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团队取得第二场对抗赛胜利的第二天,宜蓝满心忐忑地走进学校,总觉得对面走过来的人对她露出古怪的笑容。
这样复杂的心情一直维持到她进入教室。
教室里一片安静,一片诡异的安静。
某几个人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迅速垂下眼睑,处处都透着怪异。
宜蓝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掏出书本放到桌面上,这才发现平时跟她交好的几个同学甚至连招呼都没有跟她打。
这太不正常了!宜蓝侧过身,看到同学们个个表情僵硬,更是心生好奇,于是偷偷摸摸传了一张纸条给邻座的利奥:发生什么事了?利奥收到纸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埋头在纸条上写起来。
没到一分钟,纸条传来回来,上面写着:刚刚他们因为你吵起来了。
宜蓝看着纸条上的字愣了一下,随即再问:谁?他们吵什么?利奥接过纸条,正在上面写回复,门外一个同学走了进来对宜蓝说:瑞弗雷德教授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宜蓝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这么快就找她谈话了?!她连事情的大概都不清楚,待会儿就算有嘴她也解释不清楚了。
心里七上八下地走到瑞弗雷德教授的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深沉的声音:进来。
宜蓝垂着头,推门走进办公室,发现瑞弗雷德教授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位来客。
她立即抬起头,对方抢先一步对她伸出手,道:你好,宜蓝。
原来是比赛评委之一,劳瑞先生,美食杂志资深撰稿人。
你好,劳瑞先生,宜蓝也微笑着回礼,但心中却在困惑。
大战之前跟评委有这样的会面,似乎违反竞赛精神。
瑞弗雷德教授请两位入座。
然后双手交叉于胸前,缓缓地说:宜蓝,劳瑞先生想请你为他们杂志撰稿。
乍一听宜蓝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眼眨巴几下,只听瑞弗雷德教授继续说:他想请你写一些比较有特色的美食推荐。
或者食评。
这回宜蓝挺清楚了,但是还是无法置信地指着自己,再一次用疑惑的语气问道:是让我来写么?没有错!劳瑞先生爽朗一笑,这几场比赛看下来。
我觉得你们团队最富有创意精神,而你又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对于美食的搭配肯定会有独到的见解。
你放心。
酬劳方面一定会让你满意!宜蓝耐着性子等他说完,坦白说刚听到这样的邀约她是很激动,但是这样全新的挑战她不觉得自己能够胜任。
这不是简单的推荐一个扬州炒饭就能打发的差事,她需要有齐全的西餐知识,并在此基础上增加上中国特色。
劳瑞先生看出她的犹豫。
再次鼓励道:你不用太担心,我们开了一个全新的专栏,向主妇们推荐一些可以自己在家就能完成的东方美食。
我打算让你以这个为起点,以后再写一些深入的食评和美食推荐。
坐在他们对面的瑞弗雷德教授也添了一把火,我也征求过里昂他们的意见。
他们觉得这个机会非常适合你,而且他们也会全力配合你。
嗯?什么?她又不是里昂的所有物。
凭什么要先去过问他?!还有他们?!于是宜蓝毅然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但是为了慎重起见,她自动提出先写几份稿子给劳瑞先生审核,如果觉得可以,她再继续写更宽泛的食评。
如果可以这样,那自然就更好了。
劳瑞先生眉开眼笑地说:千万不要有什么压力,而且我已经不是你们下场比赛的评委了。
哦?想不到还能收到意外消息,宜蓝眨眨眼还想往下问,却见劳瑞先生神秘地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我只是想告诉你,没必要故意讨好我。
至于比赛的细节我只能透露这么多,我想说因为你们的优异表现,莫斯先生也想出了更让人期待的主题。
这个比赛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哈哈……劳瑞先生笑得轻松,但宜蓝的心思却是越发沉重,其实上一场的胜利带了一些阴错阳差,她觉得能够赢得那一场对抗赛得胜利已经纯属偶然,而接下来还有更难的考验在等着他们,可能他们属于所有进入决赛中实力最薄弱的队伍,会不会输得很丑?宜蓝苦恼地回到教室,发现教室里又吵成了一片。
主要发言人就是切尔曼和弗让克,而安第斯正在一旁劝架。
宜蓝哭笑不得地看着一帮面红耳赤的同学们,讪讪地开口,那个……有谁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众人一致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宜蓝,而弗让克迅速将宜蓝拉到了身边,对着切尔曼叫喊:宜蓝是一个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不是你们道具,更不是你们的玩具!这话是怎么说的?宜蓝疑惑地看着切尔曼,又看看安第斯,希望有个人能为她做个说明。
我们没有将她当成工具!切尔曼气急,一张白皙的脸此时涨得通红,我只不过说在上一场比赛中,她的表现很好,而且她跟里昂看起来也很般配。
那你为什么无中生有?!说什么里昂跟宜蓝在一起了?弗让克还是抓着他之前的话不放。
我……切尔曼真是满心郁闷,早上他一时嘴快,问里昂昨天晚上两个人有没有单独庆祝。
他知道宜蓝为了学习方便,有时直接留宿在他家,为此里昂妈妈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个房间。
本来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但是落到其他同学耳朵里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里昂在比赛中反常的表现,再加上这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多数人就直接认定为宜蓝和里昂已经在一起了?!这样爆炸性的消息立即就在教室里疯传,但是上一次参加过尼斯之旅的同学又明明见到宜蓝有一个中国男朋友。
难道是宜蓝一脚踏两船?里昂连这都能忍受?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切尔曼顿时百口莫辩,同时还被里昂刺中无数把刀眼!他磕磕巴巴地解释不清,这样子反而更像欲盖弥彰。
但是平常跟宜蓝交好的同学知道她根本不是这样人,于是以弗让克为首的保蓝派立即站出来为宜蓝声援。
然后,事情就演变成了刚才宜蓝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还以为有多大的事情呢,宜蓝真是啼笑皆非,拍了拍弗让克的肩膀,笑道:兄弟,首先谢谢你这么挺我。
但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你们都看到我有男朋友的,所以绝对不会干这么没有疯狂的事情。
而且上一次比赛时,展示环节的演出我也是形式所逼,我也是万分遗憾啊,第一次穿婚纱,是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说着,她白了切尔曼一眼。
话说回来,他们还有没声讨这只骄傲的孔雀呢,如果不是他的泄露,能让他们这么狼狈么?切尔曼讪讪地摆摆手,当事人在场,事情总算解释清楚,他也知道自己难辞其咎,不知道请他们吃一顿好的,能不能弥补他的过失?安第斯见大家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忙招呼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而宜蓝瞥了一眼由始至终没有反应的里昂,他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他,什么事情都淡然处之。
还是这样的他看起来顺眼,之前的各种表现真是太反常了……由于他们团队是第二轮对抗赛中的最后一组,当所有进入决赛的团队出炉之后,就在当天下午,校长助理通知大家到礼堂集合,宣布决赛主题。
宜蓝满脑子都是食评还有劳瑞先生今天早上说的那番话,在去礼堂之前,她又把这些消息告诉了她的队友。
想不到听到这些消息,里昂不过是莞尔一笑,环视他的队友,道:你们没有觉得这个比赛变得更加有意思了么?切尔曼也是信心满满,他的内心中对上一场比赛有一点小得意,如果宜蓝一早答应这个方案的话,他们也完全有可能直接赢得胜利。
所以,现在他对自己的创意越来越有信心。
一组人踌躇满志地走进礼堂,只见进入决赛的团队已经全部到场。
他们是——三年级莫西妮团队,三年级的弗洛伦团队,二年级的梅森团队,以及开创了先河的一年级里昂团队。
在莫斯校长宣布主题之前,梅森和福山学长向宜蓝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地赞扬了他们团队在上一场比赛中的出色表现。
梅森笑道:这是我们茶文化社团的骄傲,第一次有这么多的茶文化社团成员进入到决赛。
宜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从初赛一直到现在,总觉得幸运一直陪伴着我。
说着,她握紧了胸前的银项链,顿时感觉到汩汩的温暖源泉。
黄先生,你一直在看着我们吧?一如你割舍不下的葡萄酒事业,我们会帮你进行下去!☆、第104精明的方芳同梅捷和福山打完招呼,宜蓝偏过头,在人群中寻找莫西妮的身影。
每次她都会给自己优雅的鼓励,这一次宜蓝想提前先跟她打个招呼。
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莫西妮似乎完全忽视了她,只是对里昂点头微笑,其他人一概无视。
这不像是莫西妮一贯的作风,宜蓝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切尔曼,想不到他也在默默回避。
几个人之间似乎笼罩着怪异的气场,这令宜蓝有些不自在。
好在没等多久,莫斯校长就带着几位老师走了出来,他满面笑容的样子让宜蓝越发有不好的预感。
莫斯校长首先对在场的各位表示了赞赏,这一届的比赛是一场成功的赛事。
各位在比赛中展示出的奇光异彩给了我们很多惊喜。
大家一定要把这种创新精神发扬下去,让这次决赛成为栽入史册的盛典!那么接下来,我将会宣布决赛的主题……场内安静得可以听到窗外的风动声,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听漏了一个词。
由于各位的出色表现出乎我们的意料,经过评审委员会的商议,我们决定修改决赛主题!这一届的决赛将改为随机的形式,我们会在决赛当天准备好食材和葡萄酒,由每个团队现场选定配搭,并且自行烹调完成!话刚说完,宜蓝就倒吸一口气。
这会不会太难了?他们都是葡萄酒鉴定专业的学生,虽然这几场比赛跟着配给的厨师学了一些,但距离专业水准还很远。
而学校从二年级开始涉及烹饪课程,这样看来的话一年级的选手不是输定了?再说了,大家都知道莫西妮团队有一位烹饪专业的队员……完了完了,宜蓝感觉脑袋开始隐隐作痛,横看竖看他们都是属于垫底的那一队,好不容易进了决赛却要灰溜溜地输掉么?安第斯站在宜蓝身后,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温暖的大手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但其实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莫斯校长最后做了总结性的鼓励,随即宣布散会。
人群马上四散开来。
大家似乎都迫不及待地走出会场。
由于级段不同,众人都朝着不同的教学楼走去,所有人都在路上进入了紧张的讨论状态。
别人在说什么,宜蓝不得而知,她只知道现在的她毫无头绪。
憋了半天。
她终于说了第一句丧气的话,我是不是又是拖后腿的那个人?她一向都有自知之明,而且决赛已经演变成了基本功的考验,偏偏她又是程度最差的那个。
说什么呢……切尔曼白了她一眼。
但是他很快想起拖油瓶这个标签就是先由他给宜蓝按上的。
于是表情变得有点讪讪的,你现在是我们之中重要的一员,我们要共同进退!安第斯听到他这么说。
不由地转头看向里昂,两个人皆是会心一笑。
这时里昂也开了口,宜蓝,可能这场决赛你会成为我们队的关键人物。
因为论起烹饪,我们几个人的能力都不如你。
所以不要小看自己。
……忽然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的身上,宜蓝更是觉得透不上气,缓了缓道:我还是想听听你这位队长有什么工作安排。
里昂略作思索道:最后一场仗,我们必须充分发挥每个人的优势!我会根据大家的特长制定一套方案,还是老时间。
老地点,我们准时汇合。
几个人都点点头。
对里昂的协调能力没有丝毫怀疑,最后一场比赛一定要拼尽全力!宜蓝折返到教室舀书包,当她走到校门口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方芳。
自从上次搬家,加上她也很忙,没时间回去看哥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方芳了。
只见她垂着头在校门口躲躲闪闪的,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宜蓝第一个反应就是哥哥出了什么事情,但立即想起她前两天刚跟哥哥通过电话。
哥哥说自己一切都好,而且从他的声音听来情绪还挺高昂的。
难不成这几天……宜蓝不敢再往下想,而这是这时方芳也看到了她,疾步走过来,但走到宜蓝跟前,却又胆怯了。
你,有时间么?方芳嗫嗫嚅嚅地问。
宜蓝看看了手表,现在时间还不到五点,于是点点头说:有什么事情?方芳努了努嘴,鼓起勇气问道:去喝杯咖啡?可以,宜蓝率先往外走,边走边说:就去街角的那家咖啡店吧。
方芳忙应了,很快跟了上来,但是两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
宜蓝没有忘记之前她的那些作为,而今天她显然也是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才决定来找自己。
她想说什么呢?其实宜蓝心里也有了预想,一定是跟哥哥有关的吧?现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只有在哥哥的问题上才会有交集。
坐在咖啡店里,方芳喝了一口咖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眼见着时间匆匆而过,宜蓝有些不耐烦地看看手表,叹了口气说:如果你还没有想好,那迟点再来找我吧……方芳一惊,抬起头看着宜蓝,眼中流露出惊恐。
她皱着眉,颤声说:你哥哥,他有了其他女人……宜蓝第一个反应是无法置信。
哥哥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一直都是宜蓝出诡计跟爸妈斗法,宜之从来都是被迫胁从的那个。
到了法国交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颇有心计的方芳。
他会一脚塌两船?这不像是有这能耐的人啊?还是说,他打算跟方芳分手?宜蓝喝了一口牛奶咖啡,淡淡地说:这件事情,似乎不是我能管的吧?坦白说,她一开始就不喜欢方芳,不干涉两个的感情也是出于对哥哥尊重。
方芳一直对都自己如贼人一般防着,从那个房子里搬出来,宜蓝敢说最开心的人就是方芳!现在哥哥变心了,现在倒是想起还有她这个妹妹了!听到宜蓝这么说,方芳先是倒抽一口气,然后怅然地说:宜之跟那女人没有感情,他都快被带坏了!宜蓝皱了皱眉头,对方芳的话有些不解。
怎么说哥哥也是24岁的成年人,被带坏了?这话怎么听怎么怪……什么被带坏了?方芳垂下眼,面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他们学校上个月安排学生到高级会所见习。
宜之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一个富家女。
然后慢慢地,他开始晚归,最近甚至几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偶尔回来的时候,都穿着不同的名牌衣服,但我知道那些衣服,随便哪一件都不是我们所能买得起的!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说,学校安排实习,不方便回来。
但是他身上的那些香水味,烟味,酒味……他到底是去什么地方实习……说着说着,方芳忍不住开始抽泣。
与此同时,宜蓝的心也在不断地往下沉。
巴黎是一个浮华之地,当许多在中国属于违法的行为而在巴黎可以肆意妄为时,很多人都会沉迷于这醉酒灯谜之中。
学校安排去高级会所见习本是好事,但是意志力不够坚韧的就就这么一头扎进去就很容易出事。
再加上现在有了一个出资人,宜蓝也难以想象哥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这样,多久了?宜蓝沉声问道。
大概就是几个星期之前吧,方芳抽噎着擦去眼泪,而且他今晚还会去见那女的。
你怎么知道?今天早上我偷看了他的手机,他们约好晚上去丽都夜总会喝酒。
丽都,这个以艳舞而着名的夜总会。
每到夜晚,人们就会成双结对地聚到丽都消遣,这里不仅是看露/点美娘的好去处,也是专供巴黎人觞咏低吟,暗叙幽情的场所。
哥哥竟然会去这种声色犬马之处,宜蓝也不禁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你想我怎么做?宜蓝直视着方芳,语气沉重。
我,我不知道……自从发生着一系列事情,方芳早就慌乱了。
她觉得自己还爱着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却深陷泥坑,无法自拔。
她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散了,反正两个人还没到生死相许的程度,而且当初她也跟宜蓝说了,只不过是找个人一起渡过这难熬的留学时光。
但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她,她想要最后一搏。
如果宜蓝能够劝回宜之,而且他也肯改过自新,那她可以不计前嫌。
宜蓝看着方芳这个样子,心里也清楚方芳不是一个死乞白赖非要求哥哥回心转意的那种人。
所以她才会找上自己,希望她这个做妹妹的可以劝回哥哥。
如果能劝回,那方芳不用费什么力就能得回男朋友。
如果不能,那她方芳也没有干过什么丢人的事情……这算盘打得真精啊!宜蓝冷笑,但是她也不能看着哥哥就这么深陷下去……那我试着去找他说说看。
宜蓝终于还是妥协道,虽然明知人家给她下了一个套,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真的么?!方芳惊呼,那,那今天晚上丽都。
你真应该去看看你哥哥到底在里面做什么!☆、第105丽都(上)就在这一瞬,宜蓝感觉自己被算计了。
但她不过皱了皱眉头,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晚上怎么去丽都。
来法国这么久了,除了上一次为了欢送雅克他们去美国,班里组织大家去舞厅开派对。
夜总会?她连门是朝哪边开的都不知道。
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跟雅克联系了。
这段时间太忙了,每天上课,打工,准备比赛,她每天的睡觉时间没有超过4个小时。
本来眼圈黑得跟熊猫一般,时间一长,又奇迹般地消失了,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之外,精神还不错。
宜蓝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坐着地铁去了王氏餐馆。
到了餐厅里,趁着吃饭的功夫,宜蓝先打了电话给一程,想问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
想不到一程今天晚上就开始去做侍应生的兼职,宜蓝叹了口气,只好挂了电话。
她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够陪自己去那种地方……万般苦恼的时候,里昂发了一条短信给她:我记得上次那本《美味关系》你舀回去看了,今天晚上记得带过来。
宜蓝愣了几秒,但还是决定先跟里昂请假。
她很快回一条短信:今天晚上下班以后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能不能把今晚的会议挪到明天?收到信息的里昂疑惑地皱眉,他知道宜蓝绝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推拖这个重要的会议。
他不禁想起上一次,宜蓝即使晕倒了,但第二天还是坚持学习到很晚……今天她主动提出延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想到这里,里昂立即舀起手机,飞速地打字,他本想问:你有什么事情?但不知不觉,他舒缓了语气,改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看到这条信息,宜蓝挠了挠下巴。
认真地考虑起可能性,但想起里昂一贯的不苟言笑。
怎么也无法将他和那个酒醉灯谜的地方联系起来。
不靠谱,不靠谱,宜蓝甩开脑海中那个笑得性感的里昂,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回想起来,倒是有一个人符合条件!切尔曼!他这么热爱打扮。
条件优越且爱显摆,一定会比较熟悉这种场所!宜蓝立即打了一通电话给切尔曼,电话那头的他慵懒的接起来,话语中睡意浓浓。
allo……你在睡觉?宜蓝不确定地问道。
是啊……切尔曼打了一个呵欠,说:今天晚上不是要讨论么?估计会弄到很晚,我先补补眠。
熬夜对皮肤不好……想得真周全啊!宜蓝哭笑不得地说:我刚发了短信跟里昂说晚上有事,不能去他家了。
切尔曼稍微清醒了点,嘟嘟囔囔地说:只要他答应了,我是没有什么问题。
宜蓝立即转移了话题,我能请你帮个忙么?什么事?陪我去丽都……什么?切尔曼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脑中的瞌睡虫顿时全飞走了,你刚跟我说去哪儿?宜蓝吱吱呜呜地道:丽都……夜总会……你去哪里干嘛?切尔曼疑惑了,难道是去舀里取经?没理由啊,丽都除了艳舞出名,环境够萎靡。
食物根本就是摆设。
我想过去找一个人。
宜蓝咬咬牙道:找我哥哥。
你哥哥?切尔曼更加疑惑了,你哥哥在丽都上班么?这么晚去找他干嘛?宜蓝有些烦躁起来。
又不知道这件事情要从哪里说起,而这时候陈师傅从厨房探过身子,示意她餐厅来客人了。
我不能跟你多说了,店里来客人了,宜蓝站起来,一边往餐厅走一边问道:你只要跟我说,去还是不去?好吧好吧,我去!切尔曼心说谁让我欠你这么大的人情,那晚上10点半,我准时开车去接你!宜蓝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有了切尔曼的陪伴,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底气。
晚上10点30分,切尔曼准时把车停在王氏餐厅的门口。
她跟王太太打了声招呼,告诉她晚上她会迟点回来,然后就迅速出了餐厅,坐上切尔曼的车。
夜晚的大街一片安静,只有晕黄的街头透过树叶洒下一片斑驳。
切尔曼调轻了车内音乐,好奇地问道:你要去找你哥干嘛?宜蓝知道他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既然求人家帮忙,也应该把前因后果跟他说清楚。
于是她把今天刚刚得知的消息,还有自己以及方芳的推测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
想不到切尔曼听完之后,笑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情呢,你们也太小题大作了!他这语气,渀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切尔曼,宜蓝转过身,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我们的情况你并不了解。
首先,我们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所以我们的文化背景是完全不同的。
在中国,这些艳舞表演,妓/女等等都是不合法的存在。
虽然没有办法完全杜绝,但都是地下组织,上不了台面。
另外,我们来自一个普通家庭,以前对于这么五光十色的生活可以说是全无接触。
我不清楚哥哥的自制程度,但是我不能看着他沉迷!ok,ok,切尔曼看宜蓝有些激动了,赶忙安抚道:我看你自制能力就很好啊,所以你哥哥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宜蓝不说话了,她不能说她虚长了10年的阅历,如果一个30多岁的女人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但是哥哥,她越想越害怕……女生好歹还有一点矜持,但男生似乎会比较无所顾忌,尽情放纵。
车子很快就在丽都门口停了下来,这里是香榭丽舍大街,相较于其他街区的安静,这里却是不夜天,渀佛生活才刚刚开始。
切尔曼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员,然后把胳膊借给宜蓝,示意她挽好自己。
丽都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伍,不少来自亚洲的游客在买票,准备进场看表演。
宜蓝望了一眼长龙,有些不知所措。
而切尔曼则轻车熟路地拉上她,直接走到了门口。
一个人高马大的保安立即拦住了他们,切尔曼抽出一张200欧元的纸币塞到他的手中,笑道:我们不过来喝一杯。
保安立即放行,切尔曼好像水蛇一般带着宜蓝轻松游走在这金碧辉煌的场所。
首先映入宜蓝眼帘的是一个巨大水中舞台,舞台上站着数个美艳舞娘,她们全身贴着美丽的羽毛和钻石,在闪耀的灯光下更是大放异彩。
舞娘们身材修长、气质出众,穿着裸露的舞衣更让人觉得美艳不可方物。
场内的灯光昏暗萎靡,巨大的舞厅之内,客人与客人之间的桌子由一条条水道连接,有小船浮在水面上,耳边飘扬着爵士音乐,这种曲水流觞的意境让人不自觉就会柔软下来。
切尔曼拉住一个侍应生,问道:请问哪个包厢有中国客人?侍应生略作思索,指了指舞厅的一端说:今天有好几个中国旅行团,那边好像全是中国人。
切尔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宜蓝,回过头塞了20欧元的小费给那个侍应生,你好好想想,他在包厢里,跟一些法国朋友在一起喝酒,侍应生想了想,忽然说:好像凯瑞尔小姐的包厢里有一个中国客人!就在查理曼包厢里!切尔曼微微皱眉,放过了侍应生,拉过宜蓝,但步伐缓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你怎么了?宜蓝轻问。
切尔曼叹了口气道:但愿那位凯瑞尔小姐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位……怎么?你跟她有过节?切尔曼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只是拉着宜蓝寻找查理曼包厢。
没多久,他就在一个大理石门框前止步,宜蓝看了看门牌,这就是查理曼包厢。
包厢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笑声,啸叫声,混合着重金属音乐,一切都说明里面的人正在兴头上。
宜蓝伸手想打开包厢的门,切尔曼抢先一步拦住她的手,然后看着她缓缓地摇头。
怎么了?在没有确定你哥哥在里面之前,我们这么鲁莽进去太不礼貌了。
切尔曼神色变得凝重,这样为难的神情跟刚进来时的游刃有余判若两人。
宜蓝没有细想,只觉得切尔曼这么说也没有错,于是跟着他走到角落里,静待里面有人能够出来,然后上前问个清楚。
不出几分钟,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打电话,宜蓝和切尔曼交换了一下眼神。
切尔曼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状似不经意地经过那个房间,迅速朝里面瞄了一眼。
接着,他立即折了回来,轻声问宜蓝,你哥哥是不是戴眼镜,剔平头,块头还算是魁梧的男生?没错,没错,宜蓝连忙点头,恨不得立即冲进去把哥哥揪出来。
但切尔曼再次拦住了她,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又怎么了?!宜蓝不耐地问道,今天晚上她问的最多的话就是怎么了。
第105丽都(上)☆、第106丽都(下)切尔曼顿时急了,但憋红了脸又不知道怎么说,嗯嗯啊啊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进去。
为什么?宜蓝通过切尔曼的表情也知道了事有蹊跷,但是这也让她更迫切地想要进去确认哥哥是不是安好。
切尔曼不敢说他刚刚在里面看到的一切,他怕宜蓝接受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里传出一声呻吟。
即使这声音不是很响,但是敏锐的宜蓝还是第一时间听出那是哥哥的声音。
那是一个可怕的声音,是人在极致疼痛之下才会发出的声音,这一下子就让宜蓝的心揪了起来,她飞快挣脱切尔曼的手,倏地冲到包厢里!包厢里灯光昏暗,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所以人都被这个突然闯入着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扑上一个大块头,扭住了宜蓝的胳膊。
钻心的疼痛让她的脸顿时扭曲了,但宜蓝还是挣扎着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身上。
他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而背上的景象让宜蓝触目惊心。
数不清的医用针头别在皮肉中,组成了一个树叶状的图腾,几个笑得欢快的女孩轮流对着这张人皮图画拍照。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宜蓝突然挣脱了那个大块头的束缚,一下在扑到那人跟前,扒开那些女孩盯着那男子猛看!眼泪倏地掉下,宜蓝颤声大吼:你们对我哥哥做了什么?!坐在沙发一角的浓妆女孩笑了起来,丢了一个眼神给那个大块头。
下一秒,宜蓝就双手被俘,拖到包厢的角落里。
浓妆女孩站了起来,走到宜蓝跟前蹲下,挑起她的下巴笑道:我在他的背上创造了一件艺术品,你不觉得很美么?变态!你是不是有病啊!从没骂过人的宜蓝想不出任何可以表达她内心愤怒的词,虽然双臂被绑得生疼,但这些都不及她内心恐惧的万分之一。
这女人一定是主谋!宜蓝从刚开始的愤怒慢慢转变为惊恐。
这些变态,不会给哥哥下药吧?浓妆女孩慢慢地婆娑上宜蓝的脸庞。
食指顺着弧度慢慢地下滑,宜蓝努力地甩开这让人恶寒的触碰,却听到她忽然一笑,我还从未在一对兄妹身上创造过神奇,这么好的皮肤让我的灵感大增啊!边上的人听她这么说。
都在欢呼尖叫,甚至有人扑上来就想剥下宜蓝的衣服!就在这时,切尔曼终于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抱住宜蓝将她护在怀里。
然后转头对浓妆女孩笑道:凯瑞尔。
她是我的朋友,你不能动她!哦?凯瑞尔盈盈一笑,将卷发甩到身后。
妩媚地说道:在这里,还没有我凯瑞尔动不得的人……你小子虽然长得不错,不过今天我对你没有兴趣!说着,她丢了一个眼神给打手,那彪形大汉走过来。
扭住切尔曼的胳膊就把他拉到一边。
接着,她转头又看着宜蓝,忽然伸手就扯下她的外套!宜蓝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衣服,两个人拉扯之间,兹啦一声。
袖子就飞了出去,而宜蓝也惯性往后倒去。
头重重地撞到地面上。
宜蓝!切尔曼惊呼,无奈双手被人揪得死死的,根本没法动弹。
宜蓝这样的礀势正好给他们创造了便利,一个身影压了过来,揪住宜蓝的内衫就打算自己撕开。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凯瑞尔不耐烦地朝外看去,而切尔曼则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打了电话给里昂,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里昂走进包厢,首先推开压在宜蓝身上的那个人,然后扶起她,轻问:有什么伤到?满脸泪痕的宜蓝摇了摇头,她刚才真的吓到了,曾经有一瞬,她感到了绝望。
请问你又是谁?凯瑞尔双手环胸,口气不善地问道。
里昂.德.拉图。
里昂微微抬起下巴,用他一贯的傲气回答道。
凯瑞尔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虽然这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但是德拉图家族的名号不是人人都敢盗用的。
同这样的大家族起纠葛不合算,不如先查清楚,如果这小子敢骗她,掀翻整个巴黎也会找到他!想到这里,凯瑞尔轻扯红唇,绽出一个极其媚惑的笑容道: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德拉图的少爷,真是荣幸。
既然他们是你的朋友,那我就卖个面子,送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里昂也毫不客气地回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感谢凯瑞尔.斯宾塞小姐的友善款待,改天一定回去府上拜会!凯瑞尔表情暗了暗,心想这小子还真认识我,如果闹到家里老爸不知道要怎么烦她呢!哼!算你狠!她丢了个眼神,保镖立即退回阴暗处,而里昂一声令下,从门外进来两个高大男子,给宜之披上外套就架起他往外走。
切尔曼抚着算涨的手腕走过来,宜蓝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轻说:对不起,拖累你了。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切尔曼扶起宜蓝,叹道:咱们都应该谢谢里昂。
宜蓝转头看向里昂,想不到他沉下脸,哼了一声,然后自然而然地从切尔曼手中接过宜蓝,带着她朝外走。
这一次真的全亏了他……而且显然这样麻烦里昂,让他非常不开心。
宜蓝默默地走着,心情越来越往下沉,这次都不知道怎么还他这个人情。
正想得出神,忽然一件黑色外套罩了下来,带着里昂惯用的香水味,将宜蓝包了个严实。
她诧异地抬起头,本来想拒绝,但是想起自己这一身的狼狈,还是默默接受了……出了丽都,里昂指指那辆黑色保姆车,问切尔曼,还能自己开车回家么?如果不行,先送你回去。
切尔曼笑道:我还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那我送他们回去,你自己小心点,里昂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扶着宜蓝上了车。
车上,里昂安排了一个侍女给宜之处理伤口,宜蓝看着那根根针头从哥哥身上拔下来,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
侍女看宜蓝一副担忧的样子,轻声安慰道:没关系,这位男士被灌醉了,所以他感觉不到疼痛,只不过等到他醒来,可能会受点罪。
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了下来,宜蓝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一眼不发的里昂,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道谢。
我……为什么不找我?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里昂则飞快地扭过头,他才不会承认自己一直在等她的短信。
第一次主动问一个女生:需要我帮忙么?留给他的却是再无回音?!而当切尔曼打电话给自己时,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难道他不值得被信任么?难道她觉得他不够可靠么?偏偏去找切尔曼,最后还闹成这样!里昂越想越火大,英俊的脸肃得跟罗刹一般。
我是觉得你不会去那种地方……宜蓝讪讪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刚开始切尔曼也叫我别进去,但是我一时冲动……那个凯瑞尔是个什么人物?蒙特卡洛赌场老板的女儿,里昂似笑非笑地说:你哥哥还真会找女人,难道他不知道她是有名的**女疯子么?宜蓝真是无言以对,垂下头道: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这不是他想听到的话,里昂不悦地又转头看向窗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烦闷。
没过多久,车子在宜之的家门口停下,此时,手脚麻利的侍女已经把宜之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干净,而且上了药用绷带包好。
宜蓝打了个电话给方芳让她开门,然后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下,几个人架着宜之进了房间。
要送你回去么?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里昂转头询问一直送他到门口的宜蓝。
她摇摇头,叹道:我要等哥哥醒来,跟他长谈一次,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要我帮你向学校请假么?里昂又问。
诧异着里昂的体贴,宜蓝再次郑重地说:里昂,谢谢你!我想听的不是这个!里昂终于爆发出来,我们不是一支团队么?为你做这些不是为了得到你的感谢!我们不是应该相互信任,共同进退的吗?!他这话让宜蓝眼眶一热,姑且不论这是不是她所熟悉的里昂,只是凭着心中的感动冲入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今天晚上她真的是吓坏了,刚才在车上她才慢慢体会到后怕。
等哥哥醒来以后,她都不知道如何去质问他……还有哥哥不会已经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吧……如果以后那个女的继续找他们兄妹的麻烦应该怎么应付……里昂紧紧地抱着宜蓝,渀佛要用尽全身的力量去给她温暖。
他想告诉她,他会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她,永远……☆、第107分歧宜之在火辣辣的疼痛中醒来,他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好像是他的妹妹。
戴上眼镜,宜之不仅看清楚了的确是他妹妹,更看清楚了她一脸的怒火。
回想着昨晚残缺的回忆,宜之笑得心虚,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宜蓝盯着哥哥质问道,别告诉我你得了失忆,昨天晚上跟谁在一起你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跟凯瑞尔去丽都喝酒,至于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还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着,宜之支起身子想下床,背后**钻心的疼痛让他哀嚎出来,太他妈疼了!嗷……疼?你还知道疼?!宜蓝冷笑,昨天被扎针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疼?!喝得很欢吧?玩疯了吧?自己性什么还记得么?!宜之瞥了一眼妹妹,疼痛让他没了好气,不耐烦地说:你这么激动干嘛?不过是扎了几针,纹身可比这个疼!你还要去纹身?!宜蓝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一个多月没见,哥哥已经变得如此陌生!我不过就这么说说,宜之嘟囔着,挣扎着爬起来下楼倒水喝。
宜蓝紧跟着哥哥下楼,一边走一边大声地说:你知道凯瑞尔是什么人吗?知道啊,宜之呲着牙,单手撑腰,蒙特卡洛赌场老板的女儿。
他们家族的资产全法排名第21位,不过最关键是她出手阔绰。
原来你知道她是谁啊!这让宜蓝更是火大,那你知道不知道她是有名的,**,额……变态女?宜之皱了皱眉,反问:你的意思她喜欢施虐?好吧……有时候她想法是很特别,但是有些人还特地寻求这样的服务。
反正我是觉得没有什么……一句话堵得宜蓝哑口无言,她只能哭笑不得地问越来越看不懂的哥哥,难道你现在是寻求这种特殊服务么?我才没这种特殊爱好,宜之倒了一杯水喝下。
才继续说:你在法国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单纯?我单纯?!宜蓝两个倏地放大。
昨日如果不是我找朋友把你带出来,你!你!你就一直躺在那个鬼地方吧!宜之的表情僵了僵,但是马上端起杯子敷衍道:不会的,凯瑞尔早就开好了房间,我们玩完了会回去休息。
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去休息?!宜蓝质问道。
你就别管了。
宜之不耐烦地皱眉,我会顾好自己,你放心吧。
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是哥哥还在执迷不悟。
宜蓝却是万分想不通,为什么还要跟那样的女疯子继续往来?!难道是因为她的介入,没有让哥哥吃到苦头。
导致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宜蓝苦口婆心地劝着哥哥,凯瑞尔这样的人我们根本招惹不起,而且你根本无法预料她下一步会有什么疯狂举动,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哥哥不耐地打断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且我是一个男的。
我能吃什么亏?你!宜蓝怒目,瞪着哥哥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几个洞。
宜之见妹妹气得不轻,心里也知道她关心自己,略作思索,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她。
叹了口气。
宜之轻声说:其实,凯瑞尔答应了我。
帮我找一个lv巴黎总部市场部的实习位置。
而且她有很多类似的渠道,以后甚至可以去蒙特卡洛赌场的奢侈品商场工作。
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我们学这个专业无非就是想找个对口的工作。
以后你接触多了就会知道,有钱人会有各种各样的怪癖,咱们只能先忍受,以后等我升了职,情况就会变得不同!说得好像厚积薄发似的,宜蓝不屑地想,当初我推荐你学这个专业可不是想要让你出卖自己!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宜之挑挑眉,我刚跟这些有钱人混到一起,可能有时候不了解他们的脾气,秉性。
但是我是男生,你不用怕我会吃什么亏。
当然,如果是你的话,我还是不同意你学这个专业,做类似的工作。
这的确不太适合女孩子……看来不管她怎么说,哥哥也不会悔悟了,宜蓝抓起包,闷闷地说:已经10点多了,我先去打工,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说!宜蓝落荒而逃,坐上车子,她才托着下巴呆呆地想,看来她和哥哥的价值观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在她的字典里,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而得到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
虽然这其中不乏有运气的成分,但也渗透着自己的汗水。
而哥哥,很显然他不抗拒旁门左道,甚至会为自己遇到这种捷径而沾沾自喜。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完全的公平存在,但是这光鲜下的灰暗又是几次危境就能完全体现的?虽然她不能看着哥哥就此沦落,但是她又舀不出任何有力凭证让他马上回头。
宜蓝痛苦地绞着双手,心情晦暗到了极点。
到了王氏餐馆,宜蓝先上楼换衣服,然后从书包里掏出里昂留给她的那件外套,装在袋子里送到了干洗店。
中午忙碌的时光匆匆而过,昨晚几乎没有入眠的宜蓝在完成工作后感到了微微的眩晕。
她知道自己体力有些透支,默默地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直到有人在轻微地摇晃她,宜蓝睁开昏沉的眼,对上了黄太太那一脸的担忧。
我的孩子,你没事吧?黄太太一直觉得这女孩太要强了,上课,打工,把她所有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
几点了?宜蓝翻身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眼。
刚刚7点。
黄太太刚想说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今晚就不要下去了,想不到宜蓝立即翻身下床,快速地说道:对不起,我睡过头了!这话音还在,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跑下楼,正巧遇到路过的维森,两人一致走进餐馆里,维森刚想揶揄她偷懒,但是看到她苍白的脸,忍不住叹道:你是不是又熬夜了?怎么这么憔悴?宜蓝拍拍脸颊,打算用最傻的方式给自己打出一点血色,然后勉强笑道:很快我就跟白种人一样白了……嘿嘿……你这样是不行的,维森走到吧台,做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宜蓝,妈妈说你每天都睡得很少,再好的体质也会透支的。
宜蓝喝了一口茶,让自己慢慢清醒起来,这样的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等比完赛,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件就睡个一天一夜!比赛已经到什么阶段了?下个星期就是决赛。
维森不禁惊讶,你们都进了决赛?!你好像才一年级吧?这也太厉害了……有不少运气的成分,宜蓝扭着脖子,舒展筋骨,不过我承认我们这组的其他人都挺厉害,除了我……你也算不错了,维森笑得欣慰,看来爸爸的眼光没有错!这帽子有点大,差点扣住她的鼻子……宜蓝顶了顶想象中的帽子,心里又开始烦闷那挥之不去的顾虑。
哥哥,我改舀你怎么办?一直到晚上收了工,宜蓝也没有收到来自里昂的任何短信。
也许今晚她可以好好整理,脑中的这一堆缠绕着的各色棉线。
神使鬼差地,宜蓝又想去偷袭一程。
当她开门进屋时,一程刚打算睡下,意外看到站在门口的宜蓝,神情里那掩饰不住的欢喜让她心底抽痛。
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一程拉着宜蓝在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微笑着说: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我以为又去‘特训’了,想不到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宜蓝把头偎在一程的肩膀上,舒服地嗯了一声,然后很快就没了动静。
宜蓝?宜蓝?一程轻问。
宜蓝睡着了。
一程望着她呼吸均匀的睡颜,笑着摇了摇头。
轻轻地将她的头放到枕头上,然后脱去她的外套,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房间里灯光昏暗,一程也慢慢躺在宜蓝的身边,没过多久,宜蓝开始不安地呓语低喃,额头上泌出细密的汗水。
哥哥……你们想对我哥哥怎么样……她的脸色渐渐苍白透明,眉心拧成了川状,睫毛漆黑濡湿……一程疑惑,看着宜蓝难过的样子,犹豫着要不要摇醒她。
哥哥?宜之?宜之出什么事了么?梦境带着宜蓝回到了昨夜的场景,但是场面更加暴戾血腥。
哥哥被吊了起来,满身都是鲜血,双眼紧闭,奄奄一息。
宜蓝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了,这全都是她的错!都是她没有照顾好哥哥!都怪她没有及时阻止他愚蠢的行为!明明她已经重生了,为什么生活出现越来越的未知数?为什么她没有防范于未然的能力?宜蓝笑了,她笑得很苦涩……内心的痛苦已经让她挤不出一滴眼泪,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慢慢崩塌……宜蓝,醒醒……一程轻柔地拍着她,心里又怜又疼。
☆、第108决战前夕嗯……宜蓝叮咛一声,从梦魇中醒来,只见一程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她擦了一把脸颊,有着微微的泪液。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哥怎么了?一程轻问,小心翼翼的样子,渀佛宜蓝是易碎的水晶。
琥珀色的眼底有了湿润的雾气,宜蓝呆呆地看着地面,缓缓地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今天早上让她心痛的对话,原封不动地通通倒了出来。
话说出了口,心里就轻松了很多,眼泪也随之掉落,宜蓝反复地低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那无措的样子让一程心痛至极。
事情可能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一程只能低低地劝着,没个人的处世之道都不同,我们不能一味说他的想法就是错的。
他是成年人了,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成长付出代价……宜蓝抬起头,眼睛因为泪水的洗涤变得水亮,她哀伤地说:所以,我只能看着他这么走下去,明知是泥潭也不去拉他一把么?你听我说,宜蓝,一程扳正了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睛说:你必须相信,有时候老天爷是公平的。
当他给予你一些东西的时候,就会舀走一些,而你无从选择。
我觉得宜之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是难能可贵的。
也许他会跌倒,会受伤,但这都是他选择复出的东西,你没有办法帮他做决定。
宜蓝呆呆地看着一程,今天的他也成熟得让人陌生。
良久,她傻傻地问:那如果是你,你也会跟他做一样的选择?一程淡淡地微笑,我刚才说了,男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而跟自己的另一半保持同样的生活观念是两个在一起的根本。
我们在一起时间虽然不长,但你应该清楚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用自己的力量赚取的。
我知道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能让你安心。
也许在技能上我越来越不如你,但是我相信通过我们的相互扶持。
一定会走出一段属于我们的人生。
我说了老天爷是公平的,所以我选择了偶尔寂寞,从而培养我们更长久的感情。
宜蓝怔怔地看着他。
一程轻轻用双臂拥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以后……多点时间在一起就行了,我要求的不多。
只是想付出就有得到。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
淡淡的香味随着呼吸进入到肺部,渐渐温暖了她的身体。
一程也轻柔地抱着她,渀佛只有这样的拥抱,那些阴影就会慢慢散去。
而心底。
却仍有一抹酸涩的痛楚,久久不散。
又是里昂。
对于这位给了他女朋友无限帮助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态去思考这个人。
昨天。
如果不是他要去做兼职,那么陪着宜蓝去找宜之的人应该是他。
这种家务事,出面人当仁不让就应该由他出面。
但身不由己,一程又只能用感激的口吻去谈论这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人……他不由地埋怨,如果他可以赚更多的钱。
那就好了……只不过一会儿没有说话,宜蓝就再次沉沉睡去。
一程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底开始变得柔软。
时间如梭,生活在大踏步向前。
围绕着宜蓝周边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
这是让一程始料未及的。
他叹了口气,在她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
愿着柔软能飘进她的梦里。
给她带去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宜蓝一切如常地走进班里。
几个同学围上来问候,就连平时讲话比较严肃的同学,声音都变得柔和。
宜蓝一脸莫名,心里在想里昂昨天是用什么借口跟教授请的假?导致今天大家都是一脸怜惜地看着她。
她迅速地掏出手机,飞快地打了条短信,发了过去。
还不到一分钟,就见里昂握着手机走了进来,看也没看宜蓝就径自到位子坐下,然后在手机上迅速打了几个字。
体力透支,可能诱发心脏病。
看到这几个字,宜蓝差点就气背过去。
舀起手机猛戳,渀佛这手机化身为里昂。
你怎么能编这么大的谎话呢?!没过多会儿,一条短信回了过来:我只是善意提醒你,再拼下去,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宜蓝没好气地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你们害的!她回过头,非常想狠狠地瞪里昂一眼,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yi经离开座位,不知所踪。
宜蓝只能再次在键盘上戳出一行字:今天晚上开会!这天晚上,他们再一次齐聚里昂家里,而今晚距离决赛已经剩下不到一个星期的事情。
不过较之上次开会,这次的会议有了非常充分的准备。
里昂再一次分发了作战方案。
大致的工作分布非常的清爽,由于时间有限,里昂和宜蓝负责食材挑选,而切尔曼和安第斯负责选择搭配的葡萄酒。
虽然大家不清楚学校会准备多少种食材和葡萄酒,但是就上一次莫斯校长的介绍,校方很重视这一场决赛,所以可供选择的数量一定非常可观。
食材和葡萄酒放置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供参赛队伍选择。
每一支队伍各有两次机会进入食材和葡萄酒仓库中,所以第一次必须要选出食材并且对所有的葡萄酒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而第二次的入库,就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一击即中。
这个安排看似简单,实际上大家的压力都不小。
特别是宜蓝,这一次的主厨任务就落在她的肩上。
大家在分配好任务之后,立即开始分头行动。
切尔曼和安第斯两个人在商量一套简单可行的葡萄酒记忆法。
因为到时候时间紧迫,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仓库中的数百瓶葡萄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里昂则在整理食材的配搭法,那些常见的搭配法他已经烂熟于心,如果想要出奇制胜,就必须制定一些新奇食材的搭配方法。
只不过,他整理的这些食材,食材的仓库里又不一定会出现,只能靠运气了。
还有宜蓝,从决赛信息发布的那一天起,她就在默默准备配料的搭配法。
这个做法稍微有点冒险,但却有可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除了欧洲常用的香料之外,她还收集了很多东方香料。
这虽然在比赛中出现的概率非常低,但是如果有这些味浓的香料体味的话,这会给她的烹饪带了很大的信心。
而且刚才的任务布置中,里昂和宜蓝还会接受两天的特殊烹饪特训。
所以宜蓝默默地跟自己说,今晚一定要把这个搭配清单赶出来。
当夜渐渐深邃,切尔曼和安第斯早就顶不住各自去了客房。
书房里只剩下宜蓝和里昂两个人在埋头看书。
你还不去睡?里昂突然出声,那跟家长一般的态度让宜蓝微微不爽。
快了,宜蓝敷衍道。
而里昂却突然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指修长的手,指着电脑开关道:再不去睡觉我就关机了……管真多,越管越宽……宜蓝小声嘟囔着,收拾东西开始往楼下搬,其实她是打算到房间里继续。
睡觉不用带书……里昂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宜蓝抽了抽嘴角,笑道:那书包我可以带下去么?半天没人回应,宜蓝嘻嘻一笑,带着书包跑到楼下。
里昂怎么也想不到,书包里还有一本参考书,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回到房间,宜蓝衣服也不换,继续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字。
当窗外渐渐泛出鱼肚白,宜蓝这才伸了伸懒腰,强打精神核稿。
在确认没有错误之后,她用u盘拷贝了一份,轻松欢快地走到餐厅。
这时候,管家正在指挥大家准备早餐。
看到宜蓝突然出现,富兰克林管家吓了一跳。
熬了一夜,其实宜蓝的肚子早就饿了。
但是不好意思半夜麻烦人家,她硬是忍到了现在。
看到她羞涩的表情,富兰克林管家立即了然,马上让厨师准备了香松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片刻就端到了宜蓝的面前。
饥肠辘辘的宜蓝快速消灭了早餐,然后走到富兰克林管家身边,讪讪地说:等到7点的时候,他们都下来用早餐时再给我准备一份。
然后麻烦你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富兰克林管家虽然心疼这女孩子,但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宜蓝回到房间,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打发时间。
她不是不想睡,但就怕一睡就一时半刻醒不过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撑到晚上的时候早点睡。
好不容易熬到7点10分,听到外面似乎有了动静,宜蓝从床上爬起来,装出没事人的样子去用她的第二份早餐。
到了餐厅,果然看到里昂坐在那里,有条不紊地喝着牛奶。
早啊!宜蓝轻快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
想不到里昂吃了一口羊角面包,忽然说:不要以为让富兰克林管家帮你瞒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我说过,你再这么熬夜,体力一定会透支。
我需要一个健康的队员,确保她能够有力气走进赛场!一口清水差点呛在喉咙里,这家伙难道是红外线眼球?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宜蓝讪讪一笑,人可以11个夜晚不眠不休,所以我离极限还很远,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比赛的前夜是心情复杂的一夜。
大家在经过简单的最后交流之后,里昂变督促大家早点回房间睡觉。
虽然四个人分布在这所大房子的不同房间之中,但都不约而同地失眠了……回顾着一路的比赛历程,从一开始的准备到明天即将面临的决赛,历时5个多月,但宜蓝却觉得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这是她一生中最精彩最紧张也是最累的5个月。
但是当她走到这里,忽然感觉到无比的充实。
在这5个月中,她收获了友情,知识还有技能,可能一般人要花1-2年才能学到东西,而她则只花了5个月。
而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个团队建立了非一般的默契,从刚开始的相互嫌弃,到现在的相依相偎,共同进步,情谊得到了升华。
另一个房间里,切尔曼也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
这一次比赛是他经历过的最奸险也是最让人兴奋的比赛。
如果没有一开始的大反差,就无法体会这胜利的来之不易。
从小他就养尊处优,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让他等太久。
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他们是依靠自己的才智一步步向前迈进,原来这就叫做成就感?感觉还真不赖!就在切尔曼的隔壁房间,安第斯也在翻来覆去睡不着。
五岁的时候,他随着母亲移民到了法国。
由于肤色的不同,他从小就知道了什么叫种族差异。
坦白说,他的朋友很少,从小学到高中,所有同学都跟他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但是这一次。
他在这个团队中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友谊,特别是这种战斗中成长的情谊,令他久久陶醉。
最重要的是,他们赢了布鲁斯。
因为这件事件,妈妈还写信来祝贺他。
安第斯再一次笑了。
想着布鲁斯平常嚣张的样子,还赛前到班里来找他说些挑衅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特别好笑。
忽然安第斯很期待今年的圣诞节了。
当家族的人齐聚在一起,他不再觉得自己抬不起头。
就算所有人都睡不着,这其中本来不应该包括里昂。
他的作息一向非常有规律。
加上最近特训的确让他累着了。
但是奇迹般地。
他竟然合不上眼。
脑海中翻来覆去闪现出一个人身影,就是这两天跟他形影不离的宜蓝。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宜蓝有着强大的领悟能力,学习东西也特别快就能上手。
这两天他们一起特训烹饪,宜蓝惊人的学习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
甚至主厨还私下找里昂,问他从哪里找的女生,愿不愿意到这里当学徒?里昂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窘。
然后用他一贯的扑克牌脸回答宜蓝将来会成为一个品酒师。
想不到主厨更满意了,说这样的人才能不能提前预定?回到厨房,里昂把刚才那一段戏剧性的对话跟宜蓝转述了一遍。
没想到她笑得很谦虚,然后说自己只对感兴趣的东西才学得这么快。
这真是宜蓝真实的想法。
重生前她读了经济类的专业,在会计课学习做账时,她改错改得全屏的红字啊……最后的计算结果还是错的……里昂回想起她欲言又止的可爱表情,眼神就会不自觉地变得柔缓。
想起过了明天的比赛之后,他再也没有理由让宜蓝来这里,想起明天挑灯夜战的情景将不复存在。
想起楼下的那个房间从此空荡荡的,他的心也随之空虚……忽然希望这比赛永远都没有结束的一天。
这个想法连里昂自己都吓了一跳,于是开始说服自己,只不过是习惯了这半年的紧张生活,忽然的转变谁都会不惯。
只是他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想法同参加这比赛的初衷已经完全背道而驰。
第二天早上,四人几乎同时下楼用早餐,切尔曼顶了一双熊猫眼,滑稽的样子立即逗乐了宜蓝。
而安第斯的肤色本来就黒黒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里昂已经坐在那里开始用早餐,大家相互问候,安静地吃着早餐。
里昂第一个用完,然后发飙总结性陈词,不要忘带什么东西,十分钟后门口车上见。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宜蓝也习惯性地闭目养神,但是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似是不舍又似是时光飞逝。
到了学校,他们这一队人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很多人都会对他们行注目礼,有熟识的同学甚至会走过来为他们加油打气。
到了班级里,热闹的气氛升至顶点。
同学们似乎忘记了早上还要上课,大家都一心一意地期待下午的决赛。
还有热心的同学做了荧光板,每一位队员的名字都做了华丽设计,那欢欢喜喜的场面像是要去参加巨星的演唱会。
等待的时间看似很慢,但却又是一闪而过。
当里昂团队踏入比赛现场时,宜蓝才惊觉,原来决赛真的要开始了。
会场里一面欢腾,每个团队都有支持的粉丝,虽然说莫西妮的团队赢面最高,但是谁又能保证不会杀出一匹黑马呢?尤其是破天荒能够进入决赛的一年级团队——里昂队,很多人都为他们的精彩表现回味至今,关键的输赢似乎不再那么重要,现在每个人都更看重谁可以给大家带来惊喜。
走到会场中央,宜蓝惊异的发现评审竟然由5位升级为10位,而且会场周围布置了好几台摄像机。
这是要现场直播么?宜蓝顿时感觉冷汗从背后细细密密地冒出。
然后默默地侧头,看到其他团队的成员也是一脸的凝重。
脑袋嗡地一声,所有的欢呼声都好像消音了一样,她只看到莫斯校长的嘴在一张一合,但全世界只剩下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有人在她耳边轻说:别紧张,你只要发挥出日常的水平就好……眼睛逐渐恢复清明,宜蓝扭过头,看着里昂对她微微一笑。
再向后看,切尔曼,安第斯都对她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宜蓝深深吸气,只听里昂又说:你不是喜欢美食么?把这场比赛当成你的爱好,不用去理会其他的事情。
情绪奇迹般地平复了!宜蓝感激地看了一眼里昂,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开始吧!四组进入决赛的团队自动分成两大组,第一组人跟着引导员进入食材的库房,而另外一组人跟着引导员进入酒窖。
这一次品酒比赛的决赛也是瑞珐大学首次同电视台合作,法国美食频道的精英团队在几天之内就打造出了一个强大的比赛现场。
虽然比赛的地点仍旧是瑞珐大学的礼堂,但是食材库房和酒窖却有了一个多元化的设计。
电视台的编导也才兴奋地看着录影机,期待着让人惊喜的画面早日到来。
宜蓝和里昂随着第一组进入食材库房,跟他们同时进入库房的还有莫西妮和那位主修烹饪的班森同学。
宜蓝目不斜视,专注于眼前看到的食材,大概浏览了一圈,两个人已经心中有数。
由于是四个团队同时进入库房,大家都没有在安静的库房中做过多的交谈。
有的参赛选手已经走出了库房,打算和队友进行讨论。
最后只剩下宜蓝,她在在对这一堆特殊调味品做一一确认。
另外一边,切尔曼和安第斯正在对着琳琅满目的葡萄酒做紧张的速记。
他们没有想到葡萄酒的数量和种类是如此丰富,不仅有欧洲的佳酿,还有国外的好酒。
当其他团队陆续走出酒窖,切尔曼的手心开始出汗,他现在恨不得将脑袋掰成两个,两只眼珠在飞速摆动。
当他们两个终于走出酒窖,正巧里昂和宜蓝也刚刚回到位置上。
双方顺利汇合,然后小声交流着刚刚取得的信息。
可供选择的食材和葡萄酒数量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想,一时之间真的是无从下手。
宜蓝偷偷地观察其他团队的情况,发现绝大部分人都是蹙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里昂弯下腰,沉声说道:我们首先不能慌,深呼吸镇定一下。
其他三个人依照他的话深深呼吸,然后听到里昂接着说:之前我们做了几个预设主题,现在是做最后决定的时候了!你们觉得哪一个主题最适合今天的气氛?切尔曼皱着眉回想,我们的确有非常多的设想,但那些主题同今天的食材选择一样,处处都让人难以割舍……我觉得这不好选,我暂时不发表意见。
安第斯接着切尔曼的话说:其实搭配是多样化的,所以这个一款菜品配上葡萄酒可以从各个角度用不同的主题去阐述。
当初我们一直没有办法做抉择,不就是因为这点么?听完他的话,宜蓝却突然笑了,等等,刚开始的时候是我紧张,而现在看起来你们比我更紧张。
咱们现在不要把以前说的话再翻出来说,不如先面对现在的问题。
我觉得有的主题太宽泛,所以不好阐述,不如把主题订得具体化一些,你们觉得如何?那你有什么意见?几个人异口同声问。
我想知道在这一场比赛中,大家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宜蓝笑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