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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025-03-25 23:02:31

你走开!斥退待在书房服侍鬼刹的如意,从一楼飙至二楼书房的温欢,再回过身炮轰如影随形跟在她身旁的吉祥,你也出去!这……没有主子鬼刹的命令,如意与吉祥不敢擅自离去。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将手中一串璀璨罐眼的钻石项链放回红色珠宝盒,鬼刹以眼神示意她们退出书房守候着,才站起身走出监识台。

你!已从口风不紧的女仆那套出话来的温欢,气得差点没砸东西发泄满腔的愤怒。

真是可恶的卑鄙小人,竟敢欺骗她,老爹根本就不在岛上了!我?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由她兴师问罪的气愤表情看来,鬼刹知道她已经晓得温臣三天前离开恶魔岛的事了。

到底是哪个仆人走漏风声?他非宰了那个仆人不可。

我怎么了?鬼刹看着她气嘟嘟的噘着嘴瞪着他的发飙模样,令他觉得好笑的牵着她的小手,将她带往西侧角落处的休息区。

你是个大骗子!难忍被欺骗的气愤,温欢甩开他的大掌,停住不想再走。

与其都要离开,早走、晚走有何差别。

鬼刹点燃嘴上所叼的烟,半眯着炯亮的黑眸,轻吐出口中的烟雾,任由袅袅晕开的白茫烟雾萦绕一身,更是衬托出他浪子般的轻狂、堕落。

这放荡不羁的一面是温欢从未见过的,她有点看傻了。

他犹如降临人界的撤旦,永远一身黑衬衫,皮质黑长裤的装扮,任由张狂不齐的黑发随意飘扬,这股自然流露出的颓废气质,虽然代表着危险,却也教人无法抗拒。

尤其是他不驯的邪魅黑眸,所迸射出难以驾驭的阴鹜光芒,虽冷漠无情、残酷噬血,但对她却总是呈现出柔情宠爱的一面,这就是让她吸引住视线的地方。

温欢,你怎么了?见她失神的直望着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将烟捻熄,大步走近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鬼刹唤了老半天,依然得不到回应,于是他走到她面前,担心她病着的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几天相处下来,他很清楚她主动来找他、黏他,莫名的使性子、发脾气,或着大哭吵闹一场,无非就是她心烦,有事解决不了,要不,就是她生病了,身体不舒服才会来缠他。

骗子!骗子!骗子……她气疯了,抡起拳头猛地捶打着他的胸部,除了发泄怒气外,其实她是在害怕自己对他的感受。

她形容不出那股感觉,总觉得让她十分的惶恐,说不出那是不是害怕,还是其他某种她所不知道的感觉。

别捶了,再捶下去你的小手会痛。

他捉住她胡乱挥打的双手,要她冷静点。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挣脱他大掌的箝制,她抡起拳头又朝他胸口一阵猛捶。

我没有逼迫温臣,是他自己主动离开的。

他没有制止她,不痛不痒的任由她捶打。

你骗人……老爹不会丢下我的!一定是你故意将老爹送走的……一定是这样的……她拒绝去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别哭了。

他将她抱上书桌,温柔的拭去她小脸上的两行泪水。

呜……我不要这样子啦!我要老爹……虽不怎么伤心难过,温欢还是揽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哭泣。

这个只顾逃命的老爹,竟将女儿遗忘掉,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岛上,真是不可原谅。

我陪着你也是一样。

知道她的害怕来自于得重新习惯陌生的环境,鬼刹心疼的搂住她,轻声细语的诱哄着。

不一样啦,你又不是老爹。

她认识他也不过两天而已,严格说起来,他可是个陌生人。

我跟他一样是爱你的。

他没说他和温臣的爱只差别于出发点不同。

温臣的爱,纯粹只有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爱而已,而他的爱,则又包含兄长对妹妹的宠爱,和男女之间的情爱。

只可惜她还太小,他不想那么早表露出心意吓着她,他会细心的呵护她长大,直至时机成熟时,才会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又在骗人了,我才不相信!温欢推开他,气愤的踢着脚。

怎样你才相信?按住她乱踢的双脚,见她不停的朝捶疼的小手呵着气,鬼刹的大掌握住她的柔夷,轻轻的按揉着她的疼痛处。

咦?温欢怔住了!他在向她妥协吗?好像是耶,这根本不像冷血恶魔该有的残酷!但……管他的,只要他对她百依百顺的就行了。

我想想……温欢怒气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她脑筋动得可快了,很懂得把握住好时机撒娇,如果……我是说,倘若我做错事了,你不能骂我、凶我、吼我,也不能处罚我。

就不怕我杀你?鬼刹故意板起脸孔,吓吓的威胁她,不过她没有被他阴沉的冰脸吓到,显然她已察觉到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了。

你会吗?少吓人了,他都舍不得见她伤心难过了,哪舍得杀她。

从他宠她、疼她、让她的程度来看,他仿佛就把她当成是稀世珍宝般的小心翼翼呵护着,不仅宝贝得不得了,还看得紧了,就生怕她会凭空消失般,哪可能舍得伤害她一根寒毛。

意外的,她似乎捉到他的弱点了。

他的弱点就是她被事实震撼住了!可能吗?人人畏惧如恶魔的他的致命弱点,会是颗像小土豆般毫不起眼的她?她不禁怀疑了起来,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让她无法反驳。

这可是一项重大发现!温欢惊愕得直眨着眼,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分不清心底那股说不出口的感受,到底是喜还是忧。

被这个冷血凶残的恶魔喜欢上,她更是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

头一次鼓起勇气愿意正视这问题,不愿再逃避事实的她,竟讶异得发现自己是喜多于忧。

她再度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该怕他,恨不得能展翅飞离他的吗?怎会有想留下来的疯狂念头,又哪一根神经不对劲的竟高兴他喜欢她?难道她不知道一旦被恶魔喜欢上了,除非他肯放过她,否则是一辈子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那她还在高兴什么,真是愈来愈不正常了。

你说……鬼刹直视着她不知所措的小脸,眸中尽是载满足以吓掉人下巴的深情爱意。

不会。

温欢的答案是肯定的。

没错!他微笑默认,但却没答应她开出的条件。

倘若她犯下的过错是在合理的范围内,他是可以纵容她放肆胡来。

小手还痛不痛?他轻揉着她捶红的双手,望着她愈垂愈下去的小脸,犀利的双眸突地半眯,知道她有所求,而所求又为何事。

不痛了。

她欲言又止的轻咬着下嘴唇,缓缓的抬起头来,不知该如何启齿的看着他,我……什么?鬼刹放下她的小手,棒起她的小脸,要她将话说出来。

我……我决定……再犹豫半晌,她一鼓作气豁出去的说出自己的打算,我要去找老爹!不行!他森冷的声音代表没得商量。

为什么?打掉他的手,她又气愤的踢他。

老爹下落不明,他竟不让她去我老爹!可恶!可恶!今天是第三天了,‘死神’今夜会现身前来向你索命。

按不住她乱踢的双脚,他索性抱起她,往玉石监识台旁的沙发床走去。

呀!胡里胡涂过了两天,温欢完全忘了这件攸关生死的大事。

可是……她想念老爹嘛。

我会派人去接他。

不忍见她难过伤心,他给予保证。

真的?哭丧的小脸瞬间明亮起来,她难抑欣喜若狂的激动情绪,情激的朝他一笑,你不会骗我?不会。

将她放置在沙发床上,他拉她躺下,你午睡的时间到了。

我不困。

死神都快来杀她了,她哪睡得着。

快睡。

将爬起来的她再按回沙发床,他拉起薄被盖住她身体。

那你呢?见他站起身,她小手立刻窜出薄被拉住他衣角,不让他走。

我在这陪你。

重新落坐于沙发床,鬼刹安抚的亲亲她的额头,快睡,直到你睡醒为止,我都会待在你身边。

她愈来愈依赖他了,虽然是因害怕而求助于他,并非是信任他有能力保护她的安全,但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至少她有困难会知道来找他帮忙。

嗯。

有他的保证,温欢松懈紧绷的神经,放心的任由沉重的眼皮慢慢阖上。

摩娑着温欢柔嫩光滑的脸颊,鬼刹浅笑的凝视着她宛若婴孩般单纯的睡容,不管她是殷语蝶也好,还是温欢也罢,他不打算放她走了,他要她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永远的跟随着他,即使是死神也带走不了她。

我口渴!温欢再也受不了魔音穿脑的痛苦,就在一连串如念经般的语文中,她冒着可能被削减休息时间的风险,出声打断鬼刹的解说。

第三次了。

鬼刹放下书本,他双手撑着桌面,倾着上半身,眼睛半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得她难隐心虚的半垂下眼睑,不敢迎视他锐利炯亮的双眸。

我……我要喝……柳橙汁。

被他看穿她的企图,温欢的头愈垂愈低,连讲话都没说服力的结巴起来。

抿嘴忍住笑意的吉祥,不用少爷下令,她立刻吩咐准备去,正巧与端着热腾腾包子,走进书房的如意擦身而过。

小姐,包子。

看着吉祥面带微笑的走出去,再见少爷拿小姐没辙的诡异邪笑着威胁她,如意也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

在两道炽热逼人的视线直盯之下,温欢根本没勇气敢抬起头来,虽然肚子饿只是一个籍口,但她还是默默的拿起烫手的包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休息五分钟。

接过吉祥手中的柳澄汁,鬼刹端放至她眼前,拿走她硬吃难以下咽的包子。

一会儿肚子痛、一会儿肚子饿、一会儿又口渴,精明的他难道会看不出她的把戏吗?五分钟?愣愣的看着他拿走她手中的包子,意识到他真的削减休息时间,温欢抗议的大叫。

嫌少?扬了扬两道狭长的双眉,鬼刹双手环胸站直身,笑得颇为诡异。

呃……心虚的摇头笑了笑,温欢哪敢再抗议。

能偷到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已算是赚到了。

喝慢点。

见她想事想出神,将杯中的柳橙汁一直往嘴里灌,怕她呛着,他抢下她小手中的银杯。

鬼刹……学法文很痛苦,她没办法再熬下去了。

拉扯住他的衣角,她声如蚊纳般的请求着他,这……法文很难学,比日文、英文还难念,我可不可以……不要学了?你说谎?他冷冷的说。

法文是玻里尼西亚的官方语言,不管有多么的难念,她有多么的讨厌,她仍是非学不可。

不可以。

答案早在预料之中,温欢哭丧的垮着脸及怨恨的睨瞪着他,好吧,那……今天可不可以就到此为止?可以。

逼太紧只会造成她更反弹、更不想学法文,所以鬼刹准许她提早下课去玩耍。

那我要去跟花豹玩。

温欢黯淡的小脸又明亮起来,她跳下座椅,冲着他露出一抹灿烂的开心笑容。

不可擅自跑出堡去。

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早晚温差大,鬼刹接过如意递来的针织薄衫,怕温欢着凉的为她穿上,记得六点以前必须回来向我报到。

知道。

早已迫不及待想找花豹玩的她,一等他为她穿好外套,就已像阵风般雀跃的旋转了出去。

而负责保护她安全的吉祥、如意,自然也跟随她后头下楼走往前庭的花园去。

仿佛得到糖吃还长不大的小孩,温欢蹦蹦跳跳的往一楼冲,来到植满各种千花百卉的花园。

看不到花豹,她纳闷的扬手招来身后的吉祥。

吉祥,你说花豹在这,怎不见它踪影,温欢晶亮的双眼四处找寻着,直到看见突然现身的花豹,她才惊喜的拉着吉祥的手,比着右前方,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就在那!宁静的生活被干扰,花豹沉脸不悦的坐立在花团锦簇中,瞪着私闯进它地盘的大胆来者。

它会不会咬人?双眼闪着璀灿的光芒,温欢像发现宝物般的兴奋,差点就冲过去一把抱住它。

小姐是主子,它不会攻击你的。

动物的嗅觉很敏锐,尤其小姐身上有少爷的味道,吉祥才敢这么肯定的说,并放心的让她走近它。

真的?不敢一下子太靠近它,温欢半信半疑的望着它半晌,才缓步的向它走过去。

驯良的花豹,虽被当成宠物般豢养,但一旦受到威胁或感到危险,沉寂的凶残本性特质便会苏醒,并不会忘记该如何攻击,如此,它双眸充满戒备的盯着她,只要她一有所不利于它的举动,它就会不留情的扑上她的身,撕裂她的喉咙。

花豹乖乖。

温欢小心翼翼的走到它身旁,手在它凌厉的目视之下举至半空中,再慢慢的落下,抚摸着它柔细如丝的毛发。

确定她不会伤害它,再加上闻到她身上一股熟悉的味道,花豹卸下防卫的戒心,如只温驯的猫咪般趴在花团锦簇的草坪上,享受她抚摸所带给它的舒服感。

qizon qizon qizon落日斜照,彩霞满天。

一阵清凉的晚风掠过树稍,枯叶纷飞,与晕黄的天空交织成一幅色彩柔和的美丽图画,没有人感觉得到弥漫在宁静中的肃杀之气,只有敏锐的花豹察觉到异样的竖起双耳。

咻!一支黑色飞镖不知打哪冒出,既疾又狠的直往温欢喉间飞射过去。

啪!吉祥自然反应的抽出系在腰际的长鞭,扬手一挥打掉凌空朝小姐直射而去的黑色飞镖,却来不及阻止续发的第二支。

吼!怒吼了声,花豹的本能反应是保护主人,突地跃起扑倒怔住的温欢,替她捱受中镖的痛苦。

抵挡不住它的冲击,温欢被花豹撞倒在地。

由于承受不了它的重量,她挣扎的爬起来,却见它右腿插着一支黑色飞镖,伤口附近的腿毛全染上鲜红的血。

花豹!温欢惊愕的大叫一声,见它受伤仍保持攻击状态欲保护她,她感动的反身环抱住它。

温欢是我‘死神’要杀的人,谁也保不住她。

鬼魅般的冰冷声音,幽幽的在空气中传送,空荡的花园,不见说话者的人影。

死神?糟了!来不及回去搬救兵,吉祥和如意以身护在小姐的面前,不敢松懈警戒的环顾着四周。

微风吹起一、两片枯黄的秋叶零落的飘落下来,突然,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中,窜出一道如闪电般快疾的黑影,迅雷不及掩耳的往下俯冲而来。

小姐!小心!吉祥甩出长鞭成功的缠住死神往温欢刺去的长剑,然而一眨眼,灵活的长剑如滑溜的蛇般,轻易的挣脱出鞭子的缠绕,反倒直刺她喉咙,却被她避开闪过,刺中左肩。

来无影、去无踪的死神,无人防得了他,恶魔堡已派重兵看守,结果还是被他闯了进来。

如意见吉祥身负重伤躺在血泊中,她亦抽出环绕在腰间的长鞭,鞭鞭带着杀气直攻他的致命弱点,只可惜她不是他的对手,对时一分钟,她已落居下风,处于被攻击的劣势中。

咻!咻!光明正大并不用于生存在黑暗地带的杀手,死神右手持剑攻击,左手放冷箭的射出飞镖,一时间虽射偏了,但却正中目标。

飞镖上搽抹着毒液与麻醉剂,如意中镖后虽极力想维持清楚的意识,可最后还是难敌深沉睡意的吞噬,身子一软便昏迷了过去。

如意!吉祥!抱着亦陷入昏迷状态的花豹,见吉祥、如意不知是否被杀死的躺在血泊中,温欢被吓傻了。

她从未看过杀戮的血腥场面,一时之间,她震惊得完全忘记要逃,只是傻楞愣的望着死神一步一步的接近她。

你……他就是死神?她害怕得牙齿频频打颤,更是抱紧怀中的花豹不肯放手,冀望着靠着超出意志力在硬撑、尚未昏迷过去的花豹能救她。

戴着张软皮鬼面具的死神,挥了下淌着血滴的长剑,缓缓的转过身,将噬血的视线由躺在地上的两具躯体,移至她惊慌害怕的小脸。

她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但信息上显示她已十二岁。

他不是没有杀过小孩,只是十二岁……她恐惧无助的眼神……莫名的揪痛他的心,他竟发现他下不了手杀她。

为什么?他不知道。

在她沱然欲泣的泪眼凝视下,他冰封寒冷的心,刹那间全解冻了,尤其是她可怜的表情,仿佛一把烈烈的火焰,融化掉他以冷酷无情架构起来的虚伪面具。

你……你要杀我?温欢盈满泪水的双眼,害怕的直盯着他高高举起,却始终没落下的长剑,根本没发现到他的异样。

睽违已久的感情,不知不觉的慢慢重新注入他生命中,死神没有排斥,敛去形于外的肃杀戾气,空洞、死寂的黑眸也渐渐出现生气。

唉……她还小,为什么他狠得下心杀她?而且,她记得从未得罪过他啊,为什么他非致她于死他不可?温欢想不通。

你……能不能……饶我一命?因为……我不想死呀!在她死命的搂抱之下,受不了她惊惶不安的揉捏,花豹终于也宣告昏迷了。

他到底杀不杀她?据城堡内仆人的描述,及吉祥、如意的确定,死神杀人向来干净俐落,一刀就毙命,绝不会让死者感到痛苦。

难不成她例外吗?他不让她死得太痛快?要开先例的折磨她,让她饱受凌迟之痛的死去?不会吧?她不会连死也这么倒楣的。

至少……等我……再见老爹最后一面,你再杀我?行不行?仰着小脸,她依然惶恐的睁大眼盯着他的鬼面具,若他还有一点人性,他会答应她的请求。

双手沾满血腥,不记得杀过多少人才拥有如今这傲人地位的死神,见她濒临死亡的边际,却眨着盈满泪水的双眸,跪坐在那向他要求延期死亡的时间,不自主的,他放下高举的长剑。

你……他放下长剑了,就代表他答应她的请求,暂时不杀她了?温欢不敢高兴得太早,她轻轻放下怀中昏迷的花豹,站起身来面对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感受他冰冷无情的眼神很熟悉,仿佛……她认识他。

那么他是谁,为什么她会想不起来?像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死神也怔住了,一股萦绕在他胸口驱离不掉的熟悉感,无法忽视的让他注意到她的神情、容貌与自己有几分的相似。

你……你到底是……天啊!她的头好痛!脑中又开始浮现出一些断断续续,又模糊不清的画面。

你叫什么?‘死神知道自己为何下不了手杀她,因为血缘间的连系,唤醒了他沉睡中的亲情。

他并不是个阴狠得六亲不认的死神,他也有人性的弱点,而其弱点就是殷语蝶!他失踪的妹妹!我……我……温……欢……她抱着痛得快爆炸的头,捕捉到一闪而逝残余的景象,勾起被封闭住的记忆,看到在黑暗之中,熊熊燃烧的火宅。

温欢?她不是语蝶?死神眸中掠过一抹黯然的失望。

的确,她怎可能是语蝶,虽然她与语蝶年纪相仿,但语蝶不可能出现在这,她应该还在台湾才对。

她的头好痛!温欢觉得他的眼神真的很熟悉,象一把锁打她封闭住的记忆。

记忆就如潮水般的汹涌而至,她清楚的看到火焰,可怕又吓人的熊熊烈焰,一发不可收拾的吞噬掉宅邸。

吔困在火海中,被浓烟呛得频频咳嗽想找母亲,却见母亲和父亲不知何时中枪躺在大厅的地板上。

她呆愣住了,惊恐得忘记尖叫,害怕得连哭都哭不七来,直至逃出地窖的哥哥将她拖出陷入火海的屋宅,她才吓坏的抱着他开始大哭。

而她的哭声,惊动了正欲离去的仇家,于是引来了杀机。

哥哥为了保护她,将她抱到墙上,不顾她恐惧的哭喊,命令她快跑后,便将她推下墙去,而他自己则往另一侧跑去,引开那心狠手辣,连小孩都不放过的杀手。

哥……哥哥……温欢记起来了。

她喊他什么?如遭电打般,死神错愕得怔住,不敢相信的瞠目盯着表情痛苦万分的她。

她到底是谁,不是温欢吗?无……无……她的头痛得快爆掉了,但仍不放弃的努力想找回遗忘掉的记忆。

如尊木雕像,死神眼睛眨也不眨、动也不动的屏息等待答案。

无命……哥哥……一样冷漠的眼神,不会错的,温欢喊他,你是无命哥哥?没有人知道死神是谁,他的长相、年龄、来历都是一团谜,从未有人解得开,然而她却叫得出他真实的姓名。

她是语蝶!错不了的,他终于找到她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失忆了?失去记忆,再加上改名换姓,这就是他为何始终找不到她的原因。

我头好痛。

她抱着由疼痛转为晕眩的头,不知该如何减轻这难过,而将她的小脸埋进膝盖中。

语蝶。

他丢下长剑,棒起她的小脸,失而复得的感受让他情绪激动的紧拥住她,生怕会再失去亲人。

我……我不知道我是谁……被他拥住的那一刹那,她哭了,哭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

为了证实她的身分,他掀开她的外套,拉下她左肩的衣服,清楚的看见烙印在她手臂上丑陋的齿痕。

她是殷语蝶没错,是他殷无命的妹妹。

她手臂上的齿痕,就是在她五岁那一年,他的母亲被关在地窖时,她不忍见他饿肚子,再次拿她省下的零用钱,瞒着母亲的心腹刘姨偷偷外出为他买吃的东西时,而被一名来历不名的男孩所咬伤的。

他印象非常深刻,愧疚的抚摸着她手臂上的齿印伤痕。

我是殷无命,你的无命哥哥,记得吗?从今天开始,他会保护她,绝不会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

温欢点点头,又摇摇头,无法负荷来势汹汹突然涌进脑海的庞大记忆,更受不了回忆所造成的疼痛,索性暂时不再去回想另一部分还未记起的记忆。

见她痛苦难受,他也不逼她非在这一时半刻恢复所有的记忆不可。

你怎么会在这?她出现在这,令他很困惑。

是老爹带我来的,可是他……鬼刹看见鬼刹如撒旦般表情温和微笑着,然而全身却散发出腾腾杀气的迎面走来时,温欢不由得噤声了。

放开她。

鬼刹轻柔的语气带着致命的危险,睨了眼昏迷的吉祥、如意和花豹,搂住的温欢,已知道死神是谁。

鬼刹,你就是当年咬伤我妹妹的鬼刹?确定恶魔王鬼刹就是当年那个来历不名的男孩,殷无命一双冰眸瞬间又充满杀机。

想不到‘死神’会是你。

以眼神示意仆人将中毒陷入昏迷中的吉祥、如意和花豹送至医疗室,鬼刹并不打算以武力与他抢夺温欢。

她是我妹妹!我要带她走!殷无命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诡异光芒,手中更加搂紧温欢,以表示非带走她的决心。

温欢!过来!鬼刹不会让她再度离开他,即使非与殷无命一决雌雄、杀了殷无命,他也不会让她走。

我……鬼刹要她过去,但哥哥却不让她走,她该听谁的好?尚未完全恢复记忆,她就像一艘破舟,在大洋中浮载浮沉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语蝶,跟哥哥走!看得出她的犹豫,殷无命以至亲的关系欲说服她。

我……她难以选择的望着他们,实在无法取舍。

你的选择?鬼刹愤怒的视线从未移开温欢的小睑,他冷酷的俊脸因她的迟疑而显得更危险且阴沉。

她真的不知道要选择谁,一个是在这世上她唯一的亲哥哥,一个是百般呵护她的鬼刹,两个人对她而言都很重要,她该选择谁?最后温欢选择熟悉的鬼刹。

她离开哥哥的怀抱,无悔的走向他。

结果早在殷无命预料之中,他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既然妹妹选择了鬼刹,就代表她信任鬼刹,虽然他可以用强迫的手段带走她,但他不希望看到她不快乐。

好好照顾我妹妹,八年后,我会再来带走她。

看得出鬼刹对妹妹的感情并不单纯,再加上他独占欲强、意志力强,把妹妹交给他,殷无命很放心。

既找到了语蝶,殷无命就不容许她再次受到伤害,至于那欲要她命的买主,他会亲自收拾。

依依不舍的看了她最后一眼,他再度封闭感情,恢复死神应有的阴狠无情,仅一眨眼,人已如阵风般的消失在恶魔堡。

哥哥……难得找到一个亲人,温欢实在害怕今日分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他,尤其他的职业又是人人可诛灭的杀手,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她挣扎着想离开鬼刹的怀抱去追哥哥,然而他却不肯放手。

八年很快就过了,到时我会让你去见殷无命。

鬼刹许下承诺安抚着哭倒在怀中的人儿。

但无法告诉她,殷无命会这么做,无非是害怕她跟着他会惹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