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带着补药前来,身后的宫女端着冒着热气的青花凤纹盅,姿态轻盈地走来。
母后……阿娇直起半个身子,虚弱地唤道。
王娡快步上前,按住阿娇的肩膀,脸上带着焦急关切,回道:快快躺下,不必多礼。
阿娇顺势躺回床上。
王娡的目光中全是哀痛,坐在床边,俯身询问道:娇娇,可好些了?说话间,她的手轻轻地拍着阿娇露在外边的手,以示安慰。
阿娇微微动了动头,看到了两只交缠在一块的手。
自己的手,纤长柔滑,而王娡的手,保养得宜,白嫩地像葱管,外边套着金色的护甲,色彩鲜艳,同样柔美过人。
王娡拍打得很轻很轻,像是母亲在哄着年幼瞌睡的孩子,加上低低的关切的语调,真是让人觉得被疼到了心坎里去。
阿娇敛眸:当初,自己就是被这幅慈母的样子所骗!以为,深宫中也有如同民间的亲情,那样的欣喜。
常常是连自己阿母的话都不听,只信王娡。
那套着金色护甲的手,自己一直觉得是温暖的,直到,自己被废后了。
王娡,狠狠地扇了自己的脸,白皙的脸上瞬间留下伤痕,金色的护甲划出了血痕,冰冷的触感抵着自己的脸,才知道,这双手,到底是怎样!娇娇,如何,身体还是不适?王娡细细端详着阿娇,发现阿娇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神色不辨,心里带着几分诧异:事情有些不对劲!不由询问道。
阿娇抬起眸子,对上王娡的眼,回了个笑容:阿娇没事。
你在我面前戴上了面具,我为何要对你真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虚假,谁不会?在深宫中长大,演戏是天赋。
只是,我一直觉得你们是我的亲人,没必要对着你们伪装,不屑而为之。
结果呢?王娡心里波澜四起,以往眼中一览无遗的阿娇,什么时候,也褪去了清澈?如今,大大的杏眼中,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瑰丽神秘,却是无法知晓她现在的心思!怎么回事?是有人说了什么吗?阿娇看上去越加难以对付了!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阿娇,还是原来的阿娇吗?娇娇,那些大臣们,都嚷着要充盈后宫,说是太子即位以来,还没有进行大选,这于开枝散叶极为不利。
哀家倒是觉得好笑,有了阿娇就够了。
妃嫔是在精而不在多,那些人,能比得上阿娇吗?反正哀家是只认阿娇做儿媳了!王娡绽放了一朵柔情四溢地笑花,缓缓地说出这么一段话。
她嘴边的弧度恰到好处,眼里闪着真挚的光芒,容不得人不信。
她在心里暗暗想到:以往只要这么一说,阿娇即刻就能愉悦起来。
投你所好,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你目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母后……阿娇的手翻了个面,用力抓住了王娡的手,欣喜地喊道。
阿娇的指甲刻进了王娡的手背,王娡感觉到一阵生疼:这阿娇,真让人讨厌!阿娇见目的达到,适可而止,很快放开,用手故意抹着泪,抽噎着说道:母后真好,可是,阿娇这身体……哎……阿娇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微微挪开些放在眼睛上的手,果然,见到王娡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
阿娇的一句话,让王娡立即打起了精神。
难道阿娇的身体,真像传闻中所说,不行了?罢了罢了,既然大臣们想要充盈后宫,那便由得皇上的意思。
隔了半晌,阿娇幽幽说出这么一句话。
哼,刘彻,只有不来找自己,爱找谁找谁!什么?自己随口说说讨阿娇欢心的话,阿娇竟然同意了?王娡瞪大了眼,已经忘记了要注意自己的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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