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玄飒和诸位长老商议事情的时候,宫悄然的退到了后院。
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楠木屋找清音。
房中空无一人,宫望着清音的床榻,想起这几个月里相处的点点滴滴,尤其是清音给商输血疗伤的情景,宫忍不住也心生不舍。
清音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宫哆嗦的背影,隐隐有低声的抽泣声,忙走了上去,轻声唤道;宫,怎么了?宫听见声音,偷偷的抹了抹眼泪,才装过身来,红红的眼眶睨了眼清音,便垂了下去,咧了咧嘴,摇头道:没事,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说着就要逃开。
清音却拽住她:这窗户都闭的紧紧的,那里来的沙子,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收拾她!没……只是……想好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是听清音义愤填膺的,好像真的有人欺负她一样,宫又有些犹豫了:……没有,小姐,真的没人欺负我……我只是过来看看小姐……小姐没事吩咐……我就先退下了!说完甩开清音的手,急匆匆的就要离开。
这样的宫太过反常,眼看着宫就要跨出房门,清音脚步一滑,双手挡住门口,正色道:宫,既然你叫我小姐,那么就不能有所隐瞒,老实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宫,闭了闭眼睛,下定决心道:其实是,组织上出了事。
组织?到底出什么事了?看你伤心着急的样子。
清音追问。
组织里一个重要的人物失踪了,而王担心朝廷的人马不久就会找到我们这里,那时,不仅王会有危险,便是我们庄子上的上千号兄弟姐妹都会难逃厄运。
宫一鼓作气,说完眼神偷偷瞟着清音的反应。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想隐瞒我。
师兄呢?清音慌神责怪道。
王,现在正和长老们商议对策,可是,我看王那样子,短时间之内,只怕根本就没有最好的能抵御朝廷的法子。
宫说着,又睨了睨清音接着说道:小姐,你也知道,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的人屡屡遭到杀害,现在从四处撤下来的人手,根本就不是朝廷的对手,加上庄子上还有许多孤儿寡母,就算要在朝廷找到我们之前撤离,而且还要找到一个比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妥当安置大家,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王现在也正为这件事头疼呢。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够阻止朝廷的行动,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吗?玄飒既然是大燕的太子,隐居在这里,还创办了云隐这样的秘密组织,这么些年,不可能就这么容易的在短短几个月之间,就能被朝廷轻易的毁于一旦。
清音不禁疑惑的问。
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斩断朝廷的臂膀,也就是前段时间对我们云隐打击最大的两大兵将,陈康和慕容清。
说到两个人的名字,宫故意顿了顿,留意着清音的神色,果然听见这两个自己的仇人,清音面露怒杀之色,宫才暗暗点了点头,却面色为难道:要想成功的接近这两个人,武功和身手都要不错的人,毕竟此番前去可是九死一生的。
本来我们几个都是能够胜任的,可是,我们自小就跟在王的身边,难保朝廷有人会认识我们,所以,我现在也才着急的很,如果不能在王找到安全地带,或者联络上救援之前,处理好这件事,只怕,我们云隐不保,王也凶多吉少。
说完,宫竟是哭出声来。
清音也感同身受,蹙紧双眉,半晌,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宫,你说如果我去,能不能行?这怎么可以,你是小姐,王一定不会同意的。
宫故作惊恐的摆手道。
怎么不行,我现在武功也不比你们几个差,重要的是我身体里有倒吊兰,就算不幸受了伤,只要不伤及五脏六腑,断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而且他们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义不容辞。
清音厉色道。
小姐,不可,就算你体内有倒吊兰护住真气,可是那是什么地方?是龙潭是虎穴,若是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那将是必死无疑啊!清音的身份,除了她自己以外,旁人都是一清二楚的。
宫这么说,无非只是暗中再提醒她自己,时时刻刻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已经身上所背负的血海深仇:就算小姐要为已故的任老前辈和任老夫人报仇,也不能操之过急啊!那陈王世子和慕容清心狠手辣,能安然无恙的混到他俩身边,谈何容易?宫,你不要再说了,我决心已订,师兄那边,我会自己请缨的。
请缨说着朝宫摆手,就要往前殿的方向而去。
宫慌神拉着她:小姐,王还在商议要事,此时不便打扰。
那好,你先给我准备细软和盘缠,天一亮你就送我出谷。
小姐……这一切不都是自己所希望的结果吗?为什么当清音下定了决心,自己却犹疑了起来,好像害怕失去她一样,好像失去她,她的心也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痛。
转念,宫又对自己说,在大事面前,不能拖泥带水,不能有一点的情感牵绊。
庄子上数千条的性命都在这一念之间啊!小姐,既然下定决心,奴婢就预祝小姐成功。
不过小姐还有最后一样东西需要学习!你是说徽的绝学?因为她体内倒吊兰的缘故,所以学任何东西都比旁人快了许多倍,四个丫头的绝学,她都大体上掌握了,只要将来再假以时日修炼,定不会比他们差。
最后就只剩下徽了。
也就是她一直以为的五个丫头中最最厉害的武功绝学。
清音不免有些激动。
正是!宫点了点头道。
好,那我们抓紧时间,即刻就去!清音脚下生风,拉着宫一路滑到几个丫头的院子。
你是说,徽会的根本就不是武功,而是琴艺和厨艺?听完宫的介绍,清音晕了,这两样是再普通不过的手艺了,怎么可能会是她幻想中的最高深的武功绝学呢?小姐,这琴艺和厨艺,虽是最寻常之物,然而武功修为再高的高手,不都要吃饭吗?而且琴音很多时候能有让人宁静下来的力量,所以表面上看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可是实际上却是你能接近敌人最好,也是最让敌人没有防备的方法!看清音疑惑不解,宫耐心的解释道。
也就是说,自己要接近陈康他们,不能用武功,而最佳的是用这两种看起来无害的,换而言之,就是要掩藏自己的身手。
不过宫所言不假。
看那老头武功不是不低,可是在美食面前,不也没有一代宗师的做派?所以,民以食为天!清音也不含糊,跟着徽认真的学了起来。
也因为倒吊兰的关系,便是连琴艺和厨艺,她学起来也毫不费事,而且徽教的浅显。
本来嘛,只是用来接近敌人而为,琴艺就学几曲,能糊弄人便成。
倒是厨艺,稍微费了一点时间,不过统共也才花了两天的时间,就掌握了其中的要领。
弹琴和做菜,都有模有样了!手艺虽然还赶不上徽,不过也比普通的厨师要强的多了。
尤其是徽最擅长的江南菜,清音极有悟性的领悟了其中的真谛,还自己创新了几个新的菜式,让从不言语的徽也暗暗点头称赞。
清音这边为着离开准备着,玄飒那边却因为云隐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经常连吃饭睡觉都在前殿。
任我行慢慢的发现了清音的异常:丫头,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没啊!我跟徽在学做菜啊!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一步,清音不想惊动玄飒,而依老头儿和玄飒的亲近,只要他知道了也就等于玄飒也瞒不住了。
本能的,清音想,玄飒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自己的计划。
做菜?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学做菜了?任我行歪着头打量着神色躲闪的清音,质疑道。
哎呀!女孩子嘛,早晚都要嫁人的,那学做菜不就是早晚的事,晚学不如早学啊!清音不耐烦的挥手道。
清音对玄飒的情意,别人不知道,他任我行可是看在眼里,了然于胸的,听清音这么一说,也没有觉得清音说出这样的话,应该害臊,反而打心眼儿里替玄飒高兴,小眼睛眯缝着笑嘻嘻的说:对哦!丫头长大了,想嫁人了!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个臭小子有这等福分哦!清音那里听不出来任我行话里那个臭小子,暗指的就是玄飒,也不辩驳。
反正他这样误会了,正好不会再怀疑她的用心,也为自己做了掩护,打着哈哈道:那个,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不过等我学会了,先孝敬孝敬你啊!真的?任我行小眼睛瞪的圆圆的,不置信的问。
当然了,你可是我最最敬爱的老头儿啊!清音正色点头道:所以,这几天晚上我就不能跟你练功了,等我把徽的手艺全都学会了,你就等着享口福吧!恩恩,放心吧,丫头你好好学,老头儿这几天一定不会来打扰你!任我行满意的说道,放心的离开了。
对不起,老头儿,不是我故意要骗你的,只是,我不想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