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赛雪肌肤映衬着唇间一抹朱红,如饮血般惑人。
秦子慕纤长的食指轻轻地覆了上去,感觉到温润的触感,白皙的手指映衬着鲜艳的红,暧昧的气息缓缓飘落,他脸上霎那间红晕浮起。
而阿娇,偏偏不知情地咂巴了下,水润的小舌伸出,舔了舔唇,却无意间,扫到了秦子慕的手指。
秦子慕只觉得一阵勾人地划动,似乎像是在挠他的心,全身各处,都升腾着异样的情愫,手指润滑得不像是自己的,心跳加速地几乎要蹦出来,脸红得简直要滴出血。
他白皙得通透的脸多了红晕,忽然从云端坠落,染上凡尘,有血有肉地可爱。
他尚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只觉得各路情愫蠢蠢欲动,哪里还敢多留,一个飞身跑了出去。
外边春风一吹,脸上热度未褪,心里的热度,都起来了。
阿娇睡得极为安稳,而另一边的刘彻,却是辗转反侧,久久未眠。
好不容易睡去,还梦到了两人的年少。
原来,他还清晰地记得,桃花树下,唇齿初次触碰带来的酥麻,阿娇的脸比桃花更红艳,垂下的睫毛透着温顺,收敛起一身傲骨做小女人姿态,只让他搂紧再不想放开。
心跳砰砰作响,分不清谁的更大声,但听在耳中,只觉得是最美的旋律,尤甚笙鼓奏鸣。
刘彻的眉宇间交织着缠绵眷恋,薄唇边漾出眷眷情意。
却猛然喉咙一紧,画面一变,惆怅阴霾纷纷袭击。
阿娇可人娇羞的模样,瞬间被冷若冰霜的俏脸所替代,只见她微眯的杏眼中饱含嘲弄,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晚了!不!低沉的声音又冷又呛,带着狂妄与不容置喙,刘彻惊醒了。
刘彻的深眸如潭,握紧拳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床边,双手缓缓松开,将额间冷汗拂去,还好是梦魇!这一夜过得并不平静,而引发事端的阿娇,安然微笑着上了马。
又是一日行程,人马都疲乏了,狸猫早就合眼休憩了,阿娇干涩着嘴唇,生来娇嫩,这样的奔波,只觉得难熬,却还是一言不发地咬牙坚持。
娘娘,雁门到了。
王卫远远望去,平静地说道。
阿娇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果真,见到了远处有人相迎,打头的那个中年男子,大概,就是李广吧。
她拍了拍马,越来越近了。
参加娘娘。
李广迎接在外,见得阿娇到了,在马上遥遥行礼。
当看到阿娇锦绣素衣层层折叠,一对凤钗盈盈闪耀时,眼里的不屑,越发清晰,眼前的女子美是美,但美能堪大用?徒添负担!与匈奴对战本就不顺利,增加了这个女人,只会越战越挫!晦气,晦气!阿娇眼眸一闪,身为主帅,见到皇后,竟然连马都没有下,就行礼了!岂有此理!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冷眼望向眼前的李广。
铁骑环绕中,那俊傲的白马之上,身着赤铁战甲佩剑,面上有髯的男子身躯微微前倾,不咸不淡地行了个礼,眼中满是瞧不起。
战场上素来是用血腥裹起的功绩,用刀剑串起功勋,征战杀伐,瞬间决定死生,哪里需要一个柔弱的女人?白马喘着粗气,似乎在发泄主人的不满。
娘娘,请随末将而来。
李广深深地吸着气,刀剑般雕刻的脸庞上满是肃然,战场上容不得人开玩笑,真不知道皇上是哪里想岔了!竟然会派一个女人来战场!好。
阿娇清清浅浅地笑开了,眉如云,面如玉,与一脸愤然的李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士兵们哪里见过这般美人,纷纷傻了眼,自觉自发地为阿娇让路开道。
进了帐篷,李广立即跪倒,言辞恳切地说道:娘娘,您回去吧,战场危险。
恳切之下,含着对阿娇的蔑视。
一介女子,不好好待在深宫,干嘛来战场?存心添乱吗?将军的意思,是战场不需要女人?阿娇挑起眉,语含疑惑。
杏眸直直地望着李广,带上了压迫。
娘娘。
这……末将……李广大喊一声,争执间脖子都红了,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眼上全是坚持与火气,眸光很亮很亮,带着从刀剑处打滚地锋利,脸被风吹得很是粗犷,浓眉厚唇,憨厚与果敢交融,恰如一把不起眼的朴刀,杀戮起来却最是锐利。
一刀见血,不必多言。
阿娇不由笑了,这样的武将,与天天戴着面目之人相比,和她胃口多了!出来,果真是对的。
将军不必介怀,本宫方才只是随口问问,至于为何来战场,是皇上有令,让本宫鼓舞士气。
将军,本宫虽是女子之身,但本宫的身后,可是代表着大汉。
阿娇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语,点了点李广。
李广不由抬起头来,传闻皇后娘娘最是刁蛮,怎么一番话下来,有理有据?真能鼓舞士气也未可知。
毕竟,第一次与匈奴干仗,士气最重要。
好。
李广一想通,立刻击掌大笑,方才争执地脖子都红了的人,仿佛不是他。
阿娇嘴边的笑意更深了,迈步走出。
速速集合士兵,拜见皇后。
李广对着身后的参谋官说道。
是。
参谋官领命而去。
等到阿娇出了帐子,被眼前浩大的形势震惊了。
外边所有的士兵都拿着箭矢,站得笔直,队伍很大很多,却没有一丝的混乱。
李广领着她上了高台,她俯瞰,便见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抬起头来。
清清浅浅的声音,带上一丝坚定,又带着一丝女性特有的甜美。
所有的士兵都像是中了蛊一般,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阿娇被一双双澄澈的眼睛夺去了注意,这有些士兵,才不过十三四岁,便上了战场,若是一着不慎,便真是马革裹尸了!战争是浩大而汹涌的,战争确确实实能增强国力,宣扬国威,只是当她看到这一个个稚嫩的面孔,她想到的是士兵们的父母!她将手轻轻地放在小腹,孩子,永远是父母的心头肉。
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该有怎样的哀痛!她突然说不出激励人心的话语,说不出宣扬建功立业的语句,因为,若是生命都没有了,功业,还有什么用?士兵们看着高台上的女子,一袭素衣,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他们却感受到了这一刻她周身带着点点滴滴地关心,就像自己的母亲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摸着他们的头让他们听话!娘娘。
李广轻声地唤了唤,显然有些不耐烦了!难道,刚刚那一番有理有据的话,仅仅是凑巧?大汉的儿郎们。
阿娇终于开口了,所以的人都将眼眸微微睁大,再睁大,不想看漏了分毫。
越看越觉风姿卓越,顾盼流转间满是清华,不愧是皇后!本宫不想说如何建功立业,只想说,你们要活着回来!活着,见你们的家人!在战场上,你们只需活下去!拼尽全力,光耀地活下去!既然来了战场,就不必怕了,家人,会在胜利的时候拥抱你们!活着,才能继续看无数的美好,才能拥抱到母亲温暖的怀抱。
战场上满是鲜血,你们要做的,只有让自己活着!阿娇抿了抿嘴,心中不忍,扭紧了自己的裙摆,一字一顿地说道。
活着,活着!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来了战场,他们想夺得功勋,只是军人也有柔情,他们的心口处放着他们的家人!有士兵傻傻地咧嘴笑了,媳妇儿,等俺回来,就和你成亲!阿母!有士兵望了望天……所有的士兵,都垮下了身子,低着头,眼里饱含情意。
原本合在一起的军心,溃散了!李广怒目看向阿娇,皇后娘娘!你看你干得好事!战场上真是不需要女人!谁知,在这一刻,士兵们的亲人,与他们团聚着。
下一刻,他们都收敛起了这些柔情,爆发出整齐地一声:是!是,他们要活着!不是敌人死,就是他们亡!阿娇涩涩地笑了笑,只是她没法心软,因为所有人的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她只能,尽力帮助他们!眼见着士气在跌入谷底后骤然反弹,李广不敢置信地望了望阿娇,皇上果真英明啊!王卫在旁边暗暗点头:今日又有事可以写了,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明明这么关心,为何不亲自来?士兵们崇敬地望着阿娇,阿娇心里却是压抑,他们越是觉得自己好,自己就越发不是滋味。
说完后,她回了为她而备的帐篷,拒绝了李广要为她安排的士兵,一个人坐了下来。
出了宫,她觉得所有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可是一次战争,要毁去多少生命?匈奴却不能不打!她想起了前世,即便她不留心朝政,似乎也听到李广是大败的,那么,这一次她跟着他们,该怎么办?让这些人白白死吗?可是,她不能武艺,不能医术,能做什么?她有些黯然地顺了顺小白的毛。
娇娇,在想什么?不知不觉,秦子慕又溜进来了。
------题外话------写了五千,删删减减留下三千,总是感觉不满意,明天再万更吧。
我说过不会让亲们的每一分钱白花的,我尊重你们,所以努力写得更好,请亲们也尊重我的时间,我的心血,不要转眼就盗版。
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