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病倒了,多半是在山上冻的。
以前她总会吃些预防的药物,算来已经有多年没得过病,而这一次她病得很重。
她这一倒下可苦了慕容谨,吃了上顿没下顿,风情园汇集天下美味应本不会缺他一口吃的,关键是韩诺严令在伤愈之前非她亲手做的东西连碰都不许碰。
艾萌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没赶时间顾得上慕容谨。
又挨过三天,感觉症状好了许多,起床到院子中活动筋骨,这一下子把熬夜看医书的美容觉全部补了回来。
中午,韩诺三人吃过午饭一起来到风情园,他们已有一段时间没有集体出现。
刚迈进后角门,有一名领班的伙计迎上来报告情况。
韩诺在自己的风情园运用许多现代的管理方法,使整个团队工作起来更有效率,每名员工都经过特别培训,对各种情况都可从容应对,若不是发生他们不能做主的事,定不会如此焦急。
伙计躬身施礼,简单说明情况道:大厅里有两名官差,手持丞相亲书公文,点名要见谨公子,方老板推说不在,与来人不信正在争执,老板怕事闹大对咱们不利所以派小的来请示。
民不与官斗,商生人和气生财。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韩诺挥挥手,伙计转身回去,她侧过头看着慕容谨。
慕容谨也正茫然看着两人,一时他也不知为何贺相会差人来找自己?慕容谨一直静心养伤,哪里会知朝中的变化,有别有用心之人,早已在他头顶悬上一把刀。
会有什么事,我奉旨出京贺相是知道的,调查进度也已经报告清楚了,难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重伤以后,对水晶宫的关注虽是一如既往,但官场上的事越来越疏远了,难道是皇帝觉得自己的速度慢了?艾萌慧目一转道:我看不是京城有事,而是你有事,想必是他们听说你办事不利而要治你的罪,过河拆桥是他们惯用的把戏。
艾萌年纪小头脑可是机敏得很。
慕容谨道:碧海山庄密室被毁,多路人马纷纷空手而回,明眼人不会想不到蓝冰莲花已在我手中。
他想要得到纵然不会这么早就对我痛下杀手,只是他们怎么能掌握我的行踪呢?他的行踪早已经被‘魅族’隐藏,外人不会知道他住在风情园,最多只是风情园下属医馆的常客。
人活在世上很难,因为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得罪什么人,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敌人变得十分可怕,隐身的敌人往往更能致人于死地。
看两人严肃的样子韩诺道:你们怎么就确定非是坏事呢,何不先去看个清楚。
三人转身上楼,来到他们的专属房间,倚在窗旁向下观望。
一楼大厅正中央的方桌边坐着两名官差,见他们的衣着打扮应与慕容谨一样为京师武官。
一胖一瘦都是中等身材,其中一人偏瘦,腰中挂着腰刀。
另一胖的年纪稍长,端着茶杯对着方宁教训着什么?慕容谨仔细看,两人全都认识,胖点的长者是皇帝身边的一名传旨太监李全,为人还算忠厚机警,颇得皇上重视。
他身边的武官是一名禁军头目名叫徐中岳,一柄乌金钢刀难逢敌手,纵是自己昔年胜他也不易。
皇帝派两个自己认识的人来?慕容谨更是不得其解。
只听传旨太监李全问方宁道:你们这风情园挺别致,比皇上的行宫也毫不逊色吗?风情园里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四季芬芳,透着一个‘幽’字;更有琴琵管弦,阳春白雪的清音,透着一个‘雅’字。
方宁谦和的回道:公公您过奖了。
两位大人旅途劳顿,小的已经让厨房准备最好的酒菜为两位大人洗尘。
李全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徐中岳,又用手点指方宁是个会办事的人,笑道:既然方老板这么说,咱们正好没吃午饭,也就不客气了。
方宁将他二人领到正对舞台的雅座,以示尊敬。
一会儿酒菜摆好,方宁亲自为他二人斟酒布菜。
太监李全抿了一口五十年女儿红,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若有所指的道:唉,若终日美酒佳人相伴,老夫也会乐不思蜀,更何况是少年英雄慕容将军?方宁听了心里有些惊慌,脸上却毫无变化,镇静的道:今日得见两位大人已经是三生有幸,使鄙店蓬荜生辉,哪里敢奢望慕容将军光临呀?李全抿嘴道:也是,慕容谨出身江湖,又怎么会窝在一个地方当龟孙子呢?杂家与他同朝为官再了解他不过,纵是拼掉性命谨云公子也不会被任何事打倒,看来消息有误,这次咱们是白跑一趟。
不过,皇上要知道在柳州城有这么一家高档的酒楼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话里透着威胁之意。
方宁极力掩饰心中不满道:还请大人多多抬爱,小的感激不尽。
李全软硬兼施没从方宇嘴里套出只言片语,心中闷闷不快,默声吃酒不再多看他一眼。
慕容谨在楼上看的明,听得清,转身下楼被艾萌一把拉住。
你想干什么?慕容谨停住脚步,道:今天他们若要见不到我,回去交不了差,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依咸帝的性情,他们若将矛头指向风情园,势必会殃及更多人,慕容谨不能眼看着事情发生。
艾萌迎上来道:可你的伤还没好,万一他们是来害你的怎么办?慕容谨扶住她肩膀,自信满满的说道:他们都是我认识的人,来意也未知,我必须去会他们一会。
放心,不会有事,打不过就跑,韩诺交我这招可早就学会啦。
韩诺也走过来,道:也好,事情迟早要解决,你下去从外面进来,有事我们会马上出手。
慕容谨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说完,拿起傲雪转身下楼。
有些事情躲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有时主动出击会更容易掌握主动权。
慕容谨是一代大侠,行事有自己的一番思考,整日在女人的保护伞之下,面子上总不十分光彩。
终日呆在‘时空小驻’不是叫敌人吓破胆而寻求朋友的庇护,他需要时间养伤。
以不变应万变,他在给自己争取时间,但有些事情的发生是不会受他左右,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事情既然发生了,该面对总要面对,他不会推卸责任,因为他是慕容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