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蕾看着她, 有一会没说话。
纤长的身材,纤长的腿。
及腰的黑发惹眼,清眸似水。
寻常见, 最普通款的羽绒服穿在身上, 也似乎格外合身仿佛高定气质出众。
是真的不一样了!其实前几年,她有在陈莉手机上,看过她这位继妹的照片。
那时候,感觉就不同了。
但今天看见真人冲击更大。
单这模特般引人注目的身高, 已经鹤立鸡群风姿绰约。
而这双优越的长腿,靓丽的长发,清冷黑漆, 叫她也没法不说迷人的眼睛。
只这三样, 已经长在男人女人的审美点上,是男女皆怡的美。
余依蕾对视着姜碧山的眸光,视线停在那一对小刷子般分外美丽,乌浓浓毛茸茸, 她曾亲自剪过好些回,又黑又密的眼睫毛上头。
突然就泄气。
她想,多年前, 那个夏夜, 姜碧山说得没错…此时此刻,她终于愿意承认——她嫉妒姜碧山。
姜碧山到她家的第一天,第一次见面她就嫉妒。
她嫉妒姜碧山。
嫉妒她有妈妈,嫉妒她的眼睫毛比她的还漂亮。
嫉妒她的头发长长的又黑又多, 不像她的头发天生是黄褐色。
嫉妒她小鹤一般, 长腿细直比她高。
嫉妒她那么乖, 笑起来就是个乖小孩。
她嫉妒姜碧山, 嫉妒又不安。
这里头大概还有七八万在姜碧山不耐等,转身欲走的当口,余依蕾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密码是我的生日。
她说,朝姜碧山走近两步把卡递过去: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好歹做了十几年母女,我也尽个孝。
姜碧山看着她,眸色冷清没有接。
不用这么看我余依蕾望着她,明显似要说点什么。
但她顿了顿,却是突地一笑:怎么,怕我耍弄你?这卡里真有钱,你可以上柜员机去查。
姜碧山眉目冷淡的看她,报了一串数字:13861045×××,支&付&宝。
语毕,她不欲再呆,迈步前行。
听见余依蕾在她身后说:我以为你不会要。
她站住,回身迎上对方显见讶异,带着一丝兴味的目光。
如果不是举证困难,我会让你坐在法庭上。
她冷冷出声: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你应该很清楚,精神虐待是犯罪。
为什么不要?余泽磊给钱,她可以不收,这是对她妈的尊重。
长辈之间,由得长辈自己做主,做小辈的尽量不干涉。
但是余依蕾…给多少她都收得。
即便,她心中诧异。
余依蕾突然出现,要给钱,是比余泽磊找过来,要给钱更叫人意外的事。
何止意外,实在纳罕,让人费解。
只不管余依蕾是何用意,戏弄还是真给,只要她给,她就收。
不问多少。
这是余依蕾欠她妈的,给多少都不多。
离开余家前,她就说过,不要再欺负她妈。
余依蕾糟践她妈心意,戳她妈的心窝子…她只恨,口说无凭,这种精神暴力,很难收集证据上法庭起诉。
而她也不能真的动手,去打余依蕾为她妈出气。
无论什么时候,诉诸暴力,都不是正当途经。
是顶愚蠢,顶不智的行为。
于人不济,于事无补,还特别不值。
丢形象又低格调。
男人打架都不文明呢。
而法治社会,又哪里能喊打喊杀。
在不足以拿法律捍卫自己的时候,烂人烂事不纠缠才是最好的选择。
余依蕾闻言,面色一僵。
继而,出乎姜碧山意料,她放轻了声问:我们能和解吗?姜碧山没什么表情的睇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和解?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一笑泯恩仇…她很肯定,这些都不可能存在于她和余依蕾之间。
冤家宜解不宜结,不适合她和余依蕾。
没有人可以,在肆意伤害他人过后得到原谅。
至少,她做不到。
她不是圣人,她很记仇。
下一瞬,她听见余依蕾轻笑一声,用一种她从来没听过的语调同她说道:你那一招也很厉害 余依蕾干涩的笑,脸上表情似怅然又似哀伤:我最想要的得不到了,这辈子也得不到。
她看着姜碧山,语气里带着不甘:当年,我不是因为你喜欢周时,才去接近他。
我是自己喜欢他,才想和他在一起。
我真心喜欢他,他是我唯一用心喜欢过的男生。
她喜不喜欢周时,姜碧山没兴趣听。
不再看她,姜碧山举步往病房走。
余依蕾的声音追着她:姜碧山,知道你妈为什么会得乳腺癌吗?因为你呀!这几年,你和她赌气,你知道,陈莉她为你哭过多少回吗?乳腺癌是情绪病,你不会不知道吧?是你害的她啊,你害她得了乳腺癌!你不是很孝顺的吗?你害她得乳腺癌高高的人影晃进眼帘,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说:晚安~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