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25-03-25 22:56:52

看着由壁画后头保险箱取出的五大本各色帐册,高木辙的心冷到极点,原本薄如蝉翼的希望破碎得连半点残骸都寻不着,对于父兄,他已经彻头彻尾的绝望了。

呆若木鸡的坐在高级皮椅上,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能将整整五大本帐册悉数看完,而他甚至还能分辨出哪几笔入帐是来自他曾经费心研究过的银马车。

人赃俱获,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这四个字产生极度厌恶的反感,就犹如知法犯法的人是他,被人赃俱获抓到的也是他一样,这种感觉……如果时间可以从头来过,他宁愿睁只眼、闭只眼的承受良心苛责的痛苦,也不愿承受现在这种感觉。

宁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人走在木板上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了人与人的对话声,由远而近,由模糊到清楚。

找到她没?不,两边都没有消息,她就像气泡般消失在空气中一样,连一丝线索都没有。

一个这么大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继续找,她知道太多关于我们的秘密了,绝对不能让她乱来。

是。

那边的情况呢?那批人还在监视?是的,虽然一直没什么行动,但也没有放弃的迹象。

对话停顿了一会见,脚步声已快到门口。

这个月结束前情况若还是没有转好的话,把它给毁了,我们一丝危险也不能冒。

高木次郎沉吟的说。

那么牧野呢?高木铎问。

高木次郎推开房门的动作停顿下来,门房上的影子回过头对站在他后方的高木铎说:找个可靠的人,叫他做得漂亮些。

说完他推开房门,转正身体跨过门槛,却被坐在房内的高木辙吓得僵站在原地。

辙,你在这里做什么?随后进入房内的高木铎问。

高木辙不发一言的坐在原位看着他们。

辙,你……高木铎莫名其妙的再度出声,声音却止于看清楚堆在桌面上那几本帐册之后,他沉下脸抿紧了嘴,亦加入了沉默的阵营中。

三人沉默许久之后,高木辙终于有了动静,他先将双眼由他父兄脸上移开,转移到摊在他面前的帐簿上,有意识无意识的翻动着它。

不解释?他平静的开口问道。

高木次郎没有说话,高木铎也没回答。

说话呀!高木辙霍然击桌的跳起身大吼道,你们解释呀、说话呀!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这么缺钱用吗?为什么要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你们说话呀!铎,去把桌面上的帐册收起来。

高木次郎在沉静半晌后对高木铎命令道。

高木铎才点头准备行事,高木辙却已先行一步的将那五本帐册折入自己怀中。

你不用过来,哥,我是不会把它们给你的。

他冷然的说。

你想去告发我们吗?高木次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问。

你以为我不敢做?高木辙悲哀的回视他。

你不是不敢做而是你不会做。

高木辙朝高木次郎露出一抹痛苦至极的笑容,你真那么有把握我不会做?他摇摇头,如果我不会做,那么我也不必跑到这里找这些帐本了。

说完,他带着那五本帐册从容不迫的向门口走去。

辙,你不能这样做。

高木铎伸手拦住他。

让开。

你把帐本留下来我就让。

高木铎毫不妥协。

你以为没有这些帐册,你们所做的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吗?高木辙不由得露出他冷酷无情的嘲弄,听说你们在找一个人是不是?她是不是叫做丸藤雪姬?高木铎全身一僵,偷偷的看了与他有着同样惊疑表情的高木次郎一眼。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在找丸藤雪姬?高木辙目不转睛的盯着父亲问,见父亲闭嘴不语便径自嘲弄的说下去,说来可笑,我一直没想过在这世界上竟还有个妹妹,最没想过的还是她之所以出现在我面前,竟为了要托付我杀人,杀一个冷酷无情、狼心狗肺,为一己私利而将自己亲生女儿当棋子摆布的人。

他一顿,她说的话是不是实话?爸——爸。

是你把她藏起来了?高木次郎问。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把她交出来给我。

交给你之后呢?高木辙冷嘲热讽的惨笑道,再找个可靠的人,叫他做得漂亮些,就跟你处理牧野龙太一样?雪姬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不会这样做。

高木次郎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朝他怒斥道。

是吗?我以为在你之前这样对待她之后,没有什么事是你不会做的。

高木辙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激烈的痛楚,雪姬真是你的女儿吗?为什么你能这样冷酷无情的对待她,她真的是你的女儿、我的妹妹吗?高木次郎怒极的撇开头去,冷哼一声,他早该知道那个贱女人生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当初就该一把掐死她,免得养虎为患,不过现在已经后悔莫及了。

你也知道她的身份?高木辙痛心疾首的转头问高木铎,后者默然不语的避开他的逼视,为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了,你们说话呀!住口!我是你爸爸,你怎么可以用那四个字说我?高木次郎怒不可遏的吼道。

哪四个字?丧心病狂吗?高木辙嗤之以鼻的惨笑道,逼女儿为娼,稍不满意便对她拳打脚踢以示警告,你这样不叫丧心病狂?住口!高木次郎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你在说这些话之前先想想我是你的谁?我是你爸爸!高木辙缓缓的转正脖子看高木次郎,我宁愿不是你的儿子。

他说完脸颊上再度挨了火辣辣的一掌。

铎,把帐册拿回来。

高木次郎命令道。

是。

你应该知道你打不过我,哥。

高木辙朝朝他逼近的高木铎说。

辙,把那些帐册给我,别再惹爸爸不高兴了。

高木铎好言相劝的说。

哥,以你的学识,你应该可以分辨出善恶真伪的,为什么你要助纣为虐?高木铎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深沉的痛苦,却什么也没说的继续执行他的任务,辙,把帐册给我。

我并不想和你动手,哥,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把帐册交还给你的。

高木辙绝然的看着他说。

别逼我动手,辙。

高木铎挣扎的看着他,然后突然将手伸进衣袋内掏出一把手枪指着他。

哈、哈……高木辙不可置信的笑起来,笑声有着说不出的悲哀,你想杀我?如果我真的不将这些帐册给你的话?我并不想这样做,辙,乖乖把帐册放下,说不定爸爸不会对你今天的所做所为多加追究,如果你能将今天的事都忘了的话。

真的吗?高木辙将目光转向冷面无情的父亲,苦涩的问道。

虎毒不食子。

高木次郎回视他,我当然不会对你怎么样,甚至我希望你加入我们,我所拥有的一切,以后就全是你们两兄弟的了。

他的回答顿时让高木辙感觉深陷冰窖之中,冷得说不出话来,直到好久以后,他才以悲伤的神情盯着他问:难道你从没想过要改邪归正吗?高木次郎在他沉默间稍微缓和的脸色,霎时又冷硬下来。

爸爸、哥,去自首吧!自首有减刑、缓刑的机会,你们若去自首的话,我才有办法帮助你们,求……住口、住口!高木次郎突然愤怒的狂吼道,你以为你在说什么?自首、减刑、缓刑,你以为那些对我来说有什么不同吗?还不是死路一条,而你竟然叫我去自首,哈哈哈……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呀!高木辙痛不欲生的看着他。

我告诉你,要我去自首免谈,那些愚蠢的警察若有本事就来捉我呀,我会怕他们吗?高木次郎盯着他不屑的道。

你已经病人膏肓、无药可救了。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要你回答我你愿意加入我们吗?高木次郎冷哼一声,嘴角边勾起一抹冷酷无情,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不可能的。

高木辙粗嗄的摇头道。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高木次郎冷声的说,铎,去把帐册拿回来,如果他敢反抗的话……就开枪。

爸……高木铎难以抉择的轻叫一声,见父亲依然绝然以对后转头对高木辙求道:辙,你快答应爸爸的邀请呀!我是不可能会和你们同流合污的。

铎,你还跟他废话什么?还不去把帐册拿口来!高木次郎绝决的怒吼道。

辙……高木铎还在两难的挣扎中。

还不动手!高木次郎早已气急败坏的再次朝他怒吼。

帐册就在这儿,哥,你过来拿吧。

高木辙将五本帐册交托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则无意识的梳了下头发,不小心扯落原本系在发上的绳索,长发像个仪式般的在一瞬间散落下来。

高木铎从步入歧途的那天开始,就一直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辙一向是他引以为傲的弟弟,聪明、优秀、锋芒毕露得让他不得不心折,即使父亲明显的偏爱辙,他亦无法对辙心起一丝怨妒,反而更加友爱辙。

既无法怨妒辙,为了得到偏心的父亲更多的注意力,他只有在行为上力求表现,所以在父亲探测的命令下,他毫不犹豫的随父亲走上不归路,从此得到了他想要的注意力却失去了自己。

问他后悔吗?他会回答从来不曾,甚至如果时间可以从头来过,他依然会选择这条不归路,毕竟他是永远无法做到像辙这么勇敢,公然与父亲对峙,所以只要公理还在,就让他坠落,陪在孤独的父亲身边又何妨呢?铎,你还在犹豫什么,动手呀!见他裹足不前,高木次郎再次朝他咆哮道。

辙,把帐册放在地上,退后。

深吸了一口气后,高木铎开口道。

要就自己过来拿。

高木辙摇头说。

我并不想朝你开枪,你最好不要有任何反抗,辙。

见他不肯听从,高木铎只有拿着枪指着他,一步一步的朝他手中的帐册走近。

所有事情就发生在高木铎的手碰到高木辙手中的帐册那一秒钟,在场三人除了行动的高木辙之外,其余两个人甚至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别动。

高木辙面无表情的一手用他绑头发的绳索勒住高木铎,一手执着由高木铎那儿夺过来的枪指着高木次郎。

高木次郎错愕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冷酷无情,拿着枪指着他的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他所认识的儿子高木辙,虽然外表是没错,但是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气势,怎么可能会是他儿子?他所知道的世界级一流杀手也不过尔尔而已。

气氛正凝的时候,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霍然由高木辙身后响起。

辙,你们在做什么?站在入口处,高木瞳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对于高木辙拿枪指着公公,勒着大伯的举止完全摸不着头绪。

瞳,好久不见了,快过来让我看看,看看辙是不是有好好待你,看看我是不是可以心安理得的面对你爸爸,而不会不好意思,快过来让我看看。

爸……高木瞳意外的看着公公和蔼可亲的相貌,缓缓的举步朝他走去。

出去!不要过来!高木辙霍然咆哮出声,吓得高木瞳立刻止步,表情僵硬、难堪得一动也不敢动。

瞳,你别理他。

高木次郎立刻道,他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聊天聊到翻脸就对他大哥动手动脚的,你过来别理他。

他稍稍缓和了一下些许激动的口气,和蔼的又道:自从上回结婚到现在,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再看到你喔?快过来让我看看。

高木瞳不疑有他的再度举步向他走去。

西浦瞳,我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高木辙气急败坏的大声咆哮。

瞳,你别理他,过来我这里。

高木次郎向她伸手。

出去!瞳,快过来。

高木瞳的却步让高木次郎紧张得向她踏前一步,却引来高木辙激动的反应。

站住!高木辙举着枪朝他喝声警告,你若再走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

高木瞳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眼,辙,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对爸爸说话?她转身面对他叫道。

这是我家的事,用不着你管!高木辙口不择言的吼道。

高木瞳的眼眶霎时一片潮湿,可是我是你的妻子……我说不关你的事你听不懂吗?出去!辙……高木瞳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她以为经过那次的跳车事件之后,他多少有些在乎她,所以她的伤势一复原到可以下床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跑来找可能因为害羞而未在她住院时期来看她的他,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我叫你滚出去,听到没有!他的咆哮声犹如冰针痛扎她全身,一瞬间又融入她四肢百骇,让她想甩开、想装聋作哑拒绝这一切都不能。

清明的视线突然被一片朦胧笼罩,脸颊则被莫名其妙的滚烫液体灼伤,她坚强的看着他,并对他开口,声音却沙哑、哽咽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滚……好,我滚……我滚……她说着突然转身奔去。

瞳!高木次郎意图挽留,却是白费,他冷然的望向高木辙,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半眯的盯着高木辙,冷嘲热讽的称赞道:你真了不起,我是否该为虎父无犬子而感到欣慰呀?你的确该为这个感到欣慰。

另一个意外的声音由门外传来,高木泽一走进房内。

大……伯。

高木辙意外的叫道,他以为大伯在他特意的安排下已经和几个老朋友出国玩了,怎么现在却……这件事让我来做比较合适。

高木泽一轻拍了高木辙肩膀一下,感喟的接过高木辙手中的手枪说道,次郎,做了这么多坏事,你对这一天应该早已经有了觉悟,不是吗?他盯着自己的胞弟,叹息的说。

自古邪不胜正,我明知道却不信邪,这个结局也许我是早就该知道了。

高木次郎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认输的叹息道,辙,放开铎吧,一切罪名由我一个人承担,他不过是个孝顺的儿子,无法违背我的命令而已。

不。

高木铎立刻叫道,爸,一切罪名都是我犯下的,跟你完全无关,你是朝阳商社的总裁,一个正正经经、认分守法的生意人,跟你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

铎,一人做事一人担,老天是长眼睛的,相信这几年你所做的好事能为你抵些被我拖累的罪孽。

不,爸……走吧,大哥,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高木次郎转头对高木泽一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疲惫与苍老。

铎,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高木泽一点着头说。

辙,不要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

三人走到门口,高木次郎突然停下来,转身对一直呆若木鸡的站在房内的高木辙说道,我要你知道,从小到大你对我来说都是引以为傲的,以前没变过,今后也不会变。

说完,他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转身离去。

房内随着他们三人脚步声的远离而陷入沉静,高木辙一个人站在房内动也没动过一下,而房内随着他的木然仍旧悬滞在寂静无声中。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泣然随着重物落地的巨响在房内响起,高木辙双手抱头的颓然痴坐在地板上,而低泣声便从那儿有一声没一声的传出,打破了静寂的四周。

朝阳商社败倒的消息一天之内轰动整个日本,而同属头条级的新闻便是查获银马车等数间大型非法经营、贩卖人口、走私、贩毒等另一则震惊日本的焦点。

这两则新闻引人注目的情况不相上下,不过却少有人会将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新闻串连在一起,毕竟在世人看来,它们一则是财经头条,一则却是社会版焦点。

其实银马车事件爆发后会有这样的结果,对高木辙而言并不意外,因为早在事前他打定主意要辞去PSA的任职,却被众人以威胁利诱的方式强制留下来之后,他便知道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保护他。

所以在他的上级长官,与西浦财团,以及他那群难兄难弟家族麾下的大小企业的威胁利诱之下,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他高木辙根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铁石心肠的人,不仅告发自己的父亲与兄弟,还眼睁睁的看着在世上与他最亲的两人被扣上手铐,送往不归路的尽头而无动于衷。

从来不曾如此厌恶过自己,即使以前待在佣兵部队以杀人为业的时候都不曾,虽说父兄罪有应得,而且也完全没有半点责怪、怨恨他的意思,但是他对自己的冷血无情无法释怀。

不想见任何人,他将自己关在家中足不出户,这段期间内他不接电话、不应门,连吃东西都是有一餐没一餐,到了肚子饿得受不了,才随随便便找些东西来充饥,而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总共过了几天,却明白的知道高木瞳一直都没有回家来。

她大概不会回来了吧?他嘲弄的问自己,在他这样对她咆哮过,在他如此冷血无情的对待自己父亲、兄长之后,她大概永远不会再回到他身边来了。

其实像他这样冷血无情、又自我、又不懂得体贴的男人,根本没有半点条件配得上她,或许诚如岳父所说,她是因为对他一见钟情,所以才会嫁给他,但是一见钟情这种东西能持续多久?一旦认清了对方跟自己所想像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之后,所谓的一见钟情还有个屁用?哈,他这是在做什么,自怜吗?就因为被她宣判出局?真是太好笑了,没想到一向不识情滋味的他竟也会失恋,为失恋苦,而且对象竟还是一直与他有婚姻之实的老婆,这真的是太好笑了,可是他却笑不出来。

失恋?这该不会是他自己在妄自菲薄吧?毕竟她没亲口对他说她要与他离婚的事,他又怎会知道她真已将他判出局了呢?可是她一直没回家来,这不就是一个最明显的理由吗?也许她还在气头上,他何不主动去接她回来呢?去接她?在这样对她狂吼,让她惊见他的冷酷无情之后,他该拿什么脸去接她回来?结局既已定了,他又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呢?自取其辱?总归一句话,他根本就是胆小、不敢面对现实。

是的,他就是胆小、不敢面对现实,要不然也不会一个人躲在这间屋子里自哀自怜这么久,这也表示他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既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该知道这么做对已发生过的事根本没有半点助益,他该恢复正常,更不能忘了父亲说过以他为傲的话,这辈子他能为父亲做的只剩下谨守住这句话,做个永远让父亲引以为傲的儿子。

引以为傲……高木辙喃喃自语的念道,多天未开喉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差一点认不出来。

父亲的确在离去前对他说过这句话,也许是他该振作起来的时候了,他沉郁的忖度着,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这么一个打击就让他丧志的话,他还有什么资格令父亲对他引以为傲,他还有什么资格以高木的姓氏为荣呢?六本木家族,高木家族,他可是高木家族最年轻一代的PSA,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被打败,他怎么可以如此无用、禁不起一点挫折呢?他的确该振作、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