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那些都是假象,其实苏玉钗并没有那么坏呢?靖哥哥会喜欢上她吗?米小闲皱眉,她以前也柔情似水过几天,看过几本小言,里面的剧情有许多都是这样写的,男主爱上了妹妹,结果妹妹却被姐姐害死,到后来姐姐嫁给了男主,男主恨之入骨百般折磨,到头来才发现,其实是自己恨错了人,因为一点误会,他从刚开始爱的就该是姐姐…这种狗血的剧情太多,她都有些被同化掉了。
云初看着有些患得患失的米小闲不禁皱眉:你今天怎么想这么多,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别的不说,就说她闹着要嫁给靖的事情就是千真万确的,为了嫁给自己想要的男人而不择手段,这种事情任何男人都不会原谅的。
米小闲吐气耸肩:或许吧,可能是我想太多也不一定呢榍。
不过苏玉钗今天这样一说,我倒真是该注意些了,我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个安了,不然苏贵妃娘娘再问下去,皇后真要讨厌我了,我可不想再树敌了。
云初转头看着米小闲,眼神间有些许怪异的神色,他扬唇一笑:走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我们先去找落英花去。
恩。
米小闲往前跳跃一步:这话没错,用明天的烦恼来压抑今天的自己是不对的。
痘两人来到云初的小院子里,云初手指着自己的藏书一笑:这么多的书里,总会我们需要的信息的。
米小闲吃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云初是有多么的爱读书呢,他的房间一共四壁,有三面都被书架给围了起来,两面摆放的书籍,还有一面摆放的药坛。
啧,这么一看才知道他果然是个大夫啊。
她崩溃的抬手在云初的胳膊上砸了一下:疯了不成,你不会是要我从这么多的书里找吧?不然还有别的办法吗?云初看到她可爱的纠结表情,呵呵一笑:开动吧,我从这边开始,你呢?他手指着左侧。
米小闲叹口气,搓了一大截子,我从右边开始。
云初似乎很有信心似的,走到书架的左侧,拿起一本书来到书桌边对米小闲道:这个位置给你,我坐对面。
米小闲摇了摇头:不用,你别管我,我自己有办法。
她走到右侧拿起一本书往地上一扔,随即又拿起另一本书盘腿坐在下面的书上,低头,开找。
哎,早知道还不如让大家都以为她不识字呢,那样就可以将这重任全都交给云初了。
云初见她的样子摇头笑了笑,在书桌前坐定,开始看。
两人从中午一直看到天色近黄昏,又到秉烛之时,不觉间都过了吃饭的时间。
两人看的都很仔细,似乎不想放过任何的细节,烛火刺啦作响,云初觉得好像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米小闲翻书的声音了,他抬眼看去,就只见她侧身靠在书架前睡着了。
他轻步从书桌前来到她身边蹲下身看着她的睡颜扬唇一笑,手指轻轻抬起擦掉她嘴角的口水。
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竟笑的这样香甜。
他一直都以为姬儿是一个不可能会安静的女孩儿,每天叽叽喳喳才像是她该有的样子,可今天从下午到现在,她竟然除了抱怨了两句外,一直都在安静的看书,许是她也想赶紧治好母亲的病吧。
但如倾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云初回来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云初了,心情不错的他一路小跑着来到他的院落里,见他房间里果然亮着烛火,他没有打招呼,直接推门进来。
见云初的手正抚在米小闲的唇边,但如倾登时傻眼,这是什么情况?云初回头,见是但如倾,他站起身轻声嘘了一声,随即走到自己的床畔,拿起一挂毛皮毯子走到米小闲的身侧为她轻轻盖上。
但如倾嘴角一阵抽搐:我没打扰你的好事儿吧。
云初抬眼给他一瞥:想什么呢你。
但如倾指了指米小闲,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嘴:你刚刚不是跟她这样了吗。
他下意识的声音也放低了许多。
云初摇了摇头: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还是你心虚了。
但如倾撇嘴一笑走到书桌边:你可别是这两天跟她朝夕相处看上她了啊。
云初叹口气:行了,别废话,你来干嘛的?啧,你这人真是,大家兄弟一场,这么多天不见,你不想我我却想你了行吗。
8但如倾看了看米小闲手边的几本书,又看了看云初书桌上纳闷的问道:你们干嘛呢?在找解药呢,你若是没什么事儿也别走了,留下来帮忙找一种叫落英花的植物。
什么东西?怎么没听过。
一种植物,也是毒药,是能够救姬儿她母亲的解药,快点找吧。
云初说着将一本书丢给他,但如倾小心的接住不爽道:你这不是耽误我的良辰美景吗。
什么良辰美景能比人命还重要,快点,不然以后给你吃药,让你十日不举。
嘶,这么恶毒?但如倾冷哼一声:没良心的家伙。
他说归说,不过也还是跳到书桌上随手翻了两下。
见确实没什么意思,他将书扔下:就我们几个找,十天十夜也看不完啊,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搬救兵。
还不等云初说什么,但如倾已经扔下书一溜烟的跑走了。
云初无语的摇了摇头,本以为自己是又被耍了,谁知道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但如倾还真是把大家都给找来了,除了将军府的洛枫外,所有人全都到齐。
尤其是七白,还没进门动静就已经先闹上了:彪悍女人一回来不找我玩儿竟然还看上书了?我才不信呢。
但如倾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她睡着呢。
七白吐舌:睡了?我就说吗,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个会看书的料子。
司徒靖背着手最先走进去,见几人自动的都轻手轻脚的,云初对大家说了一下大致情况后,几人分区,各自掌握一个区域开始翻开。
见米小闲就席地而坐,七白也不嫌脏的在她身边不过一步之遥的地上坐下,顿时间,云初的房间里变成了现代图书馆,大家各自找地方,用不同的姿势快速浏览着手里的书。
都说大海捞针,此刻,众人也不过就是如此了,着实困难。
端木连边看书边有些疑惑的道:我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能想起来吗,能确定吗?云初的低头看他。
端木连摇头:只是感觉像是听过,但不确定。
落英花,落英花…端木连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版块,明明就觉得这东西是听过的,但却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情形下。
见端木连摇头,云初失望的叹口气继续找。
房间中一时间充满呼刹呼刹的翻书声,米小闲脖子疼痛,她手按住脖子,哎哟一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众人均将目光投到米小闲的身上,当她看清周围的人后,顿时惊吓了一跳。
许是有些睡懵了,她看了众人半响后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倚靠的书架这才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七白笑嘻嘻的一挪屁股来到她身侧举了举手中的书:帮你找落英花啊。
米小闲将目光投到云初身上眨眼:你叫来的?但如倾自豪的挑眉:是我好吧。
米小闲努嘴看向司徒靖:你们不是应该都很忙吗,这样耽误时间也没事儿吗?抽几个时辰帮你找东西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话的是端木连,别想太多,快起来找吧,咱们人多力量大。
米小闲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奇怪,我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呢。
是太累了,你这几天在寺庙里休息,每天光钟声就不下十遍,睡不好也是应该的。
云初笑了笑:如果你太累,就先回去休息吧。
那怎么行,你们这些做大事儿的人都把事情搁到一边来帮我了,我怎么能独独置身事外吗,还是赶紧找吧。
米小闲伸了个懒腰,坐下。
她边看着边问道:靖哥哥,我明天想进宫一趟,你出发的时候能带上我吗?看皇后?司徒靖想也不想的问道,只是目光也是在书上流连。
是啊,今天回来的时候碰到王妃,她说苏贵妃娘娘一直在问我为什么没有进宫看皇后,我怕引起皇后的注意,所以明天想抽个时间去看看。
米小闲说着偷瞄了司徒靖一眼,见他的神色没有什么异常,她扬唇笑了笑。
好,今晚我去你那里睡,明天咱们一起走。
他的话音一落,但如倾叹口气郁闷的道: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有些人傍晚忙回去搂着媳妇睡觉,有些人则是孤零零的独枕空席啊。
米小闲噗嗤一笑抬眼看向但如倾道:采花贼,说真的,你是不是离了女人就过不了啊。
这世界上有离了女人也能生存的男人吗?把他叫出来给我看看啊。
但如倾一副我很得意的样子挑眉。
米小闲伸手拍了拍七白:七白就是个好榜样啊。
他那是还不到发情期。
但如倾不屑的摇摇头:这完全就是个另类好吧,自己都不男不女的,还找什么女人啊。
喂,死但如倾,你这是人身攻击。
七白手中的书往但如倾身上一扔:你的发情期来的也太频繁了些吧。
你干嘛用书丢我。
两人一来二去的在云初房间里吵嚷了起来,米小闲吐了吐舌,觉得甚是好玩儿。
旁侧司徒靖冷喝一声:都安静点,烦死了。
房间内顿时安静的恢复如初。
米小闲翻页间抬眼看了几人一眼,心中一股暖洋洋的暖流在滑动,现如今,大家还能坐在一个屋檐下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共同努力,以后呢,还有会这样美好的一面吗,会一直有吗?~~车轮咕咕的在皇城门边停下,经过盘查后放行入宫,米小闲望着两侧的高墙不禁叹口气。
司徒靖疑惑的看她一眼:你不想进去?米小闲摇头:只是觉得压抑的很,也有点可怜生活在这里面的人,皇宫中高墙林立戒备森严,想要从里面逃出来一定很难吧。
是很难,不过这应该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
司徒靖也侧头往外看了看道:一会儿我把你送到皇后的宫外我就去早朝,马车就停在宫门口,我们在那里会合。
好。
若找不到路就站在原地找个太监去通知我,不管我在什么地方都会来接你的。
司徒靖握了握她的肩膀:皇后娘娘面前千万不要失礼,不要让别人抓住你的小缺点。
米小闲凝着眉毛看向司徒靖,他今天话真的好多,不过感觉句句都是在为她着想,她心里好暖呢。
司徒靖将她送到皇后宫殿外,正准备要离去的时候,苏贵妃娘娘带着奴才迎面走来,看到司徒靖在对米小闲嘱咐什么,苏贵妃面上带着微笑走了过来:原来是靖王府的二夫人来了。
米小闲听到她的声音,回身就迎上了漂亮的笑容,虽然在外貌上她比不过她,不过她还可以端庄呢:给苏贵妃娘娘请安。
司徒靖也是对苏贵妃抱了抱怀:请娘娘安。
苏贵妃的目光从米小闲身上挪到司徒靖面上的时候就已经多了几分柔情:靖,你怎么也这样对我,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的,你懂的。
米小闲听着苏贵妃的话,心里极是不爽,可却还是笑脸相迎,她转头看向司徒靖,帮他拍了拍衣角谄媚道:靖哥哥,时间不早了,可不要误了你的早朝时间,你快去忙吧,站在这里人多眼杂,可别被人算计了就不好了。
司徒靖点头看了苏贵妃一眼随即拱手告辞。
米小闲一直将司徒靖目送到看不见人影了,这才回神看向苏贵妃:娘娘请。
苏贵妃神色复杂的看了米小闲一眼,迈步上台阶,可是口中却道:还以为你不知道皇后娘娘生病了呢,居然这么多日不来探访。
如果苏贵妃娘娘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关心妾身的话,想必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小小的侍妾,如此算来倒是多谢苏贵妃娘娘让我在众人眼前亮眼了一次呢。
米小闲抿唇微笑,格式化的八颗小牙铮亮。
听起来,这可不像是感谢的话,倒像是在责备。
苏贵妃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脸上也是和悦的笑容,这周围宫女太监一大堆,她晓得要注意分寸。
米小闲哈哈一笑口气平淡的讽刺道:贵妃娘娘多心了,您既是长辈,又是千金之躯,给妾身十万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责备呀。
苏贵妃眼神一凝,却并没有停住脚步,只是袖下的拳头却微微握了握。
对了,上次妾身生日,贵妃娘娘送妾身礼物的事情妾身还没来得及感谢娘娘呢,妾身在这里谢谢娘娘了。
哦…那件事情中间多有误会,靖回去一定责备你了吧,哎,其实靖真的不必如此,本宫已经让人彻查,并将暗中搞鬼的太监处了死,你也不要多加伤心了,靖就是如此的,他见不得我伤心。
苏贵妃说着转头笑了笑。
米小闲也是挑眉:娘娘放心,妾身当然不会往心里去,因为靖哥哥也着实没有说什么责备妾身的话。
只是靖哥哥确实误会了臣妾,以为臣妾做了什么错事儿,为了让妾身不要做错,他已经将娘娘与他过去的故事都说给妾身听。
听完娘娘与靖哥哥的故事,算起来,娘娘也是个受害者,也是受了委屈的,靖哥哥对娘娘心存愧疚也是应当的。
再说,妾身可是沾了娘娘的光才得以嫁入靖王府,没有靖哥哥为了与王妃赌气而娶小的行为,也不会有如今的妾身和麟儿,所以算起来,娘娘是妾身的贵人,妾身感激娘娘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客气了,这是靖为了本宫而做的反抗,本宫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你也不过就是钻了靖太爱我的空子罢了。
听了米小闲的话,苏霓裳觉得自己的肺中一股火团在燃烧,她冷然的袖子一甩快步超过了米小闲进了皇后寝宫。
米小闲咬唇看着苏霓裳的背影,眼神有些冰冷的拽起了拳头,心中暗暗的大骂了一句:去你奶奶的贵妃,狗屁。
宫人通报后,苏贵妃与米小闲被邀请了进去。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苏贵妃只是象征性的福了福身。
妹妹多礼了,快起来吧。
皇后说着将目光落到了同时进殿的米小闲身上。
米小闲丝毫不敢怠慢,忙隆重的跪下叩头:妾身凤凉姬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身体早日康健。
这不是靖王身边的小丫头吗,这么多日未曾相见,本宫倒是有些面生了。
皇后没有让米小闲起身,话语虽然平常,却透露这几分责怪的余味。
皇后娘娘也别生气,姬儿姑娘她毕竟年岁小,受了宠就不知道分寸也是正常的,以后她总会学着懂事儿的。
苏贵妃娘娘眼神中带着笑意的看向米小闲,名义上是为她说清,可实际里打的算盘却是人尽皆知的。
米小闲心中算定了皇后是对自己有了几分不满,却没想到苏贵妃会火上浇油,她赶忙重新磕了一个头道:这几日妾身的母亲重病缠身已经昏迷数日,妾身一直在母亲身侧照顾数日未回王府,王妃体恤妾身爱母之心,并未特地告知妾身,而是贤惠的想要帮妾身一起在皇后娘娘身边照顾。
臣妾不知皇后娘娘玉.体也稍有不妥,没能及时舍弃母亲来探望,是臣妾该死,请皇后娘娘赎罪。
皇后听了这话挑眉看了苏贵妃一眼,随即对米小闲慈爱一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孝母之心可嘉,何来罪过之有呢,快起来吧,跪着做什么。
米小闲再叩一首这才站起身:不知皇后娘娘如今身体如何,是否需要妾身做些什么。
不必了,你照顾母亲想必也辛苦了,本宫这里一切都很好,你以后也不必记挂,只管全身心的照顾你母亲吧。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落到旁处与别人闲话家常了起来。
人群中的苏玉钗挑眉看向米小闲,没想到她竟会说自己的好话,这应该让她在皇后等人眼中加分不少吧,这样一想,她不禁多打量了米小闲几眼。
而苏霓裳也是转头微笑着对姐姐点了点头,随即来到皇后床侧与皇后一起聊起了天。
皇后示意有些困乏了,众人行礼要离去,米小闲出了皇后寝宫便凭着记忆往来时的方向去,后面苏玉钗正欲喊她与她同行,就听苏霓裳道:姐姐,今日时间尚早,去小妹的宫里坐坐如何?苏玉钗挑眉看向苏霓裳,眼神中一片不爽:贵妃娘娘的时间还是留着想想要如何照顾皇上吧,臣妾就不打扰了。
姐姐是在与妹妹见外吗?如今我们虽然身份有别,但你毕竟还是我的姐姐,怎么,难道与我一起喝杯茶也这么难吗?苏霓裳微笑:如今姐姐还是只当我是个不起眼的庶女吗?贵妃娘娘有勇有谋,聪明机智,怎么能说是不起眼呢,只是臣妾确实有许多事情要忙,王爷一会儿也该回王府了,妾身要回去为王爷打点一些事情。
时间紧迫,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苏玉钗冷笑着给苏霓裳福身,随即甩起水袖扬长而去。
她转身去看的时候,米小闲早就已经不见了身影,她也懒得去追,索性慢悠悠的高傲的走了起来。
苏霓裳站在高高的高台上扬唇看着苏玉钗离去的身影冷冷一笑:就凭你也想为靖打点一切?你也配吗?毒妇。
..正文 第9 7章 真心考验米小闲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皇宫中确实有容易迷糊的潜质,来的时候明明是认真的记了路的,可是绕来绕去,她终究又走入了死胡同里。
8想到司徒靖说过的话,米小闲扬唇一笑,想要考验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可自己貌似背了一点,在胡同里站了半天也没见一个宫女太监侍卫走过。
索性,她自认倒霉的又按照原来的她认定的来时路往外走,不多远外,她恍惚看到了来时经过的承前门,她心下一喜快步往那边走去,果然再绕一个弯就是上次走错路经过的梨园。
一旦到了梨园,她也就可以找到出宫的路了,她欣喜的快步往那边行去,站在可以通往梨园的路口上,她翘眉看向那边,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一股酸涩之意榍。
她将这莫名其妙的情愫甩掉,转身准备往外跑,却不小心撞上从承前门出来的身影。
她摸头仰脸看去,见对方竟是太子爷,顿时吓了一跳,向后退开一步叩头:妾身给太子爷请安。
大胆,你是什么人,走路不看四周的吗,竟敢撞上我们金贵的太子爷。
太子身后的太监嗓音尖锐,责怪之意体现的淋漓尽致痘。
米小闲抬眼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模样记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反正他是个废人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太子摸了摸被她的脑袋撞到的胸口对身后的太监摆了摆手:行了,此人本太子认识,你退下吧。
太监警告的指了指米小闲:小心点伺候,不要伤了我们太子爷。
太子扬唇道:原来是靖的二夫人,你怎么会进宫来的。
米小闲抿唇一笑: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妾身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太子点头:礼数倒是很周到,你刚刚在看什么?他手指了指梨园的方向:那里可是禁宫,不能随便乱去的。
妾身不知里面是禁宫,也没打算要进去,只是因为这宫殿太大了妾身有些迷路,所以在思索到底是走左边还是右边。
米小闲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曾经不小心闯过禁宫,此刻在想禁宫的美人是不是还在悠闲的养花。
原来如此,正好本太子要出宫,不如捎你一程好了。
太子手一伸,已经绅士的在为她引路了。
米小闲直接应该躲避这个男人,可是他已经做出邀请,她也不好拒绝,只好跟在他身后缓步前行。
在靖王府生活想必很辛苦吧。
太子表面上看似在随意的了,可米小闲心里清楚,像这种心机深沉的男人,会与另一个人主动聊天,那他所谈内容毕竟是小心谨慎的在套话的。
怎么会呢?王爷秉承了皇族的优良传统,性子温和,待人和善,就算是对妾身这种普通的小百姓,也是极为周到的,所以妾身在王府生活的很好,一点也不辛苦。
米小闲抿唇笑了笑。
司徒宸挑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是吗,以前本殿听闻靖王府有个善嫉的王妃,曾经将王府的小妾欺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看来这传闻有出入啊。
传闻而已,其真实可信度必然是有待考证的,太子殿下终日为国家大事忙碌,没想到也有机会听到这种小道消息啊。
米小闲呵呵笑了笑。
太子拧眉看他:你觉得我听这种小道消息很无聊?不是这样的,恰恰相反,妾身觉得这样的太子更让人觉得和蔼可亲,更亲民了。
此话怎讲?妾身一直都以为太子爷是高高在上,不可觊觎的像是神一样的存在,是未来会荣登九五万人敬仰的皇帝,像太子爷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一定是不会关心民间琐事的。
可没想到今日太子爷却对妾身说了这样的话,让妾身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子爷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啊。
米小闲每句话都说的很谨慎,生怕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惹怒了他,给了他牵连靖的理由。
司徒宸转头看了米小闲一眼,果然是司徒靖身边的人,口风够严。
这区区一介小妾口风也着实周密,他本欲从她身上打些注意,看来是不成了。
原来本太子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
司徒宸笑了笑:看来以后我该多亲民一些才好呢。
太子爷已经做的非常好了,如今太子爷在百姓口中可是最好的皇族,是万民敬仰的。
今日妾身得以与太子爷同行,真是有幸。
米小闲抿唇。
8前几日你生辰,本殿见你与北莱国王子相处融洽,不知你是何时与其相识的?看样子你们的交情可不是一日建立起来的呢。
妾身以前与北莱国王子之间发生过一些误会,是以早早的就认识了他,只是没想到他身份尊贵而已,只是后来机缘巧合再遇到,才发现他为人很容易相处,所以多聊了几句而已。
不过,他毕竟是北莱国的王子,妾身自知大家各自立场不同,还是会小心谨慎处理与其的交情,请太子爷放心,妾身必然不会给大司国丢脸。
听着米小闲思路清晰的回话,司徒宸分明就能感觉到她的谨慎小心,联想到近期来发生的许多事情,他狐疑的凝神看向她,这个女人不简单,怪不得靖最近做事颇为顺利,就连端木连也重拾信心,看来,这女人在其中功不可没。
不然,以靖的脾气和为人,他不可能对一个女人如此之好。
靖真是有福气,竟有此等忠心护国的好女人守护在身边,只可惜你是女儿身,没有机会一展抱负,不然本殿必然提拔你,这样吧,改天有机会,本太子好好的请你喝杯茶,与你好好谈谈。
米小闲微微福身:多谢太子爷赏识,妾身一介女流之辈不敢枉然侮辱了太子爷的威严,与太子喝茶,妾身没有那个资格。
米小闲边说着边看着前方,心中一阵打鼓,这太子爷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过了梨园绕过去明明就是宫门了,可他为何却偏偏带着自己绕了远?啧,真是个好女人,不知道靖是不是真的很懂得珍惜啊。
太子感叹一句。
米小闲掩唇一笑:太子爷是在表扬妾身吗?确实是表扬,也有些惋惜。
太子爷何来此言?呵,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不过看你单纯可爱,我倒不得不提一句问一句,难道你真的觉得靖与苏贵妃之间是清白的吗?司徒宸惋惜的摇了摇头:反正本殿是绝对不相信,只怕你对靖的心意是要被辜负了。
米小闲眉心一转,垂头不做声。
这话她不能太贸然的接,说的重了,是对他的好意提点不放在心上,是不信任他。
说的轻了,似乎又会将司徒靖给绕进去。
为何不说话了?你觉得本殿的话不对?米小闲摇头,思索了半响道:太子爷可曾爱过什么人?姬儿姑娘何来此问?因为有些话姬儿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米小闲低头:姬儿怕说错了话会惹得太子爷不高兴。
今日只是闲聊,你只管说便是。
司徒宸手一抬,让她放心的说。
姬儿不晓得太子爷有没有过心爱的女子,但姬儿如今对靖王爷是死心塌地的真心爱慕,姬儿不管靖王爷心里爱的是不是我,反正姬儿心里就只有一个信念,姬儿此生会一心一意的爱着靖王爷,不为其他,只为自己的心里快乐。
米小闲抿唇轻松的笑:姬儿不在乎王爷真心爱的到底是谁,姬儿要的是姬儿能够为自己的心意而活,若是一味的在意别人的心思,那姬儿活着也不会快乐,不若如今这般,最好不过。
太子意味不明的看向米小闲,心中对她赞叹有加,从未见过活的如此随性的女子,如果她说的都是真心话,那他倒不得不羡慕司徒靖了,那小子何其荣幸,竟有此等女子愿意倾心相随。
米小闲越往前走心中越是觉得有些害怕,再走下去,她怕自己都快要绷不住了。
司徒宸沉默了许久,似乎脑子里在盘算什么,就在米小闲有了想要逃走的冲动时,对面疾步跑来几个侍卫在司徒宸面前跪下:属下叩见太子爷,皇上速请太子爷商讨要事。
父皇找我?司徒宸犹豫了一下转身看向米小闲:看来我不能送你到宫门口了,不然我找人送你出去。
不不不,太子爷办要事要紧,请太子爷快快赴邀吧,妾身可以自己问路走出去。
米小闲赶忙摆了摆手,心里却摆起了佛台烧起了高香,老天有眼,救了她迫切的小心脏一命啊。
这里是在两宫交界处,来来回回的奴才比较多,想起了司徒靖之前的嘱咐,米小闲心中起了想要考验一下司徒靖的想法,她拉住一个小太监对其道:我是靖王爷的妾室,劳烦公公去帮我找一下靖王爷,就说我在这里等他接我。
小太监疑惑的福了福身,走出去几步后又问道:夫人,需不需要奴才送您出宫?米小闲很坚定的摇头,司徒靖说过的,若是她迷路了,就站在原地不要动,他回来接她的,她相信他。
米小闲极不亏待自己的找了个庇荫处坐在墙角边,手指甲在地上一通乱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那身湛蓝的官袍裙摆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米小闲激动的抬头看向他,扬起了灿烂的微笑:你真的来啦。
司徒靖原本没有表情的面容上忽的一笑,摇了摇头:难不成你以为我会骗你吗?米小闲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跳到他身前,样子俏皮可爱:就是因为不知道你会不会骗我,所以才要考验你啊。
司徒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你是小孩子吗,还玩儿这么幼稚的游戏。
这不是游戏,是真心大考验,我想知道司徒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回事儿,如今事实证明,我在你心里,还算是有点分量的哦。
司徒靖转身走,米小闲追上,讨巧的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胳膊。
原本以为他会甩开自己的,没想到他竟没有动作任由她半抱着他的手臂。
旁侧宫女一排排的走过,对他福身擦肩而过后都会不停的回头观望,大家纷纷议论,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啊,竟与靖王爷如此的亲密。
是啊,不是说靖王爷心系宫中某娘娘吗?哎,别瞎说,隔墙有耳,你不想要命了我们还想要呢。
米小闲没有告诉司徒靖她刚才遇到太子的事儿,想必就算是说了,她也只会嘱咐她小心点太子之类的话,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不要自讨唐僧咒呢。
云初真可谓是个执着的人,上午去寺里看了凤凉姬的娘亲后,下午又回王府继续找寻那难寻的落英花。
知道他如此的认真,米小闲倒是有些愧疚了,本想偷懒一会儿的,却也不得不再次投入到书海之战中。
但如倾今天算是彻底晃没了人影,他昨天就已经憋了一天了,今日若再不找个小女子调戏一番,怕是想女人的毛病就要犯了。
司徒靖因为公事缠身,下午也不能作陪,所以一下午也就只有云初,七白,端木连,袖手和米小闲五人奋战了。
袖手上午也跟端木连去了一趟寺里,虽然凤凉姬之前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可他还是有些疑惑,他本就是个不轻易相信别人,不眼见为实便不会妄下定论的人,所以在从凤凉姬的母亲口中得知凤凉姬幼时在凤府确实偷偷学习诗词歌赋的事情后,他心里终于是放心了不少。
不过与此同时,他心中也多了一份对凤凉姬的亏欠,想起了她之前说的那些冷漠的话,他心中叹口气,不知道她何时才能消气。
七白低头看了半天,脖子都有些僵硬了,他烦躁的将书本扔开大嚷一声:难道除了死翻书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也不是办法,如果七白收藏的书里没有呢,那我们不是白白的浪费了时间?宁可冤找也不能错过,这是人命。
云初态度极其严谨。
米小闲咬唇也将书摊在身侧,她头靠到书架边向后仰了仰脖子:我的脖子也快要断掉了。
云初见大家士气大受打击,不禁摇头道:这里的书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如果我们连这点都看不完的话,那以后要如何从别处下手呢?米小闲努嘴:云初,我觉得我们需要改变一下方向了,从书里找是一定的,可我们需要缩小一下目标范围。
像这些针灸用书,我们完全可以淘汰,因为我觉得针灸书和穴位书里用不到这些植物什么的啊。
七白点了点头:是,我们是要缩小范围,不然天下藏书如此之多,我们不可能全都找遍的。
袖手眉心拧了拧,深思熟虑一会儿后道:这种植物到底是药草还是普通的植物?抑或者它根本就是毒草?如果我们能准确分类的话,可能也就可以缩小范围了。
米小闲转头看了袖手一眼,虽然她对袖手有气,可却是点了点头:没错,这靠谱,云初,你说像我娘说的这种植物可能是药草吗?应该不是。
七白摇头:我不敢说自己将所有的药草及用途都能熟记,但是我自小到现在见凡见过的药草名字都可以过目不忘,这种药草我是从未听过的,所以我觉得…他摇了摇头,否定掉。
那就是毒,我们不要找什么医术了,直接找制毒的书,我觉得这样可以省去许多时间,实在不行,我们再回头来继续找也不迟。
云初走到书架旁转了一圈儿,准确的将他手中仅有的基本关于毒草的书籍给找了出来:因为不常涉及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我手中的藏书有限,只有这九本。
袖手站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不少稀奇古怪的藏书,不如你们留两三个人在这里继续找,然后有一个人陪我走一趟。
七白叹口气:我不去,外面多热啊。
米小闲站起身:我跟你去吧。
袖手回头看她,默默的点了点头:那走吧。
他走出两步回头道:连,别忘了今天傍晚你还要进宫陪皇上下棋,现在你最好还是将时间腾出来,好好想想要如何与皇上周.旋。
靖说了,皇上喜欢用棋看人。
端木连点头:看完这本我就回去了。
米小闲对端木连竖起大拇指:加油,我们一起努力。
收到鼓励,端木连也对米小闲竖了竖大拇指,跟她在一起,总是有无穷的力量,很好。
袖手不喜欢坐轿子,他讨厌慢吞吞的感觉,到了门口,一黑一白两匹马在米小闲眼前嘶腾了几声。
米小闲被吓得向后退开一步,声音嘚瑟的看向袖手:你不会是让我骑它吧?不然你以为呢?袖手翻身上了他的坐骑。
米小闲快速摆手:不行不行,这大街小巷上人这么多,我没有在这么多人群里骑马的经验,万一碰着人就不好了。
袖手叹口气:这京城这么大,你要是坐轿子过去了也已经到傍晚了,还查阅什么书籍?别磨蹭了,时间有限。
米小闲鼓足勇气也翻身上马,手摸了摸马脖子:小白,我一点儿也不想玩儿杂技,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甩开,也别把行人撞到啊,不然这可就变成重型交通事故了。
她才刚一说完,袖手就低头笑了笑,这人跟马说话的时候倒是正经起来了,他右手在白马屁股上一拍,白马受惊似的一路狂奔了起来。
米小闲大骂一句:袖手,你祖宗的,你干嘛虐待我的马啊,哎呀,救命啊,你慢点马兄。
喂,前面的让开点,别挡路,马不长眼啊。
这一路,就听米小闲连嚷带吼的穿过了几条重要的街心,好在没出交通事故,不然袖手怕是要难逃其责了。
到了目的地,米小闲看着高门侯府不禁诧异:你说的不错的藏书阁就是这里?袖手点头:没错,看着不像吗?这不是别人的家里吗?米小闲摇头: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店里呢。
这家的家主是个生意人,常年在五国间来来回回,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各色各样的书,所以他家的书库可以堪比国库,更重要的是,他所藏之书均是在外界不可能找得到的,不信你跟我来看看便知。
袖手说完上前拍了拍门,来开门的是个书童模样的小青年,看到袖手他热络的福身道:袖手大爷来了。
听到这称呼,米小心禁不住噗嗤一笑,大爷?袖手看起来像是大爷吗,叔叔还差不多。
袖手在意的回头白了米小闲一眼,随即问道:小童,你家主人在吗?我今日想要来借看一下他的藏书。
主人在,大爷快快请进。
小童带着袖手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正厅,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道:老爷,袖手大爷来了。
厅中的人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白玉瓷杯快步走了出来拱手欢迎道:恩公,这是多久没有见到你了。
袖手也是拱手道:前几日我来拜访过,小童说你去了北莱国,索性我就坐等你回来了。
是我不好,回来也没有去探望恩公,恩公快快请进。
米小闲站在一旁有点像是傻子似的被完全忽略掉了,她左看看右看看,这家主人的装修风格还真是别具一格呢,整个房子被装修成了几种完全不同的格调,凑到一起非常不搭调,但是单拿出来却是各种韵味的。
林兄切莫客气,其实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事儿相求,如今我正在找一种名叫落英花的植物,因为书本有限,这花又极其罕见,想到你这里藏书较多,所以只能到你这里来叨扰几分了。
~~这个林兄可不简单哦,也算是个人物呢~~..正文 第98梨章 在梨园欢迎叨扰,恩公能来是看得起我,你若不来,我反倒会生气,若是藏书的话,这京城必然是非我莫属了,两位请随我来吧。
8这时这位林兄才看了米小闲一眼。
米小闲挑眉各种哀叹,她是有多么的不招人待见啊。
不过当这位林兄带两人来到他的藏书阁的时候,米小闲完全震惊了。
这完全就是个图书馆啊,这人到底有多么的爱书,才会这样的收藏书呢?看米小闲咂舌,袖手看向她:我们的希望就在这里了。
米小闲转头看向这个穿着翠青长袍温文儒雅却有些黝黑的年轻男子问道:林公子,你可别告诉我这些书你全都看过啊。
榍林公子摇头笑道:喜欢收藏不见得都看过,这写书我看了也不过一成。
哇塞。
她惊呼一声,就算是只看了一成也得有上千本了吧,啧啧,那他脑子里得有多大的容量啊。
你们想找哪方面的书籍,这些书全是我亲自摆放的,我可以大体帮你们指一下方向。
林兄看向袖手督。
关于毒草、植物的书籍是我们这次的重点。
袖手心里也有些怵,这么多书,可比在云初那里要狠毒多了。
林公子摇了摇头:这方面的书我倒是不多,两位跟我来吧。
他带两人进了两个书架之间的小夹缝里指了指:这两排就是我收藏的所有关于制毒药,毒经之类的书了,因为不喜欢,我也没有看过几次。
这就足够了,林兄,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袖手抱拳。
恩公客气了,那你们慢慢找,我去找人给你上茶,你们边喝边找。
林公子转身出去,吩咐好好伺候着。
米小闲叹口气,看着好像不算太多,找吧。
袖手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抱怨。
我又不是怨妇出身的,干嘛总抱怨啊,别太小看我了。
米小闲弩了弩嘴,伸手捞起一本靠在一旁看。
袖手也随手抓起一本,看了一会儿,在丫鬟们将座椅和茶具摆放好离开后,他缓缓道:前段时间我那么怀疑你,很抱歉。
米小闲讶然的转头看他,心中盘算着什么:为什么忽然道歉?你是不是去见过我娘了?对不起,我是个多疑的人,不喜欢心存疑虑。
袖手摇了摇头:或许我伤害了你的自尊心,但是这事儿我必然会的。
米小闲叹口气:跟你这种倔强的犟驴,我能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只希望一点,以后你可以怀疑我,可以对我有疑问,但我不希望你调查我,因为那样对我来说确实是一种很大的不尊重,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可能不会原谅你。
有什么想问的,直接来问我,在我没有为难的情况下,我会对你知无不言的。
当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当你触碰到我想要保护的秘密时,我便什么也不会对你说,因为我想保护我自己的私心,而我相信,既然是我有心隐瞒的,就算你调查全世界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袖手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够诚实的,是他不够坦然,不够有信任别人的胸怀,既然这次误会过她一次了,以后他会善待她的。
米小闲挑眉看了袖手一眼,扬唇低头看书,米小闲有些犯头疼,这几日她所读过的书,恐怕要比这一生看过的书都要多。
真不知道自己这是遭的哪门子罪,如果这会儿能有个可以一目十行的人出现就好了。
这样,又是一天默默而过,袖手与米小闲无功而返,两人约好明日还要继续来找寻的,可到了第二天要出发的时候,却从寺庙里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
娘亲她一直不停的咳血,再次陷入了昏厥之中。
云初一听,安排众人继续找寻解药,而他则立刻带上米小闲上山进寺。
琼山寺中,看着奄奄一息的母亲,米小闲第一次觉得力不从心。
原来,人命竟可以如此的虚弱,只是弹指间就能灰飞烟灭,不会留下任何在这世上存在过的痕迹。
凤凉姬她也没有什么疼爱她的亲人了,如果连这亲娘都离开了,那么,她就真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不,确切的说,连凤凉姬也不存在了不是吗?她已经取代了她占用了她的身体啊。
云初把脉后摇了摇头,他拉着米小闲走了出去,握着她的肩膀道:姬儿,这次恐怕是不成了。
米小闲握住云初的手:不,还有办法的,云初,你不是人人敬仰的神医吗?姬儿,你娘的脉象本就怪异,不是我不愿意帮她,而是我真的无从下手了,如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8米小闲没有哭,她只是有些神情恍惚的坐在石阶上靠向身后的石柱子靠了靠点点头:我明白。
云初蹲下身反握着她的手:如果你觉得难过,悲伤,你就放声在我面前痛哭一场,哭过后,你要用微笑的模样面对你娘,别让她为担心。
米小闲抿唇,面上只是有丝勉强,她摇了摇头:我不哭哭,我没事儿的,你放心吧。
云初点点头,反身在她身侧坐下,他不打算离开,怕她一个人撑不住。
对不起,我终是没能帮上你的忙。
米小闲叹口气仰头看天:你没有错,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其实,与其让我娘这样痛苦的活着,不若让她安心的离开来的好。
云初转头看她:你果真是与平常人不同的,生离死别,在这许多人看来都是件悲伤的事情。
米小闲心里一顿,她表现的似乎太过正常了吧,想到这样有些不对劲,她赶忙转头道:我不哭不闹不代表我不悲伤,我只是不想让我娘心里觉得难过,她已经够苦的了,难道我还要继续让她悲哀下去吗?两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米小闲站起身:我进去陪陪她。
她人刚走到门口,远处就听到七白的喊声:云初,彪悍女,找到了,找到了。
云初站起身迎了过去,而米小闲也快步跟上,两人一起跑进七白。
七白扬了扬手中的书:找到了,你们看,这里记录着落英花的资料。
米小闲惊喜的伸手去将书抢过来看,果然,这本古旧的纸质已经焉黄的书上清晰的记录着落英花的资料。
落英花,成株高约五公分,枝干墨绿,叶大如蒲,鹅掌状,硕大者可与植株同高,花朵娇小,花瓣殷红色,种如葫芦,为剧毒之物。
看到一旁还用黑白墨汁画了一朵落英花成年株的样子,米小闲不禁惊喜的指给云初看:云初你看,之类还有图诶,看来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可云初却不若米小闲这般乐观,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种植株我从未见过,别说书上没有,就是在现实生活中我也没有见过。
七白叹口气:是啊,我当时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我也从没见过叶子比枝干还高的植物,都说红花需要绿叶配,可你看着落英花的模样,这红花分明就成了小配角啊。
见两人都很丧气,米小闲却不尽眯起了双眼:你们确定这东西没有见过吗?两人俱是点了点头。
可米小闲却嘶了一声:这叶子我好像见过。
她咬唇闭目回想,感觉就在眼前一般。
难道是以前去植物园的时候见过吗?棕榈类的植物有许多都是这种分齿状的叶片,可倒是少见也只能将植株给挡上的现象。
而且一株植物只有两个叶片,这也很少见。
不会吧,那你回想一下,这种东西就算是见,也应该是在犄角旮旯里,不然我们怎么可能都没见过呢。
七白咋呼一声:而且我们光从书上找就找了这么多日了,这么隐蔽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你发现啊。
米小闲咬了咬唇,隐蔽…是啊,就是隐蔽,她瞳孔微瞪抬眼看向云初:我确实见过,就在皇宫里,而且也是近段时间才见到的。
皇宫?云初疑惑的转头看了七白一眼,两人同时摇头:你看错了吧。
不可能,因为当时我有些在意,所以多看了一眼,我可以很确定的说,我确实见过,就在皇宫那个禁园梨园里。
米小闲大力的呼口气,心情有些激动,她双手对搓:你们还记得之前我与靖争吵,他说过我私进梨园的事情吗?就是那次,我误闯进去,发现梨园里面种了许多的花,因为太过杂乱,所以我大致看了一眼,明明正是开花时间,别的花都开的鲜艳,唯独在角落里的一处阴凉下,却有这样大叶片的一排绿叶让我多看了两眼。
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梨园的女主人出现了,她叫住了我,所以我也没有靠近仔细去观察,但我相信我自己的视力,我绝对没有看错。
七白一听梨园顿时挫了一大截:你没开玩笑吧,你知道梨园是什么地方吗?就算那里面有落英花,我们也进不去啊,擅闯那里是要被砍头的。
云初也是沉默的垂下了头:是啊,梨园是宫中禁地。
米小闲回头看了看房门:那么…我该眼睁睁的看着我娘去送死吗?七白摸了摸后脑勺:我们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要想清楚,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难道你要用你的命换你娘的吗?说不定到最后,你们两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呢。
听到不会有好下场几个字,米小心确实怂了几分。
云初握拳:不然,我去试试吧。
不行,你疯了啊,谁都知道你是靖的人,若是你因此而出了事儿,还不定落别人什么话柄呢。
米小闲摇头:就算我自己死,我也不能让你被人抓住了把柄啊。
你不也是靖的人吗?七白白了米小闲一眼:这会儿倒是不怕死了啊。
米小闲咬唇抱怀垂头在原地走了几步,她在思索,上次梨园的女主人为什么没有杀她,是不是因为觉得她其实没有什么害?如果她这次再出现在那里,那女主人是不是会讨厌自己,又或者…她会杀了自己吗?喂,你干嘛呢,来来回回的,走的我头都晕了。
七白伸手拉着在原地转圈圈来来回回走动的她。
米小闲抬眼看向云初:我想去试一试,上次她没有杀我,那这次说不定我也可以碰碰运气。
云初摇头:不行,这不安全。
现在还能管得了这许多吗?米小闲拧眉:我娘生死未卜,我若是置之不理就是不孝。
七白点头:那倒也是。
云初转头看七白,七白连忙回神摆手:不不不不,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你娘知道你救她的代价是说不定连命都要丢了,她肯定不会愿意你去冒险的。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不用劝我了。
米小闲摆手。
云初拉住她:姬儿,不能胡来,这事儿靖也不会同意的。
就是啊,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七白摇头:我可不希望你就这么送死,我会非常伤心的。
让你去,还不如我去深夜偷呢。
这更不可以。
云初转头瞪他:你别总是不出什么好主意就会瞎捣乱,被抓到的话,靖和凌就真的完了。
米小闲一听连忙摇头:不行,我要得到落英花,前提是绝对不能伤害任何人的利益,就这么简单。
你这是异想天开。
七白双手抱头: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吧。
米小闲摇头:不行,这事儿不能让靖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我去梨园。
如果连靖都不答应,你要如何进宫去?七白挑眉:没有令牌,你说去就可以去了吗?米小闲咬唇想了片刻:云初你帮我配点对身体好的药草,我要亲自为皇后娘娘做些药食同补的糕点去,这样,我不就有由头可以进宫了吗?去了以后呢?就贸然的闯进梨园?只怕到那时,你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你的目的,就已经被砍头了。
米小闲挑眉:不对啊,那里有没有侍卫,谁会砍我的头?听说梨园里的女人脾气非常的不好,只要她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话,皇上立刻就可以让你灭九族,你不知道吗?云初摇头:走吧,先回去再说吧,这事儿必须要让靖知道。
米小闲叹口气,她回头看向房门,暗暗的握拳,就算是为了她亏欠的凤凉姬,她也一定要试试:娘,你等我回来救你。
司徒靖最近公务缠身煞是忙碌,大家一直等到夜幕落下他才回来。
他才刚回房换完家常服,就听丫鬟在门口请道:王爷,几位公子和二夫人在前厅请您议事。
司徒靖将自己的领口翻了翻从房间中出来,面露威严:他们都在?是的。
丫鬟福身。
司徒靖敛了敛眉心,迈步往前厅走去。
见司徒靖进来,米小闲忙从椅上起身来到他身侧:靖哥哥,你累坏了吧。
见米小闲如此谄媚的问好,司徒靖还多有些不适应:是不是你们几个闹出什么事儿了?袖手站起身,还不等米小闲开口继续谄媚一会儿,就道:靖,我们在林兄家查找到了落英花,只可惜,这种花极为罕见,我们全都没有见过。
只是…凤凉姬说她曾经在误闯梨园的时候,在梨园见到过落英花。
米小闲对袖手使眼色,袖手却如同没有看到,米小闲心中郁闷,她还没有开始给靖哥哥下迷魂药这袖手就开始乱说话,他这样生硬的说,靖当然不会同意她去梨园啊。
你确定你在梨园见到的就是落英花?司徒靖拿起茶杯轻轻一瓢抿了一口。
我确定,绝对不会错的,因为那种植物确实很少见。
米小闲点头。
那就没办法了,梨园的东西我们得不到,因为任凭我们谁都进不去。
司徒靖摇头。
可我不能不管我娘啊。
米小闲皱眉。
司徒靖挑眉:那么,我帮你去求我父皇?告诉他你曾经在梨园见到过落英花,让他大发雷霆?他明明严令禁止过,任何人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踏足梨园,你却要背其道而行,你觉得这合适吗?上次我去梨园,梨园里的大人也没有为难我啊。
米小闲咬唇。
那是你运气,这种运气不可能一直伴随着你。
司徒靖放下茶杯:这事儿你想也别想了,不可以。
米小闲垂头拧眉:我觉得对不起我娘,我不可以不管他,所以,我必须要救她,就算是会死,我也要试一试,如果你真的怕我会连累你,你可以先休掉我,这样你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司徒靖眉心一愣,客厅里的气氛也一定冷凝,袖手转头看向米小闲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
米小闲却道:丈夫可以是陌生人,但母亲却永远都是母亲。
司徒靖的茶杯往地上一砸,拍桌怒气:所以你认为我不让你去是为了我自己?对你来说我就是这种人吗?只为自己考虑,从不关心身边的人?丈夫可以是陌生人是吗?那我们的孩子算什么?米小闲咬唇:靖哥哥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救我娘。
都说上行下孝,如果我都不为我的父母努力,那我的孩子将来也会像我一样,轻易就放弃我的生命,这是我不能为的。
司徒靖坐下身,双眼中的怒气未消。
云初劝慰道:靖,你也知道姬儿顽固,她想要做的事情是一定会做的,就算你不同意,她也会乱来,与其如此,还不若我们帮她一把。
帮她送命吗?司徒靖转头瞪向云初:怎么连你也糊涂了,你忘了之前那些擅闯梨园之人的下场了吗?上次是她表明自己确实是迷路,这一次呢,你以为她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父皇表面上对梨园的事情插手很少,可一旦有人冒犯,他便绝不姑息,这也是为什么连皇后娘娘都拿梨园里的女人没有办法的原因。
父皇就算再宠爱任何一个女人,也没有像对梨园里的女子这般,即使不能一直呆在身边,却也总是心系着她的。
苏贵妃看似受宠,可与梨园的女人比起来,却还只是九牛一毛,在梨园女子那里她也算不得好的,你以为凤凉姬她有几条命可以去与父皇抗衡?我在皇宫安插的眼线最近向我汇报,说太子爷近来也莫名其妙的总是留意梨园的事情,可他却迟迟不敢动分毫,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在皇子中受宠如他,却也深知梨园中的女子是父皇心头人,碰不得,揭不得。
凤凉姬只是一介平凡的女子,就算我能保你,你以为我可以斗得过父皇吗?但如倾挠了挠头,不轻不痒的道:怪了,谁养这种毒花不好,那个与世无争,甚至都不要功名宁可在深宫中碌碌无为度过一生的女人为何会种这种东西?但如倾一席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端木连大悟:对呀,这女人没事儿养这个做什么?总不会她是制毒用吧。
我看不然,彪悍女人不是说她满园种满了花,就只有那一种她不认识吗?如果她真的是要制毒,怎么可能只养那一种毒花呢?七白摇头:你说我说的对不,云初。
云初没有回答七白的话,只是暗自陷入了沉思,是啊,她为何会种这花儿,他也没有想过呢。
想起姬儿她娘的脉象,他忽然想起了七年前他在皇宫中为一个穿着高贵的蒙面女人把脉的事情。
那时皇上秘密召他入宫,让他为那神秘女人把脉,地点就在后花园,明明该是后宫娘娘们云集勾心斗角的地方,可那日,后花园却出奇的安静。
皇上与那神秘女子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没有人好齐梨园美人吗?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