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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03-25 23:04:46

一道身影出现在袭魅房外。

来人小心翼翼地张望四周,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快速地窜进房里。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见他又快速地从房里窜出,手里抄了个黑色的木盒。

柏世伯,你怎么来了?是来找小侄谈天吗?听到这过于客气的问候,他身子一僵,连忙将木盒往怀里一藏,转身看向出声的人。

魅儿,你回来了。

柏绅伊温和地笑着,神色自若。

刚才世伯一时兴起,想到你这儿来找你聊聊天,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原来如此。

袭魅恍然大悟地点头。

幸好我回来了,不然真让世伯扑个空,小侄可就罪过了。

是世伯自个儿不好,没通知你一声就跑过来。

柏绅伊一脸惭愧。

对了,你刚才去哪了?袭魅抚了下肚子,腼腆地轻笑摇头,都怪小侄嘴馋,刚才多吃了几口厨房送来的糕点,一时吃得太撑了,肚子受不了,所以闹肚子疼,刚才就是去方便了会儿。

只是我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工夫,差点错过世伯。

相纳伊走近他,关心地问:魅儿,你没事吧?要不要世伯叫人去找个大夫来替你看看?不用了。

袭魅脸色有些苍白,无力地摇头,我待会儿回房里躺下就行了。

你确定?柏绅伊一脸担忧,不赞同地摇头,只是双眼中却满布不相衬的阴狠冷意。

世伯看你脸色很差,好像情况不太好。

谢谢世伯关心,我……袭魅突然脚软,所幸及时伸手扶住墙,才没跌倒在地。

没……没事……魅儿,你还好吧?柏绅伊垂下眼,阴沉地笑了。

我真的……没事。

他气虚地笑着,脸色更苍白了。

只是闹肚子疼而已。

小心!柏绅伊出声警告摇摇欲坠的他;虽叫得急迫,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

一道黑影突然凌空而至,及时勾住袭魅下滑的身子。

你没事吧?没事。

袭魅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光芒,整个人大方地赖在他怀里,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冷刀轻蹙眉头,两人距离这么近,他当然看到他眼底闪过的光芒。

只是他不是身体不适,怎么……他陷入沉思之中,没注意到两人亲密的姿态,直到一旁柏绅伊尴尬的干咳时,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肇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

冷刀紧皱眉头,不懂他为什么暧昧的挤眉弄眼。

世伯,你眼睛不舒服吗?柏绅伊长叹一声,苦口婆心地开口道:肇啸,你们两人的事我也听说了,只是咱们现在的社会风气似乎对……呃,还有,你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若传出去……不好吧。

青楼那天发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平心而论,他们两人外表都是上上之选,一黑一白搭在一块也非常吸引人,只是这世人眼底还是容不下这种不寻常的关系。

世伯?他实在不懂他在说什么?世伯知道。

柏绅伊一脸我能理解的模样。

这种事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只是你们多少也该收敛些,给长辈留点面子。

世伯,你到底在说什么?好、好,你们年轻人不爱长辈罗峻,那我也不多说了。

误将冷刀的纳闷当作不耐烦,柏绅伊直摇头,哀声叹气地转身就走。

世伯,你请留步。

袭魅突然出声叫住他。

冷刀低头看着他,以为他同样被柏绅伊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

你也不懂?柏绅伊停下脚步回过头,长叹道:魅儿,你别多心,世伯活到这把年纪,不会多嘴的。

世伯,你误会了。

她笑嘻嘻地摇头道。

误会?冷刀和柏绅伊异口同声地问。

是啊,小侄叫住世伯不是为了我和肇啸世兄的事,而是为了另外一件世伯不小心忘记的事。

柏绅伊伸手指着自己,我忘了什么事?刚才世伯不小心从我房里拿走一个黑色金子。

袭魅依旧笑脸迎人。

小侄想世伯可能是一时顺手,不小心把东西拿走了。

柏绅伊脸色一僵,但立即恢复过来。

我有拿你的东西吗?怎么,世伯没拿?袭魅纳闷地喃喃自语,和冷刀身高上的差距刚好可以让他把脸靠在他的肩上。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世伯把我的盒子塞进胸前。

冷刀和他有默契地同时看向柏绅伊胸前略微突起处。

柏绅伊眼底闪过一道冷残的杀意,不着痕迹地看了下四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魅儿,你确定世伯真的拿了你的东西?他阴沉地笑了,不再在两人面前伪装慈眉善目的好好先生。

袭魅舒服地枕在冷刀肩上,并不讶异地的转变。

世伯,你说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冷刀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一头雾水,奇怪的是突然变了个人的柏绅伊竟让他有股熟悉感。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袭魅安抚地拍拍他道。

他像对待小孩的态度令冷刀不满,用力瞪了他一眼,脑中同时快速地闪了下,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拉拉失神的他,袭魅神情认真地直视他的双眼,我只要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待会儿可别扯我后腿,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神色凝重,不再是开玩笑的口吻。

好。

冷刀直觉答应。

你们小两口说完了没?柏绅伊阴森地笑着。

他略微拔高的音调让冷刀全身一震,不禁脱口叫出师父!袭魅错愕地瞪大眼,你叫他什么?柏绅伊得意地仰首哈哈大笑,冷刀,不枉师父扶养你这么多年,光凭师父的笑声,你就能认出我来。

你……真的是师父?没回答他的话,柏绅伊指着袭魅,无情地说:冷刀,杀了他。

冷刀犹疑地回视他,迟迟没有动手。

冷刀!见他迟疑,柏绅伊怒不可遏地大喝:你忘了你父母的血海深仇吗?我没忘。

冷刀摇摇头。

你说过的话我全牢牢记在心头。

既然如此,你还不赶快动手!冷刀轻推开怀里的袭魅,目光注视着他,我刚才说过不会扯你后腿。

所以……看他的样子根本不想和自己动手。

冷刀!柏绅伊不敢置信,怒冲冲地大叫,你这个叛徒!我不叫冷刀。

冷刀突然恶狠狠地看向他。

你以为我前一阵子突然失踪是去哪儿了?那你是去了哪儿?袭魅好奇的发问。

他曾问过许多人,就是没半个人知道,有人甚至还以为他又像上次一样一声不响地跑回师门。

苏州。

你到苏州做什么?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林巧如。

柏绅伊愕然地瞪大眼,林巧如不是早已经……林巧如是……在冷刀不客气的白眼下,袭魅识相地乖乖闭起嘴。

很意外她没死吧。

冷刀冷笑地看着扶养他十年的人。

她把事情全告诉我,包括当年她诈死时压根没怀孕。

柏绅伊瞪着他,突然大笑出声。

没想到我布了这么久的局,最后竟会因为林巧如而坏了整盘棋。

绅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郯钧修扶着妻子自暗处走出来,身后跟着郯肇亭和黑品东等三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突然出现的三人,让柏绅伊措手不及,傻眼地愣在当场。

是魅儿约我们大家来的。

殷莲儿含泪的看着他,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一直藏身在背后策划一切的人竟是他。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因为我要报复你!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柏绅伊仰天大笑,恨恨地瞪着他们夫妇俩。

你明知道我从小就爱慕你,但你宁可守着郯钧修那个活死人也不愿意退婚。

你知道当你一脸幸福地嫁到郯庄时,我的心有多痛。

我守着你这么多年,到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所以你带走啸儿,让我们以为他早在十年前就遇刺身亡,最后再让他以假啸儿的身分回到我们身边,借机灭了郯庄。

郯钧修痛心地说。

昨晚啸儿从苏州回来之后,把所有事都和他们谈开了。

你说得没错,我当初的确是这么计划。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着,等着看你知道灭了你们全家的人就是自己儿子时的表情,没想到……柏绅伊惋惜地摇头。

你的心机未免太重,一个计划竟然可以等上二十多年。

郯肇亭不敢置信地摇头,他真的很难相信他的其面目竟是如此阴狠、毒辣。

成功的果实是甜美的,等待只是加深果实的甜美。

柏绅伊得意地说。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顾忌隐瞒。

除了一直隐瞒我懂武功,让你们疏于防范外,其实我一直知道郯钧仕就是郯芸儿。

他笑着摇头。

郯钧修,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郯钧修愕然,你怎么会知道?你和郯钧仕是双生兄弟都没郯芸儿和郯钧仕来得相像,郯钧仕死亡时间和郯芸儿出现时间又这么的巧合,你为我会看不出来吗?只是我千算万算,竟没有把林巧如给算进来,更没想到你会把二十多年前的事告诉冷刀。

他本以为郯钧修为了保护胞姐,绝不会把这事实真相说出来,所以他大胆地让冷刀以为郯钧仕和林巧如是自己亲生父母。

你和郯庄的仇为什么牵扯到我家?袭魅突然出声,原本他只是想向大家拆穿柏绅伊就是当年灭了袭家堡的黑衣人,没想到竟会牵扯出这一段来。

这还不都要怪你爹。

柏绅伊不屑地轻哼一声。

我爹?你爹一直知道我对莲儿的心意。

她成亲那晚,他为了安慰我,陪我喝了整晚的酒,还醉到把你家传家玉佩的秘密给说漏嘴。

说到底,还不是怪他自己蠢。

富可敌国的宝藏谁不爱、谁不想要?你袭魅低吼一声,突然快如闪电地朝柏绅伊出招攻去。

众人错愕地看着袭魅迅捷的动作,招招凶狠、毫不留情。

一直以来,他们只知道他的功夫高深莫测,只是没想到竟高到这种地步。

突然,黑品东大叫一声,颤抖地指着袭魅,我知道了……你知道什么?大家终于稍稍从打斗中回过神。

我知道袭魅的真实身份。

众人没好气地睥道:这我们也知道。

不是,我说的和你们想的不一样。

黑品东直摇头。

袭魅就是这几年在江湖上鼎鼎有名,可是却一直没人见过的‘邪魅书生’!你说他是……郯肇亭错愕地瞪着他,莫敌剑客那帮人口中的小师弟邪魅书生?说起邪魅书生这人,这两三年来在江湖上可有名了,除了他有几个了不得的师兄外,最重要的是在莫敌剑客他们夸张的吹捧下,武林有谁不知道他们有位精通他们绝技的小师弟?是啊。

我有幸见过莫敌剑客动过手,袭魅的功夫和他一模一样,更别提……啊,他们打到外面去了!错估袭魅的实力,柏绅伊狼狈地吃了他一掌,慌乱之中,他飞身往在外逃去。

袭魅冷笑地追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连忙施展轻功跟了出去。

一行人直到郯庄后山的万丈悬崖前才停下来,这一路上柏绅伊前后又中了袭魅数掌,暗器数枚。

柏绅伊见大势已去,但仍不死心地要做垂死的挣扎。

他立身于悬崖前,一手托着黑木盆,严重的内伤让他上气不接下气。

你……再过来,我……就把……这玉佩丢……丢下一会!拾人牙慧,了无新意。

袭魅站在他身前,嘲弄地说。

学个七岁小孩的手段,你不觉得可耻?有……有用……就行。

我劝你最好把那盒子还我。

袭魅表情突然一变,怜悯地看着他。

不然待会儿你可别怪我。

哈哈哈,你作梦!柏绅伊将黑木盒拥在怀里,一脸满足得意。

这富可敌国的宝藏……注定……属于我。

你确定?当然……确定。

祝你好运。

袭魅好心地向他恭喜致意。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两件事。

哈哈……咳咳!哪……两件……柏绅伊笑得太尽力,一口气险些提不起来。

第一,盒里那枚玉佩是假的,真的在他那儿。

袭魅勾着一直在旁边默不出声的冷刀,从他怀里掏出一枚紫色玉佩。

冷刀莫名其妙地看着地,这东西什么时候跑到他身上来了?瞪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玉佩,柏绅伊双眼圆瞪,七手八脚地打开盒盖。

还有,你千万不要在剧烈运动后,打开那个黑盒,因为……啊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柏绅伊发出惊人的哀叫痛呼声,双手捂住脸,身子摇摇欲坠,最后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往后摔落悬崖。

里头的黑蝎子会从暗层里出来方便,顺便咬咬人。

袭魅轻声叹息,状似遗憾地对着失足摔落悬崖的人喃喃说着。

郯肇啸紧蹙着眉,将早已半空的酒罐里的酒仰头饮尽。

一切事情都已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他确定了自己是郯肇啸,而袭魅也报仇雪恨,手刃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事情结束后,袭魅打算明天就离开郯庄。

袭魅可以开心的离开,而他呢?他心中的苦恼又有谁能明白?拉过另一个酒罐,他用力地拍开罐口封泥,仰头又灌下大半罐的酒。

迷蒙的醉眼往敞开的窗户看去,只看见一轮莹白的白玉盘高挂在天际。

该死的!今天竟又是满月夜,抚着灼热的左胸,他的心中再度泛起熟悉的痛。

虽然还弄不清梦里那名白衣女子的身分,但他知道袭魅就就是那名女子,说不出为什么,但那感觉就是对了。

日日对着袭魅那张令人魅惑的脸庞,再夜夜对着梦中娇俏顽皮的白衣女子,左右印证了他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他知道已找到了他的心。

最恐怖的事是他竟然迷恋上袭魅,甚至可以说是爱上他。

现不论这感情是否被大家所接受,他连最基本袭魅对他的看法都不知道。

唉!忍不住长叹一声,郯肇啸越想越心痛,越想越伤心,只能无奈又痛心地狂啜着酒。

我倒不知道你有志当诗仙第二?熟悉的嘲弄声音从郯肇啸身后传出。

袭魅蹙着眉,不赞同地看着散落在四周的空酒罐,没见过有人喝酒是这么豪饮狂灌的。

我说肇啸世兄,你是口渴还是想醉死?他拿过他手中的酒罐,晃了晃,这样牛饮挺难看的。

要你管!郯肇啸握住他的手,愤怒地低吼。

袭魅白了他一眼,脾气真坏!你别一直拉着我,我脚痛,想坐下来。

你快走,别在这里罗唆。

郯肇啸不客气地赶他。

他现在心情不定,会做出什么事他自己也没把握,若是真出了事,不是他能控制。

你真的很不客气呢。

袭魅见他手拉得紧,便不客气地在他腿上坐下。

你的待客之道真差,该注意点,你的酒品挺糟的。

我说过不用你管。

都是他身上这淡香昧害的,每回一靠近他,便会闻到他身上的花香味,然后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最近甚至还到了快作春梦的地步。

你还不走?口是心非啊。

嘴里说不欢迎他,手干什么紧搂着他?真的不欢迎我,你把我丢出去啊。

我又打不……嗝……郯肇啸打了个酒嗝,才继续道:打不过你。

我又没打过你。

说得好像他常欺负他一样。

还说没有!郯肇啸指着脸上的疤痕,这个就是你的杰作。

生气地拿起酒杯,郯肇啸突然失神地喃喃低语:你说会记得我的,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忘了?在我身上印花有什么用?什么生生世世,全是狗屁!你在说什么?什么印花?袭魅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我哪有说什么印花?郯肇啸猛地回神,摇头晃脑地说。

他刚才一直在喝酒,什么时候说话了?我刚才明明听到你一直在嘀咕什么印花,什么忘了的。

他明明听见郯肇啸在他耳边直嘀咕,还说没有。

我没有。

郯肇啸伸长手拉过桌上的酒罐。

你还想喝?一只手压住了酒罐,让他拉不动。

我叫你别管我!郯肇啸恶声恶气地朝他低吼。

还有,你快滚!别赖在我身上,快走开!酒品真差。

袭魅摇摇头,状似无奈地轻叹。

郯肇啸气愤地白了他一眼,丢下酒罐,不顾他的抗议,起身走回床上躺下。

他以手臂盖住双眼,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不再理睬他,他觉得无聊就会走了。

袭魅偏头看着他的动作,眼底狡黠地闪了下,跟着也在床边坐下,亮如星子的双瞳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郯肇啸努力地想做到忽略他的注意,可是鼻息间却不断传来梦里熟悉的花香味,让他动情不已。

看他脸上不自在的抖动,袭魅挑了下眉,细长的食指故意沿着他的胸口慢慢下滑。

你到底在做什么?郯肇啸猛然睁开眼死瞪着他,生气地抓住他的手。

以他现在的情况很容易就酒后乱性,尤其他对袭魅的渴望已经快冲到顶点,随便简单的挑弄都会出事。

袭魅耸耸肩,另一手又伸往他胸前,隔着他单薄的衣服,刚好贴在他胸口的花印上。

郯肇啸全身一震,一股热流自胸口上的花印窜往全身。

你……他压着他的手,两人同时抚上他发痛又发烫的胸口;这感觉和月圆时因炽热所引起的疼痛不同,是喜悦和满足的。

你在摸什么?见他神情诡异,瞥了眼他敞开的衣襟,袭魅干脆把它又拉开了些,仔细地研究这个似曾相识的记号。

你胸前这个记号很特别,是朵花呢,应该是天生的吧?一个笨蛋印上去的。

看着他低头端详那枚花印,郯肇啸下意识地怨道。

总有个模糊的印象他好像不是自愿的。

谁啊?袭魅好奇地摸摸那朵花形胎记。

这朵花挺好看的。

好不好看是我的事。

郯肇啸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愤然不平地拉好衣襟。

别乱摸!做什么这么小气?袭魅拉开他的手,又抚上他身上的紫色花印。

若我身上也有朵花,我是不会介意让你摸的。

我叫你别摸!郯肇啸又拍开他的手。

为什么不可以摸?袭魅不从为然地问道。

说不定这花还是我上辈子弄上去的,我觉得它和我挺有缘的。

我管你和它有没有缘,反正你不准摸就对了。

你真的很吝啬,这胎记这么好看,借我摸几下会这么样?袭魅格开他阻止的手,不理会他的抗议。

我是真的觉得这花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让我多看一下,说不定我等会儿就想起来。

花印在我身上,我就是不喜欢让人看。

我又不是别人。

袭魅突然暖昧地对他眨眨眼,开心地笑了。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外头怎么传我们俩的吧?他冷哼一声,我管别人怎么说。

袭魅咯咯笑了好久,调侃地拍拍他的脸,等你知道大家怎么传的,你大概就……你不用说,因为我压根不想听。

郯肇啸抓住他的手,愠怒道:别这样拍我,我以前就跟你说过。

这感觉虽然很熟悉,可是他就是不喜欢。

摸下花印不行,拍下脸也不行……袭魅嘲弄他轻哼。

你的禁忌还真多。

还有,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就在……在……郯肇啸支吾了半天,明明有印象,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反正你别摸就对了。

袭魅挑衅地又拍了几下,说不清楚还说有。

他一双手故意挑逗地沿着他身上的花游移。

袭、魅!郯肇啸紧捉住他的手,咬紧牙关把持住最后的理智。

这个笨蛋,他警告过他乱摸会出事。

做什么?袭魅挑衅地回嘴,另一手依然不听话的乱摸。

郯肇啸急喘着气,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他用力吸口气,抓住袭魅不安分的双手用力一拉,将他压在身下。

我警告你别再乱摸,不然后果自理。

袭魅无辜地眨眨眼,突然邪邪地笑了,我这样摸你,你起反应了,对不对?该死!不是叫你别摸?郯肇啸倒抽口气,全身又热又痛,心里又气又怒。

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对我怎样?你这个大笨蛋!你再乱摸下去,我对你也不客气了。

怎么个不客气法?袭魅魅惑地朝他挑逗一笑,指着他胸前的花印,娇滴滴地轻嚷道:人家真的觉得这花是我弄上去的耶,说不定我们俩前世是一对呢,你看我们俩……这柔媚的语调,魅惑人的姿态,在在让郯肇啸沉醉其中,着迷不已。

他只能顺着自己的感觉,不再理会理智不断的阻止,低下头狠狠搂住这魅惑他的笑容。

现在的他,只希望能够留住这不属于他的幸福……你在想什么?伴随这轻快的声音,一道白色身影快速地扑到花子墨身上,由后拥住他。

花子墨松开紧蹙的眉头,将她拉到怀里坐下,双手包住她的小手,不发一词的凝视着她。

子墨,怎么了?白恋凡的笑容渐淡,感觉到他的不安,发生什么事了?他摇摇头,淡淡一笑,没什么。

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白恋凡突然轻叹了口气,我知道王母娘娘找过你的事。

花子墨诧异地看着她,你……她怎么会知道?有个仙子偷偷告诉我的。

白恋凡可爱地吐吐舌,不好意思地承认。

他点了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娘娘跟你说了什么?她要我离开你。

花子墨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决定据实以告。

以她的聪明才智,就算他不说,她也猜得出来。

你知道的,依照仙界的规矩,我们俩不该、也不能在一块。

她鼓起双颊,你后悔了?没有。

他怎么可能觉得后悔,开心都来不及。

我很幸福的,只是我是怕你……我不会后悔。

她急忙说。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

轻声安抚她,花子墨温柔地笑着。

我是怕害了你。

仙界的规矩不能废,我们私下交往的事,若是让玉帝知道了……知道了又怎样?!她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哪里会管其他人怎么想。

你会受到伤害。

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

我要你一直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那你呢?她微偏着脸,奇怪地问:若玉帝真的要罚,也不会只罚我一个,那你怎么办?她在仙界的资历比他久,人脉也比他广,若他们俩在一块的事真的被抖出来,最后比较惨的会是他。

我没关系,反正最惨的情况也不过是被贬小凡。

花子墨一脸淡然、不在乎。

左右我是当过人,就算再回到凡间也没什么差别。

可是你不同,你压根没到过人间,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不是你所能习惯。

白恋凡皱起脸,不能苟同他的话。

你不会被贬下凡,若真的会,我也会跟着你。

她不能想像回到过去那段没有他的日子;她轻颤了下,光是用想的,她都受不了。

人间的生老病死,你受不了的。

他苦口婆心地说。

她没到过凡间,不会懂的。

谁说我受不了?白恋凡牛气地拍拍他的脸,我的适应力很强的。

他忘了她是朵水仙花,最大的专长就是装蒜。

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她只要装蒜、耍赖不就成了;说起装蒜有谁装得赢她。

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别像拍小孩一样拍我的脸。

花子墨没好气地拉开她的手。

你适应力强是你自己在说的。

我偏要!还有,我适应力‘本来’就很强!两人你来我往,不断争执,好像已被判了重刑,随时会被推下凡问,投股转世。

不行白恋凡突然大叫出声。

什么不行?花子墨不解地看着她。

若是我们真的一块下凡去了,你会认得我吗?她骄傲地抬起脸,很是得意地说:我是一定会认得你。

为什么?他指的是为什么她那么肯定他会不认得她,以及为什么她一定会认得他。

我看了你那么多年,从你开始修道到名列仙班,就算变了个样,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你。

从我修道开始?她用力点头,知道我为什么叫恋凡吗?娘娘说我尘缘太重,虽然一直生长在仙界,可是心里老想着红尘俗世,她说替我起个‘恋凡’的名字,希望我以此为戒,不再恋恋凡尘。

可是这和你一直看着我有什么关联?因为我老爱坐在俗世池旁偷看凡间,有一回不小心看到你,起先我不懂你在做什么,后来才知道你是在修道。

她突然趴在他肩上咯咯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只是你一开始实在是太好笑了,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那时候我真怀疑你能得道成仙吗?!花子墨脸色微红,有些恼羞成怒,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那时他一心向往修道,才会被一个老道上给骗了,还替他做了好几年免费的跑腿。

你知道吗?她环着他的颈项,撒娇地把脸贴靠着他。

只要其他仙子没注意到,我一定坐在俗世池旁偷看你。

她尴尬地吐了吐舌,想起往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有几个仙子发现了,还取笑我,都叫我‘睬花郎’。

采花郎?不是你想像的那个‘采’字。

她笑着摇头。

是理‘睬’的睬。

她们说我老爱从俗世池里偷看你,‘睬’可以解做是看。

所以她们都说我是名副其实的‘睬花郎’。

花子墨哑然失笑,难怪他刚上仙界时,有好几位仙子每回看到他总是一脸暧昧,捂嘴笑着离开。

每天看着你的呆样,我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你,只要看到你,我就会很开心,我真的看上瘾了喔。

听她柔柔道来当时的心情,花子墨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直到清了清喉咙,才能开口说道:所以你才会在南天门等了我三天?是啊。

本来她时间都算好了,怎么知道会等不到他。

想回俗世地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又怕错过他,所以才会一直坐在那儿等他。

她突然长声一叹,神色感伤,我想我们的事已经传到玉帝耳里了。

不然娘娘不会要他离开。

不知道我们还能在一块多久?恋凡……他紧拥住她,先前娘娘要他离开时,他已隐约猜到了。

白恋凡深吸口气,突然一把拉开他的衣服。

恋凡你……不顾他的错愕,她俯首往他的胸口用力地咬下去。

花子墨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只觉胸口一阵酥麻,跟着一阵热气由伤口传开。

他瞪着她抬起的小脸,恋凡,你在做什么?因为伤心过度了吗?做记号啊。

她一脸洋洋得意。

我刚才说了,等我们两个都被贬下凡间后,你一定会忘了我。

我现在是未雨绸缪,在你身上下了胎记,要你生生世世都会记得我。

她心里早做好了被贬下凡的准备。

他顺着她得意的眼光看去,发现自己的左胸上竟然出现了朵约掌心大小的淡紫色水仙花印。

很漂亮吧?白恋凡邀功的说,我本来想弄成白色的,可是白色的胎记有些恶心,所以我决定还是依照传统,不要太特立独行的好。

我是不是也该在你身上做个记号?由着她替自己拉好衣衫,花子墨有些故意的问。

不行。

她大声地坚决的反对。

一个女孩子身上有胎记怎么能看?我都说了我一定会记得你。

我不介意你身上有胎记。

你不介意,我介意。

她坚决反对。

反正到时候我若是没有认出你来,随便你怎么处置我,我绝不会多吭一句。

见他一直不发一词,也不肯答应,白恋凡生气地掐让他的脸,威胁道:说好。

花子墨白了她一眼,才悻悻然地点头,跟着报复地紧勒住她。

白恋凡得意地开怀大笑,不介意他的报复。

望着她清丽的笑容,他心里忍不住感伤起来。

这样拥住她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尾声头痛欲裂的感觉比让人砍上几刀还难过。

郯肇啸双手不断在跳动的太阳穴上轻压,试着减缓持续传来的疼痛。

只是疼痛不断持续,隐隐约约。

时重时轻,最后郯肇啸痛得干脆把脸埋到一旁冰凉的睡枕上,也许这样能多少减轻宿醉后引起的疼痛。

只是今天的睡枕怎么和平时的触感不太一样,好像太过细致,又太顺手滑嫩了些。

他挣扎地张开眼,右手像是有自己意识地抚着枕边人的雪背,滑脂凝露,引人遐……陶醉中的郯肇啸突然一震,连忙从床上弹坐而起,瞠目结舌地瞪着身旁的枕边人。

他昨晚到底喝得多醉?怎么会……望着背对自己的雪背,他实在没有勇气去确定对方的身分。

昨晚模糊之间,他只记得袭魅来找过他,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想到这,他的一颗心剧烈地蹦跳起来,既挣扎但又开心,明知道这样想不对,可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嗯……在他炽热的目光下,背对他的人终于转醒,慵懒地张开双手伸了懒腰。

那人拉好胸前的被子,缓缓地转过身子,早啊。

呃……那个……望着他可媲美日出的笑容,郯肇啸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袭魅拥着被子坐起身,娇媚地靠坐在床头,眉开眼笑也说:你醒了怎么不叫醒我?那个……望着他,郯肇啸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我……嗯……那个……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他虚长他五岁,竟然利用他的年幼无知拐骗他。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为什么?袭魅收起笑,不解地看着他。

你不是很喜欢我?郯肇啸脸色惨绿,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头,我是喜欢你,甚至是爱上你。

所以才会因为一时冲动,对他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那很好啊!袭魅笑弯了眼,一把扑到他怀里,开心地紧拥着他。

我对你的感觉也一样。

不然自己不会无聊地老逗着他玩。

闻言,郯肇啸只觉一阵心花怒放,开心地拥着她。

可是下一刻,他想起了家人对他们两人的期待盼望,若是他们两个……登时,他只觉心一冷,绝望地紧拥着怀中人。

你干嘛?察觉到突来的绝望悲恸,袭魅不解地拍拍他。

魅儿,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他绝望地凝视他,想把他的身影牢牢地印在心版上。

终于,郯肇啸深吸了口气,壮士断腕般地推开他,闭起眼,艰难地开口道:我们的关系不会被大家接受。

还有你姐姐,她对你的期待,绝不会准许你……啊郯肇啸惊叫出声,手撑着床板,狼狈不堪地退了好几步,不敢相信他睁开眼后所看到的……袭魅轻挑下眉,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

原先拥在胸前遮掩的被子因为郯肇啸刚才推开自己的动作,现在有辱使命地平躺在床上。

你……你……你……你……郯肇啸只觉脑海一阵混乱,一堆你和你不断在眼前飞舞。

袭魅朝他柔媚一笑,自在地挺了挺胸,朝他逼近了点。

好看吧?一股热气从郯肇啸耳后冲了上来,一张俊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向来冷漠无情的黑眸瞪得犹如死鱼一般,只能目不转睛地瞪着前方。

直到耳边传来如银铃般的笑声,他才连忙回过神,把目光的焦点往上拉到那张魅惑人心的小脸上。

袭魅笑弯了眼,调侃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

肇啸……二少爷……随着杂乱的叫唤声,郯肇啸的房门也被粗暴地推开。

郯肇啸反应极快地扑倒不着寸缕的袭魅,反手拉起被子子盖住两人的身子。

滚出去!大伙刚冲进来,一时之间还没注意到床上的暧昧情况,更没听到郯肇啸的低喝声,只是七嘴八舌地发问。

肇啸,刚才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叫得那么大声?殷莲儿拉着夫婚,一脸担心地问。

二少爷,刚才你突然叫了一声,差点把经过你院子的丫头给吓死。

郯彦人也鸡婆地补充。

你有没有见到魅儿?袭黧突然发问。

魅儿从昨晚就不见人影,小叔,你有没有……对啊,袭魅房里的丫头说他一夜没回房。

我们大伙找了他一早……众人七嘴八舌说个没完,丝毫没注意到郯肇啸越来越黑的脸和濒临爆发的脾气。

滚出去!众人让他的冷喝声吓得跳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大伙不约而同地发现散落一地的衣服,一黑一白,还暧昧地纠缠在一块。

这……所有人哑口无言,一双眼不知道该摆在哪里,最后只能狼狈地落荒而逃。

最后离开的人前脚才刚踏出房门,郯肇啸已经不客气地一掌挥过去,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他以掌风关上。

为什么骗我?袭魅眨眨眼,怎么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你别不说话?他双手抵住她的两侧,一张冷酷的俊脸拉得又长又黑,双眼盈满山雨欲来的怒火,阴沉地由上俯视她。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袭魅依旧眉开眼笑,视而不见他的怒火。

我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你好啦,别生气嘛。

我告诉你一件事可以让你好过一些。

拉着他转个身,她改趴在他身上。

我是女孩子的事连我师兄他们都不知道,这样你有没有感觉好过一些?怎么可能?他说什么也不信,一块生活了十年,怎么可能雌雄莫辨?我骗你做什么?轻抚着他胸前的淡紫色花印,袭魅满足地笑了。

我答应师父不能告诉他们。

为什么?他闭着眼,舒服地轻叹口气。

她冰凉的五指贴在他的胎记上,竟让他有股心安的满足感。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师父要收我为徒前是这么跟我要求的。

郯肇啸睁眼看着她魅惑的小脸,霎时懂了她师父的安排。

这张绝丽的小脸太容易引起师兄弟为她翻脸、阋墙,情海生波。

做什么一直看着我?她笑问。

因为想念。

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小脸,他满足地叹息。

你让我觉得等你多了好久、好久。

你不用再等待了……袭魅笑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把脸贴在他胸口上,我来了。

望着郯肇啸和袭魅渐渐远去时背影,所有驻立在庄门口的人同时轻声叹息。

爹,他们这样好吗?郯肇亭问出大家的心声,让他们两人这样离开真的好吗?郯钧修拍拍他的肩,回头对妻子微笑。

这对他们是最好的安排。

郯庄的名声对郯肇啸他们俩会是无形的压力,待在京城,他们不会快乐,会因世俗包袱而有所压抑。

这两个孩子从小受过太多苦,他们应该要快乐。

希望如此。

郯肇亭暗叹一声,不安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妻子。

黧儿,我知道你很不能接受你弟弟的决定,可是感情的事不是我们所能控制,你还是啊袭黧突然大叫一声,打断他的话。

黧儿,你怎么了?!郯肇亭担心地拥住她,她是哀伤过度吗?啊!我想起来了!她兴高采烈地欢呼,黧儿昨天扎她两针果然今天就见效了。

其他人连忙靠了过来,深怕她刺激过度,毕竟两个男人相恋的事很少人能以平常心看待,进而接受。

我没事。

袭黧推开丈夫放在她额前的大手,踮起脚尖,开心地揪着他的衣领。

夫君,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我全部想起来了。

你想起了什么?我小时候的事,包括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指腹为婚的未婚夫那件事。

而且啊,我还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喔。

郯肇亭额前冷汗滑过,连忙带开话题,你想起什么重要的事?魅儿啊!突然开心地笑弯了眼,很高兴压在心头上的石头终于卸下。

他怎么了?除了诱拐他弟弟,还做了什么好事?魅儿不是我弟弟!她突如其来的宣言让所有人傻眼,全都愣楞地看着她。

魅儿其实是……她故作神秘地顿了下,才缓缓一字一字地说:她、是、我、妹、妹!什么?!所有人同时摔倒在地,狼狈地爬起身后,全都恶狠狠地望着郯肇啸两人离去的方向。

难怪他们离去时一脸狡黠的笑容,这两人实在是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