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里的波涛重重,王娡镇定了下来,笑道:哀家方才也说了,只认阿娇一人做儿媳,就由得他人去说,阿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其他事,自有母后为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那瞎了眼的老太婆还在,哪有自己说话的地方。
不过,这天下,迟早是他们的,永远不可能姓窦!王娡转头去拿燕窝粥,敛去眉间的一点厌弃。
谢谢母后。
阿娇面上带了喜色,低低地道谢。
王娡微微一笑:这才是阿娇嘛!王娡拿过冒着热气的燕窝粥,掀开青花凤纹盅的盖子,燕窝的香气立马弥漫了整个房间。
来,阿娇,张嘴,你这么瘦呀,早该补补了。
王娡用调羹舀起一匙,放在阿娇嘴边,只消阿娇张张口,就能够及。
一个太后,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母后,你放着,这种事,宫女来便可。
阿娇被氤氲热气熏得脸红润了些,有些焦急地劝道。
表面上做得再好,都不会有用!不碍事的,阿娇还是快些吃吧。
王娡的眉宇舒展,看上去越发的亲切祥和。
母后……阿娇心里淡淡地嗤笑:表面再亲切,也藏不住内心的恶意!自己,不会再成为救蛇的农夫:一片好心,却连命都丢了!这燕窝粥,谁知道里面还放了什么!呕……片刻后,阿娇面上似乎出现了不豫,身子微微颤抖,终于直起身子,半坐着,上身微微前倾,低低叫唤了一下,便猝不及防地吐了王娡一身污秽。
王娡的神色再三变换,由白转青,由青转红,由红发黑,最后又变为白色!真是让阿娇看了一场好戏。
燕窝的香气被阿娇吐出的秽体盖过,王娡身上,白色,汁水,无色粘状物质,口水,米汤遍布,发酸的气味从衣服上一阵阵传来。
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大发雷霆。
阿娇在边上冷眼看着,就等着,王娡的爆发。
王娡眉头紧皱,最终,却是忍了下来!啊!母后!来人呐。
阿娇在心内叹了口气,这敌人,委实不好对付啊!装着才反应过来的模样,手足无措地大声喊道。
不必了。
王娡连连挥手,有些窘迫。
自从一步步爬上权利的巅峰,她有多久,没再如此屈辱?不过,陈阿娇,哀家,有时间跟你耗。
因为,那瞎眼的老太婆,活不了多久了!你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王娡说这话已经迟了,阿娇的大喊声,让被屏退的宫女太监大为紧张,一时间,宫女太监鱼贯而入,见到王娡这般狼狈的模样,心里同时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暗叫不好。
太后,奴才为你擦擦。
有机灵点的太监,立马拿了白布,上前。
等等哀家去更衣便好。
将到了嘴边的滚字吞了下去,王娡在此刻,都不忘维持她的形象。
阿娇,这燕窝粥,哀家只能先放一放了。
小泠,你服侍着皇后用下吧。
终归是哀家的一片心意。
阿娇要早日好起来,如此,哀家才能心安。
王娡似乎是不以为意地扯开微笑,对着阿娇,依旧爱怜无比。
好好,母后快去更衣。
这一次,是阿娇不对。
阿娇面上愧疚重重,连声说道。
不关阿娇的事,母后暂且告退了。
小泠,这粥,你拿着。
王娡将粥交给身后的宫女,起身离开了。
一背过身,眼里的锐利的神色,淡淡的怨恨,就倾泻而出。
倒是吓了她宫里的宫女一跳。
好在甘泉宫里的人都顾着阿娇,并没多少人注意。
但是,阿娇宫里的嬷嬷,这一次,同样看到了!娘娘,请用。
小泠毕恭毕敬地上前。
先放放。
本宫身体不适,刚刚呕吐,暂且没有胃口。
这燕窝粥,王娡这么希望自己喝下,必定,内里有什么奥秘!莫非……阿娇瞥了一眼,有些恹恹地说道。
这……太后娘娘有旨,小泠,不敢不从啊。
小泠脸上有了哭意,带点软弱地说道。
皇后娘娘素来嘴硬心软,每每都会一脸不耐烦地接过,实际上还是很顾着他们。
只是,嘴硬心软,在宫里,注定是最悲惨的。
罢了,本宫要先漱口!又来这一招,累不累?阿娇不耐烦地说道。
用手拧了拧眉心。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小泠大喜,跪倒道谢。
眸中闪过自得:果真,成功了。
这一举动,现在怎么可能还骗得过,看尽了世间纷争的阿娇?不过是,要麻痹下敌人罢了。
阿娇漱了口,顺从地喝了一小口,将燕窝粥抵在舌头下,慢慢说道:好了,本宫没胃口了,你去吧。
挥了挥手叫人退下,白色的衣袖翩翩飞起,华贵浑然天成。
这娘娘再刁蛮,这骨子里的贵气却根深蒂固,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但是,你不过就出生好了点,下场,可是不一定比自己好!想起之前太后说过的只言片语,小泠在心中冷笑。
看到阿娇的挥手,小泠起身告退,心里的小心思纷纷浮起,一想到阿娇的下场,不由在心里弯起了唇角。
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自古有之。
小泠一走出宫殿,阿娇就吩咐其他人下去,独留一个嬷嬷,刚刚在嘴里的燕窝粥,立马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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