应该的。
贺相日理万机,今日前来怕是有什么事吧?萧林抿一小品香茶,开门见山的问道,其实贺相的心事都已写在脸上。
贺相长叹一声,慢慢开口道:谨云公子可知香州之事?萧林一楞,香州灾情人尽皆知,但这与他平头百姓何干?萧林点点头,叹息道:略有耳闻。
不知谨云公子有什么想法?贺试探着问,似在期待些什么。
想法?您把我问糊涂了,对于这种天灾除了对受灾百姓的同情,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不经意间与白奇交换个彼此明白的眼神,他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把韩诺找回来,其他的事情跟他有一毛线关系。
闻听此言,贺相的明眸暗了几分,略有焦急之态。
难道谨云公子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吗?萧林微微而笑,充满复杂的神情。
贺相真会开玩笑,慕容谨我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能做什么,抗旱那可是朝廷的职责,贺相怎么问起我来了。
原来如此,萧林明白他的目的了。
贺相起身,慢慢踱步到窗前,望着当街的行人说道:近百年来,在我疆土之上很少发生如此严重的天灾,朝廷对灾害的应对措施不足,眼见百姓陷入绝地而苦无解救之策。
贺相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或许是为官多年心有所感吧。
只要朝廷派人安慰百姓,发放赈灾钱粮,除去虫害就是,对朝廷而言有何难之有?见萧林不语,白奇说出心中所想。
他常居市井之中,百姓们只不过是要个有保障的安稳生存环境而矣。
灾难不可怕,可怕的是当灾难发生没人与他们站在一起。
这位是?贺相转身寻问,他一直以为白奇是个普通的随从。
哦,是我的疏忽,这位是白奇,江湖人称‘快剑’,我的助手更是我的好友。
萧林脸带歉意,一心想着贺相来此的目的,竟忘记介绍白奇。
原来如此,白公子,老夫失敬还望担待。
贺相拱手赔礼。
贺相客气,白奇有礼。
说着白奇还礼,他整日行走江湖很少去注意这些,并不放在心上。
方才白奇所言也正是我心中所想,还望贺相释疑。
一个拥有百年基业的江山,竟连个小小灾害都应付不了,无论如何都没有说服力。
贺相重新落坐,深叹一声。
唉,两位有所不知,宋室自开国以来连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各州县等地方粮仓只储备少量储备粮,每一年都以旧换新没有多余存储,而国库之中只储存军用粮无战事不得动用。
如今的情况是纵拨库银出去征收也是收不上来呀。
加之伴随着旱灾而来的蝗虫灾,更加被一些人说成是天将凶兆,说香州百姓触怒天神而得此祸不主张救援。
可怜香州百姓无以生计,饿殍遍地,家破人亡,昔日富庶的香州重镇一片萧然,将成一片死城。
贺相声泪具下,说得两人心中一阵阵酸楚。
对于这些我感到很难过,只是连朝廷都束手无策,慕容谨也无能为力。
慕容公子或许没这个能力,但是老夫想星盟一定有这样的实力。
没有调查清楚他决不敢将此话。
说来说去还是打星盟的主意,你们文武百官讨论之后就是如此结果吗!星盟许多人也在香州,受灾也很严重,他们还等着别人去救。
白奇不耻这种做法,一脸讥讽。
贺相,整日陪伴着这样的君王你不寒心吗?星盟有实力是星盟的事,赈之事是官府份内之事,如今他们却推到星盟身上,这还是可以让百姓依靠的朝廷吗?星盟援手是人情,不援手是本份。
贺相脸上一会白一会红,向星盟伸手他也觉得厚颜无耻,但为了天下百姓他也顾不了许多。
两位公子,老夫知道你们与皇室的过节,只是香州百姓是无辜的,老夫求你们就施以援手吧。
说着七十岁的老丞相跪倒在地向两人叩头。
萧林急忙起身将贺相搀起,拉着贺相的手说:贺相,有您这样的丞相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
谨云公子可是答应了。
老丞相颤抖的问道。
萧林苦笑,他本打算不管,天下不是他的,百姓不是他的,但慕容谨应该会施以援手吧。
贺相,慕容谨也不是铁石心肠,见死不救之辈。
只是事关重大,我虽可以管理星盟但无权动用这么多的粮食。
星盟早在成立之初韩诺就明令所有成员屯够库存以备不时之需,当然也只有她一人有动用之权。
老丞相闻听此言,急得汗如雨下直跺脚。
老夫的儿子身为户部侍郎以被派去赈灾,恐怕此去是有去无回啦。
走头无路的百姓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贺相莫急,如若朝廷愿意出钱向星盟购买粮食,这个权力我有。
调动库存粮食不是小事,有了钱可以及时补充进去,而且韩诺的心思他岂会不懂,当然要趁机敲他们一笔了。
若非如此慕容谨真的爱莫能助,也只能祈祷韩诺能够平安归来向她求助。
朝廷的意图明显,只有傻瓜才会无私捐给他们。
既如此老夫马上就去请求皇上。
贺相见到一丝希望急忙动身进宫面君,生怕下一刻他就会反悔一样,真是可怜他一颗忠心呀,看着贺相离去的背景两人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三日之后萧林与朝廷达成共识,朝廷以五十万两白银向星盟买四十万斤粮食,并由萧林派人将粮食押送往香州与当地驻军交接。
萧林知事情重大,亲自挑选精良镖师,由魅族暗中护送分三路押往香州,然而还是发生了意外。
运粮队行到距香州五十里处突遇山贼劫粮,镖师及魅族众人全数遇难无一幸免,四十万斤粮食不知所踪。
消息传回京城,双方皆是大惊。
皇帝认为此乃是萧林自导自演的一向他施压,如不近期将粮食送到香州便查封星盟旗下产业,从重治罪。
能在自己的部署之下劫走粮食,并非一般强盗所能办到。
事情一定不如表面上的简单,特派白奇前往调查真相。
四十万斤粮食不是小数目,距约定日期只剩下三天,纵使再从其它库中征调时间也来不及。
这次是趁机消灭打击星盟的绝佳机会,皇帝怎么会放过,真是后悔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