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来下的几天,餐馆里出奇地安静。
除了王太太,宜蓝,陈师傅和晓宇四个人守着这家店子之外,那些热热闹闹的亲友们都没有出现。
日子在宁静中穿梭,王太太恢复了她的坚强乐观。
当餐厅里没有客人时,她还会跟着音响里的歌曲哼唱几句。
从她简单的和声之中,宜蓝听得出来,王太太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子。
终于有一天,维森的到来打破这样的宁静。
王太太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立即上前心疼地嘘寒问暖。
维森趁机诉苦,说自己工作如何辛苦,就连饭都没有吃好。
于是王太太马上就亲自去给他下厨。
宜蓝站在吧台里,双手撑着料理台,轻问:昨天晚上没睡好么?要不要来一杯咖啡?维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一杯香气袅袅的凝缩咖啡很快就摆在他的面前。
维森端起来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眼神停留在杯子中缓缓旋转的咖啡中,我爸说他想见你……见我?宜蓝怔愣,为什么会想见她?她想不出这件事情跟她有什么直接联系或者说,她想不出见她的意义。
维森抬起头,两眼直视宜蓝,所以这个星期天,你有时间么?宜蓝想起这个星期天跟一程约定好去见他姐姐,但是维森眼中恳求的意味又是那么浓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地咽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维森的口气很强硬,但是说完他有舒了一口气,那星期天早上9点,我开车去你家接你。
宜蓝无奈地点点头,心道但愿跟一程说改天跟他姐姐见面时,他不会生气。
晚上回到家里,方芳已经睡下。
宜蓝掏出手机拨通了一程的电话。
喂,刚回家么?一程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
是啊,宜蓝伸着懒腰,一边打开电脑,对了,我跟你说件事情……什么事?我忘了跟你说这个星期天学校安排了活动,所以……能不能约在下个星期跟你姐见面?去见前校长也算是学校的事情啊……电话那头一片安静。
对不起,我没有早点告诉你……我,我……每次撒谎,宜蓝的心总是很虚。
而一程又一直没说话,宜蓝结结巴巴地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关系!电话那头传来一程的声音,刚才信号不好,我说话你没有听到么?当然学校的事情比较要紧,等你有空再跟姐姐见面,什么时候都行!宜蓝舒了一口气,由衷地说:谢谢你!干嘛这么客气。
时间也不早了,我知道你还要写功课就不聊了。
早点休息!一程的体贴让宜蓝的心中泛起淡淡的温暖,她恋恋不舍地说:拜拜。
然后等着对方先挂了电话。
一时间两边都陷入了静默。
宜蓝绷不住笑了,你怎么不挂电话?也是你说的只能你欺负你,你挂我电话,你说不要我……一程的语气还挺委屈的。
噗呲……宜蓝笑出声,不错不错,把我教给你的精神领会得很好!继续贯彻下去!宜蓝满意地收了电话,这时躺在床上方芳翻过身,冲着宜蓝轻笑,你们俩好甜蜜呀,真是羡慕死人!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休息了?宜蓝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你回来的时候我刚躺下。
方芳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你们学校星期天都有活动哪?宜蓝干笑,可不是嘛……真烦人,呵呵。
那你先忙,我睡了。
方芳翻了个身,背朝灯光睡去。
星期天一早,九点钟不到维森就来按宜蓝家的门铃。
宜蓝正在洗手间洗漱,是宜之去开的门。
当她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看到宜之和方芳正在同维森聊天。
怎么这么早?宜蓝套上外套,看到厨房里也没准备早餐,就冲着维森甩了一下头,那咱们走吧。
不好意思打扰了。
维森一边彬彬有礼地同宜之和方芳道别,一边跟着宜蓝走出屋子。
一路上两个都没讲话,宜蓝还有丝倦意,在车内舒缓的音乐中开始昏昏欲睡。
她靠着车椅,看着路边的景色快速地掠过,忽然想起一程开车送她回来的那个晚上。
车与车的交汇,渀佛人与人的擦肩而过,但是他们没有再一次错过彼此,而如今可以毫无顾忌地喜欢直至深爱。
重生前的他们没有太多的共同爱好,但是这一次她觉得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培养。
可以一起去旅行,享受边走边爱的日子,触手可及的,会有他,有风景,有共同的幻想。
冬天去戈尔诺布滑雪,夏天可以去巴塞罗那的海边,春天可以去威尼斯过狂欢节,秋天可以去维也纳,或者留在巴黎,看街头布满美丽的落叶……醒醒……宜蓝感觉到身体在摇晃。
她试着睁眼,耀眼的光芒照得她睁不开眼。
我们到了,维森说,我很抱歉,周末也没能让你休息好。
他指了指眼前的一幢十六世纪的古老建筑,我爸爸住在三楼。
难道你不是跟我一起上去么?宜蓝从那建筑上收回视线,惊讶地转头看着维森。
他耸耸肩,我爸说要单独见你,他有话跟你谈。
可我没话跟他谈啊……宜蓝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车,维森将头从这里探出来,作为补偿,当你离开时打电话给我,我可以送你回家。
宜蓝扯了扯唇角,无力地笑道:那好,就麻烦你了……她转身朝着那幢老房子走去,楼下有一个面包坊,宜蓝这才想起她还未吃早饭,这个时候更是感觉饥肠辘辘。
但是带着面包去拜访人家总是不礼貌,宜蓝忍着隐隐告状的胃,在门牌上寻找写有wong(黄)字样的门铃。
伸手按动那个门铃,就在她还在想,当对讲机响起来时她应该如何介绍自己时,大门吧嗒一下就开了。
宜蓝犹豫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门,缓步朝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