絥炽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不喜欢她身上的怪味道,尤其是她最接近他鼻子的头发,那股怪味道让他想吐!你给我坐下。
他粗鲁地将她推回沙发上。
电话还我啦!她立刻又跳了起来,并在他愕然的那一刹那间拉下他高举的手,夺取电话,远远的避开他,哔哔哔的按起电话号码,阿财,是我皊蠧,今天开什么牌?她一边抓着无线电话问道,一边绕着屋内家具跑,以防止被他抓到,什么?我没中?!二五、三七、一二、三三、四一、零七,特别号一一,妈的,我真的没中半碰……什么,五千块?我有签那么多吗……好啦,你今天晚上过来拿,我会准备好钱的……对,老地方……知道啦,你别废话了啦,拜。
说完了?可以把我的电话还给我了吗?絥炽脸色阴沉的抱胸靠在墙壁上看她,不知何时放弃跟在她后头做着那追赶跑跳碰的可笑行为。
张皊蠧丢给他一个了不起的眼神,将电话丢回沙发上后举步往门口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他问道。
她没理他,径自走到门前伸手开门,怎料——哎呀!张皊蠧尖叫一声,迅速收回手,妈的,门怎 么这么烫?她诅咒地叫道。
一抹得意的冷笑画过絥炽的嘴唇,他看了她一眼,举步走到沙发前坐下,回到这边坐吧,我们来讨论一下该怎么改造你,是该从你粗鲁不合宜的言语举止,还是糟糕透了顶的穿着打扮,我看还是从你好赌的不良德行改起好了。
玩六合彩?他还以为只有夜市那些欧巴桑、欧吉桑会玩哩,没想到……他的前途真是多难!去你的,你讲什么狗屁笑话?张皊蠧霍然转身朝他吼道,你凭什么对我做人身攻击、批评我?我粗鲁、不会打扮又关你屁事?你竟然说我有好赌的不良德行?去你的,小姐我不过玩玩六合彩这种智力游戏,你就说我好赌!妈的,就算我打牌、打麻将,跟人玩梭哈你也管不着,你这个神经病、变态、白痴……你嘴巴说累了没,要不要喝口茶歇一歇?他口气平稳的说,阴郁的眸光却显示了他的愤怒。
谁理你呀,我要走了……哎呀!她尖叫一声,拼命地甩着被门烫着的手,妈的,这门怎么这么烫?!白痴,自找罪受。
絥炽跷脚喝茶,幸灾乐祸地喃喃自语。
哎呀!张皊蠧不相信地再碰了一次门,却自找罪受的 又被烫了一下,妈的,这到底是……她的脸色突然变白,大大的眼睛里瞬间充斥了恐惧的神色。
火灾?!这应该是唯一让铁门发烫的原因,一定是外头发生火灾,快要烧到这里来了!天啊——她倏然瞠大双眼放声尖叫:啊:我不要!救命呀,失火啦,我还不想死呀,救命呀——啪喳!一声,絥炽手中的茶杯应声碎裂。
妈的,你给我闭嘴!否则不用等火烧死你,我发誓一定先掐死你!他霍然站起身朝她巨声咆哮。
该死的,他到底给自己找了什么麻烦?真是气死他了!张皊蠧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吼吓了一跳,骇然的她竟被这么呆若木鸡的站着,瞠目结舌地盯着他看,连尖叫都忘了。
怒极的絥炽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为了防止她再度发疯乱叫,他竟一不做二不休地再将她双手束缚,将嘴和手用胶带封住,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她前方,等平息心中怒火之后才开口,当然他的脸色依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还再懊悔自己谁不好选,偏偏选了这个会发疯的邋遢女与谷优那小子打赌,他还真会自找罪受!早上七点十分,张皊蠧在帐款交接之后,走路有风的跨 出7-Eleven店门,举步朝早上最热闹的菜市场走去。
她并非要去买菜,而是要去买衣服,买一件她看了将近一个月,却一直没机会将它买下来的漂亮衣服。
而今天会下定决心去买它,除了因为她刚领薪水手上有钱外,为的就是昨晚那个大变态的刺激,什么糟糕透顶的穿着,什么邋里邋遢的打扮,去他的!她的穿着打扮关他屁事,不过她就是吞不下这口气,今晚,她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给他好看!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她花了整整半天的宝贵光阴与店家讨价还价,将一件九百八十元的廉价洋装杀到八百元这才不甘心地掏钱付帐,不过当她踏出店门之后,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一百八十元耶!开玩笑,现在省了一百八十元,下回她可以多签两碰牌耶,如果她再中奖的话,那她就有九千元可以赚,天呀!光想到那金光闪闪的九千元被包裹在红包里送到她眼前的样子,她就快要受不了了!天呀,她等不及明天的到来了!带着满脸心满意足的愉悦笑容,张皊蠧在吃了一碗她捞本 加了一堆葱花、酸菜,俗够大碗的牛肉汤面之后,她一路哼哼唱唱地晃回家,然而在登上二楼看到眼前的景物时,却差点没昏倒。
喂,你们干什么?!来人呀,有小偷呀,救命呀!她站在她房门口,对着里头翻箱倒筐的两人尖声大叫,来人呀!救命呀!小姐你不要叫,我们不是小偷呀。
房内两人被她的尖叫声吓了好大一跳,其中较壮较高的那一个匆匆忙忙的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叫道。
唔……唔……救命呀!你是不是张皊蠧小姐,我姑姑说你太忙又找不到人手帮你搬家,所以麻烦她帮你找人来帮你,我和我朋友就是我姑姑找来帮你的,我们不是小偷,你不要误会。
捂着她嘴巴的大男孩紧张的解释。
唔……唔……放开我,放开我!张皊蠧恶狠狠地瞪着他闷叫着。
喔,对不起,对不起!大男孩忙不迭地松开她。
去你的!搬家?!谁要搬家了?谁告诉你们我要搬家的?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要叫救命了,听到没有?!嘴巴一得到自由,张皊蠧立刻泼妇骂街的朝他大吼大叫。
妈的,他们把她当白痴了不成?自己有没有要搬家,她会不知道,要他们黑白讲,去他的!可是我姑姑她……我不认识你什么见鬼的姑姑,叫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听到没有?我数到三,倘若你们还不出去的话,我马上报警,一……张皊蠧你不用数了!一声严厉的怒斥由她身后响起,只见眼前的大男孩恭敬地对她后头的来人叫道:姑姑。
张皊蠧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房东太太那个老巫婆了。
你来得正好,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搬家了?她怒气冲冲地回头质问她。
汉勤你们先到楼上喝口茶歇一歇。
房东视而不见的对她身后的大男孩说。
干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干么要怕别人听?她不屑地撇撇嘴角。
张皊蠧你说什么话?房东太太怒不可退,张皊蠧却一点警惕心也没有的继续火上加油。
笑话!她回答,现在,你最好快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知道房间租给我以后就是我的了吗?你这样私闯民宅是有罪的,你的老师没教过你吗?房东太太。
张皊蠧以咄咄逼人的态度对房东说,眼中闪现的却是隐藏不住的兴奋。
自己好早以前就想削她,对她大吼大叫了,但碍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只好三缄其口,不过今天嘿嘿……理亏的人可是她这个房东大人呀,自己 非趁此机会给她好看不可!张皊蠧,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已经容忍你很久了,你知道吗?张皊蠧脚踏三七步,一脸彼此彼此的表情斜睨她,一点大 祸即将临头的预感都没有,样子襥得让人吐血。
你这个……你这个……房东铁青着脸瞪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张皊蠧你给我听清楚……不必我洗耳恭听吧?她撇嘴打断她说。
你……房东差点没骂出三字经,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压下即将狂啸而出的怒火,好,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你还记得当初你要搬进来时所签的合约吗?它上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要爱护房子,结果你把我的房子弄成什么德行?她双手一挥,气怒异常的指控着四周的可怕,狗窝?不,是猪窝!合约上也有说要按时缴房租,结果你呢?不是要我三催四请,就是积欠,昨天还过分地对我的叫唤置之不理,最可恨的是你跳坏了我的车顶!你这个恶劣……跳坏了你的车顶?张皊蠧以高八度的声音打断她,并 在她住嘴的当口强词夺理地说:是你自己的车哪里不好停,偏要停在我窗口下给我跳的,你怪谁呀!你给我住口!房东尖锐的声音充满了抑制不住的怒气,瞪着张皊 蠧她气得全身发颤,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在发抖,我告诉你,房子我不租给你了,你今天马上就给我滚!你叫我滚,我就滚喔?那我多没个性,更何况你老虽老,却还没那个资格可以当我的妈!张皊蠧!你再不给我滚的话,我马上叫警察来!那正好,我也正打算告你私闯民宅。
你……房东气得差点没昏倒,吓得站在一旁的侄儿连忙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姑姑你没事吧?大男孩担心地问。
没事。
她拼命抚胸口顺气,好半晌后才以较平静的口气再度开口:张皊蠧,如果你现在马上给我搬走的话,那你积欠我一个半月的房租就当‘遣散费’送给你,我也不要了,否则的话你现在马上给我你欠我的一万二,我就让你多住半个月,反正到时候你不搬也不行,因为合约上的日期就到这个月底满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张皊蠧脸色倏地一白,她作梦也没想到老巫婆手上有这张王牌,这下子她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搬出这里吗?可是就算她死赖在这里不走,顶多也只能再赖个半个月,那半个月之后她又该住到哪里去呢?尤其她如果要新承租一间套房时,要付的订金……天啊,那一大笔可以让她签牌签到进棺材的钱要她去哪里生?妈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这个老巫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怒不可遏的朝她大吼,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走投无路的滋味。
你这个死查某囡仔说什么?!房东好不容易平缓的怒气被她一句老巫婆刺激下,再度熊熊燃起,滚,你马上给我滚!就算你到法院告我,我也不怕,你别想再多待在我这里一天,滚出我的房子!你好了呀!别以为有破房子可以租人就可以襥个二五八万!你以为小姐我爱住这间烂房间呀?要不是看你可怜,差点没跪下来求我租的话,我才不屑租哩……滚,马上给我滚出去!房东气喘得更急了。
要我走是不是?可以,不过你得先把屋内所有家具电器,什么衣柜、弹簧床、电冰箱、电视等等有价物值的钱折算给我才行,否则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只进不出呀?敢情你开的是家黑店,专门逼走像我这样可怜的租屋人,私吞人家的家具……住口!你……你那堆垃圾送我都不要!全部给我搬走,马上给我滚!又要我将屋内的东西搬走,又要我马上走,你当我是神仙呀?如果是的话,那么你是不是该先跪下来向我参拜、参拜?你……姑姑你别气呀,小心你的身体……对呀,小心别气死了,否则阎罗王就可怜了。
张皊蠧在旁说着风凉话。
你……我……我限你明天晚上之前滚出我这里,别再让我看到,否则……否则怎么样?否则……否则我就报警!汉勤,扶我,我们走。
哼,老巫婆,老姑婆,没人要的老处女!小姐我也不屑在这里多住一天,今天晚上我东西打包好就走,妈的,希罕呀!去你的!张皊蠧忿忿不平地朝他们离去方向狂吼,然而话声未落,竟就听到楼梯方向传来哩哩剌剌的掌声啧啧啧,看来我第一个该改造你的地方,不是穿着打扮,不是举止行事,而是说话的态度与艺术,出口成脏、损人不利己,你真是让我叹为观止呀,张皊蠧.絥炽半坐在楼梯把手上,以一种讽刺的口气对她说道。
老天,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上有女人可以夸张到让他叹为观止的程度,邋里邋遢、粗鲁无礼、好赌成性、出口成脏,还有半夜突然起笑的神经质,买东西时一毛不拔的抠样,及以不懂敬老尊贤时的泼妇骂街样……哦,这样无可救药的女人,他现在终于了解上天为什么让他千挑万选,谁不好选,偏偏选到这个宇宙超级无敌的邋遢女与谷优那小子打赌了,因为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见她再继续堕落下去,所以才要借助他的手救她。
唉,这也就难怪他会牺牲一整夜、一整个早上的睡眠与休息时间跟踪她,得到的结果却只有不断想咳血的冲动了,毕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空乏其身不是吗?唉,可怜的他。
你……瞪着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大变态,张皊蠧有那 么一瞬间的呆愕,但下一秒钟立即恢复泼妇的本性对他大吼道:你怎么在这里?来听你的答复呀,你没忘记自己答应我今天要给我答复吧?絥炽移动身体离开楼梯把手,朝她站立的方向前进,却避开她进入她的房间,啧啧啧,真如刚刚那老妇人所说的,你这里还真像个猪窝。
他看着她脏乱到惨不忍睹,令人不敢领教的屋内,夸张地用手捂住口鼻说。
妈的,去你的!我的家像猪窝、像狗窝都不关你屁事,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她怒不可遏的朝他大叫,非常憎恨不扫自家门前雪,却来管她家瓦上霜的闲人。
你真的从这窗口跳下去,把人家的车顶给跳坏掉?走到窗边往外望的絥炽不可置信地问。
这个女人不止邋遢、无礼、有神经质,恐怕她连脑袋都有问题,竟然从二楼往下跳?她当真脑袋有问题!是又怎么样,你他妈的还不给我滚出去!你明天开始要住哪里?他跳坐在窗台上,突然开口问她,并未等她回答前径自说了下去,如果你答应我们昨天所谈的事,我就免费提供你一个住所如何?如果我们合作这一个月你都很合作的话,我就帮你付一年的房租,不,两年,我帮你付两年的房租费用,让你这两年内绝对没有后顾之忧如何?他静静地凝视着她,一副姜太公钓鱼的样子,极有耐心地等待鱼儿上钩。
两年的房租费用?!张皊蠧瞠目,眼中的怒然转变为贪婪, 她咽了咽唾液。
两年的房租费用,老天,那是多少钱呀?只要她花一个月配合他……一个月时间,不用陪你上床,也不用陪任何色狼上床?她眯着眼问他,半眯的眸光尽是心动的光芒。
没有男人会这么饥不择食的。
絥炽想也不想地说。
你……我保证没人会强迫你做那种事。
他打断她将起的狂飙,以非常正经,就像发誓般的口吻对她保证的说,这一个月内我想塑造出来的是个美女、是个淑女,不是个荡妇,你大可放心。
除了教你女人该有的美姿美仪之外,没人敢动你一根寒毛的,我发誓。
真的只有一个月,然后我就自由了,而且可以得到免费住两年的租屋?对,如果你担心我会反悔的话,我们甚至可以立下一纸白纸黑字的合约。
絥炽继续诱惑着。
其实他大可以不必这么做,因为他对字才出口张皊蠧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对他点头。
一个月,多么令人期待的一个月呀!哇呀……张皊蠧张口结舌地看着室内的一切,不可置 信他会租下这样一间别墅型的房子让她住,老天!这种房子一个月租是多少呀?他小小一个在夜市讨生活的变态……呃,男人,怎么可能租得下这种房子住?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实在令人想不透!怎么样?比你那间猪窝还好吧?他将室内的灯全部打开,刹那间窗明几净的整洁刺目的让她睁不开眼。
这间房子租金很贵吧?还好。
他耸耸肩,大略的介绍一下屋内,一楼两房两厅,包括客厅、厨房,一间套房和一间琴房;二楼三房一厅,三间套房和一间休息厅;三楼则是你上课的教室。
你不会是个绑匪,以勒索赎金为主业,卖牛排为掩护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租这间房子,或许这间房子根本是你的?张皊蠧退后两步,以一脸警戒的眼神看他,我是个孤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绑架我根本没有人会付钱给你,我劝你还是不要白废心机……絥炽已经调整好自己习惯她无中生有的神经质,所以当她突发奇想地说出 天马行空的笑话时,他仅只是看她一眼后,径自住二楼走上去。
你的房间在二楼右边,左边两间房间是给老师住的,我住一楼。
他说,你房间衣橱内有几套现成的衣物,你上去洗个澡穿穿看适不适合,如果不适合的话,等一会儿我再带你上街买。
还有记得一定要洗头,我不管你家族是不是有什么一生只能洗三次头,出生、结婚、死亡,否则就会死于非命的迷信,跟我在一起的这一个月内,我奉劝你最好两天洗一次,否则后果自理。
另外……张皊蠧不自觉地随他走上二楼,观望四周的好奇神色在听 见他苛刻的条规时转怒,她跑到他身前叫道: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你连我多久洗一次头都要管?先生,你有没有搞错呀!你不想住在早上看的那间套房里两年吗?他低头看她一眼,冷淡地说。
张皊蠧牙一咬,狠狠地瞪他一眼。
另外我不准你再骂三字经、说粗话……妈的,这是习惯,你要我怎么控制?我说不准,没叫你控制。
他看了她一眼,手上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小猪扑满,每当你骂一次三字经,我就朝这扑满丢十元进去,如果里头的钱超过一千元的话,你就只能带着这小猪里的一千元省吃俭用的去过两年。
去你的!你……张皊蠧怒不可遏地大叫,声音却被钱币掉落瓷制小猪肚内的声音打断。
十元了。
还差九百九十元,你得加点油才能让我们俩同时脱离苦海。
他有些愉快地说。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一个月内,我不准你再玩六合彩……妈的,不可能!她尖锐地大叫,得到的结果是小猪扑满内多了十元。
被我抓到一次五百元,两次我们就GameOver.他轻松地告诉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味,一间套房两年的房租,你自己想清楚。
你不能这样。
瞪着他好半晌后,她沮丧地求道。
哦,是吗?他一边眉毛缓缓地挑了起来,你要不要试试看?据我所知今天晚上好像就有场六合彩的赌局,你可以去签签看呀。
妈……他的襥样让张皊蠧忍受不了,只见她嘴巴一张脏话就要冲口而出,却在见到他突然伸直手臂,稳稳拿在手上的小猪仔而硬生生的卡在喉珑里。
很好,有进步。
絥炽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而那充满魅力的笑容竟让张皊蠧看得一愣一愣的,第一次,她发现他长得不错,不,不只是不错,简直是帅呆了。
看着他,一个突发奇想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也许他会有这么多钱租下这个房子是因为他是个牛郎……呃,或者也有可能他根本是贵妇人养的小白脸,所以他才会有这么多钱,而这间房子可能就是金屋,哦,老天,会是这样吗?她呆若木鸡的盯着他看。
一看她脸上怪异的表情,絥炽就知道她一定又在想什么五四三的事。
他轻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习惯、要习惯,然后伸手拉着呆若木鸡,只知道盯着他看的遢遢女进入预定给她住的房间,将她推入浴室中。
好好洗一下吧,别再让我闻到你身上有怪味道,知道吗?他对她说完后,转身帮她带上门后离去。
张皊蠧愣愣地站在浴室好久以后才回神,瞪着关上不知多 久的浴室门,她无意识地搔着头,想不出自己刚刚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突然失神,好像……好像是讶然他的职业吧!可是他是牛郎、是小白脸又干她何事,她干么为他失神呀?去去去 !摇头之际她转身举目四望周遭,当她看到那光洁,躺起来好像会非常爽的浴缸之后,她的眼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哼着歌沉浸在舒适的泡泡浴之中,张皊蠧忘了时间,忘 了尘世间的一切烦琐杂事。
老天,她上回像这样泡澡时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吧!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洗澡变成了她的恶梦,她无法慢条斯理的洗净她的身子,因为她害怕有人在偷窥她的身子;她无法在浴室多待一刻洗净她的头发,因为她害怕下一秒钟就会有变态冲进浴室凌辱她。
她会有被害狂想症吗?不,她之所以会有这么的恐惧,完全是因为亲身经历过这恶心可怕的事,她想,一生当中有一次这样的经验这就够了。
只是她完全不晓得这件事的后遗症竟造就现在邋遢不爱洗澡的她,即使换了住屋,有了套房式的浴室,而且四周灯火通明,她依然没有安全感,改变不了洗战斗澡的习惯。
想到这几年的战斗澡,再与现在她舒适的躺在这儿比起来,张皊蠧忍不住地轻吟出声,她好久没有这般舒畅的感觉了。
喂,你淹死在里面了吗?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和男子低沉的嗓音吓煞了张皊蠧,她脸色苍若白纸的由浴缸中猛然坐起,伸手便将身旁的浴巾紧抓在胸前,双眼有如惊弓之鸟般的紧盯着门板。
喂,张皊蠧,你还在里面吗?得不到回应的絥炽轻蹙起眉头,不假思索地伸手扭动门把,锁着,她在里头不会出什么事吧?张皊蠧,你在里面吗?回答我,如果你不回答的话,我就要进去喽!他大声的叫。
不要!你敢进来,我就淹死你!里头传出来的惊叫声让絥炽蹙紧的眉头松缓了下来,原来你还活着呀。
他的口气充满了揶揄的失望。
走开!她叫道。
你要洗多久?要你管!你打算一辈子不出来吗?你已经在里头待了一个小时了,小姐。
要你鸡婆,叫你走开啦!她尖锐地怒道。
十分钟。
絥炽深吸了一口气,再十分钟你若不出来的话,我就亲自进去揪你出来。
去你的,你敢进来试试看,小姐我一定把会你给阉了,妈的,你敢进来试试看!她尖锐的怒吼声由里头传出来。
二十元,张皊蠧,以你这种速度看来,只要两天你就有一千元可以领了。
絥炽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说道,他怎么可以忘记这个邋遢女有多蛮不讲理、有多泼辣呢?室内沉静了好一会儿后,她的声音由浴室内传了出来,你走开,再给我半个小时洗头,半个小时之后我就会出去,你不要站在我浴室的门口,走开。
好,再给你半个小时,我在楼下等你。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张皊蠧颤抖地将手中的马桶刷与罐装沐浴乳放下,让狂跳不已的心缓缓恢复到正常的心跳速度。
老天,她怎么会忘了房子里面除了她之外,还有个男人在,她怎么能忘了多年累积下来的警觉与擎惕,是什么让她甚遗忘了防患未然的心呢?看着镜中因惊吓过度而苍白懦弱的脸色,她愤而扬手重重地捏了两下脸颊,企图改变镜中苍白的自己,然而却在痛呼出声时大骂自己一声白痴后,动手清洁那不知道是十天还是半个月没洗的长发。
妈的,要不是为了省钱的话,我早将你剪光了,那容你在这边打结整我。
她一边洗头发,一边喃喃自语地低咒道,哦,好痛,去你的,等我一发财有钱的话,一定将你剪光光,到时候看你怎么襥下去,哦,可恶……正当张皊蠧为她顶上的稻草奋战不懈时,一楼门铃响了起来,一名美丽的女子在看到门内的絥炽后,热情地投向他怀中。
炽,我真高兴你打电话给我。
她语声轻柔,与其热情的举动有着天壤之别,她在他脸上、唇上留下热烈的红唇印。
谢谢你肯来。
最近忙吗?我没打扰到你的工作吧?笑容爬上絥炽的唇角,他轻搂了她一下后,将门关上,带着她走进屋内。
炽,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至于工作,有什么事比得上你重要呢?凯茜白了他一眼,嘤咛道。
身为亚洲地区平面模特儿第一把交椅的她,怎么可能有不忙的时候,然而为了心爱的人,就算要她放弃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为他洗手在家当个黄脸婆,她也心甘情愿。
炽,你要我帮你什么事呢?我已经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月内不会有工作打扰你要我帮忙的事,你要我做什么呢?她伸手轻轻替他拭去她刚刚留在他脸颊上的唇印时问道。
絥炽满足的一笑,女人嘛,就要像凯茜一样,美丽、热情、温柔又善解人意,对工作认真却又能判断事情的轻重缓急,对人和善却不让人踩到自己头上,自信亮丽的姿态不管出现在哪里都能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这才是个真女人。
想请你帮我改造一个女人,让她能像你一样有魅力……不,只要有你十分之一能吸引男人目光的魅力就够了。
改造一个女人?凯茜愣住了。
嗯,一个邋遢的女人。
絥炽撇嘴说道,她完全不懂得穿着打扮,言语动作粗鲁不说,脾气暴劣泼辣的出口不是三字经就是粗话,最令人受不了的是她还好赌成性,跟人玩六合彩玩得吓吓叫……炽,没有一个女人能糟到你所形容的样子的。
凯茜忍不住笑道。
我所形容的不及我所看到的万分之一,你不知道……哦,算了,你等一下就可以看到她了。
一数落到张皊蠧的惨状,絥炽就显得有些肝火与无奈。
他到现在还在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干脆直接向谷优那小子低头认输算了,竟然还千方百计地自找罪受,他真是……唉!炽,这个女人和你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看着他所不曾显露于外的无奈,凯茜按捺不住地轻问。
她以为他非常厌恶他口中所形容那一型的女人,怎么这个女人竟可以让他露出这种神色,还可以让从不求人的他费心专程找她来帮忙他改造她?这一切似乎不太寻常,她心中隐隐浮躁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出她口中的不安,絥炽眼神一变,改以似笑非笑的神情瞅着她,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到现在为止,世界上还未出现一个比你让我更动心的女人,你实在不必杞人忧天的,别忘了你吸引我的特质中,最让我欣赏的可是你的自信心喔。
他亲了她一下。
凯茜静静地笑着,在伸手替他拭去唇上的口红印时忍不住好奇地开口:她是谁,你的亲朋好友吗?为什么你要改造她呢?为了一个赌约。
他抓住她在自己唇上骚动的手指,亲吻一下又一下。
他喜欢她青葱修长无任何多余点缀的手指,而她则细心地为他保留这项他独爱的美丽,从未上过指甲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手指好美?他凝望她,双眼中尽是醉死人的柔情。
炽。
她轻吟一声,双手伸揽住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红唇。
张皊蠧下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们俩纠缠不清的身子,有着劣根性的她当然不会假装视而不见的转身上楼,留给那干柴烈火的两人一点隐私,相反的,她悄然走上前去,然后站在他们面前非常可恨的朝他们大声吼叫——房子快烧起来喽!当下被吓到的两人立刻分开。
该死的!絥炽低咒一声,急忙扶住因惊吓差点跌下他大腿的凯茜,怒不可遏地瞪向眼前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
该死的她竟敢……张皊蠧目的达到,高兴地跳进沙发中咧嘴狂笑好一阵子后 ,才坐没坐相的回视怒瞪她半晌的絥炽吊儿郎当的说,嘿,半个小时之后在楼下等我的话是你说的,我可是很准时下来喽,你瞪我干么?凯茜的屁股缓缓由他大腿与手掌间滑至沙发,酡红的双颊说明了被人撞见刚刚情景的羞赧,但她明亮的双眼却掩饰不住她刚刚拥有的热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然而这一看之下,她之前所有的忐忑真的是杞人忧天,眼前的女人……呃,炽用女人的字眼来形容似乎不太合适,在她看来或许比较适合女孩这个字眼。
眼前的她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五官清秀却不算凸出,有着健康的阳光肤色,还有一头代表着爱作梦年龄,像是刚洗过却未梳整、擦干落在她肩头背部的长直发,在洋装下包裹的是一个平板,还待发育的身子,至于露出裙子外的那双腿,漂亮是漂亮却嫌太短了些——她简直就还是个孩子嘛!正当凯茜打量着张皊蠧时,张皊蠧亦目不转睛地直盯着她看。
哇拷,好一个大美人!画一般美丽的容颜,柳眉星眸,秀鼻丰唇,连长及肩膀的头发都荡漾着迷人的光彩。
虽然坐在沙发上,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却掩饰不住,尤其她窄裙外的那一双犹如天生般修长的双腿和优美的曲线……她就像是上天的杰作一样,而她的美丽则让自己情不自禁地感到自惭形秽。
嗨,你好,我叫凯茜,是炽的……女朋友。
张皊蠧替她说完。
老天,她怎么可以连声音 都这么无懈可击得好听?张皊蠧直瞪着她。
凯茜为她的直截了当露出了笑脸,絥炽却轻蹙了一下眉头,但他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反应。
张皊蠧,他开口对静坐在沙发上,突然收敛其恶行恶状的她说,凯茜就是你接下来这一个月的老师,她会教你一切女人该有的姿态,包括如何隐藏你自己的缺点,让你的优点展现出来——虽然我很怀疑在你身上会有任何一项优点,但我相信凯茜有能力能重新包裹你,至少在外表上可以让你能见人……去你的!你他妈的说什么鬼话,我现在的样子见不得人吗?你……张皊 蠧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
二十元,他打断她的狂啸道,我想你干脆一次说个够,让我好直接塞张纸钞进去,免得我还要去找十元硬币。
说吧,我等着。
张皊蠧怒不可遏地瞪他,嘴巴却闭得比蛤蜊还紧。
她绝不顺他的心!对她的静默,絥炽满意地轻扯了一下嘴角,他半侧头对凯茜说,现在你知道她有多糟了吧?是不是比我所形容的惨个一千,不一万倍?炽!凯茜轻扯了他一下,意思要他留点口德,别欺人太甚、伤人太深。
她都默认我说的话没错了,你用不着替她担心的。
絥炽瞅着张皊蠧揶揄地说道,更何况你不觉得我说的都很切实际吗?不会穿着打扮,粗言粗语,泼辣成性,又……炽!凯茜忍不住再度出声叫道,而张皊蠧也在同时间发飙。
妈的,我不会穿着打扮干你屁事,我粗言粗语又要你管了,还有我是泼辣成性又怎么样?你他妈的凭什么对我做人身攻击?你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是吗?去你的,小姐我不干了!她狂吼后,怒发冲冠地跳下沙发,大步往门口走去。
又三十元?真准,完全正中我下怀,和刚才的二十元凑一下,我这个五十元硬币正好派上用场,不必去翻箱倒筐找二十元了。
絥炽笑道,一点也不在意正准备离去的张皊蠧去……你是故意的!刚走到门前的张皊蠧在听到他的笑声后,霍然回头的朝他大叫。
絥炽先起身将五十元硬币投进小猪扑满内,然后看着她,出乎意料的一撇嘴角露出半个微笑,或许是故意的,但说的却是实话,就连你自己都不能否认不是吗?要不然你又怎会中计呢?你这个奸诈、狡猾、卑鄙、下流、无耻、不要脸的大混蛋!啧,没想到除了骂三字经外,你骂人的技术也一流呀,我是不是该另订一条规则——随便乱骂人也罚十元呢?去……她差一点又要咒骂出声,终在千钧一发之际煞住车,我不会再中计的。
她怒视他。
絥炽朗笑,这回他的笑容中不再有揶揄或抨击的讽刺,而是真心地开怀畅笑,不会再中计嗯?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喽!哼!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正式接受挑战。
凯茜静静地望着他们俩的对峙,她感觉不出絥炽对张皊蠧存有任何男女情爱在,但却隐隐约约感受到他们俩之间容不下第三者的张力,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而她却无力去阻止。
她真要帮炽改造张皊蠧吗?倘若改造后的张皊蠧真有让人惊为天人的魅力,他会不会就这样移情别恋的爱上张皊蠧而抛弃她,她该养虎为患吗?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都已经答应他要帮他的忙了,现在才想要抽身来得及吗?更何况依炽的个性,就算她真藉口临时有急事而离去的话,他铁定会找别人来帮他改造张皊蠧.骑虎难下的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凯茜踌躇地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人,柳眉紧紧的蹙了起来。
喂,你昨天怎么 可以跷班,而且连留句话都没有,你一整天跑到哪里去鬼混了?一进四方牛排的店门,迎面而来的就是谷优忿忿不平的质询,而站在他身边的郇风、荋轩则以一脸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瞅着他看,絥炽肩一耸,不发一言的往厨房里头走。
别想逃!谷优一把揪住他。
我能逃到哪里去?看着他,絥炽嘴角一勾,轻松的说,我只是决定自我惩罚的到厨房去做事而已,你以为我要去哪里?你要自我惩罚可以,但请你先告诉我他们俩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从你昨天突然不见开始,他们就是那副怪样子,实在令人气愤!谷优指着郇风、荋轩两人忿忿不平的说。
自从昨晚听到外头的嘈杂声与郇风、荋轩两人没气质的笑声,并在询问间 发现絥炽的失踪后,他便觉得自己似乎错失了什么精采事情,而最可恨的是那两个没气质的家伙,每当他问起到底发生什么事时,他们竟什么话也不说就只会没气质的大笑,Shit!他实在很讨厌被人瞒在鼓里,阻隔在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