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谋杀2

2025-03-25 21:51:06

说罢!邵柯梵漫不经心地端起热茶,送到嘴边,眼睛斜扫过台阶前垂着头的美男子。

家父家母已是六旬老人,膝下只有臣一个儿子,臣想,,丹成顿了顿,依然沒有抬头,接着说,辞掉史官之职,回匕城之地尽孝,让父母怡养天年。

哦!原來这样,你倒是难得一见的好史官,对所有该记载的事情都百密不露,只是目前还未有人能替得了你,走了不免可惜。

邵柯梵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这样罢!你再留五个月,待本王找到合适的人,就让你带着一箱黄金回家,一辈子衣食无忧。

五个月后,苍腾武卫队将攻入鹰之。

这……丹成迟疑,抬起头來,双眸平静,可否容臣考虑片刻?呵……邵柯梵玩味地笑笑,史官考虑便是。

说罢向后靠在宝座上,手持杯盏,自顾自地饮起茶來,眼睛却一刻不松地盯着宝座前的男人,若有所思。

殿中微垂着头的青年男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正要抬头的那个瞬间,孤绝,狠厉,仇恨,冰冷交织在黑亮的眸子里,放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然而,头抬起,看向苍腾国君时,眼里依旧平静如无风的水面。

隐瞒得真好,比那些面无表情的奸细还要厉害。

邵柯梵不禁怔了怔,要不是之前就知道丹成是鹰之方面的人,他还真的被骗了。

唔……邵柯梵下巴仰了仰, 示意他说出自己的打算。

臣,考虑好了,,丹成的声音极轻,然而,却带有阴毒的味道,仿佛要置人于死地那般。

话音未落,洪应突然捂住胸口,惨叫一声,从台阶上翻滚下去,嘴里喷出一口黑血,倒地身亡。

同时,站在大殿旁的两个侍卫身体委顿在地,顷刻亡命。

这个过程快得,在红衣国君飞身掠起之前就已经完成。

小人。

轻吐一个变字,腰带化作幻灵剑,邵柯梵持剑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击向冷笑的丹成。

丹成点足掠起,身体悬在大殿门楣上,不慌不忙地看着逼近的邵柯梵,眼里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果然,邵柯梵在大殿中央时便觉胸口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噬咬肺腑那般痛,嘴角沁出一丝鲜血來。

身体,不由自主地要朝下坠去。

邵柯梵暗自提了一口气,在杀了这个暗杀他的人之前,绝对不能先他倒下。

动作虽然缓慢了些,但幻灵剑的去势依然不减,空出的那只手,痉挛着,凝聚起梵晖咒的真气。

苍腾国君苦苦坚持,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并沒有如他意料那样落地亡命,丹成一怔,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空手迎了上去,躲开一道道幻灵剑凌厉的光芒。

他只想拖延时间,让正被强大功力抵抗的毒完全渗入邵柯梵的心脏,即使和他一道死去,那也值了。

想拖延时间么?你小看我了?邵柯梵冷笑一声,一张口,大股黑血从嘴里涌出來,他顾不了那么多,左掌一推,梵晖咒。

一圈圈凌厉的金黄色光芒如剑削的平面荡漾开來,尖齿状的边缘,如同插了无数把尖锐的刀。

他使出了梵晖咒的最高境界。

噗一口鲜血喷出來,两道光穿过丹成的身体,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邵柯梵还未來得及收掌,人已落到地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幻灵剑撑地,半跪着勉强支起身体,脸色渐渐苍白下去。

他暗暗提气,凝聚于心脉之中,阻挡毒进一步侵入。

这是什么样的毒?他竟然一点防备都沒有。

邵柯梵,你是活不了了,我们……我们同归于尽。

哈哈哈……血,染红了胸前的青衫。

丹成的束发冠被梵晖咒震开,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有几绺垂下额头,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如同一张白纸。

他艰难地站起來,走到一个死去的侍卫身边,拿起剑,一步步朝邵柯梵走去。

他欲奔跑过去,迅速结果苍腾国君,然而,每走一步都费上极大的心力,要不是一种强大的意志支撑着他,他早已经死于梵晖咒之下。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么?我又怎会……死在你的手里。

邵柯梵冷笑一声,方才使梵晖咒,已经耗去了他绝大半体力,然而,余下的体力还尚能杀死眼前的青衣男子。

再次凝聚真气,每一分真气流到掌心,都要忍受莫大的痛苦。

丹成的胸口和腹部不断渗出鲜血,沿着他的脚步形成一条血路,然而,他的表情无比坚决,像是怀了神圣的使命。

然而,正当邵柯梵要再度使出梵晖咒的时候,侍卫纷纷涌了进來,将丹成团团围住,唰,几十柄剑一同拔出,对准青衣男子,只等待一声命令,青衣男子就会成为一堆肉酱。

方才,一个婢女经过齐铭宫,看到里面的惨状,立即跑去叫了人。

快,书房……书柜后……叩动机关,后有……密室,将杨药师叫出來……邵柯梵对扶起他的侍卫命令道。

两名侍卫匆匆跑进了书房。

你们……退开,先不要……不要杀他……封住他的穴道……邵柯梵艰难地摆了摆手。

侍卫们犹豫了一下,收剑入鞘,纷纷后退了几步。

空出的大殿上,身受重伤的青衣男子,中剧毒的苍腾国君,分外显眼。

 很快,几十名剑客赶來,见此状,恨不得将史官活剐,幸好国君出言阻止,纷纷退到两侧。

邵柯梵,我要杀了你……这一吼,丹成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而后痛苦地呛出两大口鲜血出來。

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但这也为他止住了血。

呵……你不好好回……鹰之结婚,偏要……送上自己的命,这是何苦?邵柯梵眼里的杀气已经散去,苦笑。

他从未反感过这名奸细,不知道为什么。

黑血依然从嘴角流出,脸庞却分外地白,身体越來越无力,邵柯梵的神志开始涣散,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死在大殿上。

要不是被两个侍卫扶着,他恐怕要躺在地上,难以起身了。

丹成不由得怔住,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

哎呀,王这是怎么了?从密室出來的杨掌风见此景,不由得惊呼出声。

中……毒。

邵柯梵缓缓吐出两个字,眉头紧蹙,额头上都是汗珠。

快,抬进密室。

杨掌风也顾不了自己只是一个沒有职位的药师,对周围的人下命令。

不……先给我一粒……阻止毒蔓延内脏的药。

杨掌风不敢违抗,也不敢怠慢,跑进密室,又很快跑出來,将一粒药丸放到国君的嘴里。

邵柯梵,解开我的穴道,我要杀了你……丹成的呐喊里,饱含着深深的绝望,,就要,就要功亏一篑了么? 倘若杨掌风能解毒的话。

邵柯梵气色稍微缓了过來,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道金黄色的光芒自国君手中击出,众人还未反应过來,剑客中寇忍的人头已落地,骨碌碌地滚到大殿中央,正好停留在丹成的面前。

都是见惯生死的人,然而,众人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并沒有谁去同情身首异处的寇忍,反而,眼里出现嫌恶和幸灾乐祸的神情。

国君当众惩罚的,必是内奸无异。

方才,生命岌岌可危,邵柯梵便趁这个机会,仔细扫了一眼所有的剑客,正巧撞见寇忍一贯冷静的眼里露出贼意,身体暗自朝门外移动。

他本打算用在丹成身上的梵晖咒用在了另一个内奸身上。

丹成眼帘下垂,看到脚边那不瞑目的头颅,痛苦闭上了眼睛。

不应该对用毒信心十足的,要是寇忍守在齐铭宫外做外应,那么,身首异处的,恐怕该是那阴险狡诈的苍腾国君了。

该死,开始实行计划的时候竟然沒想到。

他不由得暗暗责骂自己,却也知道:那是因为,专门为她做的事情,他只想到靠自己的力量啊!虽然不知道杨掌风是否能解毒,但他有一种预感:苍腾国君死不了。

空落,失望,悲痛,无奈充斥着他的内心,每一种情感都到了人生的最大极限。

笑寒,我恐怕不能完成作为婚礼的大事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道,只觉得胸口更加疼痛。

生命呵!他用生命换來的,究竟会是怎样的结果。

就是解开你的穴道,你也杀不了我。

邵柯梵示意扶住他的侍卫松开手,缓缓挪向丹成,站在他的面前,右手,仍然紧紧捂住胸口。

方才的药丸,只是起到抑制毒蔓延和稍缓疼痛的作用,余下的绝大多数疼痛不断地折腾他,他的五脏六腑依然像被毒虫噬咬那般痛苦难熬。

借封穴道來替你止血,因为本王可能有话要问你。

听了这句话,丹成猛然睁开眼睛,一度平静而柔和的双眸,此时充斥着极端狠厉的仇恨,让苍腾国君心头微微一寒。

你是想问我给你下的是什么毒?又是如何下的毒,对吧?丹成的眼里,似乎寒得要结了冰。

杨掌风方才从国君身上取了一滴血來,正放在一张透明的圆纸上,凝神观察,似乎并无半点头绪。

除了杨药师,所有人都退下,中毒之事,倘若有谁敢对外泄露半分,杀无赦。

邵柯梵凌厉地道,无人能够想象得到这是一个身中剧毒的人的口气。

剑客,侍卫,以及一些大臣纷纷退下。

邵氏的恩威并施,让他们内心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忠诚和敬畏,因此,方才除了内奸寇忍,无人妄动主意。

直到大殿里只剩下三个人,邵柯梵这才注视着丹成,回答他方才的问題,不错,你决了心意要杀本王,又替用毒高手郑笑寒办事,可能杨掌风也无法弄清楚你用的是什么毒。

不然,本王会稍微抬高梵晖咒的光面,让你的头颅像寇忍那样离开身体。

丹成将视线投向凝视着无名白纸上那滴黑血,并用不同药草根伸向血中的杨掌风,冷笑,你终究想要的还是解毒吧?可惜,邵柯梵,我无可奉告,能让国君陪葬,也是莫大的荣幸。

本王死不了,即使不能解毒,杨药师也会用药丸阻止毒在内脏蔓延,为本王命。

仿佛已经习惯了那种噬心的疼痛,邵柯梵放下手,露出自信的微笑,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