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梁思绮顿时也觉得好笑,开心地吃着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下厨的人是你不是我。
因为你对厨技一窍不通。
齐天历直截了当地说。
梁思绮呆若木鸡地瞪着他。
你骗人。
他只是轻挑一下眉头。
或许我只是煎不出五分或八分熟的蛋,但是我怎么可能会一窍不通呢?一定是你太挑嘴了。
她抗议,厨事之于女人就像生孩子之于女人一样,该是天生就会的,她再怎么差也不可能到一窍不通的地步,她才不相信他的话哩!不信你可以去试试。
好,我……梁思绮话才说到一半,便被突如其来出现在玄关的肯恩。
莫非给打断。
好香喔,你们弄什么吃,有没有我的份呀?肯恩。
莫非伸长脖子嗅着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
坐在餐桌边的梁思绮和齐天历同时对看了一眼。
梁思绮用眼神对齐天历说:我现在就去煮给你看。
而齐天历则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挑眉回应着:请啊。
哥,你来这边坐,我马上帮你弄份早餐。
她霍然起身道。
可以吗?肯恩。
莫非看着她说。
他要她住这里是为了要照顾她,而不是让她来照顾自己的。
看我的。
梁思绮颔首道,眼光却挑衅地看向齐天历。
齐天历自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浅笑看她。
哼哼哼,敢瞧不起本姑娘,咱们就走着瞧。
她用眼神这么对他说,然后信心满满的卷起手袖,转身走进厨房。
她认真的看了一下炉具,然后尝试着开火,然而开了三、四次,齐天历终于忍不住的走上前,轻轻一转便替她点上炉火。
它好像故意要跟我作对似的。
梁思绮对坐在餐桌边的肯恩。
莫非说,暗地里却狠狠地瞪了齐天历一眼,传递着要你多管闲事的意思。
齐天历耸了耸肩,退回座位上坐好。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待会儿等龙见到她的早餐成品后的反应,那一定超好笑。
,火开好了,现在紧接着只要将蛋打进锅里,再煎一煎就行了。
梁思绮满意地想道,接着转身从冰箱内拿出两颗蛋,她记得齐天历刚刚是以两手打蛋的,如果连他这么一个大男人都会的话,想必对她也不会是件难事才对。
左右手各执一颗蛋,她看准了锅边,猛然一击,结果怎知太过用力,蛋壳整个碎掉,沾了她一手蛋。
哇啊!她惊叫一声,齐天历却大笑出声。
哈哈……失去记忆并不代表她真换了个人,她果然还是厨艺白痴,真是太好笑了。
他笑不可遏。
可恶!梁思绮喃喃地诅咒着,又狠狠地瞪了笑不可遏的齐天历一眼,人有失手,马有乱蹄,我这么久没下厨房当然会犯点小错误,你笑什么笑!哈哈……齐,够了,别笑了。
肯恩。
莫非忍不住地遏止他,虽然他也觉得很好笑,但是诚如思绮所说的,她久没下厨犯点小错误也不算什么,所以他实在不应该如此笑她。
齐天历依然无法控制自己。
你别理他,他疯了。
肯恩。
莫非道。
再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梁思绮决定好女不与恶男斗,她迅速地抹去手上和流理台上碎蛋的残迹,然后再度从冰箱里拿出两颗蛋,安安份份一颗一颗地打进锅子里。
嘿嘿,还敢说她一窍不通,至少她煎的荷包蛋就不逊于他。
梁思绮得意地盯着锅内只有在电视广告里才看得见的美丽荷包蛋,不可一世地瞥了餐桌边的齐天历一眼。
现在你还敢说我一窍不通吗?她无声地问。
齐天历淡笑不语。
好戏才刚开始呢!抽回目光,梁思绮拿起锅铲,从荷包蛋的边缘探进去准备翻面。
咦?怎么卡到了?不会吧?用力点。
啊!她完美的荷包蛋被她弄破了,怎么办?别紧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蛋翻过来再说,否则一面生一面熟的蛋,比煎破的蛋更糟糕。
她告诉自己。
努力将蛋翻了个面,完美的荷包蛋已成了四分五裂,然而这却不是最糟糕的,因为翻过来的那一面竟然是焦的。
这怎么可能?刚刚它明明还美得不像真的,怎么可能一翻面就成了黑炭?梁思绮大受打击地瞪着锅里的黑炭荷包蛋,一不小心连另外一面也成了黑炭还不晓得,直到她蓦然惊醒,一切都已成了定局,她果真是个厨艺白痴。
齐天历忍着笑,上前替她将那一堆黑炭荷包蛋盛到盘子里,送到张口结舌的肯恩。
莫非面前。
喏,你的早餐。
他笑容可掬地认真道,就见梁思绮一张脸早已红得可以跟煮熟的虾子媲美。
你别闹了。
梁思绮急忙抢回那盘见不得人的蛋,将它藏在身后,然后尴尬且抱歉地看了干哥一眼,哥,抱歉,我不会煮东西,你想吃什么,我叫齐天历弄给你吃好不好?肯恩。
莫非早已被刚刚那盘黑色的蛋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被你的蛋吓呆了。
齐天历揶揄地说。
梁思绮生气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明知道我煎出来的蛋不能见人,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你对厨事一窍不通吗?他一脸无辜地叹息,是你自己不相信的。
我不相信,你不会说服我,让我相信呀?我一向认为亲身体验是最好的说服。
他幽默地微笑道,事实证明,你现在不就相信我说的话了?梁思绮恶狠狠地瞪他,随即又担忧地望向呆若木鸡的肯恩。
莫非。
哥他没事吧?会有什么事?齐天历不干己事地耸肩。
可是他动也不动一下。
她皱眉说。
你要他动是吗?齐天历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趣意。
梁思绮不疑有他的点头。
那简单,你把你身后那盘蛋借我。
你要干么?她怀疑地问。
借我就是了。
她犹豫地将盘子递给他,只见齐天历前一秒钟还笑得如沐春风,下一秒钟却突然将那一盘黑蛋往肯恩。
莫非脸上砸去。
结果肯恩。
莫非当然如预期般的动了,而且还免费附送上一连串难以入耳的脏话,外加一段非将齐天历碎尸万段的誓言。
齐天历大笑,而梁思绮在一阵难以置信地瞠目结舌之后,亦忍不住笑了起来。
为了报复齐天历早上对他的盛情,肯恩。
莫非一逮到机会就将梁思绮骗出去,留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家里忍受相思之苦。
出院是晚上时间,又直接回家,梁思绮根本没有机会欣赏车窗外的景致,但是这回可不同了。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马路两旁的灌木丛上,显得格外明媚灿烂。
隐身在灌木丛后的房子,每一栋皆有独特的风格品味,乍看之下就像大自然里争奇斗艳的花朵,谁也不让谁。
好美。
梁思绮忍不住轻叹,从车子开离停车位之后,她的双手就一直扶在车窗上,着迷地望着窗外的一草一木,从没停歇过。
想不想下去走一走?可以吗?她迅速地转头,惊喜地问。
当然。
肯恩。
莫非立刻打上方向灯,将车停靠到路边。
可是,我们不是在赶时间吗?梁思绮在推开车门前的那一瞬间霍然想到。
今天是齐天历的生日,许多朋友决定偷偷地替他办了个生日惊喜Party,因为是个惊喜,所以事先并没有告诉他,并由他所最重视的她做为引子,故而迫使他不得不追她而来,然后给他一个Surprise.她也是刚刚在临出门前才知道这件事的。
呃,让他们等一下没关系。
可是我们不是要赶在齐天历到达之前先到吗?呃,他应该没这么快到。
可是如果他真的比我们先到呢?那我们不就破坏了大家辛苦的计划吗?计划中,在他踏进店门时,将由她站在台上为他献唱生日歌曲,然后献花再献吻。
虽然说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献吻,让她光想到就觉得不好意思,不过想一想,生日一年才这么一次,她实在不应该这么放不开。
这……哥,我们还是快走吧,反正要到这儿来,以后多的是机会,不是吗?看着她,肯恩。
莫非忽然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哥?梁思绮关心地问。
其实我是骗你的。
他说。
她一脸茫然:骗我什么?今天根本不是齐的生日。
啊?!梁思绮顿时傻眼。
肯恩。
莫非推开车门走下车。
其实我是为了报复他早上所做的事,所以才故意把你从他身边骗出来。
他老实说道,梁思绮听了后却觉得哭笑不得。
哥——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大男人,怎么一闹起来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老天!好啦,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们不赶时间了,就下车走走吧。
他弯腰对车内的她说。
哥,既然这是一场骗局,那你留在桌面上给他的纸条到底写了什么?梁思绮没有下车,却若有所思地皱眉问。
没什么。
肯恩。
莫非一瞬间笑得不怀好意。
没什么是什么?你不是想下车走走吗?哥!她瞪眼叫道。
好吧,我告诉你,可是你得答应我不能生气喔。
梁思绮怀疑地瞪着他。
我在上头写着,肯恩。
莫非缓缓地开口,你觉得被他缠得好烦,看了他就讨厌,所以叫我载你出去走走。
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肯恩。
莫非认真地看着她。
我要回家。
瞪了他半晌,梁思绮霍然说道。
不行,我打算晚上再回去。
这样才叫做惩罚,这样才能让齐知道,其实他也是不好惹。
哥——来,下车,你刚刚不是一直想下来走走吗?我要回家。
除了这一点,什么都行。
她很坚持:我要回家。
思绮!我要回家。
她才不要他误会她,认为她真的讨厌他。
她喜欢他,喜欢他的吻,喜欢他抱着她的感觉,更喜欢他在诉说从前时,眼中藏不住的深情。
她真的好喜欢他,即使她完全记不起过去的事,即使失忆的她跟他相处不到几天,可是她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她不要他误会,不要。
思绮,你在哭吗?霍然看见她轻微抖动的肩膀,肯恩。
莫非难以置信地瞠大眼,小心翼翼地问。
我要回家。
她哽咽地说。
老天,她真的哭了!好、好、好,你要回家是不是?哥哥马上送你回家,你别哭好吗?他迅速地坐上车,一边发动车子掉头,一边安抚道。
看来,他的复仇计划是不得不胎死腹中了,现在的他只希望折返回家后的思绮能三缄其口,不将他这次的乌龙计划说出来。
不过看她的样子,机会很渺茫。
换句话说,也就是待会儿他铁定会被齐给嘲笑死。
唉,为什么他还没结婚,也没生子,却已经有着女大不中留的遗憾呢?女大啊,还真的是不中留呀!随着车子逐渐远去,消失在路的尽头,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不一会儿,一名男子从灌木丛后钻了出来,手上还拿一架相机。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行动电话,在确定离去的车子没再调回车头后,立刻按下一组号码。
照片拍好了,晚上可以交货。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
确定男的是你给我的那张照片上的人,而女的则也符合你的形容,东方人,一头披肩长发,年纪十九、二十岁,却长得非常娇美可爱。
对,他们一起从家里出来的。
他看起来的确非常在乎她。
是的。
好。
我会将照片寄给你,等你确定后再汇款给我没关系。
你们的效率还挺高的嘛。
当然,谢谢你的惠顾,期待我们能有下次的合作。
再见。
再见。
收起手机,男子心满意足地朝手上的相机猛亲一下。
太好了,没想到这个Case这么容易就搞定,这下子他可以好好犒赏自己一番,晚上找间PUB喝个爽快。
听见远方的车声,他抬头一看,只见路的尽头有辆车笔直地朝他驶过来,是他的车子停在他身边,驾驶座边的车窗内伸出一颗头。
老大,结果怎么样?车内的人问。
他朝他比了OK的手势。
Yes!车内的人顿时大叫一声。
走吧,回公司洗底片,等照片寄出去之后,我们到PUB去庆祝。
他微笑地说。
耶,老大万岁!车内的人欢呼大叫。
那位老大走向不远处的另一处灌木丛后,不一会儿即开出另一部车,两部车驶离后,四周又再度恢复平日的详和与宁静。
车一停进停车位,梁思绮即迫不及待地下车,迅速跑进屋内。
屋内一片宁静,她先在客厅、厨房找过,没见到齐天历后即又跑上二楼,可是找遍了二楼所有房间,她依然没见到他的人。
他去哪儿了?难道说他真信了纸条上的话,为了不继续惹她讨厌,所以离开?不!她摇头,喃喃自语,转身又朝楼下奔去,直奔屋外。
思绮,你要去哪儿?刚要进门的肯恩。
莫非猝不及防地被她撞了一下,他伸手扶住匆忙的她问。
他不在里头,我到他家去找他。
她推开他的手,迅速地越过马路,无误地来到齐天历的家门前。
试了一下大门是反锁的,她退后一步朝屋内扬声叫道:齐天历,开门。
屋内没有丝毫反应。
齐天历!她用手圈着嘴,再次叫道。
依然是一片静默。
齐天历!她不放弃地又叫了一次,随后紧接着说,你开门听我解释好不好?那只是哥哥的一个玩笑,不是真的。
也许他根本不在屋里。
跟着她走来的肯恩。
莫非走到她身边说。
也许他在生气不想理我。
梁思绮看了他一眼。
如果真是这样,任你叫破嗓子他也不会理你。
梁思绮愕然地看着他,接着沉默地低下头,放在身前的双手捏得死紧。
恩绮,我们先回家好不好?也许等一会儿他气过了,自动会过来找我们。
他伸手轻搭在她肩上道。
她默然不语地摇头,她要在这里等到他气消为止。
如果她现在离开的话,说不定他会更生气,以为她真的讨厌他、不在乎他,她不要这样子。
龙,发生了什么事?住在齐天历隔壁的魏云智和童筱茵一同走出家门,一脸茫然地问他。
肯恩。
莫非无语地将视线投到他后方,只见住在他们对面的楚国豪和魏涵祈竟然在家,两人在探头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形后,一起走出家门,也朝他们走过来。
老天,难道说他们假日都不去约会吗?肯恩。
莫非皱眉心想,还好秦轼杰和向婉儿不在,否则连楚他们都出来了,他们不会至今毫无动静才对。
唉,他真担心今早的事会被发现。
龙,你们在干么?还没体会到庆幸的滋味,怎么身后却传来他以为不在家的秦轼杰的声音,肯恩。
莫非像是火烧屁股般地跳起来转身,就见他以为不在家——事实上也真的不在他们自己家的秦轼杰夫妇俩,伴随着赵孟泽夫妇从赵的家门前走过来。
老天,难得假日,你们就不会出门约会吗?全待在这里干什么?他呻吟地咒声道。
这些话正好也可以用在你身上。
魏云智微笑说。
对了,齐呢?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叫齐的名字上肯恩。
莫非抿嘴瞟了犹自低着头的梁思绮一眼。
发生了什么事?魏云智无声地挑眉问。
肯恩。
莫非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
魏云智等人对看了一眼,四人同时以眼神示意老婆到思绮身边,而他们则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架起肯恩。
莫非,往可以谈话的地方走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发生什么事了吧?齐呢?魏云智说。
不知道。
肯恩。
莫非撇了撤唇。
不知道?楚国豪忍不住挑眉,我说龙啊,昨晚你不才打电话告诉我齐硬是跑到你家住吗?怎么才过一天他就搬回家了?否则同住一个屋檐下,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人跑到哪儿去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没必要在出门前一定得向我报告。
当然,不过问题是,思绮人在这儿。
魏云智一句话便将他堵死。
喂,你可不要告诉我们,你也看上了思绮,两人为了她而起内讧,兄弟阋墙耶。
楚国豪瞠眼道。
你惟恐天下不乱吗?楚。
肯恩。
莫非受不了地朝他瞪眼。
楚国豪耸了耸肩。
龙,你和齐吵架了吗?秦轼杰突然问。
你们别再瞎猜了行吗?肯恩。
莫非瞬间皱起眉头。
但是早上我似乎有听到一些吵闹声,那怒不可遏的声音应该是你的没错。
看着他,秦轼杰犹豫地蹙眉。
该死,你们真的翻脸了?楚国豪顿时咒声道。
龙,你该不会真想抢齐的新娘吧?赵孟泽一脸沉重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