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初冬天气,夜冰凉如水,韩诺不适这里的冬天,在房中升起大大一盆炭火,贪吃的她在上面放几个红薯,房间里诱人的甘甜香味越来越浓。
三个人围坐在八仙桌旁,看着那块从蓝冰莲花盒里取出的绸缎发呆,他们已不止一次研究,但每次都毫无结果。
如此重要的宝盒中放着‘无字天书’,水也试过,酒也试过,血也试过,但仍然是空无一字,这万万是不通情理的,一时谁也想不到玄机所在。
这就好比一个谜,谜面是一张白纸,所有人都知道答案就在白纸当中,就是想不出答案是什么,干着急。
不是因为猜谜的人太愚笨,只是谜面过于简单,简单得连一个字提示都没有,无论多么聪明的人也不能凭空意测出答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是这个道理。
纵有人不服要凭空想像,却也是没有方向的,不知道往哪个方面想自然很难想出答案。
做事情有方向有条理才容易成功,茫茫海面上漂泊的一艘孤舟很快就会被风浪打沉。
简单的问题往往有个最难解答的答案,问题本不复杂,往往都是人们将它想的太复杂来难为自己。
艾萌把绸缎拿在手里仔细翻看,甚至连每个针脚都不只一次看过。
没道理没有字,谨哥哥你再想想,这是你师门的东西,没准你师父提点过你,只是你一时没想起来。
艾萌把希望放到慕容谨身上,希望雪上人真留下过一些不为人知的线索,他是跟蓝冰莲花关系最密切的人。
慕容谨微蹙眉心,轻轻摇头道。
在我入师门之前,他老人家已经将它送给了钟庄主,他怎会料到东西又辗转回到我的手中。
他除了向我提过世间有这朵奇花存在,并没对我说过其他的,也许他觉得没必要吧。
慕容谨努力回忆,不只蓝冰莲花的事他不知道,师门中有一些事师傅也从不提及,更不允许自己寻问。
提起授业恩师,慕容谨心中一阵酸涩,他一代宗师最后竟自刎于自己剑下。
师傅只有自己这一个徒弟,随师学艺十几个春秋寒暑,从习文识字到为人处事,从剑法棋艺到内功武德,从江湖武林到皇家庙堂,一路学习一路成长,其恩其情不是父子更胜似父子。
我更不知道了。
艾萌有些丧气,长叹一声,把绸缎重新铺到桌上,双手托着下巴,发呆。
这时,一直似局外人般的韩诺,终于舍得把她智慧的头颅从桌子上抬起来,先看了看火炉上的红薯还没好,方才转过头懒洋洋的发表自己的观点。
可能你师父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又如何告诉你?并不是所有的长辈就一定要知道一些后人不知的秘密,有时反而是后辈比前辈知的多,看的明。
她的想法向来不同常理,这也是她最让人觉得古灵精怪的地方。
在第一眼见到蓝冰莲花的时候就心升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所以对于这朵冰花韩诺比慕容谨还要在意,还干脆‘据为己有’。
艾萌沉思一会还是想不明白,问。
他的东西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呢?韩诺坐直身体,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
如果他知道蓝冰莲花的秘密,在送给钟庄主的时候就应该告诉他,送花是为了治钟家二公子的病。
他那么有名望的大侠应该不会是假意,真心送是没有道理不告诉人家秘密的。
所以我想雪上人应该是不知道秘密亦或是知道些他们都知道的秘密,若是如此事情反而简单些。
但若是他知道一些秘密却并没告诉钟庄主,情况可就比我们想像的复杂许多,这次的钟家血案便不是简单的恩怨仇杀,很可能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这小小的蓝冰莲花只不过是个导火索。
最可能的一种原因,雪上人当年并不是心甘情愿将师门宝物赠于钟庄主,致使你师傅耿耿于怀数十年,与多年故交不相往来,最后还是自刎而死以谢其罪。
没有对你说一定是怕给你惹祸上身,自古以来这等奇宝总会引起一番血腥杀戮。
在这个世上越想掩饰的消息反而会传的越快,所以我们一定要和时间赛跑找出秘密恢复谨的武功,也许这样可以将这场浩劫所造成的危害减到最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确实生活在这里,但韩诺心里并不接受自己是这个时候的人。
武侠书中不乏因奇宝而掀起的惊天阴谋,韩诺看得多,大胆分析反而使思路更开阔。
韩诺一番长篇分析之后,期待着两人的反映。
艾萌依然疑惑的问:要是这样,钟庄主为什么会对谨哥哥这么好,他可是他对头的徒弟?他的两个儿子一死一伤,他应该恨透雪上人,更无对他徒弟好的道理。
这个很简单。
这蓝冰莲花是谨的师门所有,他纵然知道秘密也不会全知道,所以他想从谨的身上得到更多的秘密。
还有一个可能,他救不了儿子又害得好朋友自尽而死,终于良心发现心怀愧疚,就只有提携他唯一的徒弟求个心安。
韩诺总是会从不同方面去考虑问题,所以她做事情很少有意外。
慕容谨听完略微沉思片刻道:听你的分析确实不无这种可能,按这个解释,多年来我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就都能讲通了。
我师父剑法卓绝,二十五岁时剑法便大成,在武林难遇敌手,但在他后背上有一道长约五寸的伤口。
我曾问过师父是如何受的伤,他当时十分怒火,叫我不要问这件事。
现在想想真有些值得怀疑,难道就像你说的被钟庄主设计所伤?韩诺若不如此分析,慕容谨一定不会把这件事与钟家的血案,更不会还有蓝冰莲花联系在一起,必竟人家的名望在那远程。
韩诺点点头,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断,真是聪明的无可救药哇,她还不忘了自恋一把。
自己受伤,还丢了师门的宝物,这等丑事要是我也不会对自己的徒弟说。
艾萌勾勾炭火,复又坐回来,顺便把烤好的红薯拿过来。
我也想起一件事,曾经我爹和我说,他有两个最好的情同手足兄弟,他们一位是天下剑法最好,一位大刀无敌,就是说的雪上人和钟庄主。
但我娘又和我说爹的两位兄弟因为一些事情割袍断义,三兄弟就再也没聚到一起过,这一直是爹的一块心病。
我问娘是谁的错,但是娘说谁都没有错,世上有些事情并不是对错分明,这要看站在哪个角度看事情。
小时候不明白,现在想想一个为保师门珍宝,一个为救爱子性命,谁对谁错谁又能说得清楚。
这么多年艾萌无时不在回想父母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那是他们留给她最宝贵的财富。
韩诺听后,柳眉微挑,手打下响指,道:妥了,大致的故事情节我们已复原得八九不离十,谁对谁错咱也不能把他们请出来对质,这一页翻过。
现在东西在咱们手里,对付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宫木寒一定知道当年的事。
韩诺笑着,笑的十分自恋,双眼弯成月牙儿,越来越佩服起自己的逻辑能力。
韩诺对这些陈芝麻,滥谷子的事不在乎,反正过去的事都与她无关。
慕容谨却不能如此潇洒,紧皱眉头心情复杂。
他曾是钟庄主的师弟,我们知道了故事,但还是不知道秘密。
这最实质性的问题,不知道秘密当然也就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传闻中的神奇,更不知道宫木寒最终的目的。
艾萌也附和着。
就是啊,我们总不能把他们从地下请出来问吧。
她说完慕容谨和韩诺都不自觉打个寒战,试想谁有那个能耐?正所谓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先吃红薯再说,脑袋饿的时候不灵光,想不出好办法。
说着,递给慕容谨,艾萌每人一个,然后自顾自的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有好东西她从不会忘记朋友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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