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铅华知道林书豪会带着杜若到正堂给爹娘敬茶,于是她破天荒地来到正堂吃早餐,林书豪带着杜若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林铅华正坐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过他也没忽略那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早啊,大哥,大嫂!虽然以前林铅华也这么叫自己,不过这是婚后第一次听她这么叫,杜若还是有些尴尬,华儿,早,爹,娘,早!林书豪也笑笑地和林铅华打过招呼,然后带着杜若给林成德和上官蕊儿敬茶,等敬完茶后,才入桌吃饭。
而林铅华则一面喝粥,一面依旧笑看着他们俩人,看得杜若心里直发毛。
华儿,你老这么看着我干嘛啊?林铅华依旧但笑不语,林书豪抬眼睨了她一眼,对杜若说道:别理她,吃饭,吃这个……说着便给杜若碗里夹了一块点心。
听着林书豪这么说,林铅华倒是不乐意了,正准备发火,便又听到林书豪淡然地说道:知道你闲着无聊,待会儿吃完饭带你去各个铺子转转,看中了哪个,就交给你去打理了!林铅华瞬间两眼放光,端起面前的碗,将粥一口饮尽,豪爽地抹了一下嘴巴,淡笑道:大哥,我发现我到今天才看懂你一丢丢!说着还用拇指掐着食指朝林书豪面前一摆。
林书豪含笑道:没事儿,来日方长,慢慢了解!杜若看着这兄妹二人说这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不禁微微皱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林书豪没说话,只是笑着为她夹了些菜,林铅华倒是兴致很好地说道:我是说你找了一个好夫君,以后你就坐等幸福吧!一直没说话的上官蕊儿这时发声了:那你也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不也就可以坐等幸福了?林铅华昨天晚上已经被上官蕊儿念叨了一晚了,如今见她又要老生常谈,瞬间感觉有些头大,立刻冲着林书豪说道:哎,大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铺子吗?我外边儿等你哈!说完便抬脚离开了。
林书豪俊眉一挑,又吃了两口,然后和林成德他们告别,又跟杜若嘱咐了几句才起身离开,林铅华等得都快两眼冒火了,一见他出来便拉着他说道:你再不出来我就先走了!林书豪笑笑地被她拉着往前走,昨晚上娘又念叨你了吧?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被你摆了一道,我能遭那么大罪么?呵呵呵……娘念叨你也是为你好,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人家嫁了。
大哥,你这是过河拆桥是吧?我刚帮你把媳妇儿娶回家,你就急着把我一脚踹出去啊?林书豪朝林铅华后脑轻轻一拍,说什么呢你,你这丫头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啊,一着急就开始口不择言,胡说八道了!林铅华回头做了个鬼脸。
华儿,不是大哥说你,有些人,有些事,该忘就忘了吧!听到林书豪这么说,林铅华身子一顿,转头看着他,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知道,你和四王爷关系不错,他对你也挺好的,可你们不合适,你也得为你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啊!林铅华眼前一黑,顿时无语,她还以为被大哥发现什么了呢,大哥,谁和你说我喜欢司空南辰了?难道不是吗?是姐说的?见林书豪抿着唇不说话,林铅华便猜到了,大哥,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行不?别再给我乱点鸳鸯谱了行吗?林书豪看着林铅华一脸的无奈,不像是装的,于是问道:你真的不喜欢他?林铅华长吐一口气,十分坚定地说道:真的,比真金还真。
我和他顶死了也就是一单纯而伟大的友情,所以以后别再提了,行吗?林书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行,咱们走吧。
当林铅华他们到了铺子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正围在铺子门口叫喊。
哥,怎么回事儿啊?不知道,去看看。
说着便拉着林铅华突破重围进入了铺子,刘掌柜的,发生什么事了?哎呦,少爷,你可来了!这都什么人啊?刘掌柜看了门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少爷,这都是各地来咱们铺子退货的。
退货?为什么啊?就苏家新开的布坊给他们每件布里让利二十两银子,而且还包路费,所以他们就都来退货了。
他们的押金呢,也都不要了?这除去押金,苏家的布也比咱们的布价钱上低一成,主要他们还包路费。
林书豪低头长出一口气,苏家没事儿吧,他们图什么啊?这根本就是赔本儿的买卖嘛!少爷,苏家的财力咱们不了解,这次他们应该是想把咱们这些布坊都挤死了,独揽林州的布匹生意,林州以南的地方没有布坊,以前是多家均摊,也说不上有多大的利润,可这如果真把林州这块儿的布匹生意都拿下了,那可真就成了一块儿大肥肉了啊!少爷,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林书豪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这事儿得和我爹商量一下,最好和其他几家布坊的老板也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林铅华站在边儿上听了半天,也算听了个差不多,于是说道:大哥,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外边儿那些人处理了,其他的事儿慢慢再商量。
你有什么办法?林铅华沉思了一下,说道:刘掌柜的,去把退货的事儿处理一下吧。
小姐,这全退了啊?不然呢?可是,如果全退了,咱们可损失不少啊!刘掌柜看了看林书豪,意思是让他拿个主意。
林书豪也说道:是啊,华儿,这全退了,咱们这么多布怎么办啊?我现在还没想好,但是不退货还能怎么办?小姐,这货已经发出去了,咱钱也收了,照理说这笔生意就算是完成了,就算咱们不退货,那些人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林铅华笑了笑,说道:那以后呢?人家还愿意和咱们做生意吗?难道说咱们这布坊就真的做完这笔就关门?这……刘掌柜的也有些为难了。
林铅华沉了沉气,说道:大哥,的确,按照规定来说,这笔生意算是成交了,可人家是相信我们林家,才愿意先付银票再提货的,如今他们想要退货,我们却因此而拒绝人家,不是太没诚信了吗?可是小姐,是他们不讲诚信在先的。
刘掌柜立刻说道。
是,他们是没有讲信用,可做生意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谁不愿意买便宜的东西啊?给你你怎么选啊?可是……刘掌柜,这事儿要怪就怪苏家,是他们随意定价,扰乱市场,不能怪那些买主。
刘掌柜还想说什么,林书豪却说道:好了,刘掌柜,按照小姐的话去做吧!是,少爷,我这就去办。
林书豪转头看着林铅华笑道:行啊丫头,比我还果断啊!林铅华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笑道:大哥,这布放着又坏不了,慢慢卖呗,既然有人愿意送银子给咱们,咱们就照单全收,这次的违约金应该有不少吧?我倒要看看这苏家有多财大气粗,能做多久的亏本儿买卖?此刻,林州苏府里。
少爷,表少爷已经把林州的整个布市都扰乱了。
咱们是不是做点儿什么啊?苏木正在窗前临摹一幅字,听到苏子的话,只是挑了挑唇角,继续写着字,苏子似是习惯了,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着,苏木写完最后一笔,才直起身子,笑道:苏子,来看看你家少爷我写的怎么样,有没有进步啊?苏子凑近一看,轻叹了一口气,这都快小半年了,只要有时间苏木就窝在屋子里临摹这幅字,人生若只如初见?少爷,我看你是魂儿被人家勾去了吧?苏木转身朝着苏子头上轻敲一下,胆儿肥了啊你,敢调侃你家少爷我了?哎呦,少爷,我都快急死了,你倒是给句话啊,咱们到底动不动手啊?把你打听到的说来听听!现在除了林家以外,其他几家都还没表态,似是在静观其变。
林家?他们退货了?对啊,全部退了,现在应该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苏木转身看着桌子上的字,笑道:林家?林铅华?有点儿意思,咱们先按兵不动,等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