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035

2025-03-25 21:52:24

初春过后,乌雅氏还是进了四爷府,听说是她自己去求德妃恩赐的。

德妃其实并不乐见此事,只是架不住乌雅氏的苦苦哀求,加情深意中,最终还是允了。

乌雅氏进府那日,李怀正和弘晖弘昐在四爷书房习字,听路过的两个小丫头在议论这事,她跳下椅子便往前厅跑去,弘晖见状,也连忙搁下笔,紧跟去了。

京城大雪初霁,满地银白,李怀跑去,便看见乌雅氏身着一袭桃红色披风,亭亭玉立地站在雪地上,她面容略带羞射,看着四爷的眼神竟是说不出的情意绵绵。

一时间,李怀觉得好不牙酸,忙止步不前。

身后的弘晖没想到她突然停下来,一头撞在她背后,只听两人齐齐‘啊’的一声,竟然都倒在了雪地里。

怀儿,晖儿?听到叫声,四爷回身,也不管边上那太监还在传德妃的话,疾步走了过去,将两个小家伙从雪地里拉起来,又连忙给他们两人拍掉衣衫上的雪花,就怕等雪融化掉,会冻着他们外面这么冷,出来怎么也不搭个披风。

说着,便让闻讯赶过来的秋秋赶紧去找披风过来。

李怀伸手挥开脸上被寒风吹乱的发丝,便见乌雅氏踏着积雪缓缓走来,锦绣织缎裹素腰,身姿摇曳,簪花扶髻,脚步从容,真有点青狐妖的味道,李怀想,撇去乌雅氏出身不高,这个女人其实很有资本当祸水。

其实仔细想想,乌雅一族能出个贤德的德妃娘娘,乌雅氏这个当侄女的定也不差,李怀想过乌雅氏坚持进四爷府的原因,迷恋是肯定的,不过怕死、吃苦的成分也是不能否定的。

乌雅氏身为穿越女,自是知晓未来之事,康熙帝归天后,那些个皇子阿哥除了十三爷无愧于心地立于朝堂不败,几乎没一个能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太久,多是被圈禁至死。

这般凄苦结果,看过芒果台的人都知道,乌雅氏定也不例外,所以李怀觉得选择和失败者共存亡,那很需要勇气,但是,恰巧乌雅氏没有。

阿玛,这个姐姐是上次梅花宴上那个很会作诗词的姐姐耶!李怀瞪着大眼睛,不等乌雅氏开口,继续又道:她很会作诗词?阿玛是想让姐姐来给我当授业师傅么?在场的人皆愣住,谁都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李怀昂着脑袋,笑得一脸天真,她对着四爷笑道:阿玛你真好,有这个会作诗词的姐姐教我,以后我作诗词肯定会比弘晖厉害。

弘晖抬眼望天,全然没将挑衅放在心上。

对于这个前天还极其讨厌背诵、抄写诗词,今儿就大言不惭说以后诗词会比他厉害的姐姐,他选择性无视。

弘晖能选着无视,但乌雅氏却不能,她好不容易进了心心念念的四爷府,就等妾侍的身份正名,却没想到突然变成一个小女娃的授业师傅,望了眼那小女娃,她认出是当日梅花宴上突然昏倒,导致她话没说完的元凶,心中些微不快,以至看李怀的眼神都不温暖。

不过因为是四爷的女儿,府上的小格格,乌雅氏没敢多作不满的反映,她抬首看了眼并未言语的四爷,微红着脸对李怀解释道小格格识错了,奴婢…奴婢是爷……没等她话说完,便听见四爷语气冷淡的说:怀儿的授业师傅未能请到,你既入府,又是额娘赞誉的有才女子,今后怀儿的授业师傅便由你来当。

这话说得很明白,乌雅氏进了四爷府,便由四爷支配,是当妾,还是当别的,那都是四爷一句话的问题,她没自主权,也没选择权。

乌雅氏盯着李怀,就好似要从她身上盯出朵火花来,她对这个小女娃很不满。

其实她很想和四爷说,她不是来给他女儿当女夫子的,她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很冷,那种温度冷得乌雅氏嘴张了半天,除了‘是’,竟是半句辩驳没敢说。

看着四爷毫无留恋地领着儿女离开,那个背影不宽大,但却能遮天,这犹如天人般的形象顿时在乌雅氏心里开了盏光明灯,她觉得自己不该放弃,毕竟两人才见过第二次见面,四爷对她没感觉也属正常。

都说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只要她还在四爷府,她相信总有一天四爷会喜欢上自己的。

虽然出谋划策她不会,但是预防些不好的发生,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这个想法让乌雅氏顿时自信满满,脸上的阴霾迅速散去,很快便换上了张灿烂如花的笑脸。

突如其来的变脸,她没觉得如何,倒吓着了身边的丫头云云,小丫头一副很受惊吓的问道小姐,你你你……没事吧?我没事。

乌雅氏哼着青狐妖的调子,心情甚好,这时那拉氏身边的丫头青芽走了过来,说是为她准备好了房间,请她过去歇息。

乌雅氏没穿之前是学历史的,但她更偏重野史中的小故事,以至到最后,她直接看起小说来,最爱看的便是清穿,她当时就想过,要是穿成秀女,若没嫁人,定要嫁给四爷,若嫁人了,还嫁得是必须不得善终的阿哥或者臣子,她即便选择帮,也要先脱身,不然若到最后还是不得善终,她死都不会甘心。

因为当初妄想过穿越成为胜利者背后的女人,乌雅氏对四爷后院也有所关注,不过这个四爷的嫡福晋那拉氏,她还真没多关注,理由很简单,这女人貌似不受宠,嫡子夭折后,也再没生过孩子。

相比之下,李氏倒生了不少孩子,乌雅氏曾经特意翻了关于李氏的生平,发现这女人前期极为受宠,在四爷那么多女人中,她生的孩子最多,虽然也夭折不少,但她依然是四爷身边唯一一个成功将儿女都养到成年的女人。

光这点,便能说明,这女人够幸运,也够福气!想想四爷后来的那些女人,虽然也有受宠的,也有孩子生几个的,可没有一个女人能养活一双儿女,还能高寿逝去。

乌雅氏一边随着青芽往房里走去,一边在心里惦念着利害关系,等到了那拉氏给她准备的房间,她心中便已经有了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只能二更尽量这两天补上一更,吾辈的妹子要大婚,这两天真的忙,顺摸各位孩子夜出青狐妖裹素腰纤媚笑流目盼生姿娇从容步回首一探万千瑶月花好云竹茂风缥缈自舞灵巧芙蓉俏冰肌绡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共逍遥念白:暗夜步出竹林桥苍茫惊现青狐妖锦绣织缎裹素腰半掩半开纤媚笑浮影摇枝流目盼簪花扶髻从容步一足三娉生姿娇回首一探万千瑶风华柳眉梢玲珑眼贝齿咬春帐宵重影摇银发耀引身折腰一人瞧月花好云竹茂风缥缈自舞灵巧芙蓉俏冰肌绡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共逍遥念白:风光灼华过桃夭黛青淡扫柳眉梢卷睫长掩玲珑眼并指菱唇贝齿咬三丈软红春帐宵媚眼如丝重影摇交结满铺银发耀引身折腰一人瞧薄雾遮月繁花好郁笼青翠云竹茂暗香流行风缥缈孤身兀自舞灵巧酥指点唇芙蓉俏娥首垂项冰肌绡悄入俗世看红尘谁能与我共逍遥喷,念着这词,想着乌雅氏,其实很【扭头】036府上三个孩子都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如今李怀的授业师傅已定,四爷想着近来忙,腾不出时间教弘晖兄弟,便着人去请了位很有学识的老师傅进府。

又想着女儿越发大了,不好和弟弟们混在一起读书,四爷又特意为他们收拾出两间房子出来,好作学习之用。

乌雅氏第一日为李怀上课,教得是王维的诗,相思。

当时四爷刚好路过这里,便站在窗口,想看看李怀在新书房可习惯。

不巧被乌雅氏看见,便想借由一首情诗来向四爷暗示爱慕的情怀。

四爷眉头微皱,想着女儿不过才五六岁,乌雅氏竟然就教这种诗词,心中对其甚是反感,本来当初也没想要,不过碍于德妃的面子,他不好打发。

李怀顺着乌雅氏时不时看向窗口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四爷隐忍在眉眼的厌烦,知道四爷不喜欢乌雅氏,却又碍于乌雅氏是德妃侄女不便发作,收回目光,见乌雅氏又开始讲解着相思红豆的来历,那声音几乎能柔出水来,听得李怀直起鸡皮疙瘩,她赶紧出声夫子,红豆不就是巴豆吗?乌雅氏讲得正动情,被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半天没缓过神,李怀也不待她言语,转头便和身边伺候的秋秋嘀咕道:夫子现在一直在讲多采撷这巴豆,估计是最近入厕的时候,出恭不便,我记得上次刘厨子的徒弟说买了不少红色的巴豆,你去讨点来给夫子。

主子,需讨多少?秋秋一本正经的问。

李怀装模作样的瞅了眼乌雅氏的屁股,亦很正经地道:你问问刘厨子的徒弟,说要是像夫子这样的女子出恭不便,需要多少巴豆才能见效?乌雅氏恶狠狠瞪着李怀,眼睛直冒火,又想着四爷还在窗口听着,脸顿时红的快滴出血来,在心仪的男人面前,被人说出恭不便,即使没这回事,她都要羞于见人了。

奴婢这就去。

秋秋应了声,便往外走。

秋秋经过乌雅氏面前的时候,斜瞄了她一眼。

乌雅氏接受到那道目光,便潜意识觉得秋秋好似在说,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有出恭不便的毛病,也不知吃了巴豆后能不能管用啥的。

看着秋秋竟然真的要去找巴豆,乌雅氏胸腔里的怒火顿时升了半丈高,深感颜面尽失的她在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气愤的叫道:怀格格,你太……不等她话说完,李怀便跳下椅子,往四爷面前跑去,阿玛,今儿夫子身体不适,我可以去和弘晖他们学射箭么?皇室的孩子多是文武齐学,四爷为弘晖他们找了文师傅进府后,便紧跟着又找了武师傅进府,今儿正好是弘晖他们第一次学射箭。

李怀也想学,前世的时候,她就对射箭很敢兴趣,只是那个时代弓箭不常见,加之当初住的小区没地方射箭,便一直未能摸过弓箭。

四爷眼中有淡淡的笑意,他伸手对着李怀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下,晖儿他们今日的射箭课程已完成,这会儿都去书房读书了。

怎么这么快!李怀拉拢着脑袋,表情奄奄的,全然没有刚才的开心。

四爷瞅着她这模样,不觉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不过……阿玛也给你也找了个骑马射箭都很厉害的师傅,怀儿可愿意学?李怀猛地抬起头,惊喜的问真的么?自然是真的,刚才富奇来说,人已经去了练习场,走吧,阿玛带你去见见。

四爷牵着满眼都是期待的李怀便走,自始至终没往书房望一眼。

乌雅氏看着四爷的背影,有心跟着,又觉得尴尬和难堪。

李怀和四爷去了练习场,老远就看见一个身影,不是很高,穿着蓝色袍子,背对着人,正拿着弓箭瞄着前方的靶子,神情很是专注。

箭急速射了出去,正中靶心,那力道比起手枪似乎并不却色。

李怀下意识握紧四爷的手,好厉害!射箭之人猛地回身,李怀这才看清人,那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模样略带青涩,看上去虽然不是那种很亮眼的人,却像是清风明月般舒服。

舒服这个字眼在李怀心里冒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想笑,她从未想过,这个字眼还能形容人,虽然很不恰当,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个字眼最适合眼前的少年。

星德见过四爷。

那少年见四爷,连忙行礼。

四爷叫了起,看样子很欣赏星德,他伸手指指李怀道:以后便由你教怀儿骑射。

说着,又低首对李怀说道:纳喇家个个善骑射,怀儿可别看人年岁小,他的骑射可是得过你皇玛法夸赞过的。

是皇上抬举了。

星德是个脸皮薄的,被四爷这样夸,脸竟然害臊起来。

李怀望着他脸上那抹潮红,心道,这应该是个好逗的少年!四爷交代了几句,便留了李怀先试试弓箭,不过担心伤着她,特意让几个家丁在边上看着,又让秋秋准备了些茶水和点心。

初学者一般都是先试着拉弓,能拉起的时候,才能试着射箭,星德本想让李怀先试着拿弓,却突然听她说你是你射的箭,我刚才没看清楚,你可以再射给我看看么?李怀也没多想,只是疑惑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力道才能把箭射进靶心。

虽然知道射箭不是看看就明白的,星德还是不想扫了个小女娃的兴,转身拿了弓箭过来,拉弓瞄起靶子,很快便射了出去,又是正中靶心。

好厉害!李怀再次发出感叹,这古代人果真是射箭能手,让人佩服。

要是这家伙能去现代,参加个什么奥运会的射箭比赛啥的,铁定能一举压韩国,得冠军。

想着年年奥运会都被韩国独霸的射箭比赛,其实她始终想不明白,明明中国古代的人这么会射箭,怎么到了现代,个个都废了?是基因变异了?还是人们越发没天赋了?李怀想了想,觉得这两种可能都有。

现代人们安于平凡,爱好和平,加之有是电脑时代,人们几乎都选择宅,真正能拿着弓箭去野外打野味的,那不是偷猎者,就是神经病。

长久下来,射箭便成了奢侈。

李怀叹了口气,抬眼便看见星德微红着脸收了弓箭,应该是刚才被她夸的,他又不好意思了。

我连箭都没看到,你便射出去了,你再重新射给我看看。

李怀端着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就好似真没看见似的。

星德想着可能真是自己射的太快,便也没多说,拉弓又射了一箭,还是靶心。

他拉着弓,瞄靶子的那份专注,总会让人产生一种被他隔绝在外的感觉,李怀眯眯眼,突然来了想逗他玩的心思,怎么射这么快,都没看到,再来!星德照做,不过这次动作慢了下来。

李怀还是那句话,太快,没看清楚,再来!一连几次下来,后知后觉的星德总算发现不对劲,他看着李怀,忍了好半天才道了句怀格格,你耍人玩呢!李怀看着他,像是很吃惊的说:呀!被发现了。

那算了,今天不射了,明天继续。

她说完,心情不错的带着秋秋走了。

看着那小小的背影,星德想,若是眼前的这女娃是他家那混蛋弟弟,他怎么也要把人拉到角落揍一顿。

李怀刚回去,就听见乌雅氏和假李氏说:李姐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乌雅氏进四爷府,众人皆知是德妃娘娘特准的,名义上讲,她已经算是四爷的妾,不过因为没正名,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假李氏并不喜欢乌雅氏的作派,总觉得这女人眼神太过妩媚,不正经,所以懒得搭理,不过碍于乌雅氏是德妃的侄女,便没太过直接。

不好意思,昐儿身子不适,我等着带他回去休息。

假李氏抱着弘昐,婉转的表示她并不想听。

此事便是关于小阿哥的,李姐姐听听比较好。

乌雅氏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弘昐,心中衡量着如何说才会让李氏记得她的好。

假李氏本是不想和她多说,正准备走,却听说是关于弘昐,便连忙止了步子,乌雅妹妹此话何意,昐儿怎么了?李怀心惊,这乌雅氏不会想告诉假李氏,弘昐快不行了吧?弘昐的身体,她早些时候就注意过,根本没法子治愈,因为早产,身子骨太差,李怀也去炼制过能调养身子的药偷偷喂过弘昐,但都不见多大成效。

其实假李氏也没少炼制药给弘昐调养身子,只是好像这空间里炼制的东西并不能什么病都能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间至今还没能升级的缘故?前段时候,她偷偷去过假李氏的空间,发现假李氏近来为升级又种了不少果树和花苗,批量很大,收一次果实,都能加很多灵力质,看样子快升级了。

李怀以前从来没见过假李氏特意为升级种东西,她三岁之前,假李氏的空间一直都是那些果树和花苗,可自打弘昐出世不久,她那空间便多了很多植物和动物。

如此说来,假李氏定是发现升级能炼制别的东西,所以才如此卖力升级。

李怀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若真如此,她也得加快升级,要是真如假李氏猜的那样,升级了便能炼制别的东西,说不定还可以救真李氏和弘晖……作者有话要说:8点去参加婚礼037李怀猜的没错,乌雅氏确实在和假李氏说弘昐快不行了,她说得很委婉,想来是怕刺激到假李氏,但即便如此,这女人还是够愚蠢。

她当自己知晓未来是个本事,却不想知晓未来也有害处,若说得好,别人也许会当是神机妙算,可若说得不好,别人只会当别有居心,乌雅氏今儿敢这样和假李氏暗示弘昐若不好好医治会在三月夭折,怕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且不管弘昐会不会夭折,单乌雅氏透露出的不好想法,都会让假李氏有理由整死她,后院的女人要的就是个母凭子贵,弘昐虽然身子不好,但也是假李氏的依托,纵使知道可能养不大,也不会希望别人来说。

.其实府上也有不少奴才暗自嘀咕弘昐可能活不过今年,但那都是私下说说,谁也没敢在主子面前说,众人心里清楚,此事说不得。

像乌雅氏这样直接找假李氏说的,府上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李怀看着假李氏的脸迅速寒了下来,不免再次感叹,这乌雅氏真蠢。

乌雅氏本来只是想讨好假李氏,想着假李氏比较受宠,能帮她在四爷面前说两句好话,还想李怀是假李氏的女儿,兴许能让假李氏说服李怀找四爷换夫子,那样的话,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四爷的妾侍了。

.乌雅氏本身并没什么恶意,但她言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却惹了假李氏心中不快,请以后不准说这话,我不爱听!假李氏的声音很冷,那种冷就好似要冻僵了乌雅氏般。

李怀想,乌雅氏若不是德妃的侄女,假李氏铁定会先甩她一巴掌,李姐姐……看着抱着弘昐就走的李氏,乌雅氏还不死心。

假李氏猛地回过身,对着欲追上来的乌雅氏冷冰冰地说了句:昐儿今后无恙便好,若有事,你……难逃干系!如此狠话撂下来,乌雅氏愣是半天没言语,她怎么也没想过,自己的好心提醒,竟然把自己给牵扯了进去。

想着弘昐会在三月半夭折,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真到了那个时候,李氏不会说是她害的吧?对于这个结果,李怀早有预料。

对于乌雅氏,李怀只有一个忠告,别挣扎,等死吧!不过横竖跟她没关系,见假李氏抱着弘昐走了,李怀便也准备回房里,去给空间升级。

谁知道她刚转过身,就望见她右侧不远处一丛灌木树后面,一个身着浅黄色衣衫的女子悄悄走开,看那身形……貌似有点像宋氏?因为人已经走的比较远了,李怀并不能肯定是谁,但她敢肯定,刚才那人定是听到了乌雅氏和假李氏之间的对话。

李怀没细究那是什么人,除了不想管闲事,便是她自己也是偷听者。

回到房里,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间,李怀早早吃完饭,便关了房门进了空间。

空间的房子已经建好,是座两层的小别墅,前面有个院子,边上砌了围墙,上面全是葡萄架,李怀还在院子里为真李氏建了水族馆,模型构造拟好后,又种植了些水草,然后才将真李氏抱了进去,水族馆虽然不若鱼塘宽大,却也舒适惬意,真李氏倒也挺喜欢。

李怀大了后,便能抱着真李氏在空间里随处看看,空间很大,多是没开荒的土地,本来两人商议,种些东西的,但是一直没想到种什么,便搁置了下来。

知道升级能炼制别的东西后,李怀就想加紧升级,但空间升级必须要有收成,如此便得开荒种地,和真李氏说了后,她便去了储物室,那里有很多果实和种子,都是开空间的时候虚拟包里送的。

李怀仔细看了看,种子分三种级别,分别是低级,中级,高级,她现在这空间只能种低级的种子,像桃树,梨树,葡萄树,这种普通的水果。

中级可以种的种子都是些药材,像决明子,益母草,关白附子,这种药材都是医馆必备的中药材。

而高级可以种的种子就稀有了,全是些世间难找的东西,像天山雪莲,千年灵芝,人参果,都是高级空间才能种的东西。

李怀研究过八角灶台,那里能炼制的东西,必须得有材料,而这些材料的来源,多是空间生长收成的东西,所以要炼制更高级别的东西,必须得让空间升级。

搞明白这些,李怀便开始挑选起种子,这些种子有得生长的快,但收成的很少,有得生长的慢,却收成的很多,也有少数,生长稍微快,收成也很可观的,比如莲雾,薄荷,薰衣草,其中莲雾有清热,宁心安神的作用,也属于好材料,这样想来,李怀便拿了包莲雾的种子出去,准备先种上,等闲得时候再种些薄荷、薰衣草啥的。

.种子很快入土,李怀又引了水浇灌,等将一切都弄好,她累得已经不想动,真李氏看着,很是心疼,怀儿,你该慢慢来,不然会累坏身子的。

李怀躺了会儿,已经缓过神来,她抹了把有些疲惫的脸,笑着说道:阿娘,我没事,你饿了吧,我去给找点吃的过来。

真李氏知道她心急升级,有心劝,却也知道她不会听,顾随她去了。

想着真李氏比较爱吃莲子糕,李怀便在八角灶台里炼制些出来,刚好那会儿她也又饿又颗,炼制了莲子糕,她又炼制了瓶桃花酿。

吃完东西,李怀也有些困了,想着明天还要上乌雅氏的课,她直接头大。

和真李氏告了别,她捂着嘴往外面走,经过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书房门口的角落有颗乳白色的东西,她跑过去捡起来,发现竟然是她周岁的时候,真李氏送她的那颗瓷螺。

当时她还小,这种东西都不敢带在身上,怕被假李氏发现她身上突然多了东西,所以真李氏给她后,便被她藏在了空间的书房里,这么多年过去,她差点都给忘了。

李怀翻了翻瓷螺,发现这么多年过去,这颗瓷螺依然如旧时模样,一点也没腐烂或变质,连颜色都还是最初的乳白色,是好东西。

想着这东西挺好看的,李怀便小心地收了起来,她准备带出,找根线给串起来,好贴身收着,别人带玉,她带瓷螺,听起来也不错呢!出了空间,李怀倒床就睡了起来。

隔日刚醒来,她还没起身,便先让秋秋去找了条红色丝线过来。

秋秋对她的不按常理出牌已经习以为常,放了热水,便去找了丝线过来。

李怀将那颗小巧的瓷螺穿好,然后带在脖子上,这才开始起身洗漱。

刚洗漱好,四爷身边的高福便过来说,四爷让她去早饭。

李怀已经很久没和四爷吃过早饭了,四爷很忙,每天早上她还没醒,四爷便已经出去办公,今日突然说要一起吃早饭,她愣了半天才想起今日是四爷休沐。

难得能四爷吃早饭,李怀套了件小披风就赶去了书房。

去得时候,早饭已经上了桌子,四爷和弘晖都已经坐好,没有弘昐,想来又是病了,弘晖先看见她,姐姐快点,饭菜都快冷了。

李怀连忙跑过去,四爷见她套着披风吃饭碍事,便伸手去解她的披风,拉披风的时候,手指被那颗瓷螺划伤……作者有话要说:晚安评论明天统一回复038伤口虽然不大,但还是有血流出,李怀瞅见,连忙伸手去握四爷的手,却不想也被那颗瓷螺划上,两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顺着瓷螺沿口滑进螺心,很快被吸食。

这这这……李怀有些傻眼,她万没想过这种东西还能吸食鲜血。

四爷也很诧异,不过他没急着追究这个奇怪的问题,而是赶快拿出帕子给李怀擦手指上的伤口,可疼?要不要紧?李怀下意识摇摇头,眼睛盯着瓷螺那堪比刀刃的沿口,久久没回过神。

四爷接过弘晖拿过来的药,为李怀涂上,又擦掉自己手上的血迹,这才望了眼那有点邪门的瓷螺,这东西哪儿来的?昨天在书房……外面捡的,我看长的漂亮,就用了丝线穿了起来。

李怀瞬间回过神,她伸手摘下那瓷螺,有点担心会被那沿口不慎伤了脖子。

四爷收回目光,看着她许久,方才说道:要是喜欢这些挂饰,等会儿我去找块玉给你带着,这东西怪危险的,你还是莫带了。

姐姐,阿玛说得对,这东西很危险,你不要带了,我这玉给你带好了。

弘晖对四爷的话很是同意,说着话便从脖子上拿出块白玉出来。

那块白玉李怀小的时候见过,是那拉氏家祖传的,听说带着能消灾避祸,本来是传女不传男的,但是弘晖出生不久,大病过一次,那拉氏心疼,便将白玉给他带着,期望能保他安康。

这等贵重的东西,她自是不能要,不要,你自己带着,我也不是很喜欢挂饰,只是觉得这东西颜色漂亮,无聊才挂着的。

她说着,便将那瓷海往桌子上扔,起身把弘晖那白玉又给他带回脖子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带什么东西都是新鲜劲,今儿想带着,过过便忘了,你这玉可是那拉额娘的额娘传下来的,给我带着,会弄丢的。

弘晖听了她这话,没推让,反倒是连连点头道:姐姐说得也是,依你丢三落四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带这种东西。

李怀说那翻话本来只是委婉谢绝的,不成想这臭小子竟然来这么一句,当即被噎的无语,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弘晖全然不将她的小眼神放在心上,自顾自伸手端了碗饭放在她面前,语气如常的道:快吃早饭,等会儿你还要上早课呢。

对于他的如常,李怀又瞪了他两眼,便不在看他了,阿玛,吃饭吃饭,这是你最爱吃的酒酿萝卜丝,还有抄芹菜……因为是早饭,准备的菜并不多,寥寥几盘也都是他们三人爱吃的菜,李怀将四爷爱吃的菜都夹在他碗里后,伸手又夹了块松香丸子,这是弘晖最爱的吃的菜。

弘晖早早端着碗看着李怀,就等她也给自己夹菜。

谁知李怀夹着那丸子看了他一眼,便直接塞在了自己嘴里,嗯,这松香丸子真好吃!弘晖被馋得口水只流,他将碗端在李怀面前,昂着小脑袋可怜兮兮的叫道:姐姐,我也要吃松香丸子!圆圆的脸蛋儿,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小嘴里软软地叫着姐姐,李怀心中纵使有气,这会儿也气不起来了,赶紧伸手夹了块松香丸子,张嘴!弘晖面上大喜,连忙张了嘴。

吃到最爱吃的丸子,他捧着碗,满足的笑眯了眼,姐姐真好!我还要吃!他张着嘴巴,孩子气扑在桌子上,眼里倒映着一个身影,李怀望着那身影,感受着那满满的信任和欢喜,虽然其中也不乏偷笑的成分,但那又怎么样,那份信任,那份欢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让他装装不懂事的孩子骗骗又怎样,心甘情愿!好啦,给你给你吃,张嘴!李怀嘿笑,这个也给你吃,还有这个,对对……还有春饼,你最爱吃的,快张嘴……不会儿,弘晖鼓着一张小脸,拼命地摇着头,再也不要吃了。

吃过早饭,李怀便去上早课,乌雅氏像是心情不甚好,没讲几句,便让她自个练字,写了没几个字,突然想起刚吃饭的时候把真李氏送给她的那个刺螺扔在桌子上没拿。

连忙起身回去找,可哪里还有踪迹。

寻了收拾饭菜残余的丫头问,也没问到过出处。

无奈之下,李怀只得算了。

只是想起那是真李氏送她的周岁礼物,还是有心心情不好。

怀格格,你将箭得拿稳些,不要乱瞄!星德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忙提醒,深怕她箭没射出去,人先伤着了。

上完乌雅氏的课,李怀便来了练习场学射箭,不过想到那瓷螺不翼而飞,便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不射了!伸手把弓箭丢在地上,不准备再练。

这是怎了?星德拧眉,不动声色地捡起弓箭放好。

李怀撇了他一眼,吃多了。

可是腹胀,要不怀格格去休息,今儿就练到这里?星德信以为真。

对于他的相信,李怀只是没好气的又撇了他一眼,现在又饿了。

星德愣了愣,半天才明白过来,又被她耍了。

他瞪眼,怀格格作甚总喜欢耍人!这个问题,李怀还从来没认真想过,只是她每次看着这家伙就想起自己被弘晖耍骗的时候,然后她就忍不住也想耍耍他玩。

李怀刚要说话,便见秋秋小跑过来,主子,爷让人送了莲子炖鸡汤过来,可要喝?刚才午饭的时候,她无意间提了句好久没喝莲子炖鸡汤,四爷便说等会儿让人去给买,不过当时都快吃完饭,她便没让去,却不想四爷还是让人去买了。

李怀想着今儿也没心情射箭了,便和星德道:我回去喝汤了,今儿就不练了。

星德都没来及搭上话,李怀便小跑着离开了训练场,望着她的身影消失,这才想起,他刚才握紧了拳头,还在等她的答案呢。

李怀领着秋秋一路往房走,本来目不斜视的,但突然听见声猫叫,还有孩子软软的说话声,她闻声看去,便看见弘昐抱着一只猫在花丛里坐着,身边竟然没有半个人跟着。

心知,他这又是追着猫偷跑出来的。

弘昐喜欢猫,就和四爷喜欢狗狗,他对猫的钟爱,差不多到了睡觉会抱着地步。

他院里便养了只雪白的猫,他很喜欢,不过假李氏说他身子不好,很少让他碰。

李怀望了望,发现他怀里的那只猫不是他院里养的那只,虽然颜色相同,但这只猫偏瘦,脚爪上也有一点杂色的毛发,更重要的是,这只猫恹恹的,像是病的不轻。

弘昐院里那只猫,她今早儿去给假李氏请安的时候才见过,精神十足的很,断然没现在这只的死气沉沉。

府上除了弘昐养猫,再也没人养猫,难道是野猫?最近迷上广播剧十世大人的广播剧,真是好彪悍。

嗷嗷晚安,孩子们039那只猫溜了,在李怀想上前查看的时候,迅速跑进了花丛里,弘昐爬起就要追,嘴里叫的却是他养的那只猫的名字。

李怀下意识皱眉,难道是她看错了,那只猫本就是弘昐养的那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到底是那里不对,李怀抓抓脑袋,发鬓抓得凌乱,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无奈之下,只好作罢,不想了。

隔日醒来,假李氏那里便又传来弘昐病倒的消息,不过因为他这病从来没好过,也没多引人关注,只是让人拿了上次的方子,直接开药,熬药了。

李怀早早醒来,还没来及洗漱,便听外面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还伴着高福焦急的嘀咕,似乎有什么事让他很焦躁?秋秋,外面怎么回事?李怀边套上外衣,便问端着热水进来的秋秋。

爷好像还未起身。

秋秋放了手里的热水,过来帮她理衣衫。

你说……阿玛至今还未起身?李怀心中大惊,这都快过早朝的时辰了,四爷竟然还没起身?有些不敢置信,自从她出生,四爷上早朝比新闻联播还准时,那怕是生病,也都是按时早朝,唯一一次没上早朝,还是重病昏迷不起才没去。

今儿竟然到现在还没去早朝,难道是得了什么重病?这个念头让李怀心中一紧,不等秋秋肯定,她拔腿就往外面跑去。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四爷果然还没起身,李怀心中顿时有些不安,她拉着在门口不停踱步的高福就问,高福,阿玛怎么了?为何还未起身?是不是病了?怀格格,奴才也不晓得,爷昨晚睡得时候精神很好,好像并未有那里不适?!高福看着紧闭的门,越说越不敢肯定,难道真病了?李怀连忙去敲门,叫了几声四爷也没答应,她手都敲疼了,心里更是万分着急,当不安的情绪蔓延开来,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转头便对高福吼道:你赶紧给我将这门撞开!这这这……高福支吾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四爷休息的时候极不喜人打扰,每次都是他自己醒了才让人进去伺候,这要是突然闯进去……发什么愣,撞开!李怀可不想这些,她只知道四爷被叫那么久没反映,肯定有事。

担心使她面上看起来极为冷,吓得高福不轻,他万没想到向来和气爱笑的小主子寒起脸来,竟然和自家主人有得一拼,当即便不敢在多说,横着身子就去撞门。

刚刚才撞了两下,四爷揉着额迹,将门打开了。

阿玛!他的身子摇摇欲坠的,李怀连忙上前扶住,阿玛,你这是怎么回事,可是病了,我让人去找太医?不用了,叫人进来伺候便好,还要早朝。

四爷晃晃昏沉沉的脑袋,面色正常,不像是病,倒有点像是睡得不安稳导致精神不佳。

李怀见四爷洗漱完,人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放下心里,不过她想起刚才四爷站不稳的步子,免不了还是有些不放心,阿玛,你真没事?这时那拉氏也赶了过来,连忙伺候着四爷穿朝服,这两年四爷多在书房休息,想着早朝起得早,便免了那拉氏她们来伺候。

想来是闻讯赶来的。

而四爷单手揉着额迹,叹了口气,只是昨日梦得太久,有些昏沉罢了。

做梦?李怀在四爷边上跟前跟后追问:阿玛,你做的到底是什么梦,怎会让人如此精神不佳?四爷愣了愣,眉头轻皱,摆着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那个梦……很诡异!爷好了。

那拉氏为四爷理好官帽上的顶戴花翎,为其带上,便伸手拉过还准备问东问西的李怀道:怀儿等阿玛回来再问,不然你阿玛赶不上早朝了!李怀望了眼时辰,确实快要过早朝了,便没再说什么。

四爷差点错过早朝的事,很快便传开,李怀在书房上课,乌雅氏还没讲几句便问到了这上面,见她无心上课,李怀便找个借口溜了出去。

跑到隔壁书房,弘晖正在上课,这家伙上课极为认真,几乎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李怀看着无趣,便准备回房,却老远看见弘晖身边的一个外室奴才抱着一只猫,很像是昨日那只病恹恹的猫?正待上前瞅两眼,那外室奴才却突然惊叫一声,紧接着猫便从他怀里跳了出来,跑走了。

被猫抓伤的奴才想追,却被李怀叫住,那只猫怎么回事?回怀格格,是李主子院里的猫,这两日不知为何总往书房跑,老先生不喜猫,主子特意让奴才守着,刚才见它往书房进便给抓住,不成想被它抓伤,让它跑了。

李怀本来还想问两句,但见他手臂全是血痕,便让他先回去上个药。

又站了会儿,李怀始终觉得那猫有问题,秋秋,你让人搜搜院子,看看除了南院那只猫,可还有别的猫出现这府上。

秋秋奇怪的望了眼自家一脸严肃的主子,也没多言,便去照办了。

满怀疑惑的回到书房,椅子还没坐热,李怀便见四爷领着一个和尚往书房去,她怔了怔,这是文觉和尚?还还来及肯定,身边乌雅氏就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李怀自是不甘于后,小跑进四爷道:阿玛,你回来了!四爷应了声,牵了李怀正待回书房,便听乌雅氏说,大师想必便是爷手下最为倚重的文觉师傅吧?文觉和尚轻微挑了下眉头,笑着未置言语。

李怀看着四爷的脸瞬间寒了起来,心中便知,四爷气从何来,这个年月,正是大阿哥和太子斗得最厉害的时期,加之康熙爷最恨人私下结党,各个阿哥皇子都尽量不会收门客,四爷对这种事也最为忌讳,所以他即便和文觉相交非浅,也极不愿摆在台面,让人平白多了可打压他的理由。

乌雅氏如此说,可谓是让四爷多年来的隐忍大白于天下,从而也道出了四爷暗地想争那位子的心思。

下去!四爷的声音甚冷,这两个字说出来像是结冰了似的,乌雅氏本还有话说的,可见他如刀般的眼神砍来,吓得愣是半句话说不出来,连忙福了□告退。

对于乌雅氏的不知死活,李怀表示很头疼,祸从口出,这女人迟早会死在她自以为是的那张嘴上!怀儿先回房去,阿玛有事问文觉师傅。

四爷摸摸李怀的头,便让秋秋带她回房。

李怀心里好奇,但见四爷不愿她知道,便作罢。

她回了房里,四爷便和文觉进了书房。

两人先是无语,静坐喝茶,待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四爷才从床边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乳白色的瓷螺出来……后台抽了一晚上突然冒出15条站短出来还都是以前的,很蛋疼晚安孩子们摸摸小云亲,你是这文唯一一个催更的【羞射】040那个乳白色的瓷螺在文觉看来只是个极为平常的饰品,不平常的是四爷所说的梦境!大片的山野,随处可见的奇珍异草,满树的新鲜果子,还有那温泉,那鱼塘,那房子,犹如幻境般虚无,又似真实般存在,四爷说,他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可能触摸?文觉微微拧眉,这种情况,倒是少见。

四爷摇头,又点头:有感觉,却不真实,摸在手上像是透明般。

文觉也来了兴趣,正带问,便听四爷又道:房子总共分为上下两层,书房,卧房,大厅都有,其中两间卧房是门对门,主卧里得摆设和我书房内室相同,我还特意去看过书房,除了部分看不懂的书籍,和这里无任何偏差!说到这儿,四爷停顿了下,神情恍惚,又仿若陷入梦境似的。

他觉得那地方很邪门,明明是梦境,却又很真实,他记得才进入那会儿,好似还听见什么东西说了句,外来客?虽然声音很空洞,听得并不真切,却是实实在在的说话声。

还有院子里那个怪异的箱子,里面不仅装水不漏,还能长水草,最奇怪的是箱子里的红色鲤鱼,它在哭!眼泪从鱼目一颗一颗掉在水里,声音清脆而响亮。

那时候他不知为何,只觉得它的眼泪像是掉在他心里,使得他心腔很胀,很涩!难道是幻象?文觉喃喃自语,伸手接过四爷手中的瓷螺细看了两眼,依然没看出有何不同,四爷怎知就是这东西引了你入梦?昨晚看完书,我便拿了这东西端摩,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当时在梦里这东西还掉在了地上,我捡了起来。

四爷说完,轻抿了下嘴角,才又道:我试图拿过梦境里的东西,没一样能真实的拿在手里!这话道出,便也肯定了瓷螺的用处,文觉略点头,沉思了会儿,方才道:曾经倒是听师傅说过,佛家有册经文里记载,世间有灵性的物体,可引人进入另外的世界,不过听四爷刚说的,那地方的摆设同您的住处相似,却也有可能会是您心中幻象。

四爷听了他这话便未在开口,不过对于他所说的这两种可能,潜意识还是觉得前者更为有道理些,你说的那册经文可还在?文觉听他如此问,便知他的想法,于是直接允诺道:寺里虽然前些年一直在翻修,藏书阁却未动过,不出意外应该还在寺里,改日我找了便给四爷送来。

尽早送来!四爷点头。

说着便收起瓷螺,两人又说了些正事,最后文觉临走的时候对四爷说:相交数年,却只来过四爷这府上不到三次,如此浅薄交情,倒不知怎会成了四爷手下最为倚重的人?说完,他轻挑了下眉,瞄了眼正在静心喝茶的四爷,接着说道:还是说,四爷宠妻妾,竟是这般知无不言?他这话虽然问得很正经,眼底却也掩不住有笑意,又或者该说,他原本也没打算掩饰。

话说到这份上,四爷岂会不知这其中厉害,他轻、而缓慢地放下杯子,眼底是看不清的深潭,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平淡、最近院里闹腾了些,是该尽快解决了!文觉笑了,未再置言语,起身告退。

李怀趴在窗口,正好看见文觉出来,这和尚二十几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最简便僧袍,长得很是儒雅,他不是很慈眉善目的,却因为总带着笑,让人觉得和善。

这人即便是和尚,也是个好看的和尚,李怀怔怔的想。

许是她的眼神太紧随,文觉也感到有人在看他,转头看去,正好望进李怀发亮的眸子里,他心下好笑,便板正的身子任她看,怀格格看得可满意?李怀猛地回过神,倒也不尴尬被人逮住她偷看,笑眯眯地说了句:你若是再老个四五十岁,笑起来肯定会像弥勒佛!文觉身形一顿,心中无比庆幸自己不是再下石阶,否则非脚下踩空掉下去不可。

弥勒佛?!两人正瞪着眼,边上突然传来十三爷爽朗的笑声:怀儿啊,弥勒佛的特点是大肚能容,你确定这位师傅五十年后能有那肚量?十三叔真笨,要是没肚肚,可以在肚子上绑个西瓜啊。

李怀才看到他,也没觉得多惊奇,反正这位爷每次来都不走正门,也不要人通报,突然出现也属正常。

十三爷大笑,怀儿说得甚是有理!文觉平白被这叔侄两人调戏,忍不住只想翻白眼,不过,却因为看见四爷从书房出来,硬生生忍住了。

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赶紧告退。

李怀本来想起去四爷书房的,但见四爷和十三爷像是有事要说,便捂嘴打了个哈欠准备去睡会儿觉。

睡过午觉,秋秋便来叫她起身,说是该学骑射了。

用热水洗了把脸,她才有了精神,去了练习场,星德早早等在那里了。

怀格格今儿可以射箭试试!星德把准备好的弓和羽箭给过去。

学了这么些天的握弓姿势,李怀总算能将弓和箭一起拿到手里了,心中很是高兴,端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她拉好弓,箭却射不出去,手有些不听使唤,折腾了半天,星德也讲了半天,最后还是星德捂着她的手才箭射了出去。

李怀不服气,指着星德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好,她拿着弓箭自己练了起来,非说要亲自射出一箭不可。

她本就对拉弓射箭有向往,重复几遍练习,倒也像模像样射了出去,虽然没能射到靶子,也算是不错了。

既然能射出去箭了,李怀拉着弓,准备再接再厉练习射靶子。

一箭都还没射出去,练习场突然传来猫叫声,她扭头看去,正是那只病恹恹的猫。

秋秋也看到,李怀赶紧道:把那只猫抓起来!星德不明所以,但听她这说,又见秋秋往猫跑,便没敢迟疑,起身准备帮忙。

那只猫见他们在追它,慌不择路往李怀面前跑,李怀下意识往它射了一箭,没射中,却惹恼这猫儿,它弓着身子嗡嗡叫了两声,猛地跃起对李怀脸上抓去。

李怀手里还拿着弓箭,没能反映过来。

眼看那猫儿爪子要抓在脸上,星德跃身过来,横身挡在了她身前,反手一甩直接将那猫儿摔在了地上。

猫儿感到了危险,便往不好找的地方去。

李怀眉头死拧,她心中多少肯定这猫不是假李氏院里那只,假李氏那猫很温顺,断没这只猫来得疯癫。

这只病恹恹的猫每次都是在她、弘晖、和弘昐身边出现,明明很厌生的猫,却每每在他们面前出现,就好像是被人强行放进来似的。

李怀想着,心中便觉得不安,将弓箭放了,正准备让人搜那只猫儿,便有小丫头急忙忙跑过来说,怀格格,小阿哥怕是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心中咯噔一下,有什么让她想到,不过还没等理出头绪,星德便催着她赶紧回去看看,这一打搅,竟再也想不到那是什么。

抬脚往假李氏院里去,四爷也在,去是在门外,没进去,李怀连忙小跑过去,阿玛,弘昐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太医怎么说的,我去看看他……四爷连忙拉住想往弘昐房里闯的她,他的神色很不好,脸色也极为难看,怀儿!你不能去,赶紧回房,这儿不要来。

说着便让高福将她抱走,李怀不解,喊着追问,阿玛!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去看弘昐,他到底怎么了啊?四爷死抿着嘴,半句话不说。

假李氏的房里传来哭声,可见也没在弘昐房里,进进出出的太医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双眼睛,没东西落在外面,这副情景,让李怀心中一愣,却是猜到七八分。

到了房里,李怀心中惶恐,不愿相信,追着高福便问道:高福,弘昐到底怎么了?高福看到她眼睛的时候就知道她猜到了,只是不敢、不愿相信而已,不忍心道出残忍的事实,但是看着她那双透彻的眼眸,他却半句敷衍的话语也说不出,是突发天花,来势很凶猛,太医说可能熬不过今晚。

突发天花!!李怀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平常天花就很难治,弘昐竟然是突发天花,这跟癌症晚期有何区别?想着那个小小的人儿,虽然不怎么亲厚,却也是好相处的,今儿突然说他熬不过,李怀心中堵得很难受,将高福推出去,她反手锁了门,便往空间进去。

对着八角灶台就按炼制治天花的药,也不知是她抖,还是她太慌张,系统总是说【炼制忙碌】这八角灶台的反映竟然和手机占线似得,真是气死的。

她不死心,不停按,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系统在说了第八次炼制忙碌后终于不炼制忙碌了,但却让她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炼制材料不足!】李怀心顿时凉了,抬手翻了下缺得材料,缺得两味材料都是中级药草,她这才低级的空间,断然是炼制不出来的。

假李氏的空间,不知升级了没有?也许……也许她空间升级了,也许她的空间能炼制,李怀这样一想,便启动了去假李氏空间的门,倒也没想,弘昐这般光景,假李氏可能也会来空间给自己儿子炼制治天花的药……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催更啥的,今天开始,努力日更吧其实太久不更,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所以不会很多天不更,除非真有大事。

还有就是,这文不会坑的,坑品俺还是有的【捂脸】喷,我最近把十世的文全看了,他文里的男人真是很彪悍哇有孩子看过咩?41不过一门相隔,却是天差地别,李怀望着假李氏焕然一新的空间,不得不相信,这空间升级了。

倒也没多惊讶,毕竟假李氏最近疯狂刷灵力值的举动很频繁。

没等李怀直冲上二楼,楼梯口便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李怀赶紧往墙后躲,刚藏好身子,便见假李氏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颗药丸,还有几株药材,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多是治天花的药炼制成功了。

有了治天花的药,弘昐应该不会有事了吧?对于这个问题,李怀没敢妄加肯定,只因为弘昐不满四岁夭折,是史书里真实记载的,想逆天,怕是也没这简单的。

跟着假李氏除了空间,刚打开房门,秋秋就小跑了过来,主子,小阿哥夭折了!你说什么?李怀扯着秋秋,满脸的不敢置信。

秋秋喘着气,稚嫩的脸上竟也添了不少哀伤,小阿哥夭折了!李怀推开秋秋,拔腿就往假李氏院里跑,治天花的药都炼制出来了,弘昐怎么可能还会死,她不相信,这不是真的!哭声从弘昐房里传出来,嘶哑、且哀伤!四爷站在院子里,脸色沉重,还有弘晖,他蹲在地上,眼眶全是泪,却又极力忍着哭。

李怀走到门口,见假李氏捂着脸靠在床柱子上哭,地上满是凌乱的药丸,和药材,而弘昐,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神情安详,无痛处。

为什么!为什么,就迟了一刻钟,就一刻钟!为什么那该死的东西要炼制忙碌那么多次,为什么……假李氏慢慢倒在地上坐着,嘴里不停问着为什么。

李怀下意识退了两步,刚才她也炼制忙碌了很多次,难道是因为她也在炼制的缘故?这个认知,让她心口堵得窒息,眼泪顿时扑簌了她满脸。

房间里假李氏还在说着什么,李怀却半句也没听进耳里,此时的她心里,脑里,除了自责,只有心口堵!因为是幼殇,四爷只令人将弘昐用单被裹出,火化后无棺无敛无埋……灵堂也没设置,冷清清的。

假李氏对着火盆,一点点烧着弘昐的衣物,玩具,书本,只要是关于弘昐的,连同那只猫,她都给烧了。

弘晖抱着刚写好的《大悲咒》和李怀也在烧,边烧边哭,最后他扔下那些还没烧完的纸张,抱着李怀失声痛哭起来:姐姐,我不要弘昐死!李怀反手抱着他,拿过那《大悲咒》一张张烧着,泪眼看火光烧过那还很稚嫩的字体,慢慢化作一场虚无,她轻声说:今生的苦难即已终结,望来世无忧!弘昐去的早,李怀是早知晓的,所以她极力避开过弘昐,但终究是一个生母,见面次数并不少,弘昐是个极好相处的孩子,少言,有点自闭,但却很喜欢笑,特别是对喜欢的人,和亲人,总是笑得温润而满足。

对李怀这个姐姐,他最多的是包容,李怀每次在假李氏那里受了气,便想会欺负他,掐脸蛋,打屁股,她都干过,但弘昐从来没和假李氏告状过,他总是笑得很和气的,像个弥勒佛般和气。

每次看他这副表情,李怀便会羞愧的跑开。

可隔日,她依然会看见受了欺负弘昐拿着好吃的水果,给她和弘晖一人一个,她的那个水果总是最大的。

这就是弘昐,他不说,不闹,只是默默的对身边的人好。

四爷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哭,心上也很难受,伸手揽过他们,轻轻环抱着,那温暖的怀抱让李怀也失声哭了出来。

就在这时,高福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爷,李主子昏倒了!怎么回事?四爷转身,眉头微拧,这两日府上不太平,让他心悸。

不等高福回答,他便直接吩咐道:先去传太医!假李氏怀孕了!自弘昐出生,四爷府便在未传出过这等喜事,这本该是让人欢喜的事,但因为弘昐夭折,硬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弘昐逝去第三日,星德没按时来府上教李怀骑射,听说是告了病假。

晚上的时候,又传来弘晖身边在外室伺候的小奴才死了,也是天花。

那小奴才正是那日被猫儿抓伤的人,李怀豁然想起,前几天的时候,弘昐还抱过那只猫,好像自从那只猫出现,府上便接二连三发生这事件。

貌似都和那只猫有关,李怀心中警钟大敲,连忙起身跑去找四爷。

阿玛,你赶紧下令在府里搜一只猫,她拉着四爷从假李氏房里出来,是只病恹恹的猫,和弘昐养的那只猫长的一样,不过它脚下有点点杂毛。

四爷不明所以,怎么?知道不把她的怀疑说清楚,四爷定不会当真,李怀赶紧说出她心中的猜测阿玛,那只猫儿很可疑的,我最先看见它的时候,弘昐正躺在花丛里抱着它在玩,然后它还总往弘晖他们的书房跑,但是弘晖说教书的老先生不喜欢猫,所以让他身边的小奴才给逮住了,最后那只猫就抓伤了那小奴才跑了……听到这里,四爷已经听出个大概,怀儿是说,这天花是那只猫身上带来的?李怀连忙点头,她有些担心的道阿玛,你赶紧派人找,要是真是它身上带的天花病毒,那府里的人还会有危险的!四爷听言,忙先责令封锁府上出口,然后又让人掘地三尺的搜查,还让人找了太医过来为府上所有人正确诊一遍身体,以防万一还有人受感染。

府上顿时人仰马翻起来,折腾了整整一天,总算找到那只猫儿,不过已经死了,被人埋在乌雅氏的院子里,太医看了下,那只死猫儿确实带有天花病毒。

没人认领这只猫,也没人知道是谁埋起来的,但因为是埋在乌雅氏院子里的,她便成了怀疑对象,作何解释!四爷震怒,吓得乌雅氏浑身只哆嗦,爷,奴婢自小便不喜欢猫猫狗狗的,更不可能养,这猫儿真不是奴婢,奴婢也并不知晓这猫是谁埋在自己院里的。

即便乌雅氏极力开脱,四爷脸色依旧难看,府上莫名其妙出现一只和弘昐养的一模一样的猫儿,整日出现在府上三个还没种过天花的孩子身边不说,还带着攻击性伤人,怎么说也不可能是无意间闯进来的野猫。

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四爷看了眼乌雅氏急于开脱的模样,眼神生冷,他面无表情地道:高福,先将她带下去看好,等事情查清楚再作定夺!乌雅氏感到恐惧,大叫着冤枉,她是无辜的。

带下去!四爷俨然失去了耐心,这种时候他对女人的大吵大闹已是厌恶。

导致四爷府命丧两条人命的元凶在乌雅氏院里找到,李怀得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听秋秋说,乌雅氏一直大叫着冤枉。

她垂首,一副沉思状,脑海里突然想起不久前,乌雅氏不知死活和假李氏暗室弘昐会在这个月夭折,那时候假李氏说,若是弘昐有事,乌雅氏难逃干系。

如此说来,好像真是如此?只是,为什么她始终觉得此事不是这么简单,总感觉真相并不像现在看到的这般。

而假李氏听说了这事后,也是突然想起那件事,便当即摔了一碗安胎药,好你个乌雅氏,不管是不是你所为,这事……我们没完!说完,抱着肚子哀叫了两声,想是气血不稳,加之太气愤,引得腹中胎儿抗议了。

主子,你别想这么多,先将身子养好再说。

巧云赶紧扶她躺下,见她满脸冷汗,脸色苍白,忙又道:您最近太过哀伤,太医都说有滑胎的迹象,还说若不好好养着,孩子难保,主子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想。

假李氏听言,尽力平复混乱的心绪,可见也是怕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她已经失去弘昐,这个孩子已经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腹中这个孩子,巧云,你让双喜再去煎贴药送来。

巧云见她想通,自是高兴,允了声,便去叫双喜再去煎药了。

很快药煎好,假李氏端起碗便喝了,等她喝完,巧云接过碗道,主子睡会儿,你已经几天没合眼了,今儿就好好睡会儿。

假李氏确实也有点困乏,在床上躺好,正准备睡,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你以后多注意下乌雅氏,此事爷要是有什么决定,要及时回来和我说。

她想好了,此事若四爷不给个满意的答案,她就按自己办法来解决。

巧云到底是假李氏身边的大丫头,会这番话自是心知肚明。

奴婢明白,主子放心!四爷紧锣密鼓的调查了起来,甚至连暗卫都出动了。

忙的李怀整日都没看见他,四爷如此忙,偏生她因为文武师傅都不在,清闲的要命。

星德告假了两日,突然传来他病得快不行的传闻。

李怀派人去打听,说是手臂受伤感染,好像也是天花?她直接愣住,豁然想起,上次那只疯癫的猫要抓她的脸,星德用手臂给甩了出去,莫不是当时他就被那只猫儿伤着了?想着这个可能,李怀坐不住了,带着秋秋就往府外跑,不过还没等出府,便被四爷叫着,怀儿要去哪儿?李怀也不拐弯抹角,实话实说,阿玛,我听星德师傅病得不轻,想去看看。

说完,又怕四爷不让去,连忙又说道:星德师傅教了我这些日子,也算是劳苦功高,如今他病重,我这个当徒弟的理当去慰问慰问,阿玛,你说可对?四爷瞅着她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模样,倒也没说对还是不对,只是让她多带些仆人,还让人备了轿子,准备直接给送到了星德的府上。

走之前还说了句:等忙完事,阿玛就去接你,在别人府里,可不要乱来。

李怀见他眼底满是疲惫,有些心疼的说:阿玛,你忙完事,就好好的去休息休息,我等会儿可以自己回来的。

四爷急着走,伸手摸摸她的头,道:快去吧。

阿玛,我会速去速回的。

李怀知道他忙,便没在多说,摆摆手,便上了轿子走了。

纳喇氏,属于满清大族,星德的阿玛虽然是世袭爵位,却也不是只靠祖宗庇护的纨绔子弟,他们家的人,个个善骑射,拉弓射箭更是顶尖,星德的阿玛更是战场上的虎将。

而星德小小年纪便也不比他阿玛差,四爷还说过,康熙爷夸过他虎父无犬子。

可谓是武将世家。

李怀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早早等在那里。

应该是有人事先来通报过。

星德的阿玛还在外领兵没回来,迎接她的是他的额娘,三十出头的少妇,眼睛通红,神情疲惫,应该是为儿子的病很久没好好休息。

李怀去看了星德,果然是病得厉害,人已经昏迷不醒,正是出天花的症状,星德师傅没种过痘么?她记得,大清从很多年前便开始种痘,就是为了预防天花的,而一般种过痘的人以后便不会在感染天花……边上伺候星德家的管家摇头:没有,本来前几年说种的,但因为小主子出生,老爷想着等小主子大些,让他们两兄弟一起种,便给耽搁了。

李怀凝眉,被那只猫感染的三人,都是没种过痘,她本想着,星德这么大,定是种过,不成想,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种痘,真是天意弄人啊。

随行的太医检查过星德,出来对李怀摇摇头,意思很明显,他也无能为力。

李怀看着躺在床上的星德,想着他终归是为她才变成这样,心有不忍,便想去假李氏空间偷炼制治天花的药,借口如厕,找了个没人地方,进了空间。

启动了连接假李氏空间的门,小心观察了下,假李氏并没在空间,她便直奔二楼而去,因为算是偷东西,她心里有些慌乱,按了几次八角灶台,竟然都出错了。

李怀收回手,先平复了下心绪,这才又按了一遍,还好成功了,没出错。

炼制的东西和假李氏炼制出来的一样,一颗药丸,几株药材,李怀赶紧从八角灶台里拿出来,用手帕包好,刚下了二楼,就感到有人要进空间。

李怀心中大惊,手中的药丸和药材掉了地上,她赶紧手忙脚乱的捡起来……作者有话要说:更了三遍才更上,看得到咩?远目十世是作者名字锁情牵,,真彪悍的文啊咳咳广播剧也好听,最近全迷上这了,求打醒【嘤嘤】空间穿越神马的也不是万能啊42李怀手忙脚乱捡的散落一地的药丸和药材,也没看清楚是否捡全,便急忙念了回自己空间的口诀,一个出空间,一个进空间,耀眼光芒顿时覆盖了整个界面,使得刚进入空间的假李氏不适的遮了下眼睛。

当一切平静下来,假李氏遮在眼前的衣袖,怔怔的站在原处,看着小屋的楼梯口,久久没缓过神来,她倒从来不知道这里可以发出如此大的光芒呢!假李氏站了会儿,才缓缓往二楼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脚步顿了少许,不过很快恢复常态,上了二楼,她站在八角灶台前面,伸手按了几个键,却不是要炼制……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才从二楼施施然下来。

李怀念口诀的地方不对,以至于回到自己空间的时候直接摔在了以前真李氏待得鱼塘里,她挣扎了几下,才爬上了岸,也好在空间的天气四季如春,不像外面那般冷,不然没等她跑上来,便冻得起不来了。

衣服湿答答的,李怀拧了把袖子,水就哗啦啦流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赶紧往二楼的卧房跑去,那里有套衣服,是前些日子她留在空间的,正好可以换下这湿衣服。

想着星德还生死未卜,李怀迅速将衣服换好,拿着药丸和药材便出了空间,回到星德房里,只有一个小奴才在房里伺候着,她先对身后的秋秋道:秋秋,我有些冷,你去将我们来时带的披风给我拿来。

奴婢这就去!秋秋默了半秒,才接腔。

其实从李怀如厕回来,就觉得她有点怪,总感觉她身上有些变化,却又想不起到底那里变了。

李怀知道她在想什么,身上的衣服,虽然款式一样,颜色却有些出入,一个是粉红,一个是稍浅的粉红,色泽相差其实并不大,但若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的。

为了不被人看出来她突然换了衣服,便让秋秋去拿轿子里的披风过来,想裹在身上,挡些别人探究的视线。

秋秋走了,房里便只剩下星德身边的一个小奴才,李怀不好打发,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药丸塞在了星德嘴里,那药丸不大,正常人该是不用喝水就能咽下的,但因为星德昏迷着,所以药丸卡在了嗓子前面了。

星德的脸色从苍白慢慢变的紫红,像是快窒息了般,李怀连忙让那小奴才端水过来,可喂进他嘴里就流了出来,始终没见好转。

眼瞅着星德已呼吸不畅,李怀急的只挠头,她来回踱了两步,然后猛地抓过也担心自家主子的小奴才就命令道:你赶紧给星德师傅度些气。

度气?怎么度?小奴才扶正被抓歪的衣服,看着李怀满脸的迷茫,不解。

李怀见星德只抽缩的身子,那顾得小奴才的表情,她直接将人按向星德,语气甚是焦急的催道:嘴对嘴,狠狠吹气,快点,快点!那小奴才年岁不大,长得也算眉清目秀,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

听李怀这说,脸红得快滴出血来,这是……主子……不不不可以这样……李怀一巴掌拍在他迂腐的脑袋上,气得连粗话都冒出来了屁呀!他要死了就是一堆尸骨,那里还主子,你快度气救他……就当对着猪大肠在吹,快点!那小奴才哭丧着脸,这这这……星德都快噎死了,这个小奴才还在扭扭捏捏的不愿救,李怀只得板着脸,夸大其词的威胁道:本格格的话你听到没有,再不行动,我灭你九族!迫于威胁,那小奴才只好闭着眼睛对着星德的嘴吹起气来,他边吹边想,主子啊!他是无辜的,他是被威胁的,他是被迫的……请一定要相信呀!等星德脸上好转,身子也不在抽缩,那小奴才猛地直起身,他人还没站稳,便见床上躺着的主子拧眉嘤嘤叫着,像是快要转醒,他端着红白相间的脸拔腿就跑了,嘴里还喃喃自语的嚷着,他什么也没干,他什么也没干……星德晕乎乎地感到有什么东西被咽下,唇边也没有那挤压感觉,呼吸比起刚才好多了,有双小手在摸他额头,很温暖,他挣扎着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可只看到一个粉嘟嘟的小人影儿,便又沉重的闭上眼睛,他实在感觉很困,想睡会儿。

李怀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叫了两声,见他醒来,又睡去,知道他已经脱离了昏迷期,忙又喊来同行的太医再给把脉。

那太医把完脉,只到奇迹,说是此等重病情竟然好转,真是先人保佑啥的。

太医,你看看这些药,是不是一起煎了便行?李怀把字空间里炼制的药材递给太医,这药材虽然是她炼制出来的,却是不知如何服用。

其实八角灶台炼制出来的东西都有记载用处,不过当时她走的匆忙,又是因为不是自己空间,心里没底,便忘了看说明。

那太医细细看了看,眉头微皱道:怀格格,你这些药倒都是治天花的好药,也算得上世间少有的药材,可这贴药若见全效好似少了一味决明子呢?李怀听话心中大惊,赶紧拨开数了下,确实少了一味决明子,匆匆忙忙在空间的赶来,也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鱼塘里?还是假李氏空间?她潜意识希望是前者,只因为是后者的结果她会难以想象。

心不在焉的让太医配齐药,交于星德的额娘,李怀准备打道回府,她披着披风刚走到大门口,四爷便来了。

星德情况如何?四爷没进府,他弃了马,直接抱着李怀坐进了轿子。

李怀晃晃脑袋,赶走脑海里那些不好的想法,说:太医说病情已好转,多吃几贴药,再养个十天半月,应该就能恢复如常了。

哦,倒也是命大的。

四爷靠在轿子上,神情很疲惫,人家终究是为了救你得了病,等会儿回到府上,再送些礼品过来。

李怀觉得有理,便说好。

心中便思索着送什么好。

等她想好,回头便看见四爷竟然靠在轿子边上睡着了,安静的轿子里,只听到他微浅的呼吸声,他睡得很香,也很沉,想来是太久没好好睡觉的缘故。

春日天还很冷,四爷眉头微皱,手臂不自觉往身上拢,李怀想都没想,便拉下披在肩膀上的披风为他盖上,阿玛,好好睡会儿!晚上的时候,李怀再次进了空间,这两日进进出出空间,都没来及和真李氏打招呼,她有很多话想和真李氏说。

阿娘,你怎么在哭?李怀端了盘莲子糕,去了水族箱,却看见真李氏浮在水面上,眼泪直落的模样。

她哭的很伤心,却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真李氏眼神空洞,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李怀,她仿若痴迷般道:怀儿,我看见爷了。

李怀先是一愣,却也没当真,毕竟四爷能进她这空间的可能太小,小到她从来没想到四爷能进来,回想她这空间的由来,好似和血有关,她记得自己还没得到空间之前,假李氏曾经用带血的帕子在她脸上擦,当时弄得她满脸血迹,那时候她额头也沾了血,自那日后,她额头便时不时生疼,像是被人点了血点般,很难受。

她还记得,成功注册空间那天,她额头痛得特别厉害,火辣辣的疼,最后注册成功后,便再也没有了这感觉,但每次开启空间,额头便有颗血红色的点在隐隐发光。

李怀曾经问过真李氏,假李氏那空间是谁的,真李氏说她也不晓得算谁的,直说当时她落水,假李氏突然出现,上了她的肉身,把她的魂魄挤在了府上荷花池里的一个红色鲤鱼身上,那红色鲤鱼伸手有片金色鳞片,正是空间的开启器物。

那日假李氏把她从水里捞了起来,不小心被那片金色鳞片割伤了右臂,血滴在鳞片上,只听嗡得一声,她们便进了空间里,而那片金色的鳞片连同血直接消失了。

当时李怀就想起,她好像看过假李氏的右臂上有块若隐若现的胎记,和鳞片的形状和大小极为相似,那时候她就知道,是真李氏的右臂吸食了那鳞片。

按理说,空间是真李氏的,但是若没假李氏出现,那空间怕是今生都无缘打开。

如此说来,便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空间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空间的口气,必需得借助血当引子,方能成功入主空间。

所以当真李氏说见到四爷,李怀只道她是太想念四爷,并未当真,阿娘,别想那么多,你饿了吧,我弄了莲子糕,快吃点吧。

我不饿,怀儿自己吃吧。

真李氏轻轻摇摇头,她把身子沉在水底,让眼泪全部流在了水里。

混合着眼泪的水,清澈依旧,却只有她自己知道,水是苦涩的。

李怀能感受她心中的难受,她握着拳头,暗暗发誓,一定找到可以让真李氏脱离鱼身还能活命法子,然后好带着她去见四爷……将莲子糕放在水族箱的格子里,李怀便跑去了书房,她准备查查书里可有什么能导出魂魄的法子。

不过空间的书虽然多,她翻了半夜,却是一本也没看见有关于这类记载的书籍。

心里有些失望,本想继续翻的,但因为外面天色很晚了,便作罢了。

出了空间,李怀刚睡了会儿,天便亮了。

因为没师傅授课,她便没急着起床,蒙着被子又睡了会儿懒觉。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秋秋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推着她颤颤巍巍地道:主子快醒醒,快醒醒,大阿哥他……他他……李怀猛地坐起身,追问道:弘晖怎么了?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们乖乖看文按个爪子,明天可能会二更。

要是孩子们依然想当个潜水霸王,那就卡在这个地方两三天【望天,这应该不算是威胁吧?】喷,突然发现上章的发表时间很经典。

孩子们,晚安啊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没人看文,还是想道声晚安【晚安吻送上哦】43秋秋说完,便哭了。

李怀推开她,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往那拉氏的院子跑去。

天很冷,地上冰凉彻骨,她每跑一步,脚心就冷上一分,心底更是恐惧至极,秋秋说弘晖也染上了天花……天花!又是天花!这个如同瘟疫的疾病已经夺去弘昐的命,难道连弘晖也不准备放过嘛?清晨的院子都还没清扫,地上散落不少杂物,李怀因为跑的急,不甚被一块木板绊倒,膝盖很痛,使得她半天没能爬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没等李怀回头,便将她抱了起来。

熟悉的味道,略显冰冷的怀抱,她没抬头,便知是谁,阿玛,弘晖会不会有事?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四爷没言语,只是静静抱着她往前走,他的脚步很沉重,就像是他的心情,李怀埋头在他心口,听着他心口无声的跳动。

暗暗捏紧拳头,她低声说:阿玛,别担心!弘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向谁保证。

李怀想,为了弘晖,她不介意在闯次假李氏的空间,虽然她很清楚,此行有风险。

那味决明子……应该是掉在了假李氏空间了。

弘晖的情况不怎么好,他不光得了天花,还染上了风寒,小小的脸颊通红,表情很难受,嘴里一直喊着额娘、阿玛……那拉氏坐在床边,拿着手帕直流眼泪。

见四爷进来,方才站起福了福身子。

四爷放下李怀,看了会儿弘晖,便转头看向边上不知如何写药方子的太医:前天才检查过,不是并未发现病症,为何会突然染上这病。

回四爷的话,天花此病,发病少说得需两日过程,可前日臣为大阿哥把脉,并未发现异常,身体方面也都不错,今儿这样,臣也很是惊讶。

寥寥数语,却是暗藏玄机,四爷得到了确定,眼神顿时变得很冷,像是冰窟般冷,太医感受着这股强冷空气,唏嘘,暗自抹汗。

开药,用最好的药!这天花,靠的是意志,得看大阿哥能否熬得过……太医话没说完,便感动冷刀子在身上戳,他一僵,赶紧转了话,四爷放心,臣会尽最大本事来保大阿哥。

他并没说肯定保弘晖平安,这说明他也没把握,李怀默默退出屋子,直奔空间而去!李怀先查了下自己空间的灵力值,还差一点才能升级,她猜测,估计要不了便能升中级,时间很接近,但很显然弘晖等不及。

只要想到弘昐是迟了些时辰才逝去,李怀的脑袋便嗡的声炸开了,她再也顾不得多想。

转身便进了假李氏的空间,她想赌一次,赌假李氏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假李氏的空间并没有发生变化,所有的一切都还和往日一样,李怀想,也许假李氏真的没有发现那味决明子,所以……她现在还算是安全的?虽然这样想,但她并不敢肯定,不过她算了下时辰,这个时候正是巧云伺候假李氏起床的时间,应该不至于突然来空间。

李怀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便上了二楼,启动了八角灶台,她刚伸手按上炼制键,便见一只金鳞箭羽从八角灶台右侧急速射来,李怀虽然下意识侧过了身,那支箭羽还是划伤了她得右臂,一时间,她感觉火辣辣的疼。

羽箭落地的同时,假李氏空间便发出金钟般的叫声,那声音就好似报警铃声般响亮,也让人恐慌。

李怀捂着被伤着的手臂,迅速退出假李氏的空间。

她想,若再不撤,铁定会和假李氏面对面撞上。

果不其然,李怀刚出这空间不久,假李氏便匆匆赶了回来,她望着乱七八糟的的二楼,还有地上那支金鳞羽箭,久久没回过神,也不知又在想什么。

李怀回到自己的空间,右臂依然在火辣辣的疼,这幅样子她也不敢出去,便忙着找伤药抹伤口。

她还换了身衣服,右臂袖子上的洞太明显,明显是箭弄破的,不换下来,难保不会被假李氏看到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发现有一模一样衣服的好处。

早早便掂量着,以后做衣服定都选同色,最好是让人看不出来有区别。

没炼制到治天花的药,李怀心情不好,皱眉看了眼假李氏的空间,终是没敢再保险,只是想着等出去先想法拖住假李氏了,再回来炼制。

她出了空间,就又去了弘晖的房子,远远便看见假李氏也在,好似还在说着什么?仔细听,才知道假李氏是在问她,……对了,爷,方才妾身去看怀儿,没见她在房里,秋秋那丫头说她在这儿,怎么没见人?四爷好似也发现李怀突然不见,眉头微皱,喃喃说刚刚还在,这会儿怎么没……阿玛!娘亲!正巧李怀赶来,她慢吞吞走上前,脑袋低垂着,声音像是带着哭腔,好像是刚哭过似的。

四爷当她是担心弘晖会有事,所以跑去外面偷偷哭,心上也有些难受,便没多问什么,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

假李氏见到李怀,眼神微眯,半晌突然伸手抓过她,上下拍打,捏着,嘴里担心的的追问道怀儿,你这是怎了?可是那里不舒服?快告诉娘亲,娘亲给你看看……是不是这里不舒服,还是这里痛?娘亲给你揉揉捏捏。

李怀心惊,连忙仰着脑袋,软声说道:娘亲,我没有什么事,肚子没不舒服,手臂也不能。

她揉揉、捏捏的力道不重,但因为指甲太长的缘故,被碰触的地方都是微微疼。

没伤着的地方就已经微微疼,伤着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李怀强忍着,不让脸上露出半点痛处,只因为她心里明白,假李氏在怀疑她,怀疑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她是唯一一个进过空间的人,虽然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婴儿,却还是被怀疑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忍住,不然定是东窗事发,可若再被假李氏这样捏下去,手臂的伤口即便上了药,止了血,还是会渗出血来,到那个时候……李怀不敢往下想,假李氏那性子,要知道她偷偷进空间炼制东西救弘晖,后果肯定是她无法预料的。

特别是现在,弘昐刚去不久,假李氏怕是最恨不得弘晖也跟去才去的时候……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孩子们,昨天发生突发事件,没能及时更新。

今天先补上,将就着看哈这章还有33章是番外,免费的,以后所以的番外都会放在33章,不用购买咳咳当然这文可能是双结局,所以我会选一个结局放在33章喷↑最后说句,那个为俺这文注册的孩子,你让我觉得深深对不起你【抹汗】我会尽量不卡太让人蛋疼的点。

也会努力更新的晚安哈44从上捏到下,也没见李怀露出半点不正常的表情,假李氏不禁微皱下眉头,难道猜错了?不是她进得空间?正想着,就见李怀被自己抓着的手臂轻颤了下,她暗暗加了力道,想看李怀有没有反映,谁知李怀当即就瘪着嘴道:娘亲,娘亲,你弄疼我了!眼眶晶莹欲滴,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李怀眼眶的泪还真不是装的,假李氏正好掐在她手臂伤口,疼得她只想甩开假李氏的手,但这不顾一切的想法终究还是被疼痛打消,她忍了,还是装着一副小儿憨态的忍了。

四爷揽过李怀,握住她冰凉的手,可是冷着了?他也看到李怀刚才的轻颤,不过他显然没假李氏那么多歪心思,只当是清早天气冷,女儿穿得薄,冻着了。

这么好的台阶摆在了眼前,李怀赶紧下来,她微微缩了下脖子,就挣开假李氏往四爷怀里蹭,嘴里还喃喃说着,阿玛,今天风好大,我要躲在你披风里!她没直接说冷,是担心假李氏多疑不放过她。

四爷见她浑身冰凉,本想送她回房的,但弘晖现下这情况未定,他自是走不开,正好秋秋赶来,便准备让她送了李怀回去。

李怀没急着走,她从四爷披风里出来,蹦到假李氏面前,装着一脸希冀的问:娘亲,你可也冷?要不要一起去房里坐会儿,我让秋秋起暖炉。

假李氏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只是用眼神像剥橘子般探究着李怀,想看出点什么,不过可惜的是,李怀自知假李氏怀疑上她,便准备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自动邀请,无论假李氏来不来,怀疑应该都会减去几分。

娘亲有些乏了,便不去了,怀儿回去多加衣,莫凉着!假李氏没去,这点倒是有些出乎李怀意料,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难道她还准备在空间守株待兔?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毕竟假李氏性子本就很多疑。

李怀回到房里,便往床上躺,嘴里虽然嚷着困,心里却想着找机会在进空间,秋秋见她如此,也就没说什么,为她拢好被子,就去外面做针线活了。

因着手臂很疼,李怀便多躺了会儿,就在她觉得手臂好点想起身的时候,门口传来巧云的声音,说是假李氏给她送了些糕点、水果过来。

巧云年岁也不小,却一直未嫁,听说假李氏当初要给她许给管家的小儿子,但是被她谢绝了。

还说,要终身伺候假李氏。

仆人表忠心的方式很多,巧云这样的却是不多见,古代女子不嫁是需要勇气的,先不说死后无处可葬,就说老后孤苦无依,就够让一个弱女子受不住。

巧云敢直言终身不嫁,李怀始终觉得有隐情。

不过她不是爱探听八卦的人,也就没多放在心上。

小主子在休息呢,巧云姑姑把东西给婢子吧。

秋秋直言要接收。

巧云却没给秋秋,还故意提高声音说道:这怎么好,主子让我来给格格送糕点,水果之前,特意嘱咐过,问格格喜欢不喜欢,若不喜欢,主子下次好送别的过来。

李怀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吃,这问题问得很是多余,巧云在假李氏身边那些年,基本是看着李怀长大的,岂会不知道她的喜好?现在竟然如此问,还那样大声,怕是受假李氏指使来探她是不是在房里的。

李怀很庆幸刚才因为手臂疼多躺了会儿,不然定是被假李氏发现。

秋秋,好吵,谁在外面?她装着还没睡醒的声音,不满的嚷嚷。

格格,主子让奴婢给你送了写糕点和瓜果过来。

巧云赶紧接腔,听了李怀迷迷糊糊说了句拿进来,她便直接绕过秋秋推门进来,将东西往桌子上放的时候,眼神还在偷瞄着床上的人儿,李怀也让她看,抱着被子,露着小脑袋,睡得鼾声直起。

巧云看到想看的,满意的收回目光,和同进来的秋秋寒碜了两句,便转身要回去复命,李怀见她往门口走,顿时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完,便又听巧云和秋秋道,格格睡觉喜踢被子,你隔会儿便过来看看,莫等她晾着了。

她说完,没走,像是在等秋秋接腔。

秋秋怕搅李怀睡觉,便张口答应着,顺道将人一并带了出去,还了屋子清静。

巧云这话,其实可导致两种结果,而且这两种结果显然都只是利人不利李怀,若她要是真睡着,没听到这话,自然是醒来就往空间进,这样便很容易被秋秋发现她消失在房里。

若是她醒着,便会因为顾忌不敢轻易进空间。

虽说这两种可能都限制了李怀的行动,不过后者还是有机可乘的。

李怀睁开眼,她带着还没睡醒的鼻音对外面刚走人的秋秋叫道:秋秋,我要沐浴!昨天没洗,现在浑身上下不自在。

大清早要沐浴,她叫的理直气壮,而秋秋也没半点迟疑就去准备洗澡水。

李怀想,还好他有早上沐浴的习惯,不然还真说不清。

水准备好,李怀便将门上锁,赶紧进了空间。

这次进来她多长了个心眼,没直闯假李氏空间,而是先去了书房,她记得书架上有个盒子,上面写着窥破……里面是个像水晶球的夜明珠,如果没猜错,这东西貌似能看到一些她不知道事情,李怀还记得当初把这东西拿出来,便扔在了书房,具体放在什么地方,她还真有点想不起来。

因为想不起来,她只好埋头翻箱倒柜找,最后终于在书架一个角落里找到了。

上面已经蒙尘,李怀用手擦干净,就按着里面的说明输入心中的问题,不一会儿,便看见夜明珠里显示出假李氏在空间书房窗口边坐着,若是她现在去,正好被看了去。

李怀叹了口气,她果然没猜错,巧云那话的第三种可能,假李氏也早已经计算到,她赌自己会借由别的事掩护,从而进空间,所以在空间坐等自己自投罗网。

把夜明珠扔回盒子,李怀想到还生死不明的弘晖,心中免不了焦躁起来,来回在书房走,苦思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治天花的药弄到手。

正劳心劳肺的想着法子,书房外面突然传来‘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地面来回晃动起来……李怀心中大惊,这感觉怎么有点像发地震呢?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发生了件大事,加上我这一个月没休息的时间,忙的焦头烂额,这么久没更,真对不起孩子们熬夜写了点,大家将就着看,我明天八点还要上班,咳咳,现在是4点45【希望上班打瞌睡的时候,老板不会看见】呜呜,老板坐在对面的人伤不起啊小非子,你是这文唯一看文从第一章开始留评的孩子,虽然不是章章评论,却还是开了本文先例,给你烈焰红唇犒劳犒劳,嘿嘿【捂嘴】还有沉默没什么不好。

孩子,淡定啊,每次看见你的评论我就特内疚,按倒,给你顺毛。

我是真有事,不然肯定更。

还有雨凉,催更看见了,乖45空间的晃动其实并不全像震动,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东西正在慢慢解体,然后又在慢慢整合。

过程很缓慢,以至周边没放牢靠的东西东倒西歪起来,而李怀刚稳住身子,便听见楼下在碰咚碰咚的掉东西,她猛地想起真李氏待的水族箱,那东西下面是用了石块支起来的,平日看起来虽然牢靠,可现在这震动……李怀没敢多想,歪歪斜斜身子便往楼下面冲,因为心急,她还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等她跑下楼的时候,空间的震动还在继续,而真李氏待的那个水族箱倾斜程度已经很厉害,几乎大半快掉在地上。

怀儿?!水族箱晃动的厉害,真李氏被晃的找不到方向,她只能凭感觉确定李怀正在向她跑来,没等问李怀怎么样,便感到装着她的水族箱在时速倒塌,真李氏想都没想便叫道:怀儿!要倒了……你别过来……刚喊完,水族箱便倒了,真李氏直觉身子飞起来,然后又在急速降落,速度很快,她想,这掉下来,怕是不摔死,也不会好过。

而李怀眼见着真李氏快摔在地上,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她伸手接住真李氏的同时,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背上还压这块水族馆散开的金石板块,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眼泪流了出来,她却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怀儿,你没事吧?真李氏被李怀抱在怀里,没伤着,却看不到李怀怎么样,她很担心,特别是刚才那声闷哼,是不是伤着了!李怀拼命摇着头,心悸之余,竟忘了真李氏被她抱在怀里看不见她摇头。

怀儿怀儿!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伤得很重?真李氏久不见她接话,只当她是伤着,或者昏迷了,记得声音都带着颤音。

李怀下意识摸背后,手上传来黏腻的感觉,她愣了下,将手收回一看,是血!虽然血不多,血腥味却很重,想来背上是被擦伤了。

不想让真李氏担心,她赶紧将手在内衣上抹了把,然后忍痛安慰担心不已的真李氏,阿娘,我没事,好好的呢,就是刚才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没什么事。

听闻真李氏像是松了口气,语气没那焦急了,摔疼没有?李怀说没事,抱着真李氏直挺挺躺在地上,想等缓过劲就带真李氏走。

没等她行动,空间突然是平静下来,她抬头,入目便是空间焕然一新的模样。

接着便是系统提示的声音【恭喜空间成功升级】系统还送了好些东西,不过李怀都没顾上瞧,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不敢置信,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脸,再次定眼看去,心中顿时大喜,她的空间真的升级了!她的空间千真万确升级了!她再也不用为了弘晖偷偷去假李氏空间炼制治天花的药了!!!李怀非常高兴,高兴的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痛了,她开心的抱着真李氏爬起来。

转身就想往二楼上跑,才跑出两步,便猛地想起真李氏不能离水太久,得先给安置了。

空间升级后,大多东西都恢复原貌,也增添了不少只有中级空间才有的摆设,不过也有不少东西因为放置重叠被毁,水族箱便是其中一个。

栖身的的地方被毁,李怀想了想,便只好先将真李氏又放回外面的鱼塘里,想这等把弘晖的事弄好,再做个水族箱给她。

安置好真李氏,李怀直奔二楼,八角灶台也升级了,和假李氏空间的那个一模一样,她伸手便启动八角灶台,然后熟练的输入炼制的指令,和药名,这几个字,她在心里已经演练了太多遍,她想,即便闭着眼睛,自己都不会输错一个字。

炼制很胜利,没遇见忙碌的时候。

小心的收妥好炼制的药,李怀赶紧出了空间,先在浴桶里洗了个澡,又忍着身上的疼穿好衣服,她正想开门叫秋秋进来收拾,却看见她刚才换下的衣服上还染着斑斑血迹,微微愣了下后,李怀连忙将衣服扔在浴桶里,手忙脚乱地揉掉血迹,然后将衣服摆成不小心掉在浴桶里的样子,这才去开了门。

秋秋倒也没质疑,进来便开始收拾以下的事。

李怀拧着湿答答的头发,张口问了句,阿玛可还在弘晖房里?爷刚进宫去面圣,福晋还在大阿哥房里守着。

李怀下意识摸了把怀里的药,觉得弘晖的事不能耽搁,便拉了披风在肩上,便出了门,秋秋怕她乱走,便急着跟了上去。

那拉氏眼眶哭的红彤彤的,想她好不容易得了个嫡子,这会儿生却死不明的躺着,她就忍不住掉眼泪。

李怀去到的时候,宋氏刚出来,她看见李怀的那眼神,很复杂。

李怀对上那眼神,愣了下,可回过神的时候,宋氏脸上端着合意的笑,温柔且担忧的问着她,就仿若刚才那眼神都是错觉般。

寒蝉两句,宋氏便走了。

李怀站在门口,看着那一袭浅黄色衣衫的女子缓缓走远,她的大脑有片刻晃神,总觉得这背影很熟悉,像是以前见过?拧眉苦思了会儿,却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那拉氏听说李怀在门口,便红着眼睛招呼她进来。

弘晖是昨晚上发病的,那拉氏自他发病便守着,人显得很疲惫,虚弱,李怀看在眼里,不免想起不久前失去爱子的假李氏,两人都是一样的痛苦不堪。

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若可以,她们怕是情愿自己以身受,就像真李氏为她般,情愿自己残破不堪,也要保她平安出生。

其实,若可以,李怀希望弘晖赶紧活蹦乱跳起来,她已经失去一个弟弟了,府上也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不论是她,还是四爷,都经不起折腾了。

李怀以前就明白,很多人终将会在她眼前消失,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只要不靠近,不亲近,她就不会太伤心,可她到底是忘了,一个院里长大,即便不是朝夕相处,很多东西也都是无法刻意避免的。

趴在弘晖床前,李怀摸了摸他的头,看着弘晖消瘦的脸,她心上一阵难受,比她身上的伤还让人难受,未来及说点什么,那拉氏突然身子乱晃,竟然站都有点站不稳。

眼瞅着快倒地,华兰眼尖,伸手给扶住了。

没休息好,又操劳过度,导致那拉氏很快便昏了过去。

李怀赶紧让传太医,又让人送那拉氏回房,自己守在弘晖房里,然后又找了个借口支走下人,一时间,房里便只剩他们两人。

她伸手掏出药,便往弘晖嘴里送。

阿玛!姐姐!额娘……弘晖吞了药,整个人还陷在昏迷当中,只听她迷迷糊糊的念着这些称呼,神色已经没那么难看。

李怀见他脸色,呼吸渐渐好转,高悬的心才慢慢放下。

弘晖隔日便醒了过来,当时四爷正好在房里,突然有个人冲了进来……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又好几天没更,真是对不起大众啊。

真心道歉,这个月真没空闲,因为是实习生,这个月没休,被老板压榨,咳咳,是真的压榨,上个月因为妹妹结婚请了三天假,俺工资就得了八百块,吐血。

下个月吧,下个月俺应该就有休假,到时候一定好好更新。

望天,眼睛快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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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说潜水的孩子,一人一根黄瓜,快来领【哼哼】谢谢让俺好好休息的孩子,感动死了。

最后感谢yujian小朋友,你的地雷给俺炸黑了【算是俺第一个地雷哦,送你烈焰红唇】其实100点可以买不少V文的,自己留着买V多好【好吧,我严重怀疑你是嫌弃俺更新慢,有银子没V可买,想炸黑我,望天】46来人是假李氏身边的小丫头,想是太过慌张和着急,她见着四爷,竟然连规矩都忘了,直接嚷了句,爷,李主子被七院那个小姐给推摔倒了……情况怎么样?四爷寒着脸问完,又冷声道了句:胡闹!谁让她去七院的!李怀也愣了下,七院是府上禁地,府上犯错的女人住的地方,武氏和乌雅氏现今都住在七院,听这小丫头的话,假李氏应该是被乌雅氏推倒了。

按理说假李氏没道理去七院的,毕竟她现在身子可不一般,那种晦气的地方,实在犯不得她大驾光临。

爷,还是先去看看吧。

那拉氏见小丫头瑟瑟发抖,知问不出个所以然,又想起她进来时的慌张样子,觉得事情可能很大,她身为主母,这是自然得过问。

四爷起身,留了人照顾弘晖,便去了七院。

李怀也跟了去,假李氏是她生母,这会儿出了事,不过去,委实说不过去。

七院位置很偏,也很简陋,不若前院那么奢华,但该有的还是有,几人去到的时候,假李氏在武氏房里,巧云在里面守着,乌雅氏满脸的惊慌失措,看见四爷过来,更是扑过来,语无伦次的辩解,四爷一把推开她,脸色难看至极。

假李氏被乌雅氏推倒在地,动了胎气,加之身下见血,惊得主仆两人不敢动弹不说,还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武氏站了出来,和巧云半抱着把人弄到她床上,她又把自己房里的安胎药拿了出来,这才勉强保了假李氏腹中的孩子。

听说孩子是勉强保住的,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四爷,脸色更加差了,扫了眼房里的人,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让她来七院的?假李氏在昏迷,巧云只好出来答话,回爷,今儿早上乌雅……姑娘便偷偷央人请主子过去,主子本来不想理睬的,但乌雅姑娘提说二阿哥,说二阿哥会夭折是命中注定什么的,还让人和主子说……巧云忍了下,小心的抬眼看了眼四爷,见四爷面寒如霜,自是不敢多作停顿,赶紧接着道:说主子还会生到小阿哥,二阿哥只是富薄。

李怀心中咯噔一声,直道这乌雅氏没脑子,假李氏对她断言自己儿子的生死本就介怀,心里更是觉得是她害的,这个时候,她不躲得远远的,竟然还自己凑上来,真是不要命了。

乌雅氏这番话,即便假李氏不觉得是她害了弘昐,四爷也会认定她是凶手!自以为是看透后事,便想拿此当作筹码,却不想她句句真言听在别人耳里皆是包藏祸心,更是作案动机。

现如今,那怕她辩解,都只会是在为自己开脱。

李怀看了眼被四爷拍的摇摇欲坠的桌子,脑海只剩一句经典话语,‘你可以选择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李怀想,若乌雅氏要是还有点脑子,她最好箴言慎言……不过可惜的是乌雅氏是个没脑子的,李怀都还没来及叹口气,便见她冲了过来,张口便道:四爷,奴婢没想害李姐姐的,李姐姐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她会安全生下这孩子的……还有大阿哥,也不会有事的,二阿哥只是命不好……不对不对,大阿哥是吉人天相,所以没事,李姐姐也是吉人天相,所以也没事……她这话,无疑把自己逼向了死路,不过她貌似也意识到自己先前说的不对,后面一直在补救,只是说出得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已经没那么容易。

乌雅氏最后的结果李怀并没看到,四爷不想在女儿面前来狠的,便让人送了她先回房。

李怀很识本份,没刻意去探听,她一直明白好奇心,杀死猫这个道理,所以事不关己,她便不给自己找麻烦,反正结果她总会知道的。

乌雅氏死在一个清晨,李怀睡眼惺惺的醒来,无意间看见往七院的那条路上,假李氏扶着一棵树剧烈呕吐,那拉氏颤颤巍巍往自己院里走,宋氏看着身后的路,脸色苍白如纸,而武氏,浑身颤抖地坐在地上,满目惶恐……乌雅氏死后,武氏重回前院,依然是和宋氏一个院,还是比邻而居。

李怀意识到什么,可她真不想去认真探究,因为她知道,认真的代价很大,她担待不起。

一场天花,四爷府上死了三个人,一个阿哥,一个奴才,一个妾侍。

四爷终于给了乌雅氏名分,她也终于成了四爷的妾。

心心念念这么久,却是这般结果,不知乌雅氏可甘?李怀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当天,宫里遣人叫四爷进宫,四爷以府上三人死于天花为由拒了。

天花是种厉害的疾病,所以死者的尸体都是火化掩埋的,乌雅氏也是,李怀想起那个清晨,在那群神情各异的女人身后,她貌似还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个男人穿着一袭天青色衣衫,寒风中背手而立,她看不清样貌,但是她却清楚的听到一个冰冷的男声在说,可看清楚,这便是下场!冰冷的九个字,让李怀连动都觉得僵硬。

这个结局,李怀早有预料,只是她做梦没想到的是,乌雅氏炮灰这么彻底。

乌雅氏出局,武氏重新上位。

如此说来,这件事闹到这般,受益者最大的便是武氏,若是用阴谋论来想,其实武氏极有可能是整件事的元凶,李怀也这样想过,不过,当她知道四爷让府上四个女人观看乌雅氏怎么死的时候,她便明白自己的想法多可笑。

四爷能连怀着孩子的假李氏都叫上,这便说明,他真的愤怒了。

李怀又想起当日乌雅氏和假李氏说弘盼那事的时候,她看见的那个穿着浅黄色衣衫的女子,那身姿,和那日在弘晖门口看见的那背景,是那么的像!怪不得,她觉得熟悉,还有那眼神,原来如此!从一开始这便是陷阱,栽赃,报复,纵容,将功抵过。

李怀想,这可能会是府上这四个女人唯一一次合作,即便目的不相同,但显然离她们预期的算是基本接近,虽然,府上只是死了一个阿哥,一个奴才,一个妾侍!后院如战场,鲜血覆盖的,除了尸体,还有人心!乌雅氏的死,让李怀无比庆幸自己从未向人透漏半点自己是未来人的信息,匪夷所思的事在这个朝代,就好比毒药,吃掉,怕毒到自己,不吃,怕毒到别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毁掉!李怀苦笑,若她没猜错,四爷定是什么都知道!作者有话要说:魂兮,归来!俺活着回来了!这么久没更,先说句对不起!【发生了人生大事,基本算是上半生被毁……最后,谢谢还愿意追文的孩子,努力完结回报,和俺共勉吧,孩子们47弘晖脱离危险不久,正好是端午节,四爷和那拉氏在宫里吃完宴席回来,又让人在院子里摆了些茶点,带着一家子看看戏,喝喝茶,算是吃个团圆饭,也算是为弘晖的劫后余生庆祝。

不过四爷在宫里吃了不少酒,没坐多久便先回房休息了。

四爷一走,本来笑脸盈盈的几个女人不着痕迹的收了笑,然后似笑非笑的相互看了两眼,便开始皮笑肉不笑的话起家常来。

前两日我身子不太好,都没恭喜武妹妹回院呢。

武妹妹可别莫怪。

假李氏虽然勾了下嘴角,眼神却是没笑意,心中更是连着冷哼了两声,对于武氏借由她上位,她心中极是不快,不过,碍于场面,没能表现出来,还有,那日,真是感谢武妹妹给服用安胎药,让我腹中孩儿能平安无恙。

假李氏从来没有想过武氏在七院还能有翻身的机会,更没有想过,这个机会还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想起那日乌雅氏被四爷在床下搜出装有天花病毒的秘封的罐子,武氏在乌雅氏大叫冤枉的时候出声一口咬定就是乌雅氏之物,那时候乌雅氏看武氏所流露出的不可置信,让她突然惊觉自己这是被武氏利用了!利用的还很彻底,差点,差点就让她又失去一个孩子。

最后武氏回院,请安的时候,带着那日被乌雅氏央求给她传话的丫头,以及武氏眼中那抹不刻意隐藏的讽刺,这让她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改了性子,还真算是个不好忽视的对手,心想,以后得多加注意,毕竟,狗急了,也会跳墙的。

李姐姐快别这说,孩子能保住那是孩子福气大……想来,那保胎药还是去年奶娘为她家媳妇抓药来看我的时候留下的,当时本想给送回去的,但我不好出府,便一直留在了房里,没想到就给派上了用处。

武氏嘴角含笑,脾气确实是敛了不少,她知道李氏怀疑什么,便直接给挑明解释,反正她早计量好,奶娘家的媳妇去年确实真怀上,也确实有过滑胎的问题,不怕李氏去调查。

话说的合理,又无破绽,假李氏只好寒碜两句后,不在言语。

武氏堵了假李氏的嘴,笑的更花枝招展,不过她也没忘自己那最爱背后捅刀,最喜借刀杀人的好邻居,张口便对着宋氏状似感激的说道:对了,妾身还要谢谢宋姐姐,没有宋姐姐,妾身都不一定能回院……话到这里顿了下,在众人神色各一的看向她和宋氏的时候,她才继续言道,……有干净的地方住。

武氏的房子被宋氏拿来摆放杂物和部分盆栽,因为宋氏爱整洁,便没弄得太乱,四爷允许武氏回院后,宋氏也没花多少功夫,便给收拾了出来。

不过武氏这话,除了说出对宋氏占房的不满,其实还暗指了宋氏和府上这次染天花有干系。

府上的女人都精,自然也都听了出来,李怀暗自扫了几人两眼,其中假李氏最先有动作,她端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下,虽然很细微,李怀还是看到了。

然后是那拉氏,她心疼的握了握弘晖的手,显然是对内情也是知晓的。

最后是暗指对象宋氏,只消一眼,李怀便再次觉得这女人是强大的,她自始至终都是原先的含笑表情,脸上没半点异样情绪,身子轻松的靠在椅背上,手中慢条斯理的倒着热茶,她说,武妹妹千万别客气,当时打扫的匆忙,也不晓得干净与否,你先住着,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妾身可以再帮忙整理的。

话说得即得体,又不显得客套,神情坦荡的仿若刚才武氏暗指的不是她般!宋姐姐清扫的,自是干净。

武氏看着眼前的一脸平静的女人,嘴上虽然淡然客套,心中却是怒火中烧,特别是,她想起自己进七院是拜宋氏所赐后,心中的火气更大了。

那盆双色花几乎让她失去所有筹码,甚至连怀孕的机会都丧失,偏生那时候她是有苦难言,而这一切的因果皆是拜这个擅长借刀杀人的女人所赐。

在七院待得几年,无人问津的日子让她快疯掉,她想过一死百了算了,但是没勇气。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看见那只猫,宋氏藏在袖子从后门带进府的猫,对于宋氏这个异常的举动,吃过亏的她当即放在了心里,暗地让被自己笼络的丫头去前院打听消息,果然不出所料,那只猫因为染有天花,使得被猫亲近的小阿哥夭折。

乌雅氏进了七院后,她得知假李氏又孕的时候,她便琢磨,借由此事重新回前院。

才进来的乌雅氏因为没身份,身边无人,加之被禁了门令,不能出七院,以至对前院的事一无所知,她便故意让专门清扫七院,也是被自己笼络的丫头故意透露出假李氏夜夜向四爷哭诉是乌雅氏害了小阿哥,要让四爷为子报仇。

乌雅氏惊恐,便想找假李氏解释,但出不了七院,求扫地的丫头传话,那丫头却死活说身份不够,不敢进前院,深感没活头,她便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而这个时候,她出来,帮乌雅氏说服的那个扫地的丫头。

事情发展的和她想象中一样,唯一算错的是,宋氏找了乌雅氏当替死鬼,当那罐被翻出来,看着四爷阴寒的面容,她权衡了好久,最终决定赌一把。

结果,她赌对了!在四爷让她们几个女人亲眼看乌雅氏怎么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堵对了。

这个男人,他什么都知道,不追究,除了是因为乌雅氏的胡言乱语,暗指人命,天数。

应该就是他不想让事态便大,这件事真要终究起来,怕是府上的女人,没一个是干净的。

不过,即便有不妥,妾身也不好,更不敢再劳烦宋姐姐的!武氏想到乌雅氏的死,那一模一样的栽赃嫁祸手段,曾经也使在过她身上,而以后也难说不会再使在她身上,宋氏是什么样的,别人也许还看不清,她却是心如明镜。

这个认知在武氏心中定案后,她对关于宋氏经手的东西,可是避如蛇蝎。

自家姐妹,不用这般客套。

宋氏如此说,神色依旧。

李怀伸手拿了邻桌一块莲子口味的糕点,顺便扫了眼宋氏,没有丁点异样,而她说出得话,让人无不觉得她亲切,好相处。

原来,真正的高手在这里!李怀咬了口手中香甜的糕点,直觉得满口的苦。

每当她看清这群女人的残忍,她都会特别想真李氏,那种感觉就像是漆黑的世界里看见唯一的一束救赎的光亮,也许亮度不大,但足够让她在这黑暗的世界挣扎求生。

台上的戏散,台下的女人们也各自回院,李怀是被秋秋背回去的,她懒得应付想让她去自己院里的假李氏,便在戏快散场的时候装睡。

回到房里,秋秋为李怀洗簌好,便为她盖好被子出去。

李怀躺了会儿,全然没睡意,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她有些消化不良,使得心情非常不好,晚上更是多梦,还都是噩梦。

这里不是深宫,却比深宫更要步步为营。

而这里的生与死,它其实,和事实真相无关!睡不着觉,李怀起身进了空间,真李氏的水族箱前日就已经做好,比原先那个还大,很高,质量也比那个好,为了防止会向上次那样倒塌,这次的水族箱直接放在了地面,里面的水草是李怀从鱼塘里移来的,绿油油,铺了整个箱底。

李怀远远看见水族箱旁边有个身影,那个身影熟悉的她连忙倒退两步,她不敢置信,她觉得自己眼花,所以她狠狠在脸上捏了一把,痛的她倒抽一口气。

四爷……四爷竟然进了她的空间!李怀窝在角落里,整个脑袋都反映不过来,她咬着手指,强忍没冲出去。

半晌过去,她闹哄哄的脑袋才算是能安静思考问题,正想着要不要在空间里和四爷相认,却看见四爷横身穿过水族箱……李怀满目惊恐,险些叫了出来。

这这……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是鬼混?这个想法让李怀的世界瞬间塌了,心脏处几乎窒息,她不作二想,连忙出了空间,打开门,就往四爷书房跑去,途中撞倒了人都不自知,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四爷……的生死!她潜意识拒绝死的可能,她拼命对自己说,四爷不会死,历史上的四爷不会这么早死,她刚才看到的不是真的,是假象,一定是假象!阿玛开门!阿玛!李怀拼命敲打书房的门,惊醒了守在门口不小心睡着的高福。

高福抹了把睡眼惺惺的老脸,抬眼便看着满脸苍白,神情慌张敲门的李怀,没敢细究,便连忙问道:怀格格,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敲了半天,房里也没动静,李怀那里还有功夫理高福,双手双脚齐用敲着门,心中慌乱让她连话都说不利索,来来/回/回,嘴里就四个字,阿玛开门。

叫声哽咽,带着哭腔。

高福见她哭成这样,又见房里半天没声音,脸上也是大变,四爷进去休息是他亲眼看见的,而他在四爷身边多年,深知四爷都是浅眠,即使喝了酒沉睡,警觉性还是很高的,段不可能敲门这样也不会醒,难道发生什么事了?不敢多想下去,高福也不管什么规矩了,拉过李怀就去撞书房的门,硬着头皮连着撞了七八下,才给撞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夜通宵,还少七千字。

o(︶︿︶)o唉是离婚吾辈依完璧之身,成为离婚人士,吐一口老血48门刚被撞开,李怀连忙跑了进去,跑到内室门口的时候,豁然止了步子,她突然很害怕看到床上那人,怕他真的再也无法醒来……要是真的,她该怎么办?手死死扯着帘子,内心挣扎着进,还是不进,李怀拿不定主意,只是因为太害怕知道结果,可她也知道,这个结果,她迟早也是要知道,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闭眼,狠狠扯掉帘子,李怀的心跳像是在打鼓,正举步难坚的时候,她听见四爷闷哼了两声,似乎正幽幽转醒中,人还活着!这个巨大惊喜让李怀坚定地扑了过去,阿玛!阿玛!阿玛!阿玛……她一声声叫着,深怕此刻她不叫,四爷便会真的不再醒来般。

怀儿?四爷闭着眼睛,眉头微皱,看样子,是还没醒透彻。

听见四爷说话,李怀抬手狠狠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伸手抱着四爷死死不撒手,阿玛!阿玛!你以后可别这样吓人!她叫的很大声,想以此把心中的恐惧全部吼出去。

四爷总算完全清醒,在李怀的泪眼,高福的解释下,他清楚了女儿异常的举动,反手抱住埋在胸口有些微微颤抖的孩子,哑声安慰道:怀儿不怕,阿玛刚才只是梦魔,睡得太沉,没听见你敲门……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么,你快别哭了!四爷的梦魔,自然就是又进了那个空间,每次他拿着那瓷螺,都会进去,前些日子,因为天花的事,四爷精神极其欠佳,文觉便建议四爷先收起那瓷螺,省得导致精神崩溃。

四爷细想了自身的状况,便同意了。

那之后,四爷便没在进过那地方,大量的公事杂事也让四爷没时间想这事,今儿进去,说来其实挺怪,那瓷螺四爷并没拿着入睡,只是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想起,却不想这样也能进去。

四爷对此很是心悸,很是不安,他想不出为何会进去,但当他看到水族箱里又对着自己在流泪的红色鲤鱼的时候,莫名的安下心里。

那种感觉很奇快,却又说不上到底那里奇怪,四爷有些慌,这种无法明白的困惑,和无法掌控的心里,让他异常抗拒那种感觉。

他不想坐视事态向自己更加未知的地方发展,所以,他准备亲自上趟五台山。

烧香祈愿,顺便问问文觉,此事何解!说起文觉,自从四爷说要知道为何会梦魔,他便回了五台山,还承诺即使把藏经阁翻个底朝天,也会帮四爷找出答案。

不过,距他回去也有十日,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想来,此事定是极难办,不然依文觉办事讲究周道的性子,定是早早派人来通知才是,如今久不见回复,却是有些蹊跷。

四爷如此想了半宿,便更加坚定亲自去趟五台山的决定。

隔日便去宫里告假,康熙听四爷说要上五台山烧香祈愿,知他是在心伤孩子早夭,叹息之余,恩准了。

得了恩准,四爷又去了德妃宫里请安,顺便告知要去五台山之事。

最后四爷被德妃留下用膳,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府。

李怀早早醒来,对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便连问了下人很多次四爷可回府,答案都是没有。

频繁的追问,一直持续到星德突然到访。

星德大病初愈,脸上还有些苍白,精神却是极好,估计是听说李怀去看过他,还给送药什么的,所以病刚好,就来道谢。

怀格格,多谢……多谢那日搭救。

他支吾,苍白的脸上不知为何染上些微红。

李怀昨晚没睡好,眯着眼,倒是没看见他的异样,举手之劳,你能安然无恙便好,说来,阿玛已经准了你假,你身子刚康复,多休息才是。

看星德康复很快,李怀只道中级炼制的药材果然好,也庆幸自己去假李氏空间偷了药,不然,星德定是被这场阴谋无故牵连致死,还是替她死的,李怀想起自己为偷那治天花的药,被假李氏发现踪迹,继而设陷阱差点杀了自己,不禁叹了口气,心道,虽然这举手之劳造成的后果很严重,但是很值得。

不欠别人的人情,这是李怀对自己的最低要求。

所以当听说星德为救她被染上天花后,她想都没想,便进了假李氏空间偷药,救别人性命,也是救自己的良心。

星德……星德已无大碍,今日……今日就来和四爷销假。

星德舌头快打结了,特别是听了李怀说举手之劳的时候,说话打结不说,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李怀对他的结巴,微皱了下眉,她倒是不知道,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痊愈后有结巴的后遗症?可她记得弘晖痊愈后说话很正常,明明是同样的病症,痊愈后却只有他结巴,着实让人不能理解!不知李怀是少根筋,还是患困,眼神不佳,两人对站半天,嫩是没发现,某人的后遗症除了说话结巴,其实还有耳根红。

主子,爷从宫里回来了!李怀正费解,秋秋来说四爷总算回府了。

她转身就往前院跑,跑了两步,想起星德还在,连忙让他先回去,说什么销假不急于一时,多休息一天,明日再来和四爷销假也不迟。

星德告退!星德对李怀是言听计从,听话的点头应声回去。

李怀让人送了星德出府,便赶紧回了前院,正好看见高福在收拾东西,上前一问,方知四爷明日要去五台山烧香祈愿。

文觉在五台山的皇家寺庙,这件事李怀是前两天才让秋秋打听到的,前不久她无聊的时候在空间翻阅到一本年代挺久远的古书,上面记载佛家有经可使魂魄移位,看到那段书中随口提起的句子,李怀想到真李氏,若是能把真李氏的魂魄移位到别的上面,即便不人,也会好过不能日夜相处的水中鱼。

这个认知,让李怀很兴奋,她想着有天把真李氏的魂魄移到一个好亲近四爷的东西身上,以此慰籍真李氏想见四爷的心思,也算为真李氏弥补遗憾。

可想法虽好,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那本古书,从头到尾就记载那么一句,还是随口提起的,都不知是真是假。

李怀也曾找过空间的别的书,都没记载。

那时候,她满腔的兴奋都被磨灭,心里很难受,特别是无意间听见真李氏喃喃唤着四爷的时候,心里难受的像是扎了根刺般痛。

辗转了好几个晚上,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四爷书房外遇见的文觉和尚,这个和尚,貌似挺有能耐的,听说记性很好,佛家万经文,他几乎都翻阅过,虽然不信他能全部记下了,大概内容他应该还是有印象的吧?李怀不敢肯定,但是她现在只能把赌压在文觉身上。

阿玛,我也要去五台山!前天打听到文觉在五台山的时候,李怀便一直在找机会怎么和四爷说去五台山,不过因为弘晖还没康复耽搁着没说,正愁弘晖好了,找不到理由去五台山,现在四爷要去,正好是个机会。

李怀打定主意,无论四爷准不准她去五台山,她都要跟去,四爷若是坚决不带上她,她就偷偷出府,跟着去。

她不信,少了汽车,飞机,她走不到五台山。

怎么?怀儿为何突然想去五台山?四爷显然没料到李怀想去五台山,语气貌似还真很激动,兴奋,他拿着书本的手,微微愣了些许。

李怀歪着脑袋,拉着四爷的袖子不撒手,她说:我要去求佛主保佑阿玛阿娘弘晖,还有那拉额娘她们平安健康,长命百岁,再也不要有人生病,还要求佛主观世音多照顾弘昐,多怜惜弘昐,他一个人……很孤单!李怀本来只是想找个理由说服四爷带她去的,可是说到弘昐的时候,她心里不知不觉难受起来。

弘昐一个人,他走的真的很孤单。

李怀纵使对他的感觉不如弘晖深,可心疼却不比知道弘晖病重时来的少。

四爷也想起弘昐,心里也是难受,他将拉着自己衣袖红着眼圈的女儿揽进怀里,哑着声音轻轻说了句,阿玛带你去,我们一起去求佛主!他的声音依然平淡,没温度,可李怀知道,他的心在颤抖。

世人常说,冷面的冷情,干大事的人,无动小情,可谁知道,这样的人虽然面上冷若冰霜,装着无所谓,心中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李怀将头埋在四爷心口,听着四爷的心跳,第一次明白真李氏爱四爷什么,世人都爱着四爷的表面,只有她,真正爱得是四爷的内心。

还记得,真李氏知道她利用四爷离开假李氏那眼神,心疼,不忍,伤心,种种情绪,只是表示她多为那个她爱的男人难受。

看得太清楚,才会觉得难受。

阿玛,别难过!佛主那么仁慈,定会好好待弘昐的,我们要相信,弘昐会在天上幸福的生活的李怀松开四爷的袖子,反抱着他。

听着女儿孩子气的话语,四爷定了定心神,伸手摸了摸女儿柔顺的发丝,方才扯了下嘴角道去叫秋秋准备些换洗衣物,多带些你的课本,即便出府,功课也是万不能拉下的,等五台山回来,你便和晖儿一起读书。

李怀想着日后都要对着弘晖家那眼里只有课本,心里只有礼仪的老顽固先生,心中的感伤瞬间被蒸发,天啊,以后她的手非被打残不可!作者有话要说:困49五台山之行,四爷就带了李怀和几个随从,还刻意隐瞒下了行踪,看样子是不想被一些投机取巧的地方官打扰,这些年朝堂变化很大,阿哥们相互较量不断,他们输赢且不说,倒是害苦了一些下臣,唯恐自己站错队。

在一切都还未定的情况下,上至朝臣,下至地方官,无不对自己看中的主子施以巴结,其中以大阿哥和太子最为吃香,两人斗了好些年,貌似旗鼓相当。

四爷前些年算是帮太子多些,不过,自从八阿哥以黑马之势在朝堂占了一席之地后,他便极少参与这些事,时间久了,他除了和十三爷往来多,和其他兄弟基本淡漠。

一些地方官虽然看不明白四爷的态度,却因为四爷的铁面无私心生畏惧,因此这趟五台山之行,巴结讨好的官员早早作了准备,就等四爷到了好好伺候。

这种事在官场上屡见不鲜,四爷自是早知晓,不过懒得出面应付,便装扮成普通人家,带着李怀和家仆轻装上了五台山。

一路上,李怀都是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她不晕车,只是前世坐惯了火车汽车后,再坐这种慢吞吞,且颠簸不止的马车,委实让人打不起精神来。

其实,李怀比较想骑马,但因她人太小,四爷不许。

闷闷不乐的做两日马车,四爷见她总往随从骑的马看,终是不忍见她脸上的失望,抱着她同乘一骑会儿。

山间风大,暖阳正好,马蹄踏着地上不知名的花儿,‘蹬蹬’的声音让人心生愉悦,李怀靠在四爷怀里,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原来策马奔腾的感觉是如此畅快,和那闷死人的马车比起来,那真是三轮车和宝马的差别呢。

李怀决定回京后学骑马,骑射暂缓,反正她上战场拉弓射箭的机会不多,但骑马就不一样了,这个年代,这个交通规矩十分匮乏,落后的年代,不会骑马,那就等于步行加坐马车……偏生这两种,都是她最不喜欢的。

略微思索了会儿,摸着下巴,李怀已然打定了主意,等回去后定改了星德事先拟好的课业时间,骑射,骑射,既然骑在先,想来也没人会反对吧?这日太阳刚落山,远远就看见一家客栈,想着五台山虽然不远了,可再走下去,晚上可能会留宿山林,四爷当机立断下马,嘱咐今儿就在此住下,明日再早起赶路。

连着几日住店,李怀都是宿在四爷房里,这次出门,四爷没带秋秋,所以没人照顾李怀,四爷担心她一个人在客栈的房里害怕,便将她带在了身边。

李怀极少在晚上同四爷共处,刚开始都不知所措的睡不着觉,有时候她闭上眼睛很久,意识依然清晰的可怕,满脑子都是她能和雍正皇帝同榻而眠的激动,这个时候,她全然忘记,雍正皇帝还是她阿玛,比起前者,这个……不是应该更让人激动?逻辑虽然是这样的,可两相比较下,也不难看出李怀更激动的是前者,其实这种心理,源于李怀至今没看清事实,她虽然叫了四爷多年的阿玛,心里却从未把四爷当父亲爱,她心里自始至终是把四爷当帝王般崇拜,当然,她对四爷还有份发自内心的孺幕。

这份孺幕很纯粹,纯粹得只希望四爷能幸福。

四爷哄了李怀睡下,便起身穿衣出了门,李怀闭着眼睛,听四爷吩咐高福留留两个人在客栈看着,然后下了楼,听脚步声,带了不少人。

这趟出来,每到一个地界,晚上的时候,四爷都会哄了李怀睡下出去,每次都会带上人,而回来的时候,四爷看上去极为疲惫,基本是躺在床上便能入睡。

李怀对此琢磨了几日,得出的结论是,五台山之行怕是个幌子,四爷真正要办的另有其事。

至于什么事,四爷不说,李怀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当然,也不能打听,看四爷每次都在自己入睡后才走就知道,他并想她参与进来。

李怀从来都是个守本份的,四爷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全当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近来李怀发现四爷身边有人受伤,这让她很担心四爷的安危,四爷这趟五台山之行既然是打幌子,就表示他要办的差事必须暗自进行,不能光明正大办的差,自然是危险加倍,若是对方觉察,狗急跳墙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一想,李怀更睡不着了,想跟去看看,可她知道说服不了门口那两个守门的,辗转难眠,她心闷,便进了空间。

这两天陪着四爷,她好久没看到真李氏了。

怀儿?真李氏吃完李怀手中的莲子糕,却见她呆愣着眼,迟迟不收回手,不解的问:你怎么了?如此心不在焉?李怀啊了声,这才晃过神,四爷这事她们帮不上忙,她不想让真李氏担心,便打着哈哈说道,没,没什么,我在想上次空间升级,虚拟包又送了好些书,不知道可有好看的。

最近比较清闲,我想找几本来看。

这话说来也不假,李怀的空间升级,虚拟包送了不少的东西,书更是不少,不过升级的时候,她只想着空间升级了,可以救弘晖了,倒没在意虚拟包还送了东西,这些日子比较闲,她心血来潮翻了翻,这才发现里面多了好多东西。

真李氏没多疑李怀的话,她蹭了下李怀的手,便笑着为李怀推荐了几本她看过的书,她说的几本书,李怀都熟悉,那是四爷最爱的看的书。

阿娘,你想有天能见阿玛吗?话是脱口问出来的,都没经过打脑想。

李怀虽然早就想着这事,却从来没和真李氏说过,原由其实很简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只至今日,她都还没有把握能把真李氏的灵魂移出来,要是先和真李氏说了,最后却做不到,那太残忍了。

等了半天没见真李氏作答,李怀抿着嘴角,有点后悔自己不经大脑说出这话,真李氏怕见四爷,特别是拿现在这个样子见四爷,李怀知道,她并不是虚荣爱美,她只是见不得四爷知道真相后伤心痛苦,曾经那么宠爱的女人,如今成了一尾鱼,这个事实,太难堪,也太痛苦!可即便如此,李怀还是听见真李氏颤抖着声音说了一个字,想!这个字的重量堪比大山,李怀想,那怕日后移不出真李氏的灵魂,她也带真李氏去见四爷……李怀出了空间,便迷迷糊糊睡了会儿,不久四爷回来,也是很快睡下。

模糊中,李怀醒来,发现四爷在睡梦中说着什么,听不真切,眉头却是拧得极紧,她凑耳朵过去,总算是听到。

那是个人名,女人的名字。

四爷叫着的时候,声音轻柔且动听。

李怀无法形容那感觉,她只知道,四爷叫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处在阳光下的,很耀眼。

李怀在四爷身边差不多快八年,对四爷没表情的脸也早已习以为常,今儿却突然看到他精明强干冷静洞晰的脸色在这一刻变了生动了有了那一点点的人情味,虽然就那一瞬间,虽然一直知道他在压抑,李怀的心依然抽缩了两下,心口很疼,莫名的疼!四爷还在梦中,他不在梦呓,面容却极为祥和!李怀想,那肯定是个好梦。

比起醒着,这样真好!第二天醒来,众人早早上路,他们现在离五台山不远,听高福的说,走快点,晚上太阳落山的时候便能到五台山。

今儿天气不错,只到中午的时候阳光还不是很炙热,李怀窝在马车一个上午,憋得甚是闷,就伸着脑袋往马车外面看,地上行走的迹象很深,显然是条老路,不过挨着树林,让人感觉很不安全,但是景色却是极好。

这个季节,野花开了不少,还有蝴蝶飞来飞去,加上清风拂面,让人很有骑马的冲动,李怀缩回脑袋,爬在四爷面前,拉着四爷的袖子,便求着四爷带她骑马。

四爷正好看书累了,当即答应了。

不过,李怀中午嫌都是干粮都没吃饭,四爷说,必须等她吃过午饭才可以带她骑马上路。

为了让四爷带她骑马上来,李怀接过四爷递来的干粮,眉头微微皱起。

每到热天,她都很不喜欢吃干的食物,总觉得难以下咽,但四爷说不吃就不带她骑马……想到这儿,李怀只好硬着头皮吃了起来。

四爷自然是知道她的挑嘴,便拿过水壶递了过去。

吃饱喝足,四爷没食言,让高福牵来马,抱着只打嗝的李怀就上了马。

李怀笑眯眯的靠在四爷怀里,不时还伸手去抓飞在他们身边的蝴蝶,心情极好的样子。

看着风景,耍耍蝴蝶,时间过的很快。

骑了两个时辰的马,李怀也玩倦了,四爷正准备带她回马车休息,迎面射来数枝箭,众人连忙拔刀去挡,四爷也动作奇快的用袖刀挡去射向他的那只箭,谁知道他刚挡下这只箭,迎面又射了一波箭,中间时差很近,看样子就是准备趁他们挡第一只箭的时候射的,为得就是让他们顾不了这只箭。

耳边传来惨叫声,李怀白着脸,看着几乎到眼前的箭,第一个念头就是进空间,可看见一边挡着第一只箭,一边要拉她往他身后躲的时候,她迟疑了。

不能丢下四爷,她这个时候进空间,中箭的铁定是四爷。

她想着,便连忙伸手抱着四爷,准备一起进空间……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咱身体也不怎么好,颓废了这么久,真不好意思,这个文下个月一定会完结的。

50进空间的口诀不长,念出来都要不了一秒钟,可即使如此,也没能快过急速而来的箭!口诀最后一个字最终被惨叫替代,剧烈的痛疼让李怀浑身颤栗抽缩,意识也在一点点溃散,她想叫四爷,却发不出声音。

怀儿!四爷单手抱着满身鲜血的李怀,寒着脸,整个人却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他不顾又射过来的箭,把手中的刀对着刚才射中李怀的那人就甩去,那速度奇快,也奇准。

因为刀被甩了出去,为了避开再次射来的箭,四爷只好抱着李怀伏在马背上,边上刚好砍断一只箭的高福连忙过来为他们挡箭,爷先带怀格格走!对方是有备而来,四爷虽然愤怒,却也不敢硬碰硬,正准备拉马后退,又一只箭急速射在马腹上,身下的马暴躁的嘶叫,没等四爷有动作,便凶狠地将人甩下马。

四爷没防备,只来及抱紧伤得不轻的李怀,本是正好给她作了垫背。

谁知道那马疼的厉害,抬着蹄子就对两人踩了过来,四爷慌乱中只好抱着李怀往边上翻,却不想边上是个陡坡,两人就这样滚了下去。

李怀除了胸口疼,还有脑袋疼,那里正好撞上山坡下的一块大石头上,闭上眼睛的那刻,她突然笑了,原来有些结果,开金手指也是来不及的!就差一个字,她很不甘心,可却莫可奈何。

几乎是九死一生,四爷带来的人除了高福和一个重伤的随从无一活口,李怀更是昏厥不醒,四爷掉下山坡前,臂上也中了一箭,鲜血淋淋的,煞是骇人。

最后要不是文觉收到救急烟火匆匆赶来,这最后的四人怕是也要葬身此地。

文觉,救她,我要她活着!五台山佛光寺,四爷抱着浑身鲜血的李怀,十指紧握,声音颤抖。

怀中小小的身子已经快摸不到温度,这他想起年前刚逝去的儿子,也是和女儿一样,闭上眼睛就再也没醒来。

那种让人窒息的丧子之痛,他,真得不想再尝一次了!文觉又塞了颗药丸在李怀嘴里,可喂了几颗续命丹都不见醒,心知这是伤势不轻,他这三脚猫的医术,定是没把握救的,连忙对一个小沙弥道:速去请空明师叔过来。

这空明是文觉的师叔,进五台山带发修行前便是民间少有的神医,听说当年朝廷还想招安他进太医院,却被他以准备出家而拒绝了。

这些年他虽很少出五台山,来五台山求医的却不少,不过他虽为有名的神医,娘胎带下来的身子却是极弱,遂很少出手救人。

四爷多年前见过空明,那时候四爷还小,康熙在亲征葛尔丹,孝庄太皇太后病危,群医束手无策,四爷无意间想起文觉提起有个医术很好的师叔,便让人去五台山请人。

不成想空明进佛光寺时立过誓言,有生之年不出佛光寺。

说什么都不愿破誓言,四爷无奈,亲自上了五台山,正准备将人直接抓走,京城却传来了孝庄太皇太后仙去。

因此,四爷对空明颇有成见,当时更是放了狠话,不过现在,他也顾不得上这些,只要空明能救女儿,他怎样都无所谓。

空明今儿难得身子好些,心情也不错,听是文觉让人来请他,也没多问便去了。

到了厢房才发现是四爷,当即便转身要走。

四爷伸手抓住空明,面上的神情极为难看,请救怀儿!第一次,身份尊贵无比的皇四子第一次如此低姿态求人,这人还是他当年扬言诛九族的人。

我说过,皇家人,救不起!空明皮笑肉不笑的甩开四爷的手。

文觉看着面前年过三十,却因为病羸弱的仿若少年的男人,无奈地道了句:师叔,先别闹脾气,快来看看这孩子,箭入了胸口,脑袋又磕着石头,我怕她凶多吉少。

空明没把四爷放在眼里,却很给文觉面子,让我救也可以,无论救不救的活,你都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话是对文觉说的,显然,他依然没将四爷放在眼里。

文觉很头疼,对于空明的条件,他多少还是猜到了些,心里纵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碍于这人从来说一不二的性子,没敢拒绝。

文觉太清楚空明的为人,榆木脑袋,对厌恶的人,就是杀了他,他也是说不救,就不救。

空明不怕死,他甚至厌世。

文觉很早以前就知道,所以,他不能拒绝,只能接受这个提议!就是不为四爷着想,他也不忍心看着一个年幼的孩子死在面前的。

扶额轻叹了口气,文觉说:好,我答应你!师叔!你真答应?空明先是很高兴,笑眯眯的,后不知为何突然就又拉长了脸,他不咸不淡地说道:可我现在不高兴,准备收回这个提议。

欺人太甚!!!带血的手掌猛地拍在了桌子上,四爷极其怒,眼里的火焰几乎要喷出火来,看样子被空明这无耻的行为气的不轻。

文觉赶紧横在两人之间,安抚过四爷,他才万般无奈的对空明道:好了,绒衣,我不叫你师叔便是,你快救人,要不然误了最佳救命的时辰,你那三个条件就当作废。

知道某人的磨叽劲,文觉在四爷又喷火前,连忙进行反威胁。

法号叫空明的绒衣很受威胁,把身上的外套一扔,边往李怀走,边吩咐道:准备清水,纱布,伤药,再去叫人把我房里的丹药都提过来。

动作利索的拔箭,缝伤口,上药!为了保险起见,空明还给李怀喂了颗他研制了几年才得了一颗的护心脉的丹药。

那丹药他是给自己用的,可看着心脉极弱的李怀,想着若救不活,文觉可能不会认账,便狠狠心给李怀吃了。

自那天后,已经过了三天,李怀还没醒,四爷想起昨晚空明说的话,我尽力了,剩下的看个人造化,要是能醒,就能醒,不能醒,那就只能等她醒!只能等!四爷不知等了多久,从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现在的痛苦绝望,他已经等的麻木了,可那个有着黑亮眼睛,会甜甜叫着他阿玛的孩子,从未没有醒过。

她就像株只会呼吸的植物,安静的躺着,不动弹,不哭闹,不叫痛,人明明是好的,明明能喝粥,明明能喝水,可就是不醒,就是不睁开眼。

文觉看着逐渐消瘦的四爷,心有不忍,便不死心的又找了空明来看,空明依然是那句话,他尽力了,剩下的个人看造化,要是能醒,就能醒,不能醒,只能等她醒!是的。

没有别的办法!四爷在五台山整整一个月,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个事实让他很难受,难受的,他不把凶手揪出来,他就寝食难安。

四爷想带李怀回四爷府,文觉知道后,放下正在翻阅的医书,就来到李怀的住的地方,极为不赞成的对四爷说,四爷,怀格格这种状况,其实并不是本朝的先例,我问过绒衣,他说以前也碰过这类型症状的病人,是一种大脑受创后的功能严重损害,受害者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但身体还是可以维持自主呼吸和心跳,这种病人需要静养,佛光寺清静安宁,应该比较适合怀格格养病。

回京我自会找一处清静,适合修养的地方。

四爷说完,伸手摸了摸李怀的手脚,感觉有点冰凉,忙拉过里面的被子给她盖好。

怀格格留在佛光寺,比匆匆赶回京城好,这儿有绒衣照看,医治,总比回京遥遥无期的等候强。

四爷眉头微皱,像是有点动摇,文觉见状,赶紧又说道:绒衣一直对这种病有着执念,我想,怀格格若能留在佛光寺,绒衣每日观察研究,肯定会早日让怀格格醒来的。

我考虑考虑!四爷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拿不定主意,宫里太医的能耐,他是知道的,没有空明好,回京除了等,已经没别的法子。

若是一直不醒,回京无一就是等死,可要是不回去,有空明在,说不定还有希望!四爷想了半宿,最终觉得文觉的说的甚是有道理,便放弃了带李怀回京的打算。

爷,奴才已经把秋秋送到怀格格房里伺候,福晋怕秋秋一个人伺候不过来,把身边的青芽也遣了来,奴才让她和秋秋一起去怀格格房里了。

高福边说,边把已经热过很多遍的饭菜重新放到桌上,这些日子,四爷都是亲自照顾李怀,连饭都没好好用过,身体消瘦不少,看着都让人心疼,爷已经二更天了,您晚饭都没吃,先吃点饭吧。

先放着!四爷头也没抬,继续写回京要上奏的折子。

许久之后,他放下手中的笔,重重合上折子,收拾东西,明日回京!四爷的眼神很冷,从来没有的冷,声音不大,却让高福感到不寒而栗,还有,你立刻飞鸽传信给十三爷,让他给我盯紧了!奴才明白,这就去准备。

高福领命出去。

四爷抬眼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幕,单手死死按着桌子上那本厚厚的账本,冷冷的道:等着,我会让你们为这次的行为负出惨痛代价的!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明天开始能日更51四爷要回京之事,虽然是秘密进行的,也没张扬,但文觉还是不怎么放心,和佛光寺的方丈商议后,便选了几位功夫好的僧人护送。

京城里,十三对四爷上次遇刺心有余悸,听闻四爷要回来,便进宫奏请要提前去接人。

想是李怀的事,让康熙爷有耳闻,他没多言,便许了。

十三爷赶紧谢恩,规规矩矩得退下,他刚出宫门就碰见八爷和九爷,两人看见刚刚从宫里出来的十三爷,神色不一,八爷依然是笑呵呵的面容,九爷却是满脸阴霾。

彼此对望,却无言,这时十爷远远走来,大咧咧的性子,很自然的和十三爷打着招呼,身子却更为自然的站在了八爷九爷身边。

从何时起,他们三个成了如此默契的铁三角?十三爷想不起,可他知道,这已经是事实,还是不可打破的事实。

他们这些兄弟,从最开始的年少无知,到现在的争权夺利,兄友弟恭貌似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长大了,很多东西便分的很清!就像现在,十爷明明和十三爷关系也不错,却在双方对站的时候,自觉把自己归类到八爷九爷的阵营。

这么明显的举动,他以前竟然从来没发现,十三爷低笑,突然想起四爷前两年说过的话,朝堂之事,变化无常,万不可牵扯,兄友弟恭是好事,但不可太掏心肺,对他也是!他的四哥,从不多说废话,要是说了,那便是预料了这般后果。

很明显的暗示,只是那时候,他并不懂!十三爷亲点了府上几名功夫不错的仆人,匆匆上马,准备出京接四爷。

路过街上的时候,碰见带着小厮瞎逛的十四爷,这位爷半月后就要娶嫡福晋,想是出来给媳妇儿买东西的,整条街乱逛,看样子,兴致很好。

十三哥?十四爷先看见人。

十三爷急着赶路,本来想避开他的,无奈这位爷除了兴致很好,眼神更好,你?这是准备干什么去?基于十四爷和四爷一母同胞,十三爷也没瞒他,如实道:四哥要回来了,我准备提前去接四哥……李怀和四爷的事,十四爷也是知晓的,他虽然和四爷偶有不对盘,可终归是亲兄弟,当即说着要同去。

十三爷没让,这位爷半月后可是要娶嫡福晋的,从明天开始,光是采纳,准备府邸,都够他忙的,那里还有闲功夫出京。

劝说了一堆,最终十四爷让步。

快马加鞭赶了两日,十三爷在凉城的山道遇见四爷,当时四爷刚好砍了一个黑衣人,被溅了满身的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合着青草的味道,说不出的怪。

黑衣人人多,都是几人合攻一人,四爷他们显得很吃力。

这时一个黑衣人掀翻四爷的行李,头,账本在这!他们刚拿到那账本,十三爷就带人冲了过来。

黑衣人的头头见四爷来了援兵,抓过账本塞进怀里,低声说:我们先带着账本撤!听这话里的意思,要不是十三爷带了人来,他们是准备连人一并解决的。

账本是四爷五台山之行秘密差事的重要证物,岂能被这样让人抢走,十三爷赶紧说道:即刻给爷把账本追回来!不用追了,让他们走!四爷一把拉住也要去追人的十三爷,摇摇头。

可是…那账本……千辛万苦得来的证据,十三爷为四爷不甘心。

四爷没接腔,只是让十三爷带来的人给伤者医治,和收拾现场,他则拉过十三爷在不远处换衣服,他那身衣服是全是血,不换下来,怪吓人的。

四哥……那账本,你真就这样让他们拿走?十三爷还是不死心,特别是想起四爷为那本账本负出的代价,越写越不甘心。

四爷不答反问道:你来接我,可有谁知道?十三爷一愣,这才想起,四爷这次回京是秘密的,没几个人知道,看刚才那伙人骑的马,看起来,比他的马还要疲惫几分,应该是彻夜赶路造成的。

如此说来,这伙人应该是准备赶在他之前杀人抢账本。

我出京的时候,碰见十四弟……十三爷没说完,他脸色不好。

应该不是他!四爷扔了手中带血的袍子,接过十三爷手中干净的衣衫套上,这些年,老九他们对你和十四弟不错,平日走动也频繁,我只顾担心你,倒是忘了他。

十三爷记不起怎么和八爷九爷热络起来的,只记得,那是八爷九爷十爷出宫分府后的事,当时他和十四都还住在宫里,每每八爷他们进宫,都会想带他们两出宫玩,次数多了,便比往日多亲近了些。

说实话,他那时候,真没觉得其中别有居心。

还总觉得,无论朝堂再然后凶残,兄弟都是兄弟,怎么也不可能对兄弟下狠手的……现在想来,委实可笑。

不日,四爷回京,家门未入,就和十三爷进了宫。

亲手递上早就写好的折子,同时递上的还有一本账本,原来荆州府张大人是多疑,奸诈之人,和九爷并吞朝廷发下来的赈灾银子后,怕上面觉察,来彻查,担心九爷会拿他当替死鬼,便将所有贪污的账目记录成册。

此人心思深沉,自知这这账本是关键,特意记录了两册,防得就是事发后,九爷先来抢账本毁掉,不过,他却不成想到九爷没来抢,四爷倒突然搜了账本。

康熙爷翻了账本,震怒!九爷最后虽然不至于进牢里,日子却不好过,禁闭,家产收缴,五十大板,种种下来,使得他在床上躺了月余方才能动。

这事说来,八爷也是知道,两人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本来都是逃脱不掉的,可事发后,九爷没等康熙爷压他进宫,自己先进宫揽下一切罪名。

基于他认错态度良好,又到底是自己儿子,不想丢皇室脸面的康熙爷也就没心狠的大义灭亲,不过,因为这事的发生,八爷党在朝堂上收敛了不少。

四爷对此很满意,他本就没打算致兄弟于死地,要不是九爷伤了李怀,使得李怀至今不醒,他真没想在朝堂上三党鼎立的当口挑出事端,毕竟这个时候,锋芒毕露就等于成为众人的枪靶子。

严重的话,那三党还可能同仇敌忾地先除掉他。

四爷顾虑这种可能,九爷禁闭后,便以常去五台山看李怀的名由不过问朝堂上的事,每个月里,多半也都不在京城。

转眼到了冬季,李怀依然沉睡着,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文觉来信也一直在说空明在研究,却怎么也不说到底研究的如何,四爷心里放不下,收好文觉送来的信,然后处理完手里的事,便让高福收拾东西,明日好去五台山。

假李氏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很大,看样子过不多久便要生了。

听闻四爷明日又要去五台山,假李氏眉头紧皱。

去趟五台山,少说也得半月才能回来,现在她可是随时要生的样子,四爷怎么能这个时候去?假李氏脸色黯淡,不觉又想起,当初生李怀的时候,那时候四爷出京办差,也不在府,那拉氏病重卧榻不起,一个人疼了半天才把那个…孩子生下来。

等她的嘶叫声哑然而止,冲过来抱着她躺下的不是四爷,而是巧云。

那种感觉不好受。

但是,那时候,她心甘情愿受了。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每当她想去那个孩子,她都无比庆幸,四爷不在府。

对于李怀,假李氏算计总是多过疼爱,但是,即使再怎么算计,假李氏都还是保留一点余地的,毕竟李怀算是第一个孩子,看着四爷和那拉氏他们疼,真李氏爱的,无论是荣耀,还是眼光,假李氏都得到了很多,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其实。

这些年来,假李氏也看清楚,四爷并不是热衷温柔乡的男人,对府上的女人也都是同等对待,没对谁特别要好,假李氏起先心里是不痛快的,但是有天仔细琢磨了四爷在每个人房里的次数后,假李氏突然是释然了。

一个男人若一个月里去别的女人那里从来都是固定次数,在她那里却只多不少,这至少说明,比起别的女人,她终是重要些。

假李氏想透彻过后,便安心等着生孩子。

她心里直想着,若是能顺利生一个小阿哥出来,就有和那拉氏继续争的资本,虽然说弘晖是四爷嫡亲儿子,不一定能争得过,可不试试,谁知道谁能笑到最后?这类心思没多久,李怀就出事了,假李氏听了,怪伤心的。

府上没李怀在,四爷除了在书房,就在去五台山的路上,显然把后院的女眷忘完了。

假李氏不喜欢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纠结了想了半天,挣扎着起身,她要去书房。

被巧云扶着去了书房,四爷还在看书,自打李怀不醒,四爷做完手中的事,就在书房研读医书。

这类书,四爷并不擅长,以前佟贵妃病的时候,四爷也读过,不过却是怎么也看不下去,那时候只道没天份,没耐心。

可现在,四爷怕是连自己都没想到,他能一本接着一本的看下去。

假李氏张口问了两句家常话,还没来及说出正事,高福匆匆走进来,说是星德求见。

四爷拧眉,应该是没想到星德会半夜来府上。

作者有话要说:躺了几天,回了躺老家,终于结束了!52说话间,星德已经走到了门口,四爷想着假李氏大着肚子,不好见客,便让她进了里间他平日休息的地方。

星德进了书房,行了礼,很直接道出来意,四爷,星德想去五台山。

四爷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态度坚定,带着点决绝,想好了?十三四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岁,自然也是容易冲动的年岁。

星德单膝跪在地上,央求道星德恳请四爷成全!李怀受伤沉睡不醒的消息传回京城那天,星德整整在雨中站了一个时辰,他心里很难受,莫名的难受,这种难受让他恨不得回到过去,坚决跟着去五台山。

可他知道,他没机会。

等四爷回京的那一个月里,是星德有生以来过的最难熬的一个月,一个月的食不咽下,一个月的夜不能寐,他多么希望四爷能带回一个有着明媚笑脸的李怀,但是,他终归失望了。

李怀沉睡不醒,被留在五台山静养。

真的,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星德感觉心口很闷很闷,心脏处就好像被很多东西堵住般难受,捂着心口,他常常想起第一次见到李怀的场景,那个总带着一丝戏谑的明媚笑颜,明明很真实,却又那么难以触摸。

他还记得那片嘴唇,不是很柔软,却很温暖。

那触感比睁开眼,看见李怀摸着他的额头还真实,其实他当时病的很重,浑身难受的很,可不知为何看见李怀,便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他那时候就想,这人定是他此生的贵人。

想保护她?四爷并未直接允诺。

星德抬眼,盯着四爷的眼睛,郑重地道出一个字:想!只此一字,便能看出一个人的决心。

四爷看着星德,手心下意识抚过李怀年初抄写的诗词,许久过后,他才道:那就此生对她不离不弃吧!星德离开后,四爷还抚着那诗词,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爷重重的叹了口气,小心的把那叠诗词收进书案的抽屉里,想起里间还有人,这才转身往里间去。

四爷在书房休息的地方除了李怀还没人来过,假李氏进去后,便四周打量了一番,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一张床,只有一个小案台,确实只是个休息的地方。

对眼前看到的,假李氏很满意,原因很简单,她并不希望在这个地方看到一丝家的感觉,这会比四爷常留宿那拉氏她们那里还难以忍受。

跟女人争男人,她还能赢,跟有家感觉的地方争男人,她真没把握。

没进过这里之前,假李氏其实很怕四爷把这里的当家的,如今看到并没自己想的那般,心便放了下来。

假李氏扶着腰,刚走到床边坐下,却突然看见床里侧的钩上挂着一个乳白色的瓷螺,笑意顿时僵在了假李氏的脸上,这么生硬的一个地方,却挂着一个如此柔和的物件。

这代表着什么?假李氏拒绝去想。

假李氏站起身,伸手拉下瓷螺,细看,总觉得这东西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到底在那里见过。

抿嘴,死死攥在手里,心里隐约的不快,使得她控制不住想要摔了这个东西,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四爷重视的东西,从来不准别人动!深吸了口气,假李氏松开手,正要将那瓷螺放回去,耳边突然传来四爷清冷的声音:你在做什么?假李氏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瓷螺往地上掉去,四爷眼瞅它快掉在地上,拨开假李氏就去捞,总算是在快掉在地上的时候抓住,这才没能四分五裂。

假李氏倒在床上,见四爷宝贝似的拿着那瓷螺,却对她不管不顾,心中气血翻滚,起身冲过去就想将其摔了,心里更是后悔,刚才怎么不直接给摔碎了。

四爷避开假李氏,脸上不好看,他把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在极力忍着怒气。

假李氏对上四爷的凌厉的目光后,总算知晓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冲动,她抿唇看着四爷半天,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

高福,送侧福晋回房!不想和假李氏争执,也不想问假李氏深夜来此的目的,四爷转身打开门便喊高福赶人。

高福进来便发现气氛不对,他在四爷身边多年,自是知晓其中厉害,连忙弯身哈腰的扶着假李氏出去,嘴里尽说着好话。

假李氏知道在四爷气头上讨不了好,顺着高福给的台阶便下了。

走出去后,巧云忙过来扶假李氏,高福见有丫头在,将人送出书房便想撒手,却不想被假李氏叫住,天黑,劳烦高总管送我主仆二人一程如何?高福自然不便推迟,拿过廊前的灯笼点上,走在假李氏二人前面照明。

快到假李氏院子的时候,假李氏才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前些日子,无意间看到爷拿了个通体乳白的东西,很是精致好看,不知是何人所赠?高福脚步顿了顿,没急着回答。

他很清楚,假李氏突然让他送,定不是顺便问问,这里面定是有所问题,如果没意外的话,可能还和刚才书房里间气氛不对有关,他暗自琢磨,不知要不要如实回答?正纠结着,便见假李氏让巧云塞了几颗金瓜子过来,看在这份量不轻,高福决定如实说,反正那东西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送的,说了也不会有多大干系吧?回侧福晋的话,那瓷螺是怀格格送给爷的,爷看着也觉得挺精致好看的,便收在了房里,平日很少拿出来呢。

哦,原来是怀儿送的,这孩子确实挺有心,也怪不得四爷这般疼她。

假李氏嘴里的话虽然说的很平常很欣慰,脸色却极为不自然,不过也就一瞬间,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又状似无意的问了两句四爷的吃喝如何,便将人打发了回去。

回到房里,天色已经很晚,巧云唤人来端来热水,伺候完假李氏洗簌,便关上房门,去了隔壁房里休息了。

其实,假李氏肚子大了,晚间就要经常起夜,巧云本想贴身照顾,假李氏却不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晚上有事,假李氏便让她住在了隔壁,有事大叫两声,便能听到。

巧云走后,假李氏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总是想起那瓷螺的模样,不知想了有多久,她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道亮光,假李氏多少像是了悟般坐起身,张口便念开空间口诀……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这段日子过得太痛苦,望天,不过总算活着回来了。

摸摸小N还有沉默话说有人做过胃镜么?我妈想让我做胃镜,医生也建议,可我……很怕(┬_┬)53在空间鱼塘里捞了没两下,假李氏便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那是一个个瓷螺,多数是杂色的,只有个别是乳白色的,除了色泽没那么鲜亮,模样大小却是同四爷房里的那个瓷螺无太大差别。

果然如此!假李氏敛下眼帘,沉思好半天,才将那些瓷螺又扔回鱼塘。

回到二楼,假李氏脚步缓慢走向八角灶台,脑海却不觉想起很多年前,巧云慌张的将李怀递给她抱的画面,那时候她只觉得松了口气,却从来没想过,会有现在这般结局。

八角灶台里有颗快要炼制成功的药,那是专门治李怀的药,假李氏炼制了很久,看进度,要不了今晚便能炼制成功,但是……她现在却不想要了。

不需要理由,真的!假李氏站在八角灶台边上,静默了将近两分钟,最终抬手按下了停止键。

既然李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就没有再醒来的必要了,四爷对女儿的所有宠爱和疼惜,本就不该属于她的。

合上八角灶台,假李氏头也不回的出了空间。

隔日,天刚蒙蒙亮,四爷便照常去宫里早朝,他本想正好递上告假的帖子,却不想碰上今日康熙爷册封几位皇子,以十阿哥在内的成年阿哥,都有一定的封赏,其中四爷为雍亲王。

而九爷无封反降,处境着实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他还在关禁闭,不用来亲自谢恩。

因为得了这等荣耀的封赐,府上自然是事情不少,四爷没能如期去五台山,星德见四爷短期内去不了五台山,便辞了四爷,自行去了五台山。

弘晖自从知晓李怀回不了府,哭闹了两日,非要去找李怀。

他其实并不知道李怀是何状况,他还小,府上根本没人和他说,但是他打心眼想李怀,他潜意识觉得李怀回不来是没人接,所以拼死拼活想自己去接人回来。

只是李怀现在这个状况,四爷实在不想他知道,所以,无论他在府上如何闹腾,四爷都是不许他胡来,也不许府上有人同他乱说。

这事瞒了没多久,弘晖还是知道了。

那天他刚好提前下课,去那拉氏房里请安的时候,正听见武氏一脸可惜的同假李氏说起这事,武氏言语间有很明显笑意,这和她一脸的可惜很不符合,想来是故意说来起假李氏的。

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虽然表面和平相处,内心还是各怀鬼胎,于是得话便是对其不依不饶。

不过碍于前不久四爷给她们的警告,这样的相处虽然虚伪,到也是习惯了。

武氏挑起这个话题,不过是有些嫉妒假李氏肚中的孩子,却不想被弘晖听见,四爷在府上严令不准人和弘晖提起李怀这事,武氏是在清楚不过,如今弘晖哭着跑进来问,她有些吓着了,特别是想起四爷进来不好的脸色,不仅暗自后悔自己最贱。

弘晖还在问李怀的事,哭得很伤心,那拉氏将儿子抱进怀里,柔声哄着,她没敢说出事情真相,只因为除了是四爷下了严令外,就是她太清楚儿子对李怀的感情,要是知道李怀醒不来,他肯定是最伤心难过的。

武氏李氏和宋氏三人见这状况,赶紧起身告辞。

三人走后不久,那拉氏总算把哭累的弘晖哄睡着,将熟睡的儿子放到床上,她微微叹了口气。

华兰一直跟在那拉氏身后,听见自家主子叹息,试探似的问了句,主子,这些日子爷都不来您房里,晚晚宿在书房,武主子和宋主人可是次次去送糕点。

这话其实没说完,华兰也没打算说完,不过意思却已经很明显。

暂且让她们去吧,现如今只要晖儿能好好的,安全的活着,这府上便没人大过我去。

那拉氏回话极为坦白,她在很久之前,便想开了,她是正妻,她儿子是嫡子,只要这两个身份安在,她便是这四爷府,谁也取代不了的,纵然是已经要生第三个孩子的李氏也一样,四爷再如何宠爱,那也只不过是庶子庶女而已。

华兰,你下去传我的话,晖儿现在还小,以后他进出多让人陪着,万不可让他独自落单。

那拉氏墨了会儿,才又接着说,这个院子,勾心斗角着实太多,若是不想插足,除了隔岸观火,便要时刻保护自己和孩子,当然,必要的时候,她也不介意纵容一二。

宋氏近来很安分,很淡定,这让武氏吃惊不少。

两人自打又住在一个院,武氏对宋氏几乎犹如洪水猛兽,她从前直觉不甘栽在李氏手里,总想着拉其下台,可当她莫名进了七院,她才恍然大悟,真正的该死的另有其人。

七院清苦的日子使得武氏性子收敛不少,如今重新上位,她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人不害她,她便不害人。

要是人害她,她定会狠狠的还回去,反正,比起还想拿孩子在府上占一席之地的别人,现在的她,已无所顾忌。

武氏看着摆弄花草的宋氏,皮笑肉不笑的说:看李姐姐那肚子,想来该是快要生了,真是奇怪,你怎么还能忍得住呢。

宋氏的为人,武氏是最清楚不过,这女人最擅长背后捅刀,心更是狠辣,她绝对不可能会是因为四爷的警告,而不敢动手。

不过,现在风平浪静的场景,确实让武氏没想到。

宋氏听了武氏的话,表情不咸不淡,继续浇着花盆里花儿。

因为没人说话,院子里沉默了很常一段时间,就在武氏觉得宋氏再也不会开口,准备拂袖走开的时候,身边的宋氏面无表情的低声道了句:有人曾说过,那个孩子即便生了下来,亦长不大,我有何不能忍住的?她说完,面无表情的脸上,极其诡异地笑了。

武氏望着她那笑,不知为何倒退了两步,她心中顿时大惊,看来,不得不开始准备重新审视这个女人了!府上的事完了之后,四爷给康熙爷上了告假的折子,便又起身去了五台山。

四爷去五台山没几天,假李氏便生了一个儿子。

这个消息是同康熙爷让他回去的帖子一起送到的五台山。

但是,儿子的出生,皇父的召唤,都没能让四爷即刻回京城,他依然留在五台山。

当然,能让四爷连康熙爷的圣意都不管不顾的,自然是有原因的。

而这个原因……它来自空明,源自李怀,但是,做决定的却是四爷。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肯定俺胃有毛病,呜呜,我每次都在胃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才想,干脆做胃镜算了。

可是一想到那感觉,我就怕了。

这些日子胃疼的连饭都吃不下o(︶︿︶)o唉摸摸小夜子,更新速度,我也想快,真的,呜呜54长时间的昏睡不醒,李怀的身子负荷很大,空明为了她小小的身子能正常生长,投注了打量的良药,甚至把学武者拿来增强体力的补药都给用上了,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过即使如此,李怀昏睡得这些日子,身体的温度还是在缓缓下降。

这种状况下,空明只得另想他法。

自行考虑了两日,空明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把李怀带去五台山禁地的圣泉池去,用池里常年温热的泉水浸着,以此保持身体的热度,和舒展身体骨架,好让其在昏睡里依然能如常长大。

四爷,佛光寺的圣泉池是药泉,虽说并不能治百病,但对身体复康却是极为有好处,听说几十年前寺里一位前辈习武过度,使得筋脉具伤,行走都是问题,最后在圣泉池里浸泡了数十年后,奇迹般能走动了呢。

圣泉池已经是空明最后的杀手锏,若是再不行,他便也无能为力了,就是……不知四爷可愿让怀格格试试?四爷没急着接腔,佛光寺的圣泉池既是禁地,自然便是秘密,空明能提起这佛光寺不外传的秘密,便是说明,他已没别的法子了。

曾听文觉说过,那个地方是不准闲杂人等随便进出的,若怀儿进去,一时根治不了,岂不是不能轻易出来?空明眉头轻挑,眼神微眯,他肯定的活道:那是自然,若是四爷同意怀格格进去疗治,在她没治愈前,不光是她,连我都不能出来。

当然,若是早早的发现泉水对她无效了,自然是便可以早出来的。

四爷还在犹豫,空明像是知晓他的顾忌,接着又道:对了,此番进去,我只是配药,并不想还要伺候你家女儿,所以,怀格格身边的那个丫头也得一并带上,还有文觉,你也要同我一道进去,圣泉灵地寂寥,若是得待上个几年,你得陪着我。

文觉突然被点名,他很想拒绝,师……绒衣我我……空明是打定主意让他作陪,自然不会如他所愿,于是不等他话说完,直接打断,你若不愿,我便也不去。

这是□裸的威胁,文觉很清楚,空明若不去,别说救不了李怀,连那禁地,他们都不可能进去半步。

佛光寺的禁地,在上几代方丈的时候便封了起来,没有方丈和戒律大师两人的首肯,谁都不能进去。

佛光寺的方丈虽然是个慈悲为怀的老人,却很讲究礼法,不易变通,寺里唯一能说法方丈的只有戒律大师,而戒律大师,不是别人,正是空明。

若是空明真铁了心不不愿意进去,想来,这世上再也没人能进去了。

文觉很清楚这个事实,四爷也很清楚这个事实,于是,四爷为了李怀能安好,他轻描淡写的将文觉送给空明使唤了。

文觉当人手下的,纵然是心里不愿,也没敢说半句。

相较于四爷的担心,文觉的沮丧,空明是快乐的,他对能和文觉生活表示极大的兴趣和欣慰,是的,这个决定里,他是有私心的,而文觉,正是他的私心。

四爷送了李怀和空明四人安全进了圣泉池,便收拾了行李打道回府。

而星德虽然没能进去圣泉池,却他也没准备回京,他留在了五台山,佛光寺的方丈见他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便破例收了他做俗家弟子。

还特别让寺里一位功夫最好的僧人教授他武艺,星德学的很用功,他想着有天能保护李怀。

四爷回京后,每隔多久便会写信来五台山问情况,都是星德收得信,也是他回得信,当星德那青涩的字体慢慢逐渐成熟的时候,距离李怀进圣泉池已是五年后。

流年经转,无论是朝堂,还是宅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朝堂上,明珠和索额图的倒台,大阿哥和太子夺嫡的越演越烈,四爷的吃斋念佛,以及八爷党的蠢蠢欲动,都是这些年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事。

其次是家宅,四爷府上,最近喜事连连,福晋和侧福晋先后传出有孕,这对缺儿少女儿的四爷来说,可谓是极大的恩赐。

为此,四爷本想亲自去寺里上香,不想康熙爷临时给了差事走不开,那拉氏知晓后,便准备自己去上香,算是谢上天怜她子嗣稀薄而降下的洪恩。

四爷见她如此识大体,便未阻拦,只是让高福多带了些人跟着保护。

这事传开,假李氏自然不愿那拉氏独去,当晚便带着巧云找了四爷,说明也要去上香的意愿,还打出想去看看李怀借口,两相衡量,她去上香的理由便比那拉氏充分了些。

四爷很清楚假李氏和那拉氏较真的小心思,为了公平,为了不让她们两人任何一个方独大,便让两人一起去上香。

送了假李氏回西院,四爷就转身回书房,刚走到门口,高福便道五台山星德送了信来府上。

这几年两人来信都有固定时间,很少有提前,或者推后,但今儿星德的信却比平常早了几天,四爷第一反映,便是担心李怀是不是在五台山有事发生,于是不等进了书房,拿过信边走边拆开看。

信上星德的言语很激动,大概意思是,空明传出话,说秋秋见到李怀手指动。

自从李怀昏睡不醒,这是她身体第一次有异动,虽然只是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手指,却也让等得快麻木的四爷心中安慰了些,这么多年的等待,终归不像是白等了。

将信一点点叠好,塞进怀里,四爷微抖着手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这才算是压下了心中想即刻上五台山的冲动。

四爷虽然很想亲自去五台山看看李怀的近况,却也知,他现在走不开。

而他更知,就算他现在不顾康熙爷的圣威,跑去五台山,也一样看不见人。

他一直记得空明的话,若是李怀没醒过来,谁也别想出圣泉池。

四爷最开始还不以为意,想着即便倒时候硬闯,也要去看看李怀,却不想空明早有算计,进了圣泉池,便将那禁地的机关从里面关死,使得外面的人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四爷试过很多次都没能进去,最后,只得作罢。

这事至今今日想来,四爷还觉得空明太可恶,不过碍于他是李怀的救命之人,纵然气的牙痒痒,却也莫可奈何。

轻叹了口气,四爷飘远的心神也渐渐定了下来,他放下茶杯,起身正准备去找本医书来看会儿,抬眼便见弘晖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没敢去做胃镜,买了好多药吃。

望天,这段时间吃一点点饭,就胃疼,明明一天没沾米,却觉得涨得难受真是蛋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