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2025-03-25 21:52:54

暖月阁中,采珠听得严承恩来了,忙进去通禀,对慕容珮道:公主,严煎饺来了!她话说得快,一下意识自己说错了,不由捂住嘴,改口道:严大人来了。

因严承恩最近天天令人送煎饺至暖月阁中,众宫女私下自是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喊他严煎饺。

慕容珮今日胃肠不好,也狠狠说了几声道:都是严煎饺害的。

这会听得采珠说严煎饺来了,不由低嚷道:他又送煎饺?跟他说,本公主吃不得这个了。

采珠忙道:严大人今儿没有送煎饺过来,却是听闻公主病了,特意过来探病的。

慕容珮一听严承恩特意过来探病,一下惊喜起来,只低头检看自己的衣着,待要去换衣,再一想,自己病着呢,穿得太精神,如何引严承恩怜惜?采珠殊知慕容珮的心事,因看慕容珮的衣着,也道:公主今日这般简便的装扮,倒是楚楚可怜,更能引人怜爱的。

慕容珮低声道:多嘴!说着眉眼却含了笑。

采珠嘻嘻一笑,俯到慕容珮耳边道:听闻公主不适,严大人忙忙就来探望,自是有心的。

公主可得......慕容珮一推采珠道:胡说什么?还不把人请进来?采珠这才笑着转身,亲出去引严承恩进暖月阁。

严承恩一进去,见慕容珮倚坐在榻边,形容憔悴,柔柔弱弱,不复平日嚣张的模样,心头倒是咚一跳,忙上前行礼道:见过长公主!免了,坐下罢!慕容珮见严承恩看她一眼,眼神果然有怜惜,不由暗喜,果然男人都喜欢小白花呀!采珠捧了茶上来,又不动声色退下去了。

严承恩便问起慕容珮的病情道:御医怎么说,可服了药,好些了么?慕容珮一一作答,低声道:怪我太贪嘴。

严承恩沉痛道:不,全怪我!怪我把煎饺做得太好吃,让公主停不住嘴。

呃!慕容珮愕然一下,突然捂嘴笑起来,花枝乱颤的。

严承恩见慕容珮笑了,也展颜笑起来道:公主笑一笑,胃肠通了气,才会好得快。

慕容珮笑过后,果然觉得好些了,不由道:你懂得倒多。

严承恩应道:哪是,我本来就是才子。

哈哈......慕容珮又忍不住笑了,瞥严承恩道:就会自夸!严承恩见慕容珮笑得欢,并无病态,也放下心来。

慕容珮好容易止了笑,忙扬声喊采珠道:沏酽酽的茶来!采珠应了,很快沏了茶进来奉与慕容珮。

慕容珮喝了半杯茶,这才和严承恩道:那个煎饺是不错,但我不想再吃了。

严承恩随口道:哪我改学别的点心?一言即出,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得,自己成厨子了,公主不爱吃,马上就想着再学别的点心。

慕容珮一听这话,突然感觉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心头乱跳,低低道:只准做给我吃!那一厢,慕容珪表白了心意后,只觉胸口咚咚乱跳,一时竟不敢直视杜曼青,只低声问道:母后可记得柴氏?杜曼青心头也慌慌地,听得慕容珪询问,便摇头道:不记得了。

慕容珪半抬眼道:柴氏本是母后的闺蜜,未出闺时,常和母后一处做针线,手头有母后一幅绣像。

那绣像中人,相貌虽和母后有几分肖似,神韵却不同。

吕良等人又自柴氏手中得了绣像,因认为母后并不是朕的生母杜氏,却谋划着要揭露母后的身份。

杜曼青闻言猛然一惊,不由自主解释道:我在天上这些年,不沾凡尘气,神韵和先前不同,有何奇怪?吕良等人大胆!慕容珪看杜曼青一眼,道:朕也看过那幅绣像,要是按绣像来分辨,母后和绣像中人,瞧着确实不像同一人。

杜曼青心头再次一惊,只一想,若是慕容珪怀疑她的身份,怎会跟她说这些?因很快镇定下来,温柔看向慕容珪道:皇儿以为呢?慕容珪委婉道:朕在祠堂亲手接住您,纵您不是朕的生母,也定然是朕生母派来的守护女神。

杜曼青听着这话,分明慕容珪也怀疑她身份了,一时道:我确实不属于你们这儿。

只我记忆被洗掉,前事不大记得,也无从分辩自证。

但我是一心一意把你当儿子看待的,绝不会害你。

慕容珪听着杜曼青这话,似乎不想否认自己太后的身份,便认为杜曼青另有想法,一时道:儿子相信母后的话。

只是吕良等人定然要搞出风波,不得不防。

因和母后商议,到时吕良揭露母后不是贤德太后时,母后若无法自证,便自称是上天派来守护儿子的女神即可。

其余的,自有儿子周圆。

杜曼青暗惊,自己若没有贤德太后这个身份作掩护,如何在皇宫生存?慕容珪见杜曼青蹙眉,忙道:母后放心,儿子一定护着您,不让人伤害了您。

待慕容珪告退后,杜曼青回思慕容珪的言行,一时又放心了,皇帝儿子还是向着我的,这样看来,他依然相信我是他的母后!王府中,慕容琛喊进两位丫头,详细询问今日之事。

那两位丫头战战兢兢,到底是把今日在坤宁宫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禀报了。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手掌一扬,吕太妃就晕倒时,眉毛也拧了起来。

宫中这位,虽能确定不是贤德太后,但她究竟是什么人呢?莫非真是刘国师手记中记载的女神?一时人报吕良来了,慕容珪忙令人快请。

吕良进来后,先去探望了吕太妃,见吕太妃喝了安神汤,已是睡得安稳,便退出房外,到慕容琛书房中说话。

慕容琛自是把今日的事细说了,又道:宫中那位,或者真是女神。

只如今一来,咱们令人上折子,求她祈雨之事,会不会亵渎了她?吕良道:若真是女神,更应该为民祈雨,解救民于水火之中。

咱们此举,是代民请命,就连上天也怪不得咱们。

慕容琛闻言,方才松了口气。

吕良看看书房无人,趋前道:若她祈得雨,便千真万确是女神了。

刘国师手记中有云,得女神者,得天下。

王爷到时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讨得女神欢心才是。

慕容琛却苦笑道:可惜母妃今日得罪了她。

咱们又将要再次得罪,揭露她不是贤德太后的事实,两重罪下来,我只怕难讨她欢心了。

吕良道:事在人为,王爷不必过早灰心。

慕容琛道:也只有见一步行一步了。

说着话,人报吕太妃醒了,要见他们,他们忙进去了。

吕太妃一见吕良和慕容琛进来,已是坐起来,沙着嗓子道:她不是女神,绝不是女神。

她在手掌心藏了小镜子,冲我一晃时,我乍然见得自己的影像映在她手心中,吓了一跳才会晕倒。

这......吕良和慕容琛听得吕太妃这话,又疑惑了。

吕太妃喘乎乎道:她若是女神,倒是收服我的心,让我闭嘴呀!可惜她不是,她是假冒的。

吕良安抚道:过几日会请她出来祈雨,是神不是神,自然会见分晓。

皇宫中,杜曼青因为慕容珪的话,倒是心乱了半天,至晚依然心神不定,无心睡眠。

杜含兰以为杜曼青是被吕太妃的话坏了心情,便去焚香取琴,跟杜曼青禀道:太后娘娘,我学得清心音一首,弹与太后娘娘听听罢?杜曼青不愿拂杜含兰的好意,便笑道:好,你弹!这里琴音袅袅不绝,早有人去报与慕容珪知道。

慕容珪听得禀报,便信步往坤宁宫来了。

杜含兰听得慕容珪来了,忙退了下去。

杜曼青见慕容珪这么晚还跑来,这回忍不住要训训他了,因道:皇儿虽年轻,也该保养。

像明儿要上早朝,就该早些安歇。

这么晚还跑来我这儿,知道的,说皇儿一片孝心,咱们母子情深。

不知道的,倒要说我这个母后不痛惜皇儿,不劝导皇儿多保养。

慕容珪今儿说了那番话,其实也忐忑不安,这会见杜曼青待他如常,又暗松一口气,只笑道:母后喜欢听清心音,儿子却也会弹这首,且让儿子弹一首给母后听听,弹完再走。

说着令人取琴。

待琴音响起时,杜曼青惊讶的发现,皇帝儿子弹的,却比杜含兰弹的好听多了。

一曲既终,慕容珪抬眼问杜曼青道:母后觉着儿子弹得如何?好!杜曼青轻鼓掌道:皇儿居然琴棋书画皆通,难得了。

慕容珪慢慢道:母后觉着,像儿子这样才貌双全的男子,该配什么女子才好呢?杜曼青笑道:皇儿若觉得京城的女子不好,就全国选秀好了,总能选出匹配皇儿的女子来。

慕容珪想听到的,并不是这句话,一时情急,脱口道:天下的女子,有哪个能比得上母后?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25杜曼青暗叹一声,恋母情结的人,总是感觉自己母亲这这那那全是典范,全是美好。

若是挑老婆,也硬要比照着母亲的模样和性子来挑。

她感叹完,开口道:放心,一定会给你挑一位跟我相像的女子。

这是宛转拒绝朕?慕容珪心下一梗,不甘心,再次试探,一字一句道:母后不明白儿子的心?杜曼青道:我明白的。

天也不早了,你快去安歇罢!慕容珪郁闷,如梗在喉,偏又不敢再说,只怕杜曼青会明确拒绝,断了他所有念想,也断了他可以找借口亲近的母子情份。

回到养心殿,慕容珪捶案,喊进骆公公问道:你看着朕,好好看着朕!骆公公不明所以,依言看向慕容珪。

慕容珪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朕难道不俊俏?骆公公一愣,接着猛点头,皇上是天下最俊俏的男子。

慕容珪再问道:朕难道不是才貌双全?骆公公又猛点头,补充道:不单才貌双全,还会做点心。

还有,朕身居高位,未有婚配,洁身自好。

慕容珪自己补充一句,又道:朕这样的,难道不是好男子?骆公公赶紧应道:是天下条件最好的男子。

既这样,母后为何不喜欢朕?慕容珪低吼一声,质问着骆公公。

骆公公张口结舌,半晌才道:皇上,皇上,她是太后娘娘,是皇上的生母,她......慕容珪已跟杜曼青通过气了,也计划趁吕良要揭露杜曼青是假冒太后时,正式公布杜曼青不是他生母,而是女神,因也不再瞒着骆公公,摆手道:她不是朕的生母,她是朕生母派来守护朕的女神。

骆公公啊一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坤宁宫内,杜曼青又去摸手机,因害怕费电,并不敢开机,只捧着手机怔怔看着。

杜含兰见杜曼青如此,以为她在施法,也不敢打扰,只静静立在她身边。

杜曼青发呆片刻,回头见杜含兰侍立着,便吩咐道:下去安歇罢,别忤着了。

杜含兰有些不放心杜曼青,低声问道:太后娘娘有心事?杜曼青叹口气道:大臣让我去祈雨,我若祈不来雨,处境不妙。

说着示意杜含兰坐下,道:明儿你出宫罢!若我这边有变,你们低调些过活,又有皇上护着,倒不必担心。

杜含兰喃喃道:太后娘娘真跟司雨的雨神关系不好么?杜曼青摇头,隔一会道:我既降落,自然成了凡人,失却神力,祈雨之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杜含兰咬着唇道:纵是这样,侄女也不会离开太后娘娘,只愿意一直侍候太后娘娘。

杜曼青托腮沉思半晌,抬眼笑道:也罢,明儿开始,我就开始斋戒。

斋戒得十天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两个月的再出来,指不定到时早下雨了。

杜曼青有了这个打算,到得第二日,果然宣布要斋戒,因搬进宫中的小佛堂,开始吃斋念佛,说道斋戒一段日子,和上天通了气,到时再行祈雨。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要斋戒,立时也明白她的意思,心下暗暗道:女神果然非常人,一转念,就想出一个好法子了。

这个法子可比朕让她在祈雨过程中晕倒要好使。

他忙让人传扬出去,说道杜曼青因京城数月不下雨,有心祈雨,只是染了凡尘气,不易感动上天,现已斋戒,待和上天通了气,便会到天坛祈雨,解救民于水火之中。

消息传到吕良耳中时,吕良自到高平王府中跟慕容琛商议,皱眉道:太后娘娘斋戒得一段时间,若下雨了,也就不必出来祈雨,且到时可以窃天之功,说是她斋戒祈祷,方才下雨的。

正说着,人报李佑孙来了,慕容琛忙令管家出去请进来。

李佑孙一进来,脸色就微有古怪,行了礼之后道:王爷,在下适才走到王府大门前,却有一阵凉风拂过,抬眼向上,天际已有乌云,看着像是要下雨了。

吕良和慕容琛一听,极是讶然道:中午时还阳光高照,这会就有乌云了?他们说着,站到窗边朝外看,果然午后阳光已微弱了许多,天际飘着几朵乌云。

慕容珪脸色变了变,回过身,揭帘到门外,站到廊下抬头看天,喃喃道:居然阴天了!同个时刻,妙心和秋晴也站在廊下看天,惊呼道:看哪,有乌云!我就说,太后娘娘是女神,定然能祈来雨的。

这不,才斋戒半天,就有乌云了。

乌云越来越多了!杜曼青在小佛堂内,也听得宫女说话声,不由大大诧异,呀,我运气这么好?才斋戒就有下雨的迹象?果然,我就是上天眷顾的幸运儿!金手指罩着我!她正暗喜,就听得轰一声,窗口乍亮,有光线一闪,案上香灰震了震,却是打雷了。

雷声轰轰,伴随着闪电,众宫女目瞪口呆,天哪,太后娘娘可神了,不过斋戒半天,也不必去天坛,上天就感应到了,马上要降甘霖了呢!那一头,慕容珪也被雷声所惊动,一时已跑出养心殿,领着人往小佛堂过去。

慕容珪堪堪到得小佛堂廊下,又一声炸雷,接着答答声,豆大的雨点砸到地下,翻滚不见,地下腾起一阵热气,有土腥味扑鼻而来。

下雨了,下雨了!母后祈雨成功了!慕容珪适时大喊起来。

廊下一干宫女和内侍呼一声全跪到地下,叩拜道:天降甘霖,太后娘娘祈雨成功了!杜曼青听得喊声,揭开小佛堂的竹帘,探头朝外看了看,见得雨点乱砸,早喊慕容珪道:皇儿进来!慕容珪听得杜曼青相喊,满脸笑容,应声进去了。

杜曼青又吩咐秋晴道:让廊下的人全进屋去,天热,刚下雨,地下全是热气,若在外头待着,小心中了暑。

秋晴应声,自到廊下传达杜曼青的命令。

慕容珪见杜曼青坐回地下的蒲团,便也跟着坐到她身边,低声道:天佑母后!杜曼青吁口气,看定慕容珪道:待会儿,我便会生病。

因为祈雨违反天条,被天罚,寿数减半,降病灾一场,以后再有违天之事,必死。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的话,嘴角绽了一丝笑,母后果然不凡,这么一病,自可以杜绝以后诸如祈雨之类的要求。

且这回下雨,听着便像是她用半条命换来的,功劳甚伟。

高平王府中,慕容琛和吕良相对无言,策划良久的计谋,居然这样破了。

李佑孙也沉默不语,隔一会道:不愧是女神。

什么女神?她不过幸运。

随着话声,吕太妃揭帘而进,瞪眼道:我已令人放出谣言,说宫中的太后娘娘是假冒的。

你们不揭露她的身份,便由我来揭露。

母妃!慕容琛喊了一声,究竟怕吕太妃另搞出事来,只好安抚道:已着手安排,要揭露她的身份,母妃静等消息就好。

吕太妃道:别光是嘴里说说,要行动才是。

吕良在旁边道:夜长梦多,也怕柴氏有变。

揭露身份之事,宜早不宜迟。

他们商议良久,正要散时,却有人来报,说道杜曼青祈雨之后,折了一半寿元,已病卧在床。

吕太妃一听,已是嚷道:定然是装病。

吕良抚额道:如此一来,她却能得到民望。

咱们这个时候若是揭露她身份,反显得居心不良。

李佑孙也道:却须待她病好,才能行动了。

病卧在床的杜曼青,这会却坐在榻边,吩咐宫女打水来给她洗脚。

适才从小佛堂至坤宁宫,她不肯坐软轿,却是打着雨伞步行过来的,绣鞋自然湿了,因想洗脚换鞋。

宫女端了水进殿,才放到杜曼青足下,就听慕容珪道:都出去!杜曼青见殿内众人退下了,以为慕容珪有私密话要说,也不以为意。

慕容珪见得殿内无人,趋前几步,蹲到杜曼青跟前,伸手便想给她脱绣鞋。

杜曼青一下避不开,足踝落在慕容珪手中,不由脸上一热,问道:皇儿这是干什么?慕容珪握着杜曼青足踝的大手微颤,脸上却是孝顺的表情,答道:儿子帮母后洗脚!要命了!杜曼青却是知道,现时女子虽不缠足,却也轻易不让人看脚,似乎双足是第三私密的地方。

现下慕容珪想给她洗脚,这分明是要亵渎她这个母后啊!杜曼青心头微惊,才要缩脚,却被慕容珪更紧的握住了,她待要斥责,却见慕容珪抬起眼凝视她道:母后,您这样防着儿子作什么?不让他洗脚就是防着他?这什么跟什么?杜曼青有些糊涂了。

慕容珪心头乱跳,耳朵根已发烫,嘴里却平静道:母后便让儿子尽孝罢!说着左手握杜曼青的足踝,右手脱了她的绣鞋。

杜曼青怔怔看着慕容珪的动作,心下呐喊:天啦,皇帝儿子恋母如斯,症状好严重啊!慕容珪这会已轻轻除下杜曼青的罗祙,大手一握,不由自主握住杜曼青白嫩的纤足,指腹已移至杜曼青足底,搓揉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26杜曼青足底麻痒难当,又有一股异样感觉,自是红了俏脸,娇喝道:放手!慕容珪手里握着杜曼青的玉足,再这么一揉,有些情难自禁,一听杜曼青这么一喝,略有些醒过神来,只怕杜曼青看出他的异状,忙把杜曼青的纤足放到盆里,这才站起来,半弯着身子行礼,沙声道:儿子告退了!说着转身出殿。

杜曼青见慕容珪走了,不由摇头自语道:哎,真愁人啊!不怪杜曼青转不过弯来,事实上,她前世就亲眼见识过一个恋母情结的人。

那个人,便是她小姨的儿子。

杜曼青的小姨也是大美人一个,且保养得宜,四十岁的人了,看着像二十五六岁。

小姨离婚后跟儿子住一起,儿子非常孝顺,甚至为小姨放洗澡水等等。

但小姨长年有人追求,每次追求者差不多要得逞时,她的儿子就会出来阻止和破坏。

小姨终于也意识到问题,偷偷约见心理医生,让心理医生和儿子见面,分析儿子的行为。

心理医生判定,她儿子是恋母情结。

现杜曼青分析慕容珪的言行,感觉他言行像极了小姨的儿子,因也下判定,慕容珪恋母情结极其严重。

且说慕容珪回到养心殿后,却也脱了鞋子,令人打水进来给他洗脚。

他看着自己的大脚,再回想杜曼青的纤足,心下就寻思开了:母后那么小巧的脚,怎么就站得稳呢?平素走路,怎么就能走那么快呢?还有,同样是脚,朕的足趾一只一只傻愣愣的,一点不起眼,母后的足趾怎么就能长得那样白嫩可爱?一只一只挨在一起,足趾头圆圆的,还闪着珍珠光呢!骆公公亲给慕容珪洗脚,见他若有所思,便也不敢多话。

慕容珪倒是开口了,问骆公公道:你觉得朕的脚长得怎么样?骆公公一愣,马上专心去看慕容珪的脚,评价道:皇上的脚长得十分威武!慕容珪感叹道:虽然它长得这样威武,架不住没人欣赏啊!骆公公也是妙人,接话道:皇上在人前亮过脚?慕容珪怔一下道:那倒没有。

既没有亮过,怎知没人欣赏?骆公公心下猜测,慕容珪从坤宁宫回来便这样感叹,事情定然跟太后娘娘有关。

只皇上这样英明神武的男子,太后娘娘怎会不喜欢呢?定然是皇上太含蓄所致。

慕容珪听着骆公公语带双关的话,也有些小启发,心下寻思,母后那是没有发现朕的美好,若是发现了,会不会动心呢?那一头,杜曼青洗完脚,见雨还在下,便到窗前观看,又喊杜含兰道:你也好些日子没出宫了,明儿出宫,回家去瞧瞧。

你爹娘问你宫中的情况,你详细说与他们知道。

再跟他们说,吕良怀疑我是假冒的,正要找人揭露我的身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太后娘娘!杜含兰气愤道:吕大人放肆,太后娘娘何不警示他?杜曼青招手让杜含兰靠近些,小声道:傻丫头,你也在宫中这些时候了,难道看不出我和普通女子并无不同么?我降落时,就失了神力,并没有能力警示吕良等人。

若吕良等人起坏心,又拿得出证据,我是无法自辩的。

而你阿爹,势单力弱的,也没有能力和吕良对碰,只能避让。

杜含兰听着杜曼青的意思,似乎是吕良等人要证实她是假冒的,她到时准备承认一样,不由大急道:太后娘娘,你不能任由吕大人等人诬蔑。

杜曼青寻思着,虽慕容珪一意认为她是杜氏,但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杜氏,只要吕良等人有心要证实,今日能找到柴氏和绣像,他日肯定也能找到其它证据。

且见步行步了。

因道:含兰,我降落时,记忆被洗掉了,并不记得前事。

我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份,更加不能百分百确定,自己是你的姑母。

若不是你阿爹喊我阿姐,我是不敢认他的。

杜含兰再次急了,太后娘娘这是连自己也怀疑自己身份了?杜曼青安抚地看杜含兰一眼,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不必担心!杜含兰听着这话,莫名的,便镇定了下来。

正说着,人报慕容珮来了,帘子一揭,慕容珮进了殿,惊叹道:太后娘娘威武,不过斋戒半天,居然就下雨了。

杜曼青见得慕容珮,自是坐回榻边,虚弱地道:这次可折了我半条命呢!下次再有这些违天的事,我这条命,也就到头了。

慕容珮忙问道:可请御医过来诊脉了?杜曼青见慕容珮担心,让宫女们下去,这才摆手笑道:跟你开玩笑呢!这雨,是凑巧下的,并不是我祈来的。

还是实话实说好了,这样省得这些人对我心存幻想,一旦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就想着我是女神,要让我使出神力解决。

慕容珮见杜曼青这样说,便有些讶异,这场雨,不是她祈来的?杜曼青朝着慕容珮点头道:我虽有宝物一件,但那宝物,过些时候可能也就失效,不能使用了。

就是我自己,自降落起,就失了神力的。

今儿下雨,确实是凑巧。

慕容珮听着杜曼青的话,越听越惊讶,待从坤宁宫出来,心下也迷糊起来了,太后娘娘说她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份,哪么,她究竟是不是贤德太后呢?吕良等人要揭露她的身份,就由得吕良等人揭露么?稍后,慕容珮去见了慕容珪。

慕容珪听得她的话,便说了柴氏并绣像之事,又拿出古籍,翻到神女篇给慕容珮看,低声道:天降女神,若不是朕的生母,自然是朕的皇后了。

皇姐助朕一把,务要扭转局势,让朕抱得美人归。

慕容珮看看古籍,再看看慕容珪,好一会才镇定下来,低嚷道:天赐女神,是赐给皇上当皇后的?自然!慕容珪万分笃定道:她落在朕的怀抱里,自然是上天赐给朕的皇后。

慕容珮道:这样的话,倒要好好成全吕良,配合他揭露太后娘娘不是贤德太后的事实,再论证太后娘娘上天赐给皇上当皇后的。

皇姐聪慧!慕容珪看慕容珮一眼,笑道:这件事,要好好谋划。

慕容珪很欣慰,现在严承恩也好,骆公公也好,甚至皇姐也好,全站在自己一边,也全部会帮自己一把,人多力量大,不信这样还得不到母后的欢心!第二日一早,雨停了,又是一个好天气,杜含兰便来跟杜曼青告辞,又嘱秋晴等人好好服侍杜曼青,颇有些不舍。

秋晴不由笑道:杜娘子只管放心罢!有皇上监视着呢,我们哪敢打瞌睡?杜含兰一想也是,慕容珪一天里总要过来坤宁宫一次至两次,谁敢慢待杜曼青?杜曼青也道:不过出去几天,过后还要召你进来住着的,你倒是速去速回。

说着吩咐一众随行的宫女和太监好好护着杜含兰,又有口谕给杜伯玉和任氏。

杜含兰眼见杜曼青又是赏赐东西,又是吩咐众人护着她,不由湿了眼眶,重新行了礼,方才领着众人出宫。

杜含兰才走,慕容珮就进来了,她今儿再端详杜曼青,越看越觉得,也只有杜曼青这样的,才配当皇后。

杜曼青见慕容珮眼神灼灼,不由摸摸脸,问道:长公主这样看着我,莫非我脸上长花儿了?慕容珮笑道:太后娘娘是比花儿还要好看的。

长公主吃多了煎饺,嘴巴果然甜了许多。

杜曼青不由取笑一句。

慕容珮一下红了脸,回嘴道:太后娘娘可也吃了不少烙饼,听说皇上还着手学做千层酥呢!杜曼青吓一跳,道:皇上学做千层酥?要命了,御厨点心师做这个都极费功夫的,皇上一个新手居然就有雄心学做这个?慕容珮感叹道:是呀,皇上对太后娘娘的心意,真是天日可表。

杜曼青应道:我知道他一片孝心。

慕容珮见杜曼青滴水不漏,只得转而问道:太后娘娘觉着,什么男子才是好男子,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呢?杜曼青也知道慕容珮这几天和严承恩有了接触,一时以为慕容珮有感而问,便答道:严承恩对你一心一意,他出得厅堂,又肯为你入厨房,自是好男子了。

慕容珮一听,脸上一红,却又不忘自己此来的目的,便笑道:皇上对太后娘娘也一心一意,为了太后娘娘,放下架子去学做点心,太后娘娘觉着他是好男子么?杜曼青笑道:皇上是好儿子。

还是不肯露半点心意啊!慕容珮眨眼,只好再次出招,问道:深宫寂寞,太后娘娘有想过以后么?杜曼青笑道:自然想过,待皇上娶了皇后,生下娃儿,我便弄孙为乐。

慕容珪正好走到殿外,摆手不让宫女进去通禀,他径直进殿,正好听得杜曼青的话,思绪复杂起来,冲口就道:朕不会娶别人为皇后,也不会和别人生孩子的。

我倒,皇帝儿子不想娶别人当皇后,莫非想娶亲人当皇后?杜曼青抚额无语,看着慕容珮,以眼神道:瞧瞧你家弟弟,没救了!慕容珮以眼神回话:其实还有救的,就看太后娘娘救不救他了。

慕容珪见杜曼青不理他,便有些小委屈,问道:母后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更,谢谢订阅的亲们!27杜曼青想起前男友石某,想起他们曾经的甜蜜时光,神情有些惘然。

她喜欢石某时,只知道喜欢对方这个人,但要她说具体喜欢石某什么,却是说不出来的。

母后!慕容珪见杜曼青不答他的话,便喊了一声。

杜曼青神思半陷在回忆里,答慕容珪道:喜欢是一种感觉,是一种眼缘,无法具体描叙。

喜欢是一种砰然心动!慕容珪在心底补充一句,泼天大胆问道:母后喜欢儿子么?杜曼青随口应道:哪有母亲不喜欢儿子的?慕容珮坐在旁边听着他们一问一答,都听呆了,待回过神来,只觉俏脸发烫,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道:太后娘娘和皇上慢慢聊,我先告退了。

说着落荒而逃。

慕容珪说话时,本已自动屏蔽了慕容珮,听得慕容珮的声音,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殿中还有其它人在。

杜曼青这会也意识过来,慕容珪意有别指,她暗汗,皇帝儿子病得不轻,可该如何是好呢?慕容珪见杜曼青脸色变幻,一下又缩了,只怕自己太过唐突,惹恼杜曼青,因改口道:母后不是想出宫一趟么?杜曼青听得出宫两个字,自是来了精神,问道:什么时候出去?出宫了,自能找到法子和母后名正言顺独处,或者,有法子令母后砰然心动,倾心于朕。

慕容珪这会顾不得许多,答道:已悄作安排,对外说是母后病了,朕为母后祈福,在小佛堂静修几天,趁着这个时候,正好偷偷出宫一趟。

从坤宁宫出来,回到养心殿,慕容珪马上令人去请慕容珮。

慕容珮很快来了,问道:皇上有何吩咐?慕容珪请慕容珮坐下,又遣了内侍,这才问道:今儿在坤宁宫内,皇姐也听见母后的话了,母后究竟喜不喜欢朕呢?慕容珮想了想道:太后娘娘对皇上的态度,叫人难以猜测。

但能确定一点,太后娘娘喜欢的男子,是那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男子。

所谓出得厅堂,自然要美貌,能见人。

入得厨房,便是要厨艺好,会做小菜。

慕容珪沉思一下道:朕是出得朝堂的人,何止出得厅堂。

且朕最近在学做点心,何仿再学做几味小菜。

总之,朕一定要讨得母后欢心。

慕容珮无语,皇上为了得到太后娘娘的芳心,还真是......。

且说杜家听闻杜含兰回来时,自是出门相迎,待随行的宫女从马车内扶出杜含兰时,众人瞬间静了静,鸦雀无声的。

杜含兰瞧瞧这个,瞧瞧那个,也有些愣住了,这些人是怎么啦?似是不认识我似的。

还是杜含兰的弟弟杜含松先醒过神来,喊道:阿姐,是你么?杜含兰嚷道:不过三个月没见,你就认不出我来了?杜含松一听是杜含兰的声音,这才哟的一声,冲上前对着杜含兰左瞧右瞧,大叫道:阿姐进宫三个月,居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脸颊两块肥肉不见了,鼻子看着显得高些,眼睛看着显得大些,眉毛也清秀了。

还有,比我还瘦了一些。

众下人也回过神来,纷纷上前相见,拥着杜含兰进门,又惊又喜道:咱们小娘子变漂亮了呀!太后娘娘果然不是凡人,三个月时间,居然把咱们娘子变成这个模样。

杜含兰听得议论,分辩道:不是太后娘娘把我变成这样,是太后娘娘让我跳操和跑步,坚持了三个月,瘦了下来,就成这样了。

众人哪儿听得进去她的话?自管继续赞叹杜曼青手段神奇。

杜伯玉和任氏早端坐在正厅内,见众人拥了杜含兰进来,自是去端详她,一看也是吓一跳,咱家含兰变化真大。

杜含兰忙上前拜见杜伯玉和任氏,喊道:阿爹,阿娘!任氏忙让杜含兰上前,拉住细看,湿了眼眶,转头向杜伯玉道:咱们含兰出落成这样了。

一家子团聚说话,却有亲戚们听闻杜含兰回家,也赶紧过来探望,且好奇想八一下宫中的事。

一时厅中挤满人,杜伯玉的远房姑母仗着自己辈份高,挤开其它人,把杜含兰拉到跟前细看,啧啧称赞道:天啦,含兰这个模样,还真像了太后娘娘当年。

杜含兰红着脸,分辩道:我比不得太后娘娘的。

又有女眷拉过杜含兰,问道:你每日陪着太后娘娘说说笑笑,三个月下来,就变漂亮了?杜含兰忙又解释一次,说自己是运动流汗,辛苦三个月变瘦了,才变漂亮的。

另有女眷道:京城数月无雨,太后娘娘才斋戒半天,就下雨了,可神了。

说起这个,众人七嘴八舌的,一下讨论得热闹,连杜含兰也插不上嘴了。

至晚,杜家好容易清静下来,杜伯玉和任氏才和杜含兰打听宫中的事,听完面面相觑。

任氏对杜伯玉道:我嫁过来时,太后娘娘已没了,家中又没有画像,自然无从分辨。

但你是她的亲弟弟,难道会认错?杜伯玉去看杜含兰,指着杜含兰道:你看看含兰的样子,难道跟太后娘娘不像?我怎么会认错?不得不说,杜含兰现下变漂亮了,模样真和杜曼青有几分相似。

任氏看了她半晌,又去问杜伯玉道:连太后娘娘自己也不敢确认自己就是贤德太后,你真没有认错?杜伯玉一听这话,稍有些动摇,隔一会道:应该不会认错的。

任氏却是多了一个心眼,悄声道:万一......杜伯玉听得任氏这两个字,也有些心惊,万一是皇上看了自己的画像,人为安排一个和画像中人相像的女神出现呢?任氏定一定神道:既然太后娘娘说了,让咱们不要和吕大人对碰,咱们便见机行事,不要强出头。

杜伯玉犹豫一会,想及杜曼青特意让杜含兰回家来说这番话,正是让自己不要强出头的,因点点头道:只要他们不害太后娘娘,我便不会强出头。

任氏见杜伯玉答应不强出头,这才松口气,又去嘱杜含兰道:外间既然传说太后娘娘为了祈雨,折了一半寿元,现在病卧在床,你这个时候出宫,却是不妥。

明儿赶紧进宫去侍候着。

待她好了,你想出宫,再行出来。

杜含兰一想也是,便点头应了。

到得第二日,杜含兰未及进宫,就有媒婆上门,却是提亲来的。

任氏一听媒婆的话,不由呆住了,什么?求亲的人,是工部侍郎解元化的儿子?杜伯玉也惊奇了,解元化是长公主慕容珮的亲舅舅,一向得皇帝重用,在朝中也算强势,且他儿子解忧然才貌双全,是京城人家想望的好女婿,这样的人家,居然肯上杜家求亲?媒婆很笃定,这样的好婚事,杜家没理由拒绝。

任氏回过神来,却是道:含兰如今在太后娘娘跟前服侍,她的婚事,也得太后娘娘点头才是。

皇宫中,骆公公却是禀慕容珪道:皇上,老奴从前服侍先帝时,见那些嫔妃要讨先帝欢心,都是从两方面着手,一般都能成功的。

皇上想讨太后娘娘欢心,也可仿效。

哪两方面?慕容珪一听来了精神,浑忘自己是帝皇,和后宫嫔妃不同。

骆公公却是认为杜曼青既然是女神,就值得慕容珪费心血讨好,因答道:一,美色引诱,二,美食引诱。

至晚,慕容珪就在御厨的协助下,亲手炒了几个小菜,温了一壶佳酿,在御花园八角亭内,和杜曼青对坐而酌。

杜曼青尝了尝小菜,听闻小菜是慕容珪做的,真个惊奇了,你半天功夫就学会炒菜了?还炒得这样好吃?慕容珪羞涩道:是御厨协助着完成的,儿子就按着他说的,拿勺子动了动而已。

但以儿子的天份,过得几日,自然能独立炒出这样的菜了。

杜曼青放下筷子道:皇儿,你是帝皇,要掌的,是天下大事,不是小菜。

以后别进厨房了。

慕容珪感觉自己被泼了一盆冷水,问道:母后不喜欢吃儿子炒的菜?杜曼青答道:你炒菜给我吃,我自然感动。

但是在其位司其职,你不能为了孝顺我,把时间费在炒菜上,负了万民的期待。

慕容珪低头道:母后教诲的是。

杜曼青见慕容珪没了情绪,也有些不忍心,他是为了讨好我哇,我这样大义凛然,好像有些过了。

来,吃菜!杜曼青挟了菜给慕容珪,又帮他倒了酒,举起杯,含笑看向他。

慕容珪一抬头,便见自己的身影倒映在杜曼青如水的眼波里,一时有些不可自拨,举怀和杜曼青碰了一下,冷却的情绪又高涨起来。

杜曼青尝了尝酒,味道却不烈,一时以为度数不高,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慕容珪在杯沿看杜曼青一眼,见她喝了一杯酒,俏脸飞起桃花红,明艳不可方物,心下暗喜:人说酒后吐真言,母后若是喝醉了,会不会吐露心声呢?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二更。

不好意思呢,因为昨晚上睡不好,今早起来有些头痛,码字比较慢,所以第三更的更新时间可能得晚上了。

28三杯酒下肚,杜曼青的话果然多了起来,笑着打探慕容珪的童年趣事。

慕容珪自然拣那些英明神武的事迹来说,把自己塑造成神童,又比比划划道:儿子那年六岁,就会骑马了,秋猎时,跟着父皇出去,射杀了一只小鹿,父皇直夸儿子英勇。

说着又想引起杜曼青怜惜,撸起袖子指给杜曼青看,道:射箭时用力过猛,却是擦伤了,手腕这儿还有疤呢!杜曼青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所谓的疤,一时酒意上涌,倒失了平素的矜持,伸手去摸慕容珪的手腕,轻笑道:哪儿有疤啊?确实有疤。

慕容珪想握住杜曼青的手,又不敢造次,声音早沙哑了,诱哄着道:母后摸摸,再摸摸!杜曼青执起慕容珪的手腕,细细抚了抚,没有感觉出来有疤,便道:你一定是记错受伤的地方了。

好像是记错了。

慕容珪马上改口道:受伤的,是手臂。

说着,挽高袖子,露出上臂,凑近杜曼青道:母后看看,是不是有碗口大的疤?杜曼青拉过慕容珪的手臂看了看,自然没有看到疤,一时以为自己眼花看不真切,又用手去抚,低声道:没看到呀!慕容珪嗅到杜曼青发间的清香,说话间,又有淡淡酒香杂在其中,散出醉人的味道,一时心中荡漾,脸上发烫,被杜曼青抚过的手臂,更是阵阵酥麻,最后,连心尖也酥麻起来,只呢喃喊道:母后~杜曼青没有摸到疤,再听得慕容珪语调发颤,也反应过来,皇帝儿子这是逗她呢!她不由一笑,坐正身子道:好呀,敢糊弄我了?是儿子的错,儿子给母后赔礼。

慕容珪忙又斟酒,劝杜曼青再喝一杯。

杜曼青不疑有它,举杯就喝。

慕容珪又笑道:母后平素在坤宁宫中讲故事给宫女听,儿子却错过了。

不知道母后可否讲一回给儿子听听?杜曼青喝着酒,却有谈兴,自然笑道:就讲一个给你听听罢!说着讲了起来。

慕容珪趁机斟酒,劝道:母后喝一杯润润喉。

一杯接一杯,杜曼青喝了半壶酒,酒意上涌,却不像慕容珪想像那样讲起醉话,而是直接趴到案几上,睡了过去。

母后,母后!慕容珪喊了两声,不见杜曼青回应,便伸手去扳杜曼青,想扶她起来。

杜曼青睁开眼,推慕容珪一下,摇摇晃晃站起来道:摆驾回宫!母后,您喝醉了!慕容珪伸手去搀杜曼青,温柔道:儿子扶您回宫罢!杜曼青扶着慕容珪的手臂站稳,忽然疑惑起来,慢着,我怎么就有儿子了呢?我记得我还没结婚的。

慕容珪心下暗喜,看,果然开始吐真言了!杜曼青分辨着慕容珪的模样,问道:你是谁?慕容珪见杜曼青双眸迷迷蒙蒙,比平素更惹人,这个时候却不想自称儿子了,只道:我是阿珪,你的阿珪。

阿归?杜曼青凑近看慕容珪,皱眉道:又哄我了!杜曼青前男友原名却是叫石归,杜曼青和他分手后,背地里再提起他,根本不愿意喊他的名字,直接称呼他为石某。

现下杜曼青听着慕容珪自称阿珪,却是怔怔看他,半晌道:你不是阿归。

慕容珪一把搂在杜曼青腰上道:我确实是阿珪。

啪一声,杜曼青一巴掌过去,掴在慕容珪脸上,低嚷道:还敢来找我?杜曼青眼前闪过自己和石归交往的种种细节,那时,她不肯让石归乱碰,只说想保留到结婚当晚,石归却认为她不爱他,两人大吵一架。

没多久,石归和她分手,却和公司里的太子女好上了。

事后,她也反省过,她是否真如石归所指责那样,不爱他呢?不,并不是,事实是她没有安全感所致。

她害怕石归喜欢的,是她的外表,而不是她这个人。

母后!慕容珪懵了,眼见杜曼青举掌又要打,自是一把握住她的手,喊了一声。

杜曼青听得母后两个字,又迷糊起来,仰头去看慕容珪的脸,看一会咦一声道:皇帝儿子!儿子送母后回宫罢!慕容珪见杜曼青站不住,借着酒胆,却是伸长手臂抱起她,把她搂在怀中,慢慢走向坤宁宫。

杜曼青窝在慕容珪怀中,听得他的心跳声,低笑道:喂,你心跳如擂鼓,咚咚呀咚咚!慕容珪呼吸一粗,加快脚步向前,很快近了坤宁宫。

因他之前密嘱过,这一路抱着杜曼青走来,内侍和宫女只作不见,并不敢近前。

妙心和秋晴是候在殿外的,眼见慕容珪抱着杜曼青过来,待要迎上去,一眼见得慕容珪的眼神,又不敢近前了,只福一福,避在一边。

慕容珪径直进殿,待把杜曼青放到床上,眼见宫女要进来,却是一摆手,冷声道:都退下!宫女们不敢有违,忙退下了。

妙心和秋晴虽嘀咕,到底也退了下去。

杜曼青嚷道:水。

慕容珪忙去倒水,半扶起杜曼青,喂她喝水。

杜曼青喝完水,又嚷道:肩膀酸。

慕容珪闻言,脱鞋子上床,扶起杜曼青靠在自己胸前,帮她捏着肩。

杜曼青醉眼迷离,反手去按住慕容珪的手,低喊道:阿归!慕容珪听得这一声喊,分明温柔缱绻,颇有情意,心尖火热起来,忙应一声,俯耳问道:朕的女神,你叫什么名字呢?杜曼青嘻嘻笑道:又来了,你就直接说,你想叫我宝贝好啦!宝贝!慕容珪低喊一声,浑身发颤,眼眸不由幽深起来,低头问道:你喜欢我吗?杜曼青回首,恰看见慕容珪脸上的掌印,不答他的话,却伸手去抚他脸颊,怜惜问道:打痛了没有?慕容珪赶紧撒娇道:疼,你帮我吹吹!杜曼青果然半仰起头,朝慕容珪脸上吹了吹,温柔问道:好点没有?慕容珪心跳如打鼓,嘴里却要求道:还是疼,能亲一亲么?亲了,肯定就不疼了。

他语气全是诱哄。

杜曼青瞅着慕容珪,突然坐正身子,俯到他耳边大吼道:想哄我亲你,没门!慕容珪耳际轰轰作响,再被杜曼青一推,整个人向后一仰,仰倒在床上,同时腿一绊,把杜曼青绊倒在自己胸前。

脸红耳赤道:母后吓唬儿子!慕容珪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俊脸霞红,且左边脸颊上一个掌印,看着莫名添了一丝令人想要怜惜的味道,秀色可餐。

杜曼青撑起身子,低头看着身下的慕容珪,一时也有些迷惑,喃喃道:长成这样,妖孽哦!慕容珪赤红着脸,问道:喜欢我么?杜曼青手指抚到慕容珪唇上,描着圈道:不告诉你!慕容珪听着这话,却是小女儿口吻,一下情动,张口含住杜曼青的手指,舌头卷在手指上,眼睛定在杜曼青脸上,一副柔顺,任人采撷的模样。

杜曼青感觉手指被柔软物事卷住了,痒丝丝的,便往外抽了抽,一时又被含紧了,不由自主又往内探了探,心跳也加快起来。

慕容珪这几天晚上,不单学做点心,还看了不少道家养生术房中术等,这会施展起来,舌尖时而卷,时而舔,时而吸,只紧紧缠住杜曼青的手指不放。

杜曼青手指陷在温暖里,指腹上那股酥麻,慢慢延至手腕,再至手臂,直至心口。

母后!慕容珪见杜曼青星眸迷离,俯头看他,不由松口,半仰起头,微启了唇,引诱着杜曼青。

杜曼青举起手指看了看,发现白嫩的手指被吮得通红,她俏脸也通红起来,喃喃道:好凶残!慕容珪已经照足书中所教那样,摆出一副引诱姿势,眼见杜曼青还是不俯就,自是心急,正要再摆姿势,突然想起来,自己看的,是教导女子引诱男子的书,并不是男子引诱女子的书,方向好像错了。

杜曼青见慕容珪娇弱的躺着,轻轻喘息,唇红齿白的,模糊想着,这么美貌的少年,如果不蹂.躏一番,好像可惜了。

下一刻,她就用指腹揉向慕容珪的唇,大力辗压着。

唔!慕容珪呻.吟一声,欲迎还拒。

杜曼青察觉到慕容珪全身火烫,呼吸也烫得惊人,忙翻身下地,找到茶壶,一摸壶底,茶已冷了,便拿到床边,朝慕容珪脸上一泼,喊道:我来救火了!嗷!慕容珪摸下脸上一片茶叶,翻身坐起,神智渐回,看向杜曼青,一时摸不清杜曼青是真醉还是假醉。

杜曼青见得慕容珪狼狈的样子,却是拍手笑了,笑完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宫女们听得喊叫,忙进去了。

稍迟些,慕容珪回到养心殿。

杜曼青却在坤宁宫继续闹腾了一会,这才被秋晴和妙心哄着去睡了。

这一晚,慕容珪在净房中独自待了良久,出来时,脸色犹自潮红,躺到床上时,唇一启,却是咬住一片被角,心下喊了一声母后,春心再度荡漾起来,隔一会,又进了净房。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来了!求撒花!29夜里又下了一场雨,第二日一早,空气湿润,不复先前的酷热,渐有秋凉的感觉。

杜曼青醒来时,略有些头痛,这才记起自己昨晚喝了酒,至于后来是怎么回坤宁宫的,却想不起来。

秋晴领着几位宫女,端水进来服侍杜曼青洗漱,眼见她端端正正坐着,一派女神风范,一时联想到她昨晚发酒疯的模样,眼角不由抽了抽。

杜曼青洗漱完,这才问秋晴道:昨晚,我是如何回殿的?秋晴微红了脸,让小宫女退下,这才去侍立在杜曼青跟前,小声道:皇上抱着太后娘娘回殿,不让我们服侍,我们便候在殿外。

后来听得太后娘娘传唤,我们便进来了。

一进来,见着皇上坐在床上,一头一脸的茶水,脸上还有一个掌印。

......杜曼青倒知道自己酒品不怎么好,像以前石归哄她喝酒,她喝醉了,就打过石归,还到处寻鞭子想抽打石归,及后,石归再不敢让她喝醉的。

她这会一听秋晴的话,脑补一番,不由也红了脸。

咳,一定是自己拖了皇帝儿子上床凌虐,先是掌掴之,接着再泼茶水。

秋晴又小声补充道:皇上见我们进来了,吩咐我们好好服侍太后娘娘,这才走的。

太后娘娘唱了几首好听的小曲,还跳了一个舞,唱累了跳累了,才肯上床安歇。

杜曼青扶额,有些不好意思看秋晴,问道:唱了什么,难听么?秋晴答道:可动听了,我们都听住了。

太后娘娘跳舞时,裙子飞了起来,旋成一朵花,看着让人头晕,但妙心姑姑说,那是醉心舞,有些人看了,就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拨了。

杜曼青脸红了,火辣辣的,问秋晴道:多少人看到我跳舞了?可嘱她们不要外传?秋晴答道:就我们几个近身服侍的看到了,都嘱过了,绝不会外传。

杜曼青呻.吟一声道:那就好。

这一回,丢脸丢大了。

女神风范何存?一时妙心捧了醒酒汤进来,劝道:太后娘娘宿醉呢,顶好再喝一碗醒酒汤。

杜曼青瞥一眼妙心,见妙心神情一如以往,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心下还是嘀咕着,装了几个月的端庄,昨晚几杯酒下肚就破功了,还不知道她们怎么想呢!妙心却是被杜曼青昨晚的歌舞开拓了眼界,惊叹了好久,原来歌可以这样唱,舞可以这样跳!妙心本是服侍解贵妃的宫女,而解贵妃,却以歌舞见长,也以此博得慕容匡的欢心。

妙心本来以为,解贵妃的歌舞是世间一绝,难有人超越了。

可是昨晚听了杜曼青唱的歌和跳的舞,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待秋晴下去传早膳时,杜曼青朝妙心招手,让她近前,小声问道:我昨晚真那样荒唐?妙心待要笑,又忍住了,安慰道:太后娘娘也不算荒唐,不过唱歌跳舞而已。

杜曼青默一下道:我是指,泼茶水的事。

妙心眼里有了笑意,赶紧垂头道:太后娘娘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便好。

是哦,假装不知道就好了嘛!杜曼青大为欣慰,赞妙心道:姑姑好计。

妙心才要说话,眼见小宫女抬了早膳进来,便止了话。

杜曼青用完早膳,漱了口,看了一会儿书,就听得宫女来报,说任氏送杜含兰进宫来了。

一听任氏也来了,杜曼青度着她有话要说,便令宫女去迎。

任氏领着杜含兰进了殿,眼见杜曼青脸色如常,并无病态,方才松口气,因忙上前行礼请安。

杜曼青笑道:不须多礼,坐罢!谢太后娘娘赐座!任氏坐到杜曼青下首,看众宫女一眼,杜曼青便朝妙心看一眼,妙心会意,领着众宫女鱼贯而下。

杜含兰自侍立到杜曼青身边,端茶递水侍候着。

任氏看看杜曼青,再看看杜含兰,斟量言词道:含兰回家时,便转达了太后娘娘的话,只我们观着,含兰相貌确实有几分像太后娘娘,若说她不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反倒令人嘀咕了。

杜曼青这阵子和杜含兰相处,见她真心,真正把自己当姑母看待,一片赤诚,反倒有些过不去,心下只怕吕良等人一旦揭露她的身份,会更加伤了杜家人的心,因想自己透露一些,好让杜家人有个心理准备,不致被这件事打击太过。

现听着任氏的话,却似乎不相信自己并不是贤德太后,也知她一时难以接受,且自己不是贤德太后的话,杜家这阵子的荣耀便如浮云,过阵子云散,怕会打入尘埃。

杜曼青思量着,开口道:吕良有证据,而我失了记忆,自己记不真切,且也无力自证。

但不管如何,我都把含兰当作自己亲侄女来疼爱的,万一有什么,也只愿你们保全自己,不要为了我强出头。

任氏听着这话,杜曼青分明是准备承认自己不是贤德太后了,一时思前想后,杜曼青都无力对抗吕良等人,杜家其它人又哪儿有法子?与其以卵击石,不如先隐忍。

只她又担忧杜曼青身份败露后,无处容身,只艰难开口道:哪太后娘娘到时有何打算?若不然,就由含兰认了您为义姑母,先到杜家住着?杜曼青见任氏肯说出这句话,一时也松口气,这也算厚道人了,并没有一听说自己不是贤德太后,就要撇清关系的打算。

她含笑道:一切有皇上安排呢,你们不必忧心。

任氏闻言,也松了口气,有皇上安排就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任氏这才提起解家上杜家提亲的事,道:解大人是工部侍郎,又是长公主的舅舅,颇得皇上重视,他的儿子解忧然今年十九岁,才貌双全,正是多数人想望的好女婿。

如今他家突然上门求亲,固然是好事,可我们总也得问过太后娘娘的意思。

杜曼青一听,便知道这是慕容珪想让解家和杜家结成亲家,到时一旦吕良揭露自己不是贤德太后,解家却能以姻亲的身份护住杜家,和杜家联手对抗吕良。

但是......。

杜曼青让杜含兰坐下,问道:你见过解忧然么?杜含兰一下红了脸,低着头道:先前在宴席上,远远见过的。

杜曼青又问道:你喜欢他么?杜含兰脸更红了,答道:全凭太后娘娘和阿娘作主。

杜曼青听着这话,知道杜含兰是愿意的。

但杜含兰愿意,并不代表人家解忧然也愿意。

杜含兰服侍她这些时候,不能为她谋一头幸福的婚事,反让她作了政治牺牲,却于心不忍。

杜曼青想了想道:我会召解忧然进宫,设法让你和他见一面,若他对你也满意,才能答应这头婚事。

谢太后娘娘!杜含兰忙起身道谢。

任氏有些意外,太后娘娘这是真心为含兰着想了,一时也站起来道谢。

因见杜曼青似有些倦意,任氏也不敢多留,自让杜含兰留在宫中服侍杜曼青,她先告辞出宫。

送走任氏,秋晴报进来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慕容珪这会来到坤宁宫前,却是缓下步子,自己拉拉衣裳,正正头冠,甚至抚了抚脸。

随行的骆公公瞥见慕容珪的动作,忙垂头,装作没看见。

以前服侍先帝时,也曾见嫔妃整装见先帝,百般忐忑,不想皇上如今也作了此状,真令人感叹啊!慕容珪整装毕,令骆公公等人候在殿外,他自己进了殿。

殿内,杜曼青一想及自己昨晚凌虐了慕容珪,这会倒有些不好面对他,正要让秋晴出去拦住慕容珪,还没开口,帘子一揭,慕容珪已是抬步进来了。

要命哦!杜曼青心内呻.吟一声,无奈何只得打起精神,装作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的样子来,笑道:皇儿怎么来了?慕容珪一眼扫过,见众宫女会意,一一退下,便有些满意,因坐到杜曼青身边,答道:母后昨晚喝醉了,儿子担心着,自然要过来看望母后。

能不提昨晚的事么?杜曼青眼角去瞥慕容珪的左脸颊,见有淡淡红印,倒看不出是掌印,先悄悄吁一口气。

慕容珪见杜曼青瞥他,却是抚了抚脸,压着声音道:母后昨晚霸气,扇了儿子一巴掌。

亏得今早掌印消了,若不然,......杜曼青暗汗,我醉了,记不得昨晚的事。

慕容珪见杜曼青眼波流转,明媚异常,想及昨晚的情景,喉头不由发紧,看定杜曼青道:哪母后让儿子按肩膀,压着儿子不放,也记不得了?天啦,居然还压他了!杜曼青俏脸发烫,避开慕容珪的视线道:统统不记得了。

母后还搂着儿子,喊儿子阿珪。

慕容珪再接再励,悄悄凑近杜曼青,低声要求道:母后以后便喊儿子阿珪罢!儿子喜欢听母后这样喊。

阿珪?杜曼青疑惑,喊了一句,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定然是将慕容珪当了前男友石归,亲昵称呼什么的,指不定真如慕容珪所说那样,自己还非礼了他呢!慕容珪听得杜曼青这一声喊,忙应了一声,再凑近一点,指着脸上的红印道:母后再帮阿珪吹吹罢!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今天或者有第二更。

30皇儿,你也大了,成天腻着我,可是不好。

杜曼青微微偏开身子,赶紧的转移话题道:不是要带我出宫一趟么?安排好没有?慕容珪见杜曼青严肃起来,有些微失望,再一想一起出行,没准有转机,又小小兴奋起来,答道:已安排妥当了,傍晚时分就出宫,在客栈住一晚,明儿再回来。

杜曼青想出宫,倒知道能瞒住别人,却瞒不住妙心和秋晴这两个贴身服侍的,因待慕容珪一告退,便喊了妙心和秋晴进殿嘱话。

妙心和秋晴一听杜曼青要出宫,自是大惊失色,忙忙劝阻道:外间杂乱,太后娘娘要是被冲撞了可如何是好?且就算要出宫,也得安排妥当了,样样周全了才出呀!杜曼青摆手道:你们不用再劝了,只须好好守着坤宁宫,不使消息泄露就好。

妙心和秋晴眼见劝不住,又问道:哪谁护着太后娘娘和皇上呢?杜曼青道:有石顾行和严承恩呢!妙心和秋晴一听石顾行,稍松一口气,石顾行那身武艺,料着能护住太后娘娘和皇上的。

且严承恩为人谨慎,暗地里定然会有安排的。

杜曼青嘱完话,又喊了杜含兰进殿。

杜含兰一样是劝阻几句,眼见劝阻不了,也只好答应杜曼青,帮着守住坤宁宫。

杜曼青安排妥当,这才在镜前审视自己的脸,思量着出宫要扮成什么模样才不惹眼。

未待傍晚,杜曼青就换了一套宫女服饰,涂了眉毛,另在脸上抹了黄粉,略遮住白嫩的肤色。

慕容珪进殿时,见着杜曼青的模样,吓了一跳道:母后往脸上涂什么了?啊,你还能认出我来?杜曼青瞪眼。

慕容珪嗯了一声,看着杜曼青道:母后这眉毛还是清秀了一些,不够粗,不够黑。

杜曼青一听,坐到梳妆镜前去照,有些困惑道:太粗太黑的话,看着就很假啊!慕容珪站到杜曼青身后,半俯□子,看着镜中的杜曼青道:儿子给母后画眉,保准画得又粗又黑又真实。

慕容珪说话时站得近,气息拂在杜曼青耳轮上,杜曼青感觉痒丝丝的,耳轮很快红了起来。

慕容珪看着杜曼青微红的耳轮,手心直发烫,想像着杜曼青耳轮的口感,一时竟感口干舌燥的。

他咬了咬舌头,这才回过神来,绕到杜曼青跟前,倚在梳妆台角上,探手拿过眉笔,举到杜曼青跟前,作势要画。

杜曼青无奈,只好闭上眼睛道:画吧,别把我戳瞎了就成。

慕容珪举着眉笔,细细给杜曼青勾勒,勾勒了一半,眼角却落在她柔嫩樱唇上,一时神思半荡。

杜曼青感觉慕容珪停顿了一下,自是张开眼,扇着眼睫毛问道:怎么啦?慕容珪回过神,耳语般道:母后的嘴唇也同样太过好看,须得描一描才好。

杜曼青便往镜中一照,抿抿唇,有些发怔。

慕容珪道:母后不用发愁,交给儿子便好。

杜曼青啊一声问道:莫非你想把我的嘴唇也涂成粗黑的颜色?慕容珪失笑道:自然不是。

杜曼青说着话,已闭上眼睛道:快画罢,时候不早了。

慕容珪定定神,帮杜曼青画好眉,这才笑道:母后请看!杜曼青睁眼,照镜子一看,眉毛经由慕容珪画过,果然粗黑了许多,因是细心勾勒,看着果然不像假的。

现下看面相,却像一位眉毛长得过浓的乡下姑娘。

慕容珪见杜曼青似乎满意了,便又拿了唇笔帮她描唇,描完手一抖,唇笔出了唇线,在唇角处勾了勾。

杜曼青再照镜子,这回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浓眉毛歪嘴唇的乡下姑娘了。

慕容珪很满意,母后这个样子最保险了。

杜曼青歪头看了看,差点认不出自己,待听得慕容珪喊她母后,便道:待会出去,可不能再喊母后了。

慕容珪一下很期待,问道:哪喊什么?杜曼青答道:你喊我阿姐罢!慕容珪愣一下,低声道:母后就没有名字么?杜曼青突然有些伤感,是哟,自己穿来这些时候了,连名字也不能有么?她想了想,道:我曾有一个闺名,叫曼青,若出门在外要喊名字,你便喊我阿青罢!阿青!慕容珪含着舌头喊出这个名字,恨不得这个名字有实质,他可以含在嘴里不放。

杜曼青没有注意到慕容珪的声调,只看着他的服饰,问道:你这样出宫么?慕容珪轻轻掀衣襟,露出里面一套内侍服饰,笑道:待会儿脱了外衣就是。

其实南周朝皇帝想出宫的话,自然能出的,但是带着女神太后娘娘出宫,却太惹眼,且到时大队侍卫和宫女随行,想好好看街景和游玩,基本不可能。

稍后一些时候,石顾行驾马车出宫,马车内坐着严承恩并一个宫女一个太监。

守门的见是石顾行和严承恩,知道他们是皇帝的心腹,并不敢严查,再见马车内的宫女和太监举着牌子,声称奉皇命出宫办事,自然放行了。

马车很快到了预定的客栈门外,石顾行和严承恩护着马车,慕容珪跳下马车,搀杜曼青出来,扶进客栈内。

才进客房,杜曼青就趴在窗口朝外看,见街面四通八达,一群古代人走来走去,极是繁华热闹,便有些怔怔的。

慕容珪也站到窗口朝外看,笑道:每月碰初八,却开夜市一次,今日正是初八,待会天黑下来,儿子就带着母后逛夜市去。

因慕容珪和杜曼青一个穿着内侍的服饰,一个穿着宫女的服饰,出行不便,严承恩却是在成衣铺给他们各买了一套服饰递进来。

慕容珪捧起服饰一看,见样式普通,做工还算精良,便点了点头,脱口道:儿子服侍母后更衣!杜曼青窘了,拨高声音道:阿珪!慕容珪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忙捧着自己的衣裳退出房门外,给杜曼青掩了门。

杜曼青吁一口气,拴上门拴,关严了窗子,这才开始换衣裳。

夜幕降临,三位少年贵公子,护着一位浓眉毛歪嘴唇小娘子开始逛夜市了。

杜曼青东看看,西看看,她在一个摊前拿起一把梳子和一个面具并几样看着好玩的物事,慕容珪忙上前付钱,严承恩自上前接过东西,帮忙拿着,石顾行则护着,不让闲杂人等碰到杜曼青。

只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闲杂人等偏生要挤上前,还直朝他们打量。

慕容珪小心护着杜曼青,有些懊恼,瞧吧瞧吧,母后的脸虽画成这样了,但架不住身段风流,一个俏身影,就够吸引这些闲杂人了。

严承恩却喟叹:唉,皇上长得太好看了,没见挤上来几个大姑娘么?一定是冲着皇上来的。

早知道,该建议他也画个眉毛,描个唇的。

石顾行不动声色,却腹诽着:皇上和太后娘娘自不待说,就是严承恩这小子,居然不知道涂黑脸再出来,现下好了,招蜂引蝶的。

好几个少年男子其实是好奇,咦,三个气质高雅的美少年护着一个丑娘子,这丑娘子身份定然高贵得不得了,须得细瞧瞧。

这里一堆人挤来挤去的,不远处来了另一群人,为首一个少年见着前面热闹,就命一个小厮去瞧究竟。

小厮瞧了瞧,挤出人群笑道:公子,前头三个俊公子护着一个丑姑娘在挑东西,大家正猜测丑姑娘是何方神圣呢!被称作公子的,却是兵部侍郎的儿子,人称京城四恶霸的王老虎。

王老虎是家中独子,母亲溺爱,不学无术,长大后自然而然成了恶霸。

他最喜逛夜市抢美貌少女。

现一听大家围着一个丑姑娘,却也来了兴趣,嚷道:冲,把那姑娘请来见见!石顾行正用手臂拐开一个挤上前的人,就见人群突然散开,有人嚷道:王老虎来了,快退!杜曼青以前看电视剧时,常会看见一个名字叫王老虎的恶霸出来抢亲,现下一听这名字,不由停止挑东西,自语道:该不会碰上恶霸了罢?慕容珪在旁边听得她的声音,笑道:别说一个恶霸了,一群恶霸也会被打趴下的。

严承恩也笑道:我们以前偷偷出来逛,可没少打恶霸,这几年不出来了,居然又多了一个王老虎?王老虎冲前几步,就见闲人散开,露出三个美少年和一个丑姑娘,他见多了美女,却是一个有眼力的,只一眼,就认定杜曼青化了妆,再去看杜曼青身段时,不由咧嘴大笑起来,只他见慕容珪等人相貌不错,不似平常小民,倒隐忍起来,把扇子往衣领后一插,冲慕容珪等人一拱手道:三位兄台,这位小娘子是你们姐妹么?小弟却是一见钟情,想纳她当个侧室,不知道府上在哪儿?小弟可以去放个礼金。

对了,小弟父亲是兵部侍郎。

小娘子要是跟了小弟,当然是穿金戴银,享用不尽。

好狗血啊!杜曼青目瞪口呆,看着王老虎侃侃而谈。

慕容珪待王老虎报完名号后,哦一声道:原来是兵部侍郎的儿子。

说着一挥手,打!石顾行应声而出,一拳砸向王老虎面门,砸倒了王老虎,又飞足踏飞数名小厮,转瞬却是把王老虎一干人打趴下了。

石顾行一出手,王老虎便知道不对了,一时躺在地下道:喂喂,你们太不讲礼了,我不过求娶你们的姐妹,你们怎么就能这样下手呢?慕容珪被扫了兴致,自顾自护着杜曼青走了。

石顾行和严承恩顾不上答王老虎,早跟上去了。

王老虎见他们走了,一骨碌爬起来,指挥小厮道:去,跟着他们,看他们今晚宿在哪处?到时点个迷香迷倒了,我倒要看看,那丑娘子真容如何?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了!狗血剧情,博君一笑!31客栈的床自然不如睡惯的床,且气味杂,地方小,慕容珪躺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毫无睡意,心下惦记隔壁的杜曼青,只半夜三更的,又不便过去打扰,一时默思暗想,掀着被角强迫自己入睡。

突突......客栈窗户突然传来几声有规律的轻微声响,慕容珪一下坐起,沉声道:进来!这次出宫,慕容珪暗地里还是做了周全的准备,让几个密卫在暗中保护,以防不测。

现下传来的敲窗声,正是他和密卫约好的暗号。

密卫听得慕容珪的声音,推窗跳进去,又小心关好窗子,这才行礼请安,立到慕容珪床前禀话。

兵部侍郎那个儿子王老虎令人跟踪皇上和太后娘娘,石少将军发现了,自然打发掉了。

王老虎不死心,居然买通客栈里的伙计,让伙计在太后娘娘沐浴的水里渗了药,亏得我们及早发现,另给太后娘娘换了水,把伙计打发了。

只是属下适才守在太后娘娘窗外,听得太后娘娘呼吸声略有异常,怕有别的状况发生,又不便进去察看。

慕容珪一听着了急,忙披衣下床,推门出去,径直来到杜曼青的门外,敲门喊道:阿青!杜曼青这会在黑暗中摸着手机,想起前世种种,百感交集,情绪不稳。

突然听到一声阿青的呼喊,眼睛一亮,脱口道:阿归!话一出口,才醒觉过来,石归不可能在此出现。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的应声,稍稍安心,问道:我可以进来么?杜曼青听着慕容珪的声音,似乎有事儿,便整整衣裳下床,掌了灯去开门,放慕容珪进房。

慕容珪一进房,先瞧杜曼青一眼,见并无异常,这才环顾四周,见四周也无异常,一下松口气,问杜曼青道:母后还没睡么?杜曼青见了慕容珪的形状,也猜测是有事发生了,便答道:睡不着。

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慕容珪见杜曼青坐回床边,他想也不想,跟着坐到床边,把密卫发现的事说了,低声道:就怕还有看顾不到的地方,吓着母后了,因过来瞧瞧。

杜曼青一下有些感动,伸手摸摸慕容珪的头道:我没事,你早些安歇罢!母后!慕容珪见杜曼青穿着月白色寝衣,脸上的妆已洗掉了,素白着脸,却是楚楚可怜,不由自主捉住杜曼青的手,神使鬼差的,就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呃!杜曼青呆了呆,忙缩回手,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慕容珪心口乱跳,又伸手去捉杜曼青的手道:阿青,我......杜曼青愣一愣,回过神来,不忙缩回手,只以慈母的口吻道:天不早了,快去睡罢,乖!慕容珪待要再如何,竟是不敢,只好答了一声,松开杜曼青的手,告退出门。

回到房内,慕容珪差点想扇自己一嘴巴,明明都捉到女神的手了,为何轻易放手呢?第二日一早,杜曼青自己往脸上涂了黄粉,又略把眉毛描粗些,看着也就是一个普通相貌的姑娘,这才满意了。

一时慕容珪进来,看了看杜曼青道:母后这模样,还是太惹眼了。

杜曼青瞥慕容珪一眼道:惹眼的是你们三个。

慕容珪闻言道:他们两个确实太惹眼了,现是白天,量着宵小之徒不敢乱来,儿子陪着母后逛逛,让他们两个尾随就好。

这一回,慕容珪也涂粗了眉毛,打扮成书生模样,再带着杜曼青逛街,果然没那么惹眼了。

两人先在酒楼吃了点心,看了街景,再到书斋和珠宝斋去瞧了瞧。

珠宝斋老板是一个眼尖的,眼见进来的一男一女打扮虽普通,但举止和言谈不同常人,且男的百般护着女的,心下便猜测他们是一对新婚的夫妇,因笑对慕容珪道:公子是要挑礼物送给夫人么?慕容珪听着这句误会的话,嘴角有了笑意,点了点头,趁着杜曼青在看一对玉指环,便悄问珠宝斋老板道:老板瞧着我们,是不是觉得很般配?珠宝斋老板赶紧盛赞道:公子和夫人简直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看着就是神仙眷属。

慕容珪暗爽得内伤,拍拍珠宝斋老板的肩道:你好眼力!从珠宝斋出来,回到客栈,杜曼青把三个玉板指摊到案上,笑向慕容珪三人道:送给你们的,过来试戴一下,看看合适不?说着拿起一只板指,莫名的,却先递给石顾行。

石顾行一愣,只好伸手接住,套往拇指上,正好合适,忙道谢道:太后娘娘好眼力,正正合适呢!杜曼青深看石顾行一眼,这位不单模样像石归,连声音也像。

如果真的回不去了,又摆脱了太后娘娘的身份,那么......。

慕容珪一下挡住杜曼青的视线,声音略低沉,母后,儿子的呢?杜曼青醒过神,给慕容珪递了一只玉板指,笑眯眯道:你试试这只!慕容珪不接,看着石顾行拇指上那只道:儿子感觉石大人手中的扳指颜色还好。

石顾行套好扳指时,其实就后悔了,皇帝还没得到板指,自己伸什么手呀?他这会一听,二话不说,马上脱下板指递给慕容珪。

慕容珪就着石顾行的手看了看,皱眉道:仔细看,你这只又没什么特色,正配你呢!说着转头接过杜曼青适才递过来的玉板指,套到拇指上看了看,走到窗口看天色剩下一只玉板指自然归严承恩了。

严承恩一看情况不对,一拉石顾行,两人立到一边,不再作声。

慕容珪回过头,见杜曼青派完玉扳指了,便道:天色不早了,回宫罢!坤宁宫中,妙心正急得团团转,都这个时候了,太后娘娘还不回来?秋晴同样急得团团转,再不回过,真要瞒不住了。

长公主待会儿再过来探病,总不能再诸多借口拦住她呀!而且,也怕她起疑心。

杜含兰更想好了法子,准备万一不好,就要穿上杜曼青的服饰,假扮一回杜曼青,坐到床帐内哄过慕容珮等人。

三人正商议对策,天幸杜曼青回来了。

隔得几天,杜曼青的病便好了,开始如常带着杜含兰等人晨起跑步。

任氏倒是又进了一次宫,带来另一个消息,却是说兵部侍郎的儿子王老虎突然得了病,瘫痪在床不能动弹,再不能作恶了。

任氏说着,摇摇头,又提起杜含兰的婚事,悄声道:太后娘娘,解家上门提亲后,又有数家托媒婆上门提亲,其中白家和赵家,也是不错的儿郎呢!杜曼青笑道:哟,含兰这样热门了?任氏道:还是含兰上次回家,几家亲戚听说了,上门唠嗑了一下,归去时,便四处宣扬,说含兰进宫三个月,整个人变了样,完全是美人儿一个了。

且那些人又说有太后娘娘照拂着,含兰自然不同寻常了云云。

因此,就引得媒婆纷纷登门了。

杜曼青问了几句,据任氏说,这些人家之中,还是解忧然最为优秀,便点头道:既然这样,重点还得放在解忧然身上,且待含兰和解忧然见一面之后再论。

若他不喜欢含兰,咱们含兰便不能嫁他,以免受气。

任氏自然没有异议。

待任氏走后,杜曼青候着慕容珪来了,便道:后儿是八月中秋节,宫中自要设宴,趁此机会,也让解忧然随解元化进宫,让解忧然和含兰见一面。

另外,四大家族这回进宫了,定然会带同柴氏和绣像,要在百官跟前揭露我的身份。

趁这个机会,且把此事解决了罢!慕容珪点头道:儿子也是这样想的。

很快中秋节,宫中张灯结彩,布置宴席。

宴席却是设在御花园的赏月亭阁中,除了一些皇亲外,余者宴请的,便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并女眷了。

解元化带着解忧然进宫,却是先去见了慕容珮。

慕容珮也知道了解家向杜家提亲的事,因瞧了瞧解忧然,笑着逗了这个表弟几句。

解忧然其实很不痛快,一早听说杜家的闺女是一位胖姑娘,如今倒好,家中居然要给他定下这位胖姑娘为妻。

因听见慕容珮提及杜家,眉毛便皱了起来,默不作声的。

慕容珮也知道解家和杜家皆势单,若能联手,或者还能对抗一下四大家族,因也乐见解忧然和杜含兰定亲,这会见解忧然皱眉,她便笑道:怎么,你还不中意杜娘子呀?没准见了面,人家杜娘子不中意你呢!解忧然不以为然,一副谁稀罕胖姑娘的模样。

慕容珮笑吟吟道:杜娘子近着太后娘娘,已是出落成美人儿了,你待会席间自己看。

说着话,采珠进来耳语道:长公主,吕家的人进宫了。

安氏这回进宫,身边随侍的,并不是心腹丫头,而是柴氏。

柴氏在安氏等人的鼓动和利诱下,已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以杜氏当年闺蜜的身份,说出杜氏一些秘密,揭露宫中这个假冒者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32宴席开始时,解忧然坐在解元化下首,他先被杜曼青惊艳了一把,待见着杜曼青下首的杜含兰,又讶然了一会,传说中的胖姑娘,居然这么清秀?解元化见解忧然往那头看,绷了一晚的脸色渐缓和,摇头道:看吧,爹娘没有昧着良心要你娶丑女吧?你偏不信,还不想要哪!现下瞧见人了,就怕人家不要你呢!解忧然低声道:你儿子这么俊,她能瞧不上?解元化一听这话,好小子,瞧见人家清秀,马上就松口了,之前一刻还一脸死相呢!杜含兰虽没有往解忧然所坐的席间看,却有宫女布菜时,俯在她耳边道:杜娘子,解公子朝你看呢!杜含兰微红了脸,动作更加优雅。

太后娘娘说,男子皆浅薄,多喜欢女子的皮相,接触下来才会注意性格,经历一些事后,才可能喜欢上对方整个人。

初期要令对方喜欢上自己,须得百般注意外表。

小儿女在这边偷窥对方和猜度对方心事,另一头,安氏却趁着敬酒,站起来朝杜曼青道:太后娘娘,不知道你记得她不?说着指了指旁边侍立的柴氏。

杜曼青轻淡描写看一眼柴氏,道:记得,她不就是你上回带进宫的绣娘么?安氏见杜曼青不以为意,心内不由冷笑一声,果然不是什么女神呀,要不然,怎会一点警惕也没有呢?柴氏一听杜曼青的话,已是悲声道:太后娘娘,您果然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您从前的闺蜜阿贤哪!咱们从前一起做针线,一起玩笑,情谊何等深厚?你怎会不记得我了?杜曼青瞥一眼柴氏道: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前尘尽忘,不记得你有什么奇怪呢?柴氏一怔,先前她和安氏推测时,认为只要她站出来说是杜氏从前的闺蜜,杜曼青定然要慌乱,那时再出示绣像,她便会露出马脚了,不想杜曼青这样镇定,一时却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了。

安氏赶紧帮着道:你不是有一幅当年给太后娘娘绣的绣像么?柴氏便从怀里掏出手帕子,抖开给杜曼青看,太后娘娘,这是我当年给您绣的,只如今看来,太后娘娘相貌却变了,和绣像完全不同呢!吕良等人要揭露杜曼青的身份,却又想着慕容珪既然有所安排,单凭柴氏之言,只怕撼动不了,也只能先令人起疑心,事后借此布置,待找到另外的证据再说了。

众人听着这话,果然极好奇,伸长脖子去看手帕子。

柴氏偏生拿不牢手帕子,风一吹,手帕子就飞到邻桌大臣跟前。

自有大臣拣起,少不得要瞧一眼。

坐在大臣旁边的几位,自然也瞧了手帕子上的绣像,心中皆打个突,这绣像中的人,与其说像太后娘娘,莫如说像杜含兰。

真论起来,太后娘娘可比绣像中人要飞扬一些。

早有宫女过来拿了帕子,呈到杜曼青跟前。

杜曼青接过看一眼,又抬头看柴氏,淡淡道:二十年过去了,不要说我,就是你,何尝没有变化?杜曼青的意思是,她死了一回,在天上修仙,又降落凡间,自然有变化。

就是柴氏,历了二十年凡间沧桑,何尝不是由少女就成老妇,早不复当年模样。

柴氏被杜曼青的气势所压,一时之间,竟又答不上话来。

安氏暗叹一口气,早知道单凭柴氏的话和一幅绣像,并不能揭露眼前这女人不是贤德太后的事实,只没想到,这女人淡定如斯,一句话就解释了绣像中人和她不相像的原因。

未等柴氏再说,严承恩已站出来禀慕容珪道:皇上,臣有事上禀。

说!慕容珪眉毛一扬,心下暗暗高兴,很好,过了今晚,母后便不再是母后,只是女神而已。

那时,朕自能尽情想望她了。

严承恩拍拍手,很快有人捧了一个盒子上来。

严承恩接过盒子,当众揭开,朝向慕容珪道:当年先帝下江南时,却是令一个木雕师为一众美女刻了木雕像,这一个木雕像,刻的正是当年的贤德太后。

慕容珪示意严承恩上前,他亲手捧出木雕像,看了片刻,捧到杜曼青跟前道:母后请看!吕良一见严承恩拿出木雕像,便猜度这是慕容珪防着有人揭露杜曼青的身份,预先让木雕师雕下杜曼青的木雕像,只说是当年的木雕师所雕,以此说明杜曼青就是杜氏。

因暗暗哼一声:当年确实有木雕师为美人雕像,只我还没有找到那位木雕师,就是当年所雕的雕像,也遍寻无果。

待我找到真正的木雕像,看你们到时如何收场?安氏也是一噎,好么,柴氏绣工虽好,这绣像毕竟不比木雕像,更能看出模样来。

现他们找了木雕像,众人自然更信服木雕像,只会说我们故意来诬陷了。

杜曼青接过木雕像细看,该位木雕师定然是大手,这木雕像却是刻得栩栩如生,眉眼清楚,连眼内那丝愁意也刻了出来。

适才看绣像时,并没有觉是绣像中人和她有多么不同,现下看木雕像,却是极清楚了,这木雕像雕的,绝不是她。

她把木雕像递给妙心道:传给众位大人瞧一瞧!妙心听得柴氏所说那番话,再看了绣像,本认为柴氏受安氏等人唆使,特意来诬陷的,现见严承恩呈上这个木雕像,细看木雕像,和杜含兰倒有几分相似,但要说木雕像雕的是太后娘娘,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妙心闹不清杜曼青的意图,只有些忐忑不安,伸手接过木雕像,依次递下去让众官员观看。

吕良看到木雕像时,不由大吃一惊,这木雕像和上头这位太后娘娘可不像,她这是闹什么?杜曼青看着众人大概都观看了木雕像,这才扬声道:我当日凭空降落,醒来时,却是失了记忆,当时皇上喊我母后,杜大人又喊我阿姐,我意识迷糊,便应了一声。

在宫中这些时候,我却是疑惑自己的身份,深怕自己并不是贤德太后,却坐享了贤德太后的福份,因让皇上着力调查贤德太后当年的事。

现有木雕像为证,我应该不是贤德太后。

众人未及发出声音,慕容珪已接口道:但女神既然在杜氏祠堂降落,若然不是贤德太后,便只有一个可能,女神是贤德太后派来守护朕的守护神。

否则,无从解释女神因何降落在朕的怀抱里。

今日赴宴这些官员,多数是当日在祠堂目睹杜曼青降落奇景的人,中间虽也有稍稍怀疑过杜曼青的身份,但今晚见得杜曼青自证自己不是贤德太后,分明不贪太后位份,行为光明磊落,一派女神风范。

现再听得慕容珪的话,莫名的,就觉得慕容珪所言甚是,不知谁先跪伏道:天降女神,佑南周,护陛下,造福万民。

很快的,一众官员也跪伏称颂。

吕良虽觉事情的发展颇诡异,但这会,也不得不随从跪下了。

眨眼功夫,杜曼青便由贤德太后的身份,变成贤德太后派来人间守护慕容珪的守护女神。

吕良眼见事情有变化,想着刘国师手记中那句得女神者得天下的话,心念急转,待众人喊完,便道:女神既然是贤德太后派来守护皇上的,且形像肖了贤德太后,皇上该当依然遵女神为太后娘娘,事之如母,才算是答谢上天恩德。

哼,让你们继续母子关系,看皇上怎么得到女神!吕良心内得意,嘴里继续道:请皇上事女神如母!一众官员也附和道:请皇上事女神如母!闹半天,朕还得继续当女神的儿子啊?慕容珪愤然瞪一眼吕良,很快又收回眼神,假笑道:就依众卿所言。

杜曼青:呃,证了身份后,依然当太后娘娘呀?因是中秋,却要放众官员回府和家眷团聚,便又赐酒一巡,鼓励几句,宴席就散了。

待得众官员一一告退,赏月亭只剩下慕容珪和慕容珮时,杜曼青这才吁口气道:我并不是存心哄你们的。

我确实不是你们这儿的人。

慕容珪和慕容珮齐齐道:我们知道。

慕容珮道:太后娘娘所写的词,绝不是南周士子能够写得出来的,且太后娘娘那个宝物,也不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再有太后娘娘种种言谈举止,也绝不像南周人。

太后娘娘若不是女神,谁是?慕容珪道:当日是儿子亲手接住母后的,那股震憾还在,儿子相信母后就是天降之女神。

至这会,杜曼青却认定,慕容珪自始至终是把她当贤德太后看待的,只怕无力证实她的身份,被吕良等人寻机闹事,干脆就换个方式,再次认她为母。

慕容珮又坐了坐,便告辞了。

月中上天时,赏月亭便只剩下慕容珪和杜曼青了,众宫女内侍皆退得远远的。

每碰佳节倍思亲!杜曼青对月举怀,又和慕容珪碰杯,不知不觉,却又喝多了。

这一回,她倒在慕容珪身上,柔情喊道:阿归!慕容珪心肝乱颤,应了一声,看着她的红唇,这些日子的相思再也憋不住了,缓缓俯下头去。

33有桂花香袭来,月色映在酒杯中,风一拂,杯面波光潋滟,月色流敞。

慕容珪胸口沸腾,鼻息灼热,不管不顾,只想一尝芳泽。

他热热的呼吸拂在杜曼青唇间,杜曼青醉眼瞥他,突然就伸手托住他的下巴,不让他亲下去,却是仔细分辨他的模样,喃喃道:不,你不是阿归。

阿青,我正是你的阿珪!慕容珪柔声呼喊杜曼青,唇齿缠绵。

杜曼青一瞬间又迷糊了,托着慕容珪的手稍松,手指抚在他唇上,迟疑问道:真是你?慕容珪用力点头,是我!杜曼青怒火突然涌上来,石归这渣居然也穿越来了?她手指一拢,合掌成拳,呼一声就砸在慕容珪鼻子上。

一声闷响,有鼻血溅在酒杯中,一杯白酒成了胭脂色。

嗷!慕容珪一声叫喊,伸手捂住了鼻子,手心早湿糥一片,全是血腥味。

好呀,鼻子开花了啊!杜曼青拍手一笑,突然又扑上去,搂住了慕容珪的肩膀,一口咬到他耳垂上,喊道:咬死你!***第二天,杜曼青醒来时,便见一殿的宫女全哭丧着脸。

怎么了?杜曼青记起自己昨晚喝多了,暗觉不妙,一下招过妙心询问。

妙心叹息一声道:昨晚上,太后娘娘打得皇上流鼻血了。

嗷,要命了!杜曼青猛然爬起来,问道:单是流鼻血么?妙心这才艰难道:还咬了皇上一耳朵,咬得血淋淋的。

杜曼青脸上变色,抚额道:好凶残!妙心继续艰难道:皇上带伤,不好上朝,今日在养心殿休养呢!太后娘娘顶好过去安抚一下。

还有,太后娘娘酒品这般,这般......,下回最好不要再喝醉了。

这会儿,慕容珪正在养心殿批折子,他鼻血虽止住了,耳朵上的伤口也敷了药膏,但到底郁闷,因整整一个早上,一直阴着脸,殿内气压极低,骆公公等人大气也不敢喘。

待听得殿外有人进来禀道:太后娘娘来了!慕容珪脸色才稍缓一些,母后,您把人家弄伤之后,知道赶紧过来看望就好。

骆公公借口去迎接杜曼青,赶紧溜出去,待见了杜曼青,行了礼之后,就立在殿外不进去了。

杜曼青见了骆公公的形状,也能想像慕容珪恼成什么样了,一时也挥手,让妙心等人候在殿外,她自己进了殿,装起笑脸喊道:皇儿!哼!慕容珪听得声音,正要抬头,想起什么,又低下头,继续批折子,理也不理杜曼青。

杜曼青有些羞惭,蹭过去又喊了一声,陪笑道:听宫女说,你受伤了,让母后瞧瞧,严重不?慕容珪听得杜曼青陪笑的声音,一下就笃定了,眼皮子也不抬,继续装酷。

杜曼青咳一声,伸手摸摸慕容珪的头,又凑近看他的耳朵,见耳垂处虽敷着药,还是瞧得出一排牙印,极是凄惨,一时也红了脸,昨晚太重口了啊!慕容珪感觉到杜曼青凑近了自己,气息微微拂在自己耳垂,一时感觉耳垂又痒又痛的,极是难受。

杜曼青正察看慕容珪的耳垂,便见慕容珪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她一愣,想也不想,探手过去就摸慕容珪的额角,急道:难不成伤口发炎,发热了?御医呢?说着感觉慕容珪额角不算烫,又诧异一下。

母后!慕容珪一把捉住杜曼青的手,抬眼看她,半咬牙道:母后还想折腾儿子么?杜曼青由得慕容珪捉实她的手,只先看慕容珪的鼻子,见鼻梁还是笔挺着,并没有歪掉,这才松口气道:没有打残就好。

慕容珪脸色一黑,松开杜曼青的手,别转了脸。

杜曼青讪笑道:皇儿,母后喝醉了嘛!母后若是疼儿子,就是喝醉了,也不会下这样的重手。

慕容珪指责道:且母后打完还嚷,说早想咬下我半边耳朵来。

杜曼青呆了呆,好半晌道:皇儿要怎样才肯原谅母后?要不,我的耳朵也让你咬一回?慕容珪突然转身,面对着杜曼青道:母后说真的?啊?杜曼青抬手护住耳朵,什么嘛,皇帝儿子真要咬一口才能解恨?慕容珪冷着脸,眼神却闪了闪,一时怕自己绷不住,便绕到杜曼青身后,看着她耳朵道:儿子牙口不如母后,就是咬,也不会咬出血的。

杜曼青尴尬了一下,松开护着耳朵的手道:你咬吧!皇帝儿子最多说说,肯定不敢真咬的。

慕容珪贴近杜曼青,看着她白嫩里透出一点粉红的耳轮,莫名的,却是吞了吞口水,俯头过去,耳语道:母后,儿子咬下去啦!慕容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气息热呼呼拂在耳际,杜曼青脸上突然一烫,嘴里笑道:还真咬呀?慕容珪伸一只手压在杜曼青肩膀上,防她突然走开,嘴唇已俯到杜曼青耳垂处,猛地就含住,舌头卷了上去,只觉又软又滑,且透着一点幽香,不由吮吸起来,恨不能生吞杜曼青整只耳朵。

杜曼青只觉耳垂一热,很快陷入一片温暖之中,不由吓一跳,低呼一声,未待她如何,肩膀已被慕容珪按住,整个人被他揽进怀中,竟是挣扎不开。

母后,母后......慕容珪含糊喊着,舌尖在杜曼青耳垂处勾搭着,不肯松口。

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杜曼青小心肝乱跳,脸颊洇起两片桃花红,双腿微微发软,差点站不稳,只去推慕容珪道:好了,好了,咬一口就松开罢!温香软玉在怀,慕容珪如何舍得松开?他虽松开杜曼青的耳垂,却又咬在她脖子上。

杜曼青受惊,抬足用力踏向慕容珪的脚背,待慕容珪吃痛缩足,趁机一推,飞也似向殿外跑了。

母后,母后!慕容珪忙去追,才跑几步,马上醒觉过来,自己是皇帝,这样子追着太后跑,传出去,必成大新闻,因停了脚步。

骆公公在外见杜曼青突然跑出殿,领着宫女匆匆走了,一时愕然,待进了殿,见着慕容珪满脸赤红,呼吸不稳,心里突然就明镜似的,只装作不见,忙去斟茶递与慕容珪。

慕容珪喝了半杯茶,稍为镇定,看看眼前也没别人可以询问,自是询问骆公公道:母后可能恼了朕,可该如何挽回?骆公公先前服侍慕容匡时,见过许多嫔妃讨慕容匡欢心,各有手段,各有奇效,却从没见过慕容匡要讨好嫔妃们,这会自也想不出好法子,只喃喃道:太后娘娘既恼了皇上,不待见皇上了,皇上且避几天,待她的气消了,再行过去赔礼,想来也就没事了。

慕容珪也怕自己这么一个时刻再见杜曼青,会再度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近她的冲动,因点头道:也罢了,且着人去打探一下母后动态。

杜曼青匆匆回坤宁宫,也不要宫女服侍,只自己静坐一会,一时感觉脸上火热一片,耳垂处更是莫名一股酥麻感,她揭开镜罩,往镜子里一瞧,自己粉脸生霞,耳根全红了,不由抚额,天哦,这模样叫宫女们瞧了,不多想才怪?皇帝儿子越来越......,这是要乱.伦的节奏么?妙心和秋晴候在殿外,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话。

昨儿中秋,太后娘娘已是自证,说她不是贤德太后,论起来,她便和皇上并无血缘关系,自也可以和皇上......,但后来大臣不是要皇上事太后娘娘如母么?也是说,太后娘娘的位份依然是皇上的母亲呀。

可太后娘娘昨晚喝醉了,居然咬了皇上。

而适才太后娘娘从养心殿跑出来,分明像被皇上欺负了。

这事儿......。

妙心比秋晴历的事儿多,颇容易变通,隔一会朝秋晴俯耳道:太后娘娘是女神,皇上又是天子,郎才女貌的,若能永远一起,正是好事。

我们作奴婢的,只管好好服侍。

秋晴瞪大眼,再回心一想,皇上不肯娶皇后,却一直频频跑坤宁宫,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杜曼青这会伸手捻着自己的耳垂,犹觉火烫一片,想起慕容珪适才的举动,莫名的,却没有反感,反有一些异样感觉。

这么一天,养心殿也好,坤宁宫也好,都异样平静着。

杜曼青本以为慕容珪会如常过来讨她欢心,那时她再斥责几句,母子也就和好如初了,不想等到晚上,慕容珪依然无踪影,这下诧异了,咦,我还没恼呢,莫非他倒恼了?慕容珪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没见杜曼青,却有些坐立不安,只极力压着自己那股想见杜曼青的冲动。

这一晚,他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却梦见杜曼青从杜氏祠堂中出现,很快一道白光闪过,杜曼青就此不见了。

母后!慕容珪从梦中醒来,一时大汗淋漓,不,不,朕绝不让母后消失。

同个时刻,杜曼青也在梦中醒来,擦着额角的细汗,伸手去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捧在手心里自语道:居然梦到在杜氏祠堂中自拍,一道白光闪过,我就回去了!杜曼青说着话,灵光一闪,呀,当初自拍后,是穿越到杜氏祠堂降落的,莫非要在杜氏祠堂中自拍,才能穿回去?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下午六点左右,会更新第二更。

34太后娘娘,这是新贡的昆仑雪菊,茶汤细腻甘醇,最是润肺生津,皇上让老奴亲送过来孝敬太后娘娘。

骆公公一边令小内侍把两盒雪菊递给妙心,一边禀话。

杜曼青看着骆公公的情状,似乎是来打探她这边动态的,也想给慕容珪递个和好的信息,便道:回去跟皇上说,现下秋天,空气燥,让他也多喝些润肺生津的汤水。

骆公公闻言,一下松口气,又禀道:皇上昨晚睡不好,今早却是上火了,适才下了早朝,本待过来看望太后娘娘的,却是撑不住,便先往养心殿去歇息了,只犹记着太后娘娘,因命老奴送雪菊过来。

皇帝儿子不适?杜曼青一下皱眉,问道:可请了御医诊脉,御医怎么说?骆公公道:章御医已过去养心殿诊脉了,说是心火盛,睡卧不宁所致。

正议药方呢!杜曼青一听,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我过去瞧瞧!好了好了,太后娘娘肯去看皇上,我们也不用刻刻看皇上的臭脸了。

骆公公大喜过望,忙在前领路,引着杜曼青往养心殿过去。

养心殿内,章御医和一众太医议了药方,递给慕容珪瞧,又禀道:近来秋燥,易上火,皇上宜多进些汤水。

慕容珪也知道自己不过心烦,睡不好才不适的,论起来也不能算生病,因点点头道:朕知道了。

正说着,人报太后娘娘来了,慕容珪一下露出喜意,很快又掩饰了,开口道:请母后进来!章御医是医者,最善于察颜观色,这么一眼,已断定慕容珪的病情跟太后娘娘有关了,心下沉吟:太后娘娘天人之姿,也难怪皇上有心病了。

守着这样的女神,却要事之以母,自然就......。

待杜曼青进来,章御医等人皆行礼参见,口称见过太后娘娘。

母后!慕容珪当着众人的面,自也要站起来行礼,却被杜曼青止住了。

杜曼青见慕容珪坐在榻上,眼下有点青黑,看着略憔悴,也有些心疼,只问章御医道:皇上怎么了,是什么症状?章御医一一答了,这才领着众太医退了下去。

骆公公也识趣,很快领了众内侍退往殿外。

杜曼青先去瞧慕容珪的耳朵,见牙印已消了,只有淡淡红印,知道无碍,便松口气。

待见慕容珪不说话,自是道:章御医只说皇上心火燥,想来是夜里睡不好之故。

皇上究竟有什么心事?唉,大龄未婚,没准是阴阳失调呢!慕容珪微沙着声音道:儿子没事。

杜曼青见慕容珪绷着脸,只好坐到他身边道:皇上娶个皇后罢,若我走了,也有皇后体贴一下你。

走?母后要走去哪儿?慕容珪一下想起自己的梦,不顾一切拉住杜曼青的手,急急道:母后不要走,不要抛下儿子。

杜曼青见慕容珪神色全变了,想起这阵子的相处,一时也伤感,反握住慕容珪的手,低声道:我毕竟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或者某一天,就会归去。

母后若不想走,自然能留下。

慕容珪艰难道:母后就当为了儿子,留下罢!杜曼青默然不语,隔一会抽出自己的手,抬眼笑道:你好好养病。

说着走了。

慕容珪见杜曼青走了,呆怔了半天,突然狠狠捶案沿,捶完便令人宣解元化晋见。

解元化很快进宫,待听得慕容珪的话,不由惊讶地张大嘴,什么?要拆除杜氏祠堂?慕容珪闭闭眼,又睁开道:另外选址建祠堂。

至于原先的祠堂,你赶紧着人拆除,恢复原状。

为什么?解元化极不解,他是工部侍郎,先前负责建造杜氏祠堂,花费了许多心血,现下说一声拆除,便要拆除了?慕容珪也知道,若不给一个说法,只怕解元化不肯拆除祠堂。

他斟酌良久,这才道:女神是从祠堂除落的,朕怕她会从祠堂再次飞走。

朕想留住她!皇上要留下女神,最佳的法子,莫如和她生儿育女。

解元化郑重道:拆除祠堂,并不算好法子。

且此举定然引人猜想,闹得不好,会惹来骂名。

慕容珪苦笑道:朕也知拆除祠堂之事,是下策,可朕夜来做梦,梦见女神在祠堂飞走了,不拆除祠堂,朕心里便慌。

至于生儿育女之事,朕虽想,却怕女神不愿。

解元化见慕容珪一副苦恼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答应带人去拆除杜氏祠堂。

那一头,杜曼青虽不确定自己那个梦作不作得准,却也准备到杜氏祠堂一趟的。

只是慕容珪病着,她却不好现下就走。

因耐着性子,每日令人打探慕容珪的病情。

过了数日,解元化进宫向慕容珪禀话,说道杜氏祠堂已拆除完毕,现下只请钦天监择日,另在一处地方再选址建祠堂。

慕容珪听得祠堂已迅速拆除了,心下郁气突然就消了,没了祠堂,看女神怎么飞?他心下一松,病便好了,不日又正式上朝。

杜曼青听闻慕容珪病好了,趁这晚月色好,便令人在御花园的赏月亭设下案几,置了酒菜茶果等,再喊妙心去请慕容珪过来一同赏月。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相邀,自是欣然前往。

这一回,却是杜曼青遣了众人下去,自己斟酒递与慕容珪。

慕容珪因着杜曼青上两次醉酒的形态,哪儿敢让她多喝酒,只笑道:母后酒品不佳,还是莫喝了,闹不好,儿子又得挂彩。

杜曼青不由笑了,这回,我喝少一点,保准不醉。

她既然如此说,慕容珪便举杯。

此刻花前月下,杜曼青倒有些恋恋不舍,穿来后,锦衣玉食,美男相伴,不须为生计忧愁,一呼百诺,这般的生活,是从前做梦也不敢想的。

但......。

杜曼青微叹,举杯,一饮而尽。

母后莫喝了,再喝小心醉了。

慕容珪伸手来夺杯,不让杜曼青再喝。

杜曼青松手,另换了茶杯喝茶,看看月色曼妙,便问慕容珪道:皇儿,你听过穿越这个词么?慕容珪神色复杂,答道:在古籍见过。

说着提起自己看过的神女篇。

什么,这个世界居然有穿越前辈?但是,为何没有留下半点穿越的痕迹呢?神女篇中,可有提及那穿越女神来自什么年代?杜曼青问道。

慕容珪见了杜曼青的神色,更是确认,她就是神女篇中提及的穿越女神。

因道:并没有提及来自什么年代,只自认是穿越者。

杜曼青想了想,或者,那位穿越女神和自己一样,只是文科生,最多吟几首诗词,并不擅长制造各式现代物品等,因没有留下穿越痕迹,也是可能的。

母后也是穿越女神么?慕容珪终于问了出来。

杜曼青一惊,你,你知道我并不是你生母贤德太后?慕容珪点头道:早已知道。

杜曼青不由捂脸,啊呜,原来他早知道了,亏我还一直装出慈母样,丢死人了!杜曼青定定神,也知道没什么可瞒了,便道:皇儿,我确实是穿越者。

慕容珪纠正道:你可以喊我阿珪。

阿珪?杜曼青心口一跳,终于明白自己醉酒时为何会打慕容珪了,指不定把他当了渣男石归呢!杜曼青喊了一声阿珪,却觉不顺口,一时笑道:喊惯了皇儿,喊名字却别扭了。

慕容珪微笑道:儿子也是,总觉得喊母后别样亲近,像是真正的亲人。

杜曼青深深看慕容珪一眼,若是穿回去,她也定然不会忘记皇帝儿子的。

慕容珪回视杜曼青,道:母后与儿子说说,穿越是怎么回事?了解得越多,越能想出好法子阻止她穿回去。

杜曼青笑着举杯,放下杯后,这才说起自己所处的年代,说起自己的身世。

至于拿手机自拍,然后穿越的经过,却是略过不提的。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手里那宝物叫手机,在她们所处的时候,几乎人手一件,可以拍照,可以千里传音,万里视频,不由神往。

怪不得女神一心要穿回去。

那样的时代,连朕也想去瞧一瞧呢!慕容珪看着杜曼青,有些不舍得移开眼。

杜曼青静了一静,突然站起来张开手臂道:皇儿过来,让母后抱抱你!穿越一场,何防给皇帝儿子留下美好回忆呢?慕容珪有些意外,很快回过神,站起来朝杜曼青走近,凝神看杜曼青一眼,这才猛地扑进她怀中,沙着声音喊道:母后!儿子!杜曼青摸摸慕容珪的耳朵,在他耳边道:若有一天我不见了,便是穿越回去了,你无须伤心,只须好好娶个皇后,开枝散叶,好好过日子,我在那头,定然也开心的。

慕容珪把头搁在杜曼青肩膀上,恨不得此刻时光停留,一时问道:母后要走了么?杜曼青不答,只拍拍慕容珪的背。

慕容珪鼻端嗅得杜曼青脖颈间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马,抬起头,伸手臂搂住杜曼青的腰,低低道:母后要走的话,把儿子一并带走罢!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了!35杜曼青听得慕容珪的话,不由打量他一眼,咦咦,皇帝儿子这个模样这个气质的男子,如果穿到现代,妥妥的明星范,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消往街头一站,肯定大把星探迎回去当明星偶像。

到时自己就当他的经纪人,生活马上无忧了。

慕容珪见杜曼青若有所思,不由问道:母后肯把儿子一道带走?呀,想什么呢?自己都未必走得成,居然就动心想带皇帝儿子一起走了?杜曼青回过神来,问慕容珪道:你舍得下你的江山,你的亲人?慕容珪叹息道:儿子最亲的人,已经去世。

余下的,多是想算计儿子的亲戚们,有什么好留恋的?至于江山,如果没有母后在,这个江山又有什么意思?咚咚,杜曼青小心肝乱跳了几下,纵是她镇定,这会还是被慕容珪的表白惊了一惊。

石归当时为区区一个太子女,便背弃了她,慕容珪却甘愿为了她,要放弃江山?阿珪!杜曼青感动了,伸手抚慕容珪的脸,手指描绘着他脸部的轮廓。

慕容珪静静站着,任杜曼青抚摸。

两人在月色下相拥,如水月光映在彼此眼中,别样柔情。

杜曼青在慕容珪耳边哼起了调子,哼完道:皇儿,我教你跳个慢三罢!什么慢三?慕容珪不舍得松开杜曼青。

杜曼青笑道:便是这样扶着肩,搂着腰,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左晃右晃。

说着示范,又哼调子,让慕容珪跟着她的脚步进退。

两遍下来,慕容珪便会了,待到杜曼青一个旋身,倒在他臂弯内时,这一回,他稳稳接住杜曼青,在月色下俯头看杜曼青。

眼见杜曼青秋波含水,腮边微红,酥胸起伏,慕容珪手臂却是越搂越紧,涩涩道:母后,别走好么?杜曼青站直身子,轻轻扳开慕容珪的手,突然踮起脚尖,嘴唇凑近慕容珪唇边,狠狠一亲,瞬间,回身就跑。

慕容珪微张着唇,唇间柔软湿润的感觉还在,哪儿舍得让杜曼青跑掉?正是起身去追,却见杜曼青在几步外停下脚步,回头道:别追!慕容珪闻言停了脚步,看着杜曼青越走越远,心下极是惆怅。

杜曼青回了坤宁宫,打开手机一看,却只剩下一点电量,一时心惊,忙关了机。

心下寻思: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手机就没电了。

到得第二日,杜曼青到养心殿见慕容珪,说道想到杜氏祠堂中瞧瞧。

慕容珪闻言,心下了然,却垂眼道:母后去哪儿作什么呢?杜曼青道:我当初是在那处降落的,这几日心中不安,却想过去那处瞧瞧。

慕容珪抬眼道:母后,那处已拆除,正议重建,却没什么可瞧的。

什么,拆除了?杜曼青目瞪口呆,半晌嚷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拆除?慕容珪道:朕做得一个梦,梦见朕的母后说,不喜那处,想另妥他处做祠堂,便令解侍郎去拆除了。

杜曼青作声不得,只如何甘心?终是道:就是拆除了,我也得去瞧瞧。

慕容珪见杜曼青不死心,便道:既这样,择日儿子陪母后过去一趟罢!杜曼青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了。

待杜曼青一走,慕容珪召见解元化,问道:祠堂拆得可彻底?解元化道:彻底极了,连原来的乱石和杂草,也照样铺上了。

慕容珪点点头,母后想出去那处瞧瞧,若有问起为何要拆除之事,你只说朕吩咐的,余者不知情便可。

解元化应了,退出养心殿后,不忙出宫,却去求见慕容珮。

慕容珮听得解元化来了,便令人快请。

解元化见了慕容珮,悄声道:皇上要留下太后娘娘,令我拆除杜氏祠堂。

而太后娘娘,择日却要到杜氏祠堂处瞧瞧。

我感觉着,只怕有风波,你且留心一些。

慕容珮一听,锁紧眉头道:太后娘娘这几日确实有些异状,嘱了我许多话,似乎是交代后事。

解元化脸色变了变,道:若太后娘娘本是能够借助杜氏祠堂飞走的,却因杜氏祠堂拆除,而被留在凡间,只怕要迁怒于人。

慕容珮叹息道:瞧着皇上的样子,只怕是情根深种了,如何肯放太后娘娘走?解元化也摇摇头,又和慕容珮说几句话,这才告辞出宫。

解元化出宫时,自有人悄悄跟着他,直到他进了解府,那人才拐过墙角,避开人耳目,进了高平王府中。

慕容琛正在书房中看书,听得管家禀报,便道:让他进来。

很快的,跟踪解元化那人便进了书房见慕容琛,细细禀了解元化最近的动态。

慕容琛有些不解,解元化领着人拆除了杜氏祠堂?来人道:是的。

拆除前一天,他进了宫,拆除后,他又进了宫。

慕容琛点头道:自是皇上令他拆除的。

但,皇上为何要这样做呢?那可是他生母的祠堂。

来人也百思不得其解,想半晌道:莫非此事跟女神有关?说起这个,慕容琛倒是眼睛一亮,道:或者,真跟女神有关也未定。

来人便道:如此,属下再令人盯紧解元化?若有动态,便来禀王爷?慕容琛点点头道:再令人盯着进出皇宫的人。

来人应了,领了赏,方才退下去。

慕容琛踱步半晌,便着人去请吕良过府商议。

吕良却已知晓杜氏祠堂被拆除之事,也正讶异不解呢,待见了慕容琛,就道:杜氏祠堂是皇上为生母所建立,且女神当时在杜氏祠堂降落,按理来说,皇上不该拆除祠堂才是。

此事委实奇怪。

慕容琛道:正是太奇怪了,才要着人密切关注。

吕良推窗看向外,见侍卫站得远远的,这才关窗,凑近慕容琛道:金国使人密信我,愿出兵助王爷成事,却不知道王爷如何想?慕容琛并不意外,金国和吕良接触,也不是第一回了。

只他并不是很相信金国,这会摆手道:金国也是狼子野心,一旦合作,只怕摆脱不得他们。

吕良低声道:除此之处,别无他法。

慕容琛深吸一口气道:若能引得皇上出宫,再借金国之兵杀之,那时,本王自然能名正言顺登位。

女神,也便属于本王了。

吕良思忖半晌道:金国却有一支暗兵假作客商,潜在城外,若是好好谋划,或者......慕容珪并不知道吕良和慕容琛已张开罗网,只作准备,要护送杜曼青到杜氏祠堂一趟。

这天一早,杜曼青早早起来,梳洗完毕,令御膳房上了早点,随意用了一些,漱口净手后,就换上自己穿越而来的那套衣裳,又握紧了手机,方令人去请慕容珪。

杜含兰听得杜曼青要去杜氏祠堂中,倒想跟去,道:太后娘娘,由侄女跟你过去罢!让妙心留着看屋子好了。

杜曼青笑道:不必,有皇上护着我过去,跟随的,自然也是皇上的人了,你们全留下。

她说着,理了理杜含兰的衣领,嘱道: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你爹娘。

杜含兰听得杜曼青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后娘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一去,就不回了呢!她说完,不由自己轻掌嘴道:说错了,该打!杜曼青拉着她的手,笑道:百无禁忌!说着话,慕容珪那里令人来传话,说是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很快的,宫车便出了宫。

才出宫门,便见慕容琛策马而至,在宫门外下马,过来拜见慕容珪,道:皇上出宫,护卫的人数怎么这么少?慕容珪指指宫车后的石顾行和严承恩道:有两位爱卿护着呢!有石顾行在,只怕金国兵不好下手。

慕容琛心思一动,嘴里道:我正好闲着,也充当一回护卫,护送皇上出行罢!慕容珪不置可否,放下车帘,令人前行。

慕容琛一时便策马,和石顾行并肩而行,一边问道:皇上这是要往哪儿游玩?石顾行答道:只奉皇命护卫,却不敢探问圣驾欲何往。

慕容琛暗暗冷哼,一介武夫,这会居然掉起文了,笑掉人大牙。

严承恩见慕容琛在石顾行那儿碰了个软钉子,心下暗爽,只一时又警惕,皇上才出宫门,他怎么就来了?莫非一早就令人看着进出宫门的人?杜曼青坐在马车内,却略有些紧张,杜氏祠堂拆除了,自己纵使到了原址,还能穿回去么?她伸手摸了摸马车内一方半米高的铜镜,有些怅惘,到时在原址竖好铜镜,对镜自拍,若是不能穿回去,该当如何?慕容珪坐在马车内,却是笃定,母后,杜氏祠堂已拆除,那处早不复你看见的模样。

且现下准备带你过去瞧瞧的,也不是原址,而是离原址不远处的山丘,才不信你还能穿回去呢?反正,朕到时就紧紧盯着,一有不对,朕马上就扯住你。

要吗,朕把你留下,要吗,你把朕一起带走!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求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