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血泊中绝望的心

2025-03-25 21:51:05

邵柯梵,两个月过去了,护泽使对昭涟依旧那么冷淡,你看你干的好事。

简歆仍拿这件事生气,两个月来,不但昭涟不好过,她也为她担忧。

两个月前,她因气愤他的所作所为,骑着亚卡到荒原,却被两个黑衣蒙面高手跟踪,大战一场,两人只想生擒她,意不在杀人。

她使出璞元十式,与对方势均力敌,但到最后关头,渐渐招架不住,幸亏他出现,将两个蒙面人制服,带回宫严刑逼问,两人被折磨至死都未吐露半句。

从那天起,她就知道,自从伏易国国王狄兮利用她要挟邵柯梵后,她已经成为各国想要掳获的目标。

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她不再去荒原上纵马奔腾。

秦维洛几次去了荒原,都没见到她的身影,怅然而归,只当她是为了回避自己,担心他又去缠她。

别人的事,你何必多管?语气淡漠,苍腾国君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良心,是你把昭涟的住处安排在赋寒殿对面的。

我安排是一回事,她要是不愿意去的话,我不会逼她。

你就看准了她喜欢上护泽使,是吧?简歆喘着粗气,脸因争吵涨得通红。

邵柯梵面色平静,甚至冷漠,似乎在听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你去看看昭涟吧!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摆摆手,我还有一些上疏需要处理。

他说的话从未错过,昭涟,不会真的出事了吧?简歆跑到门口,施展轻功,朝婕琉殿而去。

婕琉殿大门紧闭,但外头并未锁上。

简歆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用力推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反锁着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朝她袭来。

昭涟,我是简歆,你在里面吗?没人应。

昭涟,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你的。

依旧没人应。

简歆又喊了几声未果,后退几步,掌心运力,将门轰开。

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昭涟着一身紫衣,侧躺在地,左手手腕动脉被割开,鲜血在地面上肆意成一片**,围住她的身体,嘴唇发白,眼睛已是半合状态,却痴痴地盯着对面的赋寒殿。

你这是干什么。

简歆焦急而恼怒,手点向她的手腕,封住穴道,将她抱起,冲向对面的赋寒殿。

啊……我去禀告护泽使。

两个守门的奴才大惊失色。

不用了。

简歆冲了进去,秦维洛,快出来。

是她的声音!护泽使放下书卷,走出书房,却看到她抱着浑身是血的昭涟。

这是怎么了?他亦震撼不已,快叫丰元甚来。

是。

一个奴才赶紧跑了出去。

她要自杀。

简歆脸上挂着泪,埋怨地盯着他。

昭涟眼睛里出现些许光芒,嘴微张了一下,却虚弱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给我吧!秦维洛从简歆怀中抱过她,小心地走进寝房。

从未得到他的拥抱,原来竟是那么温暖,昭涟的身体颤一下。

你何必那么傻。

秦维洛叹息,轻放她在床上,将她受伤的手握在手心,眉间隐现担忧。

如果……她缓缓开口,若游丝,不成声,轻悄如耳语。

如果……伤害……自己的……身体,可以……得到你的……关怀,我愿意……委屈自……己。

好不容易表达完这句话,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昭涟,别说话,你身子太虚,啊。

简歆在床边坐下,将她垂在脸上的一缕头发拔开。

昭涟,听简歆的,等身体恢复了,你想说什么我都好好地听。

秦维洛心生怜意,第一次呼出她的名字。

血……流尽……泪也……流尽,再不说……怕是……没机会……再说了。

秦维洛深深地看了简歆一眼,所有的眷恋凝聚,让时间仿佛静止。

这是告别的目光,即使他一直在找机会告诉她:为了她,他去了好几次荒原,却看不到她的影子。

简歆亦知道,他在告诉她他的选择。

她的爱情已经尘埃落定。

他有红颜追随,为他的一份爱而舍命。

还能如何?她鼓励地回他一眼,心却有些许的疼痛。

秦维洛下定决心似的,在昭涟额头上亲下一吻。

昭涟的眼中,满足,惊喜,深情混合在一起。

丰太医来到。

一个奴才跟在丰元甚的身后传。

太医免礼,快看她的伤情。

未待太医施礼,护泽使急忙站起身来,让出位置。

没得说的,失血过多,只能输血。

丰元甚从药箱里掏出一根尖头细管,一条绑带,以及一张半透明的纸。

他分取昭涟,仔细观察了一番,她的血元,可与任何人的相配,不知两位……昭涟的血型是ab型,而简歆正好也是ab型,输她的血最健康。

护泽使的血型未知,虽然ab血型可以接受任何血型,但相同血型相配才最安全。

输我的吧!简歆抢先一步。

输我的,她为我失的血。

秦维洛坐下,挽起袖子。

可……简歆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我想为她做点事。

昭涟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无限柔情。

失血那么多,倘若不是刚才他抱住她,她很可能不会活到现在。

丰元甚用绑带绑住护泽使的手腕,将细管一端插入他的动脉,另一端插入昭涟未受伤那只手的血管,然后将护泽使的手置于稍高的位置。

血源源不断地涌入昭涟的体内。

丰元甚为她受伤的手施了麻醉,取出细针,丝线,穿上后,用酒精为针消毒,然后细致地替她缝伤口。

针在那柔嫩的肌肤上每入肉一次,如同缝的是自己,简歆的手腕也有些许的疼痛。

护泽使微皱眉头,盯着她针脚越来越多的手腕,轻声问,疼吗?不疼,一点都不疼。

得到鲜血的滋养,昭涟的脸上浮现了润色,声音也稍微大了些。

护泽使,请放心,老臣用的麻醉药不会让人有一丝痛感。

丰元甚目不离针,恭敬而自信。

她复原以后,重重有赏。

护泽使感激地看了太医一眼。

是。

下次,不准做傻事。

他的目光转移到昭涟的脸上,温柔地警告。

昭涟无言地盯着他,要她如何说出,她是因为失身这事才割的腕。

回忆起陵王疯狂地压在身上的那一幕,痛苦,仇恨,屈辱交织在一起,眉头紧锁,身体用力扭动了几下。

丰元甚赶紧按住她受伤的那只手腕。

怎么了?好好躺着,别耽搁了治疗。

秦维洛欲点她的穴道,然而,手伸到一半还是缩了回来。

昭涟听话,一动不动,可心潮阵阵起伏。

细管子里,他鲜红的血不间断地流向她的身体。

随着最后一针缝完,丰元甚剪下线头,同时拔出细管,用浸酒精的绵团按住小针口,过了一会才松开。

刘将领至少需要休息调养十天,多吃补品,不宜活动。

丰元甚边收药箱边叮嘱,最后将药箱锁上,臣,告退。

你的赏,我会派人送到你的府中。

谢护泽使。

看她已经无大碍,简歆亦告辞,那昭涟好好养着,我先走了。

姐姐,谢谢你,方才,我冷落你了,实在对不住。

昭涟才想到应该好好谢简歆一番,怪自己太沉迷难得的温柔乡之中。

没事的,你的情况太严重,差点保不住自己,我怎么会介意。

简歆微笑着宽慰昭涟,却触到秦维洛不舍与眷恋的目光,便一扭头,快步走出寝房,留下一句话。

望护泽使好好爱昭涟。

秦维洛对着她的背影点点头,那些不舍慢慢隐了下去。

简歆站在赋寒殿门口,并没有马上离开,只是目及天穹,颇有些感慨。

如果有一天我复国,你就做我的女人。

 深情的暗影在水翦眸里浮过,荒原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没有谁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即使她真的不可能会答应他。

你呀,竟然做出这种傻事,要不是被简歆发现,恐怕我再也无法看到你了。

秦维洛将昭涟的手轻轻放在掌心,关切地责备。

怎么突然间态度就改变了呢?呵,可能是,一个同情的眼神与生命的代价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况且,一是同情,一是爱,那同情,她可以对任何人,而昭涟的生命,却只是对自己。

孰轻孰重?想到被**的事,昭涟的眉头极痛苦地蹙了几下。

陵王不可能说出去影响他自己的声誉,他亦拿她的父亲刘仪使的性命相威胁,而她,得到了想要的那份爱情,倘若说出,很可能会失去。

既然如此,还不如隐瞒。

陵王与她都不说,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从陵宫寝房走出来的时候,大殿里,躺着两个婢女的尸体。

我处决了知情人,你放心。

陵王冷冷地开口。

她便一路神志不清地回了婕琉殿。

你一直对我那么冷漠,我只是一时想不开。

昭涟回过神,依从内心的意愿撒了一个谎。

那么,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

我不要补偿,我要你爱我。

昭涟坚决地摇头,眼里涌起痛苦来,生怕他只是愧疚和感动。

当然,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秦维洛轻轻地将她的上身抱起,揽进怀里。

我从来没有如此幸福过。

昭涟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心跳。

以后,你会每天都这样幸福。

虽只是两个月的冷遇,但煎熬,却如同二十年那般漫长,终得那颗心,只是以生命为代价,她欣慰的同时,又多了些心酸。

因为另一个女子,只一个同情的眼神便拴住他的心,她两个月的假想嫉恨,此刻成为羡慕。

换作以往,倘若她被强奸,至多默默地痛苦几天,可是因为爱上他,即便他不爱她,她也觉得无法交代。

她自杀,到底还是因为他,换来真情也值,只是不洁之身,该如何向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