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如愿以偿的掌握住半壁江山,一直没有安全感的心稍稍放松些。
然而位置越高,权力越大,责任就越重,韩诺时时明白。
这就好比一台大型手术,压力最大的永远是主刀医生。
她把权力分散下去,分派专门人负责指定工作,大大减轻自己的工作量,更留住了人心,看似分散实是牢牢集中在自己手中。
转眼,星盟已成立月余,各方捷报频传,一切工作都正式步入正轨。
没有人再提过那晚的事,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慕容谨见一切都告一段落,决定继续去调查水晶宫,顺便遍访武林正道人士,为对付水晶宫做最后准备。
韩诺明白皇室阴谋,更懂得慕容谨的心思。
慕容谨可以等待,却不能见武林分崩离析而冷眼旁观,在武林中他不是地位最高的人,却是最受尊敬的年轻人,所以他责无旁贷。
谁都没多说挽留的话,一起帮他收拾东西。
在慕容谨决定离开之前,厉飞扬已经起身告别,继续游历四方。
他随身带着韩诺的信物,凡有星盟之地他均可衣食无忧,当然韩诺也有任务交待他,代为办理。
你这次出去危险重重一定小心,那些人肯定不轻易错过这机会。
若遇上解决不了的困难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千万别单独涉险,你的身体再也受不了任何重创。
艾萌把换洗衣服简单收拾个小包袱,放里许多银两和银票,还有小食品。
来到慕容谨近前,静静盯着他俊朗的面庞,两片薄唇紧紧闭着,鼻息渐急,莹莹双目中滚着泪花,她强忍住不叫它掉下来。
在认识他们以前艾萌与厉飞扬一般独来独往连话都从不多说,先前一次体味到离苦是与父母的生死离别。
于她而言风情园里都是她的亲人,厉飞扬离开她偷偷哭了两个晚上,她舍不得分别,害怕分别。
慕容谨,你可要早点回来呀。
我来这么久你们每天都忙,没人陪我去玩。
我可是准备在柳州一带好好游历一番,少了你可是不行。
何晴安慰着艾萌,亲切的对他说。
慕容谨被他们说得心中也一阵酸溜溜,这里是他的家,一群兄弟姐妹朝夕相处,到处弥漫着幸福温馨的味道。
他可以不顾皇命,却不能无视苍生安危。
张开双臂把她们拥在怀里,这是朋友的关爱,亲人的温暖,迈出这个门便一步一个困难。
韩诺听他说要走时,便一头扎到自己的房间忙活起来,直到此时才匆匆跑进客厅。
嗯!她佯装咳嗽。
我也要!见她进来慕容谨自然优雅的放开她们,伏在韩诺耳边小声说:记账,可不可以?韩诺也神秘兮兮的伏在他耳边悄声说:不然吻别也行!说完贼兮兮的坏笑。
喂,你们俩个再这样,我们也会误会喽。
何晴开玩笑,除了萧林她还没看韩诺对哪个男人如此体贴过。
两人才不理她,慕容谨早已退却青涩,略楞一下笑着说:好,这帐先记上,等我大功告成一起结算。
好,一言为定!要是你想赖账就死定了。
韩诺威胁道。
慕容谨一诺,重于千金可是你说的。
她占慕容谨的便宜不是一两次,不过如今的慕容谨已十分圆滑不会再吃哑巴亏。
韩诺点头心中为他高兴,刚才她只是一句玩笑,冲淡他心中离别的忧愁。
好了,说正事。
把一个金色小包塞到他手里。
这是我配的药,有解药,有毒药还有补药我都分别标记好了,你收好以防万一。
放心去办正事吧,其他的都有我在。
韩诺绝对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
温柔强势,古怪精明,是男人都会被这本好书情不自禁的吸引。
慕容谨拍拍她肩膀。
我相信你,辛苦你!我走了,你们谁都别跟出来。
说完拿好东西迈大步离开 。
望着他独立自离去的背影,屋内久久沉静。
谁也料想不到,此一别再相见会是何夕何景?突然间有些失落。
客厅里却连绣帕落地都可清晰听得见声音,韩诺三个人百无聊赖慵懒的趴在桌子上。
韩诺斜眼瞅瞅艾萌,小嘴怒怒着满脸离愁,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转过头看何晴,她面容平静一双秋水般明亮的眼睛痴痴的盯着前方,如老僧入定般笃定。
韩诺肯定她此时什么都没看到,大脑处于空白状态。
突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生来从未缺过呵护,即便是在此地她交到令人羡慕的挚友,更有死党陪在身边 。
从前怨父母处处管着自己,而今才觉得那才是最简单的幸福,要是有机会回去,一定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
最近,每当安静下来,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想起家人,剪不断的亲情常让自己眼中饱含泪水。
何晴看着未知的方向,韩诺在看何晴。
眼前的死党,有种莫名的陌生感,她相信十几年的情谊不会因几个月的分离而被淡忘,只是她无法解释心中的疑问,甚至连什么疑问她也不清楚,有种淡淡不安。
再见何晴她变得坚强稳重,做为最好的朋友她为何晴高兴,只是她的微笑淡了,少了。
哎!韩诺碰碰她肩膀。
你干什么,被点穴啦?啊…。
没,没。
什么事。
你发什么呆!韩诺坐直身子,看着她。
何晴摆手摇头。
没事,你们两个都不说话,我只好发呆了。
她胡乱找个理由。
韩诺用手指点着她,笑她狡猾。
我的何晴学会打太极啦。
人家比你会的早好不好,慕容谨他真的一点武功不会了吗?她突然问。
逃跑应该不会有问题,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韩诺疑惑的看着她,何晴是个绝对现实的人,慕容谨绝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我就是好奇问问,要是你这个医学界的奇葩都束手无策,恢复的希望只怕是万分渺茫。
不用说,你一定啃了许多医书,医术精进不少,说说你是怎么帮他解毒的吧。
何晴托着下巴准备洗耳恭听。
你想听?何晴确定点头。
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总之就因为我不会解毒,所以一样一样试,慕容谨的毅力是我见过最顽强坚韧的,每次被毒折磨得生不如死都从未叫过半句苦,最重要的是他一相相信我,从未责怪过我。
韩诺摇头晃脑的说起来,却一句没有何晴想听的。
何晴万分同情慕容谨。
说不定他有这样的结果都是你造成的,你治不好干什么不请其他人治,一点不为病人考虑。
当时就他的样子十个大夫十一个摇头 ,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还落下你的话柄,我何必呢?韩诺撅起嘴扬起头佯装生气。
对不起,我错了,在此真诚道歉。
他到底中的什么毒这么厉害?不知道 。
何晴双眼瞪着她。
瞪着我也是不知道 ,你知道我医术荒废很久啦,都是因为他才捡起来的。
其实他中的毒不是没办法解,只是我发现他的时候毒已经随血液流遍全身,再晚一会他就没希望了。
因为中毒他周身的神经系统受到严重损伤,这正是最难解决的问题,早知道多跟萧林学点,也许能用上,悔不当初!最了解病痛的不是你最亲近的人,而是你的医生。
他们在治疗病痛的同时,心里上也同样的折磨,这样才是负责任的医生 ,正因为他们感同身受,所以处处为病人考虑。
那最后怎么治好的?何晴知道她一直都喜欢做医生 ,这是她从未放弃 过的梦想。
可能是他运气好,是蓝冰莲花治好了他。
何晴双目突闪一道亮光。
就是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藏着武功秘籍的神奇的花?我听义父提起过,真有这么神的东西我还以为他骗我的。
何晴兴致见浓 。
别跟他们一样老土,你是受过科学教育的知道分子。
依我看,只不过是一种不明物质组成的冰花而已,而且它是个不祥之物,谁得到谁倒霉。
韩诺说得很对,曾经拥有过它的人没一个活在人间,不知奇迹不会发生在她们身上?大家都想得到它,能治好他的伤,应该有些传言是真的,你说呢?何晴是聪明的女孩,只是一直被韩诺的光芒掩盖而已。
只有世上最笨的人才会想得到它,那无疑是把定时炸弹带身边一样。
它能治病应该是与它含的物质有关,不过治好慕容谨的伤后这种物质也消耗殆尽连光芒都没有了。
我想除非花蕊重新出现,否则它就只会是一块冰花。
花蕊,没有花蕊了吗?何晴急切的问。
韩诺随口道:慕容谨拿回来时就没有。
那他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是块七色的石头。
韩诺对这蓝冰莲花可比慕容谨上心,闲来无事她便前后推测关于蓝冰莲花的每个细节。
何晴思索片刻,忽然指着韩诺脖子问:对了,你的七色石项链呢?不见了。
那会不会…。
果然 是死党,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连推测都是相同。
不知道 。
如果我们猜测是正确的,我们来到这儿也就不是偶然。
何晴竟在顷刻间想到她苦思十天的结论。
你以为我们是拍科幻片,想象力不是一般丰富。
凡正我现在是得过且过,在哪儿都是一辈子。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可并不是这么想。
也对,让我见识一下怎么样?何晴请求。
你怎么对它这么感兴趣,有什么目的?韩诺佯装严肃的看着她。
没有哇 ,好奇吗?何晴赔笑道。
不是我不让你看,咱们之间不分彼此,但为了生命安全考虑还是不看为妙,那破花能瞬间把人冰封,上次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们绝不会冒险,看这冻伤疤。
韩诺把左手伸到她面前 ,其实那是她不小心被油花烫的。
越少人知道它的所在越好,一但现世无可避免一场武林浩劫,她也是为何晴安然考虑。
那好吧,我可不想做冰雕。
但是你,必须做好吃的补偿我。
何晴从小就怕冷。
成交,不过你先把她送回房。
韩诺指着熟睡的艾萌。
韩诺说完转身奔厨房而去,何晴一个人踉踉跄跄把艾萌送回房间。
帮忙盖好裤子,坐在床头琢磨冰莲花的事。
宫木寒曾几次跟她提过 ,并且在临出门前还特别提醒她主要目的就是留心蓝冰莲花。
韩诺不让自己看是真的为安全考虑,还是她已有警觉?蓝冰莲花真的十分神奇还是不详之物?韩诺聪明过人,知识又十分丰富 ,她所说应该有科学依据。
思来想去她决定通知宫木寒一声,他再如何决断与自己无关。
何晴想到这儿立刻回自己房间给宫木寒写信,小心折好塞进轻竹筒内将木塞堵好。
转身推开西侧的窗户跳出去转到屋后僻静竹林处,一声呼哨一只专属信鸽落在她肩头,将信安全发出后才安心的信步离开 。
刚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韩诺在厨房里以青藏高原的分贝喊她过去帮忙,何晴一阵风钻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