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玄谨如今来长平宫的时日要比从前少些, 宫中新进了几个美人,故而要将雨露均沾下去,不需要皇后或者其他人的人劝诫, 他自己心中便从来明白这些道理。
时至六月中旬,颜月月怕热,她几乎每日都只待在殿里,盖上一块薄毯, 守在冰鉴旁睡上一整日。
由于久不出门, 且每日里宫人细心照料的缘故,她身上的肌肤看起来便是莹润白皙, 吹弹可破,是一个如玉般的美人。
小裴诏已经十个月,她听着乳母的话渐渐地开始尝试给他断奶, 只是总也断不下去, 每每听到孩子饿到撕心裂肺的啼哭时,她也忍不住落下几颗泪来,总想着下一次一定断掉, 却一次也没能成功。
今日傍晚,到了要吃奶的时辰, 小裴诏便早早地被乳母给抱到了偏殿, 不要让他见着娘亲。
颜月月只穿着薄纱衣坐在窗前, 她的眉间微蹙着, 听着耳畔似有似无的哭声, 忍不住将窗子支开, 往外探出个身子望去。
因为屋中满是凉气的缘故, 她身上的纱衣并未紧贴, 而是虚虚碰在肌肤上, 隐约间透出来一片白皙春色。
从窗子外只能看见乳母抱着小裴诏走动时隐约透出的衣角,她往外又伸了伸,却始终也见不着孩子的模样,只那哭声清晰地响彻在她耳边。
这哭声就如尖针一般扎在她的心头上,让她坐立难安,只要一想到小裴诏哭到脸颊通红,饿着没有奶吃,她就一阵阵地难受,恨不能让自己来受这种苦。
她将窗子合上,然后用手帕将自己眼角的泪痕拭去,缓缓走下地,打开门,朝外头守着的宫女吩咐了一声,便又挫败地坐回榻上,今日这个奶又是断不成了。
颜月月沉默地望着冰鉴上的刻纹,在心里又给自己找出一个理由来,虽说慈母多败儿,但她的诏儿才不过十个月,还不到明事理的时候,故而就算她晚些时候再给孩子断奶,应当也是无妨。
在乳母将诏儿抱进来时,她似乎早便已经料到,身后还有个宫女提着小食盒,是给诏儿准备的辅食。
颜月月将孩子接过,便见小裴诏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将闭着哭的眼睛睁开,两只小手慌乱地抓着她身前的衣裳,是饿极了的模样。
她先抬眼看了眼乳母,见乳母未点头,便也只能轻拍着哄着怀中的孩子,她对育儿也不甚懂,所以这些方面,还是听乳母的为好。
乳母见她没有动作,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食盒中的海虾还有鲈鱼端出,还有一碗淋着细细肉末的蛋羹。
她给自家孩子断奶时,哪里有这些金贵东西给娃娃吃,最多是吃些米糊罢,孩子不吃,那便饿着,饿着饿着就愿意吃了,可如今是在宫中,五皇子也不是她的孩子,只能听着主子的吩咐办事。
娘娘,您先别喂五皇子,让他抓只虾在手中试试。
颜月月有些犹豫,却还是将剥好的虾接过,让小裴诏拿在手中,可是谁知这孩子平日里什么都喜欢拿着往嘴里塞,到了真正要他吃进去的时候,却是千百个不愿,那只虾被他小手一挥便掉到了地上。
她的眉间一跳,正要发火,却见他可怜巴巴、双眼含泪将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白嫩的腮边泛着涎水的模样,又是心间一抽疼,不由得说道:明日再断吧……乳母欲言又止,不再多说,便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母子二人,颜月月斜靠在榻上,见小裴诏吃奶时面颊鼓鼓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估摸着他吃到了个半饱,便不让他吃了,转而用勺子舀了半勺蛋羹送进自己的嘴里,望着海虾上淡粉的纹路出神。
小裴诏被放在织金软垫之上,只穿着薄薄的夏衣,此时自己翻了个身子,便挣扎着爬到娘亲的腿旁,想要爬上去,由于肚中未饱,又馋得慌,只能啃着娘亲的衣摆解馋。
他的口水将颜月月的衣裳沾湿,颜月月忍不住在他的小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又将他抱到另一侧,等他再爬过来。
养育孩子的确是一件辛苦且又奇妙的事情,她看着小诏儿从初生出来时小猴子一般丑到不行的模样,再到如今会爬会咬人的白嫩样,便觉得心中存了许多的不可思议。
只最可惜一件事,那便是裴再思不在。
她记得在她还未将孩子生下来的那段时间里,她与裴再思说过最多的话便是孩子生下来后他们要去做什么,要该如何将这个孩子养大,只可惜从前说过的那些话在如今都成为了空谈罢。
颜月月的眸子微微垂下,沾醋夹了颗虾吃,她的指尖上是新染上的蔻丹,宫女不知加了什么调进去,竟然还泛着些光泽,在有光的地方会有金粉的细闪。
她将手举起,便见玉指纤纤,其上姝色更是动人。
小裴诏已经又爬了过来,大抵是他腹中还有些饿的缘故,此时也有些急迫起来,攀着娘亲的身子就想要往上爬,去抓她的筷子。
颜月月睨了他一眼,将舀了半勺蛋羹送到他的嘴前,见他咂了一下,便又往前送了一些。
此时屋门被扣响,她应了一声,便有一个端着鲜果汁的宫女进来,这宫女身形高大,送完后也不出去,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母子二人。
此时孩子不哭,颜月月便铁了心要让他把这蛋羹吃进去,将他的小脸一捏,就把半勺子蛋羹全都喂了进去,然后把他抱起来,将他的嘴轻轻捂住,不让他吐出来,声音里带上了丝怒气,怎么平日里嘴馋的不得了,到了要给你断奶的时候,就一口也不吃了?小裴诏的牙又长出来了一些,每日里咬得她生疼,只想把这小东西的屁股都打肿才好,可却又毕竟是自己肚里生出来的,一口气只能硬生生地给咽下去。
鸡蛋羹是小厨房做了要给小裴诏断奶吃的,故而没放任何调味,吃起来只有原本带着的鲜味,也还算不错。
由于被捂着嘴的缘故,小裴诏将鸡蛋羹咽了下去,却是委屈极了,嘴边还带着鸡蛋沫沫,抓着娘亲的衣袖便要哭,断奶始终是一个大工程,一时半会儿是急不来的。
颜月月将他的嘴边擦净,然后将他放在榻上,不再管他,自己赤足下地倒了一杯果汁,今日小厨房送来的是桃汁,喝起来甜甜的,还有些细碎的果肉在里边。
她坐在软垫上,左手托着腮,指尖的蔻丹愈发显得她白净如玉,此时她的眸里有些忧虑,几缕青丝垂在肩侧,却偏又有一副不谙世事的矛盾感。
她转头又望了一眼小裴诏,他原先自己一个人趴着很安静,见她转过头来,便瞬间红了眼眶,咿呀着朝她爬了过来。
果然是慈母多败儿。
殿内的地上都铺了羊毛毯,每日里都有宫女打扫,她将孩子抱到地上,任由他爬来爬去,用筷子沾了几滴桃汁到他嘴边。
小裴诏的面上还挂着几颗泪珠,此时伸出小舌头在筷子上舔了舔,似乎是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般,竟然伸出手去抓。
颜月月可不会惯着他,直接将筷子抽走,将什么都没沾的清水虾塞到他的手里,点了点他的小额头,低声训道:吃虾,你得乖乖的,不然小心你爹爹回来打你屁股。
守在一旁阴影里的宫女眸光微微一颤,抿了抿唇,面上浮现出几分无奈,眸里满是宠溺。
这厢母子俩在说话,小裴诏似乎也是对自己的娘亲没有办法,直接翻身平仰在了地上,两只手抓着虾肉啃了起来,虽说小眉头直蹙,但到底还没丢掉,一边吃一边皱着小脸摇头。
颜月月则是杵着胳膊歪在椅子上算日子,她几乎每天都要算一遍,如今已经六月中旬,她还有二十多天便能见到裴再思了,或许是想起来令自己心情好的事情,她的唇亦是微微勾起,晃着杯里的果汁未曾言语。
她的身子歪着,半只肩便从轻纱之下滑落出来,碧色诃子上的繁复图案之下裹着的连绵山丘随着动作而微微起伏,眸子半眯着,翘着一只手指观看,玲珑赤足在桌旁微晃,勾起优美的弧度。
阴影处宫女的目光一直贪恋似的落在她的身上,时而勾唇。
地上的小裴诏发现了这个一直藏在阴影里的人,将手中啃完小半的虾肉丢掉,然后一双大眼好奇地望着,朝着她爬了过去。
只是方未爬两步,门扉被扣响,小裴诏便又被吸引了注意力,趴在原地不敢再动弹,抱着桌角望着门的方向,直到张姑姑推门进来,他才转身往颜月月的方向爬去。
娘娘,五皇子怎么在地上?他好动,榻上位置太小,本宫便把他放地上了,索性让他爬个够,颜月月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吩咐道:你将五皇子抱出去交给乳母吧,让她给五皇子好生洗洗,本宫也要去沐浴了。
她微晃了晃自己的有些酸的胳膊,随手指了一下站在角落的宫女,就让她伺候吧。
待到伺候的人将热水提进,屋内只剩下她和那个宫女,颜月月随手将穿在外面的纱裙脱在地上,只穿着一碧色诃子裙走到屏风后,待到泡到温水中,才对屏风外的人说道:进来罢。
那宫女她未见过,估摸着是新来的,颜月月也不在乎,只想试试这人捏肩捏的如何。
替本宫捏肩。
那宫女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一动也不动落在她水下的身子上,看那凝脂般的肌肤上挂着点点水珠。
她的手很大,指头又比寻常宫女粗,颜月月的一只肩几乎可以被他完全握住,捏肩的力道也把控得很好,忍不住让她舒服到轻哼了一声。
水面涟漪微颤。
颜月月眉间蹙起,缓缓睁开眼,将那宫女伸到自己胸前的手按住,然后转过身去,黑丝贴在她的肩上蜿蜒,原本白皙的肌肤由于水汽蒸腾的缘故透着点点粉红,眸中如被搅起了一池春水,欲言又止。
你……她迟疑着,慢慢又向前,左手捂着自己的身前,从水中站起身来,右手伸出在那宫女的下颚摩挲,只是还未摸出个大概,便被掐住腰身整个人动弹不得。
她一惊,几乎要吓出声来,在惊吓过后的眸中忽然间迸发出惊喜,见他要吻过来,连忙将他抵住,你将面具摘了,不然好怪。
她的眼中饱含着期待,裴再思轻笑一声,含住她的唇瓣,半响才又松开,将面上的□□缓缓揭开,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来,鼻尖抵着她的,温热的呼吸洒下,笑道:现在才看出来么?他的大掌在她腰间不断地游移,他的胸前满是颜月月贴上后的水渍,此时闻言,颜月月嗔了他一眼,心中有些羞意,又躲回水中,见他穿着宫女服侍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进来的时候难道没有人发现么?裴再思的身量颇高,哪怕是在寻常男子中也是鹤立鸡群,更何况是在伺候的宫女之中,实在是惹眼。
不显眼,裴再思弯腰捞出她,将她滑腻的身子抱在怀中亲吻着,含糊间抽出点空隙来回答,我身材高大些,才好做活不是么?颜月月此时已然面颊红透,抱着他的脖子轻哼着没有答话,她如一只猫儿般蹭着他的颈脖,双腿勾住他的腰身,身子与他紧贴着,不留半分缝隙出来。
裴再思一只手托着她,然后将屋门拴上,将她抵在桌面上细细地亲吻着,吻她的额间,唇角,汲取甜津。
他的手上有厚茧,磨的颜月月有些发疼,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隐隐熟悉的感觉,她微微喘着气,抵着他的面颊,不要让他再往下,软软说道:现在会被发现的……她的声音没有什么力气,轻啄着她的身子,此时闻言,贴着她的耳侧问道:你不想我吗……桌面的茶具微微晃动,裴再思的唇舌滚烫,眸里浮现出了情.欲,我来了,你高兴么?高兴……颜月月的颈间微微后仰,见他的眸里满的脉脉柔情,不由得偏过头去,贝齿咬着唇瓣,答出这个问题,羞于看他。
我知道了,你想我。
裴再思将她放到床榻之上,然后将自己的外衣剥落,手牵起她的指尖,声音低哑而温柔,将手拿开罢,让我多看看你。
颜月月被他的目光注视着,见他半跪于床沿,指节有力,轻拈着她的指尖,最终一咬牙,将自己遮在身前的手拿开,任由他细细地看着,就连颈脖都是泛红。
屋内的灯都掌着,光线明亮,她的眸里亦是泛着光芒,她想着,二人难得相见,就容他纵容一次罢,好歹不辜负自己这么多日来的期盼。
裴再思俯下身,寻着那抹熟悉的味道吻上,他的动作温柔,不紧不慢,颜月月将自己要脱口而出的轻哼尽数隐藏在嗓间,捂着唇不要让屋外的人发现端倪。
她现在的身子好似在面对裴再思时便极其敏感,敏感到她几乎羞于言语,就连最寻常不过的亲吻都叫她从骨子里生出痒来。
她的浑身都紧绷着,裴再思将她抱到自己的身上,抚着她的背脊,哑声道:放松些……他将自己的中衣系带散开,两侧衣襟垂下,贴上时衣裳便遮住了两人的身子,面颊埋在她的颈侧,贪婪地呼吸着,只能看见二人交叠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真的什么都没写啊呜呜呜,求求放我出来吧呜呜呜推荐俺的预收《可我夫君他眼盲》,求求收藏求求收藏呜呜呜,球球了宝贝们!施玉儿寄人篱下,又生得娇媚,成日里过得小心翼翼,唯恐出现疏漏惹得二叔不快。
怎知阴差阳错,她被人下药,同府上一个教书先生有了夫妻之实。
她从没想到,平日里温润的先生,于敦伦之事上竟凶悍如此,施玉儿隐约记得她双手被举过头顶,被他摁着手腕,就连哼都哼不出声,只剩下呜咽藏在嗓间。
她吓坏了,一醒来就连忙离他远去,怎知事情还是败露,她狼狈地被二叔赶出府中。
表哥志得意满,表示只要她来求,不介意她残花败柳的身子,愿意施舍给她一个妾位。
施玉儿回想了一下自己寄人篱下的日子,一咬牙,头也不回地去求那个眼盲的教书先生。
——他眼虽瞎,但心却是实的。
她哭哭啼啼,揽住他的腰身,眼中一片平静,偏柔着嗓子,虚情假意淋漓尽致:先生,你占了我的身子,可是要负责的……沈临川眼盲,看不见她的模样,只能摸索着将她细嫩肌肤上的泪痕擦拭,一如那夜里一般,柔声道:我看不见路,你便带着我走罢。
·沈临川清隽温润,郎艳独绝,是全京女子的梦中情郎。
但却无人知道,他一年前遭人暗算,瞎眼后过了一段屈辱的日子。
在那段时间里,他不仅备受折辱,更是与一女子行鱼水之欢,占了她的身子。
沈临川虽眼盲,看不见那女子模样,但却知她肌如细绸,声若黄鹂,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一直到他重伤后被救回京,无数个夜里仍旧能梦见她芙蓉泣露般的模样,只她面容虚幻,看不清真实容颜。
思量良久,沈临川默着回到二人曾经住过的小巷,恰见一妇人装扮的女子袅袅而来,眼若秋水,唇似含丹。
那妇人见着他时却是一怔,手中的木盆摔落在地,红着眼眶伏在他的胸膛,泣道:夫君,你回来了……沈临川如从前般抚着她的黑发,只是这次将她眼底的胆怯与虚假看地透彻。
施玉儿泪如珠下,似乎是受尽了委屈,指着隔壁院子诉道:他们都欺负我,骂我是寡妇……阅读指南:1、男女主有年龄差,六岁2、爹系老公3、娇软但倔的可怜虫女主4、不出意外十二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