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云似乎感受到了某女热辣辣的目光,微微抬头,朝这边看过来,四目相撞,噼里啪啦火花四溅,戏谑道:你在看我?我身上沾了粪?香菜一愣,没想到某男这么赤果果的报复。
她不甘示弱撇撇嘴,目光慢慢的下移,停滞在他的脚上,回以邪恶的一笑,没有,只是--你踩到粪了!啊?爱干净的何书云一声叫,赶忙抬起左脚,一看,没有。
右脚,也没有。
你骗我?何书云松了一口气,随即发现上了当,有些恼道,你骗我。
忽悠的就是你。
香菜不客气道,谁叫你笨的跟驴似得。
香香姐姐,香香姐姐,看,我拾了这么多!二蛋飞快的跑过来,高高的举起篮子,把满满的成果展示给香菜看。
太阳一晒,一股蒸腾的臭气就开始弥漫在鼻尖。
香菜顿时蹲下身,只觉五脏六腑恶心的厉害,张开嘴,干呕了几声,险些把中午吃的全吐出来。
臭蛋!你整我是不是!香菜大吼,给我拿开!我不是想让你开心下嘛……二蛋弱弱的挪开篮子,委屈的不知所措,不晓得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哟。
我看的见,你不用举那么高。
真的。
香菜内流满面。
噗--何书云嘴角抽了抽,一个没忍住,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二蛋啊,你真是帮我报仇了。
笑,笑你妹。
看粪!香菜越发恼了,猛然夹住脚边一个鸡粪,咚--丢了过去。
啪--那鸡粪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何书云麻布白袍的下角。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此刻白色的衣袍上,却黏上了一泡棕绿色的鸡粪,十分显眼。
何书云随着那声音,低头,无辜的死盯住那泡鸡粪。
我,我不是故意的……香菜语无伦次道。
某人内流满面,转身,静默了二十秒。
看的香菜头皮发麻,据香菜所知,何书云是有点小洁癖的。
据经验,通常脾气好的人,要么不发火,但是一旦你触及他的底线,那熊熊怒火,能把你烧的毛都不剩。
心里悚然,暗想他不会猛然转头,打一场激烈的屎仗吧?你,说句话呀!完了完了,书云哥最爱干净了!香香姐姐,要不咱们快跑吧。
二蛋头疼的咧咧嘴,拽拽香菜的衣角。
要不,给你扔一下,除了脸,哪都行!香菜豁出去了。
……我,帮你洗成不?绞着手指,弱弱的说道。
某男背对着,嘴角勾起一丝奸诈的得逞的邪笑。
那好--帮我洗干净。
好。
香菜终于松了一口气。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洗一辈子。
好。
迫不及待的答应一声,猛然惊觉:啊?你妹啊,又给我下套,使劲的摆手,那不行,你也太会算计了。
凭什么啊。
香菜捧着小脸,通红通红,要这么赤果果的表白吗?自己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你刚刚已经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某人转过身,嘴角挂着得意的笑,那得意的小眼神,就跟吃到葡萄的狐狸一个样儿。
难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初恋?这算神马,一屎定情?某男完全无视香菜纠结害羞妩媚的小眼神儿,轻描淡写的拿竹竿,戳掉袍子上的那泡鸡粪,轻巧的丢进篮子里,戏谑的看定她,你送我的,我收下了。
定当珍藏。
书云哥,香香姐姐弄脏了你的衣服,你怎么不生气了?二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般情况下,我是会生气的。
但是抛砖引玉,抛砖引玉,定是要抛了砖,才能引到玉的。
何书云虽是回答二蛋,目光却深情款款的落到香菜身上。
听到某男把自己比作玉,心花那个怒放啊,小脸那个飞红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哎呀,我来了我来了!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叫我好找啊!一个咋咋忽忽的娇脆女声。
众人循声望去。
噗--众人齐喷。
只见杏花全副武装,带了斗笠,拿一方紫色的布帕蒙住口鼻,把个小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杏子眼,整的跟一蒙面女侠似得。
全身上下也是裹得严实,只要是裸露在外的肌肤,通通裹了起来。
一只手拿着竹篮,一只手拿着两支竹竿。
杏花,你搞啥呢?二蛋摸摸头,很是不解。
我来加入你们啊!杏子眼微微的笑眯起来,扬了扬手里的小竹篮,跟我娘要的!香菜笑不可抑,敢情这丫头,刚刚是跑回去搞装备去了!不许笑不许笑,我都村里村外找了你们半天了。
你们真坏,跑到这里来也告诉我一声。
杏花哼哼道。
你就那么跑了,也不说一声,谁知道你还来啊!二蛋翻了个白眼。
那我不是来了嘛。
算我一个!你们开始了吗?杏花兴冲冲道。
我们已经结束了。
何书云无奈的摊摊手,指指天,大小姐,天已经黑了,还怎么拾粪?我不管嘛!人家都还没开始拾呢。
杏花生气的一跺脚,我这妆扮搞了好半天的!走走走,香菜姐姐,咱们回去吧,我肚子早咕噜噜了。
急性子的二蛋率先从田埂上往回走。
嗯,拾的也差不多了,嘿,走吧!香菜看看篮子,估摸着这也好交差了,就喊何书云道。
走啊,我早就准备走了。
笑笑赶忙走过去,和香菜并排站在一起。
你的够不够?要不要我给你一点?不要不要,一点粪还分来分去的。
香菜一头黑线。
拾少了你奶不会揍你吧?某男一脸关切。
不会,最多饿我一顿。
无所谓的道。
……还是给你点吧。
真的不要,你自个留着吧。
你们……你们……杏花见三人忽视漠视以及无视自己,那两个还对着两篮子粪亲亲我我,咬紧了下唇,狠狠的一跺脚,你们太过分啦!再走,我就不理你们啦。
听说,夜晚小孩子不能待在外面。
香菜大声道。
为啥?小孩子魂魄轻,容易鬼上身哦。
咱们快走。
嗯嗯。
快走。
一阵冷风刷的吹过田野,饶是杏花裹得严实,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魂魄轻……鬼上身……上身……身……啊啊啊……等等我啊!杏花一声尖叫,飞快的撒丫子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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