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2-11 19:37:01 字数:2090我还,活着?意识刚刚回到脑中还未完全清醒时,金眉儿脑中只回荡着这四个字。
眉儿,你醒了?!金眉儿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清秀的眉眼。
琼…珠…?对对。
我扶你起来。
琼珠欣喜地把药放到旁边斑驳的木桌上,弯腰扶起了金眉儿,拿了个椅垫卷了两下放到了眉儿身后,然后重新拿起缺了口的瓷碗坐到了木板床边。
你昏迷了四五天了,医生说…不过幸好你醒了。
绽开如花笑靥,琼珠拿起勺子舀了勺赭色的药汁,轻轻吹了两下然后沈到金眉儿嘴边,先把药喝了吧。
金眉儿此时脑中仍有些混乱,听了琼珠的话很下意识的张开嘴吞了进去,可药汁刚进嘴里她就后悔了。
太TM苦了!苦中竟然还带着股鱼腥味?!嘴巴又是一抿金眉儿张口就想吐掉,琼珠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不管她怒瞪的大眼很是无奈的道:好妹妹,药哪有不苦的?乖点快咽下去,喝完给你吃糖饼好不好?很甜的,一会儿就压下去了,别浪费药。
想吐吐不了,金眉儿只能认命的皱着眉头把药汁给咽下去,可看到琼珠手中瓷碗里还有那么大一碗就连连摇头。
我不要喝了,我好多了!不行!都喝下去!不喝药身体哪能好?!争执无果,琼珠看着娇娇弱弱的却是个倔脾气,金眉儿最终还是叫苦连天的把药全塞进了嘴里。
滚烫的药汁一下肚子,金眉儿脸上就有了些红晕出来,不过不知是烫的还是见效快了。
琼珠,我们这是在哪儿啊?琼珠放下瓷碗的手一顿,没有转身背对着金眉儿,话中的语调听着有些尴尬。
这是…我家,我的房子。
房子?金眉儿仰头看着龟裂的墙壁,低头又看了看裸露着泥土的地板,这间应该称之为少女闺房的房间里,却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自己身下的这张木板床,被褥只有两床,一床压在身下一床盖在身上,金眉儿顿了顿,迎着琼珠略微忐忑的目光又朝桌子旁边瞄了瞄,房间竟是里连一张凳子都没有。
眉儿,吃糖饼。
白皙但却瘦弱的手伸到眼前,两指捏着一块包着糖衣的薄薄面饼,金眉儿并没有说话,接过糖饼小口小口的吃着。
琼珠坐到床边看着金眉儿慢慢吃完饼,清丽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眉儿,你的家在哪里?这里还在上海吗?嗯,离上海有段路。
眉儿的家是在上海啊。
金眉儿点点头,叹了口气眼神中带了些困乏,终是病去如抽丝虚弱得很,和金家又失去联系,也不知上海的局势怎样了,她现在这副样子又怎么赶路。
困了吗?你先休息吧。
大病初愈还是得多休息。
等你病好了,我送你回家。
困倦的不想再想太多,金眉儿就着琼珠的手躺了下来,朦胧中身上一暖,应该是琼珠帮她掖好了被褥。
可她刚躺下却又被门被大力撞击的嘶鸣惊醒,金眉儿猛的坐起身头发散了满肩,原本站在床边的琼珠眼疾手快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越过琼珠的肩膀望去,金眉儿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来。
来人是个五十多的肥胖妇人,此时正蛮横的迈着八字步跃进房内,身上穿的…金眉儿撇了撇嘴,再不想细看只给了两个字。
恶俗。
恶俗的妇人身上带着油味,经年不洗的裙摆上还有血渍。
金眉儿垂下眉眼有些想吐,因为她鼻子里竟然闻到了让她最为恶心的狐臭。
我道是怎么好几天都不见人影,哟,糖饼?琼珠,你哪来的钱?婶婶,这是我的房子,请你出去!你的房子?我呸,你那死老爹欠了我一屁股债早就把这破屋子压给我了,你个死丫头吃我的住我的还白眼儿狼了啊?我告诉你!别以为消失不见了就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别忘了你弟弟还在这儿呢,他可走不了!妇人粗俗的朝地上唾了口唾沫,金眉儿不想去看,但喉咙口压抑不住呕吐感终是忍不了了。
恶——琼珠听见金眉儿欲吐的声音立刻慌了神,转过身来抚着她的后背连忙道:眉儿你怎么了?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嘿,我想怎么鬼鬼祟祟的,原来还藏着个人呐?!妇人两步跨上前一把推开琼珠,金眉儿再忍不了那股狐臭味呕的更是厉害,可那妇人长得胖力道更是大,拽着金眉儿的手就把她的脸别了过来,金眉儿抿着嘴咬牙挣开了妇人油腻的手,苍白着脸仍趴在床边不停干呕,琼珠这时也扑了过来又把金眉儿挡在身后,愤恨的朝那女人怒道:你干什么?!她是我朋友!啧,长得真心不错,琼珠,干得好啊!你闭嘴!她可是清白人家的小姐!不是那些任你买卖的奴隶!那可不一定,清白人家的小姐?都能和你混一起了,小姐?呵,骗鬼呢?琼珠忍着像护鸡仔一样的护着金眉儿,滚开!别对她动歪脑筋!怎么会是歪脑筋呢,琼珠你真是……丫头,跟我走吧?跟着婶婶,吃香喝辣的哪会呆在这个破地方!你要是不信呀,哝,问问琼珠她自个儿,她弟弟现在可是过得滋润着呢,她亲眼见的呢,要不是她跟我沾亲带故的,又是个倔脾气死脑筋跟他爹似的,这等美事也轮不到你是不?妇人后退了两步后那股味道也没再冲鼻子,金眉儿终于是缓过劲儿来,她轻轻推开琼珠挡在面前的手,缓缓靠在床榻上,就这么冷冷的盯着那个让她分外恶心的妇人,直到那个女人被她冰冷的目光盯得一哆嗦忍不下去了,她才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这位…婶婶是吧?你莫不是窑馆的?嘿,你早晚知道的,既然这样,就走吧!那妇人也不想再废话,把琼珠推倒在地就上来想扯金眉儿的胳膊,金眉儿浑身无力自是反抗不了,但她仍是用尽全身力道抓住了妇人的手腕,忍着扑鼻的臭味冷冷道:敢打我主意的人,通常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