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碧山心中叹气,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渣女……对着他殷殷注视的目光，她垂了垂眼，然后她又轻轻摇了下头。
昨晚的疼痛是正常生＆理现象, 和他没有关系。
昨天晚上, 他对她实在耐心。
他的轻抚与温柔，那些细细密密的吻…对大约也是第一次，同样表现生涩，很明显有点紧张的他而言, 他已经做得足够好。
眼见他的神情松弛，姜碧山默了两秒，抿抿嘴接道：对不起, 周时她说, 依然是极为平静的语调：我应该让你知道我是不婚主义她看着他，没有回避他的眼神：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这并不是她这会借口搪塞找的托辞。
虽然就连她自己，也是今天才认真考虑到这一点。
但这些年，她始终不恋爱, 其实已经是潜意识里做出的选择。
听见她的话，周时没有立刻出声。
他仔细的凝视她一会儿，伸手去拉她的手, 把她的手温柔的包在他手心里。
我说过, 我不会逼你。
他软声道，用柔和清澈带着包容的目光看她。
如果这就是她的顾虑，如果她还需要时间来确定…没关系，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行。
他会守着她, 他也愿意等。
而如果, 最终她也不肯要婚姻, 那他就陪她谈一辈子的恋爱。
老实说, 他当然想和她结婚。
一如他和她说过的，他对她是认真的。
而他年近而立，面对心爱的女人，想和她组建一个共同的家庭，着实是再寻常不过的念头。
但就象他刚才说的，他不会逼她。
他爱她。
他肯定，在他和她之间，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都好过她拒绝他的接近。
只要她肯让他陪着，只要她不推开他，她要怎样他都可以接受甘心情愿。
姜碧山默了默，再一次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她冷淡的说。
她不得不冷淡。
周时脸色微变，他深深的看住她观察她的表情。
但她的表情让他的心一寸寸发凉。
他惊觉，在这件事上，他和她想的或许真的不一样。
一阵沉默。
周时乌浓浓的眼珠停在她脸上，一瞬不瞬的看她，已经没了欢喜的模样。
那我们昨天算怎么回事？给我一个美好的纪念？沉默过后，他有些受伤的说。
姜碧山抿一下嘴，回答得也很冷淡：人生苦短，活着总要都体验看看。
她淡淡的笑说得轻描淡写：我也想体验一次。
现在这种事不是很多吗？稍事一顿她看着他，神色平淡又冷静：周时，你情我愿的事我不用你负责，之前不用以后也不用。
他听了皱眉，他不是乱来的人。
因为是她，也因为觉得是个机会，所以他才会同意她的提议…他从来没想过，会和哪一个女人上演天亮说分手的戏码。
就像这城市上那些约＆pao的男女一样，尤其对象还是她。
后知后觉的，他的心缓慢的沉了下去。
却又听她突的问道：昨天你舒服吗？他一愣，接着，他看她好几眼，俊脸微微一红诚实的点头。
怎么会不舒服？那简直是令他不知所措的快乐。
和最心爱的人，做这世间最亲密的事，那种心灵上的愉悦和满足无可言喻，根本没法用语言形容。
他只觉着人说的不错，男欢女爱的确是一个很美妙的世界，他从中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欢乐。
但现在……他把头倾向一侧看着她，不过一天的功夫，他从地狱到天堂，又自天堂砸回地面。
倏忽间起落，她牢牢拽住他的喜乐哀愁。
焦虑与恐慌，惊喜和庆幸；兴奋与失落，欢喜和忧伤都是她。
唯有她，能牵动他所有的情绪。
给他极度的欢愉，又给他猝不及防的打击。
周时直直的看着神情漠漠的女人，这也是他没见过的姜碧山。
翻脸无情。
他以为，他们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他们已经是最亲密的人。
但在她，他们只是一夜＆情的对象。
他只是她的床伴还是一次＆性＆的！姜碧山和他对视几秒，到底亏心而抱愧她垂下了头。
他的眼睛非常黑，这样盯着她看，仿佛不能置信的充满错愕和失望，叫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无论如何，她伤到他了。
即便她并不愿伤他，但这是事实她伤到他了。
他用眼神清楚的告诉她这一点。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屋里相当安静。
周时黑眸放沉，目光始终留在她身上。
默默的盯着她静坐了一会儿，他慢慢的摇头。
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可能！然后呢？他打破沉默轻声问心中自嘲。
不愧是姜碧山！在这种事上，她也要和他算得清清楚楚。
她不说，他也知道，他懂她的未竟之意。
了解她为什么要那样问他。
问他感觉舒服吗？舒服就行了，他也不亏，不算她占他便宜。
闻声，姜碧山眨了眨眼，眼睛转向别处。
默了两秒，她低低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很没用，常常显得廉价又虚伪一无用处。
可她除了说对不起再无话可说。
人们在感觉抱歉的时候，就爱说对不起。
她现在就很抱歉。
她抱歉伤害他，但她又不愿勉强自己。
多么虚伪，简直可耻。
她明明知道，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压根不能抹平她带给他的伤害。
又是一阵沉默。
周时静静的凝视她，轻抿着薄唇不发一语。
整个房间气氛僵凝，陷入一种不可名状的寂静之中。
半刻后，姜碧山低着头挎着包站起来。
内疚拖住她的脚步，可她想她得离开了。
这个局面是她预料到的结果，她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但几乎是立刻，他捉住她的手跟着起身。
我不同意。
周时沉沉出声，他一脸严肃的望着她，语气罕有的强烈：姜碧山，你说的，我不同意！姜碧山顿了顿没吱声，她无声的晃动手臂，想要把手抽出来。
但这回他没让。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紧紧地盯着她。
两人的目光僵持，直到她露出倦容默然摇了摇头。
你累了，我先送你回去。
终是心疼她，周时开口，缓了缓语气：姜碧山，我说了，我不逼你，我愿意等你多久都等。
但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了，我不可能当没发生过你也不能。
作者有话说：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