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你快说,叶浅翠还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跟姜培有关的呀?没有,翠翠的经历里只提过你,根本就没有提过姜培。
我脑袋里也是一团乱麻。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子呢?按照我的分析,叶浅翠的经历如果是一个剧本的话,段瑜白铃属于第一折,叶浅翠属于第二折,第三折的主角应该是魏烈。
如今剧本忽然更改了,第三折戏主角变成了姜培,他会上演什么样的戏呢?一夜无眠,守到天光微亮。
我胡乱洗漱一番,冲到叶浅翠宿舍楼下,不顾一切地吵醒了她。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楼来:这么早,有事?翠翠,姜培出事了。
他在平凉失踪了。
她揉眼睛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半晌放下手,已了无睡意:他怎么跑到平凉去了呀?是的,昨天他跟魏烈一起去的。
魏烈也去了?叶浅翠脸色变了。
是的,不过失踪的是姜培。
翠翠,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烦躁不安,姜培是我兄弟,实在不想他出什么事。
我不知道。
叶浅翠微微摇头,纤眉拧成一团,陆林,我头好晕,这是怎么一回事呢?翠翠,你想一下,他可能会遇到什么呢?如果是魏烈,也许我能猜出,他在迷宫里迷失,然后用菜刀砍我。
说到这里,她浑身一抖,我赶忙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在微微发颤。
自从我知道段瑜白铃是真实存在的,我就知道这个噩梦没有结束,而且会一直延续下去。
陆林,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昨天我真的不想去见段瑜的父母,真的很不想。
我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傻姑娘,事情早就过去了。
姜培失踪不过是个意外而已,是另外一个开始,跟你没有关系。
是吗?为什么我不是这么想的呢?她凄然一笑。
你想得太多了。
陆林,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那个宅子里发生的,姜培失踪了,肯定也是进入宅子里,只有找着宅子,才能找到姜培。
宅子,宅子……我缓缓地重复着,一个无影无形的宅子,连段先生都找不着的宅子,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找出它呢?想到段先生,我终于决定先跟他联系一下。
他被我吵醒,有一点点地恼怒,但当我说明情况时,他声音就变了,变得兴奋而且喜悦。
如果姜培失踪与那幢宅子有关,说明这宅子现在还存在着,不管是以何种不合常理的方式。
我已经派人去平凉调查那个叫张盈的女人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
可能年代久远,大家都不记得这个人了。
籍籍无名的人活着的时候都可能淹没于人潮里,更何况死后。
但是,如果此人名气不小呢?我的脑海里跳出一个名字,一个我一直忽略的名字。
我知道怎么找那宅子了。
我大喊一声,异常兴奋。
电话那端的段先生连声追问,身边的叶浅翠惊讶地看着我。
等我找到再告诉你。
我掐断与段先生的通话,马上给导师打电话,教授,能不能跟徐宏院长联系一下?导师很奇怪地反问:你找他干吗?我先告诉他姜培失踪的事情:困在那个时间停滞,迷雾重锁的妖魅宅子里,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无人知晓。
导师倒吸了一口气,意识到事态严重。
我继续说:如果我没有估错,那幢宅子应该是张德方的祖宅。
徐宏的父亲是张德方的弟子,可能会知道宅子的具体位置。
我光顾着跟导师讲电话,没有留意到叶浅翠的脸色微微变了,特别是提到徐宏两个字。
如果要找张德方先生祖宅的话,有一个人应该比徐宏更清楚。
谁呢?脑海里灵光一闪,我脱口而出,张逸文!电话另一端的导师明显地呆了呆,问:你怎么知道?你知道她是张德方先生的孙女?我并不知道,但我清晰地记得叶浅翠经历:她在学校里碰到了教高数的张逸文,此者酷似张盈。
所有事情像散落的珍珠,现在慢慢地被穿成一串。
我异常兴奋,仿佛看到迷雾正在渐渐消散。
教授,你有张老师的电话吗?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她家祖宅的事情呀?行,不过现在太早了。
陆林,晚点就给她打电话。
导师满口答应了。
我舒了一口气,握住叶浅翠冰凉的小手:翠翠,不用担心,找到张德方先生的孙女了,说不定所有的事情都会一清二楚了。
说这话时,红日正冲破了地平线,黑暗的残孽徐徐退却,阳光则徐徐推进。
一进一退之间,光阴的更替,其壮观的景象无言语可形容。
我大受鼓舞,但叶浅翠情绪不高。
阳光没有照到她身上,一棵大树隔在中间,站在树影里的她微微瑟缩着。
我怜爱地凝视着她:翠翠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等一下我打电话给你。
好。
她默默地转过身朝宿舍走去,苗条的背影在晨光里略显单薄。
我目送她走进宿舍的大门,然后打电话通知了段先生,他十分高兴,事情总算有盼头了。
我回到宿舍将熬夜疯长的胡楂尽数刮掉,又洗了个冷水澡,顿时精神了不少。
换好衣服时,差不多九点了,我不时看着手机,等待着导师的电话。
忽然,窗外响起了一声尖叫,直遏云霄,感觉尖叫者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身子一震,整个人呆住了,耳朵本能地竖直。
四周是短时间的肃静,然后开始沸腾了,嘈杂声一浪高过一浪。
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在这种静谧祥和的高校氛围里,有什么事情能令众人喧哗如此?我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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