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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025-03-25 23:01:12

--------------------------------------------------------------------------------隔天中午不到,沉长舟夫妇便收到一张邀请两人到迎宾楼一叙的请柬,以为是黄大人有了救爱女的办法,准时赶去赶约。

到了迎宾楼,店里不见半个客人,似乎透着一丝古怪,在掌柜诚惶诚恐的带领下,夫妻俩一头露水的来到二楼的贵宾厢房前。

没你的事,你可以下去了。

守在门外的刚正摒退了掌柜,推开身后的门扉,不苟言笑的说:两位请进。

沉长舟和妻子不晓得这位‘黄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依言进屋,一进门,却见他们要见的人穿着一件金黄色的锦袍,尊贵威仪的端坐在桧木制成的扶手椅上,两人同时愣在那儿。

还不快过来参见皇上。

站在李钰轩身边的大全喝道。

皇上?!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位‘黄大人’居然是当今圣上,难怪他敢穿只有皇室的人才能穿的颜色,他们忙不迭上前跪拜。

草民(民妇)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钰轩含笑的抬起右手,平身!谢万岁!夫妻俩偷偷摸了一把冷汗。

大全,赐坐!沉长舟一脸惶恐,低着头不敢瞻仰龙颜。

草民不敢。

这儿不是在宫里,你们也不必过于拘束。

既然皇上都这么坚持了,他们也不敢有异议,不过,想不拘束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不是一般人都见得到皇帝。

道了谢,夫妇俩如坐针毡的等待皇帝开口。

你们应该还记得,朕昨儿个曾经答应过替令媛想办法。

李钰轩直接进入主题,为了不让佳人从手边溜走,只有速战速决。

连玉凤心头一惊,咚!的跪倒下来,民妇当时不知是皇上,说话有欠考虑,请皇上忘了民妇说过的话。

请皇上恕罪。

他们怎敢为了一点私事,拜托当今天子想办法。

李钰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君无戏言,朕既然已经答应,岂有反悔的道理,两位何罪之有?快起来吧!多谢皇上。

两人心中忐忑,不知皇上打算怎么做。

他见时机成熟,也不拐弯抹角的道出真正的目的。

朕想了一夜,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令媛进宫。

沉长舟脸上惊疑不定,不能肯定皇上的意思。

朕可以封她为妃,让她享尽一生的荣华富贵,况且,宫里有三十万禁卫军,就凭一江湖邪派想闯进去,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李钰轩的一番话说得沈氏夫妇的心都动摇了。

没错!与其让女儿被那大魔头给糟蹋了,还不如进宫为妃,宫里的警备森严,想进去抢人自然难上加难,或许,这是他们仅剩的一条路。

沉长舟和妻子的眼神交会了一会儿,彼此都看出对方的心思。

草民(民妇)叩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恭敬、感激的拜倒。

李钰轩贵气的俊脸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是九五之尊,天下皆掌握在他的手中,就连想得到的女人也不例外。

★        ★        ★竹儿,你过来!待会儿宫里的人就要来接女儿了,连玉凤心中五味杂陈,虽说当上皇帝的嫔妃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可是身为坐拥天下美女的皇帝,若只是贪图女人的美色,等新鲜感一过,也如同打入冷宫,成为等待君王临幸的可怜妃子,可是为了他们当爹娘的私心,她宁可将女儿送进宫里,也不愿她委身给个恶魔。

还被蒙在鼓里的沈映竹微蹙秀眉,娘,您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又哭过了?以为母亲又为了自己即将回魔域的事伤怀。

娘是太高兴了。

她慈爱的端详爱女柔中带媚的花颜,竹儿,以后爹娘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她柔顺的说:女儿知道。

连玉凤将女儿拉到梳妆镜前,娘帮你打扮一下,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

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妃子,不是想见就见得到。

不会的,娘。

想想你刚出生时那可爱的模样,想不到一眨眼,你已经可以嫁人了。

连玉凤自顾自的轻喃,往后嫁了人,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得要忍耐。

沈映竹从铜镜中瞥见母亲泪光闪烁的脸庞,只能眨着泪眼频频点头。

无论爹娘做了什么,那都是为了你好,天下没有做爹娘的能狠得下心将女儿推下火坑──娘?她听得不是很明白。

你什么都别管,只要以后好好保重自己,爹娘就放心了。

连玉凤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

骤然间外头鞭炮声大作,提醒连玉凤该出门了。

外头为什么突然放起鞭炮了呢?沈映竹没听说庄里有拜拜或办喜事啊!娘,您拉着我要上哪里去?连玉凤紧握住女儿的柔荑,我们到前头去,你爹在等着。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觉得不对劲。

你什么都别问,跟娘走就是了。

这么做是对的,只要女儿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沈映竹被强拉着到正厅前的院子,就见所有的下人都围在那儿,还有在门口看热闹的人,正朝她指指点点,另外还有一项彩轿停在庄外。

你们来了。

沉长舟一脸凝重的迎向妻女,刚大人已经在等了。

沈映竹一颗心倏地往下沉,不对!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爹、娘!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她敏感的察觉双亲刻意隐瞒了一些事。

连玉凤抚着女儿微白的小脸,竹儿,他们是来接你进宫的。

她的脸色更白了,进宫?为什么要接我进宫?因为,只有进宫才能逃出那魔头的手掌心,爹娘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怕你不愿意。

沉长舟深深的看着爱女,想将她的容貌看个仔细。

我是不愿意呀!爹,您不能把我送进宫。

她快急昏了。

他沉喝道:皇上看上你是你的造化,也是我们沈家的福气。

沈映竹热泪盈眶,爹,您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女儿不相信您会为了这个理由把我送进宫。

竹儿,爹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连玉凤哑声的说。

不!我不去!我不要进宫。

她猛摇着头往后退,爹、娘,我不能进宫啊!我答应阒魅要回去的,我不能进宫!不要说傻话了!沉长舟气得吼道。

是呀,竹儿,我和你爹都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只要你当了皇上的妃子,那魔头就再也动不了你了。

不等女儿再反对下去,沉长舟狠下心肠转向等在一旁的刚正,刚大人,小女就拜托你们了。

爹,您不能这么做;娘,我不要进宫!她被两名随刚正而来的宫女押进彩轿中。

放我下去,我不要进宫!刚正下了起轿的命令,只见八人大轿稳稳的朝皇宫前进。

放我下去,我不要进宫——沈映竹的哭喊声不断的从轿中传出来。

连玉凤肝肠寸断的哭倒在丈夫怀中,我的女儿啊!夫人,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女儿得救了,他们该笑而不是哭,可是,两行老泪还是不听使唤的流下来。

娣着小窗外的天下第一庄越来越远,沈映竹哭干了泪,只能彷徨无助的坐在轿内,任人将她抬进皇宫。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皇上是何时看上她,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情?更何况她一点都不想当皇上的妃子,爹娘这么做不是在救她而是害了她。

阒魅,救我,快来救我——★        ★        ★沈映竹一进宫就被安排住进藏花阁,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上皇帝所赐的鹅黄色罗衣绣裙以及珠翠首饰,她像个木偶似的由她们妆扮,脑子里则不停的想法子,好打消皇帝欲立她为妃的念头。

皇上驾到!终于来了吗?沈映竹随宫女们走出内室迎接皇帝,人人都说当今圣上是个明君,相信他绝不会强人所难。

她盈盈下拜,民女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快快平身。

李钰轩略显急切的上前扶起她,她终于要成为他的人了。

这声音好耳熟!沈映竹悄悄的扬起眉睫,你是……那位黄大人?!哈……爱卿很意外是不是?他洋洋得意的大笑。

她愀然变色,原来您是皇上?那么所有的事就说得通了,从他们第一次在庙中相遇,就已种下祸根,从头到尾,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自己。

皇上为何要召民女进宫呢?李钰轩一身皇袍,衬托出他挺拔的身材。

他命宫女和内侍退下,笑吟吟的上前一步,再次赞叹她的绝色芳容。

爱妃还不明白吗?朕自从在庙中第一眼见到你,便对你魂牵梦萦、无法自拔,只要爱妃开口,朕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皇上,民女乃一介平民女子,不敢妄想。

事情棘手的程度让她手脚发冷。

只要朕一句话,就连皇后的位置都可以让你来做,有谁敢说半个字?他冷冷一哼,双眼却是闪动着爱慕和色欲,目不转睛的流连在她秾纤合度的娇躯上。

爱妃就安心的留在宫里,有朕在,那叫阒魅的男子是闯不进来的。

沈映竹身子微微发抖,恕民女斗胆说一句,皇上不了解阒魅,即便是皇宫内院,他也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到时只怕会连累到无辜的人,民女不能眼看其他人因我而受害啊!呵……爱妃太高估他了,皇宫四周围有三十万的禁卫军把守,就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何况是人呢?李钰轩执迷在她的美色中,说什么也不会放她回去,深情款款的朝她伸出双臂,爱妃不用害怕,只要留在朕身边,你是绝对安全的。

她避开他的拥抱,冷凝着娇容,请皇上自重。

爱妃,你──他不信她居然会拒绝自己。

难道在你心中,朕比不上一个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吗?你宁可跟着他,也不愿当我的妃子?民女不敢。

那你为何一再的拒绝朕?难道你看不出朕对你的痴心吗?李钰轩动了怒,被她拒绝的难堪让他面子挂不住。

皇上!事到如今,沈映竹也不能不对他吐实,立刻向他拜倒。

民女早已非清白之躯,没有资格得到皇上的宠幸,请皇上让民女出宫吧!李钰轩惊呆在原地,颠声的问:你真的已经……是那个叫阒魅干的好事?想到他心目中最纯洁无瑕的白莲竟已遭到玷污,一时怒不可遏。

皇上又何必执着于民女一人呢?她幽幽叹道。

他妒火高张,恨不得将那叫阒魅的男子碎尸万段,却又不愿就此放手,于是口气跟着转硬。

如今你既然进了宫,朕就绝不会让你走,你就好好的待在这儿。

说完,便板着脸走出藏花阁。

沈映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无助的抱住自己,怎么办?皇上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不会让她出宫,真的没有路可走了吗?明天便是十日之约的最后一天,万一阒魅发觉自己进了宫,他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也许,他会在一气之下杀光天下第一庄的人,包括她的爹娘和其他亲人,甚至堂而皇之的杀进皇宫来……蓦地想起阒魅曾经对她说过,有朝一日,他会杀了皇帝成为天下第一,天哪!沈映竹刷白了脸,深沉的恐惧像无形的爪子揪住她的心,万一阒魅真的闯进宫来,那后果肯定是非常惨烈。

阒魅,求求你别冲动,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沈映竹在心中祈祷着,她不想见他铸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突然──皇后驾到!听见外头太监的传报,沈映竹重整纷乱的情绪,起身拜见美丽高傲的皇后。

皇上前脚刚走,皇后后脚就到,看来今天会很难熬了。

一身珠园翠绕、尊贵无比的皇后,昂首睥睨跪在跟前的女子,这就是皇上前两天微服出游看上的平民女子吗?她倒要见识一下,什么样的女子能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不按规矩的接进宫来。

抬起头让我瞧瞧。

皇后冷冷的说。

沈映竹心中一凛,缓缓抬起脸蛋,皇后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眼前的这张绝色娇容果真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就连身为女人的地都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美貌将后宫的嫔妃都比了下去,莫怪皇上一见就失了魂。

可是,女人的妒意也因此冒出头来,她怎么能容忍像这样的女子待在宫中、待在皇上身边,单单后宫的嫔妃已让她醋劲大发如今又多了一个可媲美天仙的女子,她想再找回皇上对她的宠爱,只怕再也不可能了。

皇后绷着粉脸,按捺着胸口的妒火说:你就是沈映竹?早在皇帝决定将她带进宫之前,便让人将此女的身分来历调查清楚了。

回皇后的话,正是民女。

她可以从皇后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嫉妒,只能在心中叹气。

你可知道皇上要你进宫的目的?,沈映竹不由分说的拜倒请求,启禀皇后娘娘,民女自认无德无能,不配身为皇家人,求娘娘允许民女出宫。

皇后柳眉高高桃,表情诧异,你要出宫?回皇后的话,只因民女心有所属,但求娘娘成全。

她叩首的说。

沈映竹,天下男子有谁比得上当今圣上,你真的宁可选择平民百姓,也不愿待在宫里伺候皇上?能被册封为妃是何等尊崇,她居然想放弃,真是不可思议。

她轻轻一哂,民女既已付出真心,再也没有另一颗心给旁人,只求皇后娘娘成全,民女终生感激不尽。

你──原以为她是来跟自己争宠,可是,见了她温郁清雅的笑容,语调平静淡然,连狐狸精的边都构不上,皇后顿时语塞。

皇后何尝不想放她出宫,少了一个竞争对象,对自己有利而无害啊!可是,皇上会同意吗?唉!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皇上那边不好说话。

皇后发觉自己的妒心消失了,真心的说。

沈映竹垮下小脸,嘴里低喃,真的没办法了吗?你也别太早死心,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她可以改变皇上的心意。

真的吗?她绽放出如花笑靥。

皇后看出她是真的不愿留在皇宫里,脸色也就和善许多。

我可以去求皇太后,请她老人家做主,你就再忍耐一两天,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民女叩谢娘娘。

沈映竹含泪的恭送皇后离开。

现在她只希望皇太后真的可以说服得了皇上,否则再无退路可走了。

★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吆喝和打梆子声在距离皇宫最近的街道上巡视着,没来由的一阵阴风拂过,让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酷热的夏夜里居然吹来怪风,而且还是那种可以令人冷到骨子里的寒意,更夫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张大铜铃般的眼珠子东张西望,深怕会不小心撞见那些在半夜出没的好兄弟。

呼──又是一阵阴风,更夫从脚底开始凉到头顶,不会吧,他干这行少说也有十年了,从来没有真的遇上那种‘东西’,难不成今晚要破例了?呼──有一团黑色的物体从头上‘飘’了过去,他本能的抬起头一看,几条明显的人影如鬼魅般从半空中疾走而过,足不沾尘的凌空飞行。

锵!更夫手上吃饭的家伙一丢,惊恐万分的摔坐在石地上,两眼张得大大的,就连嘴也开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啊……鬼……鬼……人不可能脚不着地,那么就是那种‘东西’了。

更夫的叫嚷声未歇,不期然的,四面八方响起汪!汪!的狗吠声,数十只,不!仿佛是数百只的野狗在同一时间里嚎叫起来,然后又从一般常听见的叫声转为让人闻之色变的‘吹狗螺’。

鬼——真的有鬼啊——他眼睛没有花,也没有看走眼。

哇──有鬼啊!救命啊!有鬼——他吓破了胆,二话不说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看来明天得去收惊不可了。

野狗的吠叫声像在召集同伴,又像是在向某些人示警,齐声同鸣的威力足以传到很远的地方,就连皇宫里的侍卫都被惊动了。

刚大人,你听那是什么声音?侍卫不安的询问禁卫军统领刚正。

他不以为意的说:不过是狗叫声罢了。

这不是普通的狗叫声,在我家乡老一辈的人常说这是‘吹狗螺’,因为狗可以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便会发出这种叫声。

那只是乡野传说,没有根据。

刚大人不要不信邪,世上真的有那种‘东西’。

好了,别再说了,我只希望这些狗叫声不要惊动了圣驾。

★        ★        ★看着宫女送来御赐的珍品佳肴,沈映竹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皇上明知她的身子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仍然紧抓着她不放,这是帝王的傲气吗?他不容许自己看上的女人投进别的男人怀中,所以,即便她已失去处子之身,也要将她一辈子囚在宫中?只是,这样又是何苦呢?何苦强留一名心不在他身上的女子,终生怨恨着他?小姐,该用膳了。

宫女说。

我吃不下。

宫女低声下气的恳求,那怎么成,要是皇上知道怪罪下来,奴婢可是担特不起,小姐,你就多少吃一点吧!沈映竹望着她那乞求的脸庞,还是心软的动了筷子。

昨天晚上外头好像很吵,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随口问道。

小姐有所不知,昨天夜里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宫门外突然跑来好几十只的野狗,就冲着宫里拚命的吠着,光那叫声就听得人头皮发麻,这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宫女绘声绘影的说道。

她执箸的手冻在半空中,野狗在叫?是啊!那狗叫声怪恐怖的,吓得奴婢整晚都不敢睡。

喀啦!筷子从她手中滑了下去。

他来了。

沈映竹心胆俱裂的奔出去,因为跑得太急,凳子‘砰!’的翻倒。

阒魅,是不是你?你在哪里?小姐,你怎么了?宫女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撩着裙摆跟着冲出去。

小姐,你在找什么东西?她在藏花阁的花园里原地打转,想找出可能潜藏在暗处的人,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结果,莫非是她猜错了?可是,她记得当日阒魅的出现,曾让数匹骏马发狂似的嘶叫,那些野狗或许也是同样的原因才会失常的吧!沈映竹对着半空中侨嚷着,阒魅,你快出来!我知道你来了,我只求你不要杀人,不要啊!小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宫女还以为她疯了,吓得脸都白了。

我没有逃离你!阒魅,你听见了没有?滚烫的泪从她的眼眶中冲出来,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不要再造杀孽了,阒魅,我求求你!这是怎么回事?!李钰轩一踏进藏花合就见她伤心欲绝的哭倒在地上,立刻质问伺候的宫女。

宫女浑身打颤,回皇上的话,奴婢……效婢也不知道。

他端起皇帝的架式,厉目一瞪,要你伺候个人,你一问三不知,来人!把这贱婢给朕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皇上饶命呀!她被处罚的好冤枉啊!沈映竹仰起泪流满腮的楚楚丽颜,皇上,这不关她的事。

那么你的眼泪是为了谁而流?又是那个叫阒魅的吗?他偏不信自己连个女人的心都收服不了。

她哀哀切切的说:皇上,趁一切都还来得及时,放民女出宫去吧!少了民女一人,并不会折损皇上的骄傲于千万分之一,何苦强留民女呢?李表轩听不入耳,着恼的问:那么你又为何要这么固执?朕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服侍朕,你依然是朕最心爱的女人,往后的荣华必是享用不尽。

因为民女爱的人不是皇上。

你说什么?他震怒的铁青了脸,难不成你心里爱的是人人口中所说的大魔头?朕不相信。

沈映竹颊上挂着珍珠般的泪,唇角漾起迷离的嫣笑,那笑中交融了情爱、苦涩、悲哀和伤痛,可是,却无法否认内心真正的渴望。

民女原本也不相信,他在世人眼中是个凶残、邪佞的恶魔,当他强行掳走民女时,民女心里只想着要如何从他身边逃开,即使后来不得不留在他身边,也是为了让他去恶从善,阻止他再杀人,从未去深究过对他的感情,直到进了宫,民女和他分隔两个世界,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他,那种心如刀割……住口!住口!李钰轩狂怒的大叫,怒喝道:朕不相信有这种事,没有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委身给像阒魅那种满手血腥、天理不容的恶人,你为了逃离朕,所以,不惜撒下漫天大谎对不对?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用一双坦然、无伪的泪眼瞅着皇帝。

不可能!你是在骗朕的对不对?他至高无上的自尊受到严重的打击。

皇上何必自欺呢?沈映竹清淡的语气如瑟瑟的秋风,吹得李钰轩的心头都冷了。

李钰轩下颚收紧,双眼含怒,你真的爱他?求皇上成全。

当她厘清了自己的感情,心中豁然开朗。

你休想!沈映竹错愕的抬起头,皇上?朕不会放你走的,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

他是皇帝,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你是朕的女人,他要敢来,朕就要他的脑袋!皇上,民女不值得您这么做,皇上……她目送着皇帝怒气冲天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藏花阁门口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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