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絥炽看了那两个没气质的人一眼、突然对谷优说。
打赌?谷优愣了一下。
那个邋遢女人的事。
郇风好意地提醒谷优,一双眼却还是紧盯着絥炽看。
就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女人,你不会忘了吧?荋轩指着昨天张皊蠧坐的位子也提醒道。
他的神情与郇风如出一辙,亦目不转睛地盯着絥炽。
哦,那个女人呀。
谷优恍然大悟地说,我记得呀,怎么样?他看着絥炽。
给你一个警告,那女的非常有看头,你若不想输给我的话,小心出现在你周遭的任何一个女人,说不一定就是她。
非常有看头?郇风闷声重复絥炽的话语,与荋轩两人对看了一眼。
放心,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谷优信心十足地说。
炽,你没把她怎么样吧?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那女的非常有看头?郇风忍不住开口问。
我是那种人吗?絥炽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他问的是什么。
我想也是。
郇风点头说道,只不过你的话实在不能怪我会想歪,尤其在看到昨晚那种她被你架走的情形,我……想到那画面,他便笑得说不下去。
荋轩也笑了,并且难得开口揶揄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也不该用强的吧?炽。
闭嘴!絥炽怒瞪他们俩一眼,低吼道。
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谷优一脸不悦地瞪着他们三人叫道,Shit,不要笑了,你们谁来告诉我!呆坐在房内的床上,张皊蠧瞪着眼前尚未阖上的衣橱,那里面吊满的是琳琅满目的时装与其配备,价值……那些东西的价值大概够她生活十年,够她签牌签到死了以后还可以从棺材里跳出来签吧?老天!到底是那男人疯了,还是凯茜疯了,更或者是她疯了?这些行头真的只为这一个月的无聊赌约?他们几个人是有神经病还是怎么的,有钱也不是这样花嘛,他们……始终想不透那个叫絥炽的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说是牛郎,他晚上却跑去夜市比卖牛排;说他是被贵妇人包养的小白脸,他白天除了在家里找她麻烦之外,根本什么地方也不去,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凯茜这个名模的女朋友。
而说到凯茜,她又更不懂了,像凯茜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而且还是万众瞩目的名模特儿——这是在购置她那一橱时装时才知道的,凯茜为什么要屈身在那个叫絥炽的男人身边,甘愿成为他的绕指柔,任他说一不二的驱使,而且从不过问他任何一件私事,这一切……妈的,她的头脑要打结了!张皊蠧往后一倒,整个人呈现大字形躺在床上,而半挂在床边大张的双腿则因她向后躺的动作,拉动了逛了一天街疲乏的筋骨,痛得她龇牙咧嘴。
妈的!皊蠧.她才喃喃诅咒一声,同时间外头立刻响起凯茜的叫声,害得她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皊蠧.凯茜推门而入。
我什么都没说!她由床上惊坐起来,朝凯茜大叫。
什么什么都没说?凯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然后在看到她大张双腿的不雅坐姿时,轻蹙眉头的走上前,拍着她的大腿告诫地说:坐姿,注意一下你的坐姿,没有淑女的坐姿像你一样是张大着一双腿的。
知道凯茜没听到那句妈的,张皊蠧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却在心里破口大骂。
去他的,那个叫絥炽的家伙难道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吗?竟强制她不许说那些口头禅,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嘛,去他的,害她整天过得提心吊胆,没事还得自己吓自己。
皊蠧,把脚合起来。
凯茜再度出声,严厉的双眼直盯在她仍旧不变的姿势上。
没有一个淑女在走路走了一天,双脚走到快要断掉时,还会注意到她的坐姿是不是张着一双大腿的。
张皊蠧喃喃地念道,却听话的将抗议的双脚合了起来,以淑女的姿态坐在床边。
这就算是她给凯茜辛苦指导她三天的一点回报成绩吧。
凯茜满意地点头,却为她的喃喃自语皱了下眉头,没有那么夸张吧?早上十点出门逛不到两个小时就去吃饭,坐了一个小时。
下午也不过走了四个小时而已就回来了,怎么可能像你形容的走到脚快断掉?疑惑地看着她说,见不住活动的十根脚趾遂忍不住轻笑的建议,去洗个澡吧,洗个热水澡之后应该会比较舒服些。
我认为睡觉的效果比较好。
睡觉?我们七点还要出门,更何况现在……七点出门?去哪?张皊蠧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大叫 ,她以为走了一天,回到家就可以睡到天边去,怎么她才碰到床铺凯茜又说要出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我已经快虚脱了,你看不出来吗?她苦着脸看凯茜。
你刚刚不是一直喊肚子饿?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怀疑地问。
去吃饭呀。
一听到吃饭两个字,张皊蠧的双眼立刻迸出精光,走走走。
她跳下床,精神百倍的拉着凯茜往外走。
走去哪?凯茜莫名其妙的问,很怀疑刚刚累趴在床上的女孩到哪去了。
去吃饭呀,你刚刚不是说要去吃饭?我说七点吧。
干么要拖到七点?现在就可以去啦。
张皊蠧看着她, 一脸不懂。
你不是很累吗?吃饭皇帝大,只要提到吃饭我就精神百倍,哪里会累?不累不累。
她夸张地直摇头。
那你至少要先洗个澡……去他妈的,谁规定吃饭前要先洗澡的?我……她猛然捂住嘴巴,瞠目盯着凯茜看,该死的!她竟然又忘了,你可不可以假装没听到?她满怀希望的悄声问,话声未落就听到那讨人厌的声音。
她可以,我却不可以。
絥炽出现在楼梯口处。
去你……张皊蠧猛然止住。
怎么不说下去?他好整以暇地靠在墙壁上,以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斜睨着她。
张皊蠧不屑地哼气道:我为什么要说下去,称你的心如 你的意吗?我就偏不!她转头对凯茜说,你说七点是不是?那我先回房休息一下,洗个澡,我们七点见。
说着她举步进房。
皊蠧.凯茜叫住她,四十分钟后我会来帮你上妆, 你不要睡……你不要锁门好吗?凯茜你想说的应该是叫她不要睡着吧?絥炽在一旁取笑道,并不忘转头揶揄张皊蠧,没想到你的睡功也是如此厉害,竟然能让我们俩喊了半个小时,喊到喉咙破掉,就差没把房门拆下来才叫得醒你,老天!也许我该替你报名金氏世界纪录,说不一定你将可以名列其上,成为世界上最耐吵的睡人,也说不一定他还记得早上他们是如何对着锁上的房门大吼大叫,依然叫不醒她那条睡虫的,要不是他使用异能力烫醒她的话,相信她就算被雷劈死了,都还会以为自己是睡死的。
炽。
凯茜瞪了他一眼。
去你的!张皊蠧怒不可遏地朝他咒骂一声,用力甩上房门。
十元。
絥炽欢天喜地地对着紧闭的房门大笑出声。
炽,你真是的。
凯茜无奈地摇着头,端详着乐不可支的他,她忍不住地问: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每次都是故意要惹皊蠧骂粗话呢?有吗?他收敛起笑意,耸耸肩,对了,你们七点要去哪?他问。
去吃饭。
她回答。
那需要男士作陪吗?他挑眉笑问。
你今天晚上有空?她的双眼顿时闪闪发光。
很明显不是吗?晚餐,开心呀,除了张皊蠧之外。
原因是当张皊蠧被凯茜画得美美的,有幸和草包美人一别苗头的下楼看到叫炽的那个家伙之后,她脸上那一张人逢吃饭心情爽的笑脸顿时黑了一半,她作梦也没想到他也要一起去,妈的,他是要去让她食不下咽吗?然而为了吃,她只好忍气吞声地漠视他对她的挖苦与揶揄,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似乎预告了她今晚的不顺。
伴随在絥炽与凯茜两人身边,张皊蠧现在的样子,说句老实话,如果她死去的父母现在看到她的话,可能都会忍不住由棺材里跳出大叫——不会吧!这是我女儿吗?!然而看在琴音高级餐厅的众人眼中,她却像个站在王子与公主身边的灰姑娘,怎么看怎么突兀,假仙功不太好的人,甚至于会忍不住抛个卫生眼给她,意思是叫她识相些,别破坏金童玉女——絥炽与凯茜在一块的画面,可惜这些侧目的眼光对平常就习惯我行我素的张皊蠧根本一点影响力都没有,更别说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脚下那双高跟鞋上面。
他妈的,就不要让她知道高跟鞋是哪个混帐发明的,要不然她不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也要将他骂得永世不得超生,去他的,简直是在整人嘛!她目不斜视地瞪着前方的路,往前走,奇怪的是平坦的路走在她脚下却比石子路还难走,让她走起来不是这边拐一下,就是那边拐一下的,甚至有几次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学狗吃屎的趴到地上去,好家在有那个叫炽的家伙拉她一把。
不过她可不会笨得以为他终于对她展露了一些关心,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因为不想因她而丢脸才拉扶她的。
哼,希罕呀!她就不相信剩下几步路,不用他搀扶她会走不到。
她不着痕迹的甩开他的手,却在下一秒钟立刻尝到现世报的苦果。
哎哟!张皊蠧惊呼一声,整个人砰一声的跌坐在 餐厅走道上的地板上,顿时四周响起了此起彼落、高低不一的爆笑声。
同行的凯茜几乎立时尴尬地涨红了脸,看着满厅内笑不拢嘴的男士女士们,再看向脚边以不雅姿态坐在地板上的张皊蠧,她突然有股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而絥炽却只是愣愣地瞪着地上的张皊蠧,一句话也没说,不过他脸上的怒火却掩不住。
四周的嘲笑声没有絥炽的一记皱眉怒眼令她难堪,这是张皊蠧在跌坐在地板上后第一个窜往她脑中的领悟,而这个领悟足足让她震惊了好久,她既然会在意他对她的想法和感受,而且为它感到难堪与难受,她——发神经了!怒不可遏地甩开心中那股莫名的感受,她头一抬,眼一瞪,口一张就大骂: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不曾跌倒过呀?说着,她板着一张严整傲然的脸自己爬起身,冷冷的环视周遭所有的人,直到他们纷纷避开她的注视,没人敢再看她嘲笑她为止。
Waiter,麻烦你。
她对依然呆愕的侍者开口。
呃,对不起,三位请这边走。
在侍者的带领下,三人在厅内人偷偷摸摸瞧着他们的目光下坐进预约的座位,并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般的点了餐。
絥炽没有说话却一直瞅着张皊蠧瞧,他被她脸上傲然的神情迷惑住了。
如果是普通女孩子碰到刚刚那种情形肯定会为了丢脸而哭泣,或者尴尬的立刻离去吧?可是她却……是她脸皮特别厚,还是她特别勇敢?可是她脸上那种傲然的神情……你想笑我笨或者骂我笨都可以,何必这样盯着我?张皊蠧冷冷地打断他的沉思。
絥炽对上她的眼睛,嘴角勾勒出一抹揶揄的笑容,缓缓的开口:我在考虑是不是该在你的课程中加上一门——如何穿高跟鞋走路这门课,你自己觉得呢,有没有必要?随便你。
她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
絥炽讶然地挑起一边眉毛,他还以为她会为他的嘲讽而发飙,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如此冷静。
那你觉得是否有必要在美仪美姿的课程中,多一项指导你如何在跌倒时从地上爬起来的姿态?他继续刺激她,你知道你刚刚爬起来的样子很难看吗,嗯,我觉得这个应该是必要的,而且也该会满适用的,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刚刚那种丢脸的情形会经常发生……炽。
凯茜摇着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没关系,你继续说呀,看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你看不顺眼、需要改的地方全部说出来,这一个月之内我会尽量达到你的要求。
张皊蠧破天荒的冷静地对他说。
絥炽愣了一下,怎么才跌一跤,她的性情就变化那么大,以前每当他激她、揶揄她时,她不是大骂三字经、反讽回他、对他龇牙咧嘴,要不然就是狠狠的瞪他一眼后避不讲话的,怎么这回竟然……你刚刚有撞到头吗?他关心地皱眉问。
张皊蠧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摇头。
虽然她没撞到头,但是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却告诉她,刚刚那一跤她铁定扭伤了脚,不过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她才不要他们猫哭耗子的假慈悲。
笑吧,她是笨蛋,竟然连高跟鞋穿了都不会走路;笑吧,她是白痴,竟然以为穿了漂亮衣服化了妆就能由灰姑娘变成公主;笑吧,她是智障,竟然自以为是的不懂得把握机会;笑吧,要笑尽量笑没关系,因为这回不笑,下回要等她闹笑话可要等到下辈子、因为她发誓不管有多苦,这一个月内绝对要让自己变成一个无可挑剔的女人,不再让人有机会嘲笑她,尤其来自他的嘲笑目光,她张皊蠧在此对天发誓!来,皊蠧,吃吧。
这里的明虾大餐味道还不错,试试看 .凯茜微笑对张皊蠧说,不想让絥炽再有机会嘲弄她。
你先吃,这种东……这道明虾大餐我没吃过,不知道这些刀叉该怎么用。
张皊蠧将眼光停放在桌面上大大小小的刀叉、汤匙上老实说哈哈……你这回怎么如此上道呀!竟然自掀见不得人的底牌。
絥炽不放过机会的出口嘲笑她。
炽。
凯茜不赞同地看他一眼,转头对张皊蠧说:好 ,你先看我怎么用,再跟进。
张皊蠧温驯地点头,果真一丝不苟地学起凯茜吃东西的姿态来。
絥炽一脸郁悒地看着认真的她,闷闷不乐地吃着东西。
她干么这么神经地突然认真起来了?害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无聊得要死!亏他还特地跷班陪她们来这里吃饭,真是一点也不好玩。
不过说老实话,她认真时的样子还真不错,只不过她的眉头为什么愈皱愈紧?她这么讨厌吃明虾大餐吗?如果是的话干么要跟他们点?不会单纯为了学如何吃这道菜吧?张皊蠧,你不喜欢吃明虾吗?他忍不住开口问。
张皊蠧突然停止一切动作,抬起头来看他。
炽,你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凯茜问出张皊蠧心里的疑问。
你不喜欢吃明虾吗?他看着她再次问。
她莫名其妙的摇头。
那你的眉头为什么皱得这么紧?张皊蠧倏然将眉头舒展开来,她没注意到自己将脚踝传来的痛苦全部表现在脸上,对不起,这个皱眉的习惯我会改掉的。
她正经八百地对他说。
习惯?她吃东西时有皱眉头的习惯,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过?他怀疑地看着她,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凯茜?你不是凯茜吗?乔治?!怎么会是你?你什么时候来到台湾的?凯茜讶然地起身迎候一名金发碧眼的男子来到桌前。
他们用英文对话。
男子倾身亲了凯茜一下回答道:昨天才到,为了一场服装展。
你呢?怎么会在台湾?听说你毛起来,休假一个月不接通告。
消息传得真快,没想到连远在美国的你都知道了。
凯茜摇头笑道。
没传那么快啦,我是昨天到这里来才听说的。
怎么了,职业倦怠呀?乔治关心地问,如果真的要休息怎么不到美国找我,你知道我有间别墅可以让你隐居的,跑到这个人口稠密的台湾来怎么能放松心情休息呢?谢谢你,不过我休假一个月不是因为职业倦怠,而是有些私事要处理。
凯茜露出一抹让人为之炫目的笑容。
私事?乔治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絥炽。
对了,差点忘了替你们做介绍。
这位是炽,我的好朋友,这是皊蠧,乔治,是我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也是全美模特儿界的宠儿。
凯茜为他们做介绍。
你好。
乔治与絥炽握手招呼,却想与皊蠧来个法国式的拥抱时,即被絥炽不着痕迹的拦了下来。
你是一个人来这儿吗?要不要过来与我们一起坐?他挡在乔洽与张皊蠧之间,替乔治拉出桌边唯一一张空椅子道。
可以吗?不会打扰到你们?乔治喜出望外地说,即使他不是一个人来这儿,但为了争取与凯茜多些时间相处,他当然要厚着脸皮留下来。
欢迎。
多了一个乔治的桌面是热闹的,张皊蠧一直静静地听他们对话,没有发表一句言词,而絥炽与凯茜却把她当成了听不懂英文,因为当乔洽发现到她的沉默,并关心地询问时,絥炽与凯茜几乎同时间帮她解释她的英文程度可能只有听不能讲,天知道在他们心中,他们或许把她当成了文盲。
不过很可惜,她在校时或许成绩不很理想,但英文可是她的专长,毕竟她从小就住在美国旧金山,直到上国中时父母因车祸过世才回台湾投靠祖父母的。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聊他们三个人的,张皊蠧则不发一言地与手上刀叉战斗,试着看看可不可以勾回小时候握刀叉时的感觉。
许久之后,桌面的餐具全数收净,换上的是一杯杯香醇,令人喝了之后可以口齿留香的浓郁咖啡,而随着萦绕室内空气中的咖啡香渐浓,厅内的灯光由明亮变柔和,适合情人慢舞的音乐声回荡在室内,慢慢地引诱着情人步入餐厅内附设的舞池中曼舞着。
乔治这时也突然开口问道:凯茜,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乔治,你别闹了,我们可是旧识呢,你若要邀舞是不是该先请问皊蠧呢?凯茜笑道。
皊蠧配乔治太矮了,而且你忘了她可能还不会跳舞吗? 絥炽冲口说道,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话来。
不会的,乔洽的舞技一流,带小女孩跳都没问题,就让他带皊蠧试试嘛,正好当课前的预习,也好让我了解一下她对音乐的灵感度。
凯茜怪异地看他一眼说道,乔治你邀请皊蠧跳一支舞好不好?凯茜,乔治邀请的是你,你……我就是不太想跳,又不想断了乔治的兴致,所以才要乔治改邀皊蠧嘛。
你不想跳,她也未必想跳。
不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絥炽的口气有些恶劣。
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接受张皊蠧依偎在乔治怀中的景象。
可是……对不起。
张皊蠧听不下去了,你们俩在争辩之前, 是不是该问问当事人的感受,或许乔治根本不想请我跳舞,也或许我真的想跳舞,你们不让我们俩决定,在争执什么?她实在受不了絥炽的独断独行了,如果乔治真的邀请她跳舞,她就算扭到的脚踝会因跳舞而断掉,她也要与他去跳舞,因为她实在受够目中无她的絥炽了!你会讲英文?三人同时瞪向她,乔治一脸欢喜的问。
这还是他坐到这桌以来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没想到她的嗓音如此细致,几乎有如天籁。
张皊蠧对他微笑点头,却对一脸怒气的絥炽与一脸意外的凯茜耸肩说:我从来没说我不会说英文。
凯茜,你真的不想跳舞吗?乔治看了凯茜一眼,在见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后,虽有些失望,但依然笑容可掬地站起身走到张皊蠧身前,绅士般的弯腰邀请道:请问皊蠧小姐愿意陪在下跳支舞吗?他别扭地念着她的中文名字邀请她。
你可以叫我Joanna,这是我的英文名字。
张皊蠧笑道请问Joanna小姐愿意陪在下跳支舞吗?乔洽笑逐颜开地再次说道。
连走路都走不好了,还想和人家跳舞,敢情你嫌后头进来这间店的客人不认识你,想再出一次丑出名呀?絥炽在一旁用中文冷笑道。
放心,这次就算我再丢脸的话,身旁的人是乔治也不是你。
张皊蠧用中文对他说,然后扬起他未曾见过的灿烂笑容接受乔洽的邀请,我很乐意。
说完便与乔治相偕着离去。
絥炽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们俩离桌而去。
该死的狐狸精!他费心花钱改造她不是叫她去勾引乔治的,去他的!才几天工夫?她也只不过穿了件漂亮的衣服,稍微化个妆而已,她就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呀;该死的!不过给她三分颜色,竟然就开起染坊来,真是气死他了!妈的!她竟然容许男人搂着她的腰,她难道忘了她这一个月的时间是属于他的吗?那个该死的乔治!炽,你怎么了?凯茜被他脸上莫名其妙的怒火吓了一跳,呐呐地开口问。
絥炽立刻惊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怒气,他收回一直跟随着他们到舞池的视线,神色一敛恢复平日风流倜傥的潇洒神情,你和乔洽认识很久了?见她点头,他又说:那你应该知道乔洽看你时的炽热眼神代表什么才对。
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我,凯茜点着头说,只可惜我对于他前科累累的恶名实在不敢领教。
从我认识他开始,耳边有关他的绯闻就不曾断过,他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爱了就上床,上床后就分手的男人,也就是标准喜新厌旧的坏男人。
你看!刚刚还热情地想邀请我跳舞的他,现在不是和皊蠧跳得不亦乐乎吗?她指证历历地指着舞池中紧拥的一对说道。
絥炽转头一看——呀——砰!一个惊吓过度的尖叫声夹杂着铁盘落地的砰然声由附近响起,那是一个端着正由酒精燃烧的热汤盘的女侍被汤盘底下突然狂燃的火焰烧到了手,骇然尖叫的打翻了手上的汤盘。
对不起,对不起,没人受伤吧?几个侍者与餐厅经理立刻赶到现场处理突发状况,此起彼落的脚步声、道歉声与关问声让原本宁谧的餐厅突然嘈杂了起来,也影响了即兴在舞池中慢舞的一双双人影,他们皆好奇地停下舞步转头看发生了什么事,只除了一对例外的紧紧拥吻在一块,沉醉在两人世界里。
絥炽着火的双眼就这样笔直地瞪着他们,一瞬也不瞬的。
强忍着脚踝隐隐传来的抽痛,张皊蠧在乔治殷勤的扶持下 进入餐厅的舞池中,在他熟练的带领下缓缓的摆动身体,慢慢的与他共舞了起来。
然而一个突然的旋身踏步让她猝不及防的二度伤害那被扭伤的脚踝,让她惊痛得瑟缩了一下,并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乔治听到她突兀的声音而发问。
张皊蠧明明痛得龇牙咧嘴,却只是咬着牙将脸埋在他胸前闷声回答:没,没什么。
她才不要现在回去面对絥炽那冷嘲热讽的嘴脸哩!死也不要回去面对他!既然她说没什么,乔治理所当然继续带着她旋舞,只不过才一分钟他便感觉到她紧紧靠在自己身上,那虽不甚傲人却柔软的身子引得自己欲火渐升。
咬着牙齿强忍脚踝传来几乎要痛彻心肺的疼痛,张皊蠧几乎将全身的重量托靠在乔治身上,现在的她全副注意全放在如何减少脚踝的疼痛,根本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管自己的举止是否合宜,乔洽是不是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陌生男人。
然而即使她整个人几乎已经贴在乔治身上了,脚踝上愈来愈剧烈的疼痛却丝毫不减,一个稍微大步的移动立即又让她忍不住的抽气,痛吟出声。
哦!她放在他肩上的手因痛而不自觉地改轻放为重揽,紧紧地环住他的颈项。
乔治几乎忍不住兴奋地闭了一下眼睛,原本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瞬间收紧,另外一只握住她柔荑的手更不请自发地将她的手拿放到自己肩上,改用双手将她整个人揽靠在自己怀中。
而差点没痛昏的张皊蠧根本没发觉他们之间的暧昧举止,反而为了减轻身体压在脚上的重量而用双臂圈住他的颈部,两人现在的姿势看起来就像热恋中的情人。
天啊,看不出这个娇小如洋娃娃的女生竟然如此大胆,在他们相识不到一个小时便对他投怀送抱,而且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公共场所,啧,这真是意外的惊喜呀!乔治在心中惊叹着。
哦!妈的,怎么会这么痛?!再一次呻吟出声,张皊蠧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她真是发神经了,竟为了一个小小的不爽而自找罪受、自我虐待……哦!好痛!她一次一次的在他怀中颦眉呻吟,而放在乔治颈肩上的双手也一次比一次收紧,丝毫不知自己正将他仅存不多的自制力推到绝望的边缘。
Joanna.乔治被她一声声性感的呻吟声挑逗的发出了沙哑的叫声。
张皊蠧根本没听到他沙哑的叫唤,却因为再也忍受不住脚 踝上的疼痛而抬头,准备开口告诉他自己想回座位不想再跳舞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才一抬头自己张开的嘴巴便被一双热切的唇瓣紧紧封住,让她惊愕地忘了推拒,更别提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与接下来的嘈杂声了。
妈的,你干什么?!放开我!好半晌后,张皊蠧才惊觉地推开他,而那向后退的剧烈动作所引起的痛楚就像撕裂身体般的由她的脚踝传至整个身体。
小心!乔治眼明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身,稳住她差点跌倒的身子。
张皊蠧直觉地攀住他伸过来的手,倚在他怀中忍痛。
不过她可没就此忘记他刚刚对她的失礼行为,只见她过一会儿后抬起头不悦的瞪着他。
你难道不知道在吻别人时,要先征求对方的同意吗?乔治先生!她生气的说,只可惜原本应该是河东狮吼,充满怒意的声音在脚痛的折磨下显得虚弱无力,听在差点被欲望凌驾的乔治耳中更成了她欲迎还拒的娇怯。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情不自禁。
他热情地凝望着她,脸上半点歉意也没有。
张皊蠧为他的话微愣了一下,然而她没时间多想也没时间 责问他脸上毫无歉意的表情,因为脚踝上的痛楚再次夺回她的注意力,可不可以不要再跳了,我想回座位上去。
她对他说。
当然。
乔治点头,殷勤地揽着她腰身避开人群微乱的步段走回座位,而张皊蠧则求之不得的拼命将身体倚靠在他怀中,以减轻体重加注在脚踝上的痛。
谢谢。
好不容易回到位子上坐下的她在松了口气中忘记了乔治刚刚的失礼,衷心地仰头对他道谢。
乔治热烈的看了她一眼,忘情的举起她的柔荑,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这才甘心回座位坐好。
絥炽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待乔治回到位子上坐好,便以冷嘲热讽的语气用中文开口说道:所谓真人不露相,看来我还真是太小看你对男人的魅术了。
张皊蠧脚痛得完全没听到他的挑衅与奚落。
皊蠧,凯茜微笑叫道,看你刚刚和乔治跳得满投入的,想必你一定满喜欢跳舞的,明天我们的课就临时改成舞蹈课教你跳舞如何?舞蹈课这三个字让张皊蠧倏地惊惶地抬头望向她叫道 :不!不要舞蹈课。
舞蹈课?开什么玩笑,刚刚她不过跳三分钟而已,扭伤的脚踝就已让她痛不欲生了,她明天怎么受得了一两个小时舞蹈课的折腾?不,明天要叫她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是跳舞!怎么了?你不喜欢跳舞吗?凯茜被她脸上惊惶的表情与激烈的反应弄昏了头,她还以为……她是觉得没那个必要学!絥炽冷冽地嘲讽道,既然不会跳舞的她都能将乔治迷得神魂颠倒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去学跳舞?说不一定在她心里正想着要利用不会跳舞这个缺点吸引那些自投罗网想教她跳舞的呆子,再乘机不小心这边绊一下、那边撞一下,好让那些自以为在怜香惜玉的呆子中计,这招请君入瓮的高明计谋可不是一般人想得到的。
凯茜呆愕地望着不发一言的张皊蠧,再转头看向从回到座位后就一直未再开口,并以炽热的眼眸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张皊蠧的乔治。
老天,才不过三分钟而已,皊蠧竟然就能让迷恋她多年的乔治忘了她的存在,双眼就只盯着皊蠧一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两人之间的燃点也未免太低了吧,竟然短短的三分钟就……张皊蠧的脸颊一片苍白,不只因为脚踝的剧烈疼痛,更因为絥炽讥刺的言语攻击,不过她只是咬着牙问有些呆愕的凯茜,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很累。
想回家了呀?可是我还想多坐一会耶。
絥炽皮笑肉不笑地插口说道, 或许你可以叫乔治送你如何?他一定会很乐意的。
张皊蠧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对他的冷嘲热讽有了反应。
也好,你们俩继续坐,我请乔治送我回去。
她说,并立刻改以英文朝坐在她旁边的乔治开口,乔治,我……Waiter,买单!絥炽突然怒然的扬声叫道,打断了她说话,也吸引了餐厅内所有人群的注意,但怒急攻心的他却丝毫不在意。
炽,你怎么……凯茜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着他怒气冲天的脸庞,她冲口而出的话语有一半被她咽回肚子里。
认识他一年多,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乔治也被他的声音震醒,完全听不懂中文,只听得懂Waiter这个字的他一脸茫然的用英文问。
乔治,不知道你待会儿有没有空,我可不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张皊蠧完全不受絥炽怒气的左右,按照初衷的将原先要讲的话对乔治说出来。
当……乔治愣了一下,立刻喜出望外地点头回答,却被絥炽冷峻的声音打断。
不必了!她是我的人,现在正和我住在一起,坐我的车回去就可以了。
由在座三个人乍然瞠大的双眼与反应,就可以看出絥炽这话说得多暧昧。
去你的,谁是你的人?这是张皊蠧进餐厅后第一次发飙,她怒然地瞪向他。
炽,你怎么这样说?凯茜惊惶失色地瞪着他,首度了解他今晚莫名其妙的怒气是为谁而发,而这让她感到莫名的害怕与惶恐。
是真的吗?乔治不信望着张皊蠧面无血色的脸庞,征询的问。
走!你不是累了要回家吗?我们现在就走!絥炽没理任何人,从皮夹内抽出一叠千元大钞往桌面上一丢,也不等Wairer的招呼,径自粗鲁地拉起张皊蠧就要往外走。
好痛!住手,你干什么?被他拖着走的张皊蠧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炽,你干什么?大家都在看你呀。
凯茜跟上他们阻止的提醒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凯茜?乔治也跟上来以英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