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午时,烈日炎炎,炙烤着大地。
半点风丝也没有,天空更是干净得如一面明镜。
行走在路上的,就如同在蒸笼中一样,只感觉到身体再一点一点蒸发。
韩诺几人站在谷口,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一边用衣袖擦汗,一边扇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十分不舒服。
觉得自己就快烧着一般,身边的两个男人情况更惨,两张俊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
哎,现在是几月?韩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见的景象,莫不是在谷中呆的日子太久记错了日间,她碰了碰最冷静淡定的凌风。
六月中旬,不到月末。
凌风机械的说出连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的答案,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那这是…。
?厉飞扬不知再如何说下去硬生生停住。
旱灾?面前一片枯黄的景色,韩诺只能如此判断。
如今正是六月天,树木葱翠,百花争艳的季节,也只有大旱能让万物一片凋零,就连四季常青的松柏也泛起枯黄之色。
没事吧?凌风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厉飞扬扶住。
没事。
凌风倔强的说。
把药吃了,我们快点赶到前面找地方休息。
凌风的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长时间赶路。
休息片刻,几人施展上乘轻功,向前疾行五十里有余。
越向前情况越严重,满眼的枯黄刺得心阵阵抽触。
一片片庄稼赤条条的光杆戳在田里,路过几个村镇不见一个人影,偶尔能遇到被野狗争抢撕咬的尸体。
韩诺在现代见过大灾害,洪水干旱地震,此时不应该看到救灾忙碌的身影,上演一幕幕感人的画面吗?然而放眼望去,只有无尽的萧条。
从没把自己当成这儿的人,但心真实的颤动了一下。
旱灾加上蝗虫,祸一单行啊。
韩诺拍拍手从田间回到马路上。
干枯的庄稼上满是黑压压的蝗虫,幸得三人功力深厚才驱散这些恶心的东西免受攻击。
我从没遇上过这种情况。
不知该说厉飞扬幸运,还是说他涉世未深。
我也只是听说过。
凌风紧抿着双唇,脸色不好,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韩诺真是有点鄙视两个大男人,摸出包中的酸梨分给他们。
解解渴,呆会快点赶到前方的镇上休息。
韩诺可不想再睡在荒郊野外。
你还吃得下?厉飞扬虽不是悲天闵人的菩萨,此刻也没什么食欲。
有什么吃不下,发生自然灾害又不是我的错,我干什么对不起自己的肚子,再说灾害发生官府组织救灾帮受灾百姓度过难关也就是,用得着这样愁眉苦脸搞的像世界末日一样。
不吃给我?说着伸手过去抢他手中的酸梨,虽然梨还没熟韩诺还是蛮喜欢它的滋味,他不吃正好省下。
哪里还会再让韩诺抢回去,急急在梨上咬一口。
韩诺说的对,就算你有心帮他们也要保证你自己不倒下。
凌风不喜欢太酸的东西,但他还是一口一口强迫自己咽下去。
他的身体虽渐渐恢复,却如亲生儿一般脆弱,若想恢复强健仍任重而道远。
一路走来,所路过的村庄镇店户户家门紧闭难见人影,不知是已经在灾难中死去还是已经离乡逃难。
三人各怀心思向前赶路,傍晚时分来到香州城外。
远望着城门,抬头看看满天星斗,韩诺心中有难以名状的滋味。
两个月来,弹指一挥之间,稀糊间仿佛两世为人(她本就两世为人)。
已没有白天的炎热,月光洒在城头一片冰凝,脖颈间有种阴森森冷飕飕的感觉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把脸遮起来。
韩诺撕下长裙上的两片纱扔给两人,自己也用手帕遮住脸。
两人没有计较这是女人的东西,顺从的照做。
纱巾上残留着淡淡的冷香,就像她人一样让人痴恋。
凌风的身份不宜暴露,而他们暂时化明为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守城的官兵手持长枪,背紧贴着城墙站着,个个虚脱无力的样子。
见韩诺三人进城,也懒得理睬,只有其中一个头目上下打量几眼也并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