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少?她转头对女人问道。
五万。
五万?你他奶奶的……小蔡再次发飙。
好,我有我有。
向婉儿一边忙拉住小王、小蔡,一边直点头应道,不过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要到提款机去提耶!那没关系,前面那条街上就有提款机。
女人大方的说。
呃,那……小王、小蔡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领钱给这位太太。
向婉儿呆愕了一下说。
我们直接载你去。
小蔡说。
不,不行。
女人慌了一下叫道。
怎么不行?小王皱眉看她。
呃……那条街很小,只容得下机车进去,轿车是开不进去的,何况只要一分钟,就在那个街口转角而已,很快的。
女人指着不远处的街道说。
那我去领。
小王说。
不要,我要这个小姐一个人和我去,要不然你们俩突然改变主意想揍我时,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受得了?女人坚决的摇头说。
你……别说了小王,我跟她去领个钱一下子就回来,你们在这儿等我。
突然向婉儿气势迫人的对他们俩开口,随后转身跟着那带头的女人向那街角走去。
就这么几秒钟,小王、小蔡震骇的瞠大双眼,惊天动地的大吼出声。
小心!危险!一辆灰色中古轿车由右侧方冲了出来,直对着正走在马路中间的向婉儿撞去,像是要置她于死地似的,没有踩煞车的趋势却有着加速的嫌疑,小王、小蔡两人白了脸,拼了命的向她冲去,试图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创造奇迹。
然而远水救不了近火,眼见向婉儿就要丧生在那狂飙的汽车下时,一辆机车飙至向婉儿身旁,骑士弃车反身扑向婉儿,连跑带滚的躲开那致命的一击。
当然,事迹败露的肇事车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你没事吧?楚国豪扶起惊魂未定的向婉儿,不慌不忙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问道。
没……没……没事。
她有些昏眩的抬头看他,谢……谢谢你。
你没事吧?小王、小蔡连袂赶到,慌乱的看着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们是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摇摇头,向婉儿转头看向那名女人,咦?那位太太呢?别管她了,你真的没事吗?小王上下检查着她的身体,除了某些地方的衣裤磨损之外,好像真的没受伤。
没事,没事,这都应该感谢这位先生,要不是……她的话被小王的惊叫声给打断。
豪哥?小王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救向婉儿的竟然是黑街教父中的楚国豪?你们要到医院看你们老大吧?楚国豪淡笑的开口,见小王一点头,他瞥了眼路边早已变形的机车道:可以搭个便车吗?我的机车摔坏了。
当……当然可以,还有……我要谢谢豪哥刚刚救了向小姐。
小王直点头说。
甭客气了。
挥挥手,楚国豪不客气的坐进车内。
这个意外绝不是意外,看来那些人除了想置秦于死地之外,连向婉儿他们都不放过!该死,这件事不能不让秦知道,只是让他知道了,依他那种性子还能毫无顾忌的爱她吗?他可不这么认为。
趁着向婉儿出了房门,楚国豪不慌不忙的将刚刚途中所发生的事告诉秦轼杰,虽然他极其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但造成的反应效果却仍是奇大无比。
什么?!秦轼杰激动的怒吼出声,被车撞?蓄意的?!你给我说清楚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唉!点个头,楚国豪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他,要说多清楚呢?还是我干脆演一遍给你看好了。
楚,我没空跟你开玩笑!秦轼杰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
唉,这就是你对你未来老婆救命恩人的态度?楚国豪一副咳声叹气的说,早知道我刚刚就不应该冒死救人了,还摔坏了我那心爱的机车,真是得不偿失,倒霉呀!该死!秦轼杰忍不住咒骂出声,你到底说不说?刚刚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别这么激动嘛……楚、国、豪!他已经快怒发冲冠了。
好好,我说我说。
楚国豪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简单明了的将刚刚事发经过说了一遍,及那名妇女鬼祟行为和逃逸的事说了出来,而这些再再证明了这两次车祸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事先预谋的,为了杀向婉儿。
嘿,我是清白的,你不要这么看我。
看着秦轼杰愈来愈冷酷、愈来愈深沉的眼神,楚国豪开玩笑的叫道,然而他表情依然冷森,看来睡狮要醒了。
不要让婉儿知道。
秦轼杰突然开口。
你想怎么做?收起兴风作浪的笑脸,楚国豪静静的问,你不会为了她的性命安全,傻得将她赶离你身边吧?怎么会?秦轼杰淡淡一笑,却心如刀割的知道这是惟今之计。
就会!楚国豪铁口直断的接道,你的个性你以为我会不知道,拜托你别真傻得这么做行不行?那几个人渣不用几天就会被我们逮出来的,根本不必担心那么多……他的话被突然冲进房内的人打断。
老大、老大,不好了……小蔡慌慌张张的冲进房内,口里惊惶的大吼着。
发生了什么事?浓眉一拧,秦轼杰冷峻的开口。
向……他吞了吞口水,向小姐跌下楼梯了!刹那间血色由秦轼杰脸上褪去,他二话不说的掀开被子,伤痕累累的身子就要探下床去。
秦!及时扶住差点跌倒的秦轼杰,楚国豪满脸不赞成的将他扶上床,你现在还不能下床。
扶我过去!他咬紧牙关怒目相向的低吼,该死!我叫你扶我过去听到没有!我过去看。
楚国豪将他按上床,转头对小蔡说:你,看着他,别让他下床。
看着楚国豪火速离去的背影,秦轼杰愤恨的捶打下病床,该死!他用力抱住头,悔恨的利刀刮扯着他的心,如果自己没爱上她,如果自己没强硬留下她,如果自己不认识她,她今天又怎么会受伤?都是他害的!都是他!碰!一声房门被打开,他急切的抬头,然后不可思议的瞠大双眼瞪着眼前的人儿。
婉儿……我没事,对不起吓到你了。
向婉儿飞奔到他身前揽住他颈项。
你这小鬼吓人呀!随后进病房的楚国豪狠狠的敲了下小蔡的头,横眉竖眼的瞪了他一眼,什么跌下楼梯,她只不过轻轻滑了一下而已,你惟恐天下不乱呀!他多敲小蔡一记。
我……可是她昏过去了呀!小蔡一脸迷茫的表情,他明明看见她滑下楼梯昏过去了,所以他才会那么紧张嘛!吓昏和跌昏差很多的,小子!楚国豪大翻白眼,走,出去出去,别在这儿妨碍人家谈情说爱。
他推了小蔡一把,随后向刚抬头的秦轼杰挥挥手,带上门离开。
没事吧?看着飞利浦灯泡消失后,秦轼杰忙不迭的将她紧紧揽进怀中,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唇。
回吻他一下,向婉儿有些生气的抬头看他,虽然很高兴他那么关心她,但一想到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点,她就气死了,你怎么一点临危不乱的定性都没有?病没好就急着下床,难道你那么喜欢医院,想继续待下去呀?她嘲讽的瞪着他。
如果永远有一个你在身旁照顾我的话,我会考虑。
亲了她一下,他笑道。
你……真是乌鸦嘴,哪有这样自己诅咒自己的。
她皱眉轻拍了他脸颊一下,秦轼杰,你很喜欢我对吗?你明知道。
轻捏她红润的脸颊一下,他淡笑打算混水摸鱼。
我要你亲口说嘛!可惜向婉儿不依。
你……说嘛,说嘛!我喜欢你。
那你也爱我吗?她深邃洁净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我爱你。
叹了口气,秦轼杰打算让她予取予求。
那你会娶我吗?笑容由秦轼杰嘴角消失,在这个攸关生死的时节中,他最不能谈的就是婚姻大事,即使爱她入骨,现在的他根本不敢娶她,更不能娶她。
婉儿,我不能……见她一脸不甚了解与茫然,他静静的看着她,谨慎的选择每一个适当的措辞,我,一个混黑社会的男人,没有安定的生活、没有充裕的经济,现在谈结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我也想过要结婚,想要有一个有孩儿充满温馨的家庭,但那一定是我放心将‘聚义帮’放下之后,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打算这样做,更何况如果我真的放下一切结婚时,我希望我的太太,我孩子的母亲……呃,是个普普通通的妇女,而不是一个……他内心挣扎的逼自己说出伤人的话语,即使知道那会粉碎她的心,但他宁愿见婉儿伤心也不愿见她死去呀。
应召女郎。
向婉儿替他说完。
见他不否认,他毫无反应的默认,霎时……她完全了解了,原来他从头到尾依然没有改变他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依然认定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应召女郎,哈!她整个人突然间像生了重病一样的软弱无力,她觉得自己已经枯萎、死亡了。
在经历了那么多世事的变卦与冲击后,她以为老天终于眷顾到她了,没想到……向婉儿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无视于秦轼杰痛心疾首的眼神,恍惚的走到窗前,茫然的望着冬天凋零的景物,是冬天吗?为什么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春天已经到了呢?她的心痛得几乎要爆炸似的,她怎么会天真愚蠢的相信这个男人有心、有感情?他是个冷血无情的黑道分子不是吗?该死!婉儿我不想伤害你的。
秦轼杰痛击了一下床板,心痛的感受啃蚀着他。
向婉儿早已麻木了,内心的痛楚有如一把利刀狠狠的戳进她的胸口,一刀、一刀再一刀……婉儿,我爱你呀!你爱我,却不愿意娶我,不愿意我做你孩子的妈!她苦涩的想,眼眶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倾流而下,你可知道我肚子里已有了你的孩子?一个你不要的孩子。
婉儿……你该吃药了,我去拿。
快速的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向婉儿没理他的快步冲出房门。
该死!我是真爱你呀!瞪着她消失的背影,秦轼杰无声的呐喊着。
日子在无奇中平淡的过去,没有阴谋迫害也没有重重杀机,平静得让陈立不得不感受到秦轼杰与向婉儿两人的关系产生了变化,以及她明显的消瘦。
你没事吧?扶住突然间颠簸的向婉儿,陈立皱眉关心的问。
只是有些贫血而已,没关系的。
向婉儿表示没事的摇摇头。
这阵子辛苦你了,老大能在今天早日出院,都是你的功劳。
陈立诚心诚意的向她道谢。
对于她的付出,大伙有目共睹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老大对她的态度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消瘦的原因大概与这点脱不了关系吧!淡淡一笑,向婉儿的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因为爱他,她撇开他重伤她的事实继续照顾他;因为爱他,她隐藏了怀孕两个月的事实继续留在他身边;因为爱他,她强颜欢笑的忍受他的无情;因为爱他,她简直没了自己,可是他却对她愈来愈冷淡,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伤她,也伤自己?秦轼杰明明是深爱她的呀。
那次的谈话差点让她死了心,但爱他的事实却让她留了下来,而这段期间内,她发现秦轼杰的冷漠无情似乎是强装出来的,无意间对她的温柔依然若隐若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都不愿跟她说呢?你……你和老大怎么了?看见她苦涩的笑容,陈立忍不住开口问,这份突兀的温柔只对她。
怎么了?没什么呀!隐藏起落寞,向婉儿开朗的朝他一笑,快走吧,他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说完,她率先朝病房走去。
打开房门,向婉儿看着背对她抽烟的秦轼杰,一整面容,灿笑的朝他奔去,恭喜你出院!她将怀抱中的花束递给他。
女人。
鄙夷的凝视她手中的花束一眼,秦轼杰不屑的开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越过陈立朝房门走了出去。
不忍看她眼中的伤害,陈立提起病床上的行李匆忙开口对她说:我们走吧!捧着花束,向婉儿呆若木鸡的直立着,女人?难道她在他眼中真的已经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女人了,竟连个名字都没有,哈!你……秦轼杰还是有点担心的停在门口。
男人就是男人,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真是的。
怎知她竟朝他扮了个鬼脸后,毫不犹豫的将花束丢进垃圾筒内,潇洒的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女人,天底下最难懂的动物,秦轼杰现在才真正了解这句话。
别以为这么就能让我死心,难道你不知道经你这阵子的训练后,我早已练成了金刚铁骨了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把戏可以伤我,哼!她对着秦轼杰疾行的背影皱皱鼻子。
恭喜出院,老大。
门口停了两部黑色宾士,小王等人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待着,而秦轼杰则不置一言的坐进车内关上车门。
不让我同坐?哼,我就偏不让你如意!向婉儿故意走上前拉着被他关上的车门,可恶的是他竟然落了锁!可恶,他真是混蛋王八蛋,竟然玩起小孩子的玩意儿!她绕过车身走到另一边去,她就不相信他真那么小孩子气,会过来锁这边的车门。
小王等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注视着这一切,原来他们真的是吵架了,难怪向小姐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只是老大也真奇怪,竟然会跟她吵架?还使出这么好笑的脾气,哈,简直要跌破大伙的眼镜了。
皱眉看着眼前上演的戏码,陈立的脸上可没有半点笑意。
搞不懂他们俩之间的拉锯战,更不了解自己心中渐生的情愫,难道他在无意间动了情?他深锁眉头,不由自主地看着怒目瞪视秦轼杰的向婉儿,自己对她动了情?他被这个认知吓呆了,震惊的将目光转向车道,然后瞬间脸色大变。
危险!快闪!一声清厉的叫声由他口中扬起,撒下手中的行李,他电光火石般的冲向向婉儿。
刹那间一声巨响连同惊叫声在医院门口扬了起来,车声人声混淆不清,肇事者再次在众人措手不及时逃离现场。
向婉儿、向婉儿,你……你们没事吧?陈立脸色刷白的冲上前,心悸的担心在见到秦轼杰怀中完好无恙的向婉儿后放了下来,却在接触在秦轼杰若有所思的眼眸后,再度惊悸了起来,他……发现了吗?上次的蓄意车祸他没见着,这次却让他亲眼目睹,秦轼杰以为这阵子对她的冷淡已让那群人渣转移了目标,没想到他们依然不肯放弃,该死!为什么婉儿要对他如此死心塌地,难道在他如此无情对待之后,她仍然爱他吗?难道不知道跟着他除了危险之外还是危险,为什么不离开他,为什么?你没事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秦轼杰隐藏起忧心,一如陌生人的淡然口吻对她开口,而动作更是丝毫没有扶起她的打算。
没事。
摇摇头,向婉儿吃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怎知腹部的疼痛让她再次跌落地上,顿时她惨白了脸。
没事就好。
没有看见她惨白的脸蛋,秦轼杰无情的转身交代兄弟查明这件意外,然后坐上了另一部没被撞坏的宾士。
你……你真的没事吗?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陈立倾身扶起她,紧蹙的眉心下是担忧不已的眼神。
摇摇头,向婉儿咬着牙强忍着下腹的疼痛,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怀孕的事,要不然他更有赶走她的理由,更有伤害她的筹码,她不能让他知道。
陈立。
车内响起不难辨识的怒气,秦轼杰等得不耐烦了。
温柔协助她走到后车门前,陈立伸手开门,怎知秦轼杰却冷冷的开口,让她坐前面,我有话和你说。
第一次陈立的眼中出现了反抗,他为向婉儿感到不公,为老大的冷酷无情感到生气。
我坐前面。
向婉儿强颜一笑挣开他坐入前座,而腹部的疼痛没有稍减。
帮内还有吸毒者?前后总共捉了十五人,最近已没发现了。
那批毒贩呢?还在查,不过有人曾看过他们出现在东十街,已派兄弟……腹部还在痛,后座两人的话语在向婉儿耳间飘荡由近变远,低低沉沉的……看着床上瘦弱毫无血色的脸庞,秦轼杰恨不得杀了自己,他怎么这么狠心将婉儿伤害至此,甚至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怎么会傻得如此无药可救!爱上她是他一生的幸却是她一世的悲,完全不同背景的两人竟会聚首,这是上苍无聊时开的玩笑,抑是可怜他的同情?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他眷恋的看着心爱的人儿,玩笑也罢,同情也好,他是真心的感谢上苍给了他这个机会让自己爱她,只是他的爱对她来说却是不幸。
他真的不该爱上婉儿,可却又不由自主,在这环伺四周的险境下,他们能有未来吗?他从不乐观,如今却快要败给了这个傻得可以的女人,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谁能告诉他,谁能?张开眼睛纳入眼中的是久别重逢的柔情,而不再是他冷漠的眼神,这事实让向婉儿不由自主地展露笑容。
嗨!她伸出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轻声道。
嗨!来不及藏起温柔,秦轼杰握住她的柔荑亲吻一下,沙哑的回应她。
我怎么了?很高兴他的态度不再冷漠,可是是什么改变了他,而她又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她仰头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再看着熟悉不已的四周,这儿好像是他原本住的医院嘛!你……他突然煞住口,迟疑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吗?如果不知道那最好,可是如果知道了,而他现在却要告诉她孩子没有了,她会有什么反应?怎么了?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眼神,向婉儿缓暖的开口,难道他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他会强制要她拿掉肚里的小孩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护向小腹。
看见她的动作,秦轼杰不由自主地伸手向她,他真的无法开口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真的没有办法呀!不要!向婉儿惊惧的叫出声,他知道她怀孕了!她瞠大的双眼中有着明显的哀求。
你怀……不要!他真的知道了!她瞠大了双眼瞪他,求求你不要叫我堕胎,我爱你,我更爱我肚里的孩子,如果你真的不要他,我要!如果你真的那么厌恶我生的孩子,我会带他远离你!求求你让我生下他好不好,我求你……你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秦轼杰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点着头,向婉儿哀戚的看向窗外,那天在这儿,我本来是要告诉你我怀孕的,可是你却告诉我你不会娶我,不要你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应召女郎。
她瑟缩了一下,硬是藏起悲伤改以平淡的口吻说: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怀孕,更不是故意要让你知道的,留下来照顾到你出院是我惟一的希望,我不否认,或许我有那么一点点期望,希望有一天你能改变想法接受我,接受我的孩子,但是我没想到我怀孕的事竟然会这么早曝光,她顿了顿抬头看他,我求你,可不可以将这一切当作一场梦,假装不知道我怀孕了,我会尽早离开的……你……真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走得远远的,远得让你永远都不会再看到我们,我不会打扰你未来的生活,也不会让孩子知道你是他爸爸,你要相信我,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甚至可以和你立约,条件全由你,写只要孩子归我。
她打断他的开口,一口气将话说完。
房内沉静了好久,秦轼杰若有所思的盯着她,你那么想要这个孩子?当然!他是你我的骨肉,我当然要他当然爱他。
如果我告诉你他已经没了呢?看着她,他缓缓的说出口。
刹那间血色由向婉儿脸上褪去,她倏地想到这里是医院,她现在正躺在病床上,而她却连自己为什么在这里都不知道,难道……不!你没有!她整颗心顿时冰冻了,告诉我你没有,告诉我你没有拿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跟我说……快点……她满脸期望的哀求着,然而秦轼杰却是默然无语。
见他的默认,向婉儿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他是我们的孩子呀!如果你不要他,我要!为什么你能这么狠心杀害这无辜的小生命?他是我们俩的骨肉呀,你说话呀,说呀!她声泪俱下的朝他吼道,激动的言语让秦轼杰担心的拧紧眉,婉儿,你听我说……放开我!用力挣脱他伸过去的手,向婉儿眼中的憎恨让他的心陡地战栗了起来,婉儿,你听我说,我没有……你不是一直设法伤害我吗?现在终于让你称心如意了,你很高兴、很得意是吗?她冷冷的打断他,秦轼杰,你狠、你毒,你不愧是一个没血没泪的黑社会老大,认识你、爱上你是我向婉儿的不幸,我也认栽了,但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肯放过?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吗?就算我真的是个应召女郎,我也还是个女人!我爱他你知道吗?你这辈子会永远不得安宁的,因为你扼杀了一条世上最无辜的小生命。
她咬着泛白的下唇,毫无感情的冷眸紧紧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恨你,秦轼杰,一辈子都恨你!澄清的话语说不出口,秦轼杰忍受着椎心泣血的心痛,接受她恨之入骨的眼神,罢了!他不是一直等待她自动离开自己吗?现在这么好的一个契机,为什么他不好好把握呢?随便你恨,反正我也不会在意的。
隐藏起所有的痛,他耸耸肩一脸事不关己的淡漠,对了,看在我们以往相处不错的关系上,我会派个人送你回家的,恕我不送了。
他出其不意的亲她一下后,甩门离去。
我恨你!用力抹去他的气息,向婉儿声嘶力竭的朝砰然关上的房门大吼,秦轼杰,我恨你,我恨你!第二天一早,向婉儿在小王的护送下回到了家,站在门口看着生活二十几年却又陌生不已的屋子,她不知道屋内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萧瑟的景致、凄冷的空气,一如她现在的心情,她不知道心死了人活着算什么样的人生,梦醒了泪成真是什么样的世界,就算爸爸原谅她、接受她,现实的心碎也不会变,她的人生注定是黑暗的,因为黑夜来临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将阳光继续留驻。
推开沉重的大门,向婉儿举步走向三公尺外的房子,即使现在是冬季草木萧然,家中庭院的草木仍旧绿意盎然,那全是园丁林伯的努力成果。
停在门前,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迟疑着是否该按门铃,但才那么一秒钟,她毅然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她的家,门铃是留给访客用的不是吗?一踏入温暖却雄伟华丽的大厅,向婉儿仿佛有种被吞噬的感觉,长久以来,对于家中华伟的一切她总以为理所当然,直到现在她才突然明白,聚义楼内的望月阁才是她的家、她的归宿,然而那却已成南柯一梦,往事已矣。
小姐!一声惊叫声在大厅内回荡起来,向婉儿循声看到楼梯口处的管家林太太,而她正一手捂着嘴巴瞠目结舌的瞪着她。
一大早发生了什么事,林太太?楼梯顶端响起了向德仁的询问。
随着他的出现,大厅内除了静默还是静默。
向婉儿动也不动的凝视着父亲,他没啥变,严肃的脸庞依然严肃,看不出他在惊见她时的任何突兀表情,他还在气她、在恼她,还没原谅她吗?她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父亲的脸庞,她等着他开口,即使是愤声怒语。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向德仁竟然缓缓的走下楼梯,温暖的朝她伸出双手,敞开胸怀接纳她,过来这里,女儿。
刹那间泪水爬满了向婉儿的脸颊,她毫无犹豫的飞奔入他怀中,而他则紧紧的揽住她,紧得让她几乎无法再呼吸,这是她爸爸,一向严肃,感情不外露的爸爸。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除了这句话,她想不出还能说什么。
我实在应该狠狠的打你一顿,你对自己的行为太不负责任了,竟然丢下一屋子的客人而逃婚……放开她,向德仁冷峻的看着她。
我错了。
看着父亲,向婉儿用悔不当初的语气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没办法再更改这一切,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已经自食恶果了,没有人会比我更厌恶自己的愚蠢的。
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她突然黯淡的神情,向德仁关心的问。
我……没什么。
迟疑了一下,向婉儿对他摇摇头,过去的事还提他做什么?真的没什么吗?你知道自己瘦成什么样子吗?皱眉瞪着她不再丰腴的脸庞,向德仁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
抚着自己颧骨突出的脸颊,向婉儿淡淡的一笑,那些都过去了爸爸,重要的是我回家了,不是吗?你回家了,是不是这就表示你不再逃避,决定接受这门婚事?有一时间向婉儿不懂父亲在说什么,但脑筋一转,她倏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看,你不会……婚约并没有取消,我们以你生病为由将日期延后了。
不可能!我不想听任何反对的话。
向德仁严厉的看着女儿,在你做出那么耻辱的事后,对方却依然肯原谅你、接受你,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感动吗?我绝不许你再有任何意见。
看着父亲坚硬的表情,向婉儿哑口无言的闭上眼睛,认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终究逃不过命中注定的事,算了吧!反正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好,我嫁!一走进相约的酒吧中,楚国豪一眼就看着吧台上猛灌酒吸烟的冷冽男人,坐入他身边的位子,劫走他手中的酒杯一仰而尽,又抽烟又喝酒,心情这么差?他调侃道。
怎么样了?没有理他的调侃,秦轼杰淡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