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又举着酒壶要喝,赶紧扑过去抓住他胳膊,急切说道:别喝了,我跟你说件大事。
什么?你是锦心吗?司马晦冲着我问,同时手里一用劲,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
是啊是啊,我来找你有事。
呵呵。
司马晦忽然笑起来,笑的我毛骨悚然的,那声音简直像夜猫子叫。
刚才看见你忽然点了烛火呢。
哦。
我闷声哼了哼,已看出司马晦实在没什么酒量,不过半壶酒已经有点说话不清楚了。
看样子,我是不能和他商量什么大事了。
我和他在黑夜里坐着,逐渐觉得手脚发冷、四肢僵硬,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坐着真是有病啊——我想赶紧回屋去睡了,可眼看司马晦这个样子又不能走,气得我恨不得拿一块板砖把他立刻敲醒了。
喂,你别坐着睡,会冻死的!司马晦低着头不说话,可一只手却死死抓着我的衣角。
揉了揉自己的脸,我拽出自己的衣裳角,准备到护院那边去喊人来。
锦心主子,少主!我脚还没动,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疾风,你来的刚好,快把他弄醒,居然坐在我门前喝醉了。
我不满地吩咐。
少主他大概心情不好,前些时日都只喝三两口御寒的,今日却喝了半壶。
疾风拿过司马晦手中的酒壶,叹息了一句。
你说,他天天晚上来喝酒?我不禁问疾风。
是。
自从锦心主子搬进这个府邸,少主他每日都来。
前些时日你睡了他就走了,这两日却自己坐下来喝酒,我也劝不动的,索性不管。
哦,这样啊。
我心里酸楚,觉得司马晦一定是苦闷无处排遣,又不能和我怎么样,又不能催我尽快想办法救他的家人,大约心里实在难受。
疾风搀扶起司马晦,忽然又问我:主子,你知道少主的心事吗?什么心事?少主本来从小就没有进入王府,也不打算做世子,可因为想娶锦心就准备公开身世;可家庭因为这个突然遭难,他如今把你拉下水来,又是着急又是难过:他有的时候想着不如什么都不管了都不顾了,直接和你天涯海角逍遥快活去;可王府一大家子人不能不救,红英会诸多信众不能不管,可如今看锦心主子天天熬心费力,在皇帝和太子面前邀宠献媚,他心里十分难过——既看你受着这些却没有好的办法让你脱身。
你的前面和他的前面都是大火坑,他要拉着你一起跳,可他又不舍得让你跳——你明白了吗?我听明白了,司马晦其实不想让我趟这汪浑水——可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趟都趟了,鞋子也早就湿了,想撤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疾风搀扶着司马晦往他居住的院子去,我不方便进去,便在门口等着。
稍过了一会,疾风就出来了。
锦心主子是有什么事情吧?见我还在,疾风问道。
是!这件事和你说也行,你们要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务必做好。
我把自己需要红英会做的事情和疾风说了一遍,疾风忙点头道:这个没问题,只要能救出老王爷,我们做什么都行。
嗯,我相信你们能办好!疾风不能久留,他来去不过是为了给司马晦传递消息的。
明日起,别让你们少主学人家程门立雪了。
我对疾风吩咐。
这个我可管不了,锦心主子若是有意,不妨偶尔出来一下,让这赏月的人名副其实地有月可赏。
疾风也学会揶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