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优。
吸了一口气,康蔷终将眼光移至他脸上直视他,你为什么一整晚都这样看着我?终于决定正视我啦?我还以为自己成了隐形人哩。
谷优眉头一挑,露齿的揶揄笑道。
康蔷嘴角微扯一下,不打算理会他的揶揄,却执于自己的疑问。
你为什么一整晚都盯着我看,我脸上或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她问,眼光则同时间透过透明玻璃桌面看向自己的下半身,可是在她望眼所及的地方并没有一处有异样,所以她再度将眼光移至他脸上,等待答案。
谷优针对她的问题摇头,脸上揶揄的笑容不知在何时变成了神秘的微笑。
那你为什么一直这样看我?因为……因为什么?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谷优轻笑一声,看着她不疾不缓的开口,康蔷,自从你和我正式交往以后,除了第一次约会你穿裙子之外,其他时间不是穿牛仔裤就是穿长裤,也没见你化过妆,但是今天……他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眼光穿过透明的玻璃桌,由上往下的巡视她动人的装扮与美丽的姿态,再瞄了瞄四周羡慕他的男性眼光,然后他满足的无声笑了起来。
原来他盯了她一整晚是为了她今晚的扮相呀,康蔷恍然大悟的微笑。
他的行为举止真的给了她很大的信心,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她当然希望他能注意到她特别为他所做的精心打扮,虽然她平日对穿着打扮都是这么的漫不经心,只要是穿起来舒适、方便的衣物她都不会挑剔,她……啊!她从来不曾替他想过,他是否在意她任性的穿着打扮,会不会介意她平日过分男性化的穿着,会不会抱怨她与之前在当广告模特儿时简直判若两人,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谷优,你会希望我每次和你出来都穿裙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吗?她试探的问他。
不。
谷优的答案让人有出乎意料的感觉,像今天这样偶尔就可以了,不要太常。
他对她说,眼光却有意无意的瞟向四周不断对她投以爱慕眼神的男人们,他真想挖出他们的眼睛!康蔷一听他的答案,美眸瞬间闪过一抹惊讶与心喜,他竟全然尊重她的穿着喜好与决定,不予以干涉之外甚至于还表认同,这真的让她太高兴了!她喜欢的男人果真是与众不同,至少他不像一般普通男人一样会把自己的女朋友当成炫耀的物品,就这一点来说她就爱死他了。
你不问我今天为什么穿得这么漂亮,还化妆?康蔷好心情的堆起一张笑脸看他道。
为什么?谷优看着她亮丽的笑脸,从善如流的问。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
什么?!一瞬间谷优瞠大双眼,惊讶的扬声叫道,你怎么不早点说,我没准备礼物……康蔷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亲口向你要礼物,所以才没告诉你。
她看着他,声音感性的说。
喔?谷优扬起了眉头,好奇的问:那你想要什么?吸了一口气,康蔷认真的看着他轻声的问: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谷优毫不考虑的点头。
包括要你娶我这事?她沉默了一下问。
谷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以似笑非笑表情揶揄的笑看她,康蔷,我以为求婚应是男人该做的事。
他说,接着立刻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要的生日礼物真的是要我娶你?看着他,康蔷不摇头也不点头,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这真是她所想要的生日礼物,他是否还会像刚刚的反应一样,毫不考虑的对她点头允诺?不过才过一秒,她却突然改变初衷的对他摇头,回答了他想知道的问题——她要的生日礼物不是要他娶她。
因为她深怕他给她的答案是打击。
别不好意思,在我开口征求你与我交住时,其实在心中就有预感你会是我今生的新娘了。
他很认真的告诉她,而,之所以到现在没向你求婚是希望我们能多交往些时间,让你真正认识我,还有我一直未向你提过我的家庭……谷优,他太过认真的表情让康蔷忍不住开口打断他,你不要这么认真,我是开玩笑的啦,我的生日礼物不是要你娶我。
你不要我娶你吗?谷优的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
不……要……哎呀,我的意思是那件事暂且不说,我想向你要求的生日礼物不是那个,我……她有点不知所云的说着,却止于他愈拧愈紧的眉头与怒然瞪视着她的双眼,聪明的她在沉默了三秒后立刻的补上这一句,我当然希望能嫁给你。
谷优因为她那句话而释然的松开眉头,更甚的,他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精神都爽朗了起来,你想要什么当生日礼物?他笑问。
我……看着他,康蔷突然迟疑了起来。
只要不是强人所难,只要是人做得到的事你都可以说,只要你高兴,我绝对尽力而为。
他鼓励的看着她。
谷优,这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
康蔷沉默了一下突然告诉他。
所以你要什么?我……看他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康蔷感觉自己的胃部逐渐缩紧,紧到就好像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一样。
康蔷,你到底想要什么礼物?为什么我觉得它好像让你难以启齿的感觉?开口呀,康蔷!你在紧张什么,你的勇气呢,为什么不说话?你敢想为什么不敢讲?说呀!康蔷?康蔷缓慢的抬起头来看他,然后突然清了清喉咙,却以细小的声音说:我要你今晚带我上床。
什么?!谷优的声音大得让整间餐厅的人都转头注意他,而他却丝毫没有空去发觉,一对深不见底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她看,你说什么?康蔷迅速的低下头去,老天!他非得叫那么大声,让全餐厅的人都知道她对他求爱吗?而且竟还要她再说一遍?天啊,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与大胆了,什么生日礼物嘛!她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竟然会想和他发生关系拿来当生日礼物,这件事根本不该强求,该顺其自然才对,她怎么会……唉,怪来怪去都该怪他太过君子了!除了接吻之外,每次到了紧要关头都止乎于礼,害得她既好奇又有些欲求不满,所以才会想在满二十五岁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和他发生男女关系,可是他的反应……她偷偷的抬头瞄眼看他。
谷优瞠目结舌的愣在椅子上,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是他听错了,还是她说错了?她要的生日礼物……她要的生日礼物竟然是……竟然是……他咽下一口又一口的唾液,试着想开口说话,声音却像是喘不过气般的发不出完整的音,直到好半晌以后。
你……我……我没听错对不对?他的声音粗哑的像是喘不过气的感觉,他瞪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不愿意吗?她只说了这句话。
我……谷优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这真的太令他震惊了!对于康蔷,他从头到尾都是带着决心爱她一世的想法去和她交往,所以对于经营两人之间的感情也特别的认真、慎重和用心,以至于因为害怕坏了两人之间现有的和谐关系,拼命压抑迫切想要她的欲望与挣扎,为她保留住毕生永难忘怀的新婚之夜。
可是她现在却突然对他这么说,这……这教他怎能说得出话来?见到他说不出话的反应,康蔷难堪的低下头去,并以佯装的愉悦口吻说道:忘了我刚刚说的生日礼物吧,我是开玩笑的。
其实你今晚请我吃这一顿就算是很好的生日礼物,你不必再送我什么啦,我已经很满足了。
啊,对了,你吃饱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我想早点回家,因为我怕我妈会在家等我,这几年我生日时都是她帮我过的,也许等一下回家的时候又有蛋糕可以吃了,伤脑筋,我今天晚上好像吃太多东西了,也许……康蔷。
谷优突然出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伸手越过桌面抬起她的下巴,她眼中已隐隐浮动泪水,你真的确定吗?康蔷隐含泪水的双眼坚定的望着他,没有回答。
看着她,谷优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好,我答应送你你所要的生日礼物,另外我自己也要送你一个我准备的礼物给你。
什么?嫁给我好吗?康蔷呆若木鸡了好一会然后才摇头,你不必……嫁给我好吗?他的表情正经严谨,看着她的双眼却柔情似水,发出来的声音更是多情的让康蔷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他的爱意里,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突然在她唇边扬起,她朝他点头。
他表情一变,深情的对她承诺道:我会爱你、珍惜你一辈子。
言后,他将他戴了十一年,十五岁生日时母亲送的黑金项链由脖子上拿下来,温柔的替她带上。
这是……订情之物,戒指我再补给你。
身外之物。
她摇头念道,意思是她一点也不在意那些东西。
谷优柔情似水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买单之后,他牵着她的手缓缓的带着她走向停车场,现在,他欠她的就只剩下她所要求的生日礼物了。
二十五岁的生日礼物?他到现在还是不太相信她会向他要那种礼物。
而且老实说,像这样的一个礼物,真不知道该算是他要送给她的礼物,还是她要送给他的礼物?这样一个特别的礼物……带着康蔷回到自己二十坪的租屋,明知道康蔷很紧张,谷优却无力去安抚她,因为老实说他自己也很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与他的未婚妻准备做爱做的事,他这个新官上任的未婚夫理所当然也会紧张呀。
要不要喝点什么?看着她安静的坐落在客厅内惟一一张单人沙发上,他试着打破存在于宁静之中的紧张气氛,以轻快的口吻开口问她。
好呀。
柳橙汁怎么样?他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后看着里面仅有的饮料问。
好呀。
从冰箱里倒了一杯柳橙汁,谷优走到她面前伸手递给了她。
谢谢。
她可笑的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他的手接过那杯柳橙汁,然后便一头栽进柳橙汁中,不断的低头轻啜着果汁。
而拥有着两人在场的室内除了回荡着沉静之音外,还包括了两颗跳动不平稳的心跳声,怦、怦、怦,忽起忽落,不断的跳动着。
突然间谷优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太好笑了。
他笑道。
什么太好笑了?康蔷因他突如其来的笑声而抬起头来看他。
这种情况。
他依然在笑,因为真的太好笑了!老实说,他不知道现在二十六岁的处男好不好找,因为他早已经不是处男了,或者正确点来说他在十八岁以后就已经不是处男了。
所谓食色性也,十八岁时就已偿过了甜头的他,在十八岁到二十六岁之间的八年时间实在没有道理回头当苦行僧戒色,所以在经验累积之下,性交对他而言实在没半点困难度,也就是不管和谁,只要男女双方你情我愿的话,必能共享欢愉的一晚。
然而他现在竟然会不知所措,就像个未经人事的十几岁男孩一样,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老天,这真是太好笑了!什么这种情况?康蔷完全不懂。
谷优没有回答她,却低头看她,突然伸手拿开被她紧握在手中几乎要碎裂的玻璃杯,以双手撑住沙发两边的扶手,将她整个人困在沙发上,低头俯视着她。
在他脸上的笑容不知在何时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所未见过的神情。
谷优?她看着他,身体有些颤然。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对她说,声音沙哑的像是得了重感冒的人,而凝望着她的双眼则黝黑的深不见底。
吞了一口唾液,康蔷只说了这句话,你不要我吗?谷优颤动的就像要跌落地板上一样,他蓦然的闭上眼睛。
你不要我?康蔷的喉咙缩紧,语气中有一丝干涩,难道要他带她上床真的那么需要挣扎吗?谷优的双眼蓦然瞠睁,眼中盈满了火热的欲望,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他信誓旦旦的对她说,伸手将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康蔷有一瞬间失去他的依靠,当房内突然灯火通明时,她这才知道他是离开她去开灯,只是开灯?不能把灯关掉吗?她低语。
我想看你。
不急着动手的他坐在床边,以炽热的眼神巡视着她说道。
康蔷羞怯的想坐起身,却被他温柔的压躺回床上,他覆在她身上,却只是看她。
康蔷忍受不住他火热的注视而羞涩的转头避开他的眼神,却在下一秒钟被他伸手扳正脸,然后他的轻吻便有如蝴蝶翅膀般的轻柔,无所不在的落在她脸上、颈上,只除了嘴巴上。
我们是不是该先脱衣服?平躺在床上,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康蔷无法阻止自己每当紧张或不安时就闲不住的嘴巴,忍不住的开口问。
对。
谷优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他非常有礼貌的回答她,却头也不抬的埋在她细嫩的颈肩处,继续他未完成的轻吻式巡礼。
那你可不可以先起来,别压着我,这样我没办法脱衣服。
她觉得自己很白痴,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可是它们就这样冲口而出,她实在无力阻止。
老天,她真的好紧张。
我会帮你脱。
谷优哑然的低语着,嘴巴却没有丝毫停顿的继续亲吻她,愈来愈湿润,愈来愈大胆,也愈来愈火热,所到之处立刻在她身体上留下一道灼热。
那我是不是也要帮你脱?老天,她在说什么?!如果你想的话。
他含糊不清的说,一只手成功的寻到她衣服上的隐藏拉链,将它缓缓拉扯下来之后,双手成功由进占到她娇嫩的肌肤上,轻抚在她背上。
哦。
她这一个声音不知道是针对他的答话,还是因为他的触碰。
谷优的唇在滑下她颈肩处后,成功的寻找到她露出洋装外的乳房,他细致的亲吻着它们,然后用力的吸吮。
谷优……康蔷低喊出声,身体因需要的颤抖。
吻我。
谷优嘎哑的对她说,双唇已然压在她红唇上。
欲望之火迅速蔓延在两人之间,火热的几乎要让整个房间烧了起来,康蔷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么脱掉的,直到他赤裸的肌肤炽热的与她的相触,这才知道他也脱去了他身上的衣服,之后理智离她而去,她便掉入了一场激情风暴中,慢慢的升高,然后爆炸,接着沉沉坠落。
她在累极沉睡前惟一的感觉便是他紧紧的将她抱在胸前,惟一的感觉便是她真的得到了她所要的礼物,一个她毕生都难忘怀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他的爱。
呀!宁静的房内突然响起一声惊叫,康蔷由睡梦中惊醒的突然坐起身来,而她的举动立刻吵醒了一直都抱着她入睡的谷优。
怎么了?他睡眼惺忪的问她。
几点了?康蔷呆若木鸡的坐在床上好一会儿,这才揉着眼睛问他。
谷优转头看了一下床头上的电子钟,精神还有那么一点点浑沌的回答她,一点三十五分,怎么了?还好,不算太晚。
康蔷喃喃自语的念道,然后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
康蔷,你做什么?她突然离开他怀抱的空虚感让谷优的精神一下子全清醒了过来,他睁大双眼瞪着她在床下找衣服穿的姿态。
回家。
她迅速的套上衣物,急迫的忘了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裸体穿衣服时该保有的一点矜持。
回家?什么意思?谷优蓦然跳下床去,双手紧握住她的肩膀,一脸震惊与不明就里的瞪视着她问。
睡得好端端的,她为什么突然说要回家?难道他第二次爱她时的激情伤到她了,还是她被他的热情给吓坏了?可是他明明可以感觉到她的回应与满足,她不该突然说要回家的。
康蔷因不小心看到他赤裸裸的身体而迅速的闭上眼睛。
你……你没……没穿衣服?她口吃的对他说。
谷优对她羞赧的反应感觉很想笑,毕竟他们俩前不久才在床上翻云覆雨过,而且还是两次,而她现在见到他赤裸的身体时竟然还会脸红的说不出话来,这真是太好笑了。
不过,他现在可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她竟然跟他说要回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康蔷,你说要回家是怎么一回事?他瞪着她叫道。
睁开眼睛,康蔷尽量抑制自己想看他充满力与美的身体,将视线放在他脸上。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我怕妈妈担心。
什么?平常我晚回家都有打电话告诉妈妈,但是今天……她顿了顿,我想妈妈一定很担心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家,也许她会猜我玩过头了所以忘了给她挂电话,毕竟今天,不,昨天是我的生日,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睡不安稳,半夜会起来到我房间看我回来没,我得早些回家让她安心。
谷优瞪着她。
见他没有反应,她尴尬的补充道:我没告诉她我今天可能不回家,要住在你这儿,呃,住外面。
既不能低下头去,又不好意思盯着他看,康蔷只好闭着眼睛说话,你要送我回家吗?还是你累了想睡觉,那车借我开回家,明天我再开来还你行吗?你把我吓死了!谷优松了一口气叫道,突然拉着她两人跌躺在床上,吓得跌在他身上的康蔷惊叫出声。
谷优!她骇然的瞪开双眼。
你把我给吓死了。
他对她说,我以为我刚刚有伤害到你,让你害怕的迫不及待想离开我,我以为……他突然狂猛的吻住她。
欲望与惊然一样来得快急,康蔷难以置信的双眼在他炽狂的吮吻中闭上,才穿上身的衣服在没多久后又被剥离她身体,改而覆上她的是他灼热身躯,与他那么无所不在的双手。
他不断的亲吻她,炽热的双手不断的引诱和掠过着她滚烫的娇躯,直到她因无助而颤抖的低喊出声,一声又一声,他却不肯满足她。
康蔷双手紧然的扣在他肩头,手指陷入他钢铁般的肌肉内,泣然的弓身向他,无言的要求着他的进入。
我爱你!一声呐喊,他深深的进入她,而她则因为承受不住他的告白与激情,两种极端感觉的冲击而激烈的哭喊出声。
性感高筑,两人在激情的节奏中攀上高峰,直到力气用尽,这才在急促的呼吸中慢慢坠落。
我爱你,康蔷。
谷优全身是汗,颤抖的伏在她身上,看着她的双眼因刚刚的激情而氤氲,他在喘息间嗄哑的对她说。
康蔷惟一的反应是用她那双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力量的双手用力的揽他一下,现在的她根本无力开口说话,就连张开眼睛这个动作,她都像是要花九牛二虎之力去做一样。
谷优对于她默然不语的反应有些失望,却什么也没说,也不强求的在恢复力气后起身,伸手抱起依然瘫软无力的她。
谷优?她讶然的看他。
冲个澡,他温柔的朝她一笑,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家。
凌晨三点,天空一片浓浓的黑蓝,广远、深不可测,一如谷优现在脸上的神情。
坐在驾驶座旁的康蔷不安的动了动身躯,她知道自己这样发神经的突然说要回家有些不对,尤其是在他们俩又发展到那种亲密的关系之后,待在他家里过一夜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而她却执意要回家,他现在一定是很生气吧?你在生气吗?她轻声的问出心里的疑问,随即又迫不及待的向他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不想住在你那里,而是我怕妈妈会担心我,这么晚了又不好打电话告诉她我在你那里,我……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吗?我并没有生气。
谷优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
那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她不相信。
我以为你累了,会想睡觉。
谷优平静的说,这真的是实话,因为从他家出来到停车场的时候,她甚至于可以站在电梯里打瞌睡,而那时间也只不过十秒钟不到而已,所以上车之后,别说说话了,他就连音响都没打开的以免吵到她的睡觉,毕竟今晚真的够她累的了,连续三次……你在敷衍我。
什么?他扬眉看她,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你在敷衍我。
康蔷再次指控道,我知道你对我突然执意要回家的事感到很生气,所以你一路上才会都不理我、不和我说话,但是我已经跟你说对不起,也告诉你原因了,你为什么还要生气?或者……她说着,声音不知不觉间哽咽了起来,或者你是因为过了今晚,突然发现我们俩根本不适应,你……你想和我分手吗?吱!一个突然的紧急煞车在夜间形成巨响,谷优没有一声预告的急踏煞车板,让心里丝毫无准备的康蔷整个人躺前倾撞,要不是双手反射动作的撑在前方,她现在已经飞撞在挡风玻璃上了。
她惊魂未定的转头看他。
你醒了吗?谷优转头面对面的看着她说,声音冷若无情,表情则隐藏在昏暗中看不清楚,如果你想和我说话,你必须先从睡梦中醒过来,从不会说梦话开始。
康蔷愣然的看着他,然后缓慢的缩回自己直撑在前方的双手,伤心的低下头去。
如果他刚刚的样子不叫做生气,那么他现在的样子该算是在生气了吧?这么冷的声音!他果真是对她厌烦了,要不然无端的他不会对她这样冷言冷语的,才一个晚上而已,她觉得自己好想哭,眼泪却已滴在她缩回的手背上。
瞪着昏暗中她默不作声的身影,谷优以握紧拳头来抑制自己的怒气,他真的很生气。
这个女人真不知道是没有自信、是少根筋、还是笨,竟然会问他是不是想和她分手?气死他了,难道她把刚刚他所对她的告白——我爱你那三字当成了耳边风不成,而他甚至于还对她说了两次,她却还敢对他问出这种笨问题——你想和我分手吗?真是气死他了,她对他的感情没有回复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将它漠视,哦,他该怎么发泄心中这股即将要抑制不住的怒涛?大声的将她骂一顿吗?也许这是个可行的办法,然而突然传来一声轻若缥缈的啜泣声却在一瞬间击碎了他全部的思维。
她在哭?是她在哭吗?康蔷?毫不考虑的,他打开车内的小灯,伸手将她的身体扳向自己的方向,然后抬起她低垂的脸,她晶莹剔透的泪水就在他的注视下蜿蜒的滑下她脸颊,揪痛了他的心。
康蔷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虚弱的一面,她以前不常哭的,直到遇见他之后才……谷优不容她避开他的注视而用双手捧起她的脸,为什么哭?什么事惹你伤心了?是不是我做错或者说错了什么让你哭泣?别哭,康蔷,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大坏蛋一样,别哭。
他温柔的对她低语着,忍不住将她紧紧拥进怀中,喃喃的对她说,告诉我怎么了,为什么哭?不要不理我。
她在他怀中哽咽的说,声音颤抖、可怜兮兮。
一辈子都不可能。
难道你忘记我告诉过你我爱你吗,康蔷?他将她的头抬起来,深情的凝望着她哑然说道。
泪水就像一颗颗不要钱的珍珠般滚滚落了一片,康蔷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透过雾的双眼以充满爱意的眼神回视他深情的眼眸。
她的沉默让谷优惴惴不安、心惊胆战了起来。
算起来这是他第三次向她告白,第一次她没回答他他没话说,可是第二次甚至于这第三次她依然沉默以对,这到底是……难道她不相信他爱她?还是她根本就不爱他,所以才会对他的告白置若罔闻?会吗?可能吗?不,她怎么可能会不爱他!谷优毫不考虑的否定他无法接受的答案,将揣测转向他所能接受的方向,那么她之所以对他的告白沉默以对的惟一可能就是因为她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康蔷,我是真的爱你,你不相信我吗?他看着她,表情非常的严肃。
康蔷先是摇头随即又点头。
谷优完全不懂她摇头又点头的意思,她到底相不相信他?他再问了一次,康蔷,你不相信我爱你吗?不,我相信你。
她的声音因哭过而沙哑、含糊不清,但谷优却听得仔细,因为他为她的答案而满足的笑了,并还奖励的倾身亲吻了她一下。
那你现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亲吻过她的谷优并没有马上离开她,反以额头轻靠在她额头上,近距离的与她凝望着问她。
他的表情充满了期待。
谢谢你。
康蔷破涕为笑的对他说。
谷优瞠大了双眼,失望的抬头离开了两人间温馨的接触,就这样?他真的不想逼她对他承诺爱意,但却阻止不了自己冲口而出的失望。
他脸上怅然若失的郁闷表情让康蔷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谢谢你爱我,谷优,我——我也爱你,你……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这句话?她以感性的声音对他低语说道,一说完便立刻低头掩藏她绯红的脸颊。
可恶,你明明知道还整我!谷优先是佯装怒不可遏的朝她大叫一声,然后这才又以无比细腻的动作抬起她低垂的脸颊,深情的望着她沙哑的求道:再说一次。
我爱你。
康蔷深情的对他一笑。
看着她,谷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伸手紧紧将她拉抱在自己身上,深重的吻她一番,因为他害怕那种举动将会让他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到那时候可想而知他绝对不会再让她轻易的离开他,放她回家。
再不送你回家,天就要亮了。
谷优清了清喉嘴说道,然后直起身伸手关掉车内的灯、排档、踩油门,车子速度逐渐加快的向前冲去。
夜空依然是一片浓浓的黑蓝色,然而车子愈往前开,前方的天空就愈鲜亮,说不出诡异的红光在天空闪烁着,笔直的延伸向地平面,然后没入一栋栋楼房住屋之中。
谷优,你看前面的天空,那边是不是发生火灾了?康蔷研究着前方的异样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对身旁的谷优说道。
谷优也注意到了,好像没听到消防车的声音?康蔷点头。
没有消防车的声音表示一定没有人发现那场火,可是依火光照亮天空的情况来看,那火势铁定不小,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它报警呢?难道那边燃烧的火光是因为一些不法商人为了逃匿污染空气之罪名,趁夜间焚烧废弃物所引燃的火光吗?还是真发生了火灾,而附近的居民却因熟睡的不知不觉,所以才会没人报警?不行,不管情形是怎么样,火灾也罢,是不法商人非法的燃燃废物也行,既然被他们撞见这种情形不去管它就太不应该了,至少他们该过去看看才行。
想罢,康蔷立刻对谷优开口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她问。
嗯。
谷优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加紧油门,车子飞驰过宁静的路间,像颗子弹般笔直的往出事的现场开去,心情烦忧的两人都没发觉他们所走的路与方向正与康蔷要回家的途径不谋而合。
车子愈接近事发现场,周遭流动的空气愈热,两人眼前的视线也相对的愈来愈明亮。
由远而近,熊熊大火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大火附近忙不迭以远水来救近火的民众,更照亮了一件惨酷的事实,那就是被火舌席卷的双层楼房上有个招牌,富安瓦斯行五个大字正烙印在那上头。
不——惊涛骇浪的尖叫声由康蔷口中冲出,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下未停妥的车子,冲进人群间。
康蔷!谷优伸出的手来不及抓住她,他迅速的停妥车,忙不迭的也跳下车。
妈?妈?有没有人看到我妈?有没有人看到我妈?康蔷神色慌乱的冲进人群来,逢人就抓住对方大声的询问她母亲的下落。
康蔷?哦,老天!你逃出来了,你没在里面!一位认识康蔷的邻居妇人,一见到她的出现便立刻冲到她面前,欣慰的抱了她一下叫道。
张妈妈,我妈呢?你有没有看到她?她在哪里,在哪里?康蔷激动的抓住妇人,大声的向她追问道。
你妈妈好像在里面,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逃出来。
张太太含泪的对她说。
康蔷听完后惊骇倒退一步大叫道:不,不可能的,我妈不可能没逃出来的,妈——妈—…她跌跌撞撞的穿梭在人群间,张目四望的寻找母亲的踪影。
哦,康蔷,你逃出来了,你妈呢?你妈没跟你在一起吗?人群中,一个认出康蔷的长辈抓住她叫道。
我妈,你有没有看到我妈?你有没有看到我妈?她逃出来了吗?她逃出来了吗?她没和你在一起吗?难道她还在屋子里面?不!她不可能还在里面的,不!康蔷凄厉的大喊,然后突然往火场冲去。
康蔷,你要去哪里?对方反手捉住她。
放开我,我妈在里面,我要进去救我妈,妈——她发疯似的拼命的挣扎,想甩脱强行拉住她的手,大声的哭喊着。
不行,火势这么大,要救人一定要等到消防队来才行,你进去也会被火烧死的。
对方死不放手,谷优正好赶上来。
康蔷,你冷静点!谷优一把握住她,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安抚的对她低语着,康蔷,你冷静点。
妈,妈——康蔷根本什么也听不到、感觉不到,双手不断在空中挥舞、挣扎着,一心只想冲进火场救她母亲,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妈,妈——听到她挣扎的言语,谷优骇然的瞪向周围的人群,无声的询问他们康妈妈没逃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