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灵魂互换

2025-03-25 21:54:40

丫头,我知道你在怪我。

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丢下你不管的。

我和绿荷都有认真的找过你,实在是人手太少,林子太大了找不到。

你知道我心里多着急吗,我着急的吃不下睡不着,做梦都是你。

今天早早的就醒了,饭也没吃就来找你,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生气?小爷才懒得跟你这种人生气。

表错情了,小白脸!玄玥打了个哈哈,伸了个懒腰,权当没听见,还一脸嫌弃的瞟着他。

反正这小情种跟自己也没啥关系。

少爷--你没事吧?李冉看着香菜一点点被拉上来,激动的不行。

却见香菜一脸漠然,眼神都没有往这边瞟一瞟,彻底无视了自己,不由很受伤害。

香菜此时也被家丁拉了上来,刚好听到了何书云的一番深情告白。

她在心里狂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书云,我都知道,我一点也不怪你,真的。

可是,你告白错了对象啊,那个不是我,你对着那个家伙深情款款的述说,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嘛!书云--我又见到你了!太好了!劫后重生的感觉真好啊。

香菜深情的叫一声,一把抱住何书云,高兴的又叫又跳。

你有病吗!何书云白色的面皮窘的通红,被一个男人抱得感觉好尴尬,他的脸色一下子比臭豆腐还臭上三分,这小子不会是在坑里被困的精神错乱了吧,见人就又搂又抱,低沉的一声怒吼道,放开我。

香菜伤心的扁扁嘴,不甘心的放开手。

那小子,干嘛对自己这么凶,他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看不到他了。

这么想着,眼圈都红了。

强忍住,又转向亲爱的绿荷。

对,热心又可爱的绿荷一定不会拒绝自己。

绿荷--香菜亲热的大喊一声,张开双臂,像绿荷冲了过去。

喂喂,打住!绿荷猛然见一个男子双手张开一脸喜悦的朝自己扑过来,吓了一跳,忙双手交叉抵挡道,你不是想趁机吃我豆腐吧?这位少爷,我好像不认识你喔?我可以了解你被救的高兴心情,但是抱抱,就免了……香菜又被拒绝了,灰头土脸的默默的转过身,就见玄玥那家伙忍着笑,嘴角直抽搐。

那家伙悠然的走过来,凑到她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满意的看到她的颈部起了一层细小的战栗,小声道,记住,从此刻开始,我是你,你是我。

哈哈,没错,所以,现在你回我家去吧。

香菜不甘示弱的偏头,挑衅的看着他,想起玄玥上次在她家,老太太说要帮他打个地铺,把他给吓得玉容失色,真是好笑。

想想现在他变成了自己,就不得不去茅草屋里住了,看他大少爷还怎么笑得出来。

……玄玥这才想到这个问题,脸色果然变了变,瞬间又镇定下来,邪笑道,你这女人是疯了吧,那样的屋子,打死我也不会去睡的。

我要回齐宅,我自己的屋子睡。

你好像忘了,那现在是我的家。

香菜反唇相讥。

噢,那我就说,我是你的女人。

玄玥撇撇嘴,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这样,你不就可以带我回去睡了?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介意床榻挤一点的。

你想的美!你敢毁我名声,我跟你拼了。

香菜怒道。

丫头,你跟这家伙在叽叽咕咕说什么悄悄话呢?绿荷过来亲热的揽住香菜(其实是玄玥)的肩头,指指何书云道,那家伙可要钻进醋坛了。

绿荷,别,别搭着这家伙。

香菜怕绿荷吃亏,赶忙拨开她的手道。

你这个男人真是多事,我们姐妹在一起,你倒管的宽?我喜欢揽着香菜,我就揽着。

绿荷白了玄玥(其实是香菜)一眼。

玄玥邪魅的笑了。

原来做女人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比如,现在就有个小美女亲热的搭着自己。

香菜转身,静默,内流满面。

绿荷啊,我对不住你。

你们是怎么掉进深坑里的?何书云疑惑的问道。

于是,香菜巴拉巴拉的讲了一堆,关于找玄玥,怎么怎么遇到野豪猪,怎么被追,怎么掉进坑里,当然隐掉了玄大公子拉肚子的不雅事件以及两人灵魂互换的灵异事件。

喔--这么说,你们见到了传说中可怕的野豪猪?绿荷眼睛兴奋的瞪得老大。

是啊。

天哦,你们运气真好,我们在林子里东边晃到西边,西边晃到东边,都没有看到哎!绿荷两眼放光,满是羡慕。

……香菜和玄玥满头黑线。

这个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啊。

既然这个林子里真的有野猪,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快出林子吧。

何书云皱着眉,一脸严肃道。

于是众人一起说笑着出了林子。

香菜,你快回家吧,你奶和你娘很担心你呢。

你娘都急哭了。

绿荷催促道。

我才不去……玄玥懒懒的无所谓的耸耸肩。

不行,你必须去。

香菜急了,要是娘和奶奶看不到自己,一定会很心急的呀,一把抓住玄玥的衣服道,你去,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啊少爷,夫人吩咐了,要是我不把你带回去,我也不用回去了。

少爷,求你回去吧,夫人担心你担心的心绞痛都发作了!李冉苦着脸道。

什么?!夫人老毛病又犯了?玄玥也急了,对香菜道,好,我回去,你也回去。

不然夫人看不到你,会急坏的。

一言为定。

香菜怕玄玥反悔,赶忙点头。

心里暗道,算你还有几分孝心。

我便替你回去照看你娘吧。

你呢,替我回去照看我娘和奶奶,他们看到我安然无恙回去,应该也就放心了。

至于这个家伙能顶多久,走一步算一步。

香菜随着李冉往离清水村很近的双河镇上的齐宅而去。

在和玄玥分开的时候,两人已经相互把自己的背景,家中人员,各人性情大概的介绍了一下,香菜这十几年都是待在海家,此刻突然要以另一个男人的身份去一个陌生的家族,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但随即想想,也没什么,人必须要能适应各种各样的环境。

既来之,则安之。

马车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行驶,香菜好奇的在车厢里摸摸这,摸摸那。

她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马车,以前到镇上都是坐着没有篷的简易的牛车。

这车厢里可真大真舒服啊!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香菜舒服的歪在垫着厚厚毛毡软垫的坐榻上,喝着车厢迷你小几上备着的茉莉花香茶,吃着墨绿荷叶形状的小瓷盘里盛着的黄金酥和水晶蒸饺,惬意极了。

一整套的茶壶极为精致,拿起做成莲蓬状的可爱小茶壶,香菜爱不释手的把玩,只见底部印着几个工整古典额小字:荷塘月色。

香菜心中感叹,好诗意的名字!轻轻的把茶壶一倾,清澈浓绿的茶液就缓缓的注入雕成荷花花苞状的茶杯中,一股淡淡的白茉莉的优雅香味在小小的车厢中弥漫开来。

三两口连吞了几个鲜嫩的水晶虾饺,目光爱去的落在榻上的一件华美的月白色衣衫上,是那个男人的。

听说这个马车是那个男人专用的,难怪感觉这个车厢角角落落,都充斥着那个男人的气息。

看来他倒是真真会享受,陈设处处精致奢侈,对比在土坑里他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香菜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男人,你也该吃点苦头了。

无聊了,香菜就掀开车厢小窗上的小布帘往街道看去,镇上的街道依旧是热闹非凡,不一会就路过了好几家包子铺,不晓得哪一家是绿荷家的,改天去找绿荷玩儿。

马车缓缓向前,只见一家包子店门口挤了不少人,香菜抬眼一看,正是丁氏包子铺,抿嘴一笑,这个想必就是绿荷家了,以后倒离这丫头家近了。

少爷,到了!李冉从马车前头跳下来,替香菜掀开马车帘子,殷勤的笑着道。

唔。

还挺快。

香菜嘟囔一声,慢慢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微一仰头,只见面前就是李宅的门口,李宅门口竖着两个石狮,古铜色的大门,门楣下的暗黑牌匾上书着龙飞凤舞的两个金漆大字--李宅。

颇有几分气派。

香菜打量了几眼,便走进了大门。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很大的院落,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摆放着石桌石凳,很是养眼。

目光一扫,果然见李宅如玄玥所说,是个四合院落的形式,正面的那一排排房屋是齐夫人和齐如海老爷居住,东边侧面的那一排房屋则是齐老爷的长子齐玄墨,以及次子齐玄玥居住着,西边侧面的那一排房屋则是齐老爷的弟弟齐如山及弟媳齐孟氏居住。

而四合院的后院有一个小花园,花园后的一排小房屋则是家丁奶娘以及丫鬟居住着。

香菜正打量着周围地形,熟悉着环境,就见后院一位翠衣的贵妇面容激动的走出来,朝自己急步走过来。

那贵妇穿着一袭浓翠色的长衫,保养极好的白皙脖颈上挂着一长串颗颗大小差不多的圆润珍珠项链,耳朵上缀着琥珀色的,香菜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耳环,头上的发髻用一只凤头金钗稳稳簪住。

玥儿啊!你回来了,快让娘看看,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跌了,摔了?贵妇人激动的迎向香菜,紧张的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

香菜于是心中明了,这就是那个贱男人的娘亲,齐家夫人齐于氏了。

香菜对那个男人不甚有好感,但面前的贵妇似乎对自己很亲切,香菜心中一热礼貌的冲齐于氏笑笑。

玥儿啊娘的心肝啊!你知不知道你昨儿个没回来娘都担心死了!齐夫人心肝宝贝儿的叫着,让被人忽视惯了的香菜很不习惯,但心中还是暖暖的,开口安慰道,娘--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能跑能跳的。

瞧你一身脏兮兮的,还说没事!齐夫人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对蓝布衣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道,春兰,去,给少爷烧点水,让少爷沐浴更衣,去去晦气!玥儿,快去沐浴更衣,再来见娘。

齐夫人催促道。

是,娘,我这就去。

香菜伸了个懒腰,哎呦,困在坑里也没睡好累死了,身上也脏的跟泥巴里滚过似的,正好去洗个澡提提神。

香菜随着春兰去了专门用来沐浴的东面耳房。

耳房里放置着一丈高的木质大浴桶,丫鬟婆子们不断的烧了开水送进来,直到浴桶里的水满满的,一室都是乳白色的雾气蒸腾。

乖乖不得了,这公子哥儿洗个澡得浪费多少水啊。

香菜暗暗咂舌。

在自己家的时候,那想过专门的洗澡屋子?总共也就两间茅草房,自己和奶奶挤一间,爹娘大宝挤一间。

洗澡都是拿个木盆,放在房间里,去厨房烧点热水洗洗了事。

热水放满了,丫头婆子们退了出去,只剩下香菜一个。

掀开紫色软帘进了内室,手伸出,解扣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解扣子的手僵直了半空中--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这是个巨尴尬的问题,这是具男人刚健的身体,而她是个女人……就这么洗,不太适合吧?可是不洗,这浑身上下真难受。

哎妈呀,这咋整呢,不是要人命吗。

猛然想到,那家伙不会也洗澡吧,那可是自己的身体呀……呜呜……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现下里自己这澡不洗是不行,这满身泥的,就是自己答应齐夫人也看不过去,齐家少爷搞的这么脏兮兮的,太丢齐家的面子。

香菜牙一咬,眼一闭,心一横,飞速的摸索着把外面的袍子脱了,然后是亵衣亵裤,心里暗暗念叨,贱男,不怪我啊,我可不是存心要看你的。

我是没办法,我是被逼的!盲人摸象似的摸到了大木盆,小心的探进一只脚,在水面拨了拨,哇,温热的水流立刻温暖的覆盖了脚背,水温刚刚好。

一点也不烫也不会嫌凉,看来齐家的下人真是训练有素,调的水温都这么适宜舒适。

小心的把整个身体都浸泡进深深的水里,温热的水流立刻软软的包裹住自己,一直埋到脖颈处。

香菜这才敢睁开眼,享受舒适的泡澡,那舒适的水温暖融融的,雾水弥漫里几乎要睡着了。

香菜用手撩了些水泼到脖颈处,伸手解开发带,把长长的头发也湿漉漉的揉了揉,这样多好,顺带着把头也洗了。

双手捧水抹了把脸,拿湿帕子在身上胡乱的擦着,哗嗤--一条健硕的长腿露了出来,香菜尴尬的瞅着,这家伙养尊处优的,倒没吃成个胖子,真是典型的人见人恨型的吃不胖,腿型倒也保持的很完美,小麦色的小腿肌肉结实紧绷,盯着看久了,无意识的伸手,捏了一把,嗯,手感也不错,弹性相当好,Q的很。

湿湿的小腿部那完美的弧度,流畅的行云流水般的俊美线条,勾勒出阳刚的男人味道。

索性再摸了一把,这毛茸茸的一些是……嗯,茂盛的腿毛?哈哈,难道这个富家公子哥还喜好运动?香菜咧嘴色色的笑。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那男人贱贱的笑,眯眼嘲弄的道,女人,你偷看我!咳咳--香菜猛然惊醒过来,做贼似得看看四周,没人,掩饰性的咳了两声,脸红到了耳根,小声的嘟囔道,我只是好奇,好奇。

哗敕--翻身从浴桶出来,随手扯过屏风上搭着的干净长布巾子,闭眼就是一顿乱擦。

然后套上檀木小几上叠放齐整的一套浅黄色长,胸前绣着几支翠绿青竹的长衫,对着落地的镶雕镂空海棠花的乌木框长铜镜照了照,一时有些恍神。

镜子里的这男人还真是俊美,削瘦的脸颊,清瘦的骨骼身材,修长结实的腿,长发湿漉漉的披散着,有些不羁的放肆感,浅黄色青竹衫又平添了几分儒雅的感觉。

笑起来狭长的眼眸微眯,瘦极的脸颊上偏显露出甜美的酒窝来。

伸手恶作剧的戳戳那贱贱的酒窝。

从上到下,分明是那个男人的身体,只那眼神,轻轻亮亮的,是自己的!晾干了发,便挑了一只绛红色的简约静雅发冠束了起来,愈发显得丰神俊朗,英挺异常。

在自己屋里休憩了一小会,连日来的折腾,虽是一小会倒也睡的沉,醒来便见日头已经西斜,透过窗棂射到屋内的阳光已经暗淡了,香菜伸了个懒腰,喃喃道,这么快就傍晚了啊。

少爷,你醒了,一会子该用晚膳了。

奴婢打水来给你洗脸。

一个青衣的小丫鬟伺候在一旁,此时见香菜醒了,便走出门去,一会就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进来,搁在架子上,绞了帕子递给香菜。

不用的不用的,我可以自己来。

香菜不习惯这么殷勤的伺候,不好意思的赶忙接过来,擦了擦懵懂的睡脸,笑道,以后我自己来就可以啦。

打眼看去,眼前的小丫鬟也是双丫髻,齐宅的丫鬟清一色都是统一的发髻,她长得青涩秀气,文弱柔和的样子,香菜隐约想起,玄玥跟自己提过,有个贴身服饰他的丫头,叫做竹子,想必是她了。

竹子扑哧一笑,捂住嘴道,少爷说什么呢,我们做丫鬟的,不做这个,做哪个?哪有让主子做这个的道理。

香菜尴尬的咧咧嘴,她想说,我又不是你主子,我乡村丫头皮糙肉厚,哪有那么娇贵。

可是说了她也不懂,也就懒得去辩驳了,摸了摸肚子,肚子很应景的咕噜噜响了一声,这一觉睡的,在马车上吃的那些小茶点造就消化干净,还真有些饿了。

便抬头问道,在哪里用晚膳?竹子奇道,不都是在大堂吗?噢噢,是,我一时糊涂了。

香菜尴尬的掩饰过去。

自己初来,还是有许多东西不太弄得懂。

要完全熟悉,还需要时日,自己也该注意些,别叫人发现了才好。

不多时,便到了晚上,晚膳是在北边那一排正屋的厅堂里。

香菜到的时候,厅堂里的大圆桌旁已经坐满了人,气氛很是凝肃。

香菜目光一扫,只见齐夫人坐在上位,旁边一脸威严板着脸的那个应该就是齐如海齐老爷了。

其他人依次而坐。

玥儿,快过来坐下!齐夫人忙招手道。

哎,娘。

香菜笑着点头,大大方方的过去,坐在齐夫人身边的位置。

二弟,你可来晚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一个与玄玥眉眼相似,笑嘻嘻的暗黑绸缎袍子的男子道。

香菜估摸着这个必然是那男人的大哥齐玄墨了,据说是个比齐玄玥还会吃喝玩乐的主。

香菜刚想回答,坐另一边的贵衣女人嘴角一撇,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呀,玄墨啊,玄玥是你娘最疼的嘛,晚一会子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是无所谓,等他就等他咯,只是大哥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到家还吃不上口热饭,哼哼。

是,玄玥你也真是不像话,店里面的忙不帮也就算了,还在外面胡闹,昨儿个更是彻夜不归,让大哥担心。

我虽说是你二叔,也忍不住要说你两句了。

坐那贵衣女人身边的中年男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香菜见那贵衣女人穿着鹅黄色的绣花外衣,下身是墨兰色的绸料裤子,眼神不善,嘴角时时带着讥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便知这位就是玄玥口中口刁嘴滑,让人厌恶的那位二婶了。

而那位二叔,看起来倒是老实忠厚相,话里却句句是刺,似乎每句都是维护他大哥齐老爷,实则每句都是刺痛惹火他。

只怕更是个难缠的。

两人一黑脸一红脸,就像唱双簧似的。

哎呦喂,我家玥儿是被困在坑里了,有些人,非但不帮忙找,还满口的讥讽,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齐夫人不乐意了,脸一板,冷冷的看定两人,不就晚吃会饭吗,还饿死你们了不成。

大嫂,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都给我闭嘴!吵吵吵,吵的不得安宁!齐老爷彭--重重的一拍桌子,转头冷冷的看着香菜,哼,成天的在外头疯,给我惹是生非,没死在外头,就算不错了!大的不中用,小的也是个没出息的!香菜被齐老爷锐利的目光看的心头一紧,看来这男人和他爹关系不太好啊,父子关系紧张呢。

也是,这男人吃喝玩乐又不管事,他爹嫌弃他也是理所当然。

大哥,你别生气了。

身体要紧。

齐如山忙殷勤的劝道。

哈哈,二叔,你可真是好心。

齐玄墨似笑非笑的瞪了齐如山一眼。

心中冷笑,你好心,你巴不得我爹早点死,好让你和奸诈的二婶夺家产吧。

玄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如山涨红了老脸,不高兴道。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齐如海怒吼道,一家人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坐着吃个饭吗!成天的吵吵!老爷,你别生气,别生气了。

齐夫人赶忙站起身,用手拍着齐老爷的胸口,帮他顺着气,咱们吃饭,不吵了。

是啊,爹,你别生气了。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从明天开始我就去店里帮忙,跟二叔和您学习打理生意。

香菜见齐老爷气的几乎要升天了,想起自己答应过玄玥要好好帮他照顾爹娘,赶忙认真的表态,我再也不胡闹胡玩了。

您放心。

众人皆是一愣,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就连齐老爷也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盯着香菜。

这小子素来张狂,做事我行我素,只顾吃喝玩乐,最烦自己叫他去店里帮忙,如今,他居然主动提出,要去店里帮忙?齐老爷长大嘴,呆愣了半天,才慢慢转脸向齐夫人道,夫人,他说什么?哎呦喂,老爷,咱儿子说,明儿个起要去店里帮忙,这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希望儿子能继承你的家业吗?齐夫人率先反应过来,满脸堆笑道。

心里暗想,这儿子,怎么突然开窍变聪明,还晓得哄老爷子开心了?先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现下里能安抚住老爷最重要。

咳咳--齐老爷是第一次听到玄玥这么跟自己保证,心里开心不已,掩饰的咳了两声,镇定了脸色道,我齐家的子孙要说到做到,最好别是哄我的!当然不会了爹。

我会做给您看的,你放心。

信誓旦旦的说罢,香菜伸手到盘子里,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放到齐老爷的碗里,恭敬的笑道,爹,您吃鱼,鱼肉是最有营养最补身体的了。

您把身体养好,才能把咱齐家的生意经都教给我不是!众人看的大跌眼镜。

尤其是齐玄墨,下巴都差点掉到碗里去。

这还是他那个顽劣不恭,讨厌束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弟弟吗?怎么隐隐觉得,弟弟身上,有什么东西和自己不一样了。

如山,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齐孟氏大张着嘴,用胳膊肘捣了捣身侧的丈夫。

不是,我也看到了。

齐如山也二愣的长大嘴道。

听说这小子摔坑里了,是不是摔傻了?怎么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了?齐孟氏皱眉小声道。

哼,算他命大,居然没摔死。

我看不是摔傻了,是摔聪明了,这可对我们的大计不利啊!齐如山的眼眸深了深,紧紧的捏住酒杯,恨不得一把捏碎似的。

老爷,咱儿子给你夹菜呢!齐夫人笑的更欢了,高兴的提醒傻住的齐老爷。

儿子这一摔,倒真是开窍了。

原先还担心两个儿子不成器,会让齐孟氏夫妇占了便宜,这下才略略放心了。

唔唔,好好。

爹很高兴,玥儿你长大了,懂事了。

齐老爷紧板的脸缓缓放松,笑眯眯的点头,来,大家吃饭!吃饭!这一顿也要庆祝我儿子平安归来。

香菜见齐老爷终于高兴了,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心里隐隐觉得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这有钱人多奇怪啊,放着一桌子好菜不吃,吵来吵去,自己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

这大家族就是麻烦,勾心斗角的。

吃过饭都不安生,自己成了那个男人,只怕也得卷到这些复杂的事里去,真是头疼。

自己宁愿清苦些,过过单纯的小日子,也不要过有钱却闹心的日子。

不行,得赶紧找到办法,把两个人的灵魂再换回来。

晚饭的菜色很是丰富,香菜吃的胃口大吃,狂扒了三碗饭。

这有钱人家的夫人少爷,估计天天吃饱了撑的也不饿,碗也是很小巧的,不像自己家,都是大海碗。

吃过饭,丫鬟还奉上每人一小盅的枸杞乌骨鸡汤,外加切得精美的时令水果一小盘。

哇,这有钱人真是太太太会享受了。

香菜再次感叹。

晚上,香菜在那个人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饱了,还是陌生的环境不习惯,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房间是那个贱男的房间,很大,简直比自己家两间茅屋加起来还要大,香菜从没住过这么大的屋子,从没有睡过这么大这么软的床。

房间里的色调主要就是灰和蓝,调和在一起显得高贵而大气。

陈设简单大方却又处处透着精雅,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香菜的小脸缩在被子里,似乎能感觉到是绸缎或者什么蚕丝的料子,滑滑的,柔柔的,丝丝冰凉,熨帖温柔的贴在肌肤上。

被子是宝蓝色镶着灰银色的滚边,极尽奢华,抬头看看床帘幔的顶部,呆呆的出神,重重的软帘幔一直垂到地,也是浅灰银色印有暗色花纹。

香菜不由的想起了奶奶屋里那张老掉牙的红色油漆的大木床,老的连床沿的红漆都斑驳了,掉的一块一块的,就像一个原本有头发的人,掉发掉的都快秃顶了,要多丑有多丑,微一翻身,便吱呀吱呀的发出刺耳的叫声。

这声音和奶奶如雷的鼾声相应和,简直就像一首难听的交响乐。

可是,此刻,香菜居然有些怀念,怀念那老床,怀念那交响乐,眼眶微微涨的发酸。

再好的东西,不是自己的,终究是不会长久的。

桐油灯依旧亮着,香菜有些奇怪。

竹子,灭了灯吧。

我睡下了。

香菜对外间的竹子道。

少爷,您不是不让灭灯的么?竹子跪跪的声音奇怪道。

少爷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里最怕黑了,若是哪个灭了灯,少爷的脾气,可是要找他拼命的。

什么怪癖?香菜轻声嘟囔了一声,也就不再理会了,虽然心中很心疼那灯油,觉得燃一夜很是浪费,但若是骤然改变那男人的作息习惯,难免会引起他人的猜疑。

桐油灯幽暗的灯光在深黑的夜里明明灭灭,大而空旷的房间,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香菜使劲儿的在床上翻来覆去,那床结结实实的,没发出一点声响。

香菜漫无目的坐起,目光呆呆的扫着房间里。

是那个人的气息。

这个枕头是那个人用过的,上面有他的发香,这床被子是那个人盖过的,上面有他的温度,那些盆栽也是那个人挑选的,就连金色挂钩上坠着的香囊里,散发出的也是那人喜欢的香气--淡淡的,不知名的冷寂幽香,萦了一室。

房间的角角落落都充斥着那个人的气息,可是那个人却不在这里。

香菜想,今夜,只怕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失眠了,不知那个人,是否如自己一样睡不着。

月黑风高。

狗吠鸡叫不宁夜。

海家,老太太的卧房。

老太太与玄玥两人,正大眼瞪小眼,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死丫头!还不赶紧睡。

明儿个不用干活啊?老太太怒瞪她一眼,就要过来拽她。

啊,别过来!别过来!玄玥苦着张脸,紧抱着一床被子,可怜兮兮的蜷缩到墙角,坚决道,我不上去!死也不上去!你不睡这你要睡哪?十几年都是跟老娘睡的,今儿个是抽啥风?老太太不悦道。

我要自己睡!玄玥小小声坚决道。

这老太婆,想要强自己跟她睡,没门!心中悲愤,女人啊--你在哪里啊。

他娘的,这不是人过的日子。

家里就两间屋,还有一间是柴房,你爱睡不睡。

老太太颠着小脚脱鞋上床去了,边脱边道,老娘可要睡了,没功夫和你磨叽。

啪--一只布鞋脱了下来,然后是另一只。

唔--好臭。

玄玥猛然捂住鼻子,憋住气,憋了几秒,就窒息的要呼吸不过气来了。

猛一放松,又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臭丫头!闻了十几年了,还嫌弃起老娘的脚臭了!哼。

且忍着吧,闻着闻着就惯了。

老太太气极,哼哼唧唧的摸索着上了床,噗--一口气吹灭了床头木柜上的那盏桐油灯。

顿时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黑暗。

老太太吓得一哆嗦,差点从床榻上滚下来,好不容易才抓住床沿稳住,勃然大怒道,这大晚上的,叫什么啊死丫头!要吓死老娘吗!点--点灯行不行?我怕黑……玄玥死死攥着被子,缩在墙角,弱弱的小声道。

不行!怕个鬼啊怕。

这大半夜的点灯干啥,多费灯油!老太太不满的皱着眉,今儿个这丫头怎么那么多事,平日里也不见她这样,难道是这在外折腾了一趟,受了些惊吓,还是中了什么邪魔?改日自己还是去庙里面拜拜方能安心。

……这究竟是怎样极品的一户人家!见过抠的,没见过抠成这样的!哼,不就是钱吗,小爷多的是!某男习惯性的伸手进怀里的内袋想摸银子,一边幻想着一把甩给老太太,然后很拽的傲然冷笑,喏,够你十年八年的灯油了!他可没忘了上次自己给老太太那定银子时,老太太眉开眼笑的样儿!整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三百六十五大转弯,只恨不得把孙女卖给自己。

可惜--他的手摸了个空。

除了温热的胸,那里什么也没有,这才悲催的惊觉银子都在那女人身上。

某男欲哭无泪,紧紧的把身体蜷缩在被子里,手死死的攥着被角,大声念叨,我要点灯,要点灯,点灯,灯……闭嘴!再吵把你丢柴房去。

老太太厉声道,吵吵吵,吵死了。

某男刚想发作,想到黑漆漆的柴房,说不准还会从柴堆里冒出一只两只的老鼠,背脊一寒,默默的闭上嘴,裹紧被子闭上眼。

小爷我熬,我熬,我熬熬熬。

大丈夫能屈能伸,明儿个我就是拼死也要回家去。

床,我温暖的床啊,我亮堂的屋子啊,都给那个女人享受着!那个该死的女人,此刻一定呼到不知哪里了,哪知道我在此替她受苦受难。

啊啊啊,谁来解救我!喵呜喵呜呜呜喵呜--眼皮愈来愈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蜷缩在被子里,靠在墙角睡着了,猛然间被窗外一阵凄厉的嚎啼声惊醒了。

瞬间毛骨悚然,浑身的毛发都吓得竖了起来,瞌睡虫一下就吓跑了。

窗外的猫叫春的啼声更凄厉了,一声高过一声,震撼着人的耳膜,尖利的生生像要把人的耳膜撕开一般。

那鬼哭狼嚎听起来时而如泣如述,时而高亢尖利,时而低低哀怨,时而狂躁暴怒,仿佛万鬼夜哭。

这凄厉的叫春声,简直难受的让玄玥抓心挠肝,肝胆俱裂啊,天知道这自己睡觉有两怕,一怕黑,二怕吵。

现在简直是又黑又吵!可怜的玄玥捂住双耳,把头捂在被中,时刻警惕着,一夜大睁双眼不敢睡,感觉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直到天破晓,东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那猫叫春的声音才止了,玄玥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刚睡着呢,彭--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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