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1 章

2025-03-22 07:04:05

你不是皇帝吗?怎么还受伤了, 难不成是那几个美人捅了你一刀?楚小容搀扶着越发摇摇欲坠的裴越,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

裴越将身子半靠在楚小容的身上,转头看了眼面色铁青的阿洛塔, 凉薄的笑唇微微勾起, 瑞凤眼在阳光底下闪着细碎的光泽,在楚小容有所感转过头的时候, 又恢复成原先脆弱。

她虚弱地将头靠在楚小容的颈侧, 鼻尖若有若无蹭了蹭楚小容的细嫩的软肉,声音里是浓浓的伤感还带着点委屈:那些美人我一眼都没有看,小容儿你冤枉我。

阿洛塔:……中原人, 好不要脸。

楚小容:那你胸口上的伤怎么来的?你是皇帝, 伤了谁都不会伤了你!他像是反应过来, 转头瞪大小狐狸眼, 说着就要撒手:好啊,你又骗我是不是?裴越的灵香早就不受控制缓缓缠绕着楚小容,她半圈着楚小容,语气带着丝疲惫:小容儿,皇帝不是天上的神仙, 怎么可能不会受伤呢。

要是可以,我真想和你找个小镇,不再理会这些杂事。

那你就带我一起走啊,这皇帝我们不当了, 感觉一点都不好。

楚小容咬着唇,心里暗暗想着,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楚小容扶着裴越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坐下, 裴越的面色透着苍白, 淡紫色的眸子却像是心情极好地亮着。

楚小容转头看了周围一圈, 确定没有人会过来,抿唇: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骗我。

说完,他也不等裴越反应,直接上手拉下裴越左侧的衣衫,露出的左胸如玉般的肌肤上横陈着几道陈伤,却没有半点新伤的痕迹,倒是裴越极其主动拉着楚小容的手搭在自己丰满形状完美的胸上。

你!不要脸!楚小容脸上涨红,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和一下一下急促的跳动,他想挣开手,却被裴越强硬地拉着。

裴越猛地将他拉进半敞开的怀里,一只手像水蛇一般箍着楚小容的腰身,另一只手强硬地挑起楚小容的下颚,低下头,咬住楚小容的唇,湿热带着兰花香的舌头灵活地挑起楚小容退无可退的小舌,极尽撩拨。

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慢慢升腾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相互交融,楚小容卸了力气贴在裴越的怀里,小狐狸眼弥漫起一层朦胧的水雾,眼尾染上一抹艳丽的绯红,双手勾着裴越的腰,凭着本能回应着裴越的热情。

直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楚小容才猛地回过神,他挣扎想要退出裴越的怀里,但力气全被裴越巧妙地化解了,楚小容气不过,愤愤锤了下裴越的右胸。

却没想到,只这不轻不重的一下,裴越便皱起眉,痛苦地闷哼一声,停了动作,却还是紧紧搂着楚小容,惨白着脸不松手。

圆润的指尖猛地拉下另一边衣裳,只见另一边胸上,层层白纱布缠绕的地方从里慢慢溢出殷红的血迹来,血迹在白纱布上扩大,像一副妖异的画。

你怎么真受伤了?楚小容愣愣的,悬在半空的指尖颤抖,小心翼翼想触碰伤口却又不敢。

淡紫色的瑞凤眼入迷地将楚小容此时的神态收入眸子里,见他小狐狸眼眼眶晕出圈绯红来,小脸苍白,一副要被吓哭的样子,主人才有些慌张地回答:没事,不疼,别哭,你哭了我这儿才要疼了。

怎么可能不痛,楚小容抿着唇沉默,转过头不再看裴越。

这伤口只是瞧着吓人,小容儿,理理我好不好?裴越轻柔地捏起楚小容后脖颈的软肉,细细摩挲着。

楚小容:你这皇帝当的真差,不如不做。

不做皇帝怎么养你这个小财迷?裴越像是感觉不到痛,笑着又吻了吻楚小容的唇角。

不要你养,我有阿洛塔养我,她比你好多了。

楚小容还是没有看裴越,松手,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裴越沉默了一会儿,脸颊像只大猫一样亲昵地蹭了蹭楚小容的颈侧,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楚小容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逃走,等他的身影完全不见了,一身着常服的女子走到裴越面前,恭敬地行了礼:陛下,一切都按你的计划进行,得到可靠消息,今晚二皇女一行人会发动宫变。

已是沉沉的淡紫色眼眸微眯起,看着草地上蹦跶的草灰色蚂蚱,裴越语气淡淡:一切按计划,让她们跳得再欢些。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驶着,阿洛塔铁青着脸在最前头赶车,想起刚才狗皇帝的嘴脸,心里像憋了股火,越发不爽。

刚才,狗皇帝一脸虚弱又无奈地靠在马车上,语气带着虚假的歉意:这位女君,我现在身上有伤,又被我家姊妹通缉,怕是驾车反而会耽误我们的行程,就劳烦女君你驾车㛄婲了。

说完,还捂着胸口虚弱地咳了几声,一副弱不禁风的鬼样子,小狐狸虽然离这狗皇帝坐的远,但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担忧。

只有最无用的女人,才会在自己的男人面前表现得脆弱,阿洛塔驾着车,这样安慰自己。

车厢内,楚小容一开始警惕地缩在离裴越最远的角落,小狐狸眼瞪得老大,生怕裴越要对自己做些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但裴越像是没有察觉到楚小容的视线般,半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闭目养神。

不知为何,楚小容看裴越这混不在意样子,心里反倒有些不舒服,他抿着唇,小拳头恨恨锤了锤他时时刻刻都要背着的小包袱。

他见裴越还是闭着眼,像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重重哼了一声,低下头,打开被裴越收拾好的小包袱,拿出那本崭新的兵法书,翻了起来。

敌人太过狡诈,待他学会这些兵法,再善用到裴越身上,他就不信他还会被裴越耍的团团转!楚小容咬了口小农夫特地给他做的小点心,翻开兵法书的第一页,因着要开始看了,便又咬一口小点心,嚼完了,低下头,狠狠眨了眨漂亮的小狐狸眼,看了第一行字。

怎么这些字都认识,就是看不懂呢?楚小容不放弃地把小点心一口吃完,决定再看一遍。

嗯,很好,还是看不懂。

楚小容放下书,漂亮的小脸严肃地开始翻自己的小包袱,趁他今日精神好,和外头阳光灿烂光线足,决定把九连环解开来给自己打打气。

不知过了多久,楚小容放下手里只解了几个的九连环,小狐狸眼的眼尾憋出了点委屈巴巴的红。

他往旁看了眼好像还在休息的裴越,拿袖子用力擦了下眼睛,继续低头开始解九连环。

他正顿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具温热的身体突然覆上他的后背,一双冷白的手牵着他的手,不知怎么动了几下,就解开了几个环。

楚小容瞪大眼睛,后背自然地靠在裴越的左胸,惊讶地转过头看着裴越,又怕裴越心里笑他,又忙转过头,语气像是满不在乎:不要你教,我、我自己就会。

裴越将下颚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唇愉悦地勾起,语气带着点笑意:是我想玩了,小容儿陪我玩玩好不好?在宫里的时候,没有人会陪我玩。

楚小容唇角不住地上挑,他低下头,哼哼唧唧:哼,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陪你玩玩吧。

裴越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看起来又漂亮又乖巧的楚小容,喉咙上下滑动,红舌抵过上齿牙,声音有些哑:谢谢小容儿。

裴越的手心覆着楚小容的手背,牵着楚小容慢慢动作,楚小容全神贯注地看着裴越的动作,越发觉得九连环奇妙好玩,自然就没注意裴越一下亲亲他的额角,一下蹭蹭他的颈侧,像是对他爱不释手的样子。

裴越又将九连环复原,她松开手,炽热的气息打在楚小容柔嫩的脸颊上:小容儿自己试试。

楚小容点了点头,自己拿着九连环按照裴越刚才的动作解着,裴越的手搂着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轻柔地抚摸着楚小容开始圆润的肚子。

又轻轻含住楚小容小巧玉白的耳垂,瑞凤眼有些满足地眯起,楚小容停了动作,猛地转过头,小狐狸委屈巴巴瞧着裴越,裴越心一惊,以为楚小容生气了,正打算开口。

你刚才解得太快了,我没看清。

裴越心里松了一口气,牵着楚小容的手又开始解了起来:你看,这样是不是就解开了?我、我就是考考你,看你刚才是不是运气好才碰巧解开。

楚小容哼哼唧唧,又低头开始慢吞吞解起来。

期间,楚小容时不时停下来,裴越边吃豆腐边注意楚小容神情,十分上道的主动牵着楚小容的手解开九连环。

楚小容点了点头,满意地哼唧哼唧几声,裴越又拿来块小点心,放到楚小容的嘴边,楚小容张开嫣红的唇,咬了一小口点心,将点心咽下后,又半张开唇,裴越的瑞凤眼愉悦地眯起,打开水囊,将水囊递到楚小容的唇前,楚小容喝了一小口,又合上泛着水光的唇。

裴越挑挑眉,将水囊盖好,又半搂着楚小容,有一下没一下蹭蹭这儿,摸摸那儿,时不时在楚小容卡壳的时候帮上一把。

反反复复玩了几遍,楚小容打了个哈欠,小狐狸眼泛起点水光,不知怎么就靠在裴越的怀里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马车的颠簸吵醒的,车轱辘快速碾过带着碎石子的道路,而马车外是刀枪剑戟声,不时还传来身体坠在地上的闷哼声。

裴越一只手将脸色煞白的楚小容护在怀里,目光微沉,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泛着冷光的长剑,剑刃边缘满是浓郁的血渍,一滴接着一滴掉在马车内的毛毯上。

楚小容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反应过来,忙将小包袱牢牢抱在怀里,单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却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裴越:小容儿,我喊一、二、三,你就跑到阿洛塔的身边,不要怕,我会护着你。

楚小容不住地点头,裴越勾唇一笑,启唇:一。

二。

三,跑!楚小容猛地从裴越的怀里冲出去,他几步跑到马车外,抱着包袱正要迈到阿洛塔身边,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划破空气便冲着他直直射来,浅淡的瞳孔盯着泛着冷光的箭头猛地一缩,想动弹,浑身的力气却不知为何瞬间卸了。

他被钉在原地,闭上眼,等待剧痛的袭来,突然一人从背后拥来,将他护在温热的怀里,箭头绞进皮肉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地响起,有些妖艳的血溅在空中,像一朵朵细小而又艳丽的红梅绽放。

楚小容抬头呆呆地看着裴越,半张开嘴,太多的话却都被堵在嗓子眼里。

裴越更加凉的指腹抹过他的眼尾:小容儿,我没事,别哭。

裴越手腕猛地一转,剑刃又抹了一人的脖子,她突然低下头,狠狠咬了口楚小容柔嫩的嘴唇,极用力,像是要把楚小容生吃了,不知是谁的血在唇齿间交融,不分彼此。

照顾好我的夫郎,若他少了半根汗毛,我会率我们大岐的铁骑踏平你们草原。

记忆里的最后一刻,是裴越抬起头,紫眸里满是眷念,却握着那把长剑纵身跃下马车,一袭染着血梅的白衣跌入污浊的黑里,瞬间被淹没。

楚小容吃力地张大嘴,用尽全力呼喊,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天地间在那一刻仿佛全都消声。

他在颠簸中站起身,跌跌撞撞也要跃下马车,去找裴越,却被一有力的手臂箍住,接着,便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他想起被他刻意遗忘的三年前。

那时,裴越还是炽热明艳,仿佛天上的太阳,随便碰一碰,抱一抱,就能让楚小容高兴好些天。

但楚小容是苦日子过惯了的人,是老天爷一直热衷于捉弄的对象,从小到大,他喜欢的、以为要得到的,总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消失或者被抢走。

又是一日,裴越这位小公主好好的楚府大门不走,偏要趁着晌午日头正盛没人的时候,翻进楚府,所幸他和他小爹爹的院子住的偏远,那些下人又嫌他小爹以前是个小倌,不大爱来。

不然裴越这位天之骄女不知道还要丢多大的人呢。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楚小容哼哧哼哧搬出把躺椅,又把躺椅挪到树荫下,有一下没一下给自己扇着风,他正昏昏欲睡,却突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正中天灵盖,楚小容陡然被吓醒,小狐狸眼气呼呼地往上瞪着墙头搅他好梦的人。

待看到是笑嘻嘻的裴越时,他的小狐狸眼瞬间亮了起来,忙蹦蹦跳跳来到墙角下,抬起漂亮的小脸:你怎么来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手掌捂住嘴,转头看了眼小屋子,又转过头,声音压低,嘘,我小爹正在睡觉,别把他吵醒了。

裴越逆着光挑了挑艳丽的眉,揣着包不知什么东西,动作轻盈跃下墙,收腰红衣被风吹拂,在空中层层绽开,比楚小容见过最好看的蝴蝶还要好看,更衬得裴越的眉目明艳热烈。

楚小容一时看痴了,直到裴越颇为得意走到他的跟前,才反应过来,见裴越像是要笑,压低声音威胁:不准笑!真不讲理,还没嫁给我就开始管我了,小悍夫。

裴越将那包东西塞到他的怀里,大摇大摆一屁股坐到楚小容的躺椅上。

楚小容被裴越这话说得耳尖一红,本想还回去,但丝丝不知什么东西的香味钻到他的鼻子里,勾起五脏府一阵阵谗来。

楚小容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包东西,看到里面的点心,和几册话本子,顿时忘了给自己正名不是小悍夫,抱着东西蹦蹦跳跳到裴越的跟前,漂亮的小脸高兴的红彤彤的。

小公主,谢谢你!你对我真好!裴越:刚才不还凶本宫吗?果然唯小人和男子难养也。

本宫给你带了好吃的好玩的,说说,你怎么报答本宫?楚小容嘟了嘟嘴,觉得这小公主真小气,明知道自己穷,还要他报答,他的小狐狸眼转了一圈,拿起旁边的扇子:那我给你扇风可以吗?保准比别人扇出来更凉快,这可是我楚小容扇了十几年的专门手艺,除了我小爹,你还是第一个享受的人。

裴越假装为难了会儿,等楚小容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才道:那本宫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楚小容小小的雀跃了一下,抱着怀里的点心和话本子,哼哧哼哧搬来一把小凳子,坐到像大爷一样半躺着的裴越旁,用心扇了起来。

他边扇边说:小公主,我有的是力气,你下次还想凉快了,就来找我!只要还给我带点心和话本子,一定让你满意!裴越笑唇颇为愉悦地勾起,半闭着眼点了点头。

裴越享受了一会儿,风便慢慢小了下来,她睁开眼,发现刚才还说要报答她的小狐狸,正拿手撑着下巴,闭着眼尾上挑的小狐狸眼,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钓鱼。

她半坐起身,看到小狐狸这又漂亮又乖巧的样子,垂在身边的手指微微勾起,看了会儿,便把人轻松抱到了怀里。

反正亲也亲过了,还差点生米煮成熟饭,抱一抱没什么大碍。

但楚小容和他小爹穷得很,他身上的衣服都是他小爹改的,他小爹除了酒酿的好,便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故而穿在楚小容的身上,衣服还是大了。

裴越低头的时候,便看到了雪地上的两朵红梅,颤颤巍巍,惹人怜爱,偏主人的脸又是乖巧漂亮,不含半点媚,裴越只觉一股火从小腹直涌上来,让她口干舌燥。

她接过楚小容手上还攥着的扇子,怕自己把持不住,将楚小容无意散开的衣领拉好,再一下一下用力扇着风。

楚小容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裴越的怀里,他抬起小狐狸眼看着裴越,裴越不知为何,面色无端有几分铁青,楚小容心里暗叫不好,撑着手肘就要起身。

却被裴越轻轻按了按腰侧,裴越的嗓子有些哑:小容儿,今天的话本子有些字你不认识,本宫念给你听好不好?楚小容:好!裴越便搂着楚小容,翻开她特地为楚小容买的话本子,语气是少见的温柔,还带着点不易见的宠溺。

楚小容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听着听着,便入了迷,他聚精会神听着,心情随着话本子里的小狐妖一下子开心,一下子伤心。

听到惊险处的时候,还会有些害怕地拉着裴越的袖子,裴越低头看着小狐狸满是依赖的小模样,觉得平时像铁石一般的心都被融化了。

不一会儿,明明是烂俗常见的桥段,小狐狸竟然抽抽噎噎哭了起来,裴越无法,掏出自己的帕子,一下一下细致地擦拭楚小容脸上的泪珠子。

别哭了,别哭了,都是假的,有什么好哭的?楚小容:你不懂!等楚小容不哭了,裴越才拿起话本子,接着念,等念完了,楚小容还沉在故事里,小狐狸眼呆呆地看着地面。

楚小容又转头看向裴越,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零星地撒下,有几缕便洒在裴越的眉目间,淡紫色的瞳子此时看着自己,温柔的不得了,像是要把人溺死在这深情里,他开口,问了个好傻的问题:裴越,不,小公主,你会为了救我把自己的命给丢了吗?裴越揉了揉他的脑袋,过了很久,直直看着他,瑞凤眼里是少见的认真:会。

他当时才不相信呢,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傻的人,为了虚无缥缈的情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他当时真的只当裴越在哄他。

作者有话说:裴越挡这一箭,算是让小容儿完完全全爱上她了,从此之后,她成了小容儿除了自己小爹外,唯一会舍弃自己性命的人了裴越失忆警告!!!不虐,裴越会失去三年来的记忆,变成楚小容最无法拒绝的样子qvq◉ 42、找妻主的第一天楚小容睁开没了生息的狐狸眼, 第一眼便看到了守在他床前的阿洛塔,心里像空了一块,他转过头, 看着阿洛塔想开口, 却发现嗓子不知为何,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

他扯起苍白的唇角笑了笑, 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往床里翻了个身,闭上眼。

你怎么了?一旁的阿洛塔却焦急起来,我去给你找大夫, 你在客栈等我回来。

她替楚小容盖好被子, 起身, 急匆匆地朝外面走去。

听到合上门的声音, 楚小容睁开眼,面无表情地从床上起身,从床头拿起自己的小包袱,在包袱里找了条面纱戴上,随后, 也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客栈。

他的小公主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怎么会这么就容易死了呢,他要去找她, 然后告诉小公主,他偷偷带出来好多钱了,可以让他们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

他一直听小爹说江南好美好美, 他们之后一起去江南, 找一个小小的镇子住下, 日子一眼就望到了头,却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

这样想着,楚小容一夜之间没了任何生机的脸露出一丝笑意,空洞的小狐狸眼在阳光下吃力地眯起。

他摸了摸肚子,底下头,想开口却只发出气音,楚小容微微一怔,点了点自己的肚子,弯了弯眉眼。

随后,身影便消失在人群中。

.半月后,岳城。

天气愈加转凉,路上不少行人都添了衣裳,楚小容却依旧衣衫单薄,在路上漫无目的走着,而他一直抱在怀里的小包袱也不见踪影。

他缩了缩脖子,抱着手臂,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的包袱在前几天被几个人抢走了,他现在身无分文,可是心里总有股直觉,告诉他,裴越就在这里。

不在岳城,就在其他地方,他一定能找到裴越。

忽而一股子香味勾进楚小容的鼻子里,楚小容的脚步顿到一间包子铺面前,有些憔悴的小狐狸眼呆愣愣地看着冒着白腾腾热气的包子,摸了摸小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走不动道了。

店家本想将人赶走,但看到面前的小郎君看着着实有些可怜,特别是一双小狐狸眼瞧着人的时候,能将人心都瞧化了,再看这小郎君身形单薄,小腹却圆润地凸起,怕是有了身孕。

小郎君,拿着。

店家随便装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递给还呆愣着的楚小容。

这世道,谁也不容易,她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楚小容忙接过袋子,将两个包子紧紧抱在怀里,对店家鞠了个躬。

店家笑着摆了摆手,来了人,便转头忙了起来。

楚小容将两个包子塞在怀里,那热气好像蔓延到了他这些天来一直麻木的心里,他低头笑了笑,打算晚上到了他这几天歇脚的城隍庙里在吃。

他抬起头,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一道他刻在心里的背影,只见那人着件月白长衫,身形高挑修长,露在外的脖颈在阳光底下泛着冷白,连衣摆起伏都带着皇家养出来的矜贵。

那是裴越!楚小容瞪大眼,张开苍白的唇,想叫人,却只发出哼哧哼哧的气音,别说那道背影了,就算是楚小容周围的人都未必能听到。

眼看那道背影就要消失在人群接踵中,楚小容忙迈步小跑追过去。

他心里焦急,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他一路追到了何地方,只知道一眨眼,裴越的背影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楚小容不死心地来回张望,抿着唇,有些沮丧地低下头。

他又在岳城找了一天,临到傍晚,才拖着一具又饿又累的身体回到他这几天歇脚的城隍庙。

这座城隍庙早就被遗弃了,庙里零星铺着些枯草,初秋开始转凉的风顺着几堵破了大洞的墙壁吹进来,吹在身上有些凉。

楚小容缩在最角落,伴着凉水一小口一小口咽着早就凉透了的两个包子,他的面纱被取下来,脸颊上前段时间被裴越养出来的婴儿肥都消了,显得他的脸越发小,浅褐色的小狐狸眼在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鸦睫还是长而浓密,随着动作不停颤动,撒下一层阴影在下眼睑,越发让人看了觉得怜惜。

楚小容两个包子吃了很久很久,最后一口包子咽进肚子里,他舔了舔唇,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凉水,才稍稍有点饱腹感。

他放下别人好心给他的水囊,龇着牙,皱着漂亮苍白的小脸将脚上的绣花鞋连皮带肉撕下来,往常动不动就爱在裴越面前红的小狐狸眼漫起一阵水汽,却没有掉下半滴泪珠子。

只见一双精致适合被人握在手上把玩的脚上满是血泡,脚底更是被磨破,别说走路了,连动一动都会痛。

楚小容不在意地瞥开目光,将裤腿往上卷,露出雪白脚踝上的红绳,他伸出苍白的指尖,一下一下轻轻点着红绳上的小银铃铛,清脆的铃铛声在寂静的城隍庙里响起,一阵一阵刮着的夜风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漂亮憔悴的小狐狸眼微微眯起,楚小容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像缩在裴越怀里一样,伴着铃铛声渐渐入睡。

翌日一早,第一缕晨光照在楚小容的眼皮上,他皱了皱眉,睁开一双还朦胧的小狐狸眼,忍着痛穿上绣花鞋,到城隍庙外的小河洗漱了番,一拐一拐的回来,拿上有些破旧的水囊,带上面纱,又一拐一拐朝外走去。

岳城的街道也同样刚刚苏醒,楚小容一拐一拐沿着街道,向不同的店铺生疏地比划着手势。

你是说你想到我这帮我干活?楚小容连忙点头,又比了个他很能干的手势。

不行不行,你个怀孕又不能说话的小郎君能干什么活,你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店家挥了挥手,随后便忙活去了。

楚小容有些失望,向店家鞠了个躬,脚步一深一浅朝下一家铺子走过去。

他要留在岳城,直到找到裴越。

小郎君,你是想找活干?下一个铺子的店家在楚小容比划之前,开口问道。

你去城北那边,找人问问徐大爷住哪儿,他那里有帮别人浣洗衣物的活儿,虽然钱不多,但养活自己没问题。

楚小容的小狐狸眼亮了亮,忙向店家鞠了鞠躬,随后一拐一拐朝城北走过去。

找到徐大爷住的地方时,已是晌午了,楚小容的脸色越发白,脚被磨的有些没了知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站在门前,稍稍整理了番有些皱的衣裳,才抬起手敲了敲门。

诶,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便有老人家打开房门,看到站在外面的楚小容,微微一愣。

楚小容做了个洗衣的动作,又拿指头点了点自己,表示自己很能洗衣服。

徐大爷看懂了,上下打量楚小容,皱起有些粗的眉头:小郎君,浣衣可不是个轻松活,你这小身板,又大着肚子,这活你干不了。

楚小容有些慌张地摇了摇头,点着自己的肚子连忙摇手,不自觉半张开嘴,从喉咙里发出沙沙的气音来,他见徐大爷面露难色,几步走到徐大爷的跟前,作势就要跪下。

徐大爷哪敢让人跪下,忙拖住楚小容的身体,心下怜惜,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谁叫我这人心软。

你就先在我这儿做着,要是做不来,我还是会赶你走。

楚小容用力点了点头,直起身子,朝徐大爷深深地鞠了个躬。

徐大爷:进来吧,陪我这老头子吃顿饭。

院子靠左有棵大树和一口井,井旁边立着套有些破旧的桌椅,小桌上摆着一道菜和一只饭碗,徐大爷指了指那处,你先坐着,老头子再去做几道菜。

说完,便朝屋里走去,楚小容拖着没了快没了知觉的腿,走到桌子面前,看到桌子上的那碗菜和饭,咽了咽口水。

他这三天除了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些水,就什么都没吃过了,但身体很奇怪,除了有些时候会有些饿,其他时候像是感受不到饿一样。

直到现在,他看到算的上是清苦的菜,却突然觉得好饿好饿。

他发呆地站在那处,脑子有些迟钝,却想不出来原因。

不一会儿,徐大爷端着两碗菜走到他跟前,将两只碗放下,招呼他:都吃完,拿你明天的一半报酬抵了。

这样说着,楚小容才坐下,取下面纱,捧着碗,低头一口一口吃起来,却也只敢夹离他最近的那道菜。

徐大爷看着楚小容的小脸,倒抽了一口凉气,哎哟,他的乖乖,这小郎君比他见过的那些官爷的妾室都要好看上不少。

这样漂亮,又想让人捧在手心的小郎君,他的妻主是怎么会舍得让他吃苦的。

楚小容感受到徐大爷的目光,有些害怕地停下筷子,低头看着桌面,担心自己惹人不开心了,被人赶出去。

徐大爷这才收回目光,拿着筷子将他特地煎的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夹给楚小容,快吃,不够还有。

你今后就在我这儿住下,也当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也是个可怜人,帮帮他,就当给自己这个老头子积积福了。

见人又要站起来,徐大爷将人按下去:别整这些有的没得,等明天开始干活了,你就要怨我了。

又将唯一的几块肉都夹到楚小容的碗里:吃!吃完再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还有一天的活要干。

楚小容愣愣的,心里有些酸胀,苍白的小脸上露出这些天来唯一的一次笑容,重重点了点头,随后低下头,开始一大口一大口扒着饭。

徐大爷觉得自己被这破世道磨了大半辈子的心都要化了,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便起身去给楚小容收拾屋子。

收拾完屋子后,又给楚小容找了几件他的旧衣服,打算帮人改改。

楚小容替徐大爷收拾好碗筷,正要去帮徐大爷,门口突然传来几道用力的敲门声:开门,官府查人!作者有话说:对不起还在追更的宝儿,鸽了这么久,开始恢复日更了,不过要开学了,几乎满天都是满课,所以更新时间改到晚上12点,今天应该还有一更还有提前预警一下,下章会出现裴越的新马甲,不过这次她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