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手攀上崖顶边缘的那一刻,岳灵心中激动不已,就好像是长跑的人终于看到了终点线一样。
她一不做二不休,双臂发力,双腿用力往上一蹬,人就攀上了崖顶。
她精神一松,身子一软就趴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乌衣姆也顺利地攀了上来,在她的身边坐下,同样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待气息稍稍平复之后,二人不由对视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成功登顶的喜悦。
没想到,这山顶也并不是和辛亚说的那般光秃秃的嘛!乌衣姆的身体素质明显要比岳灵强,只歇了一会儿便恢复了精力,站起身来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本就对登顶存了私心的岳灵,听到乌衣姆的话,也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朝四周看去,入眼的景象确实如她所说。
这山顶并非她们想象中的不毛之地,寸草不生。
相反的,整个山顶都覆盖着一大片柔软嫩绿的青草,草叶并不长,其中还偶尔夹杂着三朵两朵粉黄粉红的小花。
没想到陡峭的崖壁顶上居然是这么一副芳草萋萋、鸟语花香的样子。
这么一副梦幻般的情景,着实令人始料未及。
此情此景不禁让岳灵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影片,勇敢的小男孩和小女孩逃过了猛烈的风暴,终于来到了那座天空之城,那里也是这么一番绿草红花的景象。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扭头向远处眺望。
如今,站在这山巅之上,果真比在那大岩洞里的视线来得开阔的多。
这么远远地朝森林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片又一片树木翠绿的树梢,甚至还看到了好几个搭在树顶上的大型鸟巢。
空中亦不时的出现各种形态的大型鸟类,或飞落在树丛间,或径自滑翔在蓝天上。
不得不说,这一片森林真的比岳灵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
她登上山顶的初衷便是想好好看一看这里,看看远处除了这片森林还有些什么。
现在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令她失望的。
可是,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登上山顶,要是无功而返的话,还真是有些不甘心。
她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向远处眺望,妄图穿透那一望无边的森林尽头,再看出点什么名堂。
岳灵,怎么了,在看什么?乌衣姆见她这副踮脚伸脖的样子,深感奇怪。
啊……哦,没什么,就是看见那边有一只好大的鸟。
岳灵为了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不得不扯出了蹩脚的谎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森林上空。
是啊,常有大鸟在那些大树顶上筑巢的。
乌衣姆根本没怀疑岳灵的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笑着回道。
乌衣姆,反正我们也来了,不如在这山顶上转转吧。
岳灵不想再把话题放在令她心虚的大鸟上,便开口提议道。
乌衣姆也是第一次到这山顶上来,好奇心同样不会少,当即点头同意了。
这一整片连绵的山脉都是岩石状的,并不是岳灵以前在家时常见的那种长满植被的青山,崖壁上偶有几处险险地生出了些许植物已算不易。
在这山顶之上,想来是因为风沙的关系,长年累月的也积攒下一些沙土,足够这满地的花草生长。
只是,想要再多却也没有了。
二人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陡坡,发现这山顶上还真没什么可看的。
脚底下是一成不变的野草加野花,当然也不能指望这一层稀薄的土壤里还能长出什么参天大树来了。
事实上,走了这么久连棵小树苗都没发现。
她们这么毫无目的地走着,也渐渐没了兴致,有了打道回府之意。
就在这时,岳灵心细地发觉脚底下覆盖着的花草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记得她们刚登上山顶的那处,花草繁茂,赤着脚踩上去只感到草叶厚实而又柔软,偶尔扎得脚心微痒,却也舒服极了。
反观此时的脚下,本该繁茂的草地竟变得稀疏起来,草叶三三两两的,小花也不见一朵。
那些本是掩盖在草叶之下的沙土纷纷显露了出来,细细的沙子颇有些咯脚。
这里的沙土并不见少,那为何花草覆盖率锐减呢?带着这样的疑问,岳灵立时收住了下山回家的心思,同乌衣姆一起继续往前走。
她时时留神注意着脚下,发觉越是往前,草叶越是稀少,待翻过一个小坡之后,地上竟是一根草叶也无,当真成了不毛之地了。
那里竟然有个湖?!乌衣姆吃惊地看着前方叫道。
岳灵闻言,忙从脚下的沙土上收回视线,向前方望去,发现还真有一个湖。
这个湖的存在还真是出乎意料,谁能想到这干巴巴的岩石山顶上竟然会有湖。
她们不禁迈着步子朝湖边走,看看这湖究竟有什么名堂。
其实,这湖的面积并不大,认真说起来也算不得是湖,顶多算得上是个超大型的水塘罢了。
不过,湖的面积大小并不是问题,真正让人纠结的是这湖水的颜色,竟然是奶白色的。
岳灵见过蔚蓝的、墨绿的、浑黄的、赤红的,就是没见过这种奶白色的,真是太稀罕了。
待走到了湖边上,她才发现是自己错了。
只见有大量白色的结晶体附着在湖面上,刚刚她那么远远看过来,可不就是一湖厚重的奶白色么。
岳灵的视线从浑浊的泛着白光的湖面上,转移到了靠近湖边的地方。
发现整个湖水的外围是宽宽的一圈白色晶状物。
此时,这一大圈白色的晶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环,晃得她双眼一花。
有什么东西快速地从脑海间掠过,被她飞快地抓住了。
岳灵觉得她应该知道这白色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心不由得怦怦直跳。
她蹲□,用食指和拇指从湖边上捏了一小撮白色晶体,移到嘴边,缓缓地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
那味道瞬间通过她的舌尖传遍了四肢百骸,她不禁刺激得眯起了眼。
乌衣姆一直在一旁小心看着岳灵的举动,见她捏了那白色的东西便往嘴里塞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提心吊胆的的看着她伸出舌头品尝。
可是,岳灵眯眼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不禁让乌衣姆想起了辛亚曾说起过的森林里的一种植物。
据说不小心误食了这种植物的人或动物,身体就会变得麻木,像昏睡一般。
她想到这儿,再联系岳灵的反应,不由得着急起来,暗自担心这白色的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把岳灵给吃坏了。
乌衣姆这么想着,哪里还忍得住,口中叫着岳灵的名字,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就是一阵猛晃,似乎是想把她从当前的这种麻木昏睡的状态给摇醒一般。
别说,这一晃还真把岳灵从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激动情绪中唤醒了,眼神亦不再迷离,反而迸射出别样的光彩。
她笑着迎上乌衣姆担忧的眼神,回道: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
她说完这句,对上乌衣姆不解的目光继续道:我发现了好东西!乌衣姆,你尝尝这个。
说着用手指了指湖边那一圈白色的晶体。
乌衣姆实在无法想象这种白色的晶状物和岳灵口中所指的好东西有什么关联,不过疑惑归疑惑,她还是很给面子的用手捏了一撮放进口中。
岳灵满怀期待地看着乌衣姆的反应,谁料她先是扭曲了一张脸,紧接着便呸呸呸地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难受的样子。
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呢?岳灵看了看乌衣姆的指尖还残留着一些白色小颗粒,不由恍然大悟。
乌衣姆大概是没控好量,一次放了太多进嘴巴里了,不齁(hou)死才怪呢。
何况她以前吃的都是腥味较重的兽血,这么原滋原味的肯定是头一回吃到,味蕾被刺激得一下子适应不了,还真是情有可原的。
乌衣姆用手摸着喉咙蹲在地上咳,那样子看得岳灵忍俊不禁。
你还笑,你让我吃的什么,怎么味道这么刺?乌衣姆只觉得喉咙还干干的难受得紧,岳灵此时笑出声来还真是不厚道了。
呵呵,你别恼,你别恼啊!我没骗你,这可真是好东西,不过一次不能多吃,我刚忘了提醒你一句了,都怪我。
岳灵轻拍了怕乌衣姆的背,忍着笑解释道。
乌衣姆又咳了一会儿,总算感觉好多了,可抬起头来就见岳灵一副强忍着笑的促狭样儿,不禁也起了作弄之心,嚷道:好啊,长本事啦,看我回去不告诉库仑,让他也好好欺负欺负你!哎哟,别,千万别!我不笑你了,真不笑你了!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岳灵对库仑的欺负可是印象太深刻了,当下就给乌衣姆求饶。
好了,你还没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二人笑闹了一阵才停下来,乌衣姆把话题又转到了这白色晶体上。
这个叫盐。
这种东西在我们那儿是每个人每天都要吃的。
岳灵耐心的解释着,神情中带着些许怀念。
每天都要吃这个?乌衣姆知晓岳灵的来历特殊,可乍一听她以前每天都要吃这种齁死人的东西,还是忍不住震惊。
你刚刚是一次性吃太多了,才会难受的。
其实,这个东西真是一点也不难吃。
你别不相信,等回去我教你把这个抹一点儿在肉块上,那烤肉的滋味定比平时要好。
岳灵心知人对新事物总是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的,所以并不着急,只等着回去用事实说话。
你要把这个带回去?果然没有最吃惊,只有更吃惊的,乌衣姆暗想。
是啊。
要来登山前也没围个兽皮口袋,我正愁怎么带回去呢。
岳灵蹙眉思量着,突然有了主意,乌衣姆,你帮我个忙吧。
岳灵是看中了乌衣姆锋利的手指甲,借助她手指的力道划开了自己身上的这条兽皮裙,结果成功的把一条长裙改造成了一条超短裙,倒也别具特色。
她用这划下来的大半块兽皮,包了满满一袋的白色块状晶体,然后牢牢的系在了后腰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求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