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25-03-25 22:54:00

敖玫君实在不敢相信,兰铃就这么任由易验宬半推半抱的将她带离公寓,然后正满脸笑容的对她挥手说再见。

噢,兰铃怎么可以这样视而不见她眼中的求救讯号?这下可好,再过不久她恐怕就将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怎么了,进来呀,这里对你而言应该不陌生才对。

见她站在门口举步不前,易验宬挑眉道。

你忘了我是个失忆的人吗?她还在生气,所以声音是冷的。

当然记得,不过昨晚你才在这里住过不是吗?他边说边拥着她进屋。

昨晚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家?她挣开他问。

你醉得不省人事,我又不知道你住哪,要怎么送?他将她的东西随手放在地板上,转身面对她道。

即使如此,我们也不应该睡同一张床。

我舍不得让你睡沙发,自己更不想睡。

他耸肩。

但是有个客房不是吗?她薄怒的说。

他眉头立刻向上一挑。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客房?她一惊,立刻解释。

我猜的,一般公寓式住家至少都会有两到三个房间不是吗?难道你家就只有一个房间而已?她说完便转头四处张望,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没错一样。

我是有个客房,不过日前已经被我改成了书房,不能睡人了。

不能睡人?她马上转头面向他。

那你要我搬来睡哪?我房间。

你房间?她忍不住尖声道。

我说过,夫妻本来就应该睡在一起的。

他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她。

敖玫君忍着尖叫的冲动。

易先生……验宬,你怎么老是忘了呢?他无奈的摇头说道。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即使我们真的是夫妻,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你就好比一个陌生人,你要我如何跟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她以自制的嗓音咬牙说着。

但是,他缓慢地说,你昨天晚上不就睡在我怀里?敖玫君努力咽下一声尖叫,感觉自己就快冷静不下来了。

昨天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能拿昨天的事来比喻。

那么今天早上呢?他以炽热的双眼凝视着她,你不觉得躺在床上的我们身体特别契合,就像天生一对?敖玫君闻言,在心中忍不住的尖叫,继而握紧双拳,指甲几乎刺进手心里。

请你不要乱讲话。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他紧盯着她,我们身体的曲线是那么的密合,呼吸是那么的协调,就连心跳都是那么的一致,如果你忘了,我们现在可以躺到床上回想。

愈说愈过份!敖玫君怒不可遏的瞪他一眼后,霍然抓起地上的手提袋,迅速地转身就走。

她必须马上离开这令她觉得呼吸困难的地方。

可是她的脚步才刚踏出,人却被他的手臂一圈,整个往后落入他的怀中,使背部重重地撞击在他的胸膛上。

房间在这个方向,别走错了。

他随即在她的耳边低语。

我要离开,不住这里了。

她浑身僵硬的迸声道。

为什么?只因为要跟我同床共枕?易验宬的气息在她耳际轻呼,让她全身的寒毛都站了起来。

敖玫君不禁迅速地挣开他,然后一个转身与他面对面。

对。

她重重的说,我以为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恢复记忆,而不是来与你重做夫妻的。

她必须趁现在跟他把话说清楚,免得他误会了她暂时答应与他同居的意思。

而他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看着不语的他,敖玫君再度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你没忘记,我曾告诉过你,我心仪的人是欧昱峰,所以不管我的记忆是否能恢复,我们都不可能再做夫妻。

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她冷静地说。

易验宬沉默的看了她半晌,随即好奇的问:如果我坚持不与你离婚,坚持要与你做夫妻的话,你该怎么办?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哀伤,虽在转眼就不见,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留一个不爱你的人在身边,除了痛苦、折磨与相互的伤害,你不会得到什么的。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是你的亲身经验?不,朋友的。

她避开他探试的眼。

他不想拆穿她的谎言,只道:那么她一定没能告诉你,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那是人间的天堂,世间的极乐。

莫非你曾经感受过?当然,和夏郁蓉在一起的时候。

不曾,他直视着她的双眼轻声道,但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在那里。

我们?他指的应该是他和夏郁蓉吧!我要走了。

她转身道,但在同时间,腰部再度被他由身后揽住并拉向他。

你哪里也不去,这里就是你的家。

背对着他,敖玫君可以尽情释放自己哀伤的情绪。

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她喃喃自语的说。

以前不是,以后绝对会是。

或许,你觉得我们应该搬家,一个只有我们两人身影与记忆的新家?他早有这个计划。

我们俩?他的意思是指他和她,而不是指他和夏郁蓉吗?可能吗?不,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觊觎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是会有报应的,她应该比谁都清楚。

算了,别再胡思乱想了,现在最该做的便是快刀斩乱麻,一刀斩断他们之间不该有的牵连,免得害人又害己。

请你放手好吗?见他毫无反应,她只得再度用力的挣脱开,然后转身面对他。

我再强调一次,我现在已有喜欢的人,不管我的记忆是否能恢复,我都不可能与你再续前缘,所以请你不要再随便碰我。

她绝然的说着。

可易验宬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般,立刻伸手轻轻地刷过她的发梢。

我们的缘份这辈子是注定断 不了的,你属于我,你爱我。

听到这话,一阵颤栗感倏然窜过她的全身,敖玫君几乎耗尽全身的力量,才隐藏住差点做出早已恢复记忆的举动。

她爱他?老天,她这从未说出口的爱意,他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将视线移向大门口,她想夺门而出,但如此一来只是证明她作贼心虚。

所以她抬高下巴,将视线定在他的脸上。

我并不知道以前的我爱不爱你,但是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并不爱你。

所以,请你下次别再说这种话。

她严厉的说道。

你在说谎。

敖玫君的脸色在倏然间刷白,她瞪着他。

你凭什么认为我在说谎?因为你的声音在发抖。

敖玫君瞬间闭上双眼,感觉冷汗沿着她的背脊缓缓流下。

老天!不要,不要让他发现她在说谎,拜托。

你别无聊了,我的声音哪里发抖了。

她佯装镇定的开口,嘴角甚至还挤出一抹笑。

而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但那难以捉摸的黑褐色眸光像是能看穿她的伪装,看进她内心真正的感受般,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我要走了。

她再也受不了的转身道,可手臂却在瞬间被他攫住。

我爱你。

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敖玫君的脑袋倏然一片空白,她转头盯着他看,忘了自己刚刚才说了不爱他的话,心跳急促地问:你……你刚刚说什么?只见易验摸摸她的颊,再伸手捧起她的脸。

我说,我爱你。

敖玫君瞬间瞠大双眼,企图从他脸上找出这句话的真伪,而他的眼神清澈,神态认真,盯住她的双眼中有着说不尽的情意。

他是认真的?他爱她?不!像是突然清醒了般,她踉跄的后退了一大步。

他爱的是夏郁蓉,不可能会是她,从来都不是。

不?你要我说几次?不管我的记忆是否能恢复,我和你都不可能再在一起,因为我现在喜欢的是别人,你别再纠缠我了行不行?!她无法自制的冲口叫道,喘了一口气后,她坚定的看着他,我不想恢复那一年的记忆了,请你把那张结婚证书拿出来撕了,反正我们也无实质上的夫妻关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谁也别管谁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但他的声音却立刻在她身后响起。

玫君,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敖玫君被他这句话吓得戛然止步,她缓缓地转过身。

你还要假装多久,说你记不起我们之间的事?他发现了!这怎么可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硬声道。

易验宬静静地凝视着她忐忑不安的双眼,在她几乎要承受不了四周无形的压力后,这才缓不济急的开口——从在‘原力’见到我之后,你就想起了一切对不对?敖玫君闻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

他果真知道了!霎时,屋内安静的像是无人在场一样,他们两人各自站在客厅一方,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只是,敖玫君面无血色,她感觉自己就像挨了一记重拳,正独自承受着震惊与冲击,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果真还是被他看穿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记起一切了?回过神,她清了清喉咙,以紧绷的声音问。

你告诉我的。

易验宬犹是冷静的看着她说。

什么?这个答案太超乎预料了!记得吗?你昨晚喝醉了。

眨了眨眼,敖玫君像是恍然大悟般的倏然睁大双眼。

你是故意的!她无法遏制体内激增的怒气,不敢相信他竟然会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不,我也没料到喝醉的你会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他缓慢地摇头道。

事实上,他的计划是想让她在昨晚正式成为他的人,没想到她酒后吐真言,说出她爱他,以及并无心仪之人的事实,以至于让他放心的改以柔和方式追回她,只是……我到底说了什么?她紧张的追问。

在‘原力’看到我之后,你就想起了一切。

他看了她一眼说。

还有?欧昱峰并不是你暗恋的对象,事实上,这三年来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任何男人,因为……不要说了!她霍然大叫的想打断他,但还是太迟了。

你爱我。

她踉跄的退后一步。

我不爱你。

易验宬深深地凝望着她,并没有反驳,但脸上那谅解与深情的表情却说明了他知道什么才是事实。

她见状,立即侧头避开他的凝视。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恢复记忆了,那么什么话也不用再多说,我要和你离婚。

她冷绝的说道。

不。

他缓慢地摇头。

她倏然地看向他。

为什么不?因为你爱我。

他目光如炬的凝视着她。

我不爱你!她霍然激动的大叫,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爱的人是夏郁蓉了,我没有那么傻会去爱上一个早已交了心的男人。

不要再说我爱你了,我根本就没爱过你!你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我。

她想尖叫。

天啊,他到底想怎样?!我要离婚。

她坚持道。

易验宬仍是轻轻摇头。

我要离婚!她忍不住的提高嗓音。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他平静的看着她说。

为什么?她怒视他。

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要跟我维持夫妻的关系,这对你有什么好  处?我爱你。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听他对她说这三个字,但敖玫君的心依然猛跳了一下。

她凝视着他,暗忖着它的可信度,但是很遗憾的,它的可信度几乎等于零,因为她完全找不到他会爱上她的理由,所以她摇了摇头。

不,你不爱我,你爱的是夏郁蓉。

她说。

我爱你。

他坚定的看着她再次道。

她倏然沉默不语。

这三年多来,我一直在找你。

他告诉她。

夏小姐现在好吗?她又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突然问道。

她在上个月已经嫁人了。

他看了她一眼说。

已经嫁人了?她明显地呆愕了一下,眼中随即出现一抹了然神色。

所以现在不管谁是你的妻子,对你而言都已经没有差别。

因为惟一想要的已经失去了,剩余的是谁,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你在说什么?他皱眉道。

我坚持要离婚,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会请律师来跟你说的。

她心寒的摇了摇头,言归正传。

易验宬瞬间抿紧嘴巴,怒气已涨到极限。

你一定要逼我吗?他向前一步,沉声道。

敖玫君骇然的退后一步,危机意识在体内迅速地升了起来。

我并不是在逼你,只是想纠正三年前的一个错误而已。

她说。

什么错误?他一脸狐疑。

陪你演那场戏却假戏真做的嫁给你,是不应该犯的错误。

三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你的。

如果想要补偿,就和我离婚。

除此之外。

我只要这个。

不可能。

很遗憾,那我就只有寻求法律途径了。

易验宬在瞬间咬紧牙关,而她则看到青筋浮上他脖子。

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

他以自制的声音说着,然后以坚定的步伐走向她。

你想干什么?她忍不住冲口问道,而脚步正不断地往后退。

还记得三年前我们相处的最后一晚吗?你要我和你做爱。

他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然而,他的话却让她的心脏仿佛在瞬间停止跳动。

你别乱来。

乱来?易验宬的唇角突然邪气的一扬,你知道吗?其实夫妻之间的乱来是一种调情的方式,尤其当这个乱来是发生在床上的时候,它甚至会让人上瘾。

床上?他真的想对她……她震惊的瞠大眼,迅速地转身想冲向大门,但却被他挡住去路。

想去哪?他低头问着一头撞进他胸膛的她。

而此刻的敖玫君只能拚命的往后退,没注意到自己正好掉入他的陷阱,被他一步步的逼向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