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飞扬的毒已解,三人正在讨论武学感悟,见她闯进来,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特别是厉飞扬,边笑边拍桌子 ,像捡到天大笑话一样。
厉飞扬控制住情绪道:从哪儿来个疯婆子?艾萌也轻拍胸脯道 :诺姐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慕容谨也点头道:是啊,你这是叫哪家狗撵的。
韩诺整理一下满是褶皱的宽大睡裙,大摇大摆的坐下,不慌不忙的用手理着头发,三下五除二就打理妥当。
道 :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刚睡醒的人呐。
在大自然做的造型,你们嫉妒也没用!厉飞扬止住笑,说道 :我们不是笑你的样子,是笑你这副尊容还敢出门,真是勇气可嘉。
他双手环胸邪笑着,看着她奇特而妩媚的造型,全然不提中毒之事,仿佛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韩诺看他一眼:你现在还能跟我顶嘴,早知道就多下点药。
不知何时韩诺手指间多出一包药末。
还提这事,简单就是胡闹。
慕容谨依然耿耿于怀。
这样他才能记住我,印象深刻。
韩诺摸摸脸颊,侧脸看着慕容谨,淡淡的说道。
对不起。
慕容谨语气真诚,他不习惯韩诺对自己的冷漠,心里阵阵慌乱,隐隐作痛。
韩诺嘴角闪过一抹笑颜,向他摆摆手,慕容谨把头凑近。
‘啪’清脆的一巴掌落在慕容谨脸上,三人都楞住惊讶的看着她。
你还真下得了手。
厉飞扬竖起大拇指,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
敢打我韩诺的人,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没有得到回报的,朋友一场,我只收本,利息就免了。
这句话说完,几人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塞外医仙’的名号后面会加上‘冷面魔女’这个称呼。
打过就不生气了。
慕容谨心中反而轻松,揉着左边脸,韩诺手小力道却不少,打到肉上,疼到骨子里。
惹谁也不惹女人,由其是你这样的女人。
厉飞扬伸出左手,对天暗自发誓。
惹其他女人顶多是麻烦,而惹到这个女人随时会丧命。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老祖宗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韩诺高傲的扬着头,脸上恢复熟悉可爱的笑容,只是依然淡漠。
都知道她心中有故事,但是她不说,他们也不问,这是朋友析尊重。
转而又对慕容谨说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还责怪我,好听当成驴肝肺。
不把药性试明白,怎么继续治疗。
从今天开始 ,新一疗程的治疗可以开始了。
一代少年豪侠,竟让一个小丫头当成试验品。
厉飞扬听后无语,差点气晕在地,更觉脸上无光,但聪明如他,纵有不满全留在心底,拳头再硬也抵不过她一包毒药。
你不是说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吗?慕容谨已经对自己恢复武功不报太多希望。
韩诺道 :不错,我是没好办法,但我们没时间了。
时空小驻我自信没人能攻进来,但水晶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魅族传回的消息他们已都看过,心里都有数,纷纷点头。
唯独厉飞扬不明真相,问道 :怎么?水晶宫要与你们为难,谨受伤了吗?以他的阅历不应该看不出来才是。
慕容谨微笑着解释道:惭愧,皇上让我调查水晶宫血洗‘碧海山庄’血案,没想到出师不利,刚开始就遭到他们暗算身负重伤,若不是韩诺这么长时间的治疗我恐怕早已没命与你相识,现在你看到的我手无缚鸡之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艾萌接着道:谨哥哥因中毒全身经脉受损而导致内力全失,现在他要对付比自己强大十倍的敌人,不知你……?她虽是试探的话却十分直白。
厉飞扬急忙道 :当然留下。
这有意义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我正愁没事可做,只是你武功还……?传言厉飞扬性情难测,那只不过是他没见到让自己从心里佩服的人。
韩诺道:让他武功恢复,我有一半的把握。
厉飞扬拍着慕容谨肩头道:等你武功恢复,咱们可要来一场比试。
他早就在想自己的鞭遇上谨云公子的剑会是怎样结果?这也是一种激励。
慕容谨点头,四人手叠在一起互相鼓励,他们的任重道远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数九严寒,路上行人不多,个个捂的如棉花团一般。
武府老管家武福毫不觉得,他一路小跑,奔到柳州府衙门口已是热汗直流。
武福是武家姐弟的贴身老仆,要见刘君文不用任何人通传。
武福气喘嘘嘘的迈进书房,恭敬行礼道 :老奴见过大人。
刘尹文放下笔,手捻须冉道 :你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那两个孩子又出什么乱子啦!武福忙道 :是啊,大小姐不肯吃饭,无论老奴怎么说都没有用,今儿一早上熬不住病倒了,请大夫她也不让瞧。
刘尹文将姐弟二人关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刻也不让他安心。
刘尹文一掌拍在桌子上,恨铁不钢的咬牙道 :哼,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武福道:大人,有句话老奴斗胆想说一嘴。
如此关着他们也不是长久之计,小姐跟少爷只会责怪您,体会不到您的苦心。
刘尹文面沉似海道 :他们责怪我的事情还少吗?大人,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
武福俯到刘尹文耳边小声建议,四目对视一眼,彼此明白。
刘尹文听完长叹一声道 :好吧。
说着拿过搭在椅子上的裘皮大衣随武福直奔凌武府而去。
刘尹文刚一踏进武府大门就听见武源惊天的叫骂声,夹杂着桌椅茶杯粉碎的声音。
他所住的西厢房与姐姐相对,门窗都用木条封死,只有最边上的窗户留有可供食物送入的小口。
每根木条都用油炸过坚硬非常,以他们的能力决对无法逃脱,另有府衙的侍卫十二个时辰轮流看守。
他们姐弟感情深厚,姐姐为反抗舅舅而病让武源心急如焚,本就有几分开市井之气,又急又气之下骂的甚是难听。
刘尹文来到门口叫侍卫把封条除去,气冲冲踹门面入,怒道 :畜牲,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舅舅!武源不料此时他会进来,吃了一惊道:源儿……源儿没那个意思!他虽如此说,但语气足以让人暴跳如雷。
刘尹文一脚踹开倒在地中间的椅子,斜眼看着他道:老夫辛辛苦苦把你们姐弟如亲生儿女一般拉扯成人,所做哪件事不是为你们着想,可到头来我得到什么,又是图个什么?独子死后刘尹文将全部的慈爱都放在他们姐弟身上,在外他是威风八面的一州长官,但终究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语气中饱含辛酸之意。
舅舅别生气,养育之恩源儿无以为报,永世不敢忘。
可是舅舅你有没有想过,把我们从早关到晚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一直关下去神仙也会精神崩溃。
我们是人,不是你养的百灵鸟,也不是你牢中的犯人。
用自由换来的安身,如同折翼的鸟儿,只能望着天空痛苦。
再关下去,不用水晶宫的人来,我们自己就会变质腐烂而死的。
刘尹文沉默片刻道 :只要你们保证不再与慕容谨混在一起,舅舅现在就还你们自由。
武源惊喜不以,道 :真的!可是,水晶宫要对付的人是慕容谨,他是我们的朋友,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刘尹文黑着脸道 :宫木寒早以将他视为眼中之盯,肉中之刺。
和他做朋友 就是在头上悬把刀,随时都会丢掉性命,水晶宫的人可都是心狠手辣之徒。
武源道 :做为他的朋友,更理应与他患难与共,这才是大丈夫所为,舅舅将我们关在家中,难道想让我们做缩头乌龟吗?武源试图劝说刘尹文改变主意,他却不知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刘尹文慢慢向外走,冷笑道 :好,真是好,老夫教出来的人反而来教训老夫。
你以为官场如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吗?你以为水晶宫好对付?他们若是不堪一击慕容谨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不要说慕容谨一个人无计可施,就算是他得仙人庇佑获得成功,朝廷也未必领他的情。
公门深似海,两个小毛孩子懂什么?我这舅舅是越老越招人烦,今后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命是你们自己的。
他说完转身出站,撤走了所有侍卫。
武源急忙喊道 :舅舅…。
我……!武源追出去时,刘尹文早已离去,他呆呆望着大门口好一会,转身急急奔向武凌儿的房间。
当人还活着心还跳动的时候,总有些事是他不会做或者是不忍心做的。
当世间最后一丝留恋失去,他的心也就慢慢死去,什么恶毒事都能做得出来 ,因为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心痛,不会心痛做起事来当然就毫无顾及。
既然你们选了这条路,就别后悔……,如此想着一向慈祥的目光越来越冷,直到最后变得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