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迫她现行

2025-03-25 21:51:06

祭尘有懊恼而无措地呆立在原地,杀父之恨再次涌上心头,每次想要得手,她都被人救走,那不老的妖女命怎么这样好?而救她的人,一是自己的效忠对象,一是总是被命跟自己一块办事的同行。

难道他注定不能报仇了,难道,,父亲就该死?小时候,家境宽裕,但父亲并不为富不仁,他心怀正义,且乐济好施,受到郡上人的尊崇。

一次,郡上最大的恶霸**妇女,被父亲看见,怒言呵斥,恶霸慑于父亲的声望,自不敢当面放肆,然而却怀恨在心,暗自雇佣杀手舒真,光天化日之下,杀死了父亲。

父亲怎么会该死?!难道命运,就是如此不公平的吗?善人英年早逝,恶人活得如此长久,越活越年轻。

舒真在宫时,祭尘惊讶地发现这女人皮肤越來越嫩,人越來越年轻美艳,他开始怀疑她的实际年龄,后來被知情人告知,她已经八十多岁,以玉养颜,毁了宫中不少美玉。

八十多岁,她曾经杀了多少人啊!杀手只是拿钱办事,是不管对象是好人还是坏人的,被她杀的人中,不少是好人罢!然而,这些他都不关心,他并不是一个善良心软的男子。

他只在意父亲。

祭尘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來,本想去找舒真,然而,还得回去复命,便朝苍腾方向飞去。

哦?不愿來。

邵柯梵皱了皱眉头,眼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怅然,不愿來,那就算了。

祭尘察言观色,有些莫名其妙,试探性地问,要不要遣人去寻舒真王后?呵。

邵柯梵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既然都宣告王后去寿倚山静养了,派人去寻,是不是要让人见笑。

祭尘故意沉思,臣等可以暗自去寻王后。

祭尘。

邵柯梵的声音保持平静,手指骨稍微用力地敲了一下桌案,那次,你和楼钟泉夫妇一起回來,虽然他们并沒有只言片语透露当时的情形,但你一定对舒真王后动手了吧?祭尘一惊,刚想开口,又听到国君道,本王知道一定是这样的,可是并沒有责备你。

你当初愿意进宫,大半原因是因为要看着她,并伺机下手罢。

我……祭尘一时语塞,终于垂下头,求王惩罚。

然而,心里却是十分委屈,他哪里做错了? 邵柯梵摇摇头,轻叹一声,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怪你,换作是谁,都无法忘记杀父之仇,但你要记住,别人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或是其他因素阻止你报仇。

祭尘愣了一下,才想到最大的阻碍便是眼前的苍腾国君,他对他忠心耿耿,并且也无法胜过他。

如果你能够杀掉舒真,无论用什么办法,那是你的本事,本王不会怪你,但是,本王会尽最大的可能保护她。

国君的话让慢慢心冷的祭尘燃起了些许的希望,为了报仇,希望再渺茫,他也要争取。

是。

祭尘低低出声,本想接着说,我一定会杀掉她。

还是及时忍住了口。

可是,我不知道舒真在哪里,绝桑也并不是她。

祭尘疑惑地问,发觉这个问題不妥,但已经來不及,只好忐忑地看着国君。

邵柯梵却并不见怪,微微一笑,找到她,也是你的本事。

祭尘眉头紧皱起來,倘若国君知道她在哪里,他还能找到她么?而他,似乎知道。

王知道舒真在哪?祭尘见方才国君不生气,胆子大了些。

邵柯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剑客一眼,他也知道他的复仇对象是当今王后,眼前国君的妻子,却也忍不住将自己的心切和意图暴露出來。

本王,不知。

苍腾国君生硬的语气似乎在祭尘心头浇了一盆冰水,然而,剑客转念一想:这不更好么?前次,他远远地观战绝桑与任务对象之间的厮杀,在砍下对方的头颅以后,杀手的脸上仍然涌动着难以遏制的杀人欲望,举起剑,欲劈向残躯。

他的心飞快跳动起來,他知道舒真杀人后有时会将对方砍成肉酱。

他热切地等待她疯狂地挥剑。

然而,黑白衫女子朝他的方向乜斜了一眼,手腕一转,将剑插入鞘中,拎起人头便走。

原來是插剑,他松了一口气,然而,绝桑脸上的杀气,跟原來舒真脸上的貌合神符,这一点和她的眼神一样令他难以释怀。

从齐铭宫书房心事重重地出來,当迈出大门时,祭尘心生一计,大喜,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那个身怀绝技的黑白衫女子完成任务,像以往那样无谓路人惊恐的眼神,拎着人头行走在山间路上,她的肩膀受了轻微的伤,血染红了小块衣布。

一只箭从丛林里飞出,眼疾手快的剑客伸手抄住,展开信一看,一段话映入眼帘:国君遭鹰之内奸暗算,身中剧毒,目前尚未找到解药,恐时不久已。

三个月前,王王后出走,国君忧宫内胡加揣疑,故宣王后去往寿倚山静养。

然,王一直在思念王后,近日中剧毒,恐难长久,更是无法释怀,望王后回宫见上一面。

此信托予天下剑客,愿大家齐心协力,寻到舒真王后,了王心愿,重重有赏。

收信者当守口如瓶,不得随意泄露,免小人乘机作乱。

他中了剧毒!绝桑心一震,郑笑寒是莽荒之渊第一用毒高手,据闻她命人照她的单子炼制出來的毒药,其中有十來种让药师和医者束手无策,皆是阴辣烈,置人于死地之药,除非找到施毒者本人要求解药,不然,只能等待死亡來临。

他想见她?!这是令她意外的地方,然而情况紧急,黑白衫女子想也不多想便朝苍腾方向飞去。

呵,绝桑姑娘,一脸焦急是去哪里?一个矫健的身影在空中拦住了她,迫她落到地上,同时落地的青年脸上是一种确信的神情,眼里的杀气也愈來愈浓。

那种焦急出现在一贯漠然的脸上,若不是对国君关心至极,就算是天王老子出事,也是跟她无关的,负责寻一个人,不可能会让一个残酷的杀手表情变化那么大,况且是,,焦急。

绝桑握紧了剑,怀疑地扫了一眼信,尽量回忆自己认识的人的字迹。

祭尘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绝桑,绝桑姑娘与苍腾国君并无任何干系,却这么焦急,难道是知道舒真在何处,找到好去邀功,怕别人抢了。

他将她能够寻到的最好的借口说了出來,然而一想,不对,她不用借口。

绝桑眉头一凝,信,出自你的手?祭尘摇摇头,拿出一张信纸出來,冷笑着展开,作为为国君效力的剑客,在下负责分发寻王王后的信,本想前去将谕信发给另一个剑客,不想看到绝桑姑娘如此焦急,便大胆猜测姑娘知道舒真王后在何处。

绝桑立即明白:这人,被她杀了父亲的人,用计逼她现行。

噗嘶!放下人头,她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在下只是急切赶赴苍腾国向雇主奉上人头而已,正好接到阁下发的信,让阁下产生了误会,请阁下不要阻拦,不然……她的剑,铮地拔出了一部分。

这个男子,她早就厌烦至极。

哈哈……祭尘嘲弄地大笑,据探,绝桑姑娘此次任务的雇主是在匕城国,怎么突然变成苍腾了?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居然敢派人盯梢我?不想活了?绝桑恨恨出口,表情却有些犹豫,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出手。

王舒真,我早就怀疑是你,现在露馅了,就不要装了吧!祭尘先一步拔出白剑來,剑上的粼粼白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剑身上流窜,感应到主人内心的仇恨,白光相互追逐着噬咬,似乎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看來,邵柯梵中毒是假,祭尘报仇是真。

人头交予雇主,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万不能与他相斗,从而失信于人。

祭尘持剑朝黑白衫女子挥去的时候,绝桑一动不动,冷冷看着他。

剑,刺入绝桑的左胸,剑客的眼里,露出肉食动物捕获猎物后的欣喜和疯狂,目光再次狠厉地一闪,剑穿过黑白衫女子的身体。

然而,他的目光逐渐黯淡了下去,绝桑的左胸,尚未流出一滴血,她的脸上,仍然挂着冰冷的微笑。

啊!祭尘惊讶地拔出剑,与此同时,眼前女子慢慢消散,直至完全湮灭。

他下意识地看向地面,人头已经不见。

绝桑,或是舒真,制造幻象,逃了,她是如何在他盯着她的时候以真身提起人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太快了,但他忽然想到,方才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

阁下,记住了,我是绝桑。

一个声音远远地响起,传到他耳里已是极细极轻。

该死。

祭尘一踱脚,恨在胸中不断翻腾,然而,想到猜测已然确定,他得到了不少安慰。

反正已经知道她就是舒真,來日方长。

剑客沒有追向原匕城国,而是向苍腾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