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热腾腾的结婚证书,目送那对父子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直到他们背影完全消失,佟琤依然遏止不住兴奋的发抖着。
老天,她从来不知道打胜仗的感觉是那么的好,难怪那对父子老爱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每次总要逼得她俯首称臣否则绝不甘休,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哼,好爽,若不是因为妈妈的关系,她早就给他们下马威了,也不至于一直让他们以为她好欺负。
看到他们吃瘪的表情,可真是爽呀!愈想愈兴奋,佟琤忍不住的朝那对父子离去的方向做了一个不雅的手势,伸出中指比了一个朝上的动作。
顿时,她身边响起了一声轻笑。
完了!惨了!她竟然忘了身边男人的存在,还做出这么粗鲁的动作,噢,我的老天!不过话说回来,这与她莫名其妙的将他拉到法院来结婚的恶行比起来,似乎显得微不足道。
心跳得乱了方寸,佟琤先咽了一下口水,才带着略微紧张的微笑,退后一步抬头看他。
呃,这位先生……叫我闻人吧,你不觉得我们俩都已经结婚了,还称呼对方先生、小姐有点奇怪?闻人狠忍不住微笑道。
佟琤心生荡漾的咬了一下下唇,他真的长得好帅,尤其笑起来的时候更帅,如果他真的是她老公,如果他真的对她有点意思,如果……对不起,这么唐突的拉你当我的挡箭牌,但是你为什么任我胡来,还真的和我签下结婚证书?她看着他,忍不住好奇的冲口问道。
她心中还一直想着罗琳所说的话,也许他真的对她有意思,却因害羞而不敢对她表白,怎知竟会正巧碰到她的误打误撞,他因而也就顺水推舟了……呃,这是她的假想啦,至于事实是如何,她正等着他开口告诉她。
我以为你需要我帮忙。
佟琤眨了眨眼,这是什么答案因为我需要帮忙,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和我签下结婚证书?你希望我不要签吗?闻人狠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不大确定的盯着她问道。
更是个滥好人,他竟然真的只是为了帮她而把自己下辈子的幸福给牺牲掉!看着他脸上自责的表情,佟琤的良心突然受到严重的谴责,原本想将错就错紧巴着他不放的心,顿时产生了动遥谢谢你的帮忙。
她诚心诚意的对他说,语气却显得有些沉重。
怎么了?难道我真的不该签下那张结婚证书?闻人狠皱眉凝视她道。
不,只是我曾经听人家说,刚结婚的夫妻若想离婚的话,至少也要等上六个月,这个……佟琤举起手上的结婚证书,脸上的眉头打了数十个结,我们该怎么办?闻言,闻人狠顿时一愕,随即又轻笑出来。
你笑什么?佟琤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
如果可以马上离婚的话,你会立刻跟我离婚?当然。
她用力的点头。
那么关于你的问题该怎么办?什么问题?佟琤眨了眨眼。
嫁给那四十岁的猪公的问题。
他套用她的话说。
哦,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下回……再随便拉个人结婚?他接口道。
佟琤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嘴巴。
她不知道,之前她一直认为只要把自己嫁掉,躲过这次的劫难即可,从未想过这样利用他人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
先不谈利不利用的问题,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该如何维持?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许他们可以以离婚来收场,但是她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她跟那对冷血无情的父子有什么不一样?别费心皱眉想了,毕竟事实上我们半年后才能离婚,所以你的问题可以说已经解决了。
闻人狠道。
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他竟然感到有些不忍,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感受。
其实他根本不该为此感到讶异,因为早在速食店她突如其来的冒出来,还大言不惭的宣称他是她未婚夫并亲吻他,而他却毫无异议的任她随心所欲时,他就已经知道她对自己而言是不同的。
身为杀手,游走在无情的世界里,他的七情六欲早就不知道被他逼死到哪个角落去了,即使他恢恢正常人的作息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大部份的感情却依然无法恢复。
他一向面无表情,不过经过一年来的努力,他偶尔会皱皱眉头,扯扯嘴角,心情还不错时就强迫自己发出轻笑。
这一切听起来似乎有些可笑,但是他却认为这样很好,至少他觉得自己稍微像个人了。
他一直有在进步,只是以极缓慢地速度,不过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眼前这个女生从突然冒出来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而已,却已超越了他累积一年的努力,更让他产生许多不可思议的情感,例如冲动与不忍,还有首次不必强迫自己便能让笑声冲口而出。
真是不可思议,也许这半年来的婚姻生活,他所获利的部分将远大于她。
你打算何时搬来与我住?他问。
你说什么?佟琤促然睁大了双眼。
你打算何时搬来和我住?他重复的说了一次。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有什么不对吗?夫妻不该住一起吗?闻人狠怀疑的看着她。
你应该没忘记我们是假结婚吧?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说。
但是我们的婚姻在法律上的确是认同的,不是吗?佟琤顿时哑口无言,张着嘴巴好半晌之后才说话,对,不过这个婚姻却是为了帮我渡过难关的一时权宜之计,我们俩并没有打算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不是吗?她一顿,换上试探的口气小心翼翼地盯着他问:还是你真的想和我共组一个家庭?意思就是说我们虽结婚,但却不必住在一起就对了。
闻人狠的注意力全在这上头。
他真的是一个超级滥好人,佟琤终于肯定了这一点。
他竟然为了替她留面子,而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她,却改以如此烂的方法转移话题,真的是有够烂的滥好人!没错!她忍不住生气的答道。
你在气什么?闻人狠看了她一眼问。
气什么?我哪里有在气什么。
她撇开头道。
你在生气。
他肯定的盯着她说,为什么?佟琤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面对他,你自己去想,我走了。
等一下。
他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拉祝什么事?她回头问。
看着她,闻人狠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伸手去拉她。
瞧,又是一个不可思议!对了,差点忘了半年后要离婚时,你该怎么找我。
佟琤猛然想到这个问题,想必他拉住她想要问的就是这个吧。
给我你的地址。
闻人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快呀,我还要回去上班耶。
见他动也不动,佟琤忍不住催道。
他只好皱着眉头将住址抄给她。
OK,半年后我会将离婚协议书照着这个地址寄给你。
她瞄了一眼纸上的地址说。
你还有什么事吗?闻人狠摇摇头。
那就这样喽。
她扬眉道,再次谢谢你义无反顾的帮忙,拜拜。
说完,她挥挥手离去,留下闻人狠一个人径自站在原地。
他还以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没想到……唉,算了,毕竟他也不是一无所获不是吗?冲动、不忍,原来就是那样的感觉,他今天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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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在夜深人静里显得格外响亮,坐在客厅内看电视的闻人狠皱着眉头转头望向大门口处,怀疑这时间会有什么人来找他。
一张讨人厌的刑警脸突然出现在他脑中,他皱了皱眉头,决定不理外头那只烦死人的鸭子,继续看他的电视。
叮咚、叮咚、叮咚……他早该把那该死的电铃拆掉的,闻人狠撇唇忖度着,不知道现在拆会不会太迟了点?也许他该直接拆了外头那人的骨头才对。
不绝于耳的电铃声让闻人狠再也受不了的起身走到大门前,他伸手将门拉开,冷峻的表情在惊见门外站立的人时,整个都傻了。
嗨。
佟琤举起手,表情僵硬的朝他微笑招呼道。
闻人狠呆呆的看着她,从她脸上有些尴尬却强装自在的表情,到置放在她脚边的行李,最后目光上移到她红肿略泛血丝的膝盖上,之后停在那儿不动。
佟琤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膝盖。
呃,这个是刚刚爬楼梯时,不小心跌倒的。
她不自在的轻笑道,然后弯腰提起脚边的行李,遮住她受伤的膝盖。
然而,闻人狠却在意到她提行李的手眼脚一样伤痕累累。
而这些伤势照他看来,根本就不是爬楼梯跌倒造成的,是什么人胆敢伤害她?愤怒的感觉如山洪爆发将他淹没,闻人狠发现自己有股想杀人的欲望,而这是在他们瓦解掉黑暗世界后,他首次再动杀机。
呃,你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佟琤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想藏起受伤的手,却又遮不住受伤的膝盖,所以只能开口企图引开他的往意力。
闻人狠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她,无言的等着她解释。
咳,事情是这样的。
佟琤轻咳一声后道,我回家之后,愈想愈觉得对你不公平。
闻人狠不置一言的看着她。
你知道的嘛,就是你这样无条件的帮我,而我却坐享其成,什么都没付出,这样对你似乎不太公平。
她紧接着说道,怎知他却依然沉默不语,动也不动一下,让她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必须想办法让他点头,让她住下来才行,否则的话她只有露宿街头。
本以为结了婚就能摆脱那对无情父子的逼迫,怎知他们却早已丧心病狂,在搞联姻不成后,竟然允诺那四十岁的猪公要帮他强占她的身体,以达成商业上的合作。
那对父子知道即使她突然结了婚,也一定会回家一趟收拾东西,所以他们便埋伏在屋外等待机会。
当她回家时,他们见到只有她一人,便觉机不可失的猝然出手捉她。
她奋力的挣扎,几度摔倒在地上,因而才在膝盖、手肘、手掌间留下不少伤痕。
他们终究没有得手,因为她的尖叫引来了邻居的注意,终于把他们给吓跑。
可是这场意外也吓坏了妈妈,她伤心欲绝的抱着她哭了好久,然后倏然起身着手替她收拾所有的衣物,要她立刻离开。
不,她怎么也不能丢下妈妈一个人离开呀。
但是妈妈却声泪俱下的不惜跪地求她走,并威胁如果她不走的话,从此将与她断绝母女关系。
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有选择离开。
提着行李,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她的朋友不多,最要好的就是罗琳,但是三更半夜的,她根本不敢去打扰人家,而且罗琳家也只是个小康家庭,不可能长久收留她的,即使安然过了今晚,明天她又该何去何从呢?正当她茫然无头绪之际,她在口袋里摸到一张纸条,一张写了住址的纸条,于是她便走到这里。
看着沉默不语的他,佟琤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她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她非要住进这里不可,即使不择手段也要。
为了公平起见,我决定搬来跟你一起住,照顾你的生活起居,直到我们离婚为止。
她强悍的宣告道,然后不理会呆若木鸡的他,径自绕过他身边,将行李提进屋内。
这是一间非常现代而且充满品味的房子,布置利落简洁,并以深色系为主,感觉起来虽有些冷,但却完全不会让人不舒服。
佟琤放下行李,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以他平日简单的穿着来看,她实在看不出他是个有钱人,但是眼前颇有质感的装潢布置却告诉她,她是真的碰到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金龟婿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不过她得记住,这个优质男人并不属于她,她绝对不能兴起占有之心,否则的话可能连这半年的好运都会失去。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她转头问依然杵在门口的他。
闻人狠被动的点头。
太好了。
佟琤一时忍不住的欢呼出声,却在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羞红了脸。
我的意思是……呃,意思是如果早有一个人在专门负责你的生活起居,那么我的突然出现可能会让他有种受到侵犯的感觉,这样不太好,所以你知道……呃,她咽了一下口水,略微紧张的对他微微一笑,我说太好了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别的意思。
你真的要搬进来跟我住?没理会她这一连串作贼心虚的解释,闻人狠开口问道。
对。
佟琤立刻点头如捣蒜。
闻人狠将眼光移向她放在地板上的两袋行李,忍不住的轻蹙起眉头,难道说那些就是她全部的行李我不会跟你抢房间睡,你也不用特地为我准备房间,只要有一个角落,随便一个可以让我睡觉的角落就行了,真的。
而且我白天要上班,晚上要上课,一天待在家里的时间不会超过八个小时,所以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我发誓,真的。
见他皱眉,佟琤还以为他要拒绝她,紧张的立刻声明道。
闻人狠沉默的看了她半晌,突然上前弯腰提起她的行李。
喂,你就不能看在我是你名义上的老婆份上,让我住进来一阵子吗?还以为他要将她驱逐出境,佟琤抢先一步夺过行李,生气的朝他叫道。
她还以为他是个超级滥好人,一定会收留她的,没想到他竟然有双重人格,白天和晚上根本就判若两人。
你可以叫我闻人。
他说。
你说什么?佟琤瞪着他。
你可以叫我闻人。
闻人狠凝视着她的双眼说。
然后,在她愕然的瞪着他之际突然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还小心不碰到她伤口的拉起她的手,直接走向他卧房隔壁的客房,推开门,并将她带进房内。
佟琤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再以眼神询问他。
这间房间给你,浴室在门口右转的地方。
闻人狠说完,将她的行李放在地上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住下来了?佟琤站在原地征了半晌,突然回神的追了出去,一把拉住他问道。
当然可以。
当然可以?看着他,佟琤喃喃地重复他的回答。
有问题吗?不!佟琤连忙冲口道,没有、没有问题。
那去洗澡吧。
好,我立刻就去。
她迅速转身朝房间走去,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已抱着佟琤的衣物朝走道尽头的浴室走去,犹不忘讨好的对他微微一笑,又扬了扬手上的衣服,这才迅速地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