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3-25 23:03:02

她不甘心!绝不能这样就甘心!岳天慈婀娜的英姿出现在风雪柳房中,瞧她依然娇憨得像个可人儿,皙白的脸颊上犹有病容,显然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虽能下床,但很少走出她和堡主所居住的院子。

岳天慈不禁浮现一抹诡异的笑。

夫人,天慈来向你问安。

她盈盈一福,刻意向雪柳示好,即使心底不甘愿极了,却得忍耐著。

岳姊姊快别多礼,我们好些天没见面,不晓得你过得好不好?怎么会好?你一个人霸住丈夫,谁跟你共事一夫谁倒楣!岳天慈的眼睛闪烁著冷酷光芒,笑道:今天特地来跟夫人聊天……这一聊,聊到近黄昏,她晓得堡主会亲自来盯著雪柳吃下补品,便告辞了。

雪柳没有留她,她需要消化刚才所听到的那些话,越想,心里越是闷闷的。

清眸转忧,雪柳斜倚床柱,不禁悄然叹了口气。

我果然是自私的吧?竟没有察觉夫君都没到含珠院去,但愿岳姊姊别恨死我才好。

因为落水产生的恐惧心理,在水中挣扎快灭顶的那一刹那,眼前一片漆黑,使她近来很怕黑,不时作噩梦,总要窝在冷霄怀里才睡得安稳,自然地,冷霄也总是放心不下她,夜夜拥她入眠。

也难为夫君了,抱著我睡觉却什么事都不敢做,雪颊倏地窜红,把脸埋在膝上。

我真是太自私了,既没考虑到岳姊姊,也没考虑到夫君。

思绪晃漾。

至少岳姊姊很明理,她会来找我‘聊一聊’,不像席姊姊直接推我落水……雪柳打了个寒颤,摇摇头,想把恐惧摇走。

嫉妒生怨恨,怨恨则不择手段,太可怕了!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唤,柳儿!她立刻抬头,恐惧遁逃了。

夫君,你来了!在她眼前的,正是冷霄,身后跟著端来补晶的牛妈。

他微微一哂,你喃喃自语些什么?雪柳想到:不能让岳姊姊变成第二个席香霓!夫君,你今晚不用陪我,去含珠院陪伴岳姊姊,好不好?盈盈笑著的美丽凤眸里,隐约透了丝惆怅。

冷霄颇感意外的怔住,心思一转,接过牛妈手中的补品,并朝牛妈使了个眼色,牛妈会意而去。

来,把它喝完。

夫君——先喝完它再说话。

他霸道的命令。

雪柳乖乖的接过碗,一饮而尽,因为她发觉慢慢的喝更难喝。

夫君,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喝了?她吐吐小舌。

冷霄诡笑。

别问我,问你自个儿的气色如何?等所有的人一见到你,都夸你气色很好,红润又健康,你自然可以不喝。

香肩微垮。

那还要喝多久啊?柳儿,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今天看你的身子骨比上个月好很多,我想还是坦诚相告,让你心里有个数。

他面色沉凝。

什么事?她眨了个眼,心下忐忑。

你记不记得,上个月我告诉你,你大娘回来了。

提到那个女人,他语气转冷。

记得。

她更惶恐了。

我是下是该回门拜见大娘,求她谅解?我不准你回去。

森厉的目光一闪而收,他沉嗓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不只你大娘回来了,连风梅姿也一起回来了。

雪柳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身不敢动,气不敢喘,只有眼珠子滴溜溜地朝丈夫看,看他是不是在说笑话哪?是真的。

他捺著性子温声道:风侮姿没有如愿当上靖远侯的世子夫人,灰头土脸的回灵石镇来。

怎么会?她瞪大眼睛,震惊极了。

天晓得!她们是那么意气风发的大肆宣扬,敲锣打鼓的就怕有人不知道,一旦事与愿违,不只是闹了个大笑话,还是绝大的丑闻。

我早知道她没那个命!冷霄毫不同情的往下说:我们成亲一个月,我都不在堡内,就是上京城调查安君业和风梅姿的事,那个月我住在段必武府里,他是一位世袭侯爵,对京城里的皇亲贵胄均十分了解,据他告诉我,安君业只是靖远侯的‘四子’,妾生的第四个儿子,而非‘世子’。

而且,即使是妾生的小儿子,也早已奉父母之命、煤妁之言娶妻生子,小老婆也有三个。

雪柳方寸乱了,语气露了急。

那大……大姊……怎么办?谁教她迷了心窍,活该!冷霄眯起锐眼。

靖远侯治家严明,即使安君业尚未成亲,也由不得他自个儿挑选新娘带回去。

这……这是骗婚啊!她声音发颤。

他怎么可以这样骗婚?太过分了!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坏?邪恶又不道德!你在替风梅姿难过?是啊!雪柳老实承认。

你以为她会领情吗?冷霄不希望她因为天真而受到伤害,冷声道:你忘了风梅姿是如何折辱你、凌虐你、鞭打你?只当你是奴才而非妹妹!再加上你大娘,母女两人想尽办法要你吃苦受罪,甚至不许你嫁人。

柳儿啊柳儿,你冷静想一想,以你大娘及风梅姿的个性为人,你相信她们会很高兴的见到你获得幸福?而天之骄女的风梅姿反成了落难乌鸦,你想她们会甘心吗?不可能的!她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毁掉她、雪柳抓住丈夫的手,紧张得连手都在发抖。

可是,这没道理啊!大姊的不幸并非我造成的,安君业的骗婚……大姊是受害人,大家都会同情她,不是吗?或许有人会同情她,有人会取笑她,然而,不会有门当户对的男人想娶她!为什么?因为离开灵石镇那天,她太大张旗鼓了,与安君业两人共乘一辆马车的游街而去,其厚颜的程度,是非安君业而不能嫁了!哪个男人能忍受娶那种和别的男人亲热过的女人?会受人嘲笑一辈子的。

可是……可是……不管她真否与安君业上过床,没人会相信她的清白了。

冷霄眼神沉下。

除非遣嫁至远方,否则她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雪柳咬白下唇,心里难过极了。

即使她们没善待过她,她也不希望她们不幸福啊!那个安君业,真是个害人精!风梅姿也不是头一个被骗的女人,据说他那三名小妾都是被他从别的地方拐去的。

冷霄不准她再咬唇。

天底下怎么有这样可恶的男人?雪柳眼中盈著玉泪。

就有一些妄想攀龙附凤当贵族夫人的女人会上当,加上安君业仪表堂堂,出手阔绰,而且的确是靖远侯的儿子,气势不凡。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像大娘和大姊那样精明厉害的女人都会被骗,这世上的其他弱女子怎么办?她好害怕邪恶的人。

人之所以会上当受骗,全因贪念所起,贪名、贪利、贪富贵。

有力的臂膀从后头环抱她娇弱如柳的身子,灼人熟悉的体温包围了她,给她绝对的安全感。

别伯呀!柳儿,那种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而安君业行为不端,但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放心好了。

我不懂。

安君业到处欺骗女孩子的感情,而且,他专找富家女下手。

他在家中排行第四,爵位轮不到他继承,将来财产分到他手中也只有一点点,勉强维持生活而已,怎么可能出手、排场都大到让风梅姿母女心动,不惜放弃冷阳这条大鱼?安君业的镘从哪里来?当然是从女人身上捞来的!冷霄不屑地冷哼一声,续道:他用妻子的嫁妆,让自己穿最好的,佩戴价值不菲的玉佩、板指,将自己妆点成皇亲贵胄的模样,带著随从小厮到外地旅行。

而那些被骗的富家女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色,容貌漂亮,心比天高,不愿下嫁俗气的富商,梦想当官夫人、贵夫人,自然落人安君业巧妙织成的情网中,等到不可自拔,带著大批的陪嫁财产来到京城,一旦发觉真相,但已无颜返乡,只好将错就错,委身做妾,于是便宜了安君业,又多了一笔财富。

真是可怕的男人!雪柳打了个冷颤,幸好我不漂亮又没钱,可是大姊她……风梅姿母女在京城最大的客栈住下,等待八人抬的花轿来迎娶,等了一个月,只有安君业天天陪伴她出游,没见到靖远侯府的长辈出面,也没有媒人上门说媒,她们母女这才起疑心,逼问之下,才恍然大悟上当了。

只是风梅姿却不肯认命,她一脚踢开安君业,原车返乡,自然在灵石镇引起轩然大波。

雪柳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事,回身看著丈夫,疑惑道:那时你人在京城,你没提醒她们?我为什么要?他毫不留情的说:风梅姿差一点逼死冷阳,你忘了吗?而且,我在段侯府住下半个月,那对母女的车队才浩浩荡荡的抵达,待安顿好后,天天和安君业甜蜜地出游,她可曾想到离家出走的冷阳不知躲在哪里疗伤?我为什么要去警告她?沉浸于幸福中的女人又岂听得进去?我懒得再见到那对母女,便回来了,下过,段必武派人送信给我,所以我才知道一切内情。

那……现在……雪柳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想知道安君业的现况吗?一定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她气愤的嘟起嘴。

不,他再也不能骗人了。

他诡秘地一笑。

为什么?根据段必武给我的最新消息,安君业被一个黑衣蒙面人给伤了,而且伤在男人传宗接代的器官,变成一个太监。

雪柳听得脸红了,又有点想笑。

真是活该!冷霄不在乎安君业变太监,他在乎的是那个蒙面黑衣人,段必武信中还道,石敏与风梅姿离去后三天,安君业在一间妓院里半夜被袭击。

那位蒙面黑衣人是谁?与石敏母女有无关联?而石敏母女会不会对雪柳采取什么行动?这才是冷霄最在意的,不得不小心提防。

假使所有阴谋诡计都是冲著他而来,他反而不怕;若是冲著雪柳而来,那不行,他怕她会承受不住,所以他不让雪柳回娘家。

早在一个月前,石敏便派人送帖邀请二小姐与姑爷回门,冷霄以雪柳卧病在床为由回绝掉,没两天,石敏具函表示要来探病,还愿意让风梅姿来照料生病中的妹妹,冷霄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冷霄从不妇人之仁,免得引鬼上门。

别说雪柳见到她们,病会加重,段琳也在堡里,岂有教风梅姿上门的道理?他的直觉敏锐,嗅出其中的不单纯。

不过,这些他没告诉雪柳,以免她添愁。

吃晚膳前,牛妈来向他报告一件事,岳姨娘去找过夫人。

难怪她会央求他今晚到含珠院去陪岳天慈。

沐浴后,雪柳由春月伺候著卸下珠钗首饰,见冷霄依然回房来,不禁奇道:你不是上岳姊姊那儿?你一个人不怕吗?我怕你又作噩梦。

他对她的顾念,发自衷肠。

心扉被他熨得热了,雪柳软声道:我会吩咐春月留一盏小灯,没事的。

不过,在你听过你大娘和风梅姿灰头上脸返乡的事之后,你不担心她们会来找你麻烦?浓眉挑起,神色认真。

雪柳怔仲当场。

大娘,当真看不得她过得比大姊好?倘若风梅姿如愿当了靖远侯的世子夫人,至少大娘心里会比较舒坦吧?我人在家里,有夫君和家丁保护,很安全不是吗?叹息逸出,雪柳呐呐道:我始终不明白,她们为何会这么讨厌我?容不下我?心底是难抑的酸涩,好半晌,她强笑道:不过,她们也没害死我啊!现在,我是冷家的人,大娘不会对我怎样的。

只要她不出门,她们就算想找她出气,冷家堡这么大,够她们找的。

你当真不要紧?冷霄不忘追问。

没事的,你快去陪岳姊姊吧!不然我叫段琳来陪你。

不要啦!她会笑我是小孩子。

冷霄淡淡笑了,你早点安歇,我走了。

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雪柳依依不舍地目送他离去,心田盈满惆怅愁绪,只是,没法子呀!直至深夜,她熟睡著。

突然,被人扯住头发从床上拉起来,雪柳尖叫出声,一把冰冷而锋利的小刀抵住她咽喉,她吓得不敢作声,全身上下如风中落叶,抖个不停。

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伫立在她眼前,以可怕的眼神瞅著她,像是有著无穷的恨意。

你你你……是谁?雪柳在心里哀泣,夫君才一晚没陪她就出事了,以后……如果有以后,她再也不放他出门了。

你不配得到幸福!黑衣人的眸中,燃烧著令人胆丧的焰影火花。

你……雪柳的脑子因恐惧而慌乱著,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惶感觉。

不!不会的,眼前这名黑衣人不会是……把这个喝下!黑衣人一手执刀抵著她,一手解下腰间的水袋,递给风雪柳。

这是什么?她被迫接下,拔开水袋的塞子。

你是要全部暍光它,还是要我割断你的喉咙?黑衣人一字一宇逼迫道。

为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雪柳流下了伤心泪。

你想死?黑衣人冷酷地笑著。

她不要死!她要和丈夫、孩子过长长久久的一辈子!这水袋里装些什么?堕胎药,足足有三碗分量。

喝下去保证血流不止……雪柳一吓,随即想甩掉水袋,但黑衣人机灵地接住,收起小刀,方便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使她的头朝后仰,一手将水袋口对准她嘴巴……把嘴巴打开!快打开!否则我杀了你……雪柳死也不依,拚命想转动头部,泪花泌泌洒落……该死的臭丫头,真想找死,老娘索性成全你!砰地水袋落地,雪柳的睑色也跟著一青,她的脖子被黑衣人紧紧掐住。

我的女儿变得不幸,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我要你比她更痛苦十倍、百倍、千倍、万倍……迎面扑来的阴狠气息让雪柳以为自己已踏进了鬼门关,呼吸困难,小脸发青……在危急的一刻,两人破窗而入,锐利的长剑毫不留情地直往黑衣人身上的要害刺去,迫使黑衣人不得不抛下风雪柳,但肩膀已被划开一道很长的伤口,连忙从窗口跳出去,逃逸而去。

快追!一定要查出他的身分!冷霄下令,展荣随之追踪而去。

啊——又是从恐怖的梦魇中惊醒过来!雪柳睁开眼睛又是一阵尖叫,冷霄立刻坐上榻,紧紧拥住她,给她全部的温暖与保护。

该死的!他再也不会离开她身畔,把她一个人留在黑暗中。

雪柳的颤抖,在他的怀抱中逐渐平复下来,却开始呜咽地哭起来……我以为……我死定了……再也见不到……夫君和孩子……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哇啊……冷霄将她抱得更紧些,心疼她一而再地面临死亡威胁,这令他心如刀割。

为什么……要逼我暍堕眙药……这是夫君的孩子呀……我不懂……你听出了那黑衣人的口音吗?噙著泪,闭上双眼,雪柳拚命摇头。

可怜的孩子,她害怕知道真相!冷霄闭眸沉默片刻,他不忍心逼问她,但他必须消除所有潜藏的危险性。

别哭了,柳儿,不要害怕,从今以后我会夜夜守护在你身边。

他抬起她的头,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眸问有难解的秘光。

昨晚我和天慈说清楚了,从此不再进她的房,我可以成全她另嫁他人,她若不愿意,可以到北方牧场去生活。

可是……为什么?很简单,我失去了抱她的兴致。

他柔声道:自从抱过你之后,我就没办法再去抱其他女人了。

夫君!蒙蒙瞳眸似水妩媚多情,眼波流转间净是喜悦,尽管面色苍白看来有些憔悴,反增了几分令人心疼的柔美。

他著迷地望著她,炯热的眸光深深含情、男女之间若产生了真情真爱,委实容不下第三个人。

夫君,我好高兴,虽然很对不起岳姊姊……不关你的事,她一开始就知道我不爱她,快五年了,她应该死心了。

雪柳淡淡一笑,重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心中却有著无法言喻的凄凉。

她爱冷霄,冷霄也爱她,好不容易相互倾诉真心,却伤害到另一个女人,而她从来部下愿意伤害任何人啊!可是,她不能没有冷霄,即使对不起岳天慈也没有办法了,除非她呼吸停止,否则连她自己也无法终止她对冷霄的爱。

夫君,你会补偿岳姊姊吧!当然,只要她无心伤你,我不会教她空手离去。

冷霄沉声道。

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雪柳于荷花池畔落水获救,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检查过她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看看有无其他伤痕,发现她膝后穴道处有一块乌青,像是被重韧击打过的痕迹,这代表了什么?所以,即使在他狂怒之下,他不忘交代展荣给席香霓三千两的银票,还允许她带定所有的珠宝首饰。

但是,他不敢冒险,他不能留下席香霓,即便这一回席香霓是无辜的,也难保下一次她不会出手,只要逮住适当的机会,为了雪柳,他必须除去任何可能的危险因子。

雪柳喝了药之后睡著了,段琳自愿留下来陪她,因为她有点内疚。

昨晚冷霄去含珠院,她受冷霄所托,躲在暗处保护雪柳,谁知这一等便等到三更半夜,她不小心打盹了一下,险些来下及讨救兵而造成憾事。

冷霄,冷阳、展荣在商讨刺客的事。

一池清丽的荷花随风吹送著淡淡的香气,池畔立著一座琉璃瓦尖顶五角凉亭。

三人落坐于亭中的石凳上,冷霄突然有感而发,我的柳儿,活生生是一位荷花仙子!哈啾!展荣揉揉鼻子,抱歉!抱歉!吹了一夜凉风,鼻子怪怪的。

眼睛看向荷花,看呀看呀就是看不出风雪柳的脸来。

老大你分明在娱乐自己嘛!还娱美人咧!冷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拜托,那是我的台词好不好?我还来不及赞美琳儿,你好意思自吹自擂的猛夸你老婆?先说先赢。

荷花仙子这封号,柳儿要了。

冷霄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还挑眉道:况且,你看过会武功的荷花吗?还是三脚猫功夫。

冷阳轻哼一声。

大哥,琳儿自己知道错了,早已向你赔罪了,不是吗?所以在柳儿面前我没提及此事,因为她很崇拜段琳文武双全。

算了,大嫂太容易崇拜人,只要有一点强过她,她就崇拜得不得了。

冷阳凉凉的说道,意思是被雪柳崇拜没啥了不起。

身为雪柳最崇拜的男人,冷霄岂肯心服?怪了,我可没听过柳儿崇拜你,怎么办?你连段琳都不如?哇,好毒!冷阳哭丧著脸。

展荣垮了脸。

夫人也不曾崇拜我,我是不是该去跳荷花池?跳吧!跳吧!冷霄目光闪动,过去几年,柳儿的身心都受到极大的伤害,变得畏缩、卑怯、胆小,若不能得到她的全部信任,也生不出崇拜之情。

冷阳不语,淡笑。

大哥依然是大哥,只是一提到大嫂,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寒冰,这样很好、很好。

冷霄面色一沉,眼神透出一抹阴很。

展荣,说说你昨晚跟踪的结果。

声调不高也不低,充满著让人屏息的无形压力。

展荣赶紧回答,堡王,不出你所料,那个蒙面黑衣人逃进了风家,我顺著血迹小心跟踪,确定他进入风家主人住的正房内。

眼神闪过一丝异芒。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人应该是石敏。

冷阳下解皱眉。

怎么可能?没听说她会武功啊!江湖上有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女侠、女贼或女盗,她们都到哪里去了?自然是嫁人生子去了,只要不显露功夫,很容易骗过夫家的人。

冷霄勾唇冷笑,又说:当我得知安君业被蒙面黑衣人以宫刑制裁,我第一个想到的嫌疑犯便是石敏或风梅姿,以她们欺凌柳儿的残忍,其心地绝不善良,甚至说得上残暴,极有可能做出那种事。

后来我排除风梅姿,因为风家主人,也就是我的岳父还活著的时候,风梅姿若习武不可能不被发现,小孩子都会爱炫耀;那唯一有可能的便是石敏,她婚前的身分是有可能隐瞒的。

冷阳还是疑惑。

她能瞒住亲生女儿十八年吗?有何不可?冷霄目光闪动。

我旁敲侧击的问过柳儿,问她大娘的娘家还有些什么人?结果她告诉我,她没见过她大娘娘家的人。

我再去拜访风家的叔公,只知当年我岳父到南方做生意,认识了石敏,很迷恋她的姿色,便带回来成亲。

大哥,风夫人的确可疑,但她好歹与大嫂相处十多年,怎会置她于死地?她讨厌我死去的岳母,因为岳父的关系不得不忍耐,岳父仙逝之后,她联合女儿百般折磨柳儿,还扬言不准她出嫁,偏偏柳儿阴错阳差地嫁给我,不但没死,还活得比她女儿幸福,反之风梅姿则名声扫地、姊妹两人的命运、地位突然倒转过来,向来高高在上的石敏能忍受吗?这……展荣插嘴道:二少,你与风大姑娘在谈情说爱的时候,只看到她美丽动人的地方,若非我们一个个向你证实,你能相信她亲手扬鞭将妹妹打得皮开肉绽吗?那样残暴的血统,不会遗传自风家主人吧!冷阳转开目光,叹了口气。

一方面很遗憾自己爱过那样的人,一方面不想作无谓的争辩。

看来我弟弟想要一个确确实实的证据。

我是实事求是。

展荣看到黑衣人进入风家的正房,有可能是雇来的杀手。

要证实也不难。

大哥,你想怎么做?冷霄像是别有所思。

柳儿嫁给我超过三个月,却没回过娘家,外人评论起来,倒是我失礼了。

嗯哼!我这小婿也该去拜见‘岳母大人’了。

但从他眼中释放出来的强烈敌意,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嗯哼!然后呢?冷阳问道。

冷霄却吝啬地不愿多加解释。

你跟我们一起去,不就知道了?冷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他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