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优回头看一眼站在身后的无雁,摇一下头,这事还真不好干。
又继续说道:你的伤口要换药了,你说怎么办?若沁听了甚是害羞,眼帘低垂看着脚上的秀花鞋,用指捻着衣角喃喃道:一定要换吗?也不是一定的事,不过伤口的确要检查一下了,不知愈合的情况是怎能样的。
若沁抬头看着孟优,见她脸上神色认真且沉稳,全然没有一点轻浮的样子,这全都是为了自己好,再说也是人家的老婆了,这换个药也没有什么的,于是,若沁轻轻地说:公子,那就换药吧。
于是,无雁替孟优准备好金伤药和布条,自己回避,到了门外去把守。
屋内的烛光被门缝里溜进来的微风逗得跳跃闪烁,宁静的气氛在屋子里沉淀,安逸温暖如雪山之巅那一缕阳光,亦如阳光中悄悄绽放的洁白的雪莲花。
若沁坐在凳子上默默解开衣衫,露出背部与肩部,晶莹肌肤比那雪莲更洁白,又如白瓷那样素雅生釉。
让同是女孩的孟优心里大为赞叹。
孟优轻轻取下若沁身上的布条,见伤口上黄色的金伤药是干的,显然伤口收拢得不错,至少没有化脓,金伤药四周的肌肤还有些有红肿,炎症依然存在。
若沁,伤口恢复得还不错,没有化脓,我再给你敷些药上去。
孟优的话是轻柔细语的。
若沁听了心里像六月里吹过来的山风那样的舒服,心里想,嗣子真会体贴人。
孟优小心地把金伤药给若沁敷上,动作非常之轻,怕一点点过大的动作而弄疼了若沁。
正当这时,院子里传来小威异样的叫声,孟优一听有点不对头,赶紧给若沁包扎好,走出屋子去。
无雁守在房门外,实质也是为了回避一下。
春的夜晚是那样的温馨与滋润,他抬头遥望那浩瀚的天空,一轮满月挂于靛青苍穹之中,无雁心里由然滋生出一丝深深的思含之情。
远在飞玉雪山的母亲不知可好。
无雁从记事起就只有母亲,父亲为何物无雁从未知晓。
记忆的残片里,母亲从未提起过父亲。
无雁自己有无问起过都不记得了,岁月似流水滑过剑峰,伤口看不见流血,但母亲的隐忍与坚韧无雁还是无时无刻地感受到。
母亲让自己下山找《片玉堂集》其中有多大的隐情无雁不得而知,但母亲心里的信念是那样强大地支配着无雁,总有一天,这个强大的信念也会令无雁的信念变得坚不可催。
一条黑影顺着墙根移动,无雁从沉思中醒来。
身子一纵尾随着那黑影。
那黑影鬼鬼祟祟地向小威走去。
一团黑色东西丢向小威,小威本想要狂吠,见有东西丢过来,而且香气诱人,嘴巴没有闲工夫去狂吠。
小威跳跃,叭,一口咬住,好东西,小威心里想。
嗖,又一黑影飞过来,小威顾不过来,嘴里正忙活呢。
无声无息,小威坚硬的脖子被一条绳子给套住了。
呜呜,小威呻吟。
神犬,帮帮忙,尿尿。
见那黑影手里拿着一只罐子,嘴里轻声哀求着。
小威只想挣脱那套索,把那大呆头左右摇晃,至于那尿尿,休想。
老大吩咐过的,不准随便尿尿。
那黑影又急又害怕,差点要给小威跪下了,神犬、祖宗,行行好,给点尿吧。
无雁已悄无声息地站在那人的身后了,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那很好玩吗?那黑影蓦地一慌,腿肚子一哆嗦,跪下了。
孟优从屋子走了出来,小威。
呜呜──小威哀号。
那人见是孟优,匍匐着爬了过来,拉住孟优的衣服,公子救命。
孟优没有去理他,弯腰解开小威脖子上的绳套。
小威嗷呜一口咬住那人的咽喉,把那人按倒在地,那人的魂魄吓得出了壳,半死过去。
孟优拍拍小威的,表示要冷静,别冲动,事间万物,冲动要酿成大错。
大哥,把他带到屋子来审一审。
无雁提起那人的衣脖子,像拎一只死兽样地把他给拎进了屋里。
那人匍匐在地,像鸡啄米似的给孟优磕头,公子救命。
孟优和无雁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求狗尿的现身了。
犯了什么命案?孟优故意低沉嗓音。
并无命案,小的求神犬尿擦身,辟邪。
为何要辟邪呀?不说实话,尿,没有。
公子,我说。
那人爬了几步到孟优跟前,我就是那个罪孽深重之人,我是景和宫的执事公公,是我在小公主的屁股上扎了一枚针,想让她啼哭不止,让肖妃娘娘心烦意乱,想让皇帝冷落肖妃娘娘。
我有罪,求公子救我。
谁指使的?陈妃娘娘。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孟优听了心里很是气愤,这就是传说中的宫斗,都是你不死我活不了的事。
心里想,我一个现代人偶尔到皇宫一趟,这种事想管也管不了,不过惩治一下眼前的作恶之人倒是有办法的,于是说:要神犬尿去辟邪是吧,尿有。
小威过来,把这个罐子尿满。
小威很是听话,对着罐子狂飙,尿骚味冲天。
那小太监大喜,冲着孟优又磕了三个头,伸手就要去拿罐子。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