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考验?闻听,慕容谨真想切开她的脑袋看看到底装些什么,当初对自己,不惜牺牲自己,现在更是连毒药也用上,真是为达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
此刻,厉飞扬连呼吸都已十分不畅,尽量缩短语句,艰难道:当然。
韩诺满意的点头道:那就好,从来没人敢那样戏弄我,无论你说我刁蛮任性也好,小心眼也罢,害得我在床上趴那么多天,你简直比流行病毒还可恶。
相信你也记得,我那天说过,若是有机会,一定第一个让你试试飞天紫的厉害,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轻轻捋着鬂边的发丝,优雅极了,仿佛这一切要他毫无关系一样。
慕容谨听至此,怒道:什么,你竟给他用那么厉害的毒药,万一有什么闪失他的一身武功可就像我一样啦。
江湖中人没有不知道飞天紫的,虽是良药却也同居百毒之首。
韩诺不屑道:姐姐从小就摆弄各种药,难道这点分寸还没有吗?这叫以毒攻毒,清清他的肠肝肚肺。
厉飞扬听着韩诺的话半懂不懂,身体痛苦难当但头脑却十分清醒,他抵着心口低声道:我一向行事单凭喜好,大家背地里常叫我邪飞扬。
今天你给我的教训,我认。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下的手?他不会轻易向人低头,但对眼前的女孩心中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也许是他们有许多相似之处。
韩诺坏笑道:你是武林中少有的顶尖高手,对付你我自有我的办法,想你这种风度翩翩的少年侠客吃饭不会用手抓吧。
厉飞扬道:不可能,就算你在筷子上动手脚我也能察觉出来。
脑袋提在手上过日子的人,若没些真本事恐怕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韩诺抬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道:你的鼻子不是哮天犬的,舌头也不是猪八戒的,我说过多少遍我用的是药不是毒,你去察觉什么,感觉什么?厉飞扬的汗不住向下淌,苦笑道:你这样的大夫和恶魔有什么区别。
想想都觉得心惊,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得罪这个披着羊皮的女人,她的恨劲儿远不止如此。
突然,韩诺邪笑,歇斯底里的说道:没有区别,医生能杀人,恶魔也能救人,我宁愿做个恶魔,也不要当个废物医生,连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救不了还不如死掉干净。
谁想老天如此捉弄人,服毒碰上假药,上吊断了绳子,就连万丈深渊也没摔死我,这国际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她似中邪般自言自语,双手插到发中抱着头,痛苦得好像中毒的人是她一样。
恶作剧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慕容谨怒道:你今天发什么疯,你想怎么样与飞扬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得罪你,他受的惩罚也够了,你还要折磨多久才甘心。
慕容谨从没见过她精神如此失落且失控过,从认识开始,韩诺就像只顽皮的精灵一般陪在自己身边,在难的事她都能在微笑中解决。
慕容谨的心被深深刺了一下,原来自己从来都不了解韩诺,淡漠笑容的背后是怎么刻骨铭心的故事。
她如一本上乘武功秘籍一样,明明很简单的招式,却悟不透其中的深意。
韩诺似哭非笑,癫狂道:凭什么他可以伤害我,我一定就要照单全收,不公平。
她的话,此刻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啪’慕容谨一记耳光重重打在韩诺脸上,粉嫩的脸颊上隐隐出现五个指印,艾萌和厉飞扬你看我,我看你如木头人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疯够没有,我知道你心中有不快乐的事,但你看清楚正在受苦的是厉飞扬,你再不救他会死的,你清醒一点!慕容谨狠下心,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对于她不肯说的过去,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一些。
韩诺摸着发烫的脸颊,如梦方醒般泪水簌簌落下。
这是飞天紫研成的药粉!也是解药!分四次服用,三个时辰一次,一定要准时,在此期间不得动用内力,抵御疼痛也不行。
说着扔下一包白色药末,推开慕容谨夺门而出,钻进自己的房间。
韩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人敲门也不开,缩在床角把头埋到被子里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韩诺的屋子养着各种奇花异草,一张宽敞的软床正对着窗户,因为不知何时开始,她已迷恋上夜里独自看月亮,数星星。
一张长方形的红木桌子,一头放着几摞医书,另一头则放着她最心爱的宝贝---电脑。
每天她最想看到的是它,最不想看到的也是它,也只有对韩诺它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小小的电脑里有太多太多的故事,朋友的笑容,师长的赞许,父母的无奈,也有情人的眼泪,千年的爱恨。
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它,不让任何人碰,万一有闪失自己连回忆也被碾平,成为一缕漂泊异世的孤魂。
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总是在失去后才体味到它的宝贵,但它已如东逝之水难再追回,很多事情因为有了缺憾才能更恒久。
许多自认可以耐得住寂寞的人,当真正孤单来到的时候最先崩溃的便是他们。
孤单纵能克服,心灵的寂寞却是一种难以战胜的恐惧,因为只有自己能体会才更恐惧。
韩诺常梦到自己坐在一艘残缺破损的大船上,在茫茫大海中漂泊,头顶阴云密布,狂风掀起巨浪,暴雨拍打船梆,天地一片苍茫。
她看不到衔着橄榄的白鸽在何方?踩在脚下的只是随时会沉没的破船,而不是诺亚的方舟。
身体上的折磨只会让肉体痛苦,伤疤总有好的一天,精神上的摧残无休无止,只要没变成傻子就不会停止,韩诺正在受着煎熬 。
艾萌一直守在厉飞扬身边 ,她不敢离开。
第一次服药后他的痛苦反而加重,汗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湿透衣衫。
厉飞扬静静躺在床上紧蹙着眉头,呼吸不畅困难,脸面涨红。
手放在胸前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抠进肉里出现一道道血痕。
他面色虽差,但笑容依然很迷人,仿佛任何痛苦都只不过是浮云。
十二个时辰说长不短,说短不长。
厉飞扬躺在床上,阵阵刺疼让他觉得一天时间比一年还要漫长。
韩诺则是一觉了事,她再睁开眼睛已是二十四小时之后,房间里一片漆黑,若不是手机显示着只有她自己使用的时间与日期,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猪头一样烂睡这么久。
其它房间灯光还亮着,客厅当中隐约传来交谈之声,韩诺摸黑到门口,打开门,冷风钻脖子让她倾刻间清醒,掩上房门奔大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