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了,卿卿,云州城里的势力,都摸清楚了。
爱萋鴀鴀不过说起来也好笑,这母子两的势力,竟然互相残杀。
这日一早,轩辕煌从门外回来,刚进屋就对凌姿涵说了个好消息。
闻言,正托着腮,看地图的凌姿涵一巴掌拂开窝在身边椅子上的白狐,抬头笑着看向轩辕煌,示意他坐下,并吩咐了静好去倒茶,又亲手递给他说:今天回来得到早,也说给我听听,到底是什么好笑事,看你怪乐的。
轩辕煌放下茶杯,伸手握住她有些凉的手,没有接着谈话,而是对一旁立着的神色不是很好的静好说了句,本王带了些东西回来,静好,你去找修远,帮他清点下。
静好也明白,王爷给她派活,那完全就是为了支开她,相信她家小姐也明白。
于是她看了眼凌姿涵,见她没有任何异议,反倒用一种还不快去的眼神看着自己,纵然心里感觉不是滋味,倒也没有说什么,识趣的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见她出了门,凌姿涵忙抽回手,捉住轩辕煌的手臂摇了摇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快与我说说!为了不拖后腿,这些日子凌姿涵在内筹谋,在外的事情都交给了轩辕煌去应酬、部署。
相交前一段时间,轩辕煌不仅要去应酬大小官员、商贾,还要应酬凌姿涵要召集的人,着实疲惫。
好在这段时间,落脚云州的恪王和恪王妃,都已经启程离开了,他也就轻松了许多,应酬少了许多,部署大多也已经成熟,如今只等待时机到来。
但他们的防御,是丝毫不敢怠慢的。
这不,前些日子的那段小插曲,虽说他们没有任何损伤,却因奇怪,而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于是轩辕煌就着人稍稍查了查,这才发现,那几个被他们捉到了,都不吭一声的汉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结果还真是让他心底发凉。
从小长在宫里,暗杀这种事,他见得太多太多了,几次三番对他下手也不是没有的事,可他却不知道,有人竟然敢这么高调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整死他。
不,这目的似乎不仅仅只是他,还有他的妻子,凌姿涵。
着急什么,先看看这个,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轩辕煌将一份拆开的信件递给她,又给了她一份按着血手印的东西,好像是认罪状。
凌姿涵接过,放在桌上,这边刚出手摊平,那边就被轩辕煌给捉住了双手,拢入他温暖的怀里。
凌姿涵微凉的手一接触那炙热的温度,不禁抖了下。
轩辕煌却一把将她有拽了回去,摸了摸她的指尖道:别,我帮你暖暖。
凌姿涵愣了下。
记忆中,除了那个人,在没有第二个会在冬天,这样给她取暖了。
愣着作什么,快看。
不然,你在看我,我可不敢保证,这大白天的不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事。
轩辕煌对上她娇嗔的微微邪恶的目光,勾唇又是一抹邪笑。
说着,他又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努着他红润的近似乎媚艳的饱满润泽的唇。
而这一刻,他眼中的寒意,似乎被这耀眼的颜色,渐渐融化。
莞尔,凌姿涵低哼了声,飞快的收回目光,投向桌面。
原先还摆出了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好似他握着的,在手中把玩着的,不是她的手一样的沉静泰然。
但看了眼桌上的信函,凌姿涵的目光立马变了,就连神色也添上了几分专注、认真。
她凝视着那张纸,飞快的扫视一遍,一个字都没有落下的读完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道:逸,我们得马上离开!不用说,我和你想的一样。
路程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是我们的假身份。
他从袖口抽出一张纸,是通行证,上头用的是假名假身份,却盖着云州府的大印。
看来,她那位鬼怪的朋友,为此帮了不少忙啊。
有了这个,我们今晚就启程!凌姿涵抽回手,拿着那张通行证,检验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放下,又拿起了之前摆在桌子上的信函,上头是调查出的,关于那晚突然出现的两股势力的关联。
果然,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有不出乎意料的地方。
他们原先猜测,是阮家人按耐不住了。
原来,阮大将军的人,不过是个先头部队,负责来扫雷的。
这真正在后头的,是皇后。
原以为,这皇后还算有点脑子,被关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也该学的为人处事低调些,看事情看得长远些了。
至少,要有一个过程,在重拾凤权,回到从前那飞扬跋扈的皇后之前,她会保持低调作风。
即使,只是做做样子,也要表现的温厚恭谦,顺服知礼。
可现如今,看到这封信函,她想,大概她是高估了这名皇后了。
她虽胸有点磨,却心胸狭隘,虽头脑清明,却被妒所困。
而她骨子里是将军王家嫡长女的傲气,不允许任何人比她聪明、优秀,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后位,爬上去,坐上去,贪恋的就是那份权利,如今,权利没了,她只剩下皇后之名的空壳,大约是要恨死他们了吧。
不过,相比以前她的大刀阔斧,这次的策略算是收敛了很多了,也比以前警惕了。
可见,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进步的,至少,她这步棋走的小心了。
可太子的人,又是怎么赶来截住皇后的人呢,他的用意又是什么?凌姿涵正想着,就听轩辕煌道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我分析,是这样的。
皇后被放出前,阮将军王是想要除掉我们,永除后患。
未果,皇后被放出后,知道我们在外,就立刻派人打探,并且前来铲除,但此事被太子知道。
我猜应该并未参与其中,按照这个可能性,太子也可能是无意中听到了皇后与人密谈,这才派了人来,盯着皇后的人。
听着轩辕煌的叙述,凌姿涵点头表示赞同,眼神微微疑惑,半眯着,似乎在谋算着什么。
轩辕煌见她没说话,就继续道:卿卿,太子这个人不可小觑,有时候觉得他很浅薄,可有时候却深藏不露。
就像这件事,他派人前来,有多种可能,我想最大的一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
其次是为了你的性命,再接着才是我这个弟弟的命。
听他把自己排在第二,凌姿涵倏然睁开眼睛,看向他,眼神甚是惊讶,转即换做茫然、困惑,紧接着又渐渐清明,最后转变为坚定的明朗。
她似乎明白了轩辕煌心中所想,伸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画了个圈,依旧没有说话。
可她明白,历朝历代之中,那些为了争夺皇位的皇子,眼睛里都只有那张黄金宝石雕琢的龙椅,金镶玉砌的龙椅基座与台阶,却没看见,那龙椅下堆积着的皑皑白骨。
而那白骨中,可能有他们的长辈、手足、妻妾、孩儿……通俗点说,争夺皇位的战争极为残酷,可龙椅只有一张,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将自己化作了禽兽。
不,也许他们禽兽不如,因为在他们眼里,所为的兄弟不过是抢他们龙椅的敌人,只有杀了,才能永除后患,有哪里谈得上救?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是有的。
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卖你一个面子,让你日后有机会时,也不会用这件事来咬他一口。
这样,既可以向你示好,又可以挽留他母后,及外祖家的名声。
自然,也就保全了他母后的后位,及他的太子之位。
至于第二点,我觉得没有任何可能性,逸,相信,你的魅力,就是牵制我的最好的毒药。
凌姿涵抚摸轩辕煌的脸颊,轩辕煌伸手覆住她的,嘴角勾着邪魅而又自信的微笑,不浓不深,但对她来说,是极为温柔的、诱人的。
即使有,他也不会得逞。
轻轻地放下她的手,轩辕煌伸手跳动她的下颌。
那动作本应该是极为轻佻的,但在他做起来,倒成了无以言语的爱。
恋人之间的对视,因为这个动作,而变得更为深刻。
凌姿涵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许久,脸儿微红的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声。
不再惹她害羞,轩辕煌收起那深情款款的眼神,伸手点了点那盖着血红色手印的认罪状道:你看这份认罪状,有什么感觉吗?感觉……不合时宜。
凌姿涵给出了一个,她觉得确切,但听起来模棱两可的答案。
轩辕煌却因为和她想到了一起,点了点头,没错,这认罪状,出现的很是奇怪。
他顺手将写满资料的纸盏烧毁,接着又拿起了那份认罪状,看了看,有抬眼看向正垂头打量认罪状的凌姿涵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布局,让替身出城的事情吧!凌姿涵点头,记得。
上次,我们从陷阱中抓到的几个人,不论用何种办法,都不能从他们嘴里翘出一丝一毫有用的东西来。
最后,他们一夜暴毙,全死了。
这也就是宫中人所说的‘死士’。
而这个写了认罪状的,明显不是,应该和那两路人不是一路的。
说着,轩辕煌扫了眼四周,神秘的压低了声音,用严肃笃定的口吻,下了结论——云州城内,恐怕三势鼎力。
除了皇后、太子,还有人的眼睛,在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