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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晚上八点。
求粉红票0(∩_∩)O卢宜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想起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自己的忍辱负重,最后终于等来了得见天日的一天简飞扬看见卢宜昭又有些怔忡的样子,担心她又糊涂了,轻声叫了一声娘。
卢宜昭抬头,看见简飞扬担心的样子,抿嘴笑了笑,冲他点点头,让他放心。
卢宜昭偏头看向站在简飞扬身边的贺宁馨,和蔼地问道:你叫贺宁馨是吧?贺宁馨笑着应是,走到卢宜昭身边。
卢宜昭伸手拉起贺宁馨的手,仔细瞧了瞧,叹息着道:娘没用,让你们受累了。
想起简飞扬当年的乡间的种种,卢宜昭泪如雨下。
那时候,她虽然糊里糊涂,可是还记得简飞扬是她最重要的人,就算是疯癫,也跟着他一起下地干活。
整个简家,就只有他们两人经常在地里劳作。
卢珍娴也想起那时的日子,过来给卢宜昭拭了泪,低声劝道:姑母,那些日子都过去了。
如今大表哥袭了镇国公的爵位,又是一品大员,以后姑母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卢宜昭惊喜地看向了简飞扬,道:我们家的爵位,又发还了?贺宁馨笑着柔声道:是飞扬立下战功,宏宣帝特旨加恩封赏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旁地上躺着的卢盈清醒了过来,呻吟了一声,看见简飞振站在屋子中央,立时道:振儿,扶娘起来。
简飞振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弯下腰要去扶卢盈。
卢盈欣喜地伸出手,可是简飞振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过了一会儿,简飞振终于咬牙伸手将卢盈扶了起来,坐到一旁的圈椅上去了。
简飞振垂着头站在卢盈坐的椅子旁边,很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对你如何,你也大了,自己也明白。
——若不是你是我亲生的,我为何要对你这么好?卢盈含泪拉住简飞振的衣袖说道。
简飞振有一丝迟疑。
贺宁馨已经在旁边慢条斯理地道:你再也不能生育,为自己以后着想,对他好也是情理之中的。
——若是你能生,再来说这话,我还信你有几分真心和好意。
如今看起来不过是你居心叵测,自私自利而已。
两个嫡亲兄弟,你非要给他们分了嫡庶,还打一个,捧一个。
若不是飞扬命大,祖宗庇佑,他早就被你折磨死了。
哪还有你们今日的荣华富贵?看了简飞振一眼,发现他似乎有些动摇的样子。
贺宁馨便又道:再说了,你说是把他们当作亲生的孩儿,可是你除了一味宠着他们,惯着他们,你可真的尽心教导过他们?告诉他们什么是黑白是非,什么是礼仪廉耻?简飞振想起当年在乡间,这女人对自己和大哥的确很不同的态度,心里越发动摇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卢盈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生母?卢盈愣了一下,忙道:我当然是。
难不成,你要认那边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糟老婆子做娘?——你也不嫌丢人?知道简飞振最是爱面子,衣裳的颜色旧了一点都不会穿。
以前小的时候,也很为自己的娘骄傲,觉得比乡间那些土财主家的主母不知强多少倍。
简飞振心里一阵别扭,甩了甩袖子,将卢盈的手甩开,正色道:我问你实话,你只实说就是了。
别扯些有的没的。
卢盈看见简飞振明显有些疏远的样子,嘴唇嗫嚅了几下,有些说不出话来。
贺宁馨在旁边冷言道:二弟,你也是中了举的人,难道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你若是连这点子小伎俩都分辨不出,我劝你还是不要入宦途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配给人当枪使的货,说不定还会罪及镇国公府。
后面的话,贺宁馨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人家的亲娘、亲大哥都在旁边,她也不能忒疏不间亲,说出这些话得罪人。
屋里的人都沉默起来。
卢宜昭轻轻叹了口气,想帮简飞振说两句话。
她也知道,生恩没有养恩大,自己虽然生了他,可是实没有养过他。
卢盈纵有千般不是,还是帮自己养大了儿子。
卢珍娴在旁边沉默了半晌,终于往前踏了一步,走到卢盈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也有一句话要问你。
——我的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将他们弄死的?简飞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道:表妹,人命关天,这话可不能乱说。
卢珍娴实在忍不住,指着坐在后面长榻上的卢宜昭,道:她们能把姑母折磨成这个样子,能屠了我们卢家庄,会那么好心,放过我爹娘?这话问得铿锵有力,简飞振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就算是卢珍娴,当年因为她父母俱丧,自己为了安慰她,一直跟她同吃同住。
是不是因为自己,她们才放过她?贺宁馨也点头道:表妹,不用问了。
肯定是她做得,她这种人,向来只知道抢别人的东西,明抢不行,就暗偷,暗偷不行,就下杀手——再说还有她做了蜂麻堂堂主夫人的亲娘,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有什么事不能做?卢盈全身气得摇晃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血口喷人贺宁馨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刺激卢盈:老国公爷就是看穿了你的为人,才断了你的生机,不给你任何机会再祸害别人——你还好意思把别人的事情安在自己身上,真不知你母亲是如何教的,能教出你这样的无耻之尤卢盈被气得站起来,垂着一边被折断的胳膊,对贺宁馨大声道:你胡说——国公爷心里一直有我,是她用那支好的胳膊指着卢宜昭,她从中作梗,国公爷才不能纳我我去了外院服侍国公爷,国公爷不一样对我……对我……说着,卢盈脸上露出异样的潮红,那三个晚上,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贺宁馨不动声色地道:你还在撒谎。
你一个内院的婢女,如何能去得外院的外书房?——国公爷是军中猛将,外书房岂是寻常人能去的?卢盈反驳道:我又不是去的外书房?——那天,我拿了令牌,去外院……小厮说,国公爷不在外书房,而在客院会客,说是会同客人彻夜长谈,不会回来了……我才去的客院。
原来是这样。
只是她不知道是如何走错了屋子,拿冯凉做了马京了。
客院的人就杂了,你又如何知道那屋子里的人是国公爷?贺宁馨继续盘问。
卢盈完全被贺宁馨的问话代入了当年的情景里,闻言喃喃地道:我跟守客院的婆子说,奉了夫人的命过来服侍国公爷……那婆子就给我指了屋子……我进去,屋里黑灯瞎火的,好象都已经睡下了。
我摸到床头,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国公爷……听到这里,屋里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贺宁馨忙打断她道:你自荐枕席的时候,大概没有想过自己会寻错了人吧?卢盈慌乱地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寻错人……越说越心虚,眼神闪烁起来。
卢宜昭这才开口道:你确实找错人了。
——也是我的错,当日就应该好好跟士弘将此事说开了。
我实不该因为你一面之词,就错怪了士弘。
很是后悔。
贺宁馨同简飞扬互相看了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夫妻之间,坦诚最重要。
就算有错,说出来也好过遮遮掩掩,将小错酿成大祸。
卢珍娴听了半天,有些不耐烦了,对卢盈再次问道:当日我爹娘带着我去你们家里,只第二日,他们就卧床不起,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你用什么药毒哑了他们?这是盘旋在卢珍娴心头多年的疑问。
简飞振回想当日的情形,确实如此,心头的疑虑更深,看着卢盈道:……若不是你做得,我不会让他们冤枉你的。
卢盈连连摇头,泪流满面:真不是我做的。
我可以发誓贺宁馨撇撇嘴,道:你这种人,发誓有什么用?今生作恶,来生再报,你倒想得美说着,贺宁馨拿出卢盈的卖身契,递给简飞振道:二弟,你看看,要不要让她摁个指纹,对照一下?卢盈慌忙把手藏到身后,道:你们别过来别碰我坐在一旁的卢宜昭说了这半天的话,已经力尽神竭。
此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屋里的人说话的声音也离她越来越遥远。
她强撑了一个晚上,终于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的二儿子简飞振依然执迷不悟。
卢宜昭最后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将简士弘的遗书捧在胸前,慢慢往后倒了过去。
贺宁馨首先看见卢宜昭的样子,忙冲过去扶住卢宜昭快要倒下去的身子,叫了声娘屋里的人都转头看过来。
只见卢宜昭脸上一片灰败之色,嘴角有几滴鲜血慢慢流了出来,软软地躺在贺宁馨的臂弯里,眼睛睁得大的,死不瞑目的样子。
简飞扬大叫一声娘,急走两步,从贺宁馨手里接过卢宜昭的身子,发现轻飘飘地好象一片羽毛。
——原来娘的身子已经破败到这个地步了。
简飞振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酸痛不已,面对着卢宜昭的方向跪了下来。
贺宁馨忙对简飞振道:二弟,快过来。
娘就等着你呢简飞振膝行几步,跪倒卢宜昭身前,低声叫了一声娘儿子不孝……卢宜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慢慢阖上了眼睛。
简飞扬大急,往卢宜昭的人中处掐了过去,却是掐得青紫了,卢宜昭都没有反应。
贺宁馨拿手在卢宜昭的鼻子前探了探,发现已经没有气息了。
飞扬,娘大概已经去了……贺宁馨含泪道。
简飞扬抱着卢宜昭轻飘飘的身子在手臂里,将头埋在卢宜昭的胸前,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卢珍娴跟着跪在了简飞振身边,对卢宜昭磕了头,泣道:姑母,到了下面,见到我爹娘,还有我们卢家人,告诉他们,我们卢家,就算只有我卢珍娴一个人,也誓要为卢家人报仇,让凶手偿命卢盈在旁边看见这一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终于死了我盼了这么多年,这个死女人才终于死了——她死了,死无对证,我永远都是镇国公府的太夫人状若癫狂。
贺宁馨对卢珍娴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从长榻上拿了根早就备好的绳子,将卢盈捆了起来。
卢盈大惊失色,道:你们不能不孝我是简家的太夫人——我要是突然没了,你们怎么跟别人交待?贺宁馨却冷笑道:我们要继续认你这个贱人做娘才是真正的不孝又道:老夫人已经病了一个人多月了,这府里人人都知道。
如今老夫人寿终正寝,只要明日请宋医正过来做个见证就行了。
说完,贺宁馨对简飞扬道:飞扬,我们镇国公府的太夫人新丧,明日就对外发丧,你觉得如何?丝毫不给卢盈机会。
简飞振在地上跪着不说话。
简飞扬点头道:我明儿就递折子丁忧。
大齐朝的官员,凡父丧母亡,都要丁忧三年。
贺宁馨见简飞扬丝毫不恋栈权位,心里又安了几分。
卢盈只好对着简飞振大叫起来。
简飞振转过身,对着卢盈的方向又拜了几拜,道:你虽然将我养大,有抚育之恩,可是你囚我亲娘,屠我外祖家一门数百口,我虽不才,可也知道什么是小恩,什么是大义。
——你放心,你伏诛之后,我也会为你守孝三年,不让你成为孤魂野鬼。
卢盈大惊。
她可不想死,她的好日子才开了头,怎么能死?贺宁馨将她的嘴堵上,有些讥讽地道:你放心。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想死?——真是没那么容易第二日,镇国公府全面挂白,大肆举哀,要为刚刚病故的老夫人办一场七七四十九日的盛大丧事。
而同一天,缇骑的诏狱里,蜂麻堂堂主杨兰所住的牢房里,被人推进来一个疯女人,一直嗷嗷地叫,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杨兰看见那个女人熟悉的脸,如遭雷击,伸出手抓住那疯女人的肩膀,抱头痛哭起来。
诏狱外面,安郡王摇着扇子,对简飞扬问道:真的要留着她们?简飞扬点头,道:既然她们一直说有人会来救她们,就暂时留着吧。
——看看有那位高人会为了她们来劫了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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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加更~~~晚上八点加加更~~~第九十五章子嗣之重(首页封推加更,求粉红!)※二更首页封推加更送到。
三更晚上八点。
简老夫人卢宜昭的丧事办得盛大无比。
贺宁馨虽然是归嫁不到一年的妇人,却将这件事办得头头是道。
简飞扬的丁忧折子一递上去,宏宣帝就宣了他入宫,亲自安抚了他一番,对他的丁忧折子夺情,只让他守三个月的孝。
又命人给简老夫人送了奠仪过来,还下旨,封了老镇国公妇人卢宜昭为一品忠烈国妇人,同老镇国公简士弘一起,享朝廷四时供奉。
这可是了不得的荣耀,一般只有为国尽忠、死于国难的王公侯爵才能享有的资格。
卢宜昭以一介妇人之身,享朝廷香火供奉,众人都知道,这完全是看在她夫君老镇国公简士弘,和她儿子现任镇国公简飞扬份上。
老镇国公简士弘自不必说,如今的宏宣帝最感激的人便是他。
而简飞扬也是国之栋梁,正是派上大用场的时候。
大齐朝女人的荣耀,一是看相公,而是看儿子。
而卢宜昭二者俱全,难怪会得此殊荣。
一时间让许多高门贵妇暗暗钦羡。
镇国公府的丧事也办得更加如火如荼,来往的文官武将、勋贵王公络绎不绝。
这天早上,宁远侯府的中澜院里,宁远侯夫人裴舒芬刚刚起身梳洗过,愁眉苦脸地坐在榻上,看着榻上小方桌上面的一碗黑糊糊的汤药发呆。
宁远侯楚华谨一大早起来,便去后园练剑。
练完剑回来,浑身是汗,想着要好好洗一洗才是。
他拎着剑回到中澜院里,在门口吩咐了人去给他炊水过来,他要沐浴。
进了内室,楚华谨便一眼看见裴舒芬坐在长榻上,拿着帕子掩面而泣。
她旁边站着太夫人身边的孙嬷嬷,正一脸为难的劝她道:夫人心里难过,奴婢知道。
奴婢也不是要为难夫人,可是这五年之内不能有孕的誓言,是夫人自己发的。
老奴也是照太夫人的命令行事,夫人还是不要为难老奴,赶紧把这碗避子汤喝了吧。
原来是例行的避子汤。
楚华谨便不在意,将剑小心翼翼地挂在墙上,宽了外面的大衣裳,往净房行去。
眼角瞥见裴舒芬放下帕子,端起了那碗避子汤,就要喝下去。
桐星突然从外屋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裴舒芬面前,大声哀求道:夫人夫人——您不能再喝那避子汤了,再喝,您这一辈子都……裴舒芬厉声喝止她道:胡说什么呢——该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不过是一碗避子汤而已。
说着,便要端起来一饮而尽。
桐星急了,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抱住裴舒芬的胳膊,泣不成声:夫人您的身子已经这样了,还要喝这避子汤,以后还怎么要的上孩子?一旁站着的孙嬷嬷气得胸脯一鼓一鼓地,对桐星斥道:没大没小的小蹄子——这里也是你待的地儿?赶快给我出去。
又劝裴舒芬:夫人,别听那蹄子胡噤。
我们宁远侯府的避子汤好着呢,又养人,又不伤身子。
以后想要孩子了,只要停了汤药就行。
还捂着嘴笑:我们以前的夫人,可是喝了不少。
您看,她不还是生了世子和乡君?哪里会有事呢?说得正是以前的宁远侯原配夫人裴舒凡,和她生得嫡子楚谦益,嫡女楚谦谦。
桐星被孙嬷嬷拨到一边,踉跄了几下,扑到楚华谨身边,又跪在楚华谨面前,扬起白里透粉的小脸泣道:侯爷,夫人,夫人,跟先夫人不一样。
先夫人在家的时候,金尊玉贵,什么补身子的药都紧着吃。
我们夫人在家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不仅没有补身子的药吃,反而吃下了那些伤身子的药……裴舒芬本来正一脸难过的样子,听了桐星的话,连忙喝止她道:胡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出去侯爷是做大事的人,哪有功夫管这些内宅小事?桐星侧过身去,看着裴舒芬道:夫人,您如今身子都这样了,还要瞒着侯爷?楚华谨听见桐星话里有话,便跟着问道:有什么事瞒着我?裴舒芬勉强地笑了笑,道:没有,没有什么瞒着侯爷的。
对桐星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赶紧收拾收拾,吃完早食,我们要去镇国公府吊丧去。
今日那里人多,可别忘了带出门的东西,到时候不方便,就不好了。
桐星赶紧道:侯爷,大夫说,夫人的宫寒之症十分严重,就算是天天吃补药,也未必能有孕。
若是经常喝避子汤,以后会子嗣艰难裴舒芬竖了笼烟眉,嗔道:还不下去?是不是要讨打?桐星道:就算是被夫人责罚,奴婢也认了。
——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夫人坏了身子裴舒芬叹了口气,坐回到长榻上,对桐星和颜悦色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你还是下去吧。
桐星抹了一把泪,从地上起身,给裴舒芬和楚华谨行礼退下。
孙嬷嬷讪讪地站在一旁,指着那碗避子汤,道:夫人……裴舒芬忙含泪笑道:我喝,我喝……说着,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孙嬷嬷这才松了口气,伸手将空碗端了过来,屈膝对裴舒芬和楚华谨行了礼,回去给太夫人复命去了。
等屋里人都走了,楚华谨才坐到裴舒芬身边,伸手搭在她肩上,问道:到底是怎么啦?捏了捏,发现她好象瘦了好多,十分愧疚:……是不是我让你受累了?今儿我去方姨娘院子里歇着去算了。
裴舒芬拉了楚华谨的手,摇摇头,道:没有。
不是侯爷,是我命苦……楚华谨皱起眉头,有些为难的样子:你真的宫寒之症很严重?又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可能呢?大家子里面的姑娘,从小就有专人照料,十分注意保养。
楚华谨就记得他妹妹楚华丹,便是当今皇后,还在家的时候,太夫人对她非常上心,照顾得无微不至。
所以楚华丹嫁给废太子,十年生了三儿一女,一点问题都没有。
高门大户,最重子嗣。
高门大户的姑娘,都是要嫁到另一个高门做主母的。
而作为主母,管家理事是职责之一,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却是最重要的职责。
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子,生不出孩子的极少。
原因无他,因为这些大户人家并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子嗣对女子的重要性,无论是要娶进来的媳妇,还是要嫁出去的女儿,好生养这个词,一直是对未嫁女子最好的赞誉。
既然子嗣对女子、对家族有这样重要的作用,有条件的人家,都是对自己家的姑娘从小就有专门的大夫过来请平安脉,很注意女人病的防治。
大户人家自不必说,要银子有银子,要药材有药材,要大夫有大夫,又不用家里的姑娘出去风吹雨打的讨生活,一个个自然养得好。
——就算是裴舒凡那样先天身子弱的,最后也能生了两个健康的孩子。
所以楚华谨很不明白,为何裴舒芬会得了这种贫家小户的女子才容易生得宫寒之症?裴舒芬一幅难以启齿的样子,让楚华谨更生疑窦。
追问了半天,裴舒芬才半吐半露,低声道:……可能我嫡母认为,我只要照顾益儿和谦谦就够了,我不需要有自己的孩子。
楚华谨倒抽一口凉气,问道:真是你嫡母做得?居然为了自己亲生女儿生的孩子,就对自己庶女下毒手断人子嗣,实在是太恶毒了——她怎么能这样做楚华谨气得语无伦次起来。
裴舒芬忙捂了他的嘴,轻声道:这样不孝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让人听见,又要说你一顿。
楚华谨忿忿地将裴舒芬的手握在手里,道;他们做得出来,还不许人家说?裴舒芬偎在他怀里,将头靠在他胸前,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有你为我抱不平,就算是这辈子没有孩子,我也心甘情愿……想到裴舒芬为了跟自己在一起,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楚华谨更是内疚,轻声安慰她道:别担心。
我明儿就去跟娘说,以后别喝那避子汤了。
——那药只会让你的宫寒之症重上加重。
既然有宫寒之症,连怀不怀得上都是问题,又何必再喝避子汤多此一举呢?原来自从裴舒芬发下五年之内不有孕的誓言之后,只要楚华谨在她房里歇,第二天太夫人便会着孙嬷嬷给她送一碗避子汤过来。
喝了三年的避子汤,还有自己自制的避孕药,裴舒芬才发现那琅缳洞天的药方都是有缺陷的,十分懊恼,只好寻了补身子的药方出来,到外面的药堂请大夫看了看,将药方都增减改良了一番。
她就用这改良过的药方,配合琅缳洞天里面的药草,暗地里给自己补身子。
如今补了半年,已经有些成效。
可是这每天早上一碗的避子汤,实在是对她的补药有抵消作用。
为了能早日补好身子,裴舒芬便不打算再喝这避子汤。
只是太夫人那一关不好过,没办法,只有先说服楚华谨,然后让他再去求太夫人去。
现在楚华谨主动答应去向太夫人说情,裴舒芬心下暗喜,又跟他闲话几句,两人便收拾了收拾,出去坐车,到镇国公府打祭送殡去了。
感谢大家的粉红票和打赏。
过两天出单章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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